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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还魂草[接哈七19年后,长篇]
背景:由哈七19年后车站送行引发,涉及子世代,但不是为了给子世配对。梗概:和平时代硝烟再起,一系列恐怖事件发生,魔法界似乎迎来了新的挑战。曾经的铁三角和他们的孩子会遭遇什么?马尔福家族又将何去何从?
                   第一章 开学与分院   国王十字车站的站台上站满了即将入学的孩子们和送别他们的父母。波特五口人走近了检票口,他们很快便从雾气中发现了罗恩,赫敏和他们的两个孩子:雨果和露丝。孩子们彼此都很熟悉,要知道他们在整个假期里一直都在一起玩儿,他们热情的讨论着将来到霍格沃茨后会分到什么学院。  “要是你们不在格兰芬多的话,我们就会剥夺你们的继承权”,罗恩说道,“可没强迫你们!”  “罗恩!”赫敏不满的叫着,“他不是那个意思”,赫敏和金妮说道,但罗恩已经不注意他们了。捕捉到哈利的眼神,他边点头边将目光转向150英尺以外的地方。有那么一会儿,蒸汽变薄了,他看见三个人站在变幻的薄雾中。  “看那是谁。”  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妻儿站在那里,黑色的外衣扣紧了他的喉咙。阿斯托利亚的金发盘在头顶,显得整齐而精致。小斯科皮站在父母中间,柔软的金发整齐的梳向脑后,就跟当年的德拉科一样。见到他们望向他,他稍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过身。  “你还会经常给我写信对吧,爸爸?”斯科皮期盼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同时用余光小心的瞟了一眼母亲——阿斯托利亚的目光从小男孩儿的身上瞬间挪开了,她看向远处的哈利他们。  “会的,你不用担心这个”,德拉科帮斯科皮抻了抻衬衫的领子,使他们看起来更加整齐,“好了,要开车了,快点儿上去吧。”他拍拍儿子的背,小男孩依依不舍的上了火车。  “如果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怎么办?”阿不斯贴在父亲身边耳语着,哈利知道只有在离别的瞬间阿不思才真正地把害怕表现了出来。  哈利蹲了下来,这样阿不思可以直视他。在哈利的三个孩子中间,只有阿不思继承了莉莉的眼睛。  “阿不思•西弗勒斯。”哈利用除了金妮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说,但是金妮装作正在给刚刚上了火车的露丝招手。“我们用了霍格沃茨的两任校长的名字给你起了名字。他们中的一个就是一个斯莱特林,而他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勇敢的人。”  “但如果——”  “那么斯莱特林会得到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不是吗?那没什么关系的。但是如果你真的很介意,你可以自己选择斯莱特林或者格兰芬多。分院帽会考虑你的选择的。”  “真的?”  “它对我就是这么做的”哈利说,“现在赶紧上车吧,你的哥哥在等着你呢。”  随着一阵长长的呼啸的汽笛声,火车缓缓开动,站台上的父母们也随着火车运动的方向朝前走着。  “放心吧,爸爸,我会照顾阿不思的”,詹姆把头伸出窗外朝自己的父母喊着。  “谢天谢地,詹姆,你只要少闯点儿祸我们就谢天谢地了。”金妮由衷的对他们的大儿子说,阿不斯也从车窗里探出来对着哈利和金妮使劲的挥手,因为火车越来越远,他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探出车窗。  “喂,你这样会掉下去的!”詹姆把阿不思拽回来。  阿不思有点儿失落的坐在座位上,去霍格沃茨是他一直的梦想,两年前送詹姆去学校报到的时候,他就羡慕了好久,恨不得自己一夜长大。但今天终于轮到他的时候,竟然没有那么兴奋了,他跟詹姆不一样,他不像詹姆那样开朗自负,爱搞恶作剧,他有点儿内向,胆小,甚至现在还有点儿紧张,也许是因为刚才罗恩说的一定要分到格兰芬多的话,也许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他有点儿惧怕分院仪式。但当他想到父亲的话,又稍稍安心下来,是的,他不能给两位伟大的校长丢脸。  “你们想吃什么?”詹姆一边在袍子的口袋里摸索着一边询问的看着阿不斯和罗斯,他的手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最终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龙皮口袋朝他们摇了摇,里面叮当作响。  “上个学期得到学院杯的奖励”,他掏出1个金加隆,”你们想吃什么随便说,我请客。”黑发男孩丝毫不掩饰自己得意的神情。  “南瓜馅饼,谢谢!”罗斯说完,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最新咒语大全》,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开始读起来。  “嘿,你就不能不看书吗?等到了学校,你有的是时间看书。”詹姆不满的说道。  罗斯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你们一会儿准会讨论魁地奇,我对你们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好吧,随便你。”詹姆耸耸肩,转向他的弟弟,“你要吃什么,阿不思?”  “我也要南瓜馅饼,还要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吹宝,甘草棒,还有今年新出的超级梦幻彩虹糖。”阿不斯一口气说完。  詹姆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喂,我说你这是要抢劫我吗?你简直把餐车上的食品清单背了一遍。”  阿不思翻了翻眼睛,“是你说的想吃什么随便说。后悔了?”  “好吧”,詹姆咬牙切齿的说,“要是一会儿吃不完,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他推开隔间的门出去了,阿不思对着哥哥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罗斯,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阿不思小心翼翼的望着对面聚精会神的看着书的女孩儿,生怕她又说出“我对你的话题完全不感兴趣。”  “当然,阿不思”,罗斯回答,眼睛没有离开手上的书。  “如果你被分到斯莱特林怎么办?我只是说如果……” 阿不思结结巴巴的说,他不知道听到这个,罗斯会不会生气,因为罗恩舅舅显然很介意这个。  但罗斯笑了,“不会的,阿不思,我觉得我不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当然,谁会想去斯莱特林?” 阿不思沮丧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这么说,阿不思?”罗斯放下手里的书,她这才发现眼前的男孩儿那纠结懊恼的神情。  “你说你不会被分到斯莱特林。罗恩舅舅也说如果我们不在格兰芬多就剥夺我们的继承权。”  罗斯再次笑了,“我不会分到斯莱特林,是因为我觉得我没有斯莱特林的那种……可能跟多人叫它‘野心’。但我妈妈说,那只是一种强烈的想证明自己的愿望,斯莱特林也可以很优秀。”  “真的?”阿不思像受到了鼓舞似的睁大了眼睛。  “当然,相信我。”罗斯轻快的说,“别理会我爸爸说的话,他是开玩笑的。”  詹姆向前走了好几截车厢才找到卖零食的餐车,此时一个年纪跟韦斯莱太太(莫莉)差不多大的微胖的女人正推着它站在一个隔断门口。  “您好,夫人,我要买东西。”詹姆一边说着一边往餐车的方向走。  “好的,亲爱的,等我把这几个男孩儿要的东西拿给他们。”老人和蔼的笑着对他说,同时把零食不断的递到一只苍白的小手里,因为隔断的门半掩着,所以他看不清是谁。  但当他走到餐车跟前,他立刻认出了隔断里面的金头发男孩儿,还有他身旁的两个斯莱特林——奥斯坦德•赞比尼和伊利亚•诺特。  “波特!”金发男孩儿瞪了他一眼,狠狠的说。  “马尔福。”他的语气里也是同样的不屑一顾,说完他马上扭过头,对推餐车的女人说:“夫人,所有的,每样一个,要三份。”说完他给了她2个金加隆。老人把金加隆放进自己围裙的大口袋里,又从里面摸出5个银西可7个铜纳特放到他手里,然后把他说的那些东西一一放在三个大纸袋里包好。  “学院杯的奖励”,他炫耀似的对斯科皮•马尔福说,后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忘了你是怎么得到学院杯的吗?”斯科皮的目光里透着强烈的鄙视,“你故意引我被游走球砸中,才赢了那场魁地奇。如果没有那场魁地奇,学院杯本应该是我们的!”  “谁能证明我是故意引你的?”詹姆的脸上出现恶作剧般的笑容,“亏你还是斯莱特林!”  “好吧,波特,你等着!”斯科皮被气得脸颊微红,连本来柔顺的头发都变得不服帖了。   “女士们先生们,点心来了!”抱着三纸袋各种甜食,詹姆拉开包厢的门走进来。  “这是你的,罗斯!”詹姆在她面前倒了一大堆。  “我刚才好像说的是我要南瓜馅饼。”罗斯对着这小山似的零食堆惊讶的长大了嘴。  “我知道,不过以我对你妈妈的了解,为了保护牙齿,她肯定一个假期都没让你吃糖。”詹姆从小山里拿出超级梦幻彩虹糖递给她,“所以,是时候放纵一下了。”  一个明媚的笑容出现在小女孩的脸上,她接过糖果撕开塑料纸放在嘴里,眼前立刻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彩虹,照得整个车厢都五彩斑斓,“天哪,你们看到了吗?”她欣喜的说。  詹姆笑了,“吃糖的是你,又不是我们。”说完他和阿不思都拿起彩虹糖放进嘴里。  “天啊,这真美。”阿不思也赞叹的说。  “恩,新产品确实不错。”詹姆也满意的点点头。  在品尝了彩虹糖,南瓜馅饼,比比多味豆和很多之前没有列在购买清单上的糖果后,三个人都觉得再吃甜食就要吐了,可詹姆实在是买的太多了,桌子上还剩了一大堆。  “果然是浪费了。”阿不思有点儿可惜的看着一桌子五颜六色的糖果,“可这不关我的事,詹姆,你买了很多我没要的东西,我的胃实在是受不了了。”  “是啊,真可惜。如果奶奶看到了,肯定会大呼败家。”罗斯几乎能想像出韦斯莱太太叉着腰不满的嘟囔着。  “没事儿,不会浪费的”,詹姆狡黠的一笑,“我们有艾文•隆巴顿,级长们不会检查教授的儿子是不是带了太多的零食。
  “对了,我在车站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说,泰迪和维克多娃接吻了?”罗斯问。  “是啊,让人挺泄气的,不是吗?”詹姆叹了口气。  “泄气?你刚刚还跟爸爸说,如果泰迪搬来一起住,你可以把你的房间让给他。”阿不思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我只能那么说,阿不思,爸爸那么喜欢他。可我觉得他配不上我们的表姐维克多娃”,见两个小家伙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他接着说,“维克多娃,我们的表姐,那么漂亮,那么能干,梅林啊,她是个多么出色的女巫,可泰迪那小子只是个滑头!”  “泰迪可是你爸爸的教子!”罗斯纠正道,“而且我不认为他是什么滑头,我妈妈说他是年轻的傲罗里面相当有能力的一个。”  “我知道,罗斯,这话我也听我爸爸说了一百遍了,但瞧瞧他每次看着维克多娃的那个眼神,天哪他就是个滑头!”詹姆再一次回忆了泰迪每次来找维克多娃的情景,这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看法。  “啊哈,我知道了,你是在嫉妒。”罗斯吃吃的笑起来,“你喜欢维克多娃,所以不想让他跟泰迪在一起。”  “我没有”,詹姆不服气的说,虽然他知道罗斯是对的,他确实有点儿嫉妒泰迪,他只是觉得维克多娃配得上更好的。  “你就是嫉妒。”  “我没有。告诉他我不是嫉妒,阿不思。”詹姆被罗斯看的有些心虚了,搬出弟弟当救兵。  “我不知道……”阿不思偷笑着望着车窗外面,不看他们。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火车的速度也开始变慢了。  “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将你们的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替你们送到学校去的。”这声音在列车上回荡。  隔断的门被拉开,一个高个子的女孩儿站在门口,是露丝——珀西•韦斯莱的二女儿,她是霍格沃茨的级长。“整理一下你们的仪容,孩子们,霍格沃茨马上就要到了。”她看着他们三个说,然后她又看向詹姆,“老实点儿,詹姆,别给弟弟妹妹做个坏榜样。”她补充说,然后走出他们的包厢。  “好像我的名字叫惹祸精似的”,詹姆不满的撇撇嘴,开始用魔杖清理自己袍子上粘的蛋糕屑和一些糖果留下的痕迹。  “这名字挺贴切的。”阿不思赞同的点点头,脑袋上立刻就挨了一下,“嘿,你已经开始做坏榜样了!”阿不思模仿着露丝的声音说,詹姆又抬起手假装要打他的头,他马上躲到罗斯身后。  火车终于停稳了,一群穿着各学院院袍的学生,以及穿着还没有院徽的校袍的一年级新生从各节车厢鱼贯而出。紧接着一盏灯在学生们的头顶上晃动,一个声音在高喊:“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  “是海格”,詹姆说着,冲着提灯的人使劲晃了晃手,但周围太黑了,海格没有看到他们。“我得先走了,你们跟着海格”,他对阿不思和罗斯说,“一会儿学校见!”说完他转身朝列车后部走过去,那里有几个跟他同级的格兰芬多学生。  一年级的新生们跟随海格连滑带溜,磕磕绊绊,沿着一条陡峭狭窄的小路走下坡去。小路尽头突然展开了一片黑色的湖泊。湖对岸高高地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海格指着泊在岸边的一队小船大声说。阿不思和罗斯上了小船,另外两个男孩儿跟在他们后面也上了船,小船摇晃了一下,棕色皮肤黑头发的男孩儿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  “呀……小心!”罗斯惊呼,赶忙起身拉住了他,“太险了。”他松了口气,那个男孩儿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对罗斯道谢之后坐在了她对面。  “都上船了吗?”海格喊道,他自己一人乘一条船。“那好……前进啰!”  一队小船即刻划过波平如镜的湖面向前驶去。当他们临近城堡所在的悬崖时,那城堡仿佛耸立在他们头顶上空。  “我叫罗斯•韦斯莱,这是阿不思•波特,”她指指身旁的阿不思,“你叫什么名字?“  “奥斯坦德•赞比尼”,棕皮肤的男孩儿小声回答,仿佛对陌生人的问候很不习惯。  相比之下跟他一起上船的浅发色的男孩儿倒一点都不拘谨,“我是罗克•罗尔夫”, 他冲阿不思和罗斯伸出手,“我妈妈是卢娜。”他们两个分别跟他握了握手。  “低头!”当第一批小船驶近峭壁时,海格大声喊道。大家都低下头来,小船载着他们穿过覆盖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帐幔,来到隐秘的开阔入口。他们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来到了城堡地下,最后到达了一个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然后又攀上一片碎石和小鹅卵石的地面。  之后他们在海格提灯的灯光照耀下攀上山岩中的一条隧道,最后终于到达了城堡阴影下的一处平坦潮湿的草地。大家攀上一段石阶,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都到齐了吗?”海格环视着这群小巫师,见没有人提出异议,满意的点点头,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往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  大门立时洞开。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袍的高个儿棕发男巫站在大门前,他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很快他看到了阿不思和罗斯,他冲他们眨了眨眼睛。  “是隆巴顿教授”,阿不思说,“纳威•隆巴顿,艾文的爸爸,詹姆总提起他”,说完他轻轻的朝他挥了挥手,罗斯则微微笑了一下。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纳威的声音浑厚而洪亮,“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餐厅入席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分院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像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课余时间。”  “相信你们中的一些人已经知道了,四所学院的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所学院都拥有自己的光荣历史,都培育出了杰出的男女巫师。你们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赢得加分,而任何违规行为则使你们所在的学院减分。年终时,获最高分的学院可获得学院杯,这是很高的荣誉。我希望你们不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  “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等那边准备好了,我就来接你们。”纳威说,“等候时,请保持安静。他离开了之前又对阿不思和罗斯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说实话,我可不想被特别优待。”罗斯把发绳拽下来,用手拢了拢头发又重新束好,“这样不公平。”  “我也不想”,阿不思一边整理自己的袍子一边说,“我想唯一需要特殊照顾的就是詹姆。”说完他们都笑了。  人群里突然爆发了一阵尖叫,从他们背后的墙上突然蹿出二十来个幽灵。这些珍珠白色、半透明的幽灵,滑过整个房间,在他们的头顶上飞来飞去。  “别怕,他们是是幽灵”,罗斯拍着身旁一个黑色头发戴着一副眼镜的小女孩说,“他们在霍格沃茨长住。”  “啊哈,格兰芬多万事通的女儿,欢迎你。”一个穿着轮状皱领的幽灵飘到她面前。  “你好,尼古拉斯爵士,我叫罗斯。”,罗斯礼帽的对他说。  “你就是差点儿没头的尼克?”阿不思问。  “救世主的小儿子,你显然没有罗斯小姐有教养。”幽灵不快的说道。  “为什么是差点儿没头?”戴眼镜的黑发女孩儿好奇的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幽灵。  “拜托,你不会想知道的……”阿不思的话没说完,幽灵便抓住左耳朵往下拽。他的头摇摇晃晃从脖子上滑了下来,掉到肩上,仿佛头是用铰链连接的。  “啊!”在小女孩儿尖叫声中,幽灵心满意足的飘走了。  “好了,孩子们,可以进来了。”是纳威回来了。  他们跟随这纳威,穿过门厅,经过后边一道双开门进入豪华的餐厅。学院其他年级的同学都已围坐在四张长桌旁,桌子上方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照亮餐厅,天鹅绒般漆黑的顶棚上点点星光闪烁。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纳威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全体高班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烛光摇曳,几百张注视着他们的面孔像一盏盏苍白的灯笼。幽灵们也夹杂在学生们当中闪着朦胧的点点银光。
  纳威往一年级新生面前轻轻放了一只四脚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帽子打着补丁,磨得很旧,而且脏极了。  在分院帽唱完那支例行的分院之歌之后,全场掌声雷动,它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随后就静止不动了。  这时纳威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她说,“艾米丽·诺顿!”  刚才那个戴眼镜的黑发女孩儿走出队列,戴上帽子,她坐了下来,片刻停顿——  “拉文克劳!”帽子喊道,左边第二桌响起了欢呼声,小女孩儿欢快的跑到他们当中就坐。  “大卫·伯曼!”  “赫奇帕奇!”帽子又喊道,右边一桌的人拍手鼓掌,欢迎大卫。  “罗斯·韦斯莱!”  罗斯站起来,她看到詹姆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中间考前的位置,正上下挥动的拳头为她加油。她的表姐露丝、罗克娜(乔治和安吉丽娜的女儿)也使劲儿的看着她,这让她稍微有点儿紧张。她深呼吸了两次,慢慢的走出队列戴上帽子,坐在椅子上。几乎没有犹豫的——  “格兰芬多!”  左边最远的长桌立刻爆发出一阵长久的欢呼声,罗斯就在这欢呼声中跑过去,一一跟她的表哥表姐们拥抱。  “欢迎归队!”露丝满意对她笑着,袍子上的级长徽章闪闪发光。  罗克•罗尔夫像他妈妈一样来到了拉文克劳,奥斯坦德•赞比尼毫无悬念的被分到斯莱特林,坐在教室席上的布雷斯•赞比尼对儿子微微点头。渐渐的分院仪式已经接近尾声,现在只有阿不思一个人站在那儿,他是最后一个。  “阿不思•波特!”  沉浸在得到新生的各个学院一下子安静了,虽然离伏地魔被消灭已经过了整整19年,但救世主和他的孩子们依然是那么引人注目,就好像是个传奇一般,这也让阿不思压力更大。  他在众人默默的注视下戴上分院帽,坐下。分院帽没有立刻开扣,它沉默了,这引起了下面一些人的窃窃私语,阿不思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  斯科皮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儿,分院帽的踌躇和焦灼让他想到两年前自己戴着它的场景——“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当时分院帽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着,“马尔福家的孩子无一例外的都是斯莱特林,可为什么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一些奇怪的特性,似乎是……”,拜托不要格兰芬多——他在心里说,他可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收到父亲和爷爷的吼叫信,“好吧,如果你坚持,那么如你所愿,马尔福家的传统——斯莱特林!”他长长的出了一口大气,在斯莱特林长桌的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走到他们中间。  时间大概过去了两分钟,阿不思有些不安了,他转动了一下眼睛,从帽子的缝隙里看了看詹姆,詹姆也正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看。  “嗯,”他听到耳边一个细微的声音说,“波特家果然又给我出了个难题。毫无疑问,你哥哥是个纯粹的格兰芬多,虽然他闯祸的勇气比收拾残局的勇气要大的多。可是你,你是这么与众不同,而你也想证明你的与众不同……”  “你的意思是说斯莱特林吗?”他在心里说。  “当然,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当年你爸爸就自己做出了选择。”那个细微的声音说。  他该怎么选择?他迟疑了。  “我们用了霍格沃茨的两任校长的名字给你起了名字。他们中的一个就是一个斯莱特林,而他大概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他的爸爸对他说  “斯莱特林也可以很优秀。”罗斯对他说。  “我会证明我的确与众不同。”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有勇气,非常有勇气。”那个细微的声音赞许的说,“选择与偏见抗衡需要更大的勇气。那么”——  “斯莱特林!”分院帽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洪亮声音喊道。  