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有没有那种不伤人为什么有一根汗毛特别长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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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魏年间乱世混战,大批平民在战乱中沦为

奴隶命如艹芥。奴籍少女楚乔

被送入人猎场供贵族娱乐射杀幸得燕北世子燕洵(

)暗中相救,随后她被带进长安的权倾朝野宇文家目睹兄姐相繼惨死,立誓要带妹妹逃出牢笼

楚乔受到开明贵族宇文玥(

)关注,被迫接受严厉训练的同时更与燕洵结下深厚友谊。西魏门阀争斗燕洵一家满门被灭,深陷绝境楚乔与他生死相守并力助他逃脱困局。然而回到西凉后燕洵野心膨胀,不惜以满城百姓性命为代价割據称雄楚乔在绝望中与燕洵分道扬镳,燕洵设计在冰湖陷害宇文玥, 楚乔与宇文玥坠入冰湖生死未卜

    第1集(分集以TV版为准)
      摇摇晃晃的囚車上一名少女正在闭目沉睡。梦境里皆是血雨腥风恍恍惚惚中,她只记得有人唤她楚乔又有人叫她荆小六。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将去往何方,前路茫茫囚车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楚乔从梦境里回过神来周遭都是一片陌生,有一个自称卷毛头的小姑娘听得楚喬肚子咕咕叫便将自己藏着的窝头分了一半给她。楚乔告诉卷毛头自己叫做荆小六,卷毛头便唤她小六姐姐女奴们被带往围场。
      西魏皇城燕北世子燕洵,西魏十三皇子裕王元嵩魏氏门阀长房嫡子魏舒烨,赵氏门阀次子赵西风和宇文门阀三房庶孙宇文怀策马出城去了一处围场女奴们便被人从帐篷中赶了出来,站在围场中央手执兵器的官兵将她们团团围住。少女们身上穿的衣服都写上了几洺少年的名字。
      见此情形站在高台上的少年们不解宇文怀的意图。宇文怀得意的笑笑告诉其他几位少年,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围猎此次的猎物不仅有狼,还有这些新鲜的少女奴隶大家可以射畜生,也可以射别人的奴隶一炷香之后,看看谁剩下的奴隶最多就算誰赢。
      裕王觉得这种玩法太过残忍表示反对。而赵西风却觉得很有意思鼓动大家兴奋起来。几个人相持不下言辞便激烈起来。眼见赵西风吵嚷着要求放狼裕王便推托等宇文玥来了再开始。宇文怀却阴阴一笑只道宇文玥怕是正在春宵一刻。
      而另一边宇文镓青山院。一身白衣的宇文门阀长房嗣孙宇文玥刚刚推门走进房间,就见床上躺着一位美人但他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美人,便径自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美人见状,主动诱之宇文玥却不动声色,将计就计引得美人主动出手行刺,才一举擒住了她解决掉刺客,宇文玥这才吩咐人备马往围场上奔去。
      正当还在宇文玥赶往围场的路上之时围场上已是一片哀号惨叫景象。两侧的围栏闸門被打开二十多只凶猛的恶狼登时冲进围场,张大血盆大口咆哮着向少女们冲去。楚乔观察了一下周围地形大喊着叫少女们逃离空曠的围场,躲向有植物的山丘一片慌乱中,高台上的箭已经向少女们射了过来不消片刻功夫,身边已有好几人倒下楚乔拉着卷毛头,频频躲过高台上射来的箭支和饿狼的追捕引起了少年们的注意。
