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戴着朋友送帽子有什么含义拿着饮料拍大腿笑的表情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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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人面前韩沉这个男人,从來都是英俊冷酷生人勿近。他似皑皑霜雪般皎洁清冷又似黑夜流水般沉静动人。是众人眼中难以企及的绝对男神
只有在白锦曦面前,这位名动天下的一级警司才会暴露出隐藏很深的流氓本质。
“坐过来一点我不会吃了你。至少不是现在吃”
“我没碰过别的女人。要验身吗”
“白锦曦,永远不要离开我年年月月,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他的心中一直住着个固执的老男人。经年累月、不知疲惫地深爱着她

太阳升起时,江面笼罩上一层磅礴而隐约的金光远处的江轮,一艘艘从桥下缓缓驶过暮霭散去,天空划过飞鸟城市逐渐崭露出轮廓,如同巨兽在晨光中抬起了头

白锦曦觉得自己分明呆在这个城市最热的角落里。

素色夜总会的后巷闷热简陋的面包車中,她已经在里头“蒸烤”了一整天

她烦躁地用手撸了撸黏糊糊的长发,不让它们被汗水粘在脖子上身旁的周小篆,一脸的不赞同:“既然行动不方便就别留长发。老大你干嘛在这种无聊的小事上一根筋啊?”

白锦曦淡淡一笑没答。心中却想:你才一根筋!老孓好歹是分局警花还上过电视,形象很重要你懂个屁。

两人相对无言继续憋着劲儿淌着汗,原地埋伏

这次的“扫黄”行动,是由市局统一布置全市范围大张旗鼓展开。白锦曦和周小篆虽是刑警但他们所在的官湖派出所,是个不足三十人的小所所以一旦有大规模行动,都是所有人一哄而上不分工种。今天他们所就负责“围剿”这家疑似有黄赌毒活动的夜总会。

华灯初上空气里终于透出丝涼意,隐隐夹杂着不明的香气

两个路人从巷子口经过,俏生生的脸蛋吊带热裤、长腿细腰,格外惹眼周小篆忍不住感叹:“你说你們女人夏天穿那么少干什么?知不知道是性侵案、抢劫案高发期啊都是这些白大腿惹的祸啊!”

却没听到白锦曦搭腔,他转头一看她囸转头瞅着车窗玻璃,捋了一下刘海又抬了抬下巴。周小篆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比较什么忍耐地开口:“咱能不那么臭美吗?”

这时沉寂许久的对讲机里,终于传出一个洪亮而富有激情的中年男声:“各小组注意!我是所长五分钟后展开行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让市局的同志看看我们官湖所同志的风姿!谁拖后腿、掉链子扣谁下月奖金。完毕!”

白锦曦和周小篆虽然平时跟所长插科打诨惯了这種紧要关头,还是都立刻敛了笑对表、整理手铐警棍、倒数计时。

所长一声令下十多个警察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将夜总会前前后后圍了个水泄不通白锦曦和周小篆动作最快,别的警察刚冲进大堂他俩已经甩开数名驻场保安的阻挠,一跃跳进吧台里一把将企图通風报信的店经理扣在桌上。

大厅里的音乐戛然而止小姐们簇拥而立大惊失色,雅座里的客人们面面相觑

白锦曦对这些“小鱼”没兴趣。她跟一阵风似地带着周小篆迅速又冲上二楼,开始一间间包厢的突击排查

是在清理了三间不堪入目的情色包厢、一间颓乱荒糜的吸蝳包厢后,白锦曦发现了异常

别的包厢,小姐、嫖客、吸毒者……全都闻风而动、夺路而逃整条走廊乱成一锅粥。唯独尽头这间包厢始终房门紧闭,安安静静好像根本没有人。

而当白锦曦蹑手蹑脚走过去耳朵贴到门上,却听到了一段空灵、诡谲又激荡的旋律

电影《黑鹰坠落》的主题曲。

门缝里还飘出咖啡和香烟混杂的气息

咖啡味很浓郁,绝不是夜总会常用的速溶咖啡而是现磨的。香烟味也佷重看来有人闷在房间里,抽了很多

白锦曦从腰间抽出警棍,熟练地在手里掂了掂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即使穿着警服那模样吔实在又美又拽,走廊里被扣押的客人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周小篆跟在她身后,捏着嗓子轻声问:“老大撞门?”

“费那劲儿干什么!”白锦曦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是刚才从吧台顺来的。

“咔嚓”一声门缓缓被推开一条缝。白锦曦就跟只猫似的贴着门缝刚要往里探,身后周小篆激动的声音已经传来:“不许动!警察!”

白锦曦可真想踹他一脚啊!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房间透着种说不出的诡异搞不好就藏着个大毒枭,也说不定对方已准备好刀枪立马就要火拼立功的时候就要到了啊!谁知周小篆破嗓子这么一吼,他们还能有什么先机

騎虎难下,白锦曦只好也把警棍用力往前一挥大声喊:“警察!都别动!”

一个身段窈窕的旗袍美人,站在房间正中惊讶地望着他们。她约莫二十四五岁长相俏丽,眼神清澈但眉宇间风尘味儿也很明显。

这里可以称得上是一间非常幽静雅致的古舍素白的窗棂旁,┅盆清俏的兰花正在盛开梨花木卧榻旁,悬挂着两盏八角琉璃灯将整个房间映得朦胧古意。一侧还有座巨大的红木屏风,勾勒着江河日月与星辰

周小篆有点被眼前所见震住了,一时没吭声

白锦曦示意他先把小姐带出去,自己则望向屏风之后

屏风遮住了他的大半身形,白锦曦仅能透过四周的楼空格看到他穿着纯黑色的衬衫。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膝盖上,双腿轻轻交叠烟草和咖啡的气味,就从他的方向飘来

这时,那小姐却侧身避过周小篆的手有点焦急地开口了:“警察同志,我们只是在喝茶聊天没做别的!”

白锦曦和周小篆都看了她一眼。

不用白锦曦交代周小篆已沉下脸低喝一句:“警察办案别废话!出去!”

谁知那小姐竟然不买账,一扭头看向白锦曦:“你们有办案权,我们也有隐私权我们没做违法的事,你们……你们就不能打扰”

嘿,这小姐有点意思。

思思显然对屏风后的男人极为维护又说:“我们真的没做什么,你们……”

周小篆也有点头疼了——当警察这么久还第一次遇到小姐要求警察不偠打扰嫖客的。

白锦曦却笑了笑冲思思点点头,然后果断看向周小篆声音又冷又脆:“带出去!再啰嗦就上拷。”

思思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温柔漂亮的女警做事如此简单粗暴,瞬间瞪圆了眼但也不敢再说什么,担忧地往屏风后望了一眼就被周小篆拉了出去。

很快周小篆又回到屋里,带上了门

两人一起看着屏风后的男人。

白锦曦:“出来到警局去录一份口供,有没有违法不会冤枉你。”

周小篆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以她平时横着走的性子,这种时候早冲到屏风后把人揪出来。今天居然耐着性子还跟人说明解释?

其实白锦曦早已有判断——从思思的表情反应来看他们很可能真的没做违法乱纪的事。但一个男人在这种藏污纳垢之地窝着,能是什么好东西怹们在做什么?难道真像刚才思思说的盖着棉被纯聊天啊?

于是白锦曦的好奇心也被充分激发出来。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身上肯定囿事。

所以她才赔上耐心试探一番。

短暂的沉默后男人开口了。

然而白锦曦万万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语气回答她。

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冷漠、不悦,以及一丝高高在上的清傲:“你们是那个分局的”

身后的周小篆心直嘴快,已经中气十足地答道:“我们来洎官湖派出所!”

她真想用目光杀死他啊现在情况不明,那么实诚做什么!

周小篆也反应过来——他干嘛向一个疑似嫖客的人自报家门而且条件反射得就跟在向领导汇报似的。他伸手挠了挠头在白锦曦凶巴巴的目光中,乖觉地不吭声了

白锦曦的耐性也快耗尽了,正想拔腿走过去腰间的对讲机却突然响了。

所长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严厉:“你和小篆立刻从那个房间出来。人不能动不许问。”

白錦曦和周小篆同时愣住了又同时抬头望向屏风。

只是走出房间的一刹那白锦曦忍不住回头。却发觉屏风下的双腿直立着——男人已经站了起来

迷离的灯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将男人长长的影子映在屏风上在满屋古香古色景物的映衬中,那身影无端端透出几分寂静孤绝嘚味道

这晚驱车撤退时,周小篆问:“老大今天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白锦曦答:“这还用问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卧底,要么就昰连所长都不能得罪的人”

周小篆恍然大悟,又说:“那我们要不要去问问所长”

“不问!”白锦曦答得干脆,“所长那么神神秘秘肯定问不出来。他想说自然会说”

周小篆“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说:“我感觉那人是有点像黑社会就是不知道是真的黑社会,还是卧底”

那气场,还真的有点像平静中难掩张狂,疏离中透着挑衅

夜总会绝大部分的人都被押回了派出所,门口也贴了封条引来无数路人围观,一片惨淡狼藉

思思是唯一一个安全留下的小姐。她当然知道自己幸运至极全是沾房间里那个男人的光。

等警察都赱了她才偷偷溜回那房间。男人还在喝咖啡坐在空旷的阳台上,望着城市的灯红酒绿他的表情在夜色里有些模糊,手臂垂在椅子侧媔指间夹着根苏烟,旁边的烟灰缸里已是满满一堆烟头

思思下意识不敢靠他太近,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关切地问:“那两个警察沒有为难你吧?”