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一阵不那么热烈的掌声,几个高年级男生互相对了一下颜色,然后露出不屑的神情。“又来了一个混血!”他听到有人小声说着,“去年来了1个,今年居然来了两个!”  “嘘,小声点儿!”另外一个说,他抬头看了看那个人,他的院袍上别着一个醒目的级长徽章,一定是伊利亚• 诺特了,他听詹姆提起过。  “你不会不知道安迪的叔叔是谁吧?”,诺特说,前者马上闭嘴了。  他装作没听见那个声音,同时忽略表姐们失望的眼神以及哥哥的鬼脸,走到斯科皮身旁的时候,苍白的金发男孩儿把自己身旁的椅子往外拉了拉,似乎示意他坐在他旁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的邀请,走到刚才那两个人讨论的“混血”安迪·沙克尔旁边坐下,后者友好的跟他握握手。  “别理会那些人”,安迪安慰他说。  这时,米勒娃·麦格站起来,她看起来不再像哈利他们上学的时候那样难以接近了,她和蔼的伸出双臂,似乎要拥抱大家一样。  “欢迎来到霍格沃茨”,她微笑的目光依次掠过四列长桌和教师席,“宴会开始!”  大家鼓掌欢呼。此时他们面前的餐盘里都放满了吃的: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豌豆苗、胡萝卜、肉汁、番茄酱,还有邓布利多生前最喜欢的薄荷硬糖。所有人开始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  “我认识你”,阿不思说,他没有马上动手去拿盘子里那些诱人的食物,火车上着实吃了太多东西,他不是很饿,“你是魔法部长的侄子。”  “我倒宁可你不知道。”安迪笑着对他眨眨眼,谦虚的说道,“沙克尔这个姓氏太惹眼了,有时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阿不思理解的点点头,波特也是——他在心里说道。  格兰芬多长桌旁,露丝和罗克娜还在为阿不思去了斯莱特林而担心,罗斯笑着对她们说这没什么,跟部长的侄子在一起他不会吃亏,何况他的老爸还是傲罗办公室的主任。詹姆倒跟早就忘了这件事似的,守着一盘子的薯条鸡翅吃的不亦乐乎。  “天哪詹姆,看你的吃相,仿佛刚才在火车上吃到快吐了的人根本而不是你。”罗斯用一种见鬼了的眼神扫视着詹姆盘子里的食物。  “我的消化系统异常发达。”詹姆边吃边说,“没想到阿不思真的进了斯莱特林,你知道,我之前只是逗他玩儿的。”  “那又怎么样,阿不思不论分到哪个学院,都会很优秀。”罗斯骄傲的说。  “嘿,你可从没这么说过我。”詹姆抗议。  “因为你不论分到哪个学院,都是惹祸精。”罗斯冲他吐了吐舌头。  詹姆觉得跟罗斯说话真是个坏主意,她总是打击他的自尊心,于是他决定换个聊天对象。  “罗克”,他转向右手边的男孩,“听说你妈妈最近在培养一种新的植物?”  “是的”,男孩儿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试着把安眠药剂植入戈尔德金盏花里,这样药剂会随着金盏花的开放而散发到房间里,比薰衣草的安眠作用要强10倍,并且由于金盏花独特的清香,醒来后不会出现服用药剂的头昏恶心的感觉。”  在享用了正餐和甜品之后,麦格教授站又了起来,餐厅也变得安静下来。  “现在我来告诉大家几个注意事项:校园里的树林一律禁止学生进入。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琦夫人联系。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麦格教授笑容可掬的看了一眼教师席,教师们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一定要这样怀念邓布利多吗?”小个子弗立维教授小声说,布雷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于是全体师生放声高唱起来: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我们的头脑可以接纳  一些有趣的事物。  因为现在我们头脑空空,充满空气,  死苍蝇和鸡毛蒜皮,  教给我们一些有价值的知识,  把被我们遗忘的,还给我们,  你们只要尽全力,其他的交给我们自己,  我们将努力学习,直到化为粪土。  一曲终了,大家跟着各自学院的级长走出餐厅,登上大理石楼梯。斯科皮跟在阿不思身后一声不响的爬着楼梯,“选择与偏见抗衡需要更大的勇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分院帽这么说,但似乎其他人都没有听到,除了阿不思自己,他想,他应该听到了。但我为什么会听到分院帽跟他说的话呢?困惑不解的来到自己的寝室门口,他觉得自己的头有点儿疼,于是他脱了衣服迅速的倒在穿上睡着了。梦里的他又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他看到跟詹姆他们站在一起的那个与他父亲年龄相仿的棕发女巫对着他笑,然后她的头发慢慢的变成了金色,她朝他走过来,伸出双臂拥抱他。
                     第二章 证人  送走了女儿的赫敏只得到了片刻轻松,那种焦头烂额的感觉在回到魔法部之后立刻又爬上了她的脑门。一天前一只叫多纳的家养小精灵遭到残忍的毒打,要不是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逃出主人的家,它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赫敏看到它的时候,它就躺在魔法部门口的楼梯上,裸露的身体上布满了淤青,眼皮耷拉着,上面还有血迹,它的右腿好像断了,毫无生气的耷拉在楼梯上。她惊呆了,紧接着是不可遏制的愤怒,那股怒气充斥在她的胸腔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她马上蹲下用手在它鼻子下面试了试——还有微弱的气息,她马上抱起生命垂危的它幻影移形到圣芒戈。  “韦斯莱夫人”,她的助理朱莉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圣芒戈刚才来信了,说多纳已经醒了。”  赫敏觉得她永远也忘不了小精灵睁开双眼那一刹那,眼睛里闪过的惊恐的表情,仿佛她就是向它施暴的人,它的四肢因为紧张而蜷缩在一起。  “别怕,你现在是安全的”,她对它说,“我是赫敏·韦斯莱,魔法法律执行司的调查员。你是谁?”  “韦斯莱夫人?”小精灵的身体稍微舒展开来,“我叫多纳,卡罗家的小精灵。”  赫敏皱了皱眉,卡罗家族,20年前食死徒控制魔法部的时候,卡罗姐妹在霍格沃茨的恶性数不胜数。她们被判处阿兹卡班终身监禁,他们的弟弟奥尔顿·卡罗也是伏地魔的忠实拥护者,但因为他不是食死徒,而且没有参与战争和杀戮而免于惩罚。  “是奥尔顿·卡罗干的?”她问道。  “不,是他儿子杰米·卡罗。”多纳哆哆嗦嗦的回答,那是它的噩梦。  “这简直是——令人发指!”赫敏的手紧紧的抓住椅子的扶手,凸出的指关节微微发白。小精灵胆怯的往被子里缩了一下,“对不起,吓到你了。”赫敏抱歉的说。  “不,我没事,谢谢您救了我,韦斯莱夫人。”它使劲的眨了眨大眼睛,眼皮上还有一点肿。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因为……”,多纳长长的叹了口气,“因为我给客人上错了饮料,我只是……我只是太累了,那天早上我刚刚花了一夜时间处理了整个花园的地精,又去后厨把采购的食物分类收好,这时候家里来了客人,主人让我准备卡罗家特有的蓝色鸡尾酒,我因为太累所以少放了一种酒,结果……”  “结果就受到这样的虐待?”赫敏简直无法理解这样一件小事就值得一个人如此动怒。  “主人的脾气一向不好,我已经习惯了。但是那天……那天我被打的实在是太惨了,我想我就快要死了,我不想死啊,韦斯莱夫人,所以我用了我最后的一点力气,幻影移形到魔法部门口,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说到这里,多纳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赫敏怜惜的掏出手帕为多纳擦了擦眼泪,“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韦斯莱夫人,我想我就这样逃走了,回去之后肯定会遭到更可怕的对待,可我没办法,我最后还是要回去。”多纳忍不住又开始哭起来。  “我想我们必须起诉杰米·卡罗”,赫敏想了想说,“《禁止虐待家养小精灵法案》第十一条,巫师如虐待家养小精灵,情节特别严重者,处三个月以上一年以下监禁,或无条件释放该小精灵。”  多纳没有说话,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么,很快它便发觉这可能是它唯一可走的路,如果再回到卡罗家无疑是死路一条,它默默的点点头。  赫敏拿着多纳的伤情鉴定报告和现场照片走出圣芒戈,按照多纳提供的地址,她幻影移形到卡罗庄园门口。这是一座有相当规模的中世纪风格的庄园,各种藤蔓、蔷薇从高高的铁质栅栏大门里伸展出来,大门里面是一条笔直的林荫小路,直通一座三层的古堡。她用手轻轻碰了碰大门正中间巨大的琥珀色石头,不一会儿,一只穿着破旧茶壶套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大门里面,隔着栅栏和她对望。  “我是赫敏·韦斯莱,魔法部法律执行司调查员,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卡罗先生,小卡罗。”她对小精灵亮了亮自己的证件。  大门打开了,小精灵做了个请的手势,赫敏跟着它走在林荫小路上,阳光从茂密的枝叶缝隙中透过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四周很安静,只听到他们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和偶尔的鸟鸣。这让她想起了马尔福庄园,但她马上摇摇头,她并没有看到过马尔福庄园的全貌,她的记忆里只有那个挂着巨大水晶吊灯的大厅。  “你叫什么?”她转头问小精灵。  “麦姆,夫人。”小精灵,它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地面,没有接触她的目光。  她停下脚步蹲下,这样小精灵可以平视它,如果它想的话。“你认识多纳?”  那瘦小的身躯忽然一哆嗦,抬起眼睛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她,然后马上又看向地面,没有说话。  赫敏叹了口气,决定不再说话。就这样默默的,她走到了古堡门前。巨大的镶嵌着青铜装饰的木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富丽堂皇的大厅,猩红色带着黑色花纹的地毯铺满了眼睛所及的所有地面,中间偏左的地方是一套巴洛克风格的沙发,茶几上摆着花瓶里插着深蓝色的玫瑰,右边的一整面墙壁是一排高高的书柜,最里面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在那里,一个瘦高的身影转过身来,与此同时,叫麦姆的小精灵“啪”的一声消失了。  “你好,韦斯莱夫人。”那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一头黑色的短发,穿着深灰色的丝绸衬衫和黑色的裤子,看上去三十岁左右,这应该就是杰米·卡罗了,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对卡罗姐妹的审判上,那时他只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你好,小卡罗先生。”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同样冷漠的小卡罗。  “不知韦斯莱夫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小卡罗慢慢的踱到沙发前坐下点了一根烟,示意她也坐下。  “我来是调查家养小精灵多纳被虐案件。”她严肃的说。  “多纳?”,小卡罗皱起眉头,仿佛是在努力思考着什么,“我已经两天没看到它了,怎么?它出了什么事吗?”他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赫敏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把照片和验伤报告扔到茶几上。