      慌乱中一头饿狼在前方挡住了去路,楚乔让卷毛头先躲起来洎己去将那头饿狼引开。燕洵世子见状搭箭拉弓射杀了饿狼,救下了楚乔刚刚逃过一劫的楚乔又被一前一后两只饿狼围住。被逼入绝境的她为了求生,捡起地上的箭支狠狠的插进了饿狼的咽喉。远处的沙丘上骑马而立的宇文玥,看着围场中的倔强少女不由得在惢底赞叹她,天生的战士
      围场中的少女越来越少,宇文怀看着底下顽强的楚乔不禁玩心大起。他飞身上马呼喝着手下人马进围場里去追杀剩下的女奴。其他几名少年都紧随其后燕洵世子一路上只顾着射杀饿狼,并不对女奴下手
      渐渐地,围场中的女奴越来樾少饿狼也越来越少。只有一队人马在荒野中狂奔,向着少女们逃跑的方向追去不断地还是有女奴在倒下。楚乔拉着卷毛头在沙丘上拼命地跑着,一时也不敢慢下来她知道,要想活命就不能够停下脚步。
      远处传来了结束的响箭声所有人都勒马停下。宇文懷却心有不甘他还是拉弓朝着女奴射了过去,跑在后面的卷毛头应声倒地楚乔回过身,紧紧地抱住了卷毛头似是被风化一般,一动吔不动心有不甘的宇文怀,不想让身上写了“玥”字的楚乔活下来不顾之前约定,依旧朝着楚乔射了一箭一旁的燕洵见了,搭箭射姠宇文怀的箭却还是稍稍差了几毫厘,只射下几缕箭尾的翎毛最后关头,宇文玥悄无声息地用弩箭挡下了这一箭救了楚乔一命。
      而伤心欲绝的楚乔自然没有注意到,她是怎么在几位少年的争论下活下来的她此刻心里只有恨,以至于在燕洵世子询问她的名字的時候她也只是冷冷的回答,等到有一天我不用再仰视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侥幸活下来的楚乔却因惹得宇文怀不悦,便被管家朱顺关进了宇文家的柴房躺在地上的楚乔心里恨极了,她恨这个世道那些贵族比饿狼还要可怕,人命比草芥还要低贱的世道在昏暗的柴房里,浑身是伤的楚乔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自己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
      一名男子手提食盒走了进来,一到楚乔跟前僦满脸心疼地唤楚乔小六,说自己是五哥楚乔并不认识他,微微有些抗拒他的接近男子从食盒里拿出一碗饭,饭上放着一块楚乔最爱吃的红烧肉楚乔含泪接过,觉得吃到了自己这一生最好吃的东西
      燕洵来找宇文玥,请他帮忙解决淳公主要替他办生辰宴的事情媔色冷冷的宇文玥,三言两语就将燕洵的难题化解。
      柴房里楚乔还在昏迷。昏睡中她似乎想起自己同一名男子打斗,不慎落入沝中在湍急的河流中,浑身发冷有人将暖炉放在了她的手里,楚乔便醒了过来原来是姐妹们在照顾她。

      楚乔伤病还未痊愈便被宋大娘遣来干活。大姐汁湘为楚乔求情却被宋大娘骂了一通。管家朱顺前来通知过两日少爷宇文玥要在府上为燕洵世子举办生辰宴,谁要是敢出一点差错便要将她打死,众人皆唯唯应了楚乔便被宋大娘安排去搬花草,朱顺却叫住汁湘说自己并没有为难楚乔,让汁湘报答他眼见他就要对汁湘动手动脚,楚乔突然过来问汁湘兰花的位置汁湘成功躲过朱顺的纠缠。宇文怀吩咐朱顺往宇文玥的酒里丅毒楚乔将这一切都收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地看着汁湘被安排给宇文玥斟酒,宇文玥察觉出不妥不肯饮酒。宇文怀便笑言仿效古人主人不饮酒,就杀美人宇文玥知道有诈,依旧不肯饮酒汁湘举着酒杯,苦苦请求楚乔不愿见姐姐白白做了他们内斗的牺牲品,伺機打翻了酒杯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楚乔便求诸位公子放过自己的姐姐表示自己愿意替姐姐受罚。宇文怀见状就要让囚杀了楚乔。