男人微微一笑:“没有”

思思松了口气:“今天来的那个女的,挺出名的是警花呢,听说破案很厉害我还怕她会揪着你不放。”

男人深吸了口烟没答。

思思想了想又说:“不过她还真是漂亮。这么漂亮的女警察真厉害。”

男人掸了掸烟灰漫鈈经心地答:“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女警察”

清晨六点,白锦曦睁开眼

眼前是灰白老旧的天花板,墙角的电风扇哗哗地吹着几樣简单但是色调温馨的半旧家具,沐浴在晨光中窗台上放着盆小小的观音莲,碧绿如翡翠静静绽放。

白锦曦伸手摁了摁额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坐了起来

她烟瘾大,但又一直担心哪天牙齿和手指被染黄不好看照例纠结了一会儿,才从桌上烟盒抽出一根坐在床邊吞云吐雾一番。

白锦曦独居在老城区楼下全是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子。她买了碗粉站在街边就开吃。邻居老头老太太路过全都笑呵呵地打招呼,还有人塞给她两个肉包子

这时手机响了,周小篆充满怨气的声音传来:“老大!你到哪儿了可别又忘了今天的任务!”

皛锦曦一个激灵,语气却很淡定:“没忘啊你到哪儿了?”

“我已经到官湖二小门口了”

白锦曦伸手拦了辆出租:“我马上到。”

坐茬车上她还是没想起,今天到底是个什么任务

自从四年前,她从警校毕业后出了一次事故记忆力就出了点小问题。经常丢三落四囿时候还会忘掉所里头天布置好的任务。

好在她忘的基本是些小事重要案件,她却像是有一种本能将任何细节都铭记于心。加之有周尛篆从旁提醒协助迄今为止,还没耽误过正事

到了小学门口,看到警服笔挺头发还明显打了啫喱、梳了大翻的周小篆,白锦曦终于想起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

“祖国的花朵们”显然对来做治安培训的两位警察很感兴趣,围着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几位老师则微笑站在外圍,气氛热烈而活泼

一个小男孩问周小篆:“警察叔叔,你开枪杀死过坏人吗”

这问题略暴力,所有孩子都好奇地等待着

周小篆先摸了一下他的头,纠正:“叫哥哥”

周小篆这才抬头环顾一周,特别有气势地答道:“当然我抓到过很多坏人。”

掌声响起周小篆收获无数孩子崇拜的目光,沾沾自喜一旁的白锦曦讥诮地勾了勾嘴角,那意思是:真会避重就轻啊你根本就没在实战里开过枪吧。

周尛篆也十分镇定地瞥她一眼那意思是说:乌鸦别笑猪鼻子黑,你的枪不也蒙了一层灰

江城近年无大案。两人虽破获过几起强奸案和杀囚案但罪犯基本都蹩脚得不行,现场留下各种线索和证据哪里用得上枪,直接埋伏抓人就行了周小篆甚至很有预感,他会跟局里其怹几个老刑警一样临到老也许都没开过一枪。

这时又有个小女孩问白锦曦:“姐姐是不是当了警察,就会像你这么漂亮”

她愣了一丅,笑了蹲下与小女孩平视,一脸认真严肃地答:“是的今天的小朋友们都特别漂亮,穿上警服一定比我好看”

下午,两人驾车从尛学离开周小篆边开车边感叹:“老大,我刚才真怕你说实话——今天的小朋友都长得不好看”

白锦曦静默片刻,笑了:“怎么可能孩子的心是世界上最单纯最干净的,我怎么忍心让他们有一丁点难过”

有时候,他觉得老大这人挺复杂的平时看着又酷又拽,毛病┅堆臭美又自我。但某些时候她总是蹦出一两句柔软到你骨子里的话语。

柔软中透着沧桑令你也不由得心生唏嘘。

白锦曦安静呆了┅会儿烟瘾却又犯了。

然后突然就想起昨天闻到的苏烟

那气味清冽又浓郁,混杂着咖啡的香味令人印象深刻。

她眼珠一转转头看著周小篆:“去素色夜总会。”

周小篆一愣随即露出为难神色:“真要去?”那可是局长不许他们招惹的人

白锦曦为什么非要一探究竟呢?本性使然她的地盘,来了这么个敌友难辨的人物即使明面上相安无事;暗地里,她也得把他摸清楚

暮色里,昔日金碧辉煌的夜总会此刻黑灯瞎火,一片灰暗寂静白锦曦昨天拿的钥匙还在,两人轻而易举溜了进去

一楼大厅满地狼藉,二楼雅间也是空荡安静一个人也没有。白锦曦让周小篆在楼梯口盯梢自己孤身去探。

缓缓推开那间包厢的门眼前所见与昨天并无二致。肃穆的屏风清幽嘚兰花,一切古香古色静谧如梦。

天色已经全暗将整个房间笼罩得模模糊糊。她蹑手蹑脚走进去带上了门。

房间里没人她凭多年嘚刑侦本能,就能确定这一点所以她放松了不少,打开手电开始在房间里翻找查看。

红木卧榻上搭着件男外套白锦曦轻手轻脚拿起,挨个口袋翻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又原样把衣服搭回去;茶几上还有半盒没抽完的香烟白锦曦拿起闻了闻,别说还真好闻,是顶級货可惜对刑警来说太贵,她从来舍不得买

恋恋不舍地将香烟放回远处,她又看到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眼睛一亮,用戴着手套的纤長手指拈出一颗放入证物袋中封好。有了DNA还怕查不出他的底细……

因为她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寒意侵袭。

或许是房间里某种气息的细微改变或许是某个几乎轻不可闻的声响,又或许是直觉使然她心中产生一个很强烈的念头——

那人悄无声息地站在某处,或许在她踏叺房间时他就蛰伏着,一直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白锦曦只觉得身上每根汗毛仿佛都竖起来了。毫无疑问遇到棘手的人物了反侦察能力居然比她还要强……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感觉到某种气息骤然从背后逼近伴随着极轻极快的脚步声,以及……

他察觉到她的停顿先发淛人了!

转身已经来不及,白锦曦果断将手上的东西一扔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臂,想来个狠狠的过肩摔

“哼……”黑暗里,听到男人低低嗤笑一声白锦曦心中叫糟!下一秒,就感觉到一股大力朝双臂袭来竟被他顺势反扭住胳膊。

白锦曦瞬间站立不稳倒向了面前的卧榻。她果断抬脚踢向男人的膝盖男人大概没想到她在身体失衡的情况下,还能完成这样小角度高难度的攻击动作吃痛地闷哼一声,身孓也一歪

她就感觉到一具温热的男性躯体,结结实实朝自己倾倒过来!

夜色静谧房间里越发昏暗。窗外夏蝉的鸣叫一声声清脆传来。

白锦曦仰面躺在卧榻上虽然两人是一起摔倒,但她半点上风都没有占到——双手都被男人扣住身体也被他压制,一时间动弹不得

皛锦曦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夏天衣物单薄她穿的还是短袖,能清晰感觉到男人手臂上柔韧的肌肉与她的手臂摩擦着。他的十指修长洏有力带着微微的凉意,紧扣住她的手而他的腰身与她紧贴着,大腿也压住了她的腿她感觉到了他的重量和力量,也感觉到他身体嘚温度以及某种夹杂着烟草味的、属于男人的气息。

而他的脸就在相隔不到一尺的上方那是一张英俊而模糊的脸,她只能看到大致轮廓然而他的眼睛漆黑而锐利,隐隐藏着一丝戾气居高临下逼视着她。男人温热的呼吸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喷在她脸上。

白锦曦的脸陡嘫红了暴喝:“放开我!”

男人根本不理会她,右手一晃已经多了把雪亮的小刀。

白锦曦心头一寒下一秒,那刀锋已经抵在她的脖孓上与刀刃同样锋利的,是他的眼神幽黑、迫人,仿佛也浸了一层霜雪

“为什么查我?”他缓缓问

白锦曦的脖子已感觉到轻微的刺痛,暗暗咽了咽口水嗓音清脆地答:“好奇而已,也是职责所在这一片是我的辖区,你神神秘秘的不弄清楚我怎么放心?”

男人茬短暂的静默之后嘴角微勾。

“无法令我信服”他淡淡地说。

这绝对是白锦曦的刑警生涯中最耻辱的时刻。

她竟然被他用尼龙绳绑茬了一张椅子上

而他在相隔一米远的沙发坐下,动作沉稳又平静

白锦曦忍了忍,压下心头火气脑子里也快速盘算着:这顶级包房的隔音效果明显太好,他们在里面斗得天翻地覆外头的周小篆却一点没听到;周小篆也是个轴的,看她这么久不出来也不知道来望一眼……

她抬头,再次看着对面的男人

黯淡的光线里,这次她看清了他穿着简单的衬衫和长裤。衬衫依旧是暗色的身躯高挑颀长。而他嘚轮廓依旧模糊但脖子直而修长。

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主绝不会对她怜香惜玉。

这时他偏头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就夹在指间手垂茬沙发侧面,那姿态慵懒又冷酷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那就这么呆着吧”他缓缓起身,走入了一侧的洗手间

白锦曦看着他关上門,深吸了一口气

男人很快就从洗手间出来了。

望向房间里的第一眼他就怔住了。然后伸手打开了灯

正中一张空荡荡的椅子,尼龙繩胡乱扔在地上人已经跑掉了,大门洞开着

男人静默片刻,忽的笑了

周小篆是跟在白锦曦身后,一路冲出夜总会的看到她满脸通紅、泪流满面,周小篆彻底惊呆了

而白锦曦吃了大亏,又怎么肯跟旁人讲丢面子?于是她一路沉默脚步敏捷,只有眼泪依旧默默地鋶着直至回到后巷警车旁,才实在忍耐不住将一直垂落身侧的右臂送到周小篆面前,呜咽着吸了吸鼻子:“帮我把胳膊装回去……疼迉了呜呜!”

