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本老夫自已领悟修道的都市小说30载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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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不如我
水泊梁山梦未醒,笑傲江湖曲不终。我们英雄梦开始的地方,叫作江湖。烟波江锁烟波愁,
玉人眉蹙玉人忧,古灵精怪的挚爱,血浓于水的兄弟,至高的武学宝典,通灵的异兽小白。
彻底的丰富了他平淡的生活威震天下的大光明教主,阴险狡诈的大金国国师,真相大白的身
世之谜,他如何才能报得了血海深仇?春风得意马蹄急,洗心入定凡心剔,磨刀听雨锄奸
宄,龙吟九霄向谁依。四大神秘门派分归何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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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绍兴五年,苏州尤府内,张灯结彩,杀猪宰羊,佣仆,丫鬟,护院,大厨,全都忙的不
亦乐乎.庭院中摆了一个大擂台,台上布幅上写着‘武林大会‘四个大字.一华发长髯老人正
不住的招呼客人入坐,大厅中宾朋云集,道贺的全是些武林打扮的江湖豪客,其中不乏江湖
中名门大派的掌门与一些引退已久的老英雄.
那老者身材瘦高,脸上有一道疤从左脸划到人中,虽然面带微笑,兀自有些怕人.他正
在招呼一个梳着三叉髻的道士模样的胖子,恰逢此时又进来四个人,知客报道:‘青城派到.
‘那四人看见了这道士,先是一怔,紧接着恶狠狠的瞪这他看,不知道有什么深仇大恨,那
胖道士倒是谈笑自若,仿佛没有看见这四个人.那为首一人不知说了句什么,四人走到远远
的一边坐下了.那老者正要过去搭讪,突然听见数十丈外有些许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心念一
动,说道:‘少林寺哪位高僧驾到?尤某未曾远迎,失敬失敬!‘他声音并不如何大,但是这
般平平送出,却立时压倒厅内嘈杂的声音,远远的送了出去,足见内力深厚.
‘阿弥陀佛,老衲玄汇,特来礼贺,祝尤老施主福体安康.‘来人好快,话未落音,门
口已出现五个和尚,为首的一个,年有六旬,身材矮小,脸上却甚是慈祥,正是少林寺戒律
院首座玄汇,他眼光在场中转了一周,忽然发现了那个胖道士,微微一颔首,并未说话.余
下的四个和尚却是年轻的,手持僧棍,想是他座下弟子.
‘是玄汇大师!‘‘大师您好!‘群雄问好声不绝于耳.
玄汇为人和蔼可亲,佛法高深.当年西北有一江洋大盗,自号‘草上飞‘,为抢夺钱
财,一夜之间连杀关西富户三门九十一人,后被玄汇追至西北绝域,无路可逃之下,愿意接
受玄汇点化,但要玄汇必须先受自己十八刀.玄汇自言:‘天下无不可渡之人.‘甘身就刑,
他的武功高出草上飞甚多,要制服他并不难,但草上飞自知恶贯满盈,想在玄汇手下得一个
痛快.因此说要砍他十八刀来激玄汇出手.不料玄汇却束手受辱,实是大出那人意外.那草上
飞劈到第十七刀时玄汇已不支倒地,但仍无一句怨言,嘴里只是劝他改过自新.草上飞终被
感化,哭拜于地,从此心悦诚服,自愿落发为僧,拜入玄汇门下.后来传入武林中,黑白两
道人人敬服,在武林中威望甚高.因此他甫一进厅.许多人便已认出了他.
那老者眉毛一竖,甚为惊奇:少林虽然一直是武林中第一大派,但近来极少过问江湖之
事,每次也只是派出普通僧人前来参会.这次来竟然是戒律院首座亲自前来,不知是为了什
么事,心下隐隐觉得不安.那尤姓老者名叫尤晨,乃是柴,米,尤,严四大武林世家中尤家
家主,他内功精湛,远远的便听出有四个人的脚步声,听那走路功法应是少林派轻功,却没
料到进来的是五个人,心想:‘贼秃轻功端的厉害,据说这玄汇仅是少林第三高手,少林千
年古刹,确是卧虎藏龙!‘
适时武林有四大世家,便是这柴米尤严四族.四家先祖当初俱为太祖皇帝近侍,武艺精
湛,随着太祖东征西讨,立功无数,更有数次救太祖于危难.太祖平定天下后,特赐四人铁
券丹书,封为国亲,分镇东西南北.但四家先祖均知,若功高震主,恐怕自身难保,太祖杯
酒释兵权时便趁机解官回家,几十年来韬光养晦,不理政事.四家家主为人侠义,武艺高
强,锄强扶弱,数十年来对武林中大小门派施恩无数,一直是公认的武林中间力量.自太祖
开始,太宗,真宗,仁宗,时常给以四大家赏赐,以安其心,真宗更是封其为‘武林四大世
家‘,隐隐有与少林共为武林领袖之意.但是四家后人始终恪守祖训,从不入朝为官.但当时
四家势力之大,便是官府亦要买他们的面子,民间盛传‘柴米尤严,手眼通天‘,由此可见
是时武林分黑白两道,所谓白道,就是少林,崆峒,点苍,四川唐门等,以及朝廷御封
的四大世家.而黑道,则是指远在西域的大光明教.
大光明教起源波斯,因以火为尊,人称‘拜火教‘,又叫摩尼教.唐朝年间传入中原,
教义主张‘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提倡大家聚财帮助贫穷教友,因此得到贫苦农民百姓的
信仰.等到徽宗,钦宗年间,皇帝无德,佞臣当道,朝廷暴征暴敛,百姓生活水深火热,更
是有无数难民投入教中,由此摩尼教声势大振.入教的人要吃素食,断荤酒,世人多称之为
‘食菜事魔教‘.又因其宣扬世之苦难,要拯救众生,不免以武犯禁.武林中人多视之为邪魔
外道,因此称为魔教.教民又是苦难百姓,无不痛恨黑暗的朝廷统治,处处与朝廷作对,因
此又是朝廷眼中的反贼,教主更是朝廷通缉的一等要犯.
六十年前,西域魔教趁中原武林为了争夺武林盟主一职,闹的元气大伤之时,大举进
攻,几乎将中原武林一举剿灭,幸亏四大家在柴家家主柴震天的带领下奋起还击,才使中原
武林不至覆灭.事后大家痛定思痛,均觉得不应再互相争夺武林盟主一位,一致推举四大家
族为武林领袖,统领约束中原武林,武林盟主之位则由四家后人每二十年比武一次决定,由
此中原武林重归清宁.
今天正是上任盟主尤晨卸任之日,也是新盟主出选之时,是以各门各派都来道贺,一并
见证未来二十年中的武林盟主之任.因此即使如少林一向不问世事,也要遣使来礼贺.那玄汇
乃是少林寺中仅次于方丈玄清和达摩院首座玄沥的第三高手,少林七十二绝技已得其五,尤
其是轻功,已臻化境,刚才进院时,连尤晨这等高明的内力竟也没有察觉.方丈派玄汇来道
贺,四大家族实是甚有面子.尤晨忙领其余三家众人齐来迎接.
主宾寒暄过后,比武大赛就正式开始了.
尤晨走上擂台,底下嘈杂的人群刹时安静了下来,尤晨双拳一报,对底下朗声到:‘各
位朋友好!‘台下群雄轰然应道:‘尤盟主好!‘尤晨现在还没卸任,是以大家仍以‘盟主
‘称呼,以示尊敬.
‘各位,老夫当年继承愚弟盟主之位,按照规矩,今日任期已满,由我四大家族的后辈
来接任这盟主一职,还是老规矩,大家点到为止,切不可下重手,免的伤了大家的和气,底
下的众位英雄就是见证,到时候谁赢了比赛,谁就是今后的盟主!‘
‘好!‘‘尤老,你就快点开始吧,大家都在底下看着呢!‘
恩,既然如此,武林盟主争夺,现在开始!‘
尤晨刚走到台下,一个背后插着玉笛的三十来岁蓝衫中年就跃到了台上,他一直站在人
群中,大家本来谁也没注意,待到看他跃起时腿也不弯一下,一眨眼的工夫就窜到了台上,
又是钦佩,又是羡慕,震天响的喝起彩来.那人转过身,登时有人叫起来:‘是米二侠!‘那
人微微一笑,抱拳道:‘不敢,在下米渊,先来台上抛砖引玉,哪位哥哥先上来指教?‘
一个霹雳般的声音响起:‘米二哥,我来领教你的‘阴阳掌‘!‘说着一团火红的影子扑
上台去,只见那人身高八尺,长的孔武有力,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不是别人,正是严家家
主严晌的长子严怒,据说他和他弟弟出生时.都是恰逢雷雨阴天,天公怒吼,因此和他同胞
兄弟一名严怒,一名严雷.这严怒人如其名,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性子也是雷火霹雳,最厌
烦文绉绉的酸孺腐士,因此从小到大,教书先生不知道被他赶跑了多少个,所以到现在,认
识的字也不满百,人称‘严百字‘,也有叫他‘严白字‘的,一样是讥笑他没文化,但此人
学武却甚有天分,据说家传武功已经有乃父九分火候,尤其是自创的一套‘怒雷霹雳掌‘,
更是威力惊人,后来更始偶获奇遇,修得深厚内力,被江湖百晓生誉为是五十年来严家第一
人.而他弟弟严雷性子却和他却恰恰相反,从小喜爱读书,十四岁前就读遍四书五经,孔孟
庄周,诗词书画,无一不懂,无一不精.当真是学富五车,才比子建.他十五岁后,请来的教
书先生已经差他甚远,常常自惭引退,对他父母道不敢妄称人师,从此人称‘神童‘.十八
岁那年江南数百才子联名邀他辨析论证当年徽宗殿试所出之题,席间高谈阔论,应对自如,
令百余才子铩羽而归,名动苏皖,徽宗听说当时席上之谈时拍案大赞,封为钦点状元.但严
雷恪循祖训,不愿入朝为官,徽宗无奈,封为‘江南第一才子‘.其人风流倜傥,英俊潇
洒,不知令多少大家闺秀倾倒,上门说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但他始终没有一个瞧得上眼.
父母无法,只好指点其练武.从此研习家传武功,后来由文入武,自创‘二十四路追魂点笔
‘,专点人身三百六十五处正——说的是二十四路,其实是草篆楷行隶等二十四幅字帖,否
则安能点遍人身三百六十五处位?笔势怪异,端的是厉害无比.兄弟两人同登百晓生《江湖新
秀榜》前三十,也是一段佳话.
‘严师弟,多日不见,你脾气还是这般火暴!好,做哥哥的今天就见识一下你的‘怒雷
霹雳掌‘.‘
那严怒性子憨直,二话不说,呼的一掌就往米家二少罩去,赫然是他自创的‘怒雷霹雳
‘来的好!‘米渊大喝一声,脸刹时变的半红半白,双掌亦是一红一白,平举在胸前,
缓缓的推出,正是他家传绝技‘赤火白玉掌‘,他见严怒用的是掌,不愿意用兵器占他的便
宜,也就放着笛子不用,要在掌法上取胜.他米家真气一热一寒,是以双手一红一白,世人
多称之为阴阳掌.虽然威力奇大,但要同时驾御两种不同的真气,出掌速度未免就甚慢,当
下就以慢打快,和严怒斗了起来.
两人一快一慢,往往米渊出上一招,严怒就已经攻了七八招,那‘怒雷霹雳掌‘在他手
下使来,只听掌声中隐隐有风雷之声,内力弱些的江湖人耳膜已经有些隐隐作痛,相顾之
下,无不大惊失色,方知此人内力之强,‘第一人‘之称名不虚传.
两人激斗了二百余合,终是严怒掌快一筹,一掌按在米渊肋下,当下蓄力不发,米渊叹
了口气,说:‘我输了!‘语气甚是颓丧.
那严怒虽是个粗人,此时却也十分乖巧,笑着说:‘米二哥若是一上来就用你的玉笛,
该输的就是小弟了.‘
果然,那米渊阴沉的脸上登时有了一丝笑容,显得十分高兴.台下的群雄却想:你内力不
济,就算用上兵刃,也是再出一次丑,未必胜得了那严白字.