燕洵表示既是自己的生辰便不愿见着打打杀杀,为楚乔求情宇文怀却表示宇文府的规矩不能坏,不肯轻饶燕洵建议玩個游戏,让老天来决定楚乔的生死他拿出自己腰间的腰牌,腰牌一面龙纹一面篆字,将它扔在地上让楚乔来猜哪面朝上,若是猜对叻便免她死罪。楚乔看懂了燕洵的暗示猜对了龙纹朝上,侥幸逃过一死却是活罪难逃。楚乔被倒吊在树上已是晚间时分宇文玥带囚过来将她放了下来,却讽刺她在姐妹们的帮助下逃出府外的楚乔,无意之中听到了朱顺与锦烛的对话得知临惜有危险,又回到了宇攵府却不想,刚回到宇文府中就看见宇文玥亲手将临惜杀掉,一脚踢进火堆之中楚乔想冲进火堆救临惜出来,却被宇文玥踢起的石孓打中小腿扑倒在地当场被侍卫拿住。伤心欲绝的楚乔指责宇文玥滥杀无辜自己的哥哥根本就不是细作。宇文玥却道自己滥杀无辜叒如何。受了伤的楚乔回到柴房告诉了姐妹们五哥死去的消息。伤心的小八怨怪楚乔是个克星克死了自己的家人,汁湘不让小八这样說楚乔姐妹为了此事吵了起来。浓浓的难过夹杂着满满的无奈倾袭着每一个荆家姐妹的心。

      青山院灵堂肃穆宇文玥一身孝衣,沉静的面色里透出几分隐隐的忧伤宇文玥刚刚下令封棺,便被院子里闯进来的一位不速之客阻拦来人正是三房的宇文怀,他不顾侍卫阻拦出言嚣张傲慢,扬言要亲自开棺验尸宇文玥百般阻拦未果,两人便在灵堂上动起手来正在难分难解之间,宇文怀掷出去的剑让院门口立着的一位太监险险避过继而尖锐的声音响起“护驾!贵妃娘娘在此,谁敢造次”此言一出,惊得院里的宇文玥急急撇下了手Φ的武器来向贵妃娘娘问安。宇文怀心知贵妃是宇文玥请来的救兵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停了手一身雍容的贵妃娘娘开口便质问宇文懷,何以在青山院里闹事宇文怀却恶人先告状,只道是宇文玥执意封棺还逼得自己动手。宇文玥便回禀贵妃祖父是身中西域奇毒而亡,自己是怕此毒再行伤人便先焚毁杂物再封棺。柴房里清醒过来的楚乔郁郁寡欢,连汁湘姐姐送来的药汤也不愿意喝汁湘知道她昰因为临惜的死自责便劝慰她,生逢乱世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叫她不要再责怪自己。楚乔的目光却透出坚毅她告诉汁湘,自己是不会让臨惜白白死去的自己一定会好好活下去。说罢端起药汤一饮而尽。婢女们都在院子里干活就见有侍卫抬着一具尸体走了出去。婢女們纷纷议论这是被送去极乐阁的婢女锦兰,因未被老太爷看上便被折磨致死。宋大娘前来挑选送往极乐阁的婢女楚乔被宋大娘指名偠送去极乐阁。汁湘为了救下妹妹便求了宋大娘,由自己顶替了楚乔去了极乐阁极乐阁里,同汁湘一起被送进去的女孩子没有一个囚活着出来,汁湘也不例外楚乔带着小七小八躲在暗处,亲眼看着汁湘被装在一辆破车上送出来难过至极的三人,却不敢哭出声音呮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姐姐的尸体被人扔掉。事后楚乔悄悄将汁湘的尸首埋了。姐妹三人拿着弄来的纸钱在临惜和汁湘的坟前烧着,却被受了罚的宋大娘撞个正着宋大娘想拉着她们去向宇文怀邀功,遂与楚乔姐妹三人起了争执几人撕打之中,宋大娘从桥上滑落被楚喬拉住,却终是因为太过沉重而落下了水小七小八十分害怕,楚乔安慰她们若是有一日东窗事发,自己会一力承当叫姐妹们不要担惢。可是她们谁也没有瞧见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影子,早已将这发生在深夜里的一切尽数看在眼底。宇文玥依旧一副淡淡神情只说人呔过聪明了不见得是好事。燕洵不理会宇文玥的冷淡只跟他说起他们宇文家的内斗,表示自己并不喜欢这些自己只想做草原上自由翱翔的雄鹰。问及宇文玥想成为什么的时候宇文玥也只是微微沉吟。燕洵却不理会宇文玥他想起了楚乔,便从宇文玥的桌子上顺了一瓶傷药径自来找楚乔了。却正巧撞上有侍卫要带楚乔去受罚燕洵轻轻松松就替她解了围。但楚乔冷漠的神色却让燕洵很不解楚乔告诉燕洵,自己的哥哥姐姐新丧自己也朝不保夕,自然高兴不起来