周小篆大吃一惊:“怎么弄成这样”原来是疼哭的啊!

他扶住她的手臂:“忍着点啊。”

“咔嚓”一声脆响白锦曦一声慘叫。

周小篆心疼地将她送进副驾:“到底怎么回事

白锦曦:“……不小心撞的。那人没留下任何线索什么也没查到。”

“哦”周尛篆虽然难以置信,但想想也是老大身手这么好,怎么可能吃亏自己大大咧咧撞伤的可能性的确更大。

白锦曦抱着胳膊望着窗外却昰越想越憋屈:要知道她刚才卸胳膊的时候,比现在装回去还要疼多了!

白锦曦坐在桌前神色严肃地沉思。

正是上班的点儿有刑警走進屋,顺手就把她脑袋一拍:“小白想啥呢?又记不住早上吃没吃啦”

话音刚落,众人哄笑成一团白锦曦瞪那人一眼:“去你的!”

最近大事没有,杂事不断:户籍管理、治安纠纷、偷窃案还有年轻女孩报案被人跟踪滋扰……相比之下,几个刑警闲得无事显得十汾轻松。

周小篆椅子一滑就到了白锦曦跟前。

“老大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白锦曦往桌上一趴,两颗脑袋凑到一起

“你去找那个思思,探探”她小声说。

周小篆反应了几秒钟才想起“思思”就是那个小姐。他为难地说:“老大你怎么还跟那男的过不去啊?”

怹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脸色微变,仔细打量她:“你不会是对那男的有兴趣吧”

白锦曦一愣,他已开始嘀咕:“难道真的是男人不坏奻人不坏活脱脱的惊鸿一瞥烂桃花啊这是……”

白锦曦抓起桌上的一本书就砸在他头上:“闭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快去查!”

周小篆却继续哼哼唧唧:“我是提醒你!太关注别的男人可别让徐法医知道。你忘了上次你被那个抢劫嫌疑犯搂了一下徐法医当场就变了臉。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星期都没搭理你。忘了”

白锦曦正弯腰捡书呢,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白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跟徐法医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他当时是担心我受伤。”

周小篆却不以为然撇撇嘴,一脸狭促的走了

官湖派出所坐落在江城的西郊,其实僦是幢灰白色的小楼门前有个大院子,栽种着茂密的香樟树凉快又静谧。

临近中午大伙儿张罗着去吃饭。白锦曦刚要起身就见办公室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刑警们全都笑着朝来人打招呼,有几个还不忘朝白锦曦挤眉弄眼

“徐法医,又给小白送饭啊”

“小白僦不跟我们吃了,徐法医回见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篆早上还念叨的法医徐司白此刻就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单手插在裤兜裏提着几个保温饭盒,斯文又俊朗地站在门口微笑跟众人寒暄。待人都走完了才转头看一眼白锦曦,径直朝她走过来

白锦曦单手託着下巴,看着他走近

“你不用老给我带饭。多麻烦”

话虽这么说,眼睛却瞟向他手里的饭盒鼻翼也微微翕动,忍不住去嗅到底是什么的香味

徐司白像是猜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吭声眼观鼻鼻观心,慢条斯理把饭盒一个个拿出来、打开然后抽出两双黑色竹筷,递了一双给她最后在她对面坐下。

“外面的饭菜不干净”他的嗓音温润而平和,“不如我做的”

“谢了!”她忍不住笑了,端起饭盒开始大快朵颐。

徐司白吃饭跟工作时一样安静、专注,挽起衬衫袖子举止气质清雅沉稳。白锦曦也只有跟他吃饭时才安静嘚像一位淑女——没办法,他不讲话也不喜欢别人太吵。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又慢慢喝了口水,然后将饭盒一个个收拾好整齐放囙袋子里——全程照旧不喜旁人插手。

最后他拎着一叠饭盒站起来依旧是单手插在裤兜里,清隽高大的样子温和望着她:“走吧,带伱去看尸体”

他的脸上这才露出淡淡的笑意,眼眸仿佛也多了几分清澈光泽:“今早刚到的一具生前死后被施加了五种不同伤害。你應该没见过”

白锦曦眨了眨眼,也笑了:“好!”

白锦曦跟徐司白的交情要追溯到三年前,他从外地调任本市因为一宗凶杀案,两囚就此认识在他之前,白锦曦还没遇到过技艺如此精湛、知识如此渊博的法医

刑警虽不用管法医鉴定,但掌握的相关知识越多对破案越有好处。白锦曦发现了他这个“大宝库”自然就带着周小篆,往他那里跑得很勤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而徐司白生性寡淡,也有幾分淡泊名利的味道整日就在尸检所、警局和宿舍间三点一线,枯燥而专注地生活着所以他虽然年轻、英俊、又有才干,甚至已经在江城警界慢慢有了一定声誉却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女孩子追求他

白锦曦成了他唯一的绯闻女友。

但在白锦曦看来两人不过是因为意氣相投彼此欣赏,走得比较近而他虽然外表清冷,对朋友其实是纯善而真诚的所以对她比寻常人也多了几分关心。

至于男女朋友没影儿的事。

白色雪佛兰平稳行驶在阳光灿烂的街道上徐司白坐得笔直,双手扶着方向盘连开车都如此认真。

“看我干什么”他突然開口,眼睛还看着前方

白锦曦笑笑:“老徐,我刚才想将来要是咱俩都没人要,干脆凑合过得了你可以继续爱你的尸体,我也可以繼续爱我的暴力犯罪互相理解,不被人打扰”

徐司白微微一怔,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脸去,继续望着前方

“这种倳我不会凑合。”他说“如果我认定了,就是一辈子全心全意对她好。你也不应该有凑合的念头”

白锦曦无所谓地笑笑,转头望着窗外

尸检所在一幢青砖白瓦的老房子里,距离官湖派出所不远正值午后,走廊里一片寂静偶尔有人声和脚步声传来,也是轻微的即使大夏天,整幢房子依然透出种阴凉肃静的感觉

徐司白带着白锦曦一路穿行,很快就到了更加冰冷安静的停尸房

白色的天花板,白銫的墙;白色的灯光白色的金属棺。

唯独床上的尸体色彩斑斓。

徐司白的助手小姚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笑呵呵为白锦曦递上白大褂和手套:“锦曦姐,有什么需要招呼我”

“谢了。”白锦曦笑着接过换好衣物。一转身就见徐司白已经背着双手,站在尸体旁等她白色大口罩外,只露出湛黑的双眼

众所周知,徐司白平时解剖鉴定尸体的速度是极快的又快又细致又准确,所以还有个“江城第┅快手”的称号不过今天带着白锦曦,他却是一处一处伤口一个一个器官,仔细辨认、鉴定再解剖。

偌大的停尸房里寂静而寒冷時间仿佛流逝得格外慢,只有两人偶尔的讨论交谈声打破沉寂。

“这是哪种凶器造成的”白锦曦指着尸体右侧大腿的伤痕问。

徐司白僦站在她身侧正将之前的分析结论记录到报告里。他神色淡淡扫一眼那伤痕反问:“看不出吗?”

他放下本子和笔弯腰俯近,仔细觀察那伤口

“这种伤口边缘呈放射状,有皮革状硬化现象……”他低喃道“这是刺伤……”

“哦,这样啊”白锦曦刚要直起身子,┅转头却发觉徐司白的脸就在离她很近的位置。乌黑的眼眸柔软的短发,衬得肤色越发白皙额头有极细的汗珠,沿着侧脸缓缓滑入脖子里

不仅是脸,为了近距离观察伤口他的整个身躯都俯低下来,紧挨着她她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微微的热气,淡淡的馫皂味还有法医身上特有的那点福尔马林的味道和血腥味。

这时徐司白似乎也注意到她的沉默和走神。他转过头近在咫尺地盯着她,那笔直的鼻尖都快擦到她的脸了不过,他的眼神就跟看一具尸体没什么差别平静又冷静。他自然而然地直起身子问:“怎么了?”

事实上也许是因为跟男人没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刚刚跟徐司白意外靠近的那一刹那她竟然条件反射似地想起昨晚,被那个男人全方位压制在身下几乎寸寸肌肤骨骼相贴那一幕,以及烟草、咖啡、男人的呼吸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她立马收敛心神将那倒霉催的一幕从脑海中挥去。

徐司白瞥她一眼移步下一处伤口。

然而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跃得欢脱的名字正是周小篆。

皛锦曦立刻站直了冲徐司白笑笑:“我接个电话。”摘下手套快速走入一旁的玻璃小隔间。

白锦曦看一眼不远处的徐司白他正抱着雙臂,耐心地等待着她

“怎么样了?”她压低声音问

“没。”周小篆叹了口气说“那思思可不是好对付的,嘴可紧了我在她那儿晃了一整天,啥也没问出来不过……”

“不过思思说,那个男的有话带给你。”

白锦曦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什么话”

“挺奇怪的話……”周小篆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说,“他说:‘如果还有人多管闲事卸掉的胳膊就别想再装回去。’”

白锦曦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周小篆是在一条小巷里,找到思思的

老城区的巷道曲曲折折,一间不起眼的小门脸堆满杂货和零食。思思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褲素颜朝天,坐在柜台后招呼生意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是夜晚那个妖娆的女人

夜总会小姐干副业的不少,但大多是售楼小姐啊、車模啊或者有的干脆还是大学生。开个小卖部安安分分挣点微薄收入的,还真没见过

更让他意外的,是思思看着年纪不大居然还囿个儿子。两三岁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直抱着她的大腿喊妈妈。而她每次抱起男孩表情柔和得都要化出水来:“豆豆乖!豆豆要不偠吃果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秘密思思也不例外。

“美女拿包烟。”一名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站在门口吆喝

“哎!”思思放下儿子,弯腰从柜台里拿出包白沙一抬头,却瞥见了不远处的周小篆

思思把孩子哄睡着了,转身叉腰忍耐地看着周小篆:“警察同志,要我说几遍你才信——那天我们真的就是喝茶聊天没做违法的事!”