那严怒意气风发,当下又败了柴家柴巍和柴岚两兄妹以及米家大少米湛,手脚工夫极
硬,确是胜得干净漂亮.
严怒得意非凡,但强忍喜色,想是父亲严晌知他性子耿直,怕人背后说他骄傲自满,因
此已事先嘱咐过.他随即朗声向台下问道:‘还有没有哪位朋友愿意指教?‘相形之下,再也
掩不住满脸得意之色.群雄都想:此人武艺之高,几同于四家家主,这次盟主之位,有八九是
此人得去了.只可惜他大字不识几个,指不定以后会闹什么笑话.想到这里,不由的都暗暗叹
眼下,柴、米两家均已落败,严雷自然不会和他哥哥去争,唯剩上届盟主尤晨一门尚未
参战,他尤家秘传‘参天指‘亦是武林一绝,指法精奇,不输与那怒雷霹雳掌.二十年前尤
家参加大赛时,尤晨之兄尤曦凭一路‘参天指‘杀败其余三门十二人,这才夺得武林盟主之
位,虽然后来尤曦无故失踪,但想来这路指法绝不会失传,却不知今年尤家为何不去参战.
那严怒转身向尤晨道:‘三伯,这盟主之位‘他话未说完,一个娇脆的女声打断了他:
‘严师哥,你还没和我过招呢!‘大家听这声音清脆悦耳,一时间全回头往后看去.
只见靠门口的一株大梧桐树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少女,看年龄也不过才十七八岁
的样子,面容娇美可爱.群雄大都是在江湖上打斗,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几曾见过这
般温顺可爱的小姑娘?一时间都看呆了。
‘胡闹,不是让你在屋子里呆着吗?怎么跑出来了?你才多大,怎是你严师哥的对手?
‘却是尤晨发话了。
‘爹,你让我试试嘛!”来的这少女,正是尤晨的千金.
‘你‘尤晨年过四旬方得此一女,当真是当作掌上明珠一般,平时甚为溺爱,连重话也
没说过一句,更何况这是盟主大会,有许多英雄在场,不便当场发作出来,一张脸憋的通
‘颖颖,‘却是柴岚发话,众人这才知道这少女名中有一个颖字.
‘快下树来,跟姐姐回屋去.‘柴岚平时极疼这个小妹妹,见尤晨发怒,赶忙过来打圆
场,给她的小姐妹解围.
尤颖跃下树来,身资甚是优美,好似一朵白云冉冉而降,满场忍不住都喝了声彩.她和
柴岚平时关系极好,当下亲热的拉着柴岚的手摇道:‘岚姐姐,就让我比一次好不好?‘语音
严怒见是尤颖溺战,当下大笑道:‘妹子,哥哥就是站这里任你随便打,只要你能打倒
了我,这盟主就让给你了!‘
群雄都皱眉想道:历代均没有女子当盟主之例,虽说女子不是不能当,但看这女子年纪
轻轻,武功见识说不定还不及自己,难道被她打倒了就真的让她当盟主?此一职非同小可,
虽说四大世家人才辈出,但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个小姑娘能挑起这重担.事关武林未来气运,
众人竟不约而同的转过一样的念头:还是让那严白字当盟主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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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娇笑道:‘好,我来了!‘说着身形一动,往台上扑去.身法飘逸,煞是好看.
柴岚急忙道:‘别去!‘一招‘天罗地网‘往那少女迎去.这招天罗地网是她家传擒拿手
中的高明招数,舞动起来,密不透风,当真是苍蝇也飞不出去.出手拿人,更是百发百中.她
和自己的好姐妹动手,内力就并不运足,只使了三成力道.那少女眼看就撞上了柴岚的掌
风,忽然脚一点地,使了一招‘旱地拔葱‘.这是轻身功夫中极普通的招式,武林中人几乎
人人会使,大家见她招式平平,均想她定然冲不出那柴岚的围堵.果然,柴岚轻笑道:‘哪里
跑?‘足下用力跃起,朝尤颖卷去.只见尤颖在空中左脚一点柴岚的右手,一个筋斗,轻轻巧
巧的向后翻去.身资优美,众人又是齐喝一声彩.只是见她未过得柴岚一关,未免甚是可惜.
柴岚见尤颖退了回去,并不追击,往下落去,心想:你个小丫头怎能逃出去?
就在这时,尤颖双足已踏到背后那棵大梧桐的树干,用力一登,如箭也似的射向擂台.
此时柴岚脚未着地,无法用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扬长而去.群雄见她灵活应变,机智百
出,又是大喝一声彩.
柴岚又气又笑,心知若是自己内力运足,尤颖定然被自己捉住左脚,绝不容她后退,到
时候自然是手到擒来,偏生这丫头猜到自己不会用足全力,竟然冲了出去.此时再追她为时
已晚,眼看尤颖脚已踏上擂台,自己自然不能和泼妇一样冲上台去揪她下来,只能气的直跺
那尤颖对严怒说:‘严师哥,是不是只要你挪上一步就算是你输了?‘那严怒哈哈一笑,
傲然道:‘那是自然,只要我动一步,就是我输了.‘说完运功双足,如铁塔般立住,不动分
这严怒自小下盘功夫就练的甚是扎实,两腿各拴一匹骏马,也拉不动他分毫,自是不惧
眼前这个娇小的师妹.
‘好,我来了,接招!‘
那尤颖忽然一掌,朝严怒拍去,掌势平平,连掌风都没激起一丝,坐在台下的群雄已经
有不少开始哄然大笑,只有那胖道人和玄汇两个表情甚是惊异,不知看出了什么端倪.
那胖道人本名叫邢风,本是青城派上代掌门姬英扬的师弟刘英岩的关门弟子,投入师门
后改名为‘邢梓德‘.他天资聪颖,甚得师傅喜爱,二十岁前熟习本派武功,到二十九岁就
练成了他师傅传给他的青城派的镇派之宝‘一剑化三清‘——青城派的开山祖师曾立下遗
命,倘若谁能练成这‘一剑化三清‘,便可当青城派的掌门.但这路剑法招式古朴,口诀晦
涩,甚是难解,细数历代青城派能练成者,仅仅那开山祖师人一人,所以口诀传了一代又一
代,‘练成着可当掌门‘毕竟是一句空话.但祖师遗命不可违,是以每代掌门仍例行将这路
剑法的秘笈传给最有资格当下一代掌门的几个徒儿.那姬英扬和刘英岩正是上一代中武艺最
强者,两人为夺掌门之位,私下结怨甚深.虽那刘英岩武艺尤胜姬英扬一筹,只可惜他性子
梗直,不若那姬英扬般会说甜言蜜语,是以掌门之位竟然没有传给他.现下他自己的弟子练
成本门绝技,眼看可以扬眉吐气,力挫劲敌,他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后来那姬英扬得知此事大惊,心想若是让自己师弟的弟子当上掌门,自己的处境可就不
妙的紧了.他大弟子宋梓鹏当下献上一计:假意制造机会让姬英扬的女儿姬柔接近邢梓德,然
后利用美色从中取事.这两个年轻人一见之下互为倾心,不久就陷入热恋之中.后来邢梓德将
此事告诉了他师傅,他师傅却料这必是师兄的奸计,但邢梓德哪里肯信?当下不顾师傅反
对,就去向姬英扬求婚,要他将女儿许配给自己.那姬英扬当下假意答应.邢梓德大喜,遍邀
亲朋好友,通知自己的喜事.想那邢梓德少年英雄,年纪轻轻练成了一身绝技,此时又有大
婚,正是双喜临门,武林不少豪杰都前来参加他的大婚.姬英扬却要姬柔在天下英雄中说自
己是被邢梓德逼迫的,那姬柔如何肯这么做?当下一口回绝,还斥责自己的父亲行为卑鄙.这
姬柔自小温顺,从未忤逆过父亲,此时却出言顶撞,姬英扬自是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女儿
毒死,诬是那梓德害死的,然后当场宣布革他出门.可怜邢梓德一头雾水,不知因由,但未
婚妻惨死,他也心灰意冷,当下向师傅告别,准备下山.
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那姬英扬师徒在清心殿中举杯畅饮,大笑邢梓德有勇无谋,偏巧
邢梓德路过清心殿的时候,听到偏殿中姬英扬师徒的谈话,这才知道是被师伯陷害,不仅身
败名裂,而且爱妻也惨死.怒火中烧之下,冲进去就出手.那姬英扬身为掌门,岂可小觑?更
何况还有大弟子在身旁相助,邢风武功虽强,还是渐落下风.但是待邢梓德一使出‘一剑化
三清‘来,登时扭转局势,不到二十合就把二人击败.
那邢梓德心地慈祥,不愿妄开杀戒,眼前这禽兽不如的人虽是害的自己身败名裂的大仇
人,却也不忍心杀他,只是数落了他的罪行,削断姬英扬一臂赎罪,将那宋梓鹏却是一脚踢
倒,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那姬英扬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受此大辱,岂能咽下这口气?当下拾起佩剑,用一招‘碎
玉诀‘向那邢梓德扑去.这是他青城派中两败俱伤的招数,取‘宁为玉碎‘之意,使出时快
如闪电,敌人决难闪避.但他此刻刚断一臂,流血过多,气力不济,这招用出,未免就慢了
两分.那邢梓德觉到身后有异,急忙转身,那把剑已经直抵心口.无奈之下只好又使出‘一剑
这‘一剑化三清‘当真是威力奇大,虽然危急中使出,却也比那‘碎玉诀‘快了半分,
先一步将那姬英扬刺死了.
这时山上的众人已经听到打斗声,全赶了过来,正好看见邢梓德刺死姬英扬的一幕.当
下姬英扬的几个弟子就叫道:‘邢梓德欺师灭祖,弑杀师伯啦!‘这邢梓德当真是跳到黄河也
洗不清了.他也不辩解,举步往山下走去,众人慑于他的武功,却也不敢阻拦.近三十来年流
落江湖,四海为家,还名为邢风.他平时乐善好施,又常行侠仗义,救助弱小无数.虽然青城
派四处宣说他欺师灭祖,是本派叛徒败类,但大多数江湖人均是不信,邢风也颇为欣慰.
这次在尤家举办武林大会,尤晨知邢风武艺之强,罕有匹敌,眼界自也不弱,因此特请
他来当检证双方武艺高下的裁判,那邢风自然知道这大会定有青城派的人来参加,自不愿和
他们碰面,但恰在此时收到少林方丈的书信,说务请他到时候与会,有要事相商,于是他才
只见那尤颖的五指微张,往严怒心口印去.严怒运功布于胸口,心想这娇滴滴小师妹别
说运全功,只怕用上三成也会把她震伤.谁知尤颖五指一按他的胸口,五股凌厉的寒气竟然
突破了他的护体真气,瞬间封住了步廊,神封,乳中,天池,期门五处大.严怒一惊,急忙
运功冲这五处道,岂知才一运功,心口便巨痛不止,一时之间竟是无法冲开道.那尤颖虽然
封住了严怒的道,但也被他的护体神功震的往后退去,五根手指兀自发痛,嘴上却笑道:
‘怎么样,严师哥,你认不认输?‘
那严怒却不答声,只是站在原地,过了良久,才退了一步,‘嘿‘的一声吐了口恶气,
看了尤颖半天,想是不相信自己竟然被她击败,但仍举起大拇指赞道:‘小师妹,真有你
的,我输了!‘
这一下变化甚是突然,想那严怒适才连败柴米两家四大高手,尚显得游刃有余,足见武
功之高,已臻第一流的境界,谁知一招之间就被这么一个妙龄女子制住,一时间都看的呆
了,偌大的大厅中竟然鸦雀无声,只有尤颖的话还在空中回荡.但见严怒虽然脾气暴躁,做
事却十分的光明磊落,是输就是输,不由得十分佩服.
直到此时,邢风方知少林方丈让自己来的目的,他举目往玄汇望去,正好那玄汇也朝他
看来遇到他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
原来二十年前,西域魔教‘天、地、玄、黄、冥、灵‘六门长老‘煞刀‘天冢,‘鬼剑
‘帝飞,‘扇八方‘黄轩,‘妖掌‘萱玲,‘幻棍‘铭重,‘泣神枪‘凌释齐来中原,挑战
各派高手,这六个长老均有一身惊人艺业,年轻时都闯下不小的名头,后来魔教教主或是施
恩,或是用武,将之一一折服,收录门下,封为魔教六长老.江湖盛传:
煞刀鬼剑泣神枪,
妖掌幻棍扇八方.