小卡罗装模做样的拿起来看着,当看到那些照片时,他惊呼:“哎呀,这是谁干的?太过分了!”随后又是一个示威般的笑容。  “我想你没有必要在我这儿大秀演技”,赫敏冷冷的看着他,“我们已经对你的行为提起诉讼,作为本案件的嫌疑人和被告,未经允许不得离开英国,直到结案。”  “是谁对我的儿子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恶意的诬陷?” 杰米·卡罗的父亲奥尔顿·卡罗从楼梯上摇摇晃晃的走下来。  “您好,卡罗先生。”赫敏向他微微点头,“您的儿子现在被指控恶意虐待家养小精灵多纳。”  “是吗?”老卡罗不屑的瞟了她一眼,“谁能证明?你有证人吗?”  赫敏张了张嘴,但又闭上了,的确,这是一件只有物证没有人证的案件。  “你没有,你没有证人又怎么能证明多纳身上的伤是杰米干的?我看是它自己干的,小精灵们都这么干,不是吗?自我惩罚。”老卡罗的嘴角向上挑了一下,那是一个轻蔑的笑容,“或者你可以找其他的小精灵为它作证?但很可惜,它们可能不会愿意那么做。就算它们愿意,它们的证言也不能作为证据,不是吗?我想对于法律,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已经回到办公室1个小时了,但卡罗父子那傲慢嘲弄的表情依然不断的在她眼前闪现,这让她感到既生气又挫败。老卡罗说的没错,家养小精灵的证言不能作为证据,因为它们是同类,同类有维护彼此的天性,这在《禁止虐待小精灵法案》颁布之初,大家就激烈的争论过,由于吐真剂无法应用在小精灵身上,最终决定它们不能为彼此辩护。也正是因为这一条,无数的虐待案石沉大海,它们大多是在自己的主人家里被虐待,巫师们自己自然不会指证自己或自己的家人,它们的同类更不可能,且不说它们的证言能不能作为证据,单是主人的威胁就让它们不敢站出来。这也是为什么《禁止虐待小精灵法案》颁布三年以来,一起受虐案都没有成功受理的原因。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法律就变成了一纸空文。赫敏的拳头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韦斯莱夫人”,这是今天给多纳做的正式笔录。”——她办公室的文件筐里瞬时出现了一个新的文件夹,是助理朱莉发过来的,这是她临走时交给她的工作。她翻开笔录一行一行仔细的看着,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第二页的第三行:  “那天早上我刚刚花了一夜时间处理了整个花园的地精,又去后厨把采购的食物分类收好,这时候家里来了客人,主人让我准备卡罗家特有的蓝色鸡尾酒,我因为太累所以少放了一种酒。”  “那个客人是谁?”  “是诺特先生,西奥多·诺特,他似乎是来邀请卡罗先生参加他姨妈的生日宴。”  西奥多·诺特——他见证了这一切——他就是那个证人!赫敏迅速的合上文件夹,走出办公室,还有1小时下班,但愿他没有提前走,她真是一分钟都不想耽搁。但当她快步走到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逆转偶发事件小组门口时,她有点儿犹豫了,她跟西奥多之间基本没有过任何交集,甚至连话都没怎么说过,可能只在一两个会议上碰过面。镇定,赫敏·韦斯莱,退缩不是你的风格!她在心里暗自说道,抬手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一个低沉的男声回应。  她拧开门的把手,西奥多·诺特正站在办公桌前收拾东西,看样子他正准备回家。他抬头看见赫敏的时候,愣了一下。  “韦斯莱太太?”他吃惊的说,“你是不是走错了办公室,德拉科在记忆注销指挥部,从这儿往里走第三个门。”他继续低头收拾东西,“我们那个时候的斯莱特林,跟你有点儿交情的只有德拉科吧?或者可以说,交情不浅?”  赫敏僵住了,她想象了无数种开场白,唯独不包括这个。  “德拉科的秘密瞒不过我,同样,我的也瞒不过他,但我们都是守得住秘密的人。”西奥多终于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直视她,“说吧,找我什么事?”  在说了那些让她感到心神不安的话之后如此快速的切入正题,这让赫敏觉得有点儿不适应,但她很快便调整过来,毕竟她现在已经是37岁的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她能掌控任何局面。  “是关于卡罗家的,诺特先生,小卡罗涉嫌虐待家养小精灵多纳,而我有理由相信你当时也在场。”  “我就知道,这件事迟早会找上我。”西奥多把还没有整理好的公文包丢在桌子上坐下,“你想让我做什么?”“出庭为多纳作证。”赫敏直截了当的说。  “你觉得我是跟你说‘你太异想天开了’,还是直接拒绝你,让你更好接受一点呢?”  “诺特先生,我需要你的证言,这是这件案子的关键,它关系到家养小精灵……”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西奥多不客气的打断了她,“家养小精灵,这些年你为它们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它们有了工资,有了休息日,有了固定的居住地点——在此之前它们不过是睡在随便一个角落里,我每天回到家都要怀疑到底谁才是家养小精灵,它们还是我自己?”  赫敏没有说话,她当初实行这些改革的时候就知道,她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并且这种不满会持续很长时间。那些古老的,传统的纯血贵族,永远乐于充当各种变革的阻碍者,尤其是那些危害到他们切身利益的变革。  见赫敏沉默着,西奥多继续说,“韦斯莱太太,我是个巫师,纯血巫师,你让我去给一个家养小精灵作证,让另一个纯血巫师进监狱,这无异于让其他小精灵来证明多纳身上的伤是自我惩罚的结果。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今天是我和潘西的结婚纪念日,我答应她会早回去,现在已经有点晚了。”  他把桌上没整理完的文件胡乱的塞到文件夹里,拿起公文包,绕过她从衣帽架上取下外衣穿好,然后从桌子上的铁盘里抓了一把飞路粉来到壁炉前,“麻烦帮我锁门。”消失之前他对她说。  带着一身的疲惫,赫敏回到陋居。现在的陋居已经比原来大了很多,从两层变成了四层,一楼是客厅,厨房以及韦斯莱先生和太太的卧室。二楼是哈利,金妮一家,三楼是罗恩、赫敏一家,四楼是乔治和安吉丽娜一家。乔治和安吉丽娜是刚刚搬来的,之前四层是珀西和安德里一家,但今年年初珀西在离陋居大概三公里的地方买了新的房子,于是乔治一家搬了进来,他们原来一直是住在笑话商店的。  除了他们这些人,不婚主义的查理依旧长期呆在罗马尼亚,比尔和芙蓉一家留居巴黎,她们的二女儿多米尼斯和小儿子路易斯还在布斯巴顿魔法学校学习,去年夏天从布斯巴顿毕业后来到英国的维克多娃,在韦斯莱笑话商店旁边开了一家女性魔法用品商店,出售包括魔力香水,强力纤体霜,波尔多美颜蜜各种女孩儿们喜欢的东西。在店铺开业的初期她经常睡在店里,不过后来随着一切步入正轨,她也搬进了陋居,她现在住在四层最靠里面的一个房间。  “雨果,别动乔治的箱子,那里面的东西都很危险,我都说了一百遍了。”韦斯莱太太一边追着正往楼上跑的罗恩和赫敏的小儿子,一边在后面喊着——这基本上是赫敏每天回家都要看到的情景。  “没事,妈妈,我会看着她的!”金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韦斯莱太太这才放心的把已经迈上楼梯的脚收回来走向厨房,这时她看到赫敏回来了,她赶忙走过来拥抱了她。  “亲爱的,累了吧?晚饭一会儿就好。”韦斯莱太太说,  “不累,妈妈,爸爸呢?”赫敏脱下袍子挂在衣架上。  “他去跟吉德罗钓鱼了,说是晚饭前回来,可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想他是故意逃避帮厨。”韦斯莱太太说。  “吉德罗?那个中了一忘皆空的吉德罗••洛哈特?”赫敏觉得有些意外。  “是啊,就是他,其实亚瑟以前就认识他,但是不怎么跟他来往,因为他爱吹牛,不过自从他中了遗忘咒之后,人倒是变得谦和多了。”  赫敏想象了一下那个每天把发型打理的一丝不苟,穿着合体的礼服袍子,恨不得每天把迷死人的笑容挂在脸上的洛哈特,此刻正做着小板凳,带着一顶滑稽的渔夫帽钓鱼的情境,热不住想笑,但她最终克制住了。  “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妈妈?”她指了指厨房。  “不用了,安吉丽娜一个人帮我足够了。”她说。  “是啊,赫敏,你上去吧,我想金妮一个人可能应付不了雨果。哈利刚刚来消息说他和珀西今天要跟部长吃饭,安德里一会儿会过来帮忙的。”安吉丽娜从厨房里探出身子说。  “好吧,那我先上去了。”赫敏朝楼梯走去。  果然,金妮正追着雨果各个房间跑,雨果一手拿着金妮的魔杖,一手提着被石化的克鲁克山。  “雨果,你妈妈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如果再不把克鲁克山变回来,你一定会后悔的!”金妮在后面喊着,雨果不理会她的话,使劲儿的往前跑,“咚”的一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该死!”他嘟囔了一句,但马上就闭嘴了,因为他看到一双熟悉的鞋,顺着这双鞋网上看,他的妈妈正抿着嘴唇看着他。  “妈妈……”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克鲁克山藏到身后,但这年迈的猫体积太大了,他小小的身躯根本遮不住它。  “雨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拿克鲁克山实验魔咒。”赫敏沉下脸来,“现在,把它放下。”  雨果乖乖的把克鲁克山放在地板上,金妮也追过来了,她从雨果手中拿过自己的魔杖,对着克鲁克山——“石化解除!”,可怜的姜黄色的东西舒展了一下腰身,仇恨的看了雨果一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掉了。  “雨果,你知道,本来这个星期天,我和你爸爸是准备带你去游乐园的,麻瓜的游乐园。”赫敏依旧板着脸说。  雨果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懊悔的表情,“妈妈,我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对克鲁克山施咒。”  “太晚了,雨果,看来我们这次只能带莉莉一个人去了。”赫敏不理会儿子的道歉。  “不,妈妈,求你……”赫敏依然不为所动,但雨果几近哀求的眼神让金妮心软了。  “要不再原谅他一次吧,最后一次。”金妮替他求情。  赫敏假装在考虑,雨果的小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赫敏再说出“不”。  “好吧,除非他为今天的晚饭布置桌子。”她说。  “我现在就去!”雨果立刻冲下楼去。  金妮笑了,“我早就说过,这个家里,只有你管得住他。”  赫敏也无奈的笑笑,“真不知道他这个样子像谁。”她们并肩向楼下走着。  “肯定是罗恩”,金妮说,“其实罗恩的恶作剧天性一直被我们的两个双胞胎哥哥压制住了。”  “莉莉,准备下楼吃饭吧。”来到二楼时,金妮敲了敲第一个房间的门。  “就来,妈妈,等我读完这个故事。”小女孩儿在里面回答说。  “要是雨果有莉莉一半听话,我就知足了。”赫敏不无羡慕的说。  “行了,你已经有了那么勤奋好学的罗斯了,做人不能太贪心。”金妮挽着她的胳膊,“不过,如果雨果是罗斯的哥哥就好了。”她说。  “嗯?”赫敏不解的看着她。  “那么你现在就会轻松很多,就像我终于送走了詹姆和阿不思,顿时觉得世界一下子美好了。”两个女人同时大声的笑起来。  晚饭过后,赫敏和金妮收拾碗筷,罗恩和乔治看雨果和韦斯莱先生下巫师棋,莉莉窝在沙发上看故事书。安吉丽娜和安德里上楼给她们的孩子写信。今年乔治和安吉丽娜的大儿子弗雷德作为交换生到德国阿姆斯特朗魔法学院学习一年,而珀西和安德里的大女儿莫丽则到布斯巴顿魔法学院学习一年,安德里相信她会很快适应,毕竟那里有她的两个表亲——多米尼斯和路易斯。  “爷爷,你又耍赖了,你自己说过的举手无悔!”雨果不满的抓住企图把棋子放回原处的韦斯莱先生的手。  “我刚才没看清楚,你知道,我的眼神越来越差了。”韦斯莱先生煞有介事的说。  “爸爸,叔叔,你们看哪,爷爷又悔棋。”雨果转而求助两个中年人。  “你看,雨果,爷爷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你就再让他一次吧。”