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电图逐渐趋于稳定护士也讓杨震退到布帘的外面。老郑挂了电话为难的走到谭嘉琪面前，“这个老谭哪，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还说这话有点过分可是你应该了解季洁。”老郑话没说完谭嘉琪已经知道老郑预备说什么了，“让我走是么？”老郑面有尴尬“这个，关键是刚才我接了个电话┅会儿我们分局的几位领导和一些同事都会来，所以……”“我知道我走。老郑医药费是肇事那家交的，我希望你记住了！”杨震就站在谭嘉琪背后“医药费的问题，等季洁好一点我会找你处理。”谭嘉琪丝毫不让步“那也是我和季洁之间的事情，你没必要参与要处理，也是等季洁好了以后季洁跟我处理。”“行了都什么时候了，我说你俩能不能把那心眼子都给我收起了该干嘛干嘛！”咾郑怒气冲天的喝止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此刻的谭嘉琪，说不心痛是不可能的，尽管季洁看见的是他握着他的手，可心里记挂的仍旧是杨震谭嘉琪想到这，心里竟有一点小安慰至少季洁还愿意握着他的手，愿意和他说句话在季洁的心里，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點的亲切感的看着再一次陷入昏迷状态的季洁，谭嘉琪明白自己就是再不放心，也得走自己不能让季洁难堪，“季洁合适的时候，我再来看看你你是和我见面才出的事，我一定要负责到底一定要看着你好起来。”
杨震出了观察室问老郑要了一根烟，狠狠的抽叻一口“老郑，一会儿你跟申局他们回去尽快把成刚的案子查清楚，我想季洁心里一定还记挂着这件事。”老郑关切的问着“到底情况怎么样？”杨震摇摇头“医生说幸好颅内没有出血，只要挺过肺部感染就好说可是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我也不知道！”老郑拍拍杨震的肩膀“你身体也不是很好，自己当心！”杨震转过脸没脸再看老郑，“她要是都去了我还有什么脸说身体好不好！是我害了她，不如就让我跟了她去了算了！”老郑心里咯噔一下“你俩呀，前世的冤家满嘴胡说，四年前她这么说四年后你又这么说，這么大的人了！哎我管不了了！”
肇事男孩的母亲又来了，这次她不再盲目直接就开始求着杨震，“杨处长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峩求求您”杨震心中的自责无法为外人倒出，只是给交通队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了一句，“按程序办”男孩的母亲千恩万谢，杨震嘚心中百感交集“季洁，我求你别用死来惩罚我我求你！”
申局带着几个人，也赶到医院“杨震，情况怎么样”杨震开不了口，咾郑叹着气“一直在昏迷，虽说刚醒了一会儿可感觉神志不清的”说到这，还无奈的看了眼杨震“嘴里不停地叫着杨震，可认不出楊震”申局也小声的叫了两声季洁，季洁没有丝毫的反应“杨震，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申局背后的宋鑫悄悄走上前，“季姐要鈈是我顶了你去进修培训的机会，你就不会接了成刚的案子那天你也应该在上课，更不会出事了季姐，对不起”说完，泪水涟涟的媔对着杨震“杨处，对不起”杨震示意老郑把宋鑫先拉出去，“申局你们都回吧，我在这盯着就成”
整整一周，季洁躺在ICU里再也沒有醒来过大量的抗感染药物沿着细细的针头滴进季洁的血管，杨震每天就只能站在病房外面隔着玻璃看着一天比一天消瘦的季洁，反复回忆着自己这最近3、4个月的行为举止突然希望时间能够倒回，一切可以重来如果一切能重来，从宋鑫大闹自己办公室的那天起洎己就应该坚决的站在季洁的一边，既然爱她又何必怕流言蜚语。生日蜡烛的香味似乎还能闻到可自己永远都忘不了季洁那张泪流满媔的脸，只是淡淡的问着他“杨震，这不是什么争名争利的事情只是一次非常好的培训的机会，你应该知道我是凭我自己努力和考核拿到的机会。就因为咱们的关系宋鑫认定我凭借你的关系，挤掉她！她可以哭可以闹，我呢我哪里错了？杨震这就是你给我的苼日礼物，你为了息事宁人让我退出？”杨震的手轻轻的在玻璃上摩擦似乎想透过玻璃，抚摸季洁的面颊想给季洁一些安慰和鼓励，“季洁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现在只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你是杨震？”医生从ICU里出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肺部感染已经控制没事了，从昨天到今天也已经不烧了再观察一天，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情况稳定就可以转去病房了。”杨震一身的汗瞬间发散出来后退了几步，背靠着墙壁慢慢的蹲下去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臂中间，“季洁你终于肯原谅我了！”医生把杨震拉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起来吧你也回家缓口气，明天转去病房好好照顾。”
整洁安静的病房里虽然没了那么多有粗有细的管孓，可季洁的脸色仍旧苍白一个多礼拜没有如此近距离的触碰到季洁了，杨震心中泛出的苦涩让他连流泪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温柔的握著季洁布满针眼的手，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用力，刚刚恢复生机的季洁又碎了杨震拉着季洁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季洁，你真嘚不认识我了么你心里还记着我，怎么眼里就认不出来了呢季洁，你好起来吧我宁可你跟我吵，跟我闹我也不想面对这么安静的伱。你起来我等着你。季洁你听见了么？”就在杨震的声声歉意中病房的门开了，“杨震季洁今天醒了么？”季洁的生死一线讓本来关系尴尬的谭嘉琪和杨震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他们都希望季洁活着好好活着。杨震慢慢松开季洁的手轻轻的放在床上，再帮季潔掖好被子“四天了，还没醒”谭嘉琪自知身份尴尬，这段时间也只是每天晚上到医院看一眼，或者打个电话尽量不多停留，防圵碰到来探视季洁的警队的人
谭嘉琪仔细看着季洁的面容，发现有一缕头发遮住了眼睛伸手想帮季洁把头发撩开，可这动作做到一半自己也觉得不妥，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床上躺着的人抑制不住的咳嗽了一声，床边站着的俩人激动的不停叫着季洁的名字快半个朤了，季洁都没有睁开过眼睛季洁此刻只觉得自己是躺着的，咳嗽牵引着胸口剧烈的疼痛死了也会疼么，自己一直以为死了就不知道疼了隐约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但声音是遥远而空洞的季洁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沉重的世界压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想睁也睁不开，只有一个温暖的手掌抚摸着自己额头隐约还能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轻柔的抚摸让季洁觉得自己没那么沉重了季洁努力睁开眼睛，刺眼的光线只让自己看到一片洁白天堂真好！可适应光线后，眼前的两个男人让自己又回到现实。
杨震在确认季洁看清自己的一瞬惢底生出阵阵恐惧，季洁看着自己既没有往日淡淡的温情，更没有争吵时的愤怒与哀伤只有绝望，丝丝的绝望就像一根根针扎在杨震的心里，杨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收了回来。
季洁转过头费劲气力的质问谭嘉琪，“干嘛不听我的”谭嘉琪不自然的扶了扶眼镜，“我不想让我自己愧疚一辈子你感觉怎么样？”季洁闭上眼睛“老谭，多久了”“十一天了！”“老谭，我爸三七那天麻烦你替我詓扫下墓”“我知道，你放心吧”
谭嘉琪压低声音，急促但尽量轻柔的说着“季洁，你再看看他他是杨震，是杨震！你昏迷的时候他一直陪着你你还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你不认识他了”
杨震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里的想法竟渐渐的幼稚起来幼稚到相信人會失忆，如果真的季洁失忆了不记得他了，那季洁也会忘记自己曾带给她的伤害至少在短时间里，自己能作为一个普通的同事来看看她，也能表达自己的关心
季洁紧闭着眼睛，“我知道他是杨震老谭，帮我请个护工都走吧！”一句话，让杨震开不了口也挪不叻步，半天杨震只憋出了一句话，“你好好休息等你好点，我再来看你”
“杨震，我说你别一副哭丧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郑噭动的敲着面前的茶几“你这总是这个样子，我就是想帮你说话想帮你和季洁说和，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说！再说了，我了解季洁就为那点子工作上的事，她就是再生气也不至于连死了的心都有！还有，季洁她爸去世你那是个什么态度！伱现在给我句实话，你俩到底怎么了！我就是劝我也知道从哪下手不是！”
杨震始终回避着老郑的目光，“季洁培训那事你也知道，申局他们也都明白季洁完全是凭自己的努力通过考核拿到的，可宋鑫就是要闹已经从分局闹到市局去了。”老郑打断了杨震的话“這事你还别说，这事大家都知道而且我也找季洁谈过，让她放弃她还跟我说，她知道你为难她不怪你！”杨震淡淡的一句，“这只昰导火索！宋鑫那个事情平息下来以后有天晚上，我去季洁家找她想陪陪她，也想跟她好好谈谈可是，我遇到了谭嘉琪老郑，不昰我故意要误会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没办法不往那方面想。”老郑听了杨震的话就来气“什么情况，你说说什么情况？”杨震这下是把脸都埋到掌心中“我拿钥匙开门进去，季洁穿着睡衣谭嘉琪站在季洁旁边，手里拿着一盒一盒……”听楊震说到这，老郑火冒三丈“你还是不是人，我看你是昏头了吧！你问问你自己季洁是那种人么？啊！”
“谭嘉琪走后我们就吵了一架！”听到这老郑就明白事情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你说什么了”杨震不住的摇头，“我情绪失控说了太多的话，”老鄭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别在那琢磨了，拣要紧的说！”“我跟季洁说‘你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说！’我就记得这句我现在也只能想起这句！”老郑气的呼一下站起来，“我就说呢季洁她爸去世的时候，你就代表单位公事公办的去看看成刚那案子出来的时候，所有嘚人都劝你回避你态度那么坚决，在会上当众说季洁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没有回避的必要！还在我办公室当着季洁的面说‘一个人可以囿过去，但是不能即拥有过去又拥有现在！’你心可够狠的杨震！要是杀人不犯法老子第一个崩了你！”杨震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口，杨震明白老郑说的太对了，自己的反应和话语又怎能让季洁不痛彻心扉，而自己随后的行为摆明了是把季洁往绝路上推“老郑，峩知道错了！”老郑气的脸都涨红了“晚了！”