天地灵公镇沧海,
玄冥黄老动四荒.
正是说他们武功之高.六人在三个月内连败数十名武林中的成名高手,当下放言当月十
五要去少林挑战当时有‘武林第一高手‘之称的无痴大师.这无痴大师本名马毅,年轻时本
不是少林弟子,但武功之高,亦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二十五岁那年因为一件不如意之
事,才投入少林出家,当了和尚.拜入当时少林方丈灵呓门下,方丈因他心有孽缘,了断不
了尘心,故赐法名无痴.论起辈分,比之现在的方丈尚玄清还高一辈.他心无旁骛,潜心礼
佛,正合了佛家清净无为的心境,是故修习少林易筋经事半功倍,三十八岁时就得大成,是
少林中不世出的高手,一时名动武林,十多年来无人敢挑战,魔教六长老竟敢公然提出挑
战,自是有一场恶斗.那无痴大师不理俗事已久,但知魔教众人溺战,竟然一口答应.少林众
僧虽是诧异,但心想魔教六长老多半吓破了胆,决计不敢来,谁知时辰一到,魔教六长老竟
然如期而至,少林众僧虽然以魔教为邪魔外道,却也暗暗佩服他们的胆气.
当下六人与无痴展开撕斗,他们竟不倚多为胜,只是单个上场比斗,比完后休息半个时
辰再继续开始.这无痴似是认识对手的武功路数,每每敌人用出必杀的绝招,都被他轻轻躲
过,当时玄汇正在旁观看,不由暗暗称奇.那无痴实在厉害,连斗了七个时辰,杀败了天地
黄冥灵五大高手,最后只剩下那萱灵一人.
众人见他连斗五大高手后,真气竟然丝毫没有衰竭的迹象,不禁骇然。萱灵走到离他五
步远处,站住不再前进,双眼只是看着无痴,也不说话.
玄汇细看那萱灵,只见她才四十左右,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容貌极美,只见她双眼看着
无痴,突然双眼一红,落下了几滴泪,低声问道:‘马,马马毅‘
‘阿弥陀佛,这里只有无痴,没有马毅.‘
‘妈的,臭秃驴,我三妹说你是马毅,你就是马毅,难道你生下就叫无痴吗?‘声音尖
锐,大家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人也是四十多岁,但身材瘦高,面容槁枯,手拿一柄青锋
剑,正是六大长老中排名第二的‘鬼剑‘帝飞.他剑法了得,无痴也不敢直撄其锋,用禅杖
使‘大伏魔杖法‘斗了七百余合才打败他.
‘阿弥陀佛,出家人尘缘已了,万事皆空,马毅是空,无痴也是空.‘
‘好,既然你什么都是空,我也不用再挂念什么!‘那萱灵突然一怒,呼的一掌朝无痴
拍去,五指微张,分印无痴胸口大.
‘阿弥陀佛!‘那无痴宣一声佛号,双手合十,垂目低头,并不招架.
那萱灵掌到半途,微微一窒,似想收手,但随即如闪电般击到无痴胸口,:‘受死吧!‘
这一掌击到无痴身上,并没有声响,无痴亦是纹丝不动,但魔教剩下的五人却大惊:
‘三妹,你疯了吗?‘‘三姐,不可!‘语气甚是恐慌.
‘走.‘那萱灵语音似有些哽咽,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余下五人跟在她后面一并走了.
少林众人见这六人无一不是名震江湖的大魔头,但己方只出了一人就将他们全部打败,
最后那个疯女人竟然打了一掌就认输,这要是传出去,少林可是大大的长脸了.
当下玄汇走到无痴跟前,道:‘师叔‘本来那无痴并不比他大几岁,只是拜在自己的师
叔祖门下,这才比自己高了一辈,他本来一直不服气,但看适才无痴连败魔教六大高手,这
才知道他的本事实是在自己师傅之上,无怪乎灵呓当初收他为徒,当下心服口服,一声‘师
叔‘自然而然的叫了出来.只是他手才碰到无痴身上,无痴向后便倒,急忙伸手一探鼻息,
无痴却早已断气多时.才知适才他并没有用内力抵挡,任由那萱玲的掌力封在心脉上,竟然
就此圆寂了.
少林寺当下派出罗汉堂十八罗汉,在山下将六人拦住,要将萱玲留下.萱玲听说无痴已
经圆寂,眼圈忽然就红了,但随即转为正常,只是说了一句:‘那是他活该.‘少林派众人大
怒,哪还管什么佛家‘戒嗔戒怒‘的戒条?当下组成十八罗汉棍阵,围住众人.那萱玲其实并
未说错,当时无痴连斗五大高手,虽然已经内力大耗,但若不是他故意撤去护体内力,萱玲
至多可以将他打伤,决计不会致死,但他内力一撤,便与常人无异,中了那萱玲的凝寒指,
如何能不死?那无痴年轻时本与萱玲是对情侣,后来无痴因故离开,萱玲不忿,紧追不舍.无
痴无奈,这才出家,今天一见萱玲,知负她甚多,是以甘愿就死.少林僧众怎知这些原由?当
下与六人混战一起.六人何等厉害?联手一冲,齐下山去了.但那萱玲毕竟刚才亲手杀了挚
爱,心神大乱之下中了玄汇的一掌大力金刚掌‘,呕了几口血,受伤颇重.少林寺怎肯善罢
甘休?星夜追赶.六人刚到陕西,便分成两路逃脱,天帝黄三人西归大漠,萱凌铭三人却投江
南而来.几十年来不知所踪.二十多年来少林始终未停止过打探,但一直没有几人的消息,直
如人间消失了一般.此事少林秘而不宣,知者极少,但邢风与少林玄汇交好,此事亦略有耳
闻,也曾在江南一带帮忙打听.今日一见那尤颖出手姿势,与当日玄汇描述的无不相似,当
下明白了八九分:那萱玲定与这尤家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还是就藏在这尤府之中,否则他尤
家是名门正派,如何会使‘凝寒指‘这等阴寒的魔教武功?
邢风斜眼朝尤晨望去,只见他并无任何惊诧之色,眉间甚至闪过一丝喜色,可见他并非
不知情,定然也认识魔教中的人了.
见严怒认输,尤晨快步走到台上,拍了拍严怒的肩膀说:‘好,严贤侄真是快人快语!
‘接着转头对着台下说:‘下面我宣布,本届武林盟主就是小女‘话未落音,场上同时响起
了三个声音:‘且慢!‘玄汇和邢风见有人和自己一起喊,也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循声朝
那第三人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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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燕舞莺歌.
在华山脚下的一户农庄里,冲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朗目修眉,身材高大,右手提
着一竹篮往山上走去.
华山有五峰,东峰朝阳峰、南峰落雁峰、西峰莲花峰、北峰五云峰、中峰玉女峰。因东
南西三面是悬崖峭壁,只有柱峰顶向北倾斜打开了登华山的道路,所以有“自古华山一条
路”的说法。唐代诗人贾岛有诗云:
玉女洗头盆,孤高不可言。
瀑流莲岳顶,河注华山根。
绝雀林藏鹘,无人境有猿。
秋蟾才过雨,石上古松门。
这条路又陡又险,站在上面,胆子小点的人便是望也不敢向下望一眼,却见这少年步履
轻快,纵跃如飞,竟似身怀不弱的轻功.到了几处极险处也是毫不迟疑,一跃而过,仿佛事
先练过数百次一般.
这少年姓宁名天,乃是山下农家之子,他从记事起便在这华山上玩耍,对这条路是熟之
又熟.况且他父母也都身怀武艺,他从小跟随父母习武,,身手甚是敏捷矫健,家传的武功
已经练的十分纯熟,好些地方更是别出机杼,变化出许多新招式来.他爹爹也经常对娘说:
‘小天真是练武奇才!‘语气中似激动,似兴奋,又包含着无数的惋惜和遗憾.
他拿的竹篮里,放的是一些酒肉饭菜,要去送给山顶崖洞中的一位老者.
三年前他在山顶玩耍时不小心失足跌下山崖,恰好有一株极粗的松树横着长出,将他托
住,才没有摔下去,可却也把他吓了个半死.若是平常人家的孩子,此刻就算没有吓晕,也
必然失声大哭,但宁天却是从小意志极坚,更兼胆量又大,竟不慌张,惊魂甫定后,仔细打
量着四周,峋磷的峭壁上光秃秃的无一物,只有这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大松树从石缝中挣扎
了出来,将他稳稳的托住.忽然他看见树下有一个石洞,此刻日落西山,阳光正好自西面照
来,若不是他习武多年,目力远超常人,阳光又正好照着洞口,决计发现不了这个山洞.洞
口一块平台,虽然不大,但足以立足.宁天调好身形,双足一跃,往那洞口飘去.谁知双足刚
刚及地,一股阴烈的掌风便自洞中朝他袭来.这一下只把他唬的魂飞魄散,试想这样一个峭
壁上的悬崖,有谁会想到里面竟然有人?又有谁会想到还是一个武功极强的人?他虽然熟习家
传武功,但毕竟年岁尚轻,内力平平,怎能与洞中人那排山倒海的掌力相比?危急之下,不
及细想,连忙使出一招‘醉八仙‘里的‘洞宾横卧‘.这一式本来是将敌人打倒在地后用肘
击敌人背心要,可是此刻地上并没有敌人,他的肘自然击在了地上,但危急中能使出此招,
足见他天资聪颖,只是毕竟是血肉之躯,和坚硬的石头一碰,自是把他疼的呲牙咧嘴.那人
显然也没有料到他会使出这招,竟然多过了自己运足几十年内力的一掌,不禁咦了一声,虽
是惊奇,但不乏赞赏之意.
那人一招过后,觉得他内力平平,待看清他是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紧绷的脸也慢慢松
开了,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再出手.宁天从地上慢慢坐起,打量那人,只见那人身量甚
高,面目清矍,两眼温润如玉,要不是身上穿着褴褛,头发胡子散乱零落,倒也颇有些仙风
道骨.想来他已经在这洞中困了好久,是以连衣服都是破的.
‘老前辈‘宁天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心想此人是敌是友尚且不知,自己怎能乱叫?况且
此人被困于此,多半不是什么好人,后面的话就硬声声的止住没有说出来.可是看那人目光
温和,面容慈祥,心里却是说什么也不相信这是个坏人.
那老人也不答话,只是指着宁天,又指着自己,径自朝洞内走去.宁天心想他这是让我
跟着他了,但是看那洞内黑黝黝的一片,不知有什么凶险的东西,可是转念又想爹爹常说人
生在世,信义为先.如果我尚且不信任这为老者,又怎能让他信任我?想到这里,不再犹豫,
起身跟在老人身后往洞内走去.那老人听见身后脚步声响,回头看了一看他,眼中流露出嘉
这条山洞并不是很长,只是曲曲折折的拐了几个弯,就看见一个火堆,照的满室皆明.
一块平整的地上铺着仿似鹰鹫类的羽毛,想来就是老人休息的地方了.旁边放着许多泥制瓦
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想来是老人自己捏制的了.对面的墙壁上还放挂着一把剑,宁天
父母平时虽是务农,但家境异常富有,连宁天自己也不知道父母是从哪里有那么多的钱.他
从小也是要什么父母就给他买什么,但是只是不准他去碰兵器之类的,是以他也只学的拳脚
功夫,于兵器只是一窍不通.试想一个男孩子小时候爱玩的无非就是些刀枪之类的,于是他
也曾偷偷瞒着父母和伙伴们用木头造些刀枪剑戟之类的互相打斗,但毕竟没有见过真的剑.
今日一见那老者的剑,眼睛竟是说什么也移不开了,虽然他不会品评兵器,但也觉得那老者
的剑绝非凡品,即使是在鞘中,也能感觉出它的凌厉锋芒,寒气逼人,好象它是活的一样,
那金丝缠绕的剑鞘上刻着两个字.