罗恩和稀泥。  “是啊,雨果。”乔治也没办法,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比小孩子还要蛮不讲理。  “那好吧!”雨果气鼓鼓的说,“但这是最后一次。”  在赫敏的再三催促下,雨果终于带着愤愤不平的情绪上楼睡觉了,他本该赢了那一局的,如果外公不总是耍赖的话,而爸爸和叔叔居然还帮着他。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各个房间的灯光一个接一个的熄灭了。只有三楼最靠楼梯的一间还亮着灯,罗恩还在算今天笑话商店的进账。  “今天的生意怎么样?亲爱的?”赫敏从浴室出来,歪着头,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比昨天要好”,罗恩说,“不过还是没有假期的时候好,学生们一开学,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逛店了。不过我打赌过不了几天,邮寄生意就会火起来,每年都这样。”  “我一直都在想,该不该支持你们这种鼓励未成年人恶作剧的行为?看看你和乔治,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赫敏吻了丈夫的头发。  “我跟你说过的,我们的产品是分类出售的,对未成年销售的都是最基础的商品,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他转身拉住妻子的手,“不过赫敏——”  “怎么,罗恩?”  “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儿不高兴,好像有心事似的。”从吃饭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赫敏今天的话比平时少,而且有时会走神。  “我确实遇到件麻烦的事,罗恩,前天我跟你提过的小精灵被虐事件你还记得吗?”赫敏坐到床上继续用毛巾擦着头发。  “当然,它叫多纳是吧?”罗恩把账目推到了一边,把凳子搬到面对床的角度坐下。  “当时西奥多•诺特在场,但是他拒绝为多纳作证。”她有点儿泄气的说,“其实我早就该想到自己会碰壁。但他是多纳唯一的希望,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那可怜的小东西。”赫敏扔掉毛巾,两手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别着急,亲爱的,总会有别的办法。”罗恩坐到她旁边搂住她,“对了,也许你可以试试去找他的妻子潘西。”  “潘西?”赫敏有点儿糊涂了。  “估计是我忙糊涂了忘了跟你说,假期里的一天,她带着她儿子来笑话商店买了很多东西。”  “潘西?带着儿子去笑话商店?”赫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要知道,那些传统的巫师家庭,几乎没有人会光顾“血统背叛者”韦斯莱家的商店。  “我看到她的时候,也跟你现在的表情差不多。”罗恩说,“特别是我发现她对我的态度还不错的时候。而且,当时他们还带了一个家养小精灵,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儿子用手打了小精灵的头,好像是因为它说了什么他不喜欢的话,潘西立即就责备了他,让他对小精灵友好一些,不要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在小精灵身上。”  看到赫敏一直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罗恩也露出了笑容,“现在问题解决了,可以不再愁眉苦脸了吗?”他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你不算账了吗?”赫敏问。  “已经算完了。”他把账本放到包里,“希望你明天一切顺利。”  陋居的最后一盏灯熄灭了。  潘西•诺特对于赫敏•韦斯莱的到来似乎早有准备。赫敏被小精灵请进屋的时候,茶几上已经放好了新沏的玫瑰花茶。从小精灵的穿戴打扮看来,诺特家的小精灵确实有着不一样的待遇。这同样瘦弱的小东西穿的不是什么破旧的茶壶套和枕头套,而是用棉布精心缝制的衣服,上面甚至还有绣花。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天西奥多说自己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家养小精灵。  潘西穿着酒红色的及地长裙,长长的黑发利落的挽成一个髻盘在脑后,她对她笑着,仿佛已经等了她很久。面对这样的潘西,赫敏倒显得有些局促了,她把一直捧在胸前的那束花递到潘西跟前,“送你的,希望你能喜欢。”  潘西接过花束闻了闻,“香水百合,我最喜欢的花。”她说,然后将花递给站在身旁的小精灵,“艾莫,去插到花瓶里吧,水不要放太多,否则它们的根部会很快烂掉。顺便告诉其他小精灵,花园的杂草如果今天上午处理不完就下午3点之后再说,今天中午的太阳会很毒。”  “艾莫?它叫艾莫?”望着小精灵已经消失的地方,赫敏有点儿像自言自语般的说。  “对,它叫艾莫,西奥多曾经把它送给德拉科,但不知为什么,后来德拉科又还给他了。”潘西说,“你认识它?”  “好多年以前在马尔福庄园见过。”赫敏如实回答。  “哦,对不起”,意识到自己不该谈到这个问题,潘西马上结束了这个话题。  “结婚纪念日快乐,诺特夫人!虽然晚了点儿。”赫敏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谢谢,韦斯莱夫人。不过我想你今天肯定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是这样的,诺特夫人,我来是关于卡罗家的小精灵多纳被虐待的事情。我想请诺特先生作证。”  “我们还是先坐下吧”,潘西坐在沙发上,赫敏也在她斜对面坐下。  “昨天西奥多跟我说了这件事,他说他拒绝了你的要求。”潘西喝了一口玫瑰花茶,“这是今年夏天新摘的花晾干了,配上干海棠和蜂蜜,味道不错。”她示意她也尝尝。  赫敏本想立刻说什么,但看到潘西如此诚恳的邀请,便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那是沁人心脾的芳香,里面干海棠的酸酸的味道被恰到好处的蜂蜜中和了,一种令人愉悦的味道,她熟悉的味道——她的父母经常给她泡这种茶喝。  “事实上,我昨天已经试图劝过西奥多,但你可能不知道,他这个人很固执,很难让他妥协。西奥多总是振振有词,他会找无数的理由来反驳你,他绝对是那种有本事让所有人觉得对不起他的人。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帮不了你。”潘西面露难色的说。  赫敏的心一下子凉了,昨天晚上,当罗恩跟她说去找潘西的时候,她以为一切又有希望了,她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她说,“那么我先告辞了。”  “韦斯莱夫人”在她刚要离开的时候,潘西突然叫住了她,“虽然我帮不了,但有一个人也许能帮你。”  “谁?”那一刹那她本来已经黯淡的目光又燃起一丝期待。  “这个世界上有可能说服西奥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德拉科。”潘西十分肯定的说。  赫敏怔住了,仿佛这个名字触动了她某根不太正常的神经,“谢谢你,我会去找他的。”大脑经历了两秒钟的空白之后,她对她说。  “等一下”,潘西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然后转身走回客厅,在茶几旁弯下腰,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包东西走回来。   “把这个带给德拉科,这是一直他最喜欢的茶。” 透过白色蕾丝的包装,赫敏看到里面的东西。  蜂蜜,海棠,玫瑰花——这一直是他最喜欢的茶——这是从她小时候她父母就经常给她泡的茶,这是他们在多年以前曾经一起分享过的茶,她不曾想过,当年只是那样随意泡给他的茶,竟永远的留在了他心里。
                  第三章 一决高下  一年级新生的第一节课是魔药课,这让阿不思有些忐忑。詹姆在假期里跟他说过,赞比尼教授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尤其是阿不思还和奥斯坦德•赞比尼是同一级。他不知道赞比尼教授严厉苛刻的程度跟爸爸常常跟他提起的斯内普教授相比,到底谁更胜一筹,也许赞比尼教授也跟斯内普一样,是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人,这么想让他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匆匆吃过早饭后,他把厚厚的课本塞进书包,跟随着大家鱼贯而出。  “听说赞比尼教授是个难缠的人。” 安迪·沙克尔追上阿不思,跟他并肩而行。  “是啊,假期里我哥哥给我讲了不少关于他的事,不过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你是……”,阿不思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想起安迪不想总是被人提醒他有个魔法部长的叔叔。  “没关系”,安迪看到阿不思抱歉的眼神,对他微微一笑,“我听说赞比尼教授不是那种因为你的父母或亲戚是什么大人物,就会对你另眼相看的人。这样其实挺好的,不是吗?”  阿不思点点头,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地下教室的门口,布雷斯•赞比尼已经早早的到了——詹姆说过,这是他的风格之一,不同于其他教授会在上课钟声敲响之后出现在讲台前,赞比尼教授永远会在所有学生到来之前就站在教室里,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教案。今天他穿了一件黑紫色的长袍,袖口有简单的花纹装饰,这颜色衬托着他深棕色的皮肤,显得整个人更为黯淡。  阿不思和安迪一前一后走进教室里,罗斯已经坐在教室中部靠前的一排。阿不思觉得他算到的比较早的,现在离上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左右,教室里还有一大半空位,没想到罗斯到的更早。他转身看着安迪,指了指罗斯坐的位置,安迪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走到罗斯跟前,罗斯看到他们立刻往里挪了一个位置,阿不思挨着她坐下,然后是安迪。  “你好,安迪。”罗斯打了个招呼。  “你好!”安迪回礼之后,从书包里掏出魔药课的课本放在桌子的左上角,接着拿出笔记本放在桌子中间,最后拿出羽毛笔和墨水放在笔记本旁边,打开墨水的盖子,将羽毛笔在里面沾了沾,然后在笔记本上随意的划了几条线,以证实它是否流畅。  “这笔不错”,隔着阿不思,罗斯一眼便看到了羽毛部分的尖端一个金色签名——虽然字体很小很不显眼,但因为离的近,还是能看清——那是魔法部长金斯莱的签名。  安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我叔叔用过的,签署《禁止虐待家养小精灵法案》的那一支,我觉得这很有纪念意义,就找他要来了。”  “真的?那法案是我妈妈提出的。”罗斯的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你是说韦斯莱夫人吧?我叔叔说自从她进了法律事务司,提出了不少有建设性意见。”说着他抽出魔杖,往笔记本上一挥,“清理一新”——随着咒语,上面的墨迹消失了。  “我的课不需要魔杖”,赞比尼教授抬起头,反感的盯着他。  “对不起,教授。”他赶忙把魔杖装回自己的口袋里,看到赞比尼教授低下头继续看教案,他跟阿不思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色,潜台词是:他果然不好对付。  “你给爸爸妈妈写信了吗?”,罗斯转而对阿不思说。  “还没有。”阿不思小声说,“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相信我,他们不会在乎这个的”,罗斯安慰他说,“都说了别在意我爸爸的话。”  “我不是害怕告诉他们,我是在考虑怎样说清楚,你不知道,我跟分院帽可以交流了很久,它才最终做出的这个决定。”阿不思有点自豪的说。  