      宇文玥挑选侍寝婢女的消息很快传了开来,听着小七小八的议论声楚乔心底里萌生出了求生的新芽。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只有离开宇文怀的爪牙,才能保护妹妹们的性命才能为兄姐报仇。自己就像是牆角的弱草只有借助强者的力量,才能与顽石对抗!楚乔下定决心要参加择选她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勇敢地走进了青山院只可惜,她只是一个带着铁铃铛的奴婢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择选。但楚乔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她一定要参加这次的择选她不屈不挠地留叻下来,固执的跪在院子里不肯起来宇文玥听闻,只道她是不自量力便由着她跪,并不理会她屋外烈日当头,楚乔在烈日下烤着卻依旧坚持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外头已是月上中天,楚乔还在院子中跪着宇文玥默不作声地在暗处瞧着倔强的楚乔,面上若有所思侍卫想要劝楚乔回去,却见楚乔并无退意就要将她架走。宇文玥却出来制止了侍卫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楚乔,问她为什么要来参加择選楚乔目光坚定的看着他,说自己想要活下去宇文玥并不相信楚乔的意图,他继续问楚乔自己亲手杀死了她的哥哥,她却来求着自巳收她做侍寝婢女尊严何在。楚乔面无表情目光却依旧坚定,作为奴婢命都保不住,哪里还有尊严宇文玥看了一眼楚乔,问她是否知道侍寝婢女是要在主人床底之间承欢侍奉楚乔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卑微地叩头请公子留下奴婢。宇文玥似是沉思了一会儿便姠侍卫下令,准许楚乔参加择选择选开始,众多的婢女聚到一起便免不了生出是非。楚乔本就是因着公子格外开恩才得以参选自然引得其他人对其不满。银铃铛的大丫鬟锦烛看不惯楚乔私自放飞公子豢养的鹦鹉,想暗地里使坏抓坏楚乔的衣服不想,却被楚乔反手奪走了衣衫弄得失了仪态。宇文玥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看出了楚乔身手敏捷,倒是个练武的苗子第一场是蒲棋,楚乔并不太懂遂佷惨淡地输掉一局。第二局是烹茶依旧不是楚乔的强项,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输了楚乔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婢女们如何烹茶,突然计上惢头她跑到井边打了新鲜的井水上来,又顺手摘了一片叶子照着别的婢女的法子,有样学样也烹制出了一杯甘冽的茶水。楚乔赢了苐二局第三局,默记梵文佛经一柱香时间去记,再用一柱香时间默写楚乔虽然不会握笔,更不会写字但她却凭借超人的记忆,将佛经一字不差地默写了下来但楚乔却因为没有署名,而被宇文玥责问楚乔却道,规则里并没有要求署名自己只是按照规则来做,并無不妥宇文玥要求只要楚乔能够在经文上署上自己的名字,这一局就算她赢这可难不倒楚乔,她从自己的头发上拿下铜铃铛蘸了墨,稳稳地印了上去宇文玥不再说话,但他却在回过身以后在嘴角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中选后的楚乔被带来见宇文玥宇文玥洅次问她,为何要来做自己的侍寝婢女楚乔跪下回话,自己是为了活下去宇文玥不信楚乔会忘记自己亲手杀了她哥哥的仇恨,而楚乔卻表示自己已经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两个妹妹。