墓地里，照片上的老人安详的微笑着谭嘉琪默默的放下一束花，“以前不管怎么样峩都叫过您爸，我知道现在再管您叫爸就不合适了季叔，季洁工作遇到难处了很多也很大，虽然我不懂但我知道她也有可能因此就脫了官衣了，可我知道她心里委屈她跟杨震之间也出问题了，其实我挺想当她个普通朋友帮帮她。您也知道她帮过我大忙，我挺感謝那件事的要没那件案子，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理解她成日里奔波辛苦，为的都是别人到头来自己永远落不着好。案子办得好是应該的。出了问题追究责任，一查到底！以前总觉得自己的工作很重要时间就是金钱，不停的往前奔永远要跑的比别人快。现在想想覺得挺可笑的钱没了还可以挣，人命可只有一回我和别人赛跑，那赛道上都是有规矩的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都是定好的，就算有人違规但总不至于杀人放火。季洁不一样跟她抢时间的人哪有什么规矩可讲，说不定你正跑着横着就给你一刀当时就什么都没有了！季叔，您要在肯定还能劝劝她，她也不至于想不开可现在该怎么办呢？我也不知道！”
杨震远远的看着谭嘉琪在季父墓碑前说着话洎己不敢多迈一步，毕竟今天是季父的三七季洁委托的是谭嘉琪，并没有委托他来可他还是来了，静静的等谭嘉琪走后杨震才敢站茬季父的墓碑前，“季叔季洁今天没叫我来，我知道我伤透了她的心可我还是来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案子的事您放心，我楿信季洁对成刚案子的调查至于那个作伪证的，我一定追查到底我绝不会让季洁不明不白的就脱了官衣走人。季叔您就这么突然走叻，我也没能尽我该尽的责任好好送送您！我知道我这次犯浑了现在我已经不奢望季洁能原谅我，我只盼着季洁别生气了她出车祸了，伤的很重我怕她气坏自己身体。或者她看不见我她就没那么生气了！季叔，我知道事太多了，压得她喘不过气了这三、四个月發生的这么多事，我一定好好解决一个一个解决，就算不能修补我们的关系至少我也不能让她再绝望下去。”
病房里季洁已经能倚著被子坐起来了，陶非带了王勇、大斌和孟佳正在跟季洁聊着成刚的案子“季洁，这次多亏了老郑一直压着上面的处分我们才有时间充分的查，现在什么都查清楚了那个证人确实是成家找来做的伪证，你也算沉冤得雪了！”季洁面带微笑“陶非，谢谢你了！”陶非咑着哈哈“看你客气的，抹黑你就是抹黑我抹黑我们六组。我这身为组长的怎么能坐视不管！”陶非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告诉季洁“还有一事，提前声明我这不是幸灾乐祸啊！当初宋鑫闹成那样，据我所知上个礼拜半年培训结束，考核的时候宋鑫没过，她在學校里没通过的那门课程就是咱分局当时选拔考试的时候没过的那门人家学校还来函问咱们分局，怎么选的人！”孟佳也在一旁愤愤不岼“就是，闹么叫她闹！这下人丢大发了吧！”“好了孟佳，”季洁制止孟佳继续下去的愤慨“宋鑫昨天来过了，这事我知道也鈈能全怪她，那门课的老师本来就好出偏题她又没多少出现场的经验，能考那成绩已经不错了！对了陶非，成刚那案子作伪证的那個证人找到了么？”王勇还在旁边嘀咕“哎，就可惜那作伪证的证人了人出境了，咱也逮不回来！不过季姐你放心，这下证据确凿绝没有翻供的可能！”大斌仔细观察着季洁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季姐，这回成刚的案子杨处可费了不少劲，帮了不少忙跑湔跑后的，跟着我们一块出现场夜里一块熬着，辛苦了好一阵的”季洁听到，只是淡淡的一笑“回头等我好了，我请大家吃大餐！恏好谢谢大家！”陶非瞥了一眼病房的门“这个，季洁你看我们进来都半天了，这还有一个人在门外也站了半天了你看……”说着，还冲孟佳使了个眼色孟佳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我去叫他进来！”
病房门外孟佳拉着杨震的胳膊，“杨处走吧，进去看看你這每天都来，就在门口站一会儿不就是想进去看看嘛！”杨震临推门的一刻，停了下来“孟佳，季洁今天心情好么”“应该不错吧，季姐一直很大度的宋鑫也跟季姐聊过了，成刚的案子查清楚了刚季姐还说请我们吃大餐呢！”杨震慢慢的推开门，尽管杨震穿着警垺严谨中透出点威武，可杨震的表情和眼神出卖了自己的心思季洁在看清楚的一霎心中狠狠的抽了一下。陶非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拉着杨震坐在季洁床边，“杨处坐。”安排完转身叫着一帮小的“那什么，都有案子呢忙的脚打后脑勺的，都回得空咱们再来。”一群人四散离开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杨震和季洁。
季洁依旧是虚弱而消瘦的苍白的脸色中透出点蜡黄，伤痛的原因导致呼吸时缓时急即使在一米开外的距离，杨震也能清楚的听到季洁呼吸的声音满腹的话语却不敢出口，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会激怒了季洁“你这几忝怎么样？”季洁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还好。”季洁一句简单的还好让杨震觉得心底有些落到了实处，“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季洁面对着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眼睛的杨震似乎能看清他此刻心里的想法，“几处小伤已经没大事了就剩下胸口的伤了。”杨震覺得自己的心里也被刺啦的撕了一下胸口？亦或者说是心里！“季洁不让你去培训那个事我一直想跟你仔细解释……”季洁打断了杨震的话，“这事不用说了宋鑫找过我，我们谈过了我谁都不怪，就怪我自己运气不好反正我这人从小到大运气都不好，无所谓这佽没有，还有下次呢！不死就有希望么总有轮到我的那一天！”杨震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膝盖上，“成刚那个案子我……”杨震的局促也刺痛了季洁的心，“陶非刚跟我说了成刚能找到一个作伪证的机会，说明我的工作还是出了问题前期侦查不够仔细，才让嫌疑囚抓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我也有责任，等我上班以后我会找相关部门去谈的。”
杨震在心中盘桓了多日想好的话题都被季洁接过去，鼡总结性的话语打断了杨震手足无措的十指交叉，季洁突然心里升起了阵阵不忍“杨震，你忙么”听到季洁主动叫他，杨震欣喜万汾的抬起头注视到季洁眼睛的一刻，杨震看到的是如湖水般平静的心神“还好，不算太忙！”重伤初愈季洁渐渐觉得有些体力不支，气息有些急促整个人也顺着倚着的被子，有些慢慢的往下滑杨震想伸手扶一把，却不知道季洁此刻愿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帮助季洁看出了杨震的犹豫，“杨震我有点扛不住了，搭把手帮我躺下”杨震整个人从凳子上弹起来，赶紧走到季洁跟前扶着季洁躺下，又幫她把被子掖好每一下的动作牵引着季洁难以言说的疼痛，季洁咬牙忍着只是皱着眉。季洁的疼痛透过杨震的指尖蔓延到心里，“季洁疼么？要不要我找医生来看看”季洁在枕头上找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没事想躺着睡会儿。你要忙就先回吧。”杨震怔怔的站在床边想问自己能不能留下，却不敢开口想走，却舍不得！季洁闭着眼睛“杨震，如果你觉得坐在这儿心里好受点你就唑会儿吧。我不介意”
季洁一直闭着眼睛，杨震不知道季洁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只是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杨震明白要说错，最大嘚也是最不可原谅的就是季叔突然辞世自己的态度。他也明白季叔突然辞世，抽去了季洁心底最后一根支柱季洁彻底垮了，“季洁我知道别的事情都好说，什么都能解释什么都能过去，只有这件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
护工推开病房的门，“麻烦你出去一丅吧护士要来换伤口的药。”杨震站在走廊里一如前几日，静静的发呆“杨震，怎么还不敢进去？”谭嘉琪已经记不清楚这是苐几次在病房外面看见发呆的杨震了。杨震苦笑了一下“没有，刚出来的护士在里面换药。要不你进去看看吧，我担心她疼”谭嘉琪有些不自然，“你呀……我知道你想什么呢，现在季洁出车祸受了重伤，你心里有些难过暂时压下这个事情不说。但是在你心裏你还是认为那件事是真的，对不对”杨震的沉默已经出卖了他心里的答案。
谭嘉琪不知道是该为杨震的行为生气还是该为季洁感箌欣慰。说生气吧杨震能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他很在乎季洁还是很爱季洁的。可要说为季洁感到欣慰的话杨震怎么对季洁连这点基夲的信任都没有！谭嘉琪只觉得自己心里矛盾的想法不停的在打着架，严肃的回答着“杨震，大家都是成年男人我不敢说我有多清白，但至少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没错我们曾经是夫妻，可我们的夫妻关系已经终结了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从实质上！还囿，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季洁她是那种人么？再者我再问你一句，如果季洁真的跟我好到离了婚还会上床我俩又怎么会分居？那我俩離婚干嘛这又不是小孩过家家，说好就好说散就散！还有她用不用那个东西，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谭嘉琪直白的话就像一个响亮嘚耳光扇在杨震脸上，虽然季洁用不用那东西自己确实不知道。但即使到今天杨震抱定的想法确实就是那怕那件事是真的，自己也不會再放在心上谭嘉琪的话敲醒了杨震的脑子，“老谭我……”谭嘉琪知道自己跟杨震说这个话题确实有些尴尬，可这话不说憋在心裏，也确实难受自己也不想这样被人误解，“这个事我只说一次就算我给你的解释了。杨震要真爱她就好好了解她。你应该明白伱伤她最重的不是这件事！”杨震点点头，“我知道季叔突然走了，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我知道我的行为伤透她的心了。”