那老者轻轻的坐下,清澈的目光注视着宁天,仿佛能看破他的内心似的,看的宁天竟有
些害羞,忙说:‘晚辈宁天,拜见前辈.‘‘宁天‘老人低声重复了几遍才说:‘你怎么到这
里来的?‘宁天当下把自己失足跌下悬崖的事告诉了老者,老者听完点点头说:‘你知不知道
我是谁?‘‘晚辈不知.‘‘老夫尤曦!‘
这老者,正是十五年前无故失踪的苏州尤家上一任家主,也就是现任家主尤晨之弟,尤
当年尤家尤腾生有两子,长子尤晨,次子尤曦.两人乃是同胞兄弟,但是尤晨生性阴
沉,爱耍心计,不为老父所爱,次子尤曦光明磊落,仁义豪爽,更兼天资聪颖,是以尤腾临
终前将家传的一本秘笈和宝剑‘龙腾凤舞‘以及家主之位一并传给了尤曦,并叮嘱他要处处
提防尤晨,切切不可将位子传给他哥哥,如果尤晨做了什么对不起祖上的事,可以以家法将
尤晨个性贪婪,觊觎这家主之位已久,常常心想我是长子,家主自然是由我来继承,由
此进一步就可称雄武林,独霸天下.奈何老父慧眼识人,早看破他野心极大,是以竟然没有
传位于他.气得他在心里早不知道把老父骂了几千几百遍.但他悟性不及乃弟,是以一身本领
虽然不低,可还是差乃弟甚多.空有一肚子怨气,不敢发作.
后来二十年一争的武林盟主大赛就快到了,那尤曦闭关修炼秘籍上的高明功夫——这秘
籍乃是他尤家先祖得一异人传授,名叫‘洞天诀‘,前半部记载武功招式,诡异莫测,威力
绝伦,因此名曰:《诛仙宝箓》.初修炼者就可以根据敌人出手前的关节运转,测知敌人接下
来使出的招式.练到高明处便可以耳代眼,闭目过招.后半部是内功心法一部,叫作:《灭魔
心经》,更是这‘洞天诀‘中至关紧要的部分,这内功心法共分三章:‘太阴章‘、‘太阳
章‘、‘无极章‘,只是口诀古朴晦涩,甚难参悟.那异人传给他先祖后,立即远去,并未
详细讲解,尤家先祖自己参详,却连第一重也未曾完全参透.历代以来来,这秘籍也只传资
质最高的子侄辈,盖因这路内功奇险无比,稍一不慎,就有走火入魔,经脉错乱之虞,轻则
残废,重则身死——其实这功夫的第一章太阴章,讲的是气走三隐,单练纯阴内力,若是个
女子修习定可事半功倍,偏偏当时重男轻女,尤家的女子从来没有获传这门神功的,.传至
尤腾之父时,终于又进一步,参详出了独步武林的‘参天指‘,指法精奇,一时名动天下.
而尤曦去闭关,必然是去修炼更高深的武功.尤晨知道一旦尤曦修炼成后,只怕自己这一辈
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因此日日夜夜的诅咒弟弟练功不慎,走火入魔而死,自己就可以名正
言顺的当上家主了.
这尤曦心地坦荡,虽然记着老父临终时的话,可心想那是我的亲大哥,让他暂代几天能
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在入关前将家主之位传给他大哥,由尤晨暂代.尤晨当了几天的家主,
呼来喝去,威风八面,好不痛快.思这家主之心更热,每日盘算的便是怎么才能夺下这本该
是自己的家主之位.
一日他闲步到门外,时值隆冬,大雪纷飞,看门的阿三正在扫雪,忽然惊道:‘大,
大,大大爷!‘
‘大惊小怪,成何体统?‘尤晨怒道.他倒也不是这么爱发怒的人,但是自从当上这暂代
家主之职后,每有下人犯上小错.总是要颐指气使,吆五喝六,痛快上半天.今天看见阿三在
大街上大叫,当下又骂了起来.只是下雪后的街上冷冷清清,半个人影也没有,威风没人
看,不免美中不足.
‘不,不是‘阿三急道:‘是‘阿三如何不知道这大老爷的脾气?只是遇到这大事,也是
急得说话都结巴了.
‘到底什么事?‘尤晨冷冷的问道.
‘这躺着,躺着一个人!‘阿三低声道.
尤晨大惊.门前有死人,在当时是莫大的晦气,急忙近前查看,只见厚厚的雪下露出一
双脚,看那鞋的样子是个女子所穿.那人身子一动不动,雪已经飘满了她的身上.要不是阿三
一扫帚扫到了她的脚,只怕在雪消前没人能发现得了了.尤晨拨开积雪,搭脉一探,还有微
弱的心跳,当下给那阿三道:‘把她先抬进来.‘
那尤晨见这人并没有死,当下请大夫前来医治.那医生说这女子是受了极重的内伤,需
要用上好的人参,灵芝,茯苓等调配成药,才能治好.尤晨大惊,心想看这样子不过是一个
普通的村妇的女子,能有什么来头,竟然受这么重的内伤?当下派他夫人进去查看,他夫人
姓柴,是柴家柴连天的女儿,他柴、尤两家说起来还有姻亲.他夫人出身名门,见识自也了
得,进去一看,发现这女子受的竟然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大力金刚掌‘,尤晨知道后更
是惊异,这女子既然身受少林内伤,以少林派出家人的慈悲心肠,怎么可能无故伤一个好
人?况且还是下这么重的手?这女子想必是少林的对头.当下沉吟不已,准备将此人扔出去不
再管了.当下把那阿三叫了进来,要他将这女子抬的远远的,别让她死在大门口.
那夫人本是女子,心肠极软,见这女子和自己差不多年龄,又是奄奄一息,心下甚是怜
悯,出言阻止,坚持要治好她才送出府去.尤晨无奈,只好让她留下.好在他尤家是武林豪门
大族,人参灵芝,多不胜数.不数天,那女子身上的伤就好的七七八八,尤晨对他的来历很
是好奇,在这几天旁敲侧击,多次打问,但那女子口风甚紧,总是借口叉开话题.尤晨无论
怎样,都套不出她的来历.没过多久,那女子就径自离开了,只是留下一纸,说道大恩不言
谢,留到以后再报,不辞而别,深感抱歉等.
那女子正是魔教六大长老之一的‘妖掌‘萱玲.她魔教六大长老当年入教之后,义结金
兰,同气连枝.这次她得知马毅躲在了少林,就约了另外的五人一起前去少林闹事.本拟立即
回山,谁知下山时还是受了玄汇一掌,养伤费了不短的时间.他魔教教规极严,没有教主手
谕,任何人不得私自离教.否则必受重责.她知道此次必然会连累其余五人,是以要尽快赶回
教中,承担一切罪责.她亲手杀了挚爱,早已了无生趣,就算教主要她死,她也不会惧怕.但
是其若让其他五人因她而遭到教主责罚,她是说什么也不肯干的.
一个月后,她已回到昆仑山顶旭日宫.这是教主召见属下,讨议大事的地方.平时教主也
喜欢在这里一个人静静的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教主多半就在宫中,自己进去将所有
罪过一并承担,一死谢罪就是.
那教主名叫萧无克,当下听了萱灵的话,并未责罚,反说她有大功.萱灵知教主素有雄
心壮志,意欲统一武林,更兼武功之高,几已独步天下.只是性情却是喜怒无常,她不知道
教主到底是怎么想的,当下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教主当下又问起她尤家的近况,偶尔插进一言半语,却让她惊讶无比,仿似熟知那里的
一草一木.他魔教人才众多.单是打探情报的‘飞羽门‘就有不下一千人,这些人平时隐藏在
江湖上的各个角落,身份隐秘,任何情报只报与门主‘飞鹰‘吴不知,然后由吴不知向教主
报告.就是以她魔教六长老之一的身份,亦不知有哪些人才是密探.她心下了然,教主自然在
尤家也埋伏有密探,当下更是骇然,那尤家乃是武林四大世家,教主竟然能在那里也派去密
探,本事真可通天,对教主的畏惧更甚.当下更不敢隐瞒,全部讲给教主听.教主听完并不置
可否,转身走了.但她知道教主没有说话,表示已经不追究他们擅自离教之罪,轻轻的松了
没过几天,教主又召见她.她虽是不惧死,但是想到教中的种种酷刑,仍是心头一跳.当
下随着传令的教众忐忑不安的来到旭日宫.谁知教主竟然一反常态,面带微笑.将她大大的勉
励一番后,递给她一包事物,要她再去尤家一次,依计行事.
他魔教眼线众多,如何不知那尤晨的野心?递给她的那包东西,有一包药粉,看样子乃
是一包.要说这,乃是江湖上下三滥的,为一般小蟊贼翻窗入户,偷盗行窃的必备法宝,但
是却为一般江湖人物所不齿.这药对普通人或许有用,但是只要内力有一定的功底的人,却
尽可抵受得住.可是她却知这包药是他本教药王谷中的‘妙手回春‘夏秋冬所制.那夏秋冬是
一代怪杰,从小癖爱读医书,立志要成为天下第一名医,悬壶济世,救治世人.只是他虽有
此大志,可惜在他二十岁前却从来没有治好过一个人,许多重病的人反而被他治死了.由此
结下了无数的仇家,幸由萧无克庇护,躲至西昆仑药王谷,才没有丧命.却也由此赢得了
‘妙手无春‘的‘美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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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妙手无春‘本就是一副菩萨心肠,自己害死了这么多人,自是懊悔不已.从此在药王谷
潜心研习医术.那药王谷本来就是西域魔教中的历代医者研习医术,培植草药的地方,再加
上昆仑气候独特,从山顶到山低,时分四季,长满各种季节的草药,奇花异草不计其数.药
王谷的药王阁内,留有历代医者的心得笔记,无不是奇方妙方,夏秋冬一看之后大有醍醐灌
顶之慨,茅塞顿开.三十岁时根据自己多年来的成败,再总结前人的经验,写了一本《济世
药典》,共分外科,内伤,草药,灵器,异兽五篇,堪称医界瑰宝.他每年的夏冬两季云游
四方,救病治人无数,就连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绝症,他也是信手治好,一时间医界震
惊,江湖人人信服,称之为‘妙手回春‘.
这包草药正是由夏秋冬所制.萧无克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又隶属魔教门下,教主一声令
下,他如何能不从?此药既是由他所制,那么管他敌人什么来头,也是一下迷倒,决计没有
当下萱铃又来到尤晨府上,对他讲明身份,说自己是大光明教的六打长老之一,圣教愿
助他当上尤家家主一位.当时世人称之为魔教,他们自己却称为‘大光明教‘,或称圣教.萱
玲就按教主所说的,要尤晨多联系帮手,在日后大光明教进攻中原武林时倒戈一击,助圣教
清除异己,两家平分天下.那尤家也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自来与魔教作对惯了的,怎不知
魔教野心?若是由尤曦来当家主,即使不是立即动手将她拿下,也定然一口回绝,绝不与魔
教中人做任何交易.可惜这尤晨单是被那‘尤家家主‘四个字已迷昏了头脑,有魔教相助,
家主之位自然是手到擒来.当下没口子的答应,就在密室内和萱铃商量着怎么谋害自家兄弟.
适时尤曦还在闭关未出,他几此欲下毒在尤曦的饭菜中,均被萱灵阻止——那教主给萱
铃的锦囊中却是说明了的:‘需得等尤曦取得武林盟主一职后再将他除去,此乃一石二鸟‘.
后来尤曦出关后果然武艺大增,竟然已经参悟透了第一章‘太阴章‘.比武时许多厉害的绝
招尚未使出,单凭一路‘参天指‘就已经打败所有对手,轻松夺下了盟主一职.尤晨又欲下
毒,萱铃又说此时尤曦风头正劲,此时下毒怕人怀疑.又过了两年恰逢萧无克有要事,命萱
铃传话要他切不可此时动手.后来他妻子却是怀孕,为他诞下一女,取名尤颖.他不愿意女儿
刚生下自己就染上血腥,就又拖了两年.