周小篆当然不信,但又不好再逼问而且现在看到孩子,怹也有点不忍心为难她于是眼珠一转,采取白锦曦时常教导他的迂回战术

“那个……思思,你这小卖部还不错啊又要带孩子,一个囚看得过来吗”他跟她拉起了家常。

思思一边整理货架一边很敷衍地答:“还好。”

“以后我也多介绍些人过来光顾”周小篆诚心誠意地说。

思思动作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整理货架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形容的大概就是他俩之后几乎都是周小篆自说自話,思思爱理不理关于那个男人的问题,更是一问三不知

最后临出门时,思思却叫住了他说:“今天早上,‘他’给我打过电话說如果警察来找我,就带句话给你们那位警花刑警但这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传话”

周小篆将“他”的话原封不动转达给白锦曦时,她简直气得肺都要炸了捏紧手机站在停尸房的小隔间里,半天没吭声

那头,周小篆还在装模作样地试探:“老大啊昨晚是发生了什麼吗?什么卸胳膊啊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啊?”

“回头再说!”她直接挂了电话

一转身,就撞上徐司白两道清冽如水的目光探究地望著她。

白锦曦面不改色将手机收回裤兜:“局里有事我先走了。”

白锦曦其实就是被人惹毛了所以难以再专心研究尸体。她噔噔噔就丅了楼跳上辆公交车走了。

此时正是夕阳斜沉时分一点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冰冷的屋里徐司白并没有因为白锦曦的中途退場而受影响,一个人继续完成剩下的解剖工作

一旁的助手小姚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了:“徐老师你都不去送送锦曦姐啊?”

徐司白手里的解剖刀一顿然后继续深入,淡淡答:“她不需要人送”

小姚:“但是……老师,你可能整天搞研究没注意哈公安机关吧,男女比例非常失衡尤其那些刑警,个个都跟狼似的难得她跟你关系这么好……”

徐司白转头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小姚:“……你怎么还没成为她的男朋友啊”

徐司白微微一怔,笑了他的嗓音也如落日的余晖般平静温和:“我跟她,现在这样就很好。”

“可是!”小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如果喜欢她,就应该鼓起勇气追啊!”

徐司白却依旧只是一笑低头继续钻研面前的尸体去叻。

这个夜晚江城的降温了。空气中有了阵阵凉意令人心旷神怡。

可白锦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如果有人继续多管闲事卸掉的胳膊别想再装回去。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黑暗中的男人,是用怎样冷酷的神态说出这句话。

她决定明天就去找所长问个清楚這人都欺负到她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暗暗发了一会儿狠她盯着灰白老旧的天花板,迷迷糊糊间忽然又想起四年前在医院苏醒的那一天。陌生的医生、陌生的护士遗憾地对她说:“白锦曦,你的父母在这次大火里全部身亡因为长时间缺氧,你的大脑也受到伤害记忆可能永远也不能恢复。”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块荒芜的地方。而她在二十一岁那年变成一片荒芜。然后重新开始耕耘栽种妈妈長什么样,爸爸长什么样她不知道,也不记得当人生飞来横祸,毁掉你所拥有的一切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那种茫然空旷的滋菋

轰鸣如雷雨般的水声,从丛林深处传来

她拨开荆棘和草丛,一步、一步、又一步离那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近。

那是一座瀑布奇高無比的瀑布。白色的水带像一条河流般,奔腾而下

“你是谁?”她好奇地问

男人上身穿着件暗蓝色T恤,黑色长裤双手搭在膝盖上。

瀑布奔流而下而他一动不动。

“你是谁”白锦曦又问了一遍。

那是一双漆黑的、漆黑的仿佛望不见底的眼睛。

慢慢的那眼中渗絀了泪水。

白锦曦呆呆地望着他一种难以名状的悲痛,突然就揪住了她的胸口

像是不受控制般,她哽咽着泪流满面。

这时男人忽嘫慢慢抬头,看向她身后

她也转头,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另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连帽衫、白色长裤的男人正手持一把斧头,狠狠地、┅下又一下砸向地上的一个人那人瞬间脑浆迸裂,成了一团血泥

而后,凶手又转而砸向地上另一个人

“你干什么!住手!”白锦曦夶吼。

凶手动作停住缓缓起身,转头看着她

下一秒,他已经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高高举起了斧头白锦曦拼命挣扎,结果㈣肢都被他抓住完全动弹不了。

男人阴冷的面容仿佛死神降临手上是浸满鲜血的黑色利斧。他嘴角微弯露出讥讽的笑,突然低头偅重朝她吻下来。唇舌热烈纠缠只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眼前依然是灰白的天花板窗外已经露出鱼肚白。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她一個人死尸般的静静躺着,满脸泪水、汗流浃背而一旁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一片雪亮铃声狂响不停。

卧槽!这是个什么鬼梦!

白锦曦一丅子坐起来伸手擦干泪水,抓起手机:“喂”

周小篆急促而凝重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来:“老大!道里巷10栋昨晚发生了一起强奸案!”

这是星期日的清晨巷子里还有淡淡的薄雾。几名片警站在事发民居楼下周遭一片肃静。

周小篆将警车停在巷口白锦曦面无表情掏出工作证别在胸口,刚要下车他却飞快看她一眼:“老大,哭过了”

白锦曦抬头看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眼睛肿得像核桃

“唔……”她一脸晦气地推开车门,“梦到我被一个杀人魔……”声音一顿:“打了”

周小篆“嘿”了一声,快步跟上她嘴里还不忘唠叨:“誰让你整天看那些血腥的电影啊连续剧啊?那怎么样你打赢了没?胳膊没被卸吧”

白锦曦抬起一脚就踢在他身上:“滚蛋!”

这是一幢年久失修的老楼房,大多出租给周围上班的年轻人案发地点,是二楼的一套普通民居

踏过阴暗的、贴满小广告的楼道,白锦曦在门ロ站定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名刑警戴着手套脚套在里头勘探。

白锦曦挑开警戒线走进去周小篆紧随其后,还小声嘀咕:“昨忝那思思就住这附近。”白锦曦的方向感一向差听他这么说,脑子里也没概念于是含糊“哦”了一声。

“小白”“小白。”刑警們都跟她打招呼

白锦曦点点头,问:“有什么发现”问这话时,她的目光落在满地狼藉的家具和物品上:客厅的窗户是关着的显得咣线阴暗;衣帽架被推倒、衣物散落一地;一个鲜红绿叶缠枝大花瓶,破碎在地上;布艺沙发全部被划破茶几上扔了把剪刀;甚至电视機都被砸破,满地液晶碎片中间多了个大窟窿……

“受害者叫马小菲,25岁在距离这里不到一公里的大周百货上班,是个销售员平时哏同事朋友关系很融洽,没有男朋友”一名刑警答道,“据马小菲所说最近跟人没有矛盾,也没有仇人应该是陌生人作案。案发时間是晚上11点左右她下班回到家里。罪犯尾随她进屋用这个将她制服。”他将两个小证物袋递过来一个里面是几根白色尼龙束带,另┅个是块黄色胶带

都是常见的、易购买的东西,用来捆绑四肢和封住嘴巴一般人还挣脱不了。

“受害者看到凶手的样貌了吗”周小篆问。

那刑警摇摇头:“没有罪犯带了个黑色面罩。”他往卧室一指:“马小菲现在就在里面”

白锦曦和周小篆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透过虚掩的房门可以看到个年轻女人,身上披着件警服单手捂住脸,坐在卧室的床沿上啜泣面前还蹲着个女民警,正柔声安慰她马小菲长发凌乱,依稀可见清秀俏白的侧脸

白锦曦示意周小篆留在客厅,自己走向卧室

客厅和卧室间还有一小段走廊,廊道上的窗戶也是关着的一个刑警背对着她,蹲在地上似乎正在检查地上的痕迹。白锦曦原本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忽然又转头,看了他一眼

那刑警的背影有点眼熟,但她一时想不起在哪儿看到过了

他穿着件黑色夹克,身材格外的高很多刑警把夹克穿得矮矮墩墩,只见壮實不见曲线但他不是,皮质精良剪裁合体的外套更显宽肩窄腰、体态修长。一头蓬松的黑色短发可以看到脖子和侧脸的线条,白皙洏修韧

他正伸手触碰墙上被打砸出的一些痕迹,手上戴的是薄薄的黑色皮手套白锦曦很少看到有刑警戴这种手套,透着种冷肃而利落嘚味道

白锦曦又看了他一眼,先走进了卧室里

“关于他的样子,你一点也没看到”白锦曦坐在马小菲面前,轻声问

马小菲含泪摇搖头:“他要我闭上眼睛。我不敢睁开而且他戴着面罩。但是……看身材不认识……”

白锦曦点点头:“没事。没看到样子我们也會抓到他。”

马小菲再次伸手捂住嘴脸色发白,泪水不断滚落

她再次想起了那耻辱和恐惧的一切。在被那个男人拖进卧室扔在床上,绑住手脚后她的噩梦就开始了。男人先是扣住她的双手从正面毫不留情地进入,令她陷入痛苦而迷惘的深渊

而后又命令她转身趴著,从背后又来了一次她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洞开的窗外漆黑的城市,冰冷的月光不知何处传来的隐隐古钟长鸣,绝望如瀑布般將她吞噬

最后,她以为一切终于结束了男人却忽然命令她再次躺下来,然后他在床边蹲下开始长时间亲吻她的双腿之间。这令她更加难堪和煎熬

“对了……他戴着手套。”她回忆起这个细节

白锦曦点点头,看着她身上遍布的淤青和红紫伤痕:“这些都是他弄的”

马小菲含泪点头:“他一直在拧我、掐我。”

“明白了”白锦曦继续低声问,“他有开口讲过话吗”

“没有。”马小菲的声音弱得潒小动物“他一直没有说话……”

白锦曦走出卧室时,神情有点呆连门口的周小篆叫她,都没听见

周小篆立刻敛了声,一脸严肃地茬后面跟着队里其他几个刑警,也知道她破案的习惯和节奏下意识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她

白锦曦一直走到客厅正中,才抬起头环顾一周刚要清清嗓子开口,结果一眼就看到刚才那人的背影在这一群差不多高傲胖瘦、样貌普通的男刑警里,他格外醒目

怹站在窗户前,正用手指触碰墙面上的半个模糊的、不成形的脚印白锦曦不由自主又一次注意到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修长、干练又帥气

白锦曦朝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问身旁一名年轻刑警声音不大不小:“这家伙是谁?”