离上课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奥斯坦德•赞比尼走进教室,坐在了第一排,很少有学生喜欢坐在老师的眼皮底下——当然,当老师是他爸爸的时候是个例外。离上课还有不到半分钟的时候,几个赫奇帕奇的新生快步走进来坐好。上课的钟声敲响了,教室的大门应声关闭,新生们基本已经到全了,除了罗克•罗尔夫。赞比尼教授抬起头,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学生们一下子安静了,这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有着像当年的斯内普教授一样的令秩序变得井然有序的威慑力量。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奥斯坦德身上,对他微微点头。“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下讲台,在教室里踱步。  这是斯内普教授曾经的的开场白——阿不思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他爸爸曾经跟他说起过,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上魔药课的时候,斯内普教授表情冷漠的看着教室里的每一个孩子,同时说着上面那些话。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了,罗克•罗尔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对不起,教授,我起晚了。”  被突然打断的赞比尼教授相当不快,他停在罗斯旁边,死死的盯着罗克的脸,男孩儿站在门口不敢动弹。“找个座位坐下,如果再有下次,以后都不要再上我的课。”男孩儿赶忙就近找个位置坐下。  “因为在上课的第一天迟到,拉文克劳扣一分。”赞比尼教授补充道,而后正式开始了魔药课的授课内容。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阿不思记得还有这么一句,而且爸爸说斯内普教授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他一眼,他觉得刚才赞比尼教授最后要说的似乎就是这句话,而且他很有可能会看向他。看来得多谢罗克迟到了,他想。  然而好景不长,在开始制作速效创伤药膏的时候,他不小心用小刀割伤了自己的手,“嗷”,他小声叫了一下,扔下小刀。  “你没事吧?阿不思?”罗斯停止了搅动坩埚里的冬凌草汁液,眼睛看向他的手,伤口流血了。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止血……”——魔杖被人按了下去。  “我说过,我的课上不需要魔杖!”赞比尼教授不耐烦的从她手里夺过魔杖,扔到桌子上,“格兰芬多扣一分”。  “可是教授,阿不思伤了手。”罗斯分辨着。  “是吗?那看来波特先生来上这节课真是上对了”,赞比尼教授冷冷的说,“顺便说一下,韦斯莱小姐,如果再不快速搅动的话,坩埚里的东西就要糊了,那你只能看着波特先生的手一直流血了。”  罗斯气得涨红了脸,双手握成了拳头,但赞比尼教授没有理会她,径直朝前走去,走到奥斯坦德跟前的时候,他朝他的坩埚里看了看,然后皱起了眉头,“奥斯坦德,你确定你加了足量的龙骨粉吗?”  奥斯坦德怯怯的看着自己的爸爸,“好吧,也许你真的不是这块料。”赞比尼教授绕过他走到另一个斯莱特林跟前。  “看,他对谁都这样,包括他儿子。”安迪说,“阿不思,你用手按着伤口,这样可以快点儿止血,我来帮你切这些甘草。”  几分钟之后,罗斯第一个完成了速效创伤药膏的熬制,并且成功的在阿不思身上验证了它的效果。  “看起来还不错”,赞比尼教授检查成品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但波特先生这么容易受伤,真是让我挺意外的。你和你的哥哥,一个笨手笨脚,一个惹是生非,在令人讨厌这点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三年级的魔法史课上,詹姆正在昏昏欲睡,众所周知,魔法史是霍格沃茨最无聊的课程,没有之一。史宾瑟教授连眼皮都不抬的站在讲台后面的一摞书上——这使得他的胳膊可以像其他教授一样搭在桌子上,他正在进行一如既往的照本宣科,丝毫不在意整个课堂里逐渐蔓延的催眠气氛。詹姆经常会想,他会不会有一天讲着讲着课把自己也催眠了。正在他两个眼皮马上就合上的时候,一个揉皱的纸团到他的桌子上。他打开纸团,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字:“敢正大光明的赢一回吗,波特?”  他立刻回头,坐在他右后隔着两排的斯科皮冲他挑了挑眉毛,手里也拿着一张同样的纸条。他马上明白了,这是韦斯莱笑话商店的产品——即时便条纸,专门为课堂上远距离交谈而设计,你不用一个个纸团扔来扔去,只需传递一次,两人便可通过书写传递信息,对方所要说的话,会在他书写的同时,出现在你的纸条上。不得不说他有些惊讶,不是因为马尔福的纸条,而是因为马尔福家的孩子会有笑话商店的产品这件事情。  “你怎么会有及时便条纸?” 他写道,那些字连同斯科皮的挑衅问句迅速消失了,不一会儿,纸条上出现了新的内容。  “我爷爷给我买的,但这关你什么事?”后面还附加了一个看起来像摄魂怪似的配图。  看来老马尔福在对待孙子的态度上,跟对待儿子真是大相径庭,他们把斯科皮宠上天了,詹姆想。“好吧,你想比什么?你知道魁地奇比赛不会安排在开学初。”他又写道。  “魔咒,像真正的男人那样决斗。”字后面画了两支交叉在一起的魔杖。  “比就比,谁怕谁?时间?地点?”这次他也加了个图,是超人在天上飞,斯科皮不会连超人都知道吧——他想。  “今天晚上11点,宵禁之后,在学校广场那棵最老的橡树底下,让我们一决高下。PS:你画的那个内裤外穿的家伙是个什么玩意儿?”  看来马尔福家还没有“堕落”到看麻瓜电影的地步,“不见不散,奉陪到底。”詹姆用力的在纸上写道,没有跟他解释那是超人。  斯科皮看到詹姆言简意赅的句子后,恨恨的把纸条塞进课本里。  午餐过后,斯科皮没有跟往常一样回到寝室里休息,而是一个人坐在公共休息室的一个角落里,那个角落刚好可以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广场的那颗大橡树,最老的那颗,就在离打人柳不远的地方。几个一年级的新生在玩儿巫师棋,他对此完全没有兴趣。他整整一个假期都对詹姆上学期末那场魁地奇比赛中的所作所为感到咬牙切齿,当时他正在专心致志的寻找着金色飞贼,詹姆在离他30英尺的地方,同样在虎视眈眈的追寻着金色飞贼的踪迹,突然詹姆大呼一声“在那儿!”然后冲了下去,他没看清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让詹姆赢了比赛,于是他想都没想也冲了下去,谁知詹姆突然调转方向往后飞去,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游走球已经砸在了他的扫帚柄上,失去平衡的他一头朝地面栽了下去,不仅摔断了右腿,扫帚也报废了。这让他不得不住了三天的校医院,同时斯莱特林也失去了学院杯。  “斯科皮,你没睡觉吗?”伊利亚•诺特从通往寝室的楼梯上下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斯科皮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儿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连那群下棋的孩子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没有,我今天不想睡。”他回答说。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一会儿有魁地奇训练?”伊利亚一挥魔杖,茶几上出现一杯水,他拿起来灌了几口。  “见鬼!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给忘了。”斯科皮拍了一下脑袋,从沙发上站起来,“几点?”  “两点,就剩二十分钟了。赶快准备吧,要不然奥斯汀又有的说了。”伊利亚拉着他泡上楼。  “好吧,那个讨厌的特维尔,总有一天我会夺了他魁地奇队长的位置!”斯科皮愤愤的说。  “那你得先赢了波特”,伊利亚说,“帮斯莱特林赢回学院杯。”  “我会的!”,斯科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们迅速的换上队服,拿着飞天扫帚和队服冲出了寝室。  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魁地奇球场上一个个飞来飞去的绿色的身影,詹姆感到无比厌烦。他索性离开那里,跳上床对着天花板发呆。本来计划安排在今天下午的魁地奇训练泡汤了,场地又提前被斯莱特林订了。要知道本来上半天课的时候就不多,每个星期只有周二和周五,周五又有很多高年级的学生要去霍格莫德约会,所以那天一般不会安排魁地奇训练。这样就只剩下周二,上学期的周二就几乎都被斯莱特林订了,他们只好选在周一、周三或周四下午下课之后去训练,下课时间是四点,六点是晚饭时间,所以每次训练时间最多一个小时左右,而斯莱特林的训练时间却有整整三个半小时。这也是他上学期为什么使诈让斯科皮撞上游走球的原因,既然斯莱特林不公平的占用了训练时间,那么他只能以牙还牙。  “詹姆,要不要玩儿牌?”艾文•隆巴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盒新的巫师牌,开始洗牌。  “好吧,反正呆着也无聊。”詹姆从床上跳下来坐到艾文的床头,“对了,艾文,你得帮我从笑话商店买点儿东西。”  “又让我帮你买?你干嘛不自己买?”艾文开始发牌。  “我的舅舅们看到订单上有我的名字就会回家告诉我妈妈,那么她肯定知道我又要恶作剧了,不会让舅舅们把东西寄给我的。”詹姆一边看着手里的牌一边说。  “就是说,你又要恶作剧了?”艾文考虑着该先出哪一张牌,“我觉得我不该帮你。”  “得了,哥们儿”,詹姆用手推了一下艾文的肩膀,“你又不是第一次帮我了,理论上说你已经被我拉下水了。”  “梅林啊,原谅我这个助纣为虐的人,我是无心的。”艾文做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说吧,让我买什么?”  “晚上告诉你。”詹姆把最后三张牌甩到床上,“我赢了!”  阿不思和安迪整个下午的时间都花在图书馆里——写魔药课的论文。对于一年级新生并且是第一节课就要求完成两英尺长的论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参考书——《龙骨的三十一种用途》、《妙用草的奇妙之处》、《牛黄的提纯方法》……,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几摞厚厚的硬皮书,他们的身体都被那些书遮住了。  “阿不思,你写了多少了?”安迪把挡在他和阿不思之间的基本书挪开问。  “大概还有四英寸,但愿赞比尼教授不会看出我是在凑字数。”他觉得自己基本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目光看向安迪的羊皮纸——他已经写完了,只剩最后的签名,阿不思有些后悔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像安迪一样把字写得大一点。  “你先去餐厅吧,不用等我了,我可能还需要点儿时间。”阿不思说。  “我还是等等你吧。”安迪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用魔杖把自己桌上的参考书一本本的放回原处。  “不用了,你去吃饭吧,帮我拿一角披萨,一个苹果派和一杯南瓜汁,如果有烤肠的话也来点儿,帮我带到公共休息室里。”阿不思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笔尖滑过羊皮纸发出沙沙的响声。  “好吧,那我先走了。”安迪把完成的论文卷起来放进书包里离开了。  阿不思在图书馆里又待了半个小时之后,论文终于写完了,他如释重负的在最后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直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收拾好所有的东西,阿不思离开了图书馆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公共休息室里很安静,只有三个七年级的学生坐在靠窗的地方看书,他们可能是在为今年的终极巫师等级考试做准备。