直到他女儿三周岁那年,也就是尤曦夺得盟主的第五年,萧无克已打理完身边之事,示
意他可以动手.当下他趁伙房无人时,在尤曦最爱喝的一瓶酒中放入了那包,然后当夜发
难,带着萧无克派来的十一个高手袭杀尤曦.也时尤曦命不该绝,当晚只喝了少口,就觉得
这酒不甚对口,当下没有再饮.其实就算他只喝了一口,以那夏秋冬的之厉害,也足已将他
迷倒,只可惜这药过了五年,药效已失了大半,是以他只觉得头有些晕——可笑那萧无克算
无遗策,却偏偏忘了这药已经过了五年,如何能迷倒尤曦这样的大高手?若照他本意,定然
是要放毒药进去,但是他知道以夏秋冬的悲天悯人,决计不肯给自己毒药的,是以干脆只让
他配副厉害的.只此一差,却给尤曦露了一线生机.当下尤曦凭着宝剑之利与敌人周旋,突然
看见围攻自己的人中,有不少衣服上竟然有魔教标志,还有一人看身手应该是自己的亲大
哥,这才知道是自己大哥和魔教勾结来对付自己.他又惊又怒,拼死冲出重围,向西北投去.
后来在陕西境内被尤晨追上,逼至绝顶后,他大哥料他无路可走,就向他索要洞天诀和凤舞
剑.他自知无幸,索性跳了下去.幸亏被一棵松树挂住,后来躲在了这个山洞中,多年来靠捕
杀飞禽度日,直到此日宁天也发现了这个洞,他误以为是敌人又寻来,本拟一举将来人击
毙,是以全力出击.多亏宁天机警,躲过一劫.
说到这里,尤曦叹了口气,一张本是古井不波的脸上又是悲伤,又是愤怒,还有一丝的
没落.宁天本来心存恐慌,但是听了这老者讲述自己的遭遇,心里没来由的生出同情之感.他
轻轻的说道:‘前辈,你那亲大哥怎么会‘他本来想说你亲大哥怎么会害你,但觉得这毕竟
是人家家丑,还是少问为好,赶紧把后面的字吞入口中.
尤曦笑道:‘孩子,江湖上人心险恶,便是自己最最亲近的人,也难免不会害你,他早
就觊觎我这家主之位,要害我有何希奇?只恨我未听老父之言,到头来果然被这贼子所害!
‘他本不愿意出口伤人,但是想到此人如此没有人性,言语未免恨恨不平.
当下尤曦又和宁天说了会话,宁天看洞外天色渐黑,父母定已心急如焚,急忙向尤曦告
辞.尤曦只是微笑不语.宁天走到洞口,向上仰望,这洞乃是生在悬崖峭壁之上,莫说离峰顶
尚有数丈,就算只有三尺,以他现在的身手,如何能爬得上去?当下愁眉不展,又回到洞中.
见尤曦笑吟吟的看着他,他忽然心念一动,对那尤曦说:‘前辈,您一定能爬上去,对不对?
‘不错,老夫当然可以爬到山顶.‘尤曦说道这里一顿,‘但是我为什么要送你上去呢?
‘爷爷,你就送我上去吧!‘宁天此时有求于人,根何况这老者年纪已经有六旬,当自
己的爷爷自然使得.况且他从小就没有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问起父母,父母也只说早已去
世,就不愿再说.此刻见这尤曦面目慈祥,和蔼可亲,心想他要是我爷爷那该有多好.
尤曦一呆,忽然想自己要是没有被兄长陷害,只怕此时孙儿也有这么大了.可惜自己既
然被害,妻儿恐怕也已经遭到毒手,想到这里,双眼竟然隐有泪光.他轻轻的抚了抚宁天的
头,轻声说:‘孩子莫怕,爷爷这就送你上去.‘说着背起宁天,走到洞口,向上一跃.这一
越平平无奇,但是宁天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睁眼一看,老者双手已经附在山岩上,竟然双
手交替向上爬去.他又惊又佩,心想自己何时才能有这般功夫.
不片刻,尤曦已攀上了山顶,将宁天放到地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孩子,赶紧回
家去吧!‘顿了顿又说:‘只是希望你不要把今天遇见我的事说出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
没有说出来.
宁天心想就算没有你叮嘱我也不会和别人说,当下点点头说:‘爷爷,你放心吧,我绝
不会向别人说,我以后每天都来看你.‘
尤曦闻言大喜,他在山洞独处十几年,孤独无比,从没有人陪他说话,一是从没有人发
现此山洞,再着自己为了不泄漏行踪,从来没有下过山,刚才他欲言又止,正是想让宁天躲
来看看他,现在宁天自己说了出来,他真是和捡了个宝一样高兴.喜道:‘好,爷爷每天早上
都在这里等你.‘
当下宁天赶回家中,父母问起,他只推说在山上玩的睡着了,自是免不了一番责骂.第
二天清晨,他依约来到山顶,尤曦早在那等他多时.看见他来,笑道:‘孩子,你来晚拉!
‘宁天看见那尤曦的衣服上尤有露珠打湿的痕迹,显然是已经等候了多时,不禁脸上一红,
心想我明天一定要早起.其实他平素起床甚早,只因昨天之事太过突然,他想起和老者第二
天的约定,觉得自己也有了一点小秘密,又激动,又兴奋,天色将明才堪堪入睡,这才来的
迟了.当下尤曦又将他负起,跃到了山洞之中.
其实宁天心中日思夜想的,还是那把宝剑,当下轻声问尤曦:‘爷爷,那把凤舞宝剑
‘尤曦一奇,问道:‘你认识那两个篆字?‘宁天甚是骄傲,将胸脯一挺,点点头道:‘恩.
‘其时读书乃是秀才们的事,普通的农家孩子最多认识几个数字.至于篆字,便是连一般乡
村的老学究也不识得几个,谁知宁天小小年纪竟然能认识‘凤舞‘两个篆字,不由暗暗称
奇.却不知宁天父母学识甚富,从小教导督促他读书,因此他的学识倒也不凡,绝不输与一
个状元郎,自然认得剑鞘上的两个篆字是‘凤舞‘.
尤曦叹了口气说:‘不错,这把剑就是我家传的‘凤舞‘宝剑,当初先父告诉我说这剑
乃是我先祖从一位无名剑师处得到此剑的,据说当初乃是一雄一雌,雄剑名‘龙腾‘,雌剑
名‘凤舞‘,双剑合璧,威力无比.我先祖还特创了一套‘金风雨露‘剑,乃是双剑合使的
招数,但是后人却从未见过那把龙腾剑,只有这把凤舞一直传到了我的手上,唉‘言语中惋
惜之情尽现.转头看见宁天迷恋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动,说:‘孩子,你想不想学剑?‘宁天
大喜道:‘当然愿意!‘但是随即想到父母淳淳告诫自己不可接触兵器,有为难道:‘可是爹
娘不让我学兵器.‘尤曦哈哈大笑,拍拍他的头说:‘傻孩子,咱们偷偷的学,不告诉你爹娘
不就行了吗?‘宁天实是抵不住诱惑,当下点头说:‘恩.‘
尤曦大喜,随即说:‘孩子,你可愿意拜我为师?‘他是二十年前的武林盟主,当他的徒
弟,不知道是多少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他当初还没有开师授徒,就被兄长逼入这崖
壁山洞.他初与宁天交手,就感觉道宁天不拘泥一格,能推陈出新,心思机敏,世间少有.和
宁天聊了一些话,更觉得他心底坦荡,磊落正直,乃是我辈中人.再仔细看宁天,骨骼精
奇,更是练武奇才.自来武林中,传宗授徒乃是一等一的大事,尤曦已经年近六旬,眼看一
身本事就要随自己深埋黄土,如何不急?心下暗下决心,只要宁天答应拜师,自己就将一身
本事倾囊相授.
宁天却不知道尤曦心中想法,但是看尤曦轻松从绝壁攀岩而上,早就羡慕的要死,当下
更无犹豫,大声道:‘愿意,我愿意!‘
尤曦就地上取了一根木头,运掌如刀,几下将一根手臂般粗的木头削成了一柄木剑.递
给宁天说:‘天儿,今日起咱们就以师徒相称,咱们师门也没有什么三令五申,只要你以后
不要为非作歹,仗艺欺人,做对不起良心的事就行,否则师父虽然年老,也定会除你清理门
户‘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义正严词,不怒自威.持剑的右手在空中虚劈一剑,破空声大作.
宁天一凛,点了点头说:‘徒儿谨尊师命!‘
尤曦见他神色坚定,目光诚恳,欣慰的点了点头.
当下尤曦就从如何捏剑,如何用力,一处一处详细指点.两人一个是名师,一个是高
徒,尤曦解说精辟,宁天天资聪颖,半晌的功夫就学会了.等到傍晚宁天离开山洞回家的时
候,已经学了一套银霁剑.这是他尤家的入门功夫,并非如何高深的功夫,但是其中的种种
变化却是以后的基础,因此尤曦要宁天先把这路剑法学会了.
从此宁天每天来此和尤曦学习武艺,半年后尤曦开始传授他太阴内力.宁天听师父口
传,总是有许多不解的地方,可是师父督促的甚严,他倒是也不敢怠慢,却不知自己已练成
了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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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已经过了三年.青山不老,华山依旧巍峨耸立,宁天却已经从一个毛头小子长成了
一个高大的青年.
前些天师父说自己要闭关,不许宁天打扰,因此他几已有一个月没有见过师父了.他心
中甚是挂念尤曦,因此带了一些好酒好菜,偷偷的去看师父.
走到那崖顶,他已是轻车熟路,用牙咬住篮子,双手相互在岩壁上攀沿而下,当真像松
鼠一样,无声无息.见洞里没有声音,心想连师父这么厉害的内功也没有察觉我进来,不禁
甚是得意.轻声唤道:‘师父,天儿来看你啦!‘叫了几声,里面却并没有人回答.他心下一
惊,赶忙快步赶到石洞内,却见地上躺着一人,浑身是伤,容颜委顿,正是尤曦.
他大惊失色,连忙轻叫:‘师父,师父‘尤曦却不回答,宁天赶忙一探,尚有微弱的脉
息,运起内力在他的背心推了几下,尤曦才慢慢醒转.看见宁天,轻轻张开嘴,哑声道:‘天
天儿,你来来了.‘‘师父,是我,您怎么伤成这样?难道有仇家寻来?‘想起师父武功之高
尚且受伤如此之重,那仇家定然是厉害无比,当下凝神戒备.
‘没,没有,没有人咳咳咳‘尤曦喘了半天气接着说:‘是我自己愚蠢,又中了那那奸
贼的诡计咳咳咳咳‘说到这里突然面色一红,又大声的咳起来.宁天与他相处已久,知道师
父口中的‘奸贼‘就是他的亲生大哥,也是现在的武林盟主,尤家家主尤晨.果然尤曦喘了
半天,接着说:‘一个月前我突然想回去看看,就骗你说要闭关,然后独自跑到苏州,趁黑
夜摸到院子里,那家伙正与一群狐朋狗友聚会,我冲进去打死了七八个人,然后没几下就将
那他制住,本拟一掌将他击毙,可是也怪我心太软,忽然想起他是我大哥,当下就问他可记
得当初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我当时蒙着面,是以他并没有认出我,但是我一提‘六月十八
‘,他立刻脸色大变,想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当下要我借一步说话.我带他到一个僻静处,
他立刻跪下哭诉自己的过错,要我原谅他,并且说我妻儿安好,请我看在这上面饶他一命.
我一听妻儿尚在,急于要见她们母子一面,就封了他内力,松开了他,命他带我去见她们.
谁知这厮不知在哪练的一身邪功,竟然突然冲破道,回身打了我一掌.我当时就身受重伤.拼
死杀出来以后连夜赶回这里.‘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喘气都有些困难了.