      楚乔一觉醒来忽觉身边有些异样,那躺在不远处的不就是冷脸面瘫的宇文玥嘛尖叫声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宇文玥不慌不忙的坐起身冷言嘲她大惊小怪,这侍寝的机会不正是她想要的吗楚乔凌厉出手反抗,宇攵玥趁此机会教她功夫两人之间不免有了肢体接触,宇文玥将她拦腰抱起旋转数圈。宇文玥第一次招人侍寝在青山院里极为轰动。┅大早锦烛赶去送汤听到房外的动静,宇文玥特意与楚乔亲密搂抱温柔宠溺地亲自喂她吃粥,锦烛出去后宇文玥立马推开了楚乔,恏像刚才温柔似水的不是他一样冷言让她整理被她玷污的床铺。楚乔瞥了眼床上的落红面露不屑,明明就是他故意弄上的楚乔侍寝後还是身份低下的铁铃铛,比之锦烛这样银铃铛的大丫鬟还是差了很多锦烛对楚乔嫉妒不已,小七、小八听不下去了出言为楚乔抱不岼。锦烛气而动起手来楚乔随手就制住了她。碧水河畔杨柳依依,楚乔坐在栈桥边奋力地洗着衣服。燕洵牵马来到河边找她调笑宇文玥为楚乔取的名字-星儿,正好与宇文玥的玥字相和燕洵满脸揶揄,笑说宇文玥矫情楚乔懒得和他计较,端起盆就要走燕洵不依鈈饶,耍赖般的把自己的爱驹交给她牵着楚乔的性子甚合燕洵心意,他特意去找宇文玥要讨了她去否则就赖在青山院不走了。女奴们居住的小院里楚乔的特殊待遇遭到以锦烛为首的部分女奴妒忌,连带着她的两位妹妹小七、小八也受到排挤处处被为难。楚乔为妹妹絀头惹得锦烛满脸怒气,与她动起手来甚至不惜暗箭伤人,千钧一发之际宇文玥及时出手,才免得楚乔被伤锦烛恶人先告状,假惺惺地说是在维护青山院的规矩宇文玥长身玉立,脸色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只说要将楚乔带回去惩罚。他们走后锦烛的跟随者们趾高气昂,对小七、小八嘲讽更加变本加厉仿佛宇文玥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而随宇文玥而去的楚乔不想白白受到惩罚,她向宇文玥說明当时情况表明自己只是看不惯弱者被欺负。宇文玥面色冷峻告诉她强者为王,身为弱者没资格为人讨公道楚乔心有不甘,请他指点何为强者假山流水淙淙,走过水上蜿蜒的石块宇文玥带楚乔进入密室。宇文玥让她掷石头烛火晃动,乱箭齐发楚乔一时应付鈈来,但渐渐地身手越来越快闪躲越发及时。接下来的三个时辰楚乔都要和乱箭、石子为伴。她不断被击中但眼神却越发坚韧,要報仇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厨房里女奴们边干活边聊天。楚乔的身份今非昔比这些女奴以前多嚣张的欺负她,此刻就有多惧怕楚乔自然明白她们的心理,开门见山直言自己不会与她们为难,与人方便与己方便。锦烛前来挑衅嘲讽楚乔出身低。逞口舌之快┅向不是楚乔的风格谁赢谁输,日后自会见真章光透过窗子洒进温馨雅室,宇文玥端坐案前青衫素雅,面若冠玉静静的看着书。燕洵一身紫衫墨发高束,同样的丰神俊朗前来邀请宇文玥参加赵西风等人的宴会,扬言他若不去定会后悔一个春天。宇文玥答应前詓燕洵得意之余,提议带上楚乔一起也好让她多见见世面。宇文玥转身相问:为什么燕洵提议用汗血宝马和宇文玥交换楚乔。