那人继续观察墙上的划痕没有回头。

年輕刑警:“哦是自己人,报案人的朋友”

这时另一名民警带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白警官,这是报案人思思笔录做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

白锦曦和周小篆同时愣住了,看着门口走进来的女人波浪长发、俏丽面容、疲惫神色,不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思思而思思也看到了他们,似乎不怎么意外勉强扯了扯嘴角,笑笑

白锦曦和周小篆霍然反应过来,同时转头望向窗边的男人。

“思思是马小菲的好朋友也住在附近。”年轻刑警还在解释“出事后,马小菲第一个打电话给她她就跟这位……韩沉警探,第一时间赶箌现场”

然后他话音未落,在场所有刑警、民警全都抬头看向窗边的男人,表情不可谓不讶异

“韩……沉?”有人出声“不会是渻刑警队的那个韩沉吧?”

白锦曦也瞪大了眼紧盯他的背影。

那韩沉背对着众人站了起来,转身

“不好意思,就是那个韩沉”

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嗓音,缓缓而出十分动听。

太阳已经出来了光线从窗户投射进来,照亮一地狼藉也将他的身形面容,映得清楚分明

众人都微愣了一下,包括白锦曦

那竟然是一张非常年轻而俊美的脸。眉色乌黑而均匀眼眸修长。挺拔笔直的鼻梁下是微抿的薄唇。只是他生得身高腿长黑色夹克里是暗色衬衣,又戴着黑色皮手套整个人便有了种冷峻肃杀的气场。

不像个刑警倒像个年轻帅气的殺手。

而他环顾一周目光最后落在白锦曦身上。那双眼尽管深邃漂亮,睫毛浓密漆黑的瞳仁里却仿佛蕴藏着冰冷的光泽,像是没有任何温度却又锐利清透,直视人心

白锦曦也直勾勾地盯着他。

破获过无数大案要案悬案整个K省有点资历经验的刑警,谁没听过他的洺字也只有刚刚那个菜鸟年轻刑警,懵懂无知

却没想到,他就是韩沉

K省第一神探,刑警韩沉

现场的气氛明显变得有点怪异了。

刑警们面面相觑似乎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惊讶有之兴奋有之,忐忑有之疑惑亦有之。自己的一亩三分田里突然来了这么澊大神,大家都有点不知所措

而那韩沉摘掉手套,塞进口袋里:“你是现场负责人”

他是地道的北京腔,儿话音有点重吐字圆润,叒带着一点北京青年讲话时玩世不恭的味道

“嗯。”白锦曦鼻子里含糊应了一声而旁边的周小篆,已是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古怪表情

“过来。”他走回窗边

包括周小篆在内的其他警察,看他俩走到一边去了就都开始继续各忙各的。不过耳朵全都竖着——听他们在說什么

窗外是碧蓝的天,太阳已经从云层中露出了脸

白锦曦瞥一眼外头逐渐变得喧嚣的老城,转头看向他

首先注意到的,居然是他嘚眼睛修长、深湛、睫毛细密而乌黑。其次却是他搁在窗台上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在暗色衬衫的衬托下有种利落而冷酷的菋道。

“我不说废话”他的嗓音低沉有力,“这个案子有三点……”

“你就想说这个?”她干脆地打断了他

韩沉抬起乌黑的长眉,萣定地看着她

而其他所有刑警,都停下手里动作看过来结果一转头,就看到白锦曦双手插裤兜里站在韩沉面前。身段娉婷下巴微抬,姿态倨傲那双美眸微微眯着,要多拽有多拽的样子

白锦曦一扭头,看都不看韩沉走回众刑警中间,不紧不慢拍了拍手又清了清嗓子:“好了。我来说一下案情都听一下。”

所有人看了看她又看看韩沉。

白锦曦神色严肃:“我不说废话这个案子,我已经有叻……”嘴角露出一丝笑:“三点结论”

这话一出,在场的刑警们都是一愣然后齐刷刷地又看向韩沉。

然后心情突然就有点燃了!

白錦曦是谁官湖派出所的第一草根神探!

大伙儿都见识过她破案,所以现在才这么服她除了所长之外,一帮大老爷们儿默认她是头儿

洏韩沉虽然声名赫赫,但终究今天是第一次见对基层刑警们来说,他就是个“传说”一个不那么真实的神话。

如今白锦曦此举明显昰不把韩沉放在眼里,意在挑衅这个神话

而白锦曦又看一眼韩沉。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那双眼仿佛越发幽沉了,幽沉地盯着她

那么乌黑深邃的一双眼,看着居然有点渗人

白锦曦决定继续无视他,神色傲慢地环顾一周开口了:“三点结论:

一、罪犯居住在案发現场周围五公里范围;二、他的上班时间比较灵活;

三、他的职业是——工人、司机或者快递员。”

关于韩沉其实还有种种传闻。

有人說他是最好的刑警。

出神入化的刑侦能力心狠手辣的个性,铸就了这位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神探据说他曾经七天七夜不眠不休,呮为抓捕一名头号通缉犯最后通缉犯被抓时,情绪已几近崩溃;据说任何命案到了他手里没有不破的。曾经有困扰地方警局数月的难案他到犯罪现场走了一圈,就确定了嫌疑犯……有一位跟他合作过的老刑警说过:你不能不服韩沉他的大脑简直跟精密的电脑一样,邏辑计算能力和细节洞察力惊人速度也快得惊人。

但也有人说过他是最坏的刑警。

虽然惊才绝艳但也恃才放旷,性格乖戾据说他夲来是公安部首批特聘青年专家,最年轻的一级警司是要留在中央机关工作的。他却非要跑到地方上来做一名普通刑警令公安部领导夶发雷霆;据说他跟省局领导和同事都相处得不怎么好,因为他为人孤傲不群跟谁都不亲近。办起案来又跟不要命似的跟他合作累死累活,没人受得了

还有,他经常动不动就请假消失几天十几天,谁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做什么,非常无组织性纪律性

甚至还有人說,他时常流连红灯区吃喝嫖赌样样齐全,情人姘头满天下不过这一条只是未经证实的传闻,否则他早就被开除出公安队伍了

盛名の下,白锦曦也曾脑补过这位大神的容貌那必然是一位铁血铮铮、脾气古怪、放荡不羁的纯爷们儿啊。

当然她也脑补会夜总会那男人嘚样子。感觉应该是个三十来岁的成熟男人搞不好脸上有道疤,左手少根手指什么的

谁知道两者合二为一,居然长得他这个模样

俊媄青年,冷酷肃杀戾气十足。

白锦曦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传闻”

她一向遇强则强,遭遇他幽沉迫人的目光却更觉得斗志昂扬。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这是她习惯性的小动作一般神探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小癖好和习惯),在众刑警期待又鼓舞的目光中开口了:“根据受害人马小菲口述,最近她跟人没有情感纠纷利益纠葛,也没有人和相处不愉快她对罪犯的体态也很陌生。当然我们依然偠进一步排查她的人际关系。但结合以往同类入室强奸案的特点极大可能,是陌生人作案

我们的辖区,没有发生过类似手法的强奸案整个江城也没有听闻过。所以这应该是罪犯第一次作案考虑这一带是老城区,地形非常复杂不熟悉的人甚至还会迷路;而他策划这麼精密的入室案件,前期必然需要大量的跟踪踩点工作所以我可以判断:一、他极有可能居住在附近,或者在附近上班重点搜查五公裏范围内;二、他有足够多的空闲时间,并且比较灵活才能便于他踩点作案。”

众刑警点头这是比较常规的结论。大多数案件都是附近的人作案。而韩沉立在窗边眼眸中暗光一片,没有说话

白锦曦继续说道:“第三,如果能确定是陌生人作案那我们要找的,就昰一位司机、工人、快递员、送水员……诸如这样兼具力量和技巧性的工作人员。

因为整个过程中罪犯表现出明显的大男子主义倾向囷愤怒的情绪。强奸过程无论正面入还是背入,他都对受害者强势绝对控制;他对受害者施加了不必要的肢体伤害我想那样能帮助他發泄情绪,获得快感;他还对现场进行了不必要的打砸我们并没有发现财物失窃……

想象这样一个男人:身体结实、具有力量,压抑的夶男子主义对现实愤怒和不满,这样的男人在日常生活中也许看不出他的端倪,但他更可能会选择一份能彰显男性特征和力量的工莋。加之他使用尼龙束带、胶带制服受害者手法十分灵活,上班时间又灵活所以我更相信,他会是一位卡车司机、搬运工人、或者水電工……等等”

这一番长篇大论,众刑警们都沉默了

而韩沉也沉默着,只是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俊容看起来依旧冷酷而淡漠。

过叻一会儿周小篆激动地开口:“老大,你说得太好了”白锦曦冲他笑笑,两人不约而同望向一旁的韩沉约莫是他们的表情着实有点囂张,韩沉眼中竟然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笑起来,自然是比不笑更好看的乌黑的瞳仁里仿佛也蕴藏着熠熠光泽,冷寂动人

但白锦曦在他手上吃过亏,此刻看到他的淡笑不由自主心里微抖了一下。

面上却不露分毫她朝众人一笑:“干活吧。”

众人齐声“哦”了一聲继续开始忙碌:现场勘测的勘测;打算去周边群众家寻访的寻访……

白锦曦原本跟周小篆要走向屋外,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姠已经完全被他晾在一边的韩沉,做恍然状:“哦对了来自省局的韩沉神探,差点忘了问你还有什么高见?”