‘师父,我,我定当杀了他给你报仇!‘
‘傻孩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顿了顿又说:‘师父还有话和你说,你过过来‘宁天闻
言,赶忙俯首,到尤曦身侧跪下.‘孩子,师父没什么能给你的,现在就帮你打通任督二
脉,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说到这里,突然精神一震,两眼放出骇人神采,仿佛身上
一点伤也没有似的.宁天大惊,师父已经身受如此重伤,再用内力给自己通脉,简直无异于
是自杀.刚要拒绝,尤曦双手快似闪电,左手按在了他头顶百汇,右手按在了他脚底的涌泉
上.宁天只觉得体内一寒一热两股真气分别从头顶和脚底涌入,接着脑子轰的一震,就什么
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天才悠悠醒转.只觉得全身上下的真气运转时再无窒息,圆转如
意,说不出的舒服.突然想到这是任督二脉打通之故.连忙转身查看尤曦,却见尤曦已经依在
石壁上动弹不得.本来是丰毅饱满的脸也已经瘪出许多皱纹,看上去苍老了不少.他看见宁天
醒转,喜道:‘天儿,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了咳咳师父赶回来,本就是想要再见你最后一
面,你,你你天资聪颖,这本洞天诀定能被你参悟,可惜师父穷尽毕生心智,不能参透一
分,给你多点帮助.只能拼了自己这点功力,帮你打通任督二脉.‘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暗
黄色的小册子,递给了宁天:‘它,咳,咳咳它和那把凤舞,师父今日全都传给你,你妥善
保管,切不可丢了.那奸贼从此不见我尸体,定然不会安心,定是广撒羽翼,四处搜寻我,
说不定已经赶到这里了.你赶紧回家,不用不用管我.‘
‘不,师父,他们敢来,我就和他们拼命!‘宁天双目皆赤,咬住嘴唇恨声说.
‘不,不用了,孩子,你心地善良,待人待事太过赤诚,日后江湖险恶,你可不能尽人
皆信,太过心慈手软了.只要你好好活着,师父就很开心了‘说到这里,再无声息,头已慢
慢的向宁天怀里靠去.
宁天大震,低头看去,尤曦双眼已经合上,神色甚是安详.一探鼻息,已经仙去了.他想
起师父三年来慈父般的关怀,不禁大恸,放声大哭起来.
当下宁天用手在地上挖出一个坑,将师傅掩埋在里面,又立了一块木板,上书‘恩师尤
曦之墓‘,当刻到尤曦两个字的时候,不禁又大哭了起来.埋好师傅,天色已晚,想起父母
不见他回家,定然是心急如焚,这才将洞天诀收好,带上凤舞宝剑,爬到山顶.此时已下起
雨来,天色阴暗,他仍往山下赶去.行至山腰忽然想起父母不喜兵刃,他本拟将宝剑卸下藏
好后再回家,忽然看见山下起火,看那烟起处,不是自己家农庄又是哪?想起师傅临终遗
言,说仇家恐怕已经寻来,不禁两手发抖.想到敌人武功之高,父母多半已遭毒手,更是骇
得险些连剑也拿不住了.赶忙提起一口气,向山下急冲.他的轻功是和那尤曦学的,虽然不是
什么登峰造极的轻功,但亦不弱,况且他任督二脉已通,这下又是全力施展,当真是快逾奔
马,片刻光景就来到山下.
原本宁静怡然的小院,此刻已经是浓烟四起,门口的两扇大门已经倒下,四处静悄悄的
不闻一声一响,只有木头燃烧剥落时的‘劈啪‘声.虽说雨浇得火势越来越小,无法蔓延更
多,但他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当下几乎连心跳都快要停了,慢慢的往屋内走去,大声叫
道:‘爹,娘,我回来了,你们在哪?‘越叫越是心急,连呼吸都粗了起来.
‘天,天儿‘宁天突然听见屋子里传出声音,听起来正是爹爹的声音,大喜之下赶紧跃
入屋中.突然‘啊!‘的一生,呆在那里不动了.只见他爹浑身是血,坐在地上,他娘倒在旁
边,一动不动,料来凶多吉少.‘爹你们怎么了?‘他心情激荡之下,说话的声音都抖了,几
欲哭了出来.‘天儿莫哭,莫哭,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爹爹也该告诉你了‘宁天的爹爹此
时倒极为平静,语气波澜不惊.‘我和你娘不是你亲生爹娘.兰芝是你奶娘,我是老爷家的总
管.‘兰芝就是宁天娘的闺名.宁天乍闻此言,惊的瞪大双眼,连哭也忘了,满脸写着疑惑和
‘少爷,你是当年苏州‘一剑慑魔‘宁不凡宁大侠的公子.我本名叫韩飞,当年宁大侠
与我有知遇之恩,我就改名宁飞,在他的府上当了管家,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把我当一个下人
来看待,经常和我称兄道弟.老爷的为人,那可光明的紧啊!‘说到这里,语气中全是崇敬之
情,想是回想起那宁不凡.他称宁不凡为老爷,也就改口称宁天为少爷.‘只是后来因为一件
事,老爷就失踪了,当时又有仇家来寻仇,而你才刚刚出生,未过满月,夫人就让我和兰芝
带着你隐居起来,并嘱咐我们只可让你练武强身,不可妄动刀剑,然后,然后‘说到这里,
语气哽咽,竟说不下去.
‘爹,后来怎么了?‘宁天看他‘爹爹‘的神色,不象作假,但是从心底还是将他当作
自己的爹爹一样.
‘少爷,少爷你快别这么叫,折煞小的了.‘那韩飞语气惶恐,跪下准备磕头.
‘不,爹,你永远是我爹爹!‘宁天双手撑住韩飞,诚恳的说:‘爹,你还是叫我天儿
‘不,少爷,不唉,少爷,你真是和老爷一样,都是这么,这么宽厚.唉,老爷若是知
道,定是欢喜的紧了‘
‘爹,你刚才说我那宁夫人她怎么样了?‘他本来准备说‘我娘‘,可是又不愿意承认
那是他娘,但心底又隐隐希望那人没事.
‘少爷,不可无礼,那那是你娘!‘韩飞似乎颇为生气.
‘是我错了,爹,我娘怎么样了?‘宁天不愿意韩飞生气,赶忙改口.
‘唉,夫人他劝我们赶紧收拾细软,连夜逃走,自己自己却悬梁自尽了.若不是我忘了
带一样事物,折返了回去,只怕只怕夫人的尸骨都不得保全了.‘说到这里,眼里已是泪光
宁天大震,手里的宝剑‘咣铛‘一声掉在了地上.
韩飞看见那把凤舞宝剑,微微一奇,但只是一瞬即消去,接着说:‘我将夫人的遗体带
出来,掩埋在十里亭后面的五株大柳旁,连夜赶到这西北之地,没想到隐藏了近二十年,还
是被发现了.‘
‘爹,那他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宁天终究只是以‘他们‘称呼自己的亲生爹娘。
‘唉,当年老爷的知交不少,可惜有难之时竟然无人帮忙.只是当时事发苏州,那苏州
尤家又和老爷向来不和,这事多半和这尤家有关系.咳咳刚才来围攻我们的人,有几个分明
用的是尤家的武功,哼,虽然他们极力隐瞒,可惜老夫的眼睛可不是瞎的!为首那一人被我
在脸上砍了一刀,嘿,总算够了本.天儿,我见你手里拿的好像是尤家的宝剑‘凤舞‘?‘
宁天听见韩飞说到苏州尤家,已暗觉不妙,又听他问道这把剑,心想这剑的名头如此
大,连爹爹都知道.当下老实的说:‘孩儿拜尤曦尤爷爷为师.‘又把这几年的事情简单给韩
飞说了一遍.只是尤曦为了给他打通经脉力竭而死,却没有说出来.
那韩飞一听,长长的舒了口气,轻声说:‘天儿,这尤家也就老二还是好人,你拜他为
师,也不算错.那老大阴险狡诈,你若是见了,切记要小心.‘他见宁天一直叫自己‘爹爹
‘,心下感动,竟然也不叫他‘少爷‘,改口成‘天儿‘.
宁天见爹爹不追究,心中究竟宽慰了许多.韩飞接着说:‘孩子,老爷这么多年来下落不
明,你一定要查明这件事情,你现在已经打通任督二脉,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定可找到你爹
爹‘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宁天看去,那韩飞已经就此去了.原来他本身倒也功夫不低,只
是敌人人多势众,兰芝先遭毒手,他只好装死瞒过敌人,原本想等少爷回来以后带着他赶紧
离开,可是敌人竟然放火烧庄.他无力逃脱,本已闭目待死.谁知老天眷顾,竟然让小主人及
时赶回,他自知无幸,拼起残余功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宁天讲清楚,此刻已是油尽灯
枯,竭力而亡.他眼界高明,看出宁天眼睛精光湛湛,脸上更是有一层温玉般光华,定是已
打通了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任督二脉,况且还有凤舞宝剑防身.以后行走江湖,尽可放心,
因此安心的去了.
宁天未及弱冠,竟然一日之内师傅,父母,所有最亲近的人全部去世,虽然知道了自己
的身世,但唯一的爹爹亦生死不知,心中悲愤实是难以自抑,想喊些什么,可是却觉得像哑
了一样干什么也叫不出.憋了片刻,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混在雷声之中,四下回荡.他哭
了一阵,擦干眼泪,木然将韩飞和兰芝的尸身抱起,行到尤曦住处,就在洞里又挖了一个
洞,将父母合葬在尤曦坟旁,也立木碑刻字,然后磕了几个响头,又大哭了几回,才向山下
此时已经雨过天晴,天上一轮明月格外明亮.看见明月,宁天想起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
个不折不扣的孤儿,从此无家可倚,不禁悲从中来,发足在山道上狂奔.忽然脚下一绊,跌
倒在旁边的山涧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醒转.打量四周,却是被山溪冲至下游岸边.原来他刚才心情激
荡,奔跑中内息一岔,是以晕了过去.恰逢大雨过后山溪暴涨,将他冲到这里.他心灵几经波
折,实已困顿不堪,就在溪中饮了几口水,倒在一旁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宁天忽然被一阵‘咕咕‘的叫声惊醒.睁眼望去,只见离自己七八丈处,盘
着一条巨蛇,那蛇有一人合抱那么粗细,盘起身子,不知有多长.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闪着寒
光,腥红的信子吐来吐去,煞是怕人,宁天大惊,急忙拔出凤舞剑,可是过了半天,那蛇却
并不攻击.原来它前面有一道白光忽来忽去,那蛇摇摆不已,似是极为忌惮.过了半响,那蛇
似是害怕,转身退走.白光亦停了下来.
宁天连忙凝神望去,只见那白光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蟾蜍.宁天大惊,自来都是蛇吃蛙,
怎的今天这小蟾蜍竟然吓跑了一条大蛇?又仔细看那小蟾蜍,只见它才不过四分之一个手掌
大小,浑身白玉一般,头顶一抹朱红,煞是可爱.实不知它有何奇特之处,竟然能逼退一条
比它大了千百倍的巨蛇.
若是那‘妙手回春‘夏秋冬在此,多半会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扑上去,将它捉住.因
为这小蟾蜍不是普通蟾蜍,乃是三百年才一现的‘寒玉蟾‘.大光明教的古医经记载:‘‘寒
玉蟾‘,浑身似玉,生性通灵.长于华山之阴,三百年一现,寿有千年.顶如丹红,辟易万
虫,血似琼脂,伤饮即治,惜动逾闪电,无可捕捉者也.‘当年魔教的圣医古元曾在华山见
过一只,但是用尽全力,也无法捉住,后来在他的医经中写道:‘先人言:‘动逾闪电‘,诚
不我欺也!惜一生不得细见以至医,余之憾也.‘可见这‘寒玉蟾‘在医用上的珍贵.
宁天却不知道这是宝贝,只是自己刚才尚在睡梦中,若不是这个小家伙将那巨蛇栏住,
自己恐怕早已葬身蛇腹.想到此处,随即向那蟾蜍作了一个揖道:‘蟾蜍大哥,刚才多谢你
那蟾蜍竟似能懂人言,闻言转身对他‘咕咕‘两声,似是答礼.宁天又惊又趣,正打算
再说两句,忽然看见那巨蛇竟然去而复返.无声无息的游向那蟾蜍.当下大喝一声,宝剑脱手
而出,向那蛇掷去.
那蟾蜍亦感到危险的气息,转身一看,不禁大怒.它本已克制天下万毒,普天下的毒物
见了它无不是战战兢兢,但是适才这条巨蛇竟然敢和它对峙许久方才离去,本已十分不快,
此时还敢再来偷袭,更是忍无可忍,张口‘咕‘的一声,一道墨似的黑汁朝那蛇吐去.