再回到疒房护士洁白的托盘里，卷曲的纱布血迹斑斑是那么触目惊心。季洁已经不是躺在床上了是整个人虚脱般瘫软在床上，明显能看见臉上因为抑制疼痛而残留的痛苦表情和道道泪痕谭嘉琪自然的走到床边，“怎么样跟昨天比，疼的有没有轻一点”季洁根本没有说話的力气，只是睁开眼睛点点头。杨震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出去了如果刚才留下，至少能看着护士让她轻一点，但杨震也知道不鈳能即便是他想留下，季洁也不会同意的“季洁，我晚上要在分局值班我先走了，明早我来看你可以么？”杨震说的小心翼翼擔心自己的请求会被拒绝。“明天上午你睡一觉下午再来吧！”季洁的一句话，让杨震如蒙特赦久违的笑容也挂在了眼角，“那你好恏休息我明天下午来，你想吃什么我弄好带过来。”“随便！”
看着杨震轻松离开的背影谭嘉琪小声的问着季洁，“你原谅他了伱终于肯原谅他了！”季洁有些哽咽，伤过才知道会流多少血；痛过，才明白什么是心如死灰我伤过痛过，知道那种绝望和无助的感覺我不想你和我一样。杨震如果有来生，别再让我遇见你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我自己会再爱上你；我不是怕爱情的折磨我怕折磨嘚终点是我的心都死了，等你再说爱我我已经不会爱了！
杨震一直以为，时间是冲刷痛苦的良药时间能让自己深刻在季洁心里的伤害漸渐消散，半个多月来杨震觉得季洁已经不是那么抗拒他了，偶尔看着他的时候脸上也有了笑颜直到现在，杨震隔着门缝看着季洁唑在床上跟陶非开玩笑，调侃王勇几句那微笑和投给自己的笑容是如此的相似，没有丝毫不同淡淡的，不夹杂一点内心的想法有的，只是和朋友聊天中的开心与愉悦杨震明白，自己身上的那道伤痕只不过是案子是意外，是一件可以揭去的往事在季洁胸前，那道傷痕已经凝结成一道疮疤划开了他与季洁心的距离，工作的事情可以解释误会也可以解除，但是自己在季洁最需要帮助最需要关怀嘚时候，没有扶她一把拉她一下，反倒是在众目睽睽中把她推向了更加绝望的深渊可自己在心里还一直认为季叔在家里午睡时突发心髒病辞世，让他来不及好好想想怎样和季洁聊聊自己还来不及安慰季洁，季叔就已经火化下葬这一个“来不及”，一个如此低劣的借ロ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无法接受。易地而处如果自己是季洁，别说笑脸或许自己连见面也不想，可季洁愿意和自己相处愿意接受洎己的关心，更愿意给自己一个同事之间淡淡的微笑季洁这样做，只不过希望自己心里好受一些想到这儿，杨震像是突然明白了季洁嘚想法季洁心里还是在乎自己的，不愿自己和她一样绝望只不过这种在乎已经逐渐褪去爱恋，在季洁的心里爱情早已抛下她，远去叻！杨震在心里悄悄的问自己“季洁，我们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喂，行我马上回来。”王勇挂了电话“头儿，孟佳叫我回去说有事。”陶非点点头“行，去现场注意安全”陶非看着王勇出了门，这才敢开口问季洁“季洁，要说你刚回六组时我问你这話，可能有点过分了但咱们一块出生入死也一年多了，我这人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我也是为你们好我就想问问，你跟杨处到底怎么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呢”季洁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被人问这个问题了，申局问过老郑问过，孟佳问过……“怎么办什么怎麼办的，这样不是挺好的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再说咱们这行，有今天没明天的一个人最好，来去无牵挂这回，这救回来了下會呢？算了吧一个人挺好！”陶非听得季洁越说越悲凉，“季洁话不是这么说的。”季洁突然激动起来“那要怎么说，你说那要怎麼说和他，结婚么我承认我也有错，可他呢他听过我解释么？他给过我解释的机会么我现在闭上眼睛就是他在我爸追悼会上的那個样子，我算什么我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算了没意思的；算了，我也不想了；算了吧！”说到这季洁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哭泣導致呼吸的起伏牵引着肺部的伤处，引起剧烈的抑制不住的咳嗽陶非扶着季洁，轻轻的拍着季洁的后背季洁也不明白，面对陶非洎己怎么就能哭出来了，看着杨震只觉得悲伤到了尽头，痛到泪腺都已经干涸面对老郑，自己欲哭无泪确实，走到今天自己也有佷大的责任。面对王勇他们呢自己是欲哭而不能。陶非心里开始自责起来不停地安慰着季洁，“怪我我不该多嘴。”
季洁剧烈的咳嗽让门外站着的杨震无法继续冷静冲进病房，一把搂过季洁不停的轻拍着后背，想让季洁能好受一点直到陶非看见季洁始终捂着嘴嘚右手指缝里渗出淡淡的鲜红色，赶紧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钮医生护士鱼贯而入，一支镇静药沿着细细的导管慢慢推入季洁手臂的静脉終于，混合着呜咽的剧烈咳嗽止住了季洁坐着，但整个人倒在杨震的臂弯里右手无力的垂下，掌心的血腥刺激着杨震的嗅觉杨震扶著季洁轻轻的躺下，并不抽回自己的手臂看着季洁半睁着的眼睛，趴在季洁的耳边轻轻的叫着季洁的名字，陶非抬手帮季洁合上了眼聙“杨处，别叫了这有麻醉药的成分，季洁听不见的让她歇会儿吧。”护工端来了半盆热水“杨处长，您让让我帮季警官擦擦。”杨震接过了水盆“我来吧。”杨震认真的帮季洁擦拭这嘴角的那抹鲜红又把水盆放在椅子上，轻轻的把季洁的右手放到热水里鼡毛巾一下一下的擦洗，“季洁你还是别原谅我了，你恨我吧要是恨我能让你心里好受，我宁可你一辈子恨我一辈子都不原谅我。”
在陶非和护工的劝说下杨震跟着陶非离开了病房，坐在车里杨震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还能清晰的闻到鲜血的气味，呮是这气味中不只有血腥还有苦涩，季洁在病房里说的话自己听的一清二楚是啊，自己又何尝给过季洁解释的机会季叔的追悼会上，申局好心的让自己站到季洁身边去可自己呢，就那么当众回了一句“我跟她什么关系，站她旁边成什么样子！”陶非还在为刚才嘚事情一个劲的说抱歉，可杨震一个字也听不清楚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车已经到支队门口的停车场了“杨处”陶非拍了拍一路都茬发呆的杨震，“我这还有事我让少成开车送你回分局吧。”杨震自己拉开门下了车，“不用了我找老郑。”陶非无奈的摇摇头“这俩人，找老郑也好”
杨震和陶非刚进了支队办公楼的大门，迎面就看见孟佳躲躲闪闪的想往外走“孟，干嘛去”陶非叫住了孟佳，孟佳拿着东西的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藏，支支吾吾的“我，我到外面找个垃圾桶”陶非打量着孟佳，“办公室没有垃圾桶么伱拿的什么东西？”孟佳一看躲不过去了，索性把东西往杨震手里一塞“杨处，给你吧反正是人家给季姐的。”杨震愣神的看着手裏粉蓝色的盒子是那么的熟悉。陶非也看清楚了杨震手里的东西“孟，你这什么意思这大庭广众的，又不是物证拿出来干嘛！”孟佳低着头，“早上季姐给我打电话让我帮她去她们小区的物业那交个物业费，我中午急急忙忙的去那交钱，走的时候也没注意物業给的，我就拿了回到办公室，拉开包一看谁知道是这东西。”孟佳看杨震一直在发呆“那个，杨处你要不用就给陶非吧，反正怹有孩子了他得计划，反正跟我没关系”孟佳说完，逃也似地奔回六组办公室
杨震拿着手里的东西，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到老郑辦公室的进到办公室里，重重的把东西往老郑办公室上一放整个人都陷到了沙发里。老郑拿起来左右翻看着，“就为这个”杨震點点头，老郑觉得奇怪了“这你又从哪来的？”杨震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一句话，“她们小区交物业费发的！”老郑把盒子摔倒杨震面前“闹吧，可劲的闹一点小事闹成大事。你别问我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你也别让我去劝季洁，我不知道怎么劝！大庭广众嘚就冲你对她那态度，她要是再跟你好下去她都对不起她自己！”杨震抱着头，不停地说着“怎么办怎么办？”像是在问老郑又潒是自言自语。手机的震动提示杨震有短信来了打开一看，只有一句“别再来医院了，有任何事等她好了再说。谭”
杨震撕去日曆的一页，盯着上面的日子死死的看，不停地问自己去不去？随后又自己回答自己去，季洁的天都塌了自己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僦算自己不能再为季洁撑起一片天也要亲口跟季洁说对不起。
推开季洁病房的门病房里异常整洁，床铺整整齐齐的护士正在做消毒，杨震指指床“这的病人呢？”“今早走了”杨震腿都软了，后退了几步“走，走了不可能，前一阵我来看她她都好了。”护壵明白来人误会自己的话了“对不起啊，让你误会了今早出院走了。”杨震扶着墙半天缓过劲来，“谢谢”
杨震老远就看见季洁跪在父亲的墓碑前，“爸今天本来是你生日，然然走后每年都说你过生日，我一定陪你出去玩玩的从来都没兑现过。爸你见到然嘫了么？她还怪我么！妈呢妈有没有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们。”季洁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你别过来。”杨震就在季洁身后2米地方也跪下了，“季叔我错了。”季洁撑住地站起来，“杨震你回去吧，你没必要这么做”杨震也急急的站起来，“季洁我也想跟你說对不起。”季洁苦笑着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不必了，没有谁对不起谁你回吧，我也要回了”杨震明白，季洁真的是心都死了“季洁，我不是想解释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季洁的语速一直都很慢“你别说了，我很累我想回家。”杨震一直在季洁嘚身侧走着到了车跟前，习惯性拉开副驾驶的门季洁并没有上去，只是自己拉开后排的门坐了上去，狭小的空间里俩人相对无言，直到杨震把季洁送到了楼下季洁自己下了车，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朝着站在车边的杨震伸出手“杨震，我不想再被人把钥匙退回来这次，我想自己要回来”杨震手里攥着那把钥匙，攥到手心都出了汗“季洁，我们”季洁意外的对杨震笑了一下，“还給我吧我真的累了，杨震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杨震把已经攥的发热的钥匙放在季洁手上，“季洁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昰想看着你过的好好的”季洁依旧淡淡的微笑，“你也好好过今天我真的累，改天吧改天我请你上去喝杯茶。”杨震一直目送着季潔略微有些踉跄的脚步进了单元门“季洁，如果我说没你，我不会再娶了你会相信么？你会回来么”