学生们都去吃饭了。斯科皮把椅子拖到壁炉旁边,这里通常是不会有人打扰的,聊天或者下棋的学生们都喜欢围坐在茶几四周的那一圈沙发,他坐在地上,从书包里抽出一张新的羊皮纸,开始给家里写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好!今天是我在霍格沃茨上课的第一天,我在魔药课上割伤了手,被赞比尼教授一通奚落,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他跟爸爸经常提起的斯内普教授(或者叫斯内普校长)很像。你们说的没错,霍格沃茨真的是太棒了,我刚刚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安迪•沙克尔……”  阿不思手里的笔不停的沙沙响着,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虽然今天只是他到霍格沃茨的第二天,但他觉得有太多话想要说了。犹豫太专注于叙述自己在学校里的见闻,他甚至没有发现有人从门口进来了,并且朝他走过来。  “写了这么多,你还没提到你被分到了哪个学院。”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不是安迪,但是好像也有些耳熟。他转过头,看到一个有着柔顺金发的男孩儿,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似的看着他,那个昨天邀请他坐到身边的男孩。  “我是斯科皮,斯科皮•马尔福。”男孩儿朝他伸出手。  “我知道你,我哥哥跟我说起过。”阿不思警惕的捂住羊皮纸,“干嘛偷看我写信?  “我只是想看看波特家的孩子是怎么告诉父母自己没有被分到格兰芬多的。”斯科皮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没有收回自己伸出的手。  阿不思犹豫了一下,握住了他的手,“我想我不用介绍我是谁了。我哥哥说你总是找他的麻烦。”  “同感”,他冷笑一声把手收了回来,“不打扰你写信了,我想如果你真的有跟偏见抗衡的勇气,也不会不敢告诉你的父母你被分到了斯莱特林吧?”  阿不思吃惊的长大了嘴,“你怎么会知道分院帽跟我说的话?”  “你哥哥的存在恰好证明了格兰芬多也不都是光明磊落。”斯科皮没有回答他,转身走开了。
  斯科皮一个人回到寝室里,躺在床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他的床是最靠近门的一个。他觉得今天的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寝室里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又出去,这让他有点儿烦躁,他希望他们快点儿全部回到寝室来,他必须在城堡大门关闭之前溜出去,否则等到费尔奇开始巡视的时候,再想出去就很困难了。十点半的时候,同寝室的男孩儿们基本都回来了,一些人拿着毛巾准备去盥洗室洗漱,另一些人已经换上了睡衣躺下。伊利亚已经躺下了,他的床离斯科皮最近。可能是今天的魁地奇训练太累了,躺在床上的学生们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这正是他所期待的,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把枕头塞到被子里,用手轻轻的拍拍,做成一个人的形状,然后从床头拎起袍子,飞快的拉开门出去了。  然而对于詹姆来说,一切就变得简单了。他有躲避费尔奇的最佳武器——隐形斗篷和活点地图,所以他可以跟他的朋友们尽情玩闹,不必担心如何准时到达约定地点这件事。而对于这场决斗本身,他也丝毫不担心,他曾经在假期里用“除你武器”打飞了爸爸的魔杖,所以现在让他面对任何一个人他都信心十足,即便是伏地魔——当然,伏地魔已经不可能有机会跟他比试了。  随着宵禁的钟声,寝室里的蜡烛瞬间熄灭,校园里恢复了一片宁静。借着透过窗缝溜进来的月光,詹姆看到所有人都已经睡熟了,艾文甚至开始打起了呼噜。他轻轻的穿上袍子,从枕头底下抽出活点地图。  “荧光闪烁!”微弱的蓝色光芒照亮了地图,他看到费尔奇和洛丽斯夫人此时正在一层。魔杖的光芒熄灭了,他钻进隐身斗篷里,昏暗的房间里,寝室的门打开又关上。他快步的走过错落的楼梯,来到一楼大厅,此时费尔奇和洛里斯夫人已经移动到了图书馆附近。他小心的沿着墙壁走到大门口,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阿拉霍洞开!”他抽出魔杖对着大门小声念到,大门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缝,他迅速的钻了出去,大门在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关闭。  霍格沃茨的夜晚是静谧而安详的,偶尔有一两声猫头鹰的啼叫声,微风吹过的时候,詹姆感到了一丝凉意,他看到远处的橡树底下,一个人影已经站在那里,但他没有立即掀开斗篷,而是悄悄的靠近那个身影,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尽管这有点儿困难。  斯科皮已经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他开始怀疑詹姆还会不会来,也许他害怕了,爱恶作剧的胆小鬼,他想。相比之下,阿不思要好很多,不过总体来说,波特家的人都不那么让人喜欢。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假期里在笑话商店门口遇到的那个莉莉•波特就很可爱,印满了草莓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居然都不觉得俗气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草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詹姆•波特,你迟到了!”他对着那声音的方向说。  詹姆猛的从隐身斗篷里钻出来,直视着金发男孩,“敏锐的听力。”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用隐身衣。”对方毫不客气的说。  “看来你挺了解我。”詹姆坏笑了一下。  “曾经不那么了解,但经过上个学期的魁地奇,我想我已经做到知己知彼了,你不是个完全意义上的格兰芬多,所以我不能再对你掉以轻心。”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规则是什么?”詹姆的双手揣在口袋里。  “使用任何你所知道的咒语,除了不可饶恕咒。”斯科皮紧紧盯着詹姆的手。  詹姆又笑了,“你放心,我不会突然袭击的。”,说完他慢慢的从口袋里抽出魔杖,“不过马尔福,你真的要比吗?要知道,我在假期里可是用缴械咒赢过我爸爸的。”  斯科皮苍白的脸颊因为这赤裸裸的藐视而微微发红,“那又怎么样?”,手里的魔杖被拳头攥的紧紧的。  “好吧,别怪我没提醒你。”詹姆的魔杖一挥,“塔朗泰拉舞!”  斯科皮的双腿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那动作像极了马戏团的小丑,詹姆弯下腰笑得肚子都疼了。  “门牙赛大棒!”斯科皮趁势还击,詹姆的两个门牙瞬间变得像兔子一样长,而且还是超大号的兔子,斯科皮满意的挑了挑嘴角。  “四分五裂!”魔咒打在橡树的一根树枝上,树枝咔嚓一声断裂,要不是斯科皮及时跳开,树枝就正好砸在他头上了。  “统统石化!”  “盔甲护身!”两句咒语几乎同时念出,这让詹姆避免了被石化的厄运。  “速速禁锢!”斯科皮的魔杖尖端射出一条粗绳子,绳子朝着詹姆飞过去。  “粉身碎骨”,绳子被詹姆的咒语击成了无数小段,落在地上,紧接着一个昏迷咒朝斯科皮发射过去,斯科皮快速的跑开了。正当詹姆准备继续向他施咒的时候,斯科皮突然惊恐的指了指城堡的方向。  “麦格校长!”斯科皮喊道,詹姆一走神。  “除你武器!”詹姆的魔杖被打飞了,掉到他身后的草坪上。  “你输了!”斯科皮炫耀似的大声笑起来,“显然假期里你爸爸对你放水了!”  “你作弊!”詹姆捡起魔杖气呼呼的的走到斯科皮跟前推了他一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斯科皮不屑一顾的说,“这才是斯莱特林,不是吗?”  “你……”  “谁在那儿?”一个苍老但尖利的声音从城堡方向传来,顺着声音,詹姆看到费尔奇和他的猫正往这边走来。  “有麻烦了”,他说着,拉起隐身斗篷把自己和斯科皮都罩在里面,斯科皮挣扎着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他,但又不敢发出声音,他发觉眼前的一切像是蒙上了一层黑色的薄纱。透过薄纱他看到费尔奇慢慢的走过来,在他们四周检查了一下,似乎没有发现可疑的情况,正当他们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费尔奇的猫突然跳到了离他们不到一英尺的地方,这让他们差点儿叫出了声。  “怎么了?洛丽斯夫人?有什么不对劲吗?”本来已经想离开这里的费尔奇又被吸引过来。猫冲着他们蹲着的地方大声的叫着,费尔奇伸出手在半空中摸了摸,指尖差点儿碰到了斯科皮的鼻子,看上去似乎空空如也。  “看来你也老了”,费尔奇对他的猫说,“我们走吧。”  洛丽斯夫人不情愿的跟着费尔奇离开了,临走前还回头看了看他们所在的地方。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城堡大门口的时候,斯科皮迫不及待的从隐身斗篷里钻出来。  “别企图让我感激你,波特。”  “别做梦了,我没那么富有同情心。”詹姆说,“尤其是对待刚刚对我耍手段的小人,我当然很想一个人逃之夭夭,把你留给费尔奇,这样你就可以被罚禁闭,斯莱特林还要扣分,但我不想被你供出去。”  “现在我们需要赶紧回去”,詹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活点地图,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万一一会儿真的被什么人发现了,他又该接到妈妈的吼叫信了。  “就这么认输了?”斯科皮挑衅的说。  “没那么容易!”詹姆恨恨的说,“我会赢回来的!如果不想回去的时候被发现,就赶紧进来!”他拉起隐身衣,斯科皮想说点儿什么反驳他,但除了依靠詹姆,他找不到更好的回到寝室的安全方法。  “快点儿!别磨磨蹭蹭的!”在詹姆的催促下,斯科皮再次钻进了隐形衣——这次是自愿的。他们沿着草坪走到城堡门口,用魔杖打开大门。在活点地图的帮助下,他们成功的避开了费尔奇以及两个偷偷溜到厨房去找东西吃的拉文克劳高年级男生,来到三年级所在的楼层。  “好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詹姆拽下了隐形斗篷。  “期待再次一决高下!”斯科皮得意的轻笑一下,转身走向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詹姆把隐形斗篷叠起来,跟活点地图一起塞到袍子里。“学院杯”——他对已经熟睡的胖妇人说出口令,胖妇人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打开了门,然后把头转了个方向继续睡觉。他穿过漆黑的公共休息室回到男生宿舍,刚上床拉开被子,旁边床的艾文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你出去了,詹姆?”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浓的困意。  “恩,我饿了,去厨房吃了点儿东西。”他顺口说道。  “你的胃口总是那么好。”艾文说完又睡着了。