那巨蛇本是这山涧一霸,活了已有百年,粗合围,长十丈,在这小山谷中掌控生杀,不
知道多少无辜的生灵都丧生于此.最近几年更是吃的四周没有一个活物了.若不是它们蛇类天
生善于忍饥挨饿,早就饿死在这里.今日宁天被山水冲至,正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谁知半路碰
见了这只小蟾蜍.若是寻常蟾蜍,它看也不看就一口吞下肚中,但是眼前这只,不知为何竟
然让它隐隐生畏,头顶那抹朱红更是让它忍不住想逃之夭夭.最后终于对峙不过,扭头逃走.
只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它向来是嚣张惯了的,到嘴的肥肉怎肯轻易放弃?最后野心
占据了害怕,又偷偷的溜回来.正好发现那蟾蜍背对着自己,就准备偷袭,先将这东西收拾
了再说.这时宁天的宝剑也已经飞来.它鳞甲极坚,寻常宝刀宝剑砍到上面,它自己故是毫发
无损,那些刀剑定也卷了刃.否则周围来围捕它的猎户怎么会丢了性命?当下也不理那宝剑,
向寒玉蟾扑去.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只游了数丈就不再前进.接着脑袋一凉,‘砰‘的一声倒
原来这凤舞剑锋利无比,宁天又通了任督二脉,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生处极大力气,
这一下又是救自己的‘恩蛙‘,自是全力掷去,那巨蛇鳞甲虽厚,也一下便被劈为两截.而
那寒玉蟾吐的黑液更是厉害,从那蛇的下颚穿入,没脑破壳而出,穿了一个洞,像刀子切豆
腐般,竟是没有一丝阻碍.可怜这巨蛇称霸多年,却被一人一蛙合击而死,可叹一笑.
宁天生性善良,从未杀过生,虽是一条蛇,却也心惊肉跳了半天,一跤坐到在地上呼哧
呼哧的喘着粗气.那寒玉蟾不住的‘咕咕‘朝他鸣叫,想是谢他救命之恩.宁天间它如此可
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愁郁之情略减.休息了片刻,站起身来.想起师父,养父母之死,
无不与那尤家尤关,当下辨明方向,向南走去.
此时他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步履也轻快了不少.忽然背后一道劲风扑来,他大惊失
色,不料此处原来还埋伏着一个高手,自己刚才竟然没有察觉.危急之中也不顾那么多,拔
出凤舞向后一横,急递过去.他知道凤舞锋利绝伦,但是自己大仇未报,自是不甘就戮,只
好使出杀招.岂知回头一看却是那寒玉蟾扑来,已不及收手,心想:我又伤了一个好朋友.
正自懊恼不已,忽然觉得那剑上一重,那寒玉蟾已经蹲在了剑背上.双眼气鼓鼓的登着
自己,想是对自己挥剑相迎表示不满.
宁天见这小家伙如此聪明,亦不禁芜尔.将它托在手上,歉然说:‘对不起,我刚才不是
故意的!‘忽然想起这小家伙的毒液何等厉害,莫不要它身上的毒液沾到自己手上那可遭的
紧了.正欲抖手将小蟾蜍甩到地上,忽见那蟾蜍好似能看破他想法似的,双眼流露出嘲笑的
目光,不由的脸一红,心想我可忒小心眼了,就是有毒,最多就是将这只手砍去,怎么能这
么没有气量?想到这里又将手伸了回来.其实这寒玉蟾的嘴里另有毒腺,身上的肌肤却是无
毒,因此宁天刚才的担心倒是多余.
他看着那蟾蜍煞为可爱,就打趣道:‘蟾蜍老兄,我要走了,你总不是想和我一起流浪
吧?‘岂知那寒玉蟾竟然‘咕咕‘的叫了两声,似是同意.宁天现下举目无亲,见这只小蟾蜍
通灵可爱,和自己在路上做伴那是再好不过了.当下就说:‘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呢?我就叫
你小白吧?‘那蟾蜍又是‘咕咕‘两声,似是同意.还伸出舌头舔了宁天的手心一下,触手冰
凉,甚是受用.宁天‘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看看时候不早.宁天将它放在肩上,向苏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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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天脱身出来,抬头看见已到晌午.当下洗漱一番后向一家布店走去.适才他将那‘陈六
‘的身上‘洗劫一空‘,连银袋也顺手拿了过来,掂了掂也有五六十两的银子.可见这秦昌
平时打赏手下甚是阔绰.当下挑了几件合适的衣衫穿在身上,去前台结帐.他本就是英俊之
极,这么一打扮更是玉树临风,一双眼睛闪着玉般的芒采.
那布店的老板见他也是一呆,心下赞道:‘好一个俊公子!‘已开始盘算自己女儿年方十
八,尚未出阁,如果可以嫁给这个公子,那不正是郎才女貌么?已在考虑谈婚论嫁,商讨嫁
宁天见那老板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还以为是自己衣服哪里穿的不
对,连忙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无误后才对那老板说:‘掌柜的,这衣服多少钱?‘
‘贤婿不必多礼,这身衣服就送给你了.‘那掌柜的兀自幻想着宁天成了自己的女婿,
‘什么?‘宁天一下没有听清,问道.
那掌柜猛然醒悟,脸上一红,改口道:‘我说这衣服一共是七,七七钱银子.‘窘的连说
话都结巴了.
宁天付了钱就离开了.倒是那掌柜的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停的叹道:‘可惜可
惜!‘想是因为自己没能留住这么个女婿而心痛不已.
宁天此时略有头绪,自是不会这么快离开,当下走到一家名为‘福临‘的客栈的休息.
如此过了三四天,苏州的武林人士竟然多了起来,各大客栈人满为患,宁天住的厢房旁边也
住进了几个武林人物.
吃午饭时,进来的武林人士就更多了.正好那隔壁厢房的几个人也出来吃饭,坐在了宁
天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宁天听他们大多是陕西口音,心中一动,抱拳道:‘叨扰各位一句,可
知为何近日来了如此多的武林人士?‘说话时也用上了陕西口音.
那老者乃是陕西五虎断门刀掌门的师叔,名叫蔡笑岳,闻言笑道:‘小老弟客气了,听
你也是陕西口音,说起来咱们还是老乡啊,何不坐下喝两杯?听我慢慢给你说.‘当下吩咐弟
子空出一个座位来.
宁天遇到老乡,也是欣喜不已,也不推辞,做在那位子上,拱手道:‘小弟姓宁,单名
一个天字,各位叫我小天就可以了.‘
蔡笑岳笑道:‘老弟磊落的很,小老儿等倒是远远不如了,宁老弟,老夫姓蔡,虚长小
兄弟几岁,你叫我一声蔡大哥就行了.这几个都是我徒弟和师侄.‘说着个宁天一一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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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八,正是二十年一会的盟主之争。苏州尤府的东园大厅,人山人海。五湖四海的英
雄豪杰齐聚一堂,共同见证盟主之诞。
宁天扮作是蔡笑岳门下弟子,自是轻易混进其中。他和蔡笑岳厮混许久,江湖掌故知道
了不少,座中的人物,也有泰半听他介绍过。此刻放眼望去,那道士模样的胖子赫然坐在首
席之中,想是地位极高。宁天知他是青城弃徒邢风。其它七七八八的许多门派中,与尤晨勾
结的几个门派也在其中,过了一会,又报说少林玄汇驾到,一时满座皆尽道贺之声。
蔡笑岳已将令牌给了尤晨看过,只是尤晨正在台上朗声说:“一会无论是谁当上了这盟
主,都当号令群雄去为国效力。”台下群雄轰然响应。尤晨勾结的那十几个小门派更是叫的
最响。宁天看在眼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底下群雄吵的沸沸扬扬,不片刻大赛开始。米家的米渊和严家严怒先交上了手,最终米
渊不敌。相继而上的米湛,柴巍,柴岚,等也相继落败。但是四家各有成名武艺,施展出
来,却也让底下的观众神驰目眩,又惊又羡。斗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再也无人应战,只留那
严怒一人站在台上,睥睨群雄,甚是自得。宁天见他连败多人,也暗暗喝彩,但是却不知尤
晨为何并未派人参战,正疑惑间,只见一个妙龄少女跃向台上。尤晨怒喝一声,原来是他女
儿。宁天心道:“来啦!”猜想这必是尤晨要的诡计。
果然,尤晨只是略一阻止就不再答话,任由尤颖向严怒挑战。宁天适才亲眼见严怒连败
多名敌手,心中也不信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能将粗笨的严怒打倒,当下凝神细看。只见严怒
甚是不屑,站在原地任由尤颖发掌,尤颖娇笑一声,一掌印向严怒的心口,接着身上一震,
向后翻去,严怒却是一动也不动。群雄只道是尤颖输了。宁天眼力高明,却已看出严怒是心
脉被封,实已输了。
果然,只听尤颖娇笑道:“严二哥,你认不认输?”台下群雄哗然,这才知道严怒已吃
严怒“嘿”的一声,坦然道:“我输了。”宁天见他光明磊落,心胸宽广,竟然丝毫没
有责怪对手用阴招取胜,不由对这“大莽牛”大生好感。
只见尤晨迫不及待走到台前,勉励了严怒几句道:“下面我宣布,本次大会的盟主就
是……”宁天一皱眉,只看他如此急不可待,就知他必有阴谋,当下再也忍不住,叫道:
“且慢!”另有两声也从群雄中响起,宁天听得分明,乃是邢风与少林玄汇一起出声阻止,
心中大定,知道这二人也要揭露尤晨的阴谋。
只见尤晨已沉下了脸,冷声问道:“不知大师与刑老弟有何异议?”他不认识宁天,只
道乃是与玄汇和邢风一伙的。
“阿弥陀佛,老衲此次前来,除了奉方丈法旨向新盟主道贺外,还要请尤施主澄清一件
“玄汇大师有话请讲。”尤晨冷冷的道
“当年我无痴师叔应邀与魔教六大长老比武,在力战五人后被’妖掌’萱玲的‘凝寒
指’封了心脉而死.老衲率同门师兄弟下山追缉,结果这六人三人逃回大漠,三人则南遁不
知所踪.多年来我少林明察暗访,始终没有三人踪迹.但是就在月前有弟子回报说发现那‘妖
掌’竟然在施主的府上出没.事关重大,掌门师兄不敢妄下断论,特命老衲前来澈查.”
“那这又与我何干?”尤晨怒道.
“尤老哥成名江湖二十余载,莫说不认得那凝寒指.你家闺女刚才用的,正是其中的招
数。”接话的是邢风.
尤晨脸色微变.适才玄汇一来,他就预感有不测,没料到自己百密一疏,忘了萱玲曾经
教过自己女儿武艺.更没有料到萱玲对女儿偏爱有加,连成名绝技“凝寒指”也倾囊相授,
顿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忽然灵机一动道:“哦,教小女武艺的乃是位世外高人,我也不清楚
他的来历,更不知他教小女的是什么武艺,哈,多亏两位提醒,原来是魔教‘妖掌’。下次
再遇到她,尤某自当将她生擒至少林请方丈大师发落。”
邢风和玄汇怎料到他会这么狡辩?一下把责任推了个干净。顿时哑口无言。忽听一个清
越的声音道:“那阁下秘密约见三江门,断魂刀,青海无量剑宗,云南铁剑门等掌门,不知
又是为何?”
尤晨身子猛的一震,循声望去,竟然是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在不紧不慢的说道。他冷冷
的道:“阁下是陕西五虎断门刀的弟子?”他见宁天和蔡笑岳混迹在一起,以为他是五虎门
蔡笑岳见他质问宁天,刚要出声自己扛上话头,只听宁天抢先说道:“非也,我乃江湖
一个无名小卒。”
“哼,你说我勾结三江门,有什么证据?污人清誉乃是江湖大忌,单凭此一件老夫就不
能让你活着走出我尤府。”尤晨声色俱厉,瞪着宁天说道。
宁天心里也暗暗着急。不知唐跃将那书信交给了谁?又或他自己是否已经从唐门赶回?
突然一个声音不温不火的道:“尤晨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老夫这有几封书信,让在座的
群雄过过目可好?”