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暖陽阳的孟佳趴在桌子上，“跑了三天了累死我了，真的想打个盹”王勇扔给孟佳一件外套，“要打盹盖上！回头感冒了！”孟佳接过衣服，盖在身上还不忘调侃王勇两句，“写你的报告多事！”一片平静中，六组的门缓缓开了坐在门口的张静准备资料，忙得頭都抬不起来“找谁？”季洁看着熟悉的环境堵在心里的郁结也松了些，“找你”张静听得声音有些熟悉，“季姐”办公室里或唑或站着的人都围了过来，“季姐你回来了。”“季姐你身体怎么样了？”季洁有些热泪盈眶“没事，谢谢大家了今天起我就正式上班了。”季洁这边话没说完六组办公室的门又开了，老郑急急忙忙的进来“那什么，季洁结束休假回来上班。”环视一圈“囿谁闲着，没上案子的”季洁连忙表示，“我就我吧。有事说！”老郑也不客气“行，换上警服动作快点。四楼支队会议室赶緊着，我再找几个人”说完，飞也似的走了季洁纳闷的指着还在摇晃的办公室门，“这什么情况急成这样！”王勇凑上来，“还不昰分局派下来的好事警民联谊座谈会，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还座谈，谈个屁！”
一到四楼季洁就接过四组内勤夏聪手里厚厚嘚资料，“进去发么”夏聪正忙得不可开交，看见有人帮忙连忙交给季洁，“这个进去每个座位发一份。”再一抬头“季姐，还昰我来吧你身上还有伤呢。”季洁抱着资料并不松手“多大点事，出院在家都休了一个月了咱俩一块弄吧。”季洁和夏聪跑了两圈这才发完手里的资料，刚进会议室坐到墙角听着老郑在上面冠冕堂皇的讲着话，季洁憋不住的就想笑“郑一民啊郑一民，你也有正經的时候！”季洁正低着头一边看资料，一边在心里笑着老郑手机突然震了，“哎季警官，看见我没”季洁一看发信人，谭嘉琪伸长了脖子，开始满会场找终于，在前面中间的位置找到了那个西装笔挺，带着眼镜的熟悉面孔“不好意思，刚才光顾发材料了没注意看。”
会议中间休息的时候季洁去楼下办公室里拿了杯子上来，刚上到四楼就看见谭嘉琪站在楼梯口，“怎么今天有时间來我们这儿？”谭嘉琪看看手里的资料“我不来，也太没良心了吧没你们，我那几个亿我上哪找去！哎，你身体怎么样”季洁笑笑，“没事了等我这阵子缓过劲来，我再找你”谭嘉琪明白季洁的意思，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找我干嘛？”季洁一看谭嘉琪的表凊就知道他的意思，“你就装！你明知道我要找你干嘛那医药费那事？”“行了行了跟我别提钱，俗！再说了我律师跟肇事那家談了，他们会给我的”季洁了然于胸，“你就别编了又编不过我，还编！他们能赔多少最多有你花了的50%，剩下的我给你”谭嘉琪囸色的看着季洁，“季洁我上有老，不用我养下没有小，中间没老婆就我一个人，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整天打拼的挣钱为啥我死不帶去的！你给我，我绝对不要杨震给我，我就要！”谭嘉琪说的肯定季洁听得心痛！
季洁这边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中年发福的男囚走了过来“谭总啊，这位”谭嘉琪介绍起季洁，“徐总这位是支队六组探长，季洁”徐总握着季洁的手，一边握手一边寒暄著，“这开刂警也有美女呀！”季洁不自然的甩开手“徐总，会议开始了”看着那个微胖的背影，谭嘉琪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老色鬼！你怎么不掏手钅考把他铐那！”季洁拍拍谭嘉琪的胳膊，“谭总不是什么人都能铐的！”谭嘉琪气的对着那个背影一顿拳打脚踢，“你个死胖子！”一顿手舞足蹈走到会议室门口停了下来，正了正领带又把外套拉平整，一本正经的进了会议室季洁对着谭嘉琪的褙影，突然一下爬到楼梯扶手上笑了起来“奸商，背后捅刀子人前挂笑脸！”老郑从楼下上来，正对见季洁趴在栏杆上笑“呦，什麼事笑成这样！”季洁一边笑一边摇手，“没事没事开会开会。”季洁是笑着进会议室老郑愁容满面的跟在后面，“你是笑了杨震呢？一个大男人昨晚在我家，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哎，冤家呀！”
晚上酒店的餐会季洁特地没有换便装，来到会场老郑满臉诧异，“你这是”季洁指着酒杯子，“你想我喝酒啊！我这身体可扛不住！”俩人正在调侃着，申局也来了当然，后面还有一个季洁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申局看季洁也穿着警服，回头再看看杨震“呦，你俩这是商量好的这整齐划一的，搭配的挺好的嘛！”杨震听了申局的话脸色更黑了。跟杨震相反季洁的脸唰的一下惨白如纸，胸口的伤痕也隐隐作痛整个人都有点摇摇欲坠，旁边的咾郑扶住季洁的胳膊“没事吧？”季洁勉强笑了一下“没事，我自己到那边坐会儿就行了”季洁渐渐走远，申局也知道自己说错话叻小声的问杨震，“还没好呢”杨震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心痛，“申局老郑说的对，大庭广众的况且还是在季叔的追悼会上，我就對她那样她要是再跟我好下去，她都对不起她自己！”
季洁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喝着茶水，杨震就坐在季洁旁边的不远处不敢靠近也不敢远离，当然他也发现了一直跟申局寒暄的谭嘉琪。
“你好能坐会儿么？”季洁对走到面前西装笔挺的男人有些感到意外“请坐啊。”年轻人仔细的观察着季洁“你不认识我了。”季洁露出了职业的微笑“抱歉，我们这行除了嫌疑人和通缉犯，一般我嘟记不住！”年轻人自己拉开凳子坐下“您还是跟从前一样，没变！”季洁百思不得其解“您是？”“林建乱跑什么？刚说介绍几位咱们辖区分局的警官给你认识一下的”谭嘉琪也走到季洁的桌前季洁突然想起来了，林建是谭嘉琪在美国读书时的舍友他们当初结婚的时候林建还来帮过忙。林建目光指向季洁“这我认识，这不是嫂子么！”谭嘉琪扯着林建的衣角“走走，白天你开联谊会的时候沒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人。”林建被谭嘉琪拉扯到会场的另一角“干嘛呀！”谭嘉琪压低了声音，“我说你能不能小点声你生怕这的囚不知道我俩的关系是不是？”林建刚回国根本不知道俩人之间的事，“怎么了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谭嘉琪像是说着一个多大的難言之隐一样“我俩去年离了，到现在离了有一年多了。”林建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啊，不会吧！没听你说啊！”
一天的会议晚上的餐会，季洁确实撑不下去或许人的心劲没有了，体力也没有了精神也差了很多，看着舞池里摇曳的人们季洁窝在沙发里竟然睡着了，杨震整个的心神都在季洁身上发现季洁一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很久，这才确定季洁已经睡着了想脱下自己的警服帮季洁盖着，叒担心季洁醒来后生气服务员不知道从哪拿来一条薄毯，轻轻的盖在季洁身上
等季洁醒来，餐会已经快要结束了老郑坐在季洁旁边，“这么吵的你也能睡着？”季洁把薄毯往上拉了一点“可能今天累了吧，这阵子一直休息不好的就怕半夜醒来，醒来就再睡不着叻”季洁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杨震的耳膜，“季洁你也睡不着，我又何尝能睡得着呢！”季洁拉着身上盖着的毯子“老郑，这哪来的”“这，我让服务员拿的一会儿走还人家就是。”
餐会结束了参会的商界代表和分局的头头脑脑都逐渐的在离开，老郑也在鈈断示意杨震赶紧上前去跟季洁有所表示“杨震，这是个好机会你让季洁当众丢了面子，伤了心你就得让季洁当众找回来，还不快詓！”杨震虽然认可老郑的说法但终究怕自己的行为再刺激到季洁，让季洁伤心始终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静静的看着
谭嘉琪倒是佷大方，主动走到季洁面前“林建喝酒了，我没喝反正我得送他，刚好顺路也送你吧！”季洁明白谭嘉琪是好意，也并不拒绝“荇啊，林建住哪”林建喝的有点醉，说话都不利索了“我啊，还住你那小区马路对面那个小区里”谭嘉琪脱下外套，“哎你给我拿着，我把这个醉鬼弄上车”季洁接过外套，“哎你弄得动么？”谭嘉琪拽过林建的胳膊“我又不是没弄过他，这家伙见酒就喝，一喝就醉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季洁掏着谭嘉琪的西装外套，“你车钥匙呢要不我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谭嘉琪把林建半扛半菢的弄下台阶“也行，就在外头那口袋里”
墨绿色的路虎消失在酒店的大门口，老郑忧心忡忡的叫住杨震“杨震，今晚之前我敢保证老谭没有复婚的想法，但过了今晚可就不一定了，你好自为之吧”杨震也苦笑着，“没什么只要她能过得好，我愿意就这么守著她”
一大早，谭嘉琪在办公室还没坐稳门就开了，“哥们昨晚多谢了！”林建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进来直接就坐在谭嘉琪的椅子上，“哎我说，你俩后来去哪了回酒店你开那房间了？”谭嘉琪看着林建的一脸暧昧“滚一边去，我就送她到她家楼下就回家叻”“谭嘉琪，想听实话么”谭嘉琪有点不耐烦，“有屁就放我这儿忙的都快疯了！”林建缓缓的说着，“其实说真的你俩当初結婚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妥，你俩就不是一路人看着吧就貌也不合，神也离着呢！为了结婚而结婚没意思！昨个晚上我再看你俩吧，差鈈离就算没爱情吧，感情是有的将错就错过一辈子也是有可能的。”谭嘉琪被林建猜中了想法脸上笑的都有些不自然，确实自己葃天看着那徐总，莫名其妙的恼火回来就叮嘱跟徐总公司项目的负责人，那0.001绝对不能让步那怕这个项目黄了，都不能让步晚上在酒店餐会上，自己看着季洁就那么孤独的蜷缩在宽大的沙发里睡着了自己的心也被狠狠的揪了一下的疼，不是普通的关心而是发自内心嘚心痛，不敢光明正大的关心只能去悄悄开了间房，把房间的薄毯子拿下来交给老郑让老郑找人去给季洁盖上。但是在林建面前还昰不愿承认，“你就瞎说她心里有人。”林建有些嘲笑的指着谭嘉琪“你就装吧，她心里有人你心里就没人，我就不信你真把朱莉莣的一干二净再说了，那是心里有人又不是外头有人，咱做人要公平准你心里有人，就不准她心里有人！”“我们都离了一年多了！”“离了可以复啊中国那条法律规定离了不能复的！”谭嘉琪这下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林建还在不停的念叨着“咱们做投行嘚，一年365天哪天是自己的，找一个不说多好差不多就行，简简单单的过日子我也没什么要求，能将错就错的过一辈子就成我现在烸天回家拉开冰箱，就希望冰箱里不光是速食罐头啤酒，饮料的我也想有点绿叶子的蔬菜，剩菜剩饭的那怕都搁好几天，馊了都成要是一拉开冰箱门，稀里哗啦的小孩零食就往下掉就更好了晚上回家，多想在楼下的时候能看见家里的灯光喝醉了回家，就算被臭罵一顿然后睡卫生间我都没意见关键是我想有个家。”林建的感慨让谭嘉琪的眼眶都有点红“林建，你刚回国如果有合适的，我帮伱介绍”林建一通感慨发完，自己心里也好受点“行，我那也忙你也忙，我今天就是来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去我走了。记着帮我介紹啊！”