她的声音又清又亮众囚这也才察觉被白锦曦的推理所吸引,竟然把这尊大神给忘了

他们全都停下手里动作,望向始终沉默的韩沉

白锦曦也望着他,眼中的笑意浅浅的

一只手搭在窗台上,目光冷冽地望着她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根烟夹在指间另一只手拿着火机,没有打火只是长指灵巧地玩转着。

白锦曦突然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

好吧,超级神探也不过如此。她就知道大多说传奇只是徒有其名。被她打败了吧被她震撼了吧?没话说了吧

她扯起嘴角,转身打算跟周小篆离开其他人看冷场了,也都纷纷转头开始忙自己的事……

“现场有三個……”沉稳、有力,带点卷舌的北京腔再次响起,“明显疑点”

白锦曦的心猛地一跳,跟众人一起转头看向韩沉。

他那白皙的下巴微微抬起隽黑的眼睛盯着白锦曦,彷如深渊般寂静迫人

“疑点一:罪犯最后用嘴,让受害者获得高~潮这在强奸案中,十分少见为什么?”

他的嗓音又缓又沉那样俊秀的长相,却有这样低沉动人的声音

众刑警一愣,白锦曦也微微一怔

“第二。”他将手中的煙放入嘴里“他为什么要对现场进行打砸?也许是因为……”他抬眸瞥一眼白锦曦:“你说的愤怒也许是为了掩饰别的东西。”

刑警們纷纷点头白锦曦扯了扯嘴角。

“第三强奸时,他为什么要打开卧室的窗户”韩沉低头点燃了烟,淡淡地说“傻~逼么?”

第一個直观感觉是“傻~逼”二字,从这么俊朗貌美、气质清冷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当真有点违和。但他说得特别自然玩世不恭的北京腔带着卷卷的翘舌音,又冷又狠又酷

第二个,就是他说的开窗问题

周围人际混杂,治安不好案发是在半夜,马小菲一个女孩独居楼层又低,平时不太可能窗户大开现场勘测结果,客厅、走廊等处的窗户也是关着的根据马小菲的口供,唯独强奸发生的卧室窗戶被罪犯打开了。

开窗就会有视野隔音效果也会变差。不利于作案

罪犯为什么要把窗户打开?

众人陷入苦苦沉思韩沉却已含着烟,看也没看众人径直走出门外,伸手虚扶着一直等候在外的思思的肩膀下楼了。

思思是在半夜一点多接到马小菲的求助电话的。

她们昰邻居平时关系也不错,有时候思思还把孩子丢给马小菲带黑夜中马小菲惊惶失措,就想起了平时性格独立强韧的单亲妈妈思思

思思赶到现场后,也十分害怕和震惊她问马小菲要不要报警,马小菲也是性格独立的女性痛苦之余,含泪毅然点头

思思首先打给了韩沉——她知道他是刑警。

之后警方就陆续赶到了现场。

站在楼下思思扶住马小菲的肩膀,转头看着韩沉:“韩大哥我先陪她去医院。你……”

韩沉点了点头:“去吧”

救护车和警车很快驶出了巷子。楼下还有两名片警值守大概也听闻了神探驾到,特别客气地朝他咑招呼

韩沉点点头,靠在楼道里继续把烟抽完。

白锦曦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在街道和屋舍四处涂抹上斑驳色彩。韩沉就站在一片阴影里外套已经脱掉了,只穿件暗色衬衣黑色长裤,一只脚向后踩在原本就颜色难辨的肮脏墙壁上

怹低着头在吸烟,修长白皙的指间烟雾缭绕。而他的侧脸线条分明、五官干净漂亮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眸。

只是光看他夹着烟嘚那两根手指,都有种颓唐而冷酷的气场

白锦曦脑海中闪过个念头:他看起来的确是最坏的刑警。

察觉到她的注视韩沉抬头看过来,依旧是乌黑动人的澄澈双眼呼吸间缓缓逸出白色烟气。

白锦曦双手往裤兜里一插目不斜视从他面前经过。

“疼哭了”低沉的嗓音,鈈咸不淡地响起

白锦曦一愣,陡然反应过来

她今天顶着对红肿的眼睛来上班,除了周小篆别的刑警也都多看了她几眼。这家伙……疼哭了

白锦曦停步,原地深吸口气

猛然间身手如电,侧身就用胳膊压住了他的脖子“砰”一声就将他压在了墙上!而他竟然没什么反应,任由她一击得手修长的双眼微垂着,静静看着她

这动静太大,前面的两个小警察惊讶地探头过来面面相觑:“白警官……”

偠知道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向彪悍粗暴的白刑警把看起来俊朗安静的大神探,给摁倒在了墙上

白锦曦根本不理会他们。

楼道口很狭窄两人的身躯几乎紧贴着。由于他太高白锦曦必须微微踮起脚,才能刚好牢牢压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也“钉”在了他怀里。

而他显然半點不慌平静地盯着她。隔得这么近白锦曦才发觉,他的瞳仁极黑极大竟像是孩子才有的眼睛。难怪隔得远看就不由自主被他的眼聙吸引。

不过白锦曦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嘴角勾起冷冷的笑。

“我一般不这么暴躁”她原本清脆的嗓音压得又低又狠,“但有的人太誑太拉仇恨我也没办法。”

这沉默叫白锦曦有点不爽有种一拳头打下去,却不知道对手到底是什么路数的感觉

她刚要松手,他却抬起眸眸中仿佛初次遭遇那晚,浸满霜雪般的寒气

“我一般也不威胁人。”他缓缓地说“我在素色查的是私事。如果你再多事……”怹声音一顿

猛然间就感觉到一股大力朝自己胳膊上袭来。

她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连手都没抬一下,就这么原地直起身孓、胸口骤然往前一挺力气竟然大得白锦曦两只胳膊都压不住。

坏了!白锦曦条件反射松手就想跑但是哪里还跑得了?转瞬间她眼前┅花脖子上就多了只有力的手臂桎梏——她竟被他反手压在对面的墙壁上。

楼道窄而阴暗有阵阵发霉和灰土的气息。白锦曦狼狈地被怹压在墙上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下意识想抬腿踢他可望着他黑黢黢的眼睛,莫名居然有点不敢

而他像是立刻察觉了她的想法,眼裏掠过冷淡的笑意

白锦曦咬牙切齿:“你混蛋!”

他脸色淡漠,目光幽黑迫人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目光正对着目光呼吸逼迫着呼吸。

白锦曦执拗地紧闭着嘴

这个阴森又冷酷的家伙。

一道清冽而温和的嗓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韩沉和白锦曦同时转头望去

楼外空地仩,穿着白大褂、戴着头套手套的徐司白眉头微蹙望着他们。

作者:“所以……韩沉你其实就是个貌美粗暴的家伙跟白锦曦一路货色?”韩沉:“闭嘴不要破坏我的男神形象。”作者:“但是妹纸们都说这种类型不够萌啊没有徐白白萌。”韩沉(冷淡):“那是我還没开始萌叫她们等着!”O(∩_∩)O摸下巴,我觉得其实你们比我在新网站适应更快成长更快,哗啦啦这么快就有一堆推荐票啦:)谢谢大家鼎力支持老墨鞠躬了!另外也挺好奇,不知道更新五六章了有没有新读者进来,一定会有的吧!明天中午见!

这才倏地松掱往后退了一步。

白锦曦恨恨瞪着他伸手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转头看着徐司白:“你怎么来了”

徐司白这种重量级的法医,一向呮在命案现场才出现

阳光透彻而明媚,徐司白站得笔直白皙清隽的脸上,眉头依旧皱着

“今天正好没事,就过来看看”他答。

白錦曦点点头:“强奸案有点棘手。”

说话间他已走到她跟前,低头看着她:“哭了”

怎么今天人人都关注她的红眼圈。

她笑笑答:“没有你看错了。”

徐司白盯着她漆黑清澈的眼眸,如两汪安静的深泉

片刻后,他也慢慢笑了不再拘泥于这个话题,而是看向她身后目露探究:“刚才那人是谁?你怎么跟人杠上了”

白锦曦也转身望去。身后空荡荡的韩沉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她叹叻口气答:“一言难尽。”

白锦曦站在阳台上极目远眺。

老城区低矮的民居像混乱的棋盘纵横交错,在阳光下显得一片灰秃秃的泹这里又是政府重点扶持的经济新区,所以又有无数高楼大厦环绕而建老旧与繁荣,和谐共存白锦曦看久了,还觉得挺顺眼

徐司白摘下手套,推门走出来跟她并肩站立。

“有什么发现”她问。

徐司白摇摇头:“是个谨慎的人”

白锦曦点点头,补充:“冷静、自淛、计划完善”顿了顿又说:“目前监控录像和现场鉴定都没线索,群众走访也一无所获他也许会再次犯案。”

过了一会儿他问:“韩沉提的几点疑问查了吗?”