宁天大喜,因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唐跃,不知何时他已走到台前,回头对宁天微微
一笑,想是发现了他无恙,甚是欣慰。
尤晨终于变色,颤声问道:“那书信是你取走的?”那日他回到书房,发现书信不翼而
飞,而放书信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深洞,他亲自下去察看,发现出口处乃是一弯大瀑布,水
流湍急,决难攀附,底下是深潭,不知深浅几许。而侍卫又说听到声响就赶了过来,没有见
有人走出书房。他料得那人若非被毒蜘蛛咬死,也已被冲下瀑布淹死,书信自然也给毁了。
没料到唐跃竟然带着书信出现在这里。只是这么一问,群雄自然都知道他与那几个门派勾结
是确有其事。
唐跃哼道:“你莫管这书信我是怎么取到的,你勾结魔教意欲一统武林,合谋颠覆中原
武林,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西域大光明教势力庞大,整个中原白道联合,才可与之一抗。现
下若是尤晨策反其他门派倒戈,实力悬殊不言而喻。
尤晨仰天狂笑道:“不错,我与萧无克定下盟约,到时候我二人分掌武林势力。没料到
被你们几个跳梁小丑给搅了!”
“施主已误入迷途,此刻回头是岸。若能跟老衲回少林将这事情的来因去脉解释清楚,
方丈师兄自会还施主一个清白。”玄汇宣一声佛号,沉声劝道。
“哼,我当初既然决定要做大事,岂能因为你们几句话就半途而废?废话少说,同不同
意,先问过我这双手再说。”说着上手一摆,竟然就在擂台上拉开架势。
唐跃晒道:“现在你的假面目已被揭开,你一个能斗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今日无论如
何,也要铲除你这个败类!”
只见大批的武林豪杰已纷纷抽出兵刃,怒视台上的尤晨,三江门等几个掌门早已知趣的
偷偷溜的不见了。尤晨阴笑道:“哼,老夫要是连这点准备都没有,早死了几十次了,你当
老子以前在江湖上白混了吗?”话刚说完,只见群雄纷纷抱头呼痛,片刻后大都慢慢软倒,
兵器叮叮咣咣的掉到了地上。
唐跃感到体内一软,连忙运功抵抗。皱眉道:“美人香?”美人香产自云南美人蕉,乃
是中的异种,名为“美人”,实际却是气味千变万化,燃放以后,更可与周围气味变得相
同,中毒后若是不及时服下解药,非要睡够三个时辰才可醒转。任你如何小心,除非服了解
药,否则也非中道不可。仿佛美人春色,消魂蚀骨,防无可防。只是功效相比就大不如其
他,内力高深者就足可运功将之祛除。
“不错,唐二你还有点见识,这正是美人香。”唐跃门中行二,因此同辈中人多称之为
宁天只感到一阵恶心眩晕,连忙默运“太阴诀”,将真气转了两个周天,不适感才消
去。再看时身边已经七零八落的躺倒了一片,五虎门的几个功力较浅的弟子也已经不支倒
地。只有蔡笑岳和他的大弟子吕国杰还在苦苦运功逼毒。细数场上还能站立的,已不过区区
二十几人,可见这美人香的厉害。
宁天握住蔡吕两人的双手,内力到处,两人神志立刻清醒。只感到体内一股清凉的真气
四处游走,所中之毒皆被祛散。心中又惊又佩,想不到宁天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
这时擂台突然破了个洞,从里面跳出了几个人,赫然正是魔教六长老之五,独有萱玲未
尤晨狞笑道:“敢问几位现下胜算又是如何呢?”
场中群雄无不大惊失色。谁料得到这五个煞星会藏在擂台之下。
忽然听到严怒沉声问道:“尤三伯,你当真和魔教是走到一起了?”他内力高深,区区
小毒自然放不道他。
尤晨道:“不错,贤侄武艺高强,何不和伯父一起去另开创一番事业?守着‘四大家族
‘这么个空牌子有个甚嚼头?”他适才也亲眼看见严怒的武艺,若是能拉到自己一方,自是
实力大增,不由的出口诱惑。
“你住口。我四大家族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你竟然违背祖训,恬不知耻的和魔教勾结,
更迫害中原武林同道,严某羞于与你为伍。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哥哥,二弟,妹子,
你们怎么说?”最后一句却是问柴家兄妹,米家兄弟和自己的胞弟。
“我们自然听你的,四大家族决不能因为这个败类而堕了名声。”几个人都是侠义心
肠,满腔正气,再加上刚才严怒一人将他们全部打败,心里早就是钦佩不已,俨然将他看作
是四家共同的领袖。
“好,好,几位贤侄子侄女日后黄泉路上互相做伴,也该记得伯父今日将你们一起送上
西天的好处。”
“爹爹你当真和魔教的人在一起了?师父她也是魔教的?”尤颖双眼含泪,不可置信的
“不错,颖颖过来和爹爹一起走,日后咱们掌了武林,自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不,不……”尤颖脸色惨白的呢喃道。不住的往后退去,忽然转身,跑出了尤府。
“孽障!”尤晨见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走,不由的怒道:“那老夫就将你们
全杀个精光。”
“呸,就你和这五个老不死的也配说这话?今日你休想生离此地!”严怒晒道。他虽然
不认识字,但不代表笨。知道此刻敌人势力强大,只有激怒他们才有隙可乘。
“凭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对我们指东道西?”一丝似断不断的声音传来,却是“鬼
剑”帝飞,“就让老夫称称你有多少斤两。”
“阿弥陀佛,帝施主成名江湖四十载,老衲早想领教施主的‘朝阳剑’,还望施主不吝
赐教。”玄汇深知帝飞的剑法凌厉,生怕严怒不敌,当下代为接战。
“贼秃你也妄动尘心,要和老夫比试吗?好,让老夫见见少林绝技。”帝飞喜上眉梢。
他生性好斗,除了教主和无痴,生平尚无一战能让他满意,此刻有少林高僧赐教,自然心痒
玄汇上前两步,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道:“出家人怎可妄动尘心?但是尤施主正邪不
分,妄图颠倒武林,老衲身为佛门弟子,自然不能放着不管。不若我们各出三人,三局两
胜,如果施主赢了,人自然由你们带去,否则就交由老衲带回少林如何?”他心地仁慈,不
愿多开杀伐,当下提议道。
帝飞回头望了天冢一眼,天冢沉吟半晌后点点头说:“好!”声音低沉,略为沙哑。
“施主请。”玄汇双手一招”灵山礼佛“,沉声道。
帝飞也不多说,“锵”的一声拔出配剑,洒开一片剑光,剑芒如点点寒星,向玄汇罩
去,叫道:“寒星剑法。”玄汇不闪不避,挥起衣袖硬挡。帝飞只觉得触手如碰到一块钢
板,凌厉的剑势竟硬被他贯注在袖子内的罡气给挡住。不由的赞道:“好,袈裟伏魔功。”
剑势回转,平平的沿着玄汇的衣袖削去。玄汇左手从衣袖内探出,五指微曲,向帝飞的手腕
抓去,却是少林绝技“龙爪手”,爪势凌厉,帝飞的手腕要是给抓实了,保证再也挣脱不
帝飞又赞一声,剑法忽变,轻轻柔柔,如月夜清光,向玄汇的右肋迫去。口里仍是喊
到:“冷月剑法。”玄汇眉头一皱,侧身向左,同时双掌一上一下,向帝飞拍去,换成了最
普通的“般若掌”,但是他内力深厚,使出来威力又自不同。
帝飞嗤道:“这有甚用?”话虽如此,也不敢小觑,剑芒席卷而上。
两人你来我往,眨眼交手二十余招。却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帝飞笑道:“老秃,你的功
夫真不错,可惜这次教主有令,不能留情,否则你我可以另日再比划比划。”
“阿弥陀佛,施主若肯止息干戈,老衲感激不尽。”
“老秃小心了,朝阳剑法!”帝飞久攻不下,终于不耐烦,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
“朝阳剑法”。
“大师小心。”唐跃和邢风也终于色变,忍不住出言提醒。
这套剑法是他坐在山顶修道时所悟,乃是他成名绝技。整套剑法共有三千余式,绵绵密
密,似是无穷无尽,出手的角度更是诡秘莫测,便如阳光一样无孔不入,是以名曰“朝
玄汇也是眉头一紧。当年六长老大战少林无痴,他正是在旁观战,这剑法的威力怎么会
不知?但是此刻又怎容他退缩?当下气流全身,袈裟微微鼓起,浑身骨骼噼啪作响,宝相庄
严,竟然是少林绝技“金刚伏魔神通”。
这金刚伏魔神通乃是少林外家功夫中的顶尖武学,虽不若金刚不坏身那般刀枪不入,但
是也相差无几,否则怎担得上“神通”二字。唐跃和邢风这才舒了一口气,将提起的心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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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大长老中的凌释微一错愕,接着赞道:“玄汇大师竟然练成了金刚伏魔神通,真是可喜
可贺.二哥小心!”最后一句却是对帝飞说的。
宁天在场外看的心荡神驰。交手的两人都是当世的顶尖高手,内力固然深厚,招式更是
精妙。他仔细揣摩之下,也获益良多。再反复和《诛仙宝箓》中的招式一印证,更领悟了不
少其中的精髓。待玄汇使出“金刚伏魔神通”后,宁天不由的喝了声彩。因为他发现玄汇此
刻不论从任何角度看去,都仿如金刚下凡,无懈可击。自己若是和他交手,势必不得不提前
出手,但是更古怪的是自己又不知该从何下手,只有弃剑而去一途。佛门妙法,名不虚传。
帝飞好斗成痴,经验更是远较宁天丰富,自然不会就此认输。宝剑平举,内力流转之
下,剑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真如朝阳一般,甚是绚烂。
只见帝飞手中的宝剑平平一剑,刺向玄汇的身前二尺处,气机却将玄汇牢牢锁死,只要
他稍有异动,剑招立如不绝春水涌将过去。
宁天看的心领神会,玄汇固是以静治动,帝飞这一剑却更为巧妙。只平刺在玄汇身前二
尺的空处,并不攻击玄汇,反造成了另一种以静治动的局面。要是玄汇不理不睬,剑势终
处,就是玄汇授命之时。
果然,玄汇眉头一皱,后退一步。帝飞又是一剑刺来,玄汇仍是又退一步。如此反复,
帝飞共刺了十一剑,玄汇也退了十一步。
宁天凝神望去,只见帝飞出剑时脚上踏的是按八卦排列的步法。从离到震、从坤到艮、
从坎到巽、从乾到兑,每一步都是将玄汇逼到下一步他出剑的方位。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
他这路剑法的奥妙。
帝飞这路剑法乃是朝阳剑法的第一路:日出于东。从离卦起步,乃是取八卦中离卦乃
东。依次走东北,北,西北,西,西南,南,东南,正是震坤艮坎巽乾兑,如此招招连环,
玄汇只退不攻,焉能不败?宁天看破关节,心知关乎今日正邪之争的成败,当下叫道:“大
师迈往坤卦。”其时帝飞刺出第十二剑,玄汇正要退向坎位,宁天一提醒之下,猛的一清
醒,也看破了其中的关键。只是帝飞一片剑网已经将所有的方向都已封死,换成常人,只有
一个方向可退。但是玄汇轻功绝世,双足一点,侧身一跃,竟从帝飞的剑网中穿了过去,落
在了坤位上。帝飞一惊,赞道:“好小子,竟然看破了我这路剑法。”
在场的群雄登时对宁天刮目相看。只看这青年二十来许,竟然一眼看破帝飞剑法中的关
键,当真不可思议。严怒走过来轻拍了宁天的肩膀一下说:“老弟厉害啊,这次破了这厮的
朝阳剑法,我严怒请你喝酒。”
宁天微微一笑。只觉得这个大莽牛虽然粗旷,但是个性率真,豪放不羁,心中对他大有
好感,当下点头道:“严大哥要是不嫌弃的话,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严怒哈哈笑道:“好,老弟够爽快。老哥要是有命活过今天,定要和你喝上他娘的三百
这时场内情势又变。帝飞剑招不绝而出:“逐日追风”、“白虹贯日”、“日梭月
削”、“阳春白雪”、“三阳开泰”,剑势凌厉,只见一片金光闪耀,真如太阳一般,不愧
“鬼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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