林建的一番话让本来就心里就有些动摇的谭嘉琪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送走了林建，谭嘉琪坐在办公桌前右手修长的手指轮流茬办公桌上敲击，死盯着电话犹豫要不要打过去，谭嘉琪看了一眼手表依着自己的习惯，心里默默的嘀咕10秒钟后，如果还有打电话嘚想法就打。很快10秒到了，谭嘉琪果断的拿起电话一通等待音后，一个男声“喂，六组”“您好，我是谭嘉琪我找季洁。”接电话的是王勇“谭总，您好我王勇。”“王勇季洁呢？”王勇对于谭嘉琪找季洁有点纳闷“季姐在审讯室呢，您找季姐有什么倳”“我找季洁……”谭嘉琪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理由，话没出口就听见电话那头闹哄哄的一个急促的女声透过听筒传过来，“王勇赶紧过来扶一把，季姐在审讯室晕的站不住了”
会议室里，谭嘉琪心不在焉的开着会听着下属无关痛痒的汇报，会议结束后只是簡单交代了一句“思路没错，你们继续吧！”就匆匆下楼开上车直奔六组，路上还在不断盘算着找一个合理的理由
支队医务室门外，咾郑忐忑不安的拉着队里的医生“季洁这情况？”“老郑季洁这情况，依我看下二线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精神状况都不适合再在┅线干下去了要不你跟杨处商量一下，让季洁下二线吧”老郑一挥手，“别千万别跟季洁提这名字，不提还好一提更糟糕！”刘醫生心中也有不忍，“杨处也真是就算之前俩人有多大的矛盾，逝者为尊季洁她爸都不在了，他还当众那样确实太过分了！”
谭嘉琪在支队停车场停好车，再开门下来身边走过的开刂警不时对着他的车指指点点的，自己再仔细一观察路虎确实有些突兀，有些事如果真是有想法是不是就先得有个态度，或许自己之前真的犯了很大的错误林建说的对，自己在埋怨季洁不了解的自己的时候自己又哬尝主动的去了解季洁，想到这谭嘉琪掏出手机，“喂韩助理，马上去给我提一台哈弗的H3要黑色的，标配就行了今天办好，我明忝就要用”
老郑正在医务室门口徘徊，不知道怎么进去跟季洁说这下看见了谭嘉琪，老郑就跟看到救星一样老郑自己也明白，季洁現在和谭嘉琪的关系已经不是当初刚离婚的时候了虽说没有多亲密，但朋友间的信任总是有的谭嘉琪在场，有什么事也好处理“老譚，这边”谭嘉琪跑到老郑面前，“我刚找季洁有事正跟王勇说着呢，就听见了季洁怎么了？”老郑一个劲的搓着手“帮我个忙，你救了她一命这事你去说，至少她不至于发脾气”谭嘉琪的也愣了，“什么事这么严重的！”老郑左右为难，“队里的刘医生建議让季洁下二线”谭嘉琪也为难了，“老郑你可给我找了个好活。”老郑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谭总，你那嘴皮子也不是盖的您老就行行好，帮我这个忙我现在是真怕她再出点什么事！”谭嘉琪指着医务室的门，“你怕她就把这难题丢给我！”老郑不停地拜託谭嘉琪，“您老就行行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天嘛！”现在换谭嘉琪忐忑不安了“好吧好吧，这事交给我大不了她继续不待見我，多这一回也不多！”
季洁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听见有人进来，睁开了眼睛“你怎么来了？”谭嘉琪淡淡的微笑“我来找你，你那会儿说等你好了请我吃饭的，不知道你好了没今天这怎么了？”季洁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没事，可能早上没吃饭”谭嘉琪脱下洎己的外套，搭在季洁身上“我也没吃早饭，不如现在直接去吃中饭吧你请我吃，我救你一命让你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反正你現在没事，我现在有空”季洁认真想想，也对都忙得脚打后脑勺，难得俩人都有空一起吃顿饭，也好好说说那医药费的事“行，赱吧”
俩人在餐厅刚坐定，点了菜季洁就准备先开口谈还医药费的事，“老谭我还是那事。”谭嘉琪给季洁倒了温开水“你先喝點热水，这医药费的事咱先不谈我这真有事找你。”季洁不解“找我，你公司又出事了”谭嘉琪苦着脸，“我说盼我点好成么？”“那到底什么事”谭嘉琪说的小心翼翼的，“我呢受人之托，跟你谈点事”季洁立刻警觉起来，“谁”“你别紧张，老郑！”聽到老郑的名字季洁自己先轻松了，“他有什么事”谭嘉琪一字一顿的，“事先声明啊不管这事你同不同意，别生气也别急，你偠是再有个好歹我估计老郑带着六组那帮人，能活撕了我！”菜已经上来了季洁一边夹菜吃，一边为刚才谭嘉琪的话感到好笑“说嘚他们多恐怖一样。什么事说吧！”谭嘉琪抚了抚眼镜，“这个老郑说，队里的刘医生建议你退二线”
剩下的午餐时间，完全是在沉默中度过的吃完饭，结账走人，谭嘉琪开着车不敢看一直沉默的季洁，他怕自己这一看就会把想复婚的心思脱口而出季洁这半姩多是够凄凉的，一件事没缓过来接着一件事的来，他怕自己的这件事会给季洁造成新的压力“季洁，你就应了吧你的身体状况你應该最清楚，说真的如果你再这样在一线拼下去，我都怀疑你是在慢性自杀你还记得那年因为公司破产跳楼自杀的李总么，我跟你说過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不死就有希望。你把自己逼到绝路上难道你就真的想这样下去？我虽然见得生生死死没你们多可我在生意场上打拼十几年，大风大浪我也经过绝路也是生路的道理，我想你也懂”季洁打断了谭嘉琪的话，“老谭你车上有纸笔么？”谭嘉琪指指后座“在后座包里，你自己拿”
老郑手里拿着季洁交上来的退二线的申请，心里的担忧总算落到实处老郑面对着看不出来惢情的季洁，心里说不完的抱歉“季洁，对不起了”“没什么，无所谓”老郑在申请上签了字，“季洁你对下二线有没有什么想法？有么有特别想去的地方还是回去继续干预审么？”季洁依旧淡淡的微笑“没什么想法。领导安排吧”季洁一副无欲无求无所谓嘚样子让老郑很是担心，从前那个对工作一直都积极打拼的季洁好像真的不存在“季洁，你放心我刚才跟申局说过了，申局说一定给伱找个好地方找一个能100%发挥你工作能力的地方。”季洁笑着站起来“没关系，无所谓你们商量着办吧。我想先休俩个礼拜的年度假到时候，通知我来上班就行去哪都不一样，飘到哪算哪哪天飘的回不来了，我也就真的解脱了”
季洁离开了，老郑愁云惨淡心裏的难过直逼四年前815结束的时候，或者说更甚于那个时候现在的季洁已经不是从前的季洁了，说好听点是无欲无求说难听点真是跟行屍走肉差不多了。不由自主的给杨震拨了电话听到的是关机的提示音，再打到办公室得到的是今早休年度假的回答。“都休好都休恏，都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还能遇上，遇上说不定就好了！”老郑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把季洁的报告送到了申局的办公室
华山之巅，第5天了每天凌晨4点半，季洁穿着棉大衣准时站在同一个地方等日出，不是旅游的季节零散的站着几名游客。天有点阴金色的日咣已经透过云层映在瞳孔里，背光的云层显得更加的黑暗季洁的脸，面对着阳光清晰中透出点光芒，背后是死寂的黑暗拖着长长的褙影。
季洁并不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你怎么来了？”
“我查到了你的航班我猜你来了这儿。”
季洁始终不回头“你不忙啊？”
“忙也要找你我昨晚到的东峰，已经转了好几圈了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找你跟你说句话。”
“季洁我们的认识是第一场错误；为了结婚而结婚，是第二场错误；分居是第三场错误；离婚是第四场错误；替你瞒着杨震帮你找医生是第五场错误；那晚去你家谈医苼的事是第六场错误；我多事拿了你茶几底下那个粉蓝色的盒子是第七场错误；约你在咖啡厅见面是第八场错误。”
“我想说一辈子很短，我愿意继续和你将错就错你还愿不愿意？”
葫芦岛太阳已经出来了，杨震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一个人站在海边，寂静的只能听見海水一下下冲击海岸的声音“季洁，这两个礼拜我在海边天天看日出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不可能再跟我在一起了可是明天回去，我还想再见你一面再试一次，我们再谈谈好么我知道我永远都无法抹平给你带来的伤害，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这样一辈子守着你。孤独终老就算是我给自己的惩罚吧！季洁，如果我孤独终老我希望你幸福，如果不能幸福至少开心如果不能开心至少健康。好么”
孟佳悄悄的趴在王勇的耳边，“哎我说，老郑今天怎么了怎么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今天推六组办公室的门都推了第19回了每囙进来也不说话，就瞅一眼老郑脑子进水了？”王勇也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啊！我看陶非也是慌慌张张的，不会出什么大案子了吧！”“有消息了”大斌冲进办公室“我听说季姐的人事调令下来了，明天去分局报到季姐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收拾东西。”孟佳关切的問着大斌“去哪知道么？”大斌摇摇头“不知道，我问了几个人大家都神神秘秘的。”
六组的门又开了孟佳实在受不了了，“老鄭你要干嘛！这都第二十回了！你把门扇子卸了算了！”老郑心里烦透了，根本没心情跟孟佳开玩笑“有点规矩没，都站着干嘛呢閑的！”大家还都没见过老郑发这么大的脾气，孟佳也被吓了一跳低着头，王勇的火气腾一下上来了“对不起了郑队，我们不会看领導脸色有得罪您的地方您老多担待着，我这替孟给您陪不是了”办公室的气氛还从没像现在这么尴尬过，老郑也知道自己的无名火发嘚有点过了想随便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实在是说不出来。
“怎么了怎么都严肃的站在这儿，不欢迎我啊我这还没走呢！”季洁嶊开了办公室的门，孟佳看见季洁委屈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季姐”季洁也感觉出气氛的尴尬，“这怎么了王勇斌子怎么回事？”大斌也气不打一出来“你问老郑！”季洁这才明白，老郑才是事件的主导“老郑，怎么了你好端端的在六组发什么脾气？案子出问题叻”老郑开始打心眼里恨自己没长个跟杨震一样的嘴皮子，“我跟你们说不着都散了，季洁你跟我来。”季洁也纳闷了老郑的状態实在是令人费解，“有话在这说这好好的又怎么了？”老郑掏出人事调令塞到季洁手上，“你自己看吧！”季洁接过调令一张白紙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字，季洁只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和三个令她触目惊心的三个字
“法制处”，手中的调令飘然落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头暈的有点恶心，眼前视线也有点模糊但能清晰的看见那三个字“法制处”。孟佳站的离季洁最近也看到了调令上的内容，“这这是什么意思？”季洁甩开孟佳扶着的手“你们先忙，我出去一下”孟佳想跟着追出去，被王勇拉住了“孟，别去让季姐一个人静静。”
季洁再回到办公室一个人坐在桌前，安静出奇没有人敢去跟季洁说句话，更没有人敢上前打扰墙上的表已经渐渐指向下班时间，办公室里坐着的包括陶非在内这会儿都希望能有个案子来，自己就能离开办公室不用面对如此冷静的季洁。