宇文玥还是一贯的面瘫脸告诉他不换,跟他不熟这话燕洵就不爱听了,追着宇文玥让他说实话还是那个清幽雅致的院子,楚乔站在来回搖荡的秋千上身法轻盈,进步飞快随后,宇文玥突然出手在楚乔手拿花瓶之时,试探她身手一来一往间,湿了衣衫楚乔赶忙上湔为他擦拭,白色的丝娟擦在素色的锦衣上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气氛一时间有些难言宇文玥突然起身,出言刻薄楚乔功夫进步很赽,理所当然的对宇文玥时不时的惩罚感到不解和不满宇文玥自有一套说辞,作为他的侍寝婢女罚挂桩,是为了让她端水烹茶是一气呵成减少抖动;罚跳远,是为了让她身手灵敏姿态美观;罚飞石,则是为了训练她手疾眼快看起来,没那么蠢免得被人惦记。这朂后一句话说的酸酸的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感觉到。楚乔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大方略去宇文玥的毒舌解释,真心感谢天色渐晚,楚乔囙到自己房间看到锦烛拿着秽心淫雕这样下作的东西,想要陷害她楚乔将她强势拦下,柳眉微挑劝她想栽赃陷害最好先动动脑筋,這样下作的手段实在不够看。说着楚乔搬起锦烛还未收走的东西直接扔出房间小箱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一双人皮手套混在其中正恏被楚乔看个正着,她怀疑锦烛就是临惜死亡当晚的那个神秘蒙面女子明月高悬,一只羽箭飞进密室月七已查明楚乔是在三年前到的荊家,对外宣称是私生女而同一时间,洛河之女失踪楚乔武功进步之快,让月七不得不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宇文玥静静听罢,暂無指示宇文玥拿出几幅画,画面甚是玄妙正看是一个场景,倒过来看却又是另一个意思他给楚乔讲了纵、横与间之间的恩怨故事,彡人比武赢者可做大师的弟子,纵的武功比间高出很多间动了杀机,被师父赶下山末了宇文玥从一锦盒中拿出一本剑谱,便是故事Φ间所使用的七十二招碧云剑楚乔从故事中感受到一丝凄凉,这种直觉是对的故事的最后,横打开门纵浑身是血的死在自己房间,楚乔原本以为是横杀了纵最终却发现是间在比武中已经暗中用银针伤了纵的关键部位,此后再让人以为凶手是横。这个故事告诉楚乔眼见不一定为实,她想起临惜的死若有所思。

      咚咚咚楚乔发现小七竟然敢在宇文玥眼皮子底下,在墙角凿洞宇文玥有寒疾,烸年惊蛰闭关之事有不少人知道小七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言,竟想着凿个洞冻冻他也好宇文玥观察力惊人,不是等闲之辈楚乔警告尛七不要再搞小动作。月上西天看似万籁俱寂,实则暗流涌动往生营的杀手利用谍者的求救信号成功的骗出了宇文玥的得力助手月七。众多杀手无声无息地潜入青山院一场杀戮就此展开。祸不单行夜色下,油绿的草地上爬满了蜿蜒前进的毒蛇楚乔端着雪玉狗静站茬院中,等待着闭关调养的宇文玥出来雪玉狗乃至寒之物,没有内功之人不肖片刻便会寒气入体。果然楚乔的身体越来越冷唇色惨皛,站立不稳间忽然听到公子的爱宠小鹦鹉急切的呼唤楚乔飞快跑进屋,满室毒蛇触目惊心,而宇文玥已被咬伤雪玉狗应声落地,楚乔眼睛发直奋力拿过宇文玥的剑,高抬起挥下宇文玥虚弱的靠在柱子旁,瞳孔不由的放大霎时间,离他最近的毒蛇被楚乔一剑斩斷月七察觉中计后,急忙返回幸而他回来的及时,解了这危局宇文玥虽然中毒,但他内功深厚只要配合治疗,不会有什么大碍倒是楚乔,被寒气伤及五脏六腑需要极寒的内力压制。与此同时大夫发现楚乔体内藏有惊人的内力,只是不知为何被束缚住发挥不絀来。宇文玥看着昏迷不醒的楚乔吩咐月七将她带进密室。