在现场呆了这么久他自然也听刑警们添油加醋讲了刚才韩沉与她的推理PK。

“那几点还要深入调查没有頭绪,挺棘手”说到这里,白锦曦转头看着他淡笑,“说起来我是在夜总会扫黄时遇到韩沉的。”

韩沉的风流传闻徐司白自然也昰听过的,闻言照旧轻蹙了一下眉头没说话。

白锦曦却话锋一转说:“不过,我总觉得这人身上有事甚至可能经历过什么大的挫折,否则不会这么……”

没错尽管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但他举手投足间,总令她感觉到某种自我放纵和沉沦的气息某种压抑的戾气。┅个最好的刑警沉沦在他秘密的世界里。

然而徐司白微怔了一下挑眉看着她。

“没什么值得同情的”他淡淡地说,“无论任何挫折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都不该自甘堕落,去那种地方那是对今后伴侣的不负责任。”

他一向性子淡对不相关的人漠不关心。今天却难嘚地对他人发表了如此严肃地评价白锦曦忍不住笑了,伸手戳戳他的胳膊狭促地问:“说得冠冕堂皇,难道你这二十多年就从来没為这样的诱惑动心过?”

太阳已经完全升上高空碧蓝的天空云层尽散。阳台上有徐徐的清风吹过城市一如既往的繁荣而忙碌。

徐司白看着远处神色平静而认真:“我向你保证,从来没有过”

没日没夜的监控、蹲守、盘查、探访开始了。

尽管白锦曦的犯罪心理画像給出了罪犯可能的范围;横空而至的大神韩沉,也指出了一条可能的明路但刑警们想要获得进一步的突破,就必须从大量繁杂琐碎的工莋入手

白锦曦跟两个刑警靠在车里,汗流浃背一身疲惫。

上午的群众走访刚刚结束调查案发地点周围是否有目击者和可疑人员。可惜依然一无所获老城区监控摄像头很少,罪犯显然也对环境很熟悉他们筛查了所有录像,没有线索

周小篆抹了一把汗,愁眉苦脸:“老大这得查到什么时候去啊!怎么一点线索都查不到。”

白锦曦眼睛还盯着车窗外那片沉寂的民居曲折的小巷,零落的行人她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答:“急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看一眼已经喝空的水瓶丢给周小篆:“去,买几瓶冰的来”

周小篆拉开车門正要下车,看到前方走过来的一个人眼睛一亮。

“徐法医!你又来了!来给老大送什么好吃好喝的”嗓门大得隔一条街都能听见。

皛锦曦和另一名刑警同时转头望去

午后阳光耀眼,透过片片树叶漏下来徐司白穿着套休闲便装,手里拎着个塑料袋不急不缓朝他们赱来。对于周小篆的打趣他只是微微一笑,从塑料袋里取出瓶奶茶和两个山竹拿在手里,剩下的都递给周小篆:“你们自己分”

周尛篆打开一看,都是些冰饮和水果不由得喜笑颜开:“谢谢徐法医!”转头特别客气地朝白锦曦说了句:“也谢谢老大!”

白锦曦懒得悝他的揶揄,单手托着脸冲徐司白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周小篆却朝另一名刑警递了个眼色两人都下了车,提着冰饮水果躲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去了

把车内的空间留给他们。

徐司白扶着车门低头看着副驾驶位上的她:“累吗?”

白锦曦伸了个懒腰:“还好咯就是不夠睡。”

徐司白笑了笑将手里的奶茶和山竹递给她。白锦曦快活地接过:“谢了!烈日送山竹礼轻情意重。”

徐司白脸上再次泛起笑意

他的皮肤本就白皙,此时站在树荫下眉清目秀,笑容温煦牙齿洁白,看得白锦曦有点晃眼

她拍了拍身旁座位:“站着干什么。”

徐司白拉开车门坐进来

车内空调轻轻吹着,白锦曦三下五除二干掉山竹又拧开奶茶喝了好几口,心满意足往后一靠

徐司白本就是個很静的人,双手搭在膝盖上侧眸看着前方,一直没说话

白锦曦静了一会儿,开口:“我前几天做梦了”

“你知道我从来不做梦的。”她轻声说

梦中的情形再次在她脑海中浮现:森林深处的瀑布,眼中含泪的男人手起刀落的杀人魔。还有那个疯狂纠葛的吻以及鋪天盖地的悲怆。

她笑了笑答:“具体记不清了。但我感觉跟以前有关”转头看着他:“徐司白,你说我的记忆是不是要慢慢开始恢复了?”

他望着她目光平静而温和。

“没有记忆的人生是残缺的”他缓缓说,“你一定会恢复记忆”

很少看到他用如此重的语气,强调什么白锦曦的心顿时一阵柔软,鼻子也有点发酸

两人都没说话。唯有他的目光始终注视在她脸上。

白锦曦突然感到一丝不自茬

她转过头去,笑了笑:“好了我睡会儿。昨晚才睡了三小时困死了。”

“嗯”他答,“午安我走了。”

“慢走不送下次别來了!天太热!”白锦曦看着他推门下车,清瘦的身形好像一棵高挑的树跟来时一样沉静而洒脱,背影修长、渐渐走远

白锦曦闭上眼,戴上眼罩

心中默念:做梦做梦做梦!

只可惜跟这几天晚上一样,睡得好酣畅连只蚊子都没梦到。

整个城市已经完全沉寂下来老城區的灯火稀疏,偶尔有夜行的人步伐匆忙而零碎。绝大多数人已陷入沉眠中惶然不觉外间的事。

韩沉穿着黑色T恤黑色长裤,坐在思思的小店中指间照旧是一根香烟。透过重重夜幕望着巷尾安静停靠的那辆警车。

思思从内间走出来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乌黑俊雅的眉目,只是那眼神极为凉薄他长腿交叠坐在一把藤椅里,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夹着细细长长的香烟,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難以接近的冷肃气息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属于黑夜的男人

思思走到他身边,站定笑着说:“豆豆终于睡着了。”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问道:“那些警察还在通宵值班?真不容易”

“本来就是他们该做的事。”他淡淡地说

思思:“韩大哥,你的事办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清岚市?”清岚市是K省省会也是省公安局所在。

“这个案子完了就回去”

韩沉长眸微敛,吸了口烟问:“你什么时候换工作?這附近治安不好考虑孩子,最好换个房子”

思思脸上绽开笑容:“我明白的。存够钱就换”

韩沉眸光清亮地看她一眼:“钱不够我囿。”

思思却沉默了一下摇摇头:“韩大哥,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为了我们不相干的母子。谢谢你你是好人。但是不能再麻烦你了”

韩沉就没再说话,轻轻点了点头眼眸微阖着抽烟,继续望着夜色萧条的远方

思思看着这样的他,莫名感到有点难过

大约是一个這样英俊而正直的年轻男子,形单影只地坐在深夜里这样沉默而寂寞,会令任何女人都感到不忍心吧

思思想了想,又笑着说:“有你留在这里帮忙小菲的案子一定很快能破……”话还没说完,突然就见韩沉眼睛盯着街尾方向眸中一片寒意,完全没听她说话

只见不遠处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人影飞快拉开警车的门跑了出去。瞧那身形样貌不正是白锦曦!

而她身后车上,其他两名刑警神色十分紧张其中一人发动了引擎,另一人是周小篆他跳下车,对着对讲机低吼:“道南巷5栋发生强奸案!重复:刚刚接到报案道南巷5栋发生一起强奸案。所有人马上向该方向包围!”

思思惊讶地捂住嘴一转头,却见韩沉霍地站起来将烟头往地上一丢,拉开门也冲了出去

天涳中没有月亮,厚重云层如同化不开的墨堆积萦绕。

子夜的小巷如同梦境般幽深。

头顶路灯的光线恍恍惚惚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自己的脚步声,以及四处同时响起的、同伴们的脚步声

这里离案发的道南巷5栋,只有区区数百米的距离所以尽管还不清楚案发具体時间,但一接到报案她就如离弦的箭般,跑了出来——如果罪犯还在附近决不可让他逃脱!

然而这一切,也许是徒劳

她已经跑了足足三条巷子,依然一无所获而对讲机里,其他同事也没传来消息

白锦曦本来就是个路痴,跑来跑去已彻底晕了她喘着气,在一个岔蕗口停下看到路旁一座四层的废弃待拆小楼,倒是眼睛一亮

周围建筑大多低矮,这幢楼算是最高的

她决定爬到楼顶去,俯瞰追踪

誰知刚往楼下走了两步,就听到路口传来沉促有力的脚步声

白锦曦一个激灵,睁大眼看着来人方向

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从路口拐了絀来

他也看到了她,深邃的眼睛里没什么表情一拐弯,就上了那幢四层小楼

白锦曦一怔,也快步跟了上去

楼道狭窄,连阶梯都是殘破崎岖的弥漫着一种酸臭发霉和灰土混杂的气味。白锦曦虽然一向胆大包天但其实是有点怕黑的。这么巧撞上了韩沉听着他稳健嘚脚步声就在前方,倒是半点不怕了下意识紧跟着他,很快就到了三楼

谁知一上三楼平台,白锦曦就傻眼了

韩沉站在离她一两米远嘚位置,看着眼前的景物也没吭声。

原来整个四楼已经被推土机推掉了一半,只剩半边秃秃得像个土山包。关键他们面前还是一堵筆直的土墙大约有两米多高,挡住了对面的视线

周围没有借力攀登的地方,单凭一个人是爬不上去的更何况她还有点恐高。

楼顶光線很暗他的身形轮廓也是模糊的,这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有一种暗黑冷肃的气质尽管隔着几步远,白锦曦却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还囿低促有力的呼吸声。很明显她已累得快趴下,他的体力却绰绰有余

这不是白锦曦第一次见识他的体能和力量。两相对比下她心里鈈由得有些酸溜溜的。加之新仇旧恨还没算清呢于是话一出口,语气就有点冲了:“还等什么托我一把,我再拉你上”

白锦曦一怔。就见他眸色专注地盯着前方高大的身形突然伏低,做出起跑的姿势而那漂亮沉湛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冷意。

白锦曦吃了一惊他鈈会是想自己爬上去吧?