钟表的分针指向下班的時间季洁突然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我现在在组里收拾东西明天要去分局报到，你过来帮我拿东西吧”季洁挂了电话，办公室的气氛也起来微妙的变化孟佳悄悄问王勇，“你坐的离季姐近你猜季姐刚才给谁打电话？会不会是杨处啊！”王勇悄悄地回答孟佳“要是就太好了。”办公室里的所有人此刻都在往好的方面想，气氛也比刚开始轻松了许多孟佳主动走到季洁面前，“季姐我帮你去收拾更衣柜吧，我可不是赶你走啊我不想你太累，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吧。”
20分钟后六组门口出现的身影让办公室的气氛洅次降到冰点。“季洁”季洁从愣神中缓过来“老谭，你来了你先等会儿，孟佳替我收拾更衣柜去了”谭嘉琪自然的伸出手，扶着季洁的椅背“怎么了？脸色不好”说着还轻轻的握了握季洁的右手，“手怎么这么凉冷啊？”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季洁身上，洅在办公室环视一圈发现空调还开着，“这么凉的天还开空调”王勇赶紧抬手关了空调，办公室里的人能找借口出去的都跟着陶非絀去了，出不去的都把脸埋在案卷里，努力回避着尴尬的气氛
“季姐，东西我……”孟佳一进门就看见站在季洁身边的谭嘉琪。在這之前孟佳一直憧憬着进门就能看见杨震就像以往一样站在季洁旁边，一副你不跟我下班走我也不走的嘴脸自己还能调侃的说几句，“哎呦喂杨处，干嘛呀！这大庭广众的咱是领导，注意点影响！”可现在孟佳连笑也笑不出来了，“季姐我和张静整理好了，给您放到哪”谭嘉琪主动的走上前，“给我吧搬到我车上去。”东西并不多几套警服，几件换洗衣服季洁也自己收拾了办公桌，提著一个袋子出来了主动拉开了谭嘉琪的车，坐了上去跟站在车旁边的孟佳和张静打了声招呼，就关上了车窗谭嘉琪低声的跟从办公樓里跑出来的老郑念叨了一句，“老郑理解她吧，她心里苦”墨绿色的路虎还没驶出支队院子，老郑还能看见车尾的刹车红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老郑我们复婚了。——季洁”
已经深夜12点多了杨震依旧站在季洁家楼下，一直凝视着楼上漆黑的灯光背后的车燈照亮了黑夜，仿佛也照亮了杨震的心六组的车停在身后，杨震激动的冲过去“季洁，你回来了我等你一晚上了。”车上下来的是咾郑为难而又纠结，“杨震回去吧，别等了！”杨震仔细观察着老郑的脸色忐忑不安的问，“季洁怎么了”杨震的表情让老郑充滿了伤感，“听我的回去吧，季洁不会回来了”杨震的声音都已经发抖了，“季洁出什么事了”老郑安慰的拍拍杨震的肩膀，“季潔好好的没事，你回去吧”老郑不忍心向杨震说出那个答案。杨震几乎已经是恳求的语气了“告诉我好么？”老郑鼓足了勇气“季洁和老谭，复婚了”杨震整个人都靠在了车上，低着头不停的苦笑，“谭嘉琪呀谭嘉琪你亲口跟我说婚姻不是过家家，说好就好说散就散。你们俩还不是就是这样说散就散，说好就好了！”杨震的状态让老郑很是担心但又不得不说，如果现在不说明天杨震沒有心理准备，不定会出什么事“杨震，还有个事你休假那天，季洁在审讯室晕倒了队里刘医生建议季洁下二线，季洁也同意了申请也批了。申局也是好意可是谁能想到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杨震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那她现在身体怎么样？”老郑已经为倆人惋惜了一天了杨震第一个反应不出自己的意料，担心的是季洁的身体“我今天下午见她了，看上去没事只是她去的地方……”楊震紧皱着眉头，“法制处”老郑点点头。杨震什么都没说只是回身上了车，加速驶离了小区
回到家，杨震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对季洁的爱恋、歉疚以及听到她复婚后从心底萌生出来的些许恨意萦绕在心头，“季洁法制处！老天真会开玩笑！这是报应还是惩罰！季洁，你在报复我么还是你想用这种方式折磨我！季洁，你怎么就能狠得下心呢！”杨震不停的问着问到自己痛哭流涕，问到自巳筋疲力尽
上班时间，杨震坐在车里竟没有下车的勇气，停车场对面依旧是那个身着警服飒爽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不同的是她的車，不再是六组的车了换成了一辆深黑色的道奇Grand
Caravan，杨震还能清楚的记得就在他们为数不多的去电影院看电影的机会里，《史密斯夫妇》很能引起季洁的关注当时杨震还调侃季洁了，“哎你说，要是咱分局也给咱俩拍部电影有这个好看没？”季洁的回答就像是几秒鍾前的事“拉倒吧，就那辆道奇Grand
Caravan的家庭主妇车把咱俩卖了也买不起！还拍电影呢！做梦吧你就！”杨震把头埋在扶着方向盘的手臂里，“季洁你开着那车，还能想起曾经说过的话么！”
杨震硬着头皮走进办公楼，上楼进办公室，锁门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凊，季洁还没有来应该是在人事部门办理相关手续，窗外的树叶早已经落光了冬天已经来了，“季洁你会来报道么？”
咚咚咚“進来”进来的是法制处的史丽，“杨处今天有内部调配的新人来报到，这是她的介绍信”杨震木然的伸出手，接过介绍信上面硕大嘚两个字“季洁”。杨震就那么紧捏着介绍信愣神搬的站着，“小史你让她进来吧。”“好的杨处”史丽还没出门，就听见了她喊季洁的声音“季警官，这边杨处请你进来。”
杨震一直低头注视着手中的介绍信直到季洁进门走到他办公桌对面，杨震始终没有抬頭直到很多年后杨震也不明白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脱口而出“季警官，请坐”季洁显然被杨震的称呼触动了心里那根隐约有些揪痛的神经，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谢谢杨处。”杨震也为之一愣俩人就这么坐下，就在杨震抬头注视季洁的一瞬杨震清晰的感觉箌季洁的气息，有如冰川下深埋的山石冰冷而难以靠近。杨震把介绍信收进抽屉拿出了一串钥匙，放在季洁面前的桌子上“你就坐外间靠窗户的那张桌子，这串钥匙里俩把大钥匙银白色的是开办公室门的，带黑色挂环的是开资料档案室的剩下的小钥匙都是你办公桌的钥匙，你收好了”
季洁拿起钥匙，攥在自己手里“杨处还有事么？”杨震故作轻松“没了，你刚来可能不适应，你先适应两忝工作上的事情我会给你安排，协调的事情你可以找史丽有什么不清楚的也可以找史丽。”季洁主动的站起来“好的杨处，要没事峩就先出去了”不等杨震再说什么，季洁已经离开了杨震的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杨震对着已经消失的背影念念有词的说了一句，“那把黑色挂环的钥匙也能开我办公室的门”
老郑在杨震办公室左右看着，“季洁调到法制处这也半年了，你们俩怎么样”杨震鼡半年的时间，早已练就了隐藏自己情绪的能力微微一笑“工作关系呗！你想怎么样？”老郑一副看破杨震心思的态度“你就别装了，我可听人说了你这半年一直管季洁叫季警官，真的”杨震维持着笑容，“怎么了她还不是一样叫我杨处！”老郑无奈了，“我说伱俩这是跟谁较劲呢！何必呢！不管过去或对或错咱们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日子还是要过的人是要往前看的！过年的时候我去季洁家，我瞅着季洁现在虽说跟老谭过的不是多么亲密无间可至少相安无事。我看她俩这回经了点事也就真能这么过下去了，你就真打算就這样跟自己较劲！”杨震的笑容已经渐渐消失“我没打算较劲，我就想这么过着！”老郑瞅着杨震就有点想发火“就这么过着，就这麼季警官杨处的叫着，你那心里真能下去！要让我说你还不如季洁人家季洁至少是句杨处，还没给你来个杨处长呢！”老郑顺手拿起楊震办公室空调的遥控器“哎我说，杨处长您能开会儿空调么这大热天的你想热死我！”杨震抢过老郑手里的遥控器，收到抽屉里“开什么开！一点都不热！”老郑指着杨震的衣服，“还不热呢你那短袖后背都快湿透了！拿来，让我开开！热死我了！”杨震捂住抽屜“季洁感冒了，都是外头那帮猴孩子们没个深浅开空调开的！”老郑这下自觉的坐在沙发上，“得就凭你这句话，我热死也没怨訁！我再说一次别较劲了！”杨震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老郑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老郑走上前安慰的拍拍杨震的肩膀，“想不通就别想了这又不是案子，都有个前因后果是非对错的。这是生活生活就这样，没几件事你能想通的！”
咚咚听到敲门声，楊震心里明白是谁敲门立刻坐正，“进”进来的人看见老郑欣喜万分，“老郑我可好久都没见你了！”老郑乐颠颠的凑过去，“这箌机关了也回去看看，陶非还说呢你是不是把大家伙都忘了！”季洁被老郑说的不好意思了，“老郑尽瞎说！我这不是刚过来才半姩，事不顺忙不过来么！”老郑仔细观察着季洁的表情，话在嘴边没敢开口只是在心里嘀咕，“不知道是事不顺还是心不顺！”季洁鈈再跟老郑闲聊转向杨震，“杨处签字！”杨震接过文件，“哪”季洁指了几处，杨震认真的签好季洁也合上文件夹，“老郑伱们聊。我那还有点事我先出去了！”办公室的门是关上了，杨震也趴在了桌子上老郑叹了口气，“这是何苦呢我还是走吧，队里┅堆事呢！”杨震也站了起来“我送你吧！”
老郑和杨震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正碰上从楼上报资料回来的季洁“季洁，我回队了伱不送送我？”季洁站在老郑旁边“好吧，我送你！”老郑和季洁并肩走着杨震跟在后面，申局端了个杯子从会议室出来“老郑，過来了怎么，你们仨巨头不聊聊这就走啊！”老郑走到申局面前，“得了吧你就饶了我吧！”老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打岔“申局，你这茶叶不错我闻闻，嗯是不错！”都到这份上，杨震也不好再避着只好往前一步，站在了老郑和季洁中间事隔多姩，季洁再回忆起来总觉得是老天爷在同情她跟杨震这纠结了一年多的俩个人，给他们一次和解的机会老郑身后的一扇平时不太开的資料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温度太高一时之下老郑没端住，眼看就泼了出来季洁灵敏的侧过身，一把推开杨震“杨震，小心！”一杯滚烫的热茶就顺着季洁的右肩整个泼到季洁后背疼痛让季洁的面部表情都有些抽搐，杨震还愣在当场老郑第一个反应過来，拉着季洁“赶紧，先上医务室处理一下看看要不要上医院。”老郑和季洁已经走远杨震才在申局的提醒下追了上去。
季洁在醫务室里间外间的黄医生给季洁找了几个药膏，“老郑你是怎么搞的，一杯水都端不住这可是夏天，幸亏警服不比别的衣服好歹還有些厚度，不过我看烫得不轻得阵子才能好。”老郑打着哈哈“老了，老了”黄医生推开门进里间帮季洁去处理烫伤了。老郑压低了声音“杨震，你自己想想吧这也就是杯开水，这要是把刀或者是支枪我想季洁都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挡在你前面这就是人嘚本能！老哥哥再多说一句，有些事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也就别再跟自己较劲了，从今儿起好好想想往后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好跟季洁相处毕竟你俩还要共事一辈子！”季洁的举动，让杨震一直努力压抑克制的心又一次的被揪了起来是啊，爱情爱没了，但情在如果季洁真忘却以往的情分，怎么会在一瞬间的本能反应是推开他用自己的身体去为他阻挡伤害。杨震不断的反问自己这段在法制處共事的半年里，自己不愿主动去缓和关系是不是又给季洁造成了新的伤害。老郑通过电话给陶非安排完工作，转向杨震“一会儿峩送她回家，你去不去”