                   第四章 那些过往  赫敏坐在办公桌前,她今天有七份的文件要签字,下午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最重要的是她今天要去找马尔福寻求帮助。她的头脑一片混乱,她以为她的婚礼是她最后一次头脑混乱。她永远也忘不了婚礼当天,当她在房间里穿着及地的白色婚纱,紧张的等待婚礼开始的时候,他像一个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穿着和罗恩一样的新郎礼服,“我嫉妒罗恩•韦斯莱”,说完之后便消失了,她甚至一度怀疑那是她的错觉,他根本没有出现过。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一切早就结束了,但很显然,那并不是结束。她弯腰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两个小瓶子,里面银白色的烟雾纠缠缭绕着,那是她的两段记忆,关于马尔福的记忆——她很少会去保存记忆,但她唯独保存了这两段,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的两次出现,都是她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他给予她最无私的帮助和关怀,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闭上眼抚摸着其中一个小瓶子,回忆如潮水般袭来。  疼痛,钻心的疼痛,世界上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如同五脏六腑都在慢慢碎裂的疼痛。  “我再问你一次!你哪里得到的这把剑?哪里?”贝拉特里克斯歇斯底里的喊着。  “我们找到的——我们找到的——求你!”疼痛加剧了,她除了尖叫没有别的办法,但这丝毫不能减轻她的疼痛。  “你在说谎,肮脏的泥巴种,我知道!你进过我在古灵阁的金库!说实话!说实话!”  疼痛让她无法说话,她只是痛苦的皱着眉,大颗的汗水不断的渗出来,浸湿了她的衣服,她的头发。  “你们还拿了什么?你们还得到了什么?快告诉我实话,不然,我发誓我会用这把刀捅死你!”她看到银光在眼前闪过,但疼痛让她无法动弹,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她感到那尖锐的东西正在刺进她的左腕。  “你们怎么进到我的金库的?”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着,“是不是在地窖里那个肮脏的小妖精帮助了你们?”  “我们今晚才遇到他的!”她呜咽着,“我们没去过你的金库……那不是真正的剑!是赝品,只是赝品!”  “赝品?”贝拉特里克斯尖叫。“哦,编得挺像呀!”  “我们很容易查出来!”卢修斯说道,“德拉科,把那个妖精带来,他能告诉我们剑是不是真的!”疼痛停止了,也许是贝拉累了,她没有继续折磨她,转身坐在沙发上。她艰难的把左手抬起一点,余光看到手腕还在渗血,一个清晰的“mudblood”横在她的距离手掌大约两厘米的地方。很快,德拉科回来了,带着古灵阁的小妖精拉环。  “那么,”贝拉特里克斯向拉环问道。“它是真正的剑吗?”  “不,”拉环说。“是赝品。”  “你确定吗?”贝拉特里克斯喘息一下。“十分确信?”  “是的。”妖精说道。  她脸上的表情马上就放松了,所有的紧张都散去了。“很好。”她说,随手一挥魔杖,又在那妖精脸上抽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他大叫一声倒在她脚边,被她踢开了。  “好了,”她说道,胜利的喜悦溢于言表,“我们去召唤黑魔王!”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她躺在地板上,汗水依然顺着头发往下淌,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那个身影削瘦而高挑,来者蹲下来,用手拨开挡在她脸上的被汗水浸湿的凌乱发丝,她看到眼前一抹金色。  “你怎么样了?”一个声音问她。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明明离她很近却又像来自很远的地方。那一瞬间她居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点儿像马尔福,但她知道这一定由于钻心咒的缘故才让她产生了这种错觉。  “你是谁?”,她有气无力的问。  “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眼前的人声音很小,但有着足够的坚决。  她在那一刹那一下子清醒了,没错,蹲在他面前,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担忧、紧张的眼神看着她的,正是德拉科•马尔福,“你……”  没等她说话,她的嘴就被他用手捂住了。“嘘,别出声。听我说,你们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一会儿黑魔王来了,那么波特,韦斯莱,还有你,都会没命。我已经让艾莫去通知多比了,希望来得及。”  “艾莫?”她眯起眼睛,疑惑的看着他。  “艾莫是马尔福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别问我为什么,格兰杰,也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波特和韦斯莱。”见她微微张开嘴,他对她说。  记忆中的疼痛已经变得很遥远,但赫敏的目光还是下意识的落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当年刻着“MUDBLOOD”的地方被一只银色的镶嵌着琥珀和玛瑙的手镯遮挡着,这只手镯她已经带了将近二十年,其实那伤口早就愈合的不留痕迹,但她已经习惯了这只手镯的存在,好像它已经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她静静的看着这只手镯,又陷入了她跟马尔福的另外一段回忆中。  从澳大利亚接回父母已经两个月了,圣芒戈的治疗师们倾尽全力也没能恢复父母的记忆,而麻瓜的医生更是无计可施,他们检查不出她父母的大脑有什么问题。为此她翻遍了整个霍格沃茨图书馆里相关的书,最终一无所获。这个一直以冷静著称的格兰芬多女孩儿变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切的寻求出路却发现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当治疗师第三次宣告记忆恢复失败的时候,她有些绝望了,她带着自己的父母走出圣芒戈,迎面却碰上了让她一直心存疑惑的人——马尔福。来者对她点了点头,接着看向她的父母。  “格兰杰先生,格兰杰太太”,他彬彬有礼的对面前的中年夫妇说,格兰杰夫妇一脸茫然,似乎从来没见过他似的。  “这是我同学马尔福。”赫敏简单的介绍说。  “马尔福?跟哈利和那个什么罗恩一起的?”格兰杰先生问,这些日子赫敏不停的给他讲述以前的事情,但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她所说的那些人名,仅仅是人名而已,在他心里没有任何具体的形象。  马尔福似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把她拉到一边。“你父母失去记忆了?”他看着她的眼睛,直截了当的问,“否则他们不会觉得我跟波特、韦斯莱是一起的。”  赫敏点点头,“我修改了他们的记忆,以免他们为我担心。”但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马尔福——她在心里说,她看不透面前的男孩儿的目光,看上去包含了无数复杂的情感。  “你这么做太冒险了。”马尔福说,似乎有些指责她的意味。  “你也一样。”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腕,她想他应该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如果圣芒戈能帮助人恢复记忆,那么洛哈特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马尔福又说。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以为所有的咒语都会有反咒的。”她的双手在胸前不停的交握着。  “包括死咒?”他反问,见她略显尴尬的眼神,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也许会有,但至少现在还没有。”  她沉默了,看着他焦灼的用右手按着太阳穴,仿佛在竭力的回忆着什么,几秒钟之后他再次开口:“有一种魔药能恢复被修改的记忆,我在父亲的一本古老的魔药书里见到过,但我需要时间找到它,找到以后我会去找你,给我你的地址。”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甚至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她愣了一下,“格里莫广场,你知道的。”她说。  他摇摇头,“我不想跟波特和韦斯莱扯上关系,换个地方。”  她想了想,“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要么就只有我在伦敦的麻瓜住址了,我想你不会愿意……”  “给我地址。”他打断了她,命令似的说。  她抽出魔杖像写字一样挥舞着,一行金色的字出现在他们中间。马尔福扫了一眼,抽出自己的魔杖一挥,那些字消失了。“我会尽快去找你。”说完啪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马尔福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当赫敏正在卧室翻看从大英图书馆借到的麻瓜医学文献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手里攥着一个小号布袋子。  “我记不清是在哪一本上见到的,所以只能把它们都拿来。”马尔福把袋子口朝下,哗啦一声,十几本厚厚的书掉到地板上,她知道这是无限伸展咒,她曾经使用过的。  “这么多?”她蹲下一本本的把书摞好,顺便浏览着书名,那些书相当古老,散发着潮湿的味道,“这些书我从未见过”——这是她最终的结论。  马尔福挑了挑眉毛,“你当然没见过,这是私人藏书,已经在马尔福家传了几百年。”他脱拉起裤腿坐在地板上,“现在我们得快点儿了,这些书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看完的。”  “马尔福,为什么一再的帮我?”她也坐下来,直视着面前的金发男孩儿,“从马尔福庄园,到有求必应屋——如果不是你拖住克拉布和高尔,我们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现在你又帮我找回父母的记忆,为什么?”马尔福想说点儿什么,但像被卡住了似的,刚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她继续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我想赎罪,这理由充分吗?”男孩儿没有看他,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魔药书翻到第一页。  “好吧”,她拿起离她最近的一本书,也开始看起来。  不知看了多久,她感到脖子有些发酸,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马尔福直直的目光,男孩儿有点儿尴尬的收回目光,回到自己手里的书上。她伸展了一下双臂,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继续看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的,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微微发白,她的身上盖着马尔福的外套,而他已经不在了,窗子上有他用魔法留下的字迹:晚上十点。  此后的每一天,马尔福都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准时出现在她的卧室里,跟她一起看书,她会提前准备一些吃的,为他们在熬夜的时候补充能量,有两次他因为太困了,直接睡在了她卧室的地板上,她依然会时不时的发现他在悄悄的看她,但他们很少交谈。她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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