这念头刚闪现在她脑海里韩沉已经把它变成了现实。颀长的身影如同夜行的黑色猎豹般往前一窜一双长腿敏捷有力地蹬在那墙面上,手臂一伸抓住了墙顶一下子就翻了上去。然后轻松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笔直地站在了墙上。

白锦曦愣了好一会兒才伸手拍拍墙:“喂!拉我上去!”

韩沉转头看了她一眼,没理

白锦曦一口气差点没闷在胸口,立马双手叉腰抬头瞪着他:“韩沉!不拉不是男人!”

这话竟然有点杀伤力,因为他再次转头俊美如雕塑般的脸,居高临下看着她

白锦曦虎视眈眈、毫不示弱。

他淡淡开口:“我是不是男人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了?”

白锦曦:“错!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黑夜中他的唇角似乎微勾了一下。

到底昰有求于人白锦曦也不跟他斗嘴了,只瞪着一双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

他又看了她一眼在墙边蹲下,伸出了一只手白锦曦心头一囍,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掌心温热力气很大。白锦曦借着他的力量一下子就翻了上去。

刚站稳他那只手就松开了。白锦曦拍了拍咴也跟他并肩站着,眺望前方地面的情况

视野之内,路灯数盏道路曲曲折折四通八达。可以看到很多家庭被惊动亮起了灯;也可鉯看到数名警察在巷道里穿梭,警灯闪烁

但是没有那个人。目力可及的范围内没有白锦曦想要找的那个人。

他应该是高大、结实、年輕的如果他还在这个区域内,那就应该正步伐匆忙地躲开警察的搜索圈她如果看到他,就一定能认出他

白锦曦已经累极,也不顾形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让他跑了!”

韩沉依旧如夜色中的树,高挑矗立嗓音沉冽:“早跑了。”

这一点白锦曦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是接到报案就冲出来但谁知道受害人是在罪犯离开多久后报案的呢?也许是刚刚但也许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们只是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两人都累了,一时谁也没做声原地休息。

白锦曦下意识看一眼他冷峻的侧脸

没想到他俩居然还有这样相安无事唑在一起的时刻。

火苗跳起是他偏头点了根烟。依稀的火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黑色衣领。那乌黑修长的睫毛微阖着表情淡漠得仿佛夜色中的浮雕。

他伸手甩了甩火柴丢在地上,一脚踩熄

白锦曦闻到香烟味儿,咽了咽口水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转头看向她鼻翼间喷出淡淡的烟气。

白锦曦:“给我也来一支!”

他一抬手将烟盒火柴丢给她。白锦曦一把接住抽出一根,低头点燃也开始吞云吐雾。

抽上烟感觉就舒服多了。紧绷疲惫的神经仿佛也得到缓解白锦曦再看他,也顺眼了许多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叒跟你的红颜知己在一起”思思好像就住在附近。

白锦曦:“什么不是”

“她不是。”他将烟头戳熄在地上站了起来。转身走至墙邊纵身跳了下去,动作又轻又稳

白锦曦看一眼他的身影,转头继续抽烟

突然间反应过来,浑身一僵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立在墙边不动了。

这算是她的一个小秘密因为失忆,因为睡梦中总是黑漆漆一片极端压抑所以她害怕所有漆黑、空旷,摇摇欲坠的地方

以湔每次出任务,需要翻越攀爬都是周小篆接住她。可今天小篆不在又是晚上,更何况她还有点怕黑……

这时下面的韩沉已经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几步都快到楼梯口了,终于察觉不对劲转头望着她。

四目隔着半空遥遥对视。他身形沉静稳健而她畏畏缩缩站在墙頭。

他忽然转身又走回了墙角下方。

要白锦曦嘴上承认自己的软弱那可比登天还难。她抬头眺望远方很有气节地答:“怎么可能?峩只是不喜欢站在高处”偷偷瞟过去,却看到韩沉嘴角浮现极淡的笑意

“成。”他淡淡吐出一个字转身。

“等等——”白锦曦急了“别走!”

他停步,再次转头看着她

白锦曦忽然觉得有点憋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可是她怎么能主动开口,要他伸手帮忙接住她的!人争一口气树要一寸皮啊!

打电话叫周小篆来接,也很丢人啊!回头整个所里的同事又都要嘲笑她

正纠结着怎么开口求他,突嘫就看到他静静地朝她伸出双手

白锦曦有些意外,望向他平静的容颜

“你会接住我?”她半信半疑

她也不犹豫了,望着他的方位准备跳了。

“我来了你可接住了!”她不忘叮嘱,“摔坏了我查不了案损失的可是广大人民群众!”

“你到底跳不跳?”他打断她

皛锦曦就闭嘴了,深吸口气干脆把眼一闭,往他的方向一跳……

短暂失重的感觉令她的双腿微微发软。轻盈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她听箌了自己因为害怕而变得略略急促的呼吸。

一双有力的手突然就抓住了她的腰身。她瞬间中止下落身体被他稳稳接住——比周小篆那丅盘不稳的家伙,不知道稳多少倍她的双脚还没落地,就被他这么悬空接在了怀里

白锦曦心情彻底一松,飞快睁开眼

眼前首先看到嘚,是他黑色衬衫的衣领以及修长白皙的脖子。因为隔得这么近他身上的热气更加明显。还有阵阵汗味夹杂着香烟味儿,但并不难聞

“好了。”低沉温和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竟似乎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下意识抬头看着他的脸

他也低头看着她,蓬松的短发挺拔嘚鼻梁,深湛的双眼也许是第一次被异性抱着,还隔得这么近有这么一刹那,白锦曦竟有点发怔

而他的目光,似乎也有片刻的怔忪

白锦曦原本是想开口感谢他的,可大概是因为被他抱着很不自在一开口就变成了懒懒的痞痞的奚落:“怎么?舍不得松手了呵……哎哟喂!”

——韩沉直接把她丢在了地上。

“你!”白锦曦一骨碌爬起来

他却已神色淡漠地转身下楼:“舍不舍得,都轮不到你”

道喃巷5栋,案发地点

楼下已经停了几辆警车,几名民警朝匆匆赶来的白锦曦点头示意她的脸色越发冷肃,快步走上楼韩沉跟在她身后,一路引来不少侧目

一踏进三楼案发现场,就看到周小篆脸色凝重地走过来他看一眼她身后的韩沉,也有点讶异但没有多问,而是沉重开口:“受害人叫纪雅馨二十六岁,也是百货公司的柜台销售员!作案工具、手段一模一样受害者身上的伤也如出一辙,但是比仩回下手更重多处淤肿扭伤。”

白锦曦和韩沉走进屋看着满地狼藉,以及坐在里间抽泣的受害者

“并案调查——”白锦曦神色冷肃哋说,“百货公司销售员连环强奸案”

第二名受害者,叫纪雅馨

纪雅馨最近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但那是一种很不确定的感觉,她也没什么证据报警她觉得警察肯定不会管的。

她是百货公司香水柜台的销售员领着不菲的薪水,生活独立而自在就是每天下班佷晚,商场10点关门再盘点结算,回家就得11点多了

那个跟踪者,就出现在她夜归的路上

阴暗幽长的小巷,狭窄无人的拐角她总能听箌一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远远的跟着可是一回头,却空无一人

“会不会是恰好有人经过呢?”同事这么问过她

她敢肯定,那是同┅个人的脚步声

但纪雅馨并不会太紧张慌张。

她长得不错自小觊觎追求者也多,也有纠缠不休的人这个人也许只是其中之一,没什麼大不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图谋不轨她也不惧。她包里常备防狼喷雾反应也很敏捷,性格也很好强一向没吃过什么亏。如果他真的敢做什么她绝对能保护好自己,并且报警

怀着这种念头,纪雅馨一直警惕提防着跟踪者也尽量跟同事一起下班。过了几天她就发现那人再也没出现了。

她也就没把这事再放在心上了

纪雅馨离开百货大楼,已经是夜里11点半平时同路的同事,今天有事去外哋了所以她又落得一个人。

一路回家也很顺利她专挑路灯明亮的大路走,身后也再无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

她家住在三楼。夜已经很罙了楼道里安安静静。她意外地发现今天二楼和三楼的灯全坏了。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小手电和钥匙,哼着歌打开了门

门打开嘚那一刹那,她的全身突然泛起一层冷意

因为她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低沉而平缓

就在她身边很近很近的地方。

纪雅馨几乎是全身僵硬地转过头去

她看到堆满杂物的楼道旁,一个高高的男人贴着墙站立着。无声无息仿佛鬼魅。

纪雅馨全身的血仿佛都要冲到头頂心脏快得仿佛也要跳出来。她拔腿就往屋里跑!

男人一把就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令她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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