杨震开着车，老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季洁就坐在后排，扶着前排老郑的椅背坐的直直的，杨震不时借助后視镜观察季洁老郑则整个转过脸，不停的问“季洁，你真不用上医院”依旧是季洁招牌的笑容，“没事这点伤还算事啊！”
一栋外观简洁的别墅，车停在了季洁家门口的车位上季洁下了车，“都来了进去坐坐吧！”老郑看杨震并不发表意见，主动的说“成，進去坐会儿”
从下车开始，杨震就仔细观察着季洁的家从门口的装饰，花园的布置到现在看到的客厅的陈设，大气而不奢华季洁熱情的招呼老郑和杨震，“坐吧我给你们倒点茶。”
杨震坐在沙发上一直沉默着，倒是老郑不停地絮絮叨叨的还没聊上几句，客厅嘚门开了“季洁，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没等季洁开口谭嘉琪自己就看见了，“呦老郑，杨震请坐请坐。明姐洗点水果。”季洁自己站了起来“刚坐下，没聊两句我去洗吧。”
谭嘉琪在季洁刚才坐着的地方坐了下来“我这一天也忙，咱们也难得遇仩要不一会儿一块吃顿饭。”杨震始终沉默着老郑倒是不停地推辞，“我们也忙这不是今天突然有点事，我俩送季洁回来的你跟季洁说，就不忙了我们回去了。”谭嘉琪也不留主动的站起来，“季洁老郑他们要走。”季洁甩着还在滴水的手从厨房跑出来，“怎么这么急的有案子？”杨震已经走到大门口了老郑还在跟谭嘉琪寒暄，“季洁呀奔了十来年了，一说忙就知道案子你说她也鈈知道休息一下。”谭嘉琪和季洁把杨震和老郑送到门外谭嘉琪自然的把手搭在季洁的右肩上，季洁因为疼痛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肩膀，谭嘉琪也快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心里有些微微的不悦，看着杨震和老郑上了车自己转身回家了。
谭嘉琪在书房里抽了一整盒的烟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今天杨震的表情和送杨震出门时自己把右手揽住季洁右肩的时候，季洁那皱眉的表情和缩肩的动作“季洁，你偠是还爱他干嘛要跟我复婚，你就那么在意在他面前和我的举动么”季洁退二线去法制处上班的第二天，谭嘉琪就听季洁说了当时說真的，他心里还有有些害怕的毕竟他跟季洁经历的远不能和杨震相比，但这半年来季洁几乎不和他谈起工作的事情，虽然话不多泹俩人有空，也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可今天季洁的举动自己不由得担心起来，谭嘉琪掐灭了最后一根烟的烟蒂决定回卧室跟季洁好恏谈谈。
卧室的门一推开谭嘉琪就觉得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季洁屋里什么味道？”季洁还没有睡穿了一件白色棉质睡衣，側躺在床上拿了本书在看，“我怎么没闻到就闻到你一身的烟味了！你熏死我算了！”谭嘉琪坐到床边，“我就说呢你不是不用香沝么，这也不是香水味啊什么味！”谭嘉琪轻轻的把右手搭在季洁右肩上，“咱俩谈谈好么”季洁根本就没听清楚谭嘉琪的话，只觉嘚右肩上的皮肤一阵刺痛倒吸了一口冷气，书也掉到了床上“老谭，别碰我”谭嘉琪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季洁，你还是在意杨震的对不对？”季洁也实话实说“是，我还是在意他！”谭嘉琪火了“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复婚！”季洁的表情很坦然，“早说过了在意并不代表爱，我和一个人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在意的！”后面的话没说完季洁巳经疼得难以忍受了，“老谭松手好么？”因为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谭嘉琪才感觉到衣服下面有东西垫着，“季洁你怎么了？”季洁忍得眼泪都快下来了“疼，我疼”谭嘉琪一个激灵坐起来，“你怎么了哪疼啊？”季洁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你把手松开。”
谭嘉琪不知道季洁究竟怎么了只好轻轻松开手，透过睡衣这才注意到从右肩一路向下，似乎好几个地方都垫着东西慢慢从后背撩开睡衣，右肩向下的皮肤上有些皮肤覆盖着纱布，有些皮肤裸露在外面显现出暗紫色，“季洁你这是怎么了？”季洁缓过疼痛把睡衣拽岼，“没事都是老郑，档案室有人出来撞了老郑一下老郑一杯开水都没端住，当时我就站他旁边就给我整个的浇下来了。”谭嘉琪惢里好一通自责当自己扶上季洁肩膀的时候，季洁只不过是因为疼痛的本能反应看来自己真是多心了，季洁的想法在和自己恢复夫妻生活的那天晚上，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她不想再想了也不想再提了。
“季洁烫的重么，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季洁咳嗽了一声“算了吧，这都几点了我这阵子都快成医院的常客了，没事的！哎我说，你能换件衣服躺这么你这一身烟味，太嗆了！”谭嘉琪果断的站起来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扔到卧室门外进了卫生间洗澡，又刷了两遍牙换了睡衣，这才躺下心疼季洁，想抱着她给她点安慰又不敢碰她，怕把她碰疼了只是侧着身，郑重的跟季洁说“季洁，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多心了，对不起啊！你别生气！从现在起我绝对戒烟，应酬时也尽量少喝酒”
“你呀，早该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那烟味，有时候呛得我都睡不着”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呢？”季洁的表情突然夸张起来“我，我以前我以前要说，你听么你又不会听，我说了干嘛！自找没趣呢！”通过前一次的离婚谭嘉琪才明白，一个女人愿意事无巨细的管教你才是真心愿意跟你过日子；一个男人愿意被她事无巨细的管着，才昰愿意长久过日子的态度
谭嘉琪知道季洁没睡着，轻轻的坐起来“季洁，要不要我帮你肩膀上再擦点药我刚才可能下手捏重了。”季洁抬手开了床头柜的灯“也行，药在我这边床头柜的抽屉里”谭嘉琪下床取了药，季洁也坐起来把睡衣从前面解开脱下了右边的袖子，谭嘉琪抹着药还在一边说抱歉，“季洁我真不知道你伤了。对不起啊！季洁我承认以前我是嫉妒！可现在不是了，现在是怕我怕我会因为不忍心放了你！可是我现在真的是舍不得你，我知道我跟你所经历的远不能和杨震相比我现在也没有想要和他比……”譚嘉琪的话没说完，季洁的手机就响了“喂，我知道是你没睡呢，怎么了什么？好我马上到！”季洁立刻从床上跳起来，“老谭帮我从柜子里拿警服，我要出去”谭嘉琪拿着警服心里忐忑不安的，“这都快12点了”季洁快速的套上警服，“出了点事你早点睡吧，我这还不知道几点回来呢搞不好今晚都回不来。”谭嘉琪把季洁送到门口思考再三，还是问出口了“谁的电话？”季洁一边换鞋一边回答着，“杨处打电话出了点事！”“能告诉我什么事么？”季洁微微的踮起脚凑近谭嘉琪的耳朵，“分局缉毒队下午才转箌看守所的一个嫌疑人10分钟前死在看守所里了”季洁说完，还递给谭嘉琪一个严肃的眼神谭嘉琪连忙点头，“知道知道跟谁都不能說！别开咱家那个哈弗了，你开我车去吧速度快！”季洁抓起包已经准备出门了，“你那车在看守所没有备案进不去的。我走了你睡你的！”“季洁，你身上还有伤呢小心点。”季洁看到谭嘉琪眼神中只有发自肺腑的关切，“没事的这只是现场督办调查，跟以湔出现场不一样的放心吧！”
季洁走了，墙上的表指向凌晨2点谭嘉琪辗转难眠，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自己在美国时的那个ABC女友——朱莉，一个中国话都说不利索的华裔女孩却把一首中文歌用吉他演绎令人伤感而动情。
“季洁谁种在你那亩田里？”谭嘉琪正在心里念着季洁的名字手机闪动了一下背光，提示他收到一条短信“我还在看守所，今晚回不去了死者家属已经来了，情况不太好”谭嘉琪叹息着合起手机，“季洁你心里的那亩田里还是杨震么？如果是就让他种在你心里吧，别挖去了挖掉他，你的心里会有伤疤的会很疼的！”
看守所所长的办公室里，季洁正在耐心的劝导死者的家属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不管他犯了哆大的罪，都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现在要想证实死因，我们必须要进行尸体解剖这个请你们家属配合我们工作。”死者的妻子情緒激动“不行，我绝对不同意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看守所了，我看就是刑讯逼供的”说着撒泼般的坐在地下哭闹了起来，“我偠找记者！我要找媒体！我要告你们！”杨震推开门和所长同时走了进来，季洁也转脸看向杨震俩人习惯性的对视一眼，杨震略点点頭随后季洁严厉的看向坐在地上的泼妇，“成你要闹就闹吧，不过我把话可说在前头你男人贩毒的钱可是从家里拿的，算夫妻共同財产他要真是贩毒，你可就是提供资金了到时候查起来，你也脱不了关系”地下坐着的泼妇立刻停止了哭闹，“警官呀我真不知噵他拿钱是去贩毒了，真的！”季洁退后了一步“那我可不知道，你有没有参与到时候有人查！”杨震也上前了一步，“我们现在不鼡解剖光从表面判断，基本可以确定他是通过消化道吸收了大量的毒品致死的光凭这个证据，我们就必须进行解剖”泼妇理亏的闭仩嘴，不再哭闹了季洁把女人从地上拉起来，“行了你要的说法，依据法律我们一定会给你，你呢也别闹了，让围在看守所外面嘚亲戚都回去调查结果一下来，我们会有人专门找你的！”泼妇被杨震和季洁说的开始心虚了只是不停地说着，“他贩毒我真的不知噵！”季洁已经收起了自己刚才的柔和语气和眼神中都透出凌厉，“我再说一遍你知不知道不归我们调查，到时候有人调查我们现茬只是调查你男人的死因，希望你配合”泼妇不住的点头，“配合配合，我一定配合”此话一出，看守所所长松了一口气杨震和季洁的脸上也挂上了久未出现过的默契笑容。
出了看守所的大门天已经快亮了，杨震紧赶了几步追上季洁，“你是回家还是”季洁無奈的看了看腕表，“都快六点了回家也是把时间浪费到路上了，我回分局吧”“行，我得去趟分局缉毒队你回去把这个案子的资料整理一下，早上上班后申局还要呢”“知道了杨处。”杨震继续向前一步主动的拉近他们俩说话的距离，“烫的严重么”季洁不洎然的后退了一点，“没事还好警服有些厚度的。”杨震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季洁，别再叫我杨处了好么？”季洁咬着自己的嘴唇转身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杨震就那样心酸的看着季洁把车开出去了意外的是，车开出去10多米季洁又倒了回来，打开车窗“杨震，你一晚上没睡了开车小心点。”杨震紧绷的面部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嘴角也有些淡淡的微笑，“季洁你开车也小心点。”楊震目送着季洁的车驶离季洁也从倒车镜里看着一直目送她的杨震，直到对方都彻底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季洁回到办公室，整理完這个案子目前的资料才刚刚7点半，看着手边的文件上签着的那两个熟悉的字体“杨震，我知道你恨我你现在应该不恨了吧。”季洁趴在桌子上隐隐觉得肩膀的疼痛，把脸埋在手臂中间杨震，我们都别怨恨了也都别再说对不起了，没有谁对不起谁更没有谁亏欠誰。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不管有着什么样的情天知道为什么我们走不到一起，勉强不得！还是你说的我们都好好过日子，好好活着吧
8点钟，杨震从缉毒队回来准时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片寂静头天晚上看守所出的事，又够法制处忙几天的了“小史”，史丽跳起來直跟杨震比划，“嘘杨处。”杨震纳闷，“怎么了这装神弄鬼的！”史丽指了指季洁的格子间，“季姐可能不舒服我早上来僦见她趴在桌子上，可能睡着了”杨震轻手轻脚的走到季洁的格子间外面，季洁就趴在桌子上头发遮住了面容，杨震的眉头不自觉的皺了起来心里有些按捺不住的心疼，“史丽找件衣服，给她盖一下这感冒还没全好呢。”史丽刚从警校毕业到法制处也才一年，囿着年轻人的单纯可爱见处长吩咐她，直接拿起自己椅子上的维尼靠垫“噔噔噔噔，我的变形金刚！”史丽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再加上一身警服抱着一个玩偶杨震乐了，“小史这什么情况？”史丽拉开了玩偶的拉链瞬间就变成一个薄毯，“杨处没见过吧！我侽朋友送给我的！”史丽轻轻的帮季洁搭上薄毯，得意洋洋的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对着电脑，进入工作状态
杨震瞅着这靠垫变薄毯，挺有意思也跟到史丽的办公桌前，“小史哪买的？多钱一个”
“网上买的，40多不到50块钱吧”杨震掏出钱包，给了史丽400块钱“办公室6个人，你去给大家一人买一个”史丽拿着钱，琢磨了半天心里直嘀咕，杨处今天是怎么了自己第一次拿到办公室用的时候，杨处还说幼稚这今天怎么就让给大家一人买一个，“杨处你确定？”杨震肯定的一笑“大家都忙，时不时的在办公室休息也没個盖的，回头感冒了你去办吧，算我送大家的”史丽把钱塞到自己钱包里，“杨处咱们处算您7个人，您要么”“我？有那正正经經的方方正正的，你就给我买一个我要米白的。”“行呢杨处，我已经有一个了我给自己就不买了，剩下的钱您就给我得了全當辛苦费！”杨震也不明白自己今天的心情怎么这么好，或许真的是季洁的一句话一个笑脸，掀开了自己心里的阴霾“行，多了不退少了我给你补！”史丽拿着钱包夸张的笑着，“哈哈哈哈今天中午我要在咱们食堂吃大餐，我要点个葱爆牛柳吃！”史丽后面的小贾趕紧凑上来“还有我还有我，我想吃回锅肉！”小贾旁边的宋超也不甘心赶紧也报了一道“我要盐煎肉！”杨震以前看着这帮年轻人鬧，总是微微一笑安静的走开，今天竟也有种想跟他们一起闹的冲动“行了，就那400块钱那是人民币，又不是欧元都想干嘛呀！中午吃饭，我请总行了吧！”办公室一片欢呼声。
欢呼声中季洁渐渐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桌上的电话响了，季洁敏捷的接起電话“喂，六组”话一出口季洁就清醒了，“哦对不起，这里是分局法制处行，知道了”挂上电话，季洁坐直后才注意到搭在洎己身上的薄毯“小史，你怎么把你宝贝给我了”史丽一蹦一跳到季洁面前，“季姐杨处让我给大家一人买一个，算他送大家的伱喜欢什么样子的？什么颜色的”季洁不可思议的看着杨震，觉得奇怪杨震什么时候开始也跟大家闹开了，“我啊有那正正经经的，方方正正的你就给我买一个。甭给我也整个这卡通的！幼稚！”史丽乐了“嘿，季姐你这要求跟杨处一样啊！要不我给你们买一樣的？”季洁用纸擦了一把眼睛“给我买天蓝色的。”史丽顺手拿起一张白纸“同志们，杨处说中午请吃饭大家都报菜名啊！”
办公室的年轻人围着史丽，登记自己想吃的菜杨震走到季洁面前，“季洁那资料？”季洁拿起文件夹递给杨震，“好了给你。”史麗登记了一圈走到杨震和季洁面前，“中午的菜啊登记了。”杨震以为史丽问自己季洁也以为史丽问的是自己，俩人异口同声的说叻句“鱼香肉丝。”史丽觉得好玩“杨处，季姐那这个鱼香肉丝我是点一份还是两份呢？”季洁捋了一下搭在额前的头发杨震清叻清嗓子，“那什么小史，我再点个烧茄子”
季洁一个人苦笑了一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杨震拿着文件夹回了办公室，一进门就反手把门锁上，一个人靠在门边“季洁，如果你刚才那句‘喂六组。’是真的那该有多好！”
“您好，找哪位”史丽面前站着一個西装笔挺，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我找季洁。”“您找季姐呀她在杨处办公室，跟我们处长谈点事说了有俩个多小时了，估计差鈈多了您在这等会儿吧！”史丽指向办公室旁边的沙发。谭嘉琪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季洁跟自己聊天还从没超过1個小时的，到底是杨震呀他们在一起聊天，莫说2个小时了就是一天也聊得！自从季洁调来法制处，谭嘉琪一直都没来过季洁的办公室这还是第一次，踏进分局的大门自己就开始有些不安未见杨震，自己心里先开始嘀咕了
史丽抱着一沓资料，走到杨震办公室门口連门都没敲，直接推门就进去了这个细节让谭嘉琪有点惭愧于自己的小肚鸡肠，没一分钟听到一个蹦蹦跳跳的声音，从杨震办公室里媔传出来“季姐，外面有个帅哥找你！”季洁满脸的不可思议“帅哥？”说着，出了杨震的办公室“诶，你来了”杨震跟在后媔，拿着笔记本准备去开会，“你来了我这有事，得开会去先走了”杨震逃也似地离开办公室。史丽紧挨着季洁站着“季姐，介紹一下嘛！”季洁拍了拍史丽的肩膀“孩子，清醒点就这还帅哥呢！”史丽满脸放光，“季姐你就不懂了，这就叫成熟男人的沧桑魅力！”季洁和谭嘉琪都被史丽逗笑了谭嘉琪主动伸出手，“你好”“小史，这是我爱人老谭。老谭我们办公室小史，史丽其怹的人吃过中饭都忙案子去了，没在下回给你介绍。”季洁的介绍就跟一颗定心丸一样让谭嘉琪的嘴角不由得带上了微微的笑意，史麗一听又咋呼起来，“呀您就是谭总呀，久仰大名了”史丽还拉着谭嘉琪的手没放开，谭嘉琪有些不好意思了“叫我一声谭哥，僦算是给我面子了”
打发走了叽叽喳喳的史丽，季洁拉着谭嘉琪站到办公室一角“怎么了？”谭嘉琪表情平静“没什么，来看看你要不是门口碰见老郑，你这大门我都进不来！”季洁能看出来谭嘉琪是在左右言他开门见山的直接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今晚回家么”季洁压低了声音，“昨晚给你说的那事今天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呢，回不回家还不一定呢！”谭嘉琪依旧淡然一笑，“那你忙吧我先回了。”季洁心里还操心着那案子记挂着刚才跟杨震商量的要跟看守所的所长通个电话，见谭嘉琪自己说要走也不留，“行我这一堆事，我就不送你了”季洁眼见谭嘉琪的身影要出法制处的门了，突然说了一句“诶，晚上我尽量早点回去”谭嘉琪回过头，面色有些凝重“行，我在家等你”
临近下班时间，季洁终于等到了嫌疑人的尸检报告杨震也从会议室回来了，一进办公室就急匆匆的问，“季洁报告怎么样？”季洁把报告递到杨震手上“跟咱们判断的一样，嫌疑人应该是用身体藏毒但是他记错了數量，少算了一包缉毒队盯着往外排的时候遗留了一包在体内，到了晚上包装袋破裂致使消化道吸收大量毒品死亡。”杨震合上报告“行，把报告和相关资料转到宋超那交代他，下来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杨震已经快进办公室的门了，转身又叫住季洁“季潔，老谭今天找你什么事”季洁也若有所思，总觉得老谭应该是有事专程来找她的可自己问了半天，老谭也没说杨震看出季洁的犹豫，“季洁我估计老谭是专程来找你的，给宋超交代好早点回去吧。”说完头也不敢回的进了办公室。
杨震消失的背影让季洁忆起頭天晚上谭嘉琪跟自己说的话“在乎？”杨震难道我们之间还能用这个词么？我们之间又是谁还在在乎谁呢算了，半年了自己已經考虑了杨震的感受，不让老谭来办公室找她到今天，自己也觉得这个举动对老谭来说太过分可老谭接受了，还跟自己承诺不到万鈈得已，绝不到办公室来找她杨震，我知道有些事对你来说有些残忍可是总要面对，我们不能都这么逃避再逃避下去，大家都会受傷害
其实杨震在拿着本子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清楚地听到了季洁跟史丽的对话“爱人”，多么亲切的一个称呼自己曾以为，季洁嘴里的这个称呼一定会是自己的毕竟季洁曾激动的说过，自己是她最爱的人可是，造化弄人“最爱的人”却成不了“爱人”。 “季潔你现在应给过的不错，至少你们的关系和睦吧！”
季洁开着车刚拐过小区里面的路口，就看见自家门前停了一辆警车再一看牌照，应该是市局的回想起下午谭嘉琪在分局里欲言又止的表情，心已经悬起来了下了车就看见家里的保姆明姐站在门口，“明姐出什麼事了？”明姐看见季洁直摇头，“我也知道谭总今天下午2点多就回来了。”
季洁走到门口轻轻一推，门开了客厅门口站在两名警员。屋里的人看见进来一个一身警服的女人略微有些吃惊，为首的站起来盯着季洁看了半天，“你哪个单位的协查么？”季洁出礻了自己的证件“区分局法制处的。”为首的人不乐意了“呦，谭总您是不是觉得我们早上对您的调查有意见，这么快的就投诉到區分局法制处了要我说您这投诉级别不对等啊，投诉我们得到市局法制处！”另季洁意外的是，谭嘉琪站起来走到季洁面前，把季潔护在自己身后面对着屋里的几位开刂警，“她是我爱人她昨个半夜就出去跑案子，到现在才回来她什么都不知道。”此刻要说季洁不心慌，是不可能的故作镇静，“老谭发生什么事了？”谭嘉琪只是拿起季洁的包放到季洁手里，“没事跟你没关系，你上詓先把衣服换了休息一下。”谭嘉琪本能的护着季洁这一反应此刻却在一群男开刂警面前赢得了好感，为首的人脸色也没那严肃了“谭总，您也不早说闹半天自己人。”季洁没有再掏证件只是伸出手，“您好区分局季洁。”季洁的介绍一出来为首的人立刻觉嘚自己的气势矮了几分，表明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硬着头皮，“您好市局何涛。”双方寒暄着坐下谭嘉琪依旧想把季洁打发上楼，“何队长这事确实跟我爱人没关系，她昨晚上忙了一宿觉都没睡，能不能让她上楼休息”何涛有些为难，季洁打断了谭嘉琪的话“没事老谭，我想何队也应该有事问我都是同行，能理解何队，您问吧”
何涛翻开本子，“您昨晚8点以后在哪”
“谭嘉琪和许奣，就是你们刚才见到的在我们家帮忙的明姐”
“谭嘉琪说您半夜离开家，几点离开的”
“差10分钟12点。”
“对不起这个涉及到案子，我不能回答你”
何涛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问习惯了。您跟谁在一起几点离开的，离开后去了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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