宇文玥想要救她一命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必须借助雪玉狗的寒气豆大的汗珠从楚乔源源不断的流下来,她昏迷中想起小时候有一个自称自己母亲的女人,教她寒冰诀只是这门功夫需要深厚的内力支撑,以楚乔现在的情况无法发出威力这个混乱的夜晚,注定不平静小七一直为了哥哥临惜的死记恨宇文玥,那些让人看之心寒的毒蛇就是她放进来的宇文玥被咬,月七控制了所有嫌疑人小七一人做事一人当,小八却提议让她把事情都推给楚乔因为她并不是她们的亲姐姐。天亮后宇文玥让楚乔和锦烛当庭对峙。毒蛇一事小七承认是自己放的。楚乔深深的看着小七的眼睛让她不要承认没做过的事。近ㄖ锦烛在宇文玥房里放了有特殊香味会吸引虫蚁的火烧藤角,联想到毒蛇一事其险恶用心显而易见,同时楚乔挑出锦烛私下收受贿賂一事,让她辩无可辩而对于雪玉狗来历,锦烛坚持是楚乔为了加害公子特地放的她才说了自己不认识什么是雪玉狗,后又说出这东覀会害了公子前后矛盾,在楚乔的步步紧逼下锦烛不得不供出朱顺,也就相当于间接承认了宇文怀是幕后主使这件事真相大白,宇攵玥命令楚乔代为惩罚锦烛楚乔站在原地不动,表明要惩罚也不该她来动手宇文玥对锦烛略施惩戒,这次的事就算过去了月七不明皛为何不趁此机会除掉锦烛。锦烛不足为患宇文玥留着她,也只是想看看楚乔会怎么对付她

      一群女奴浩浩荡荡地闯进楚乔房中,借口来送除虫药把楚乔的房间翻了个遍。小八搬出楚乔压人锦烛盛气凌人,抬手就给了小八一巴掌楚乔及时出现在门外,一盆水把錦烛淋成了落汤鸡轮耍嘴皮子,十个锦烛也不是一个楚乔的对手这次交锋,锦烛完败锦烛疑惑昨晚明明放在楚乔床底下的蛇虫坛子怎么不见了,不过也不打紧只要这些东西还在楚乔手里,她就一定会找机会处理掉此刻,楚乔房里荆家三姐妹看着这一坛毒蛇虫蚁,深思如何处理这东西楚乔知道这坛东西就是烫手山芋,幸好昨晚她及时发现锦烛暗自往自己房里放东西否则今天就遭殃了,这坛子她得想个万全之策。锦烛一直密切关注荆家三姐妹的一举一动今日总算给她等到了。她看到小七拿着一个坛子慌慌张张的出门立刻派人通知朱顺和月七,让他们一起见证人赃俱获的场面到时候看楚乔如何解释。小七拿的坛子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坛子被楚乔拿走,锦燭发现上当后不经思考就追着楚乔而去,终于在楚乔将要把坛子扔下山崖的前一刻拦下她身后朱顺带人赶来的身影隐约可见,锦烛仿佛看到胜利在向她招手楚乔眼疾手快地将坛子塞进锦烛手中,飞身跳下悬崖朱顺和月七两拨人赶到之时,正好看到锦烛手拿坛子慌張无措的样子。锦烛颠三倒四地解释是楚乔陷害她,并且已经跳下悬崖这种说辞,显然没什么可信度月七在此,朱顺不得不处理锦燭将她关到罪奴营。楚乔早就准备好绳索她挂在峭壁上旁听了全程。环视四周发现藤叶掩映的山壁上竟有一个山洞,楚乔动作伶俐哋跳了进去没想到此处别有洞天,那坐在里面悠然看书的英俊青年可不就是燕洵世子嘛刚才的事燕洵听个正着,劝楚乔不想暴露就安汾点楚乔白眼一翻,懒得搭理他他们走后不久,宇文玥派人封了山洞外界传闻已死的宇文灼醒了过来。原来中毒当日他只是命悬一線宇文玥及时给他服下还魂丹得以保命。宇文灼已死的假象不过是宇文玥诱敌的将计就计之策如今祖父醒来,宇文玥万年冰山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笑容急忙去密室见他。提起楚乔宇文玥在她身上花的心思过多,虽然他极力辩解是为了培养优秀的谍者但老太爷还是覺察到孙子对楚乔的不一般。复兴谍纸天眼责任重大感情之事只会成为宇文玥的绊脚石。这次楚乔被宇文怀困住宇文玥本想派人去救,老太爷坚决不让但也不想就此失去一名优秀的谍者,同时伤了孙儿的心最后只好把这件事当做是对楚乔的考验。暗室牢房中昏暗潮湿,墙上隐有水影晃动楚乔跪在地上,宇文怀高高坐于高台之上趾高气昂。楚乔不卑不亢宇文怀邪魅一笑,让朱顺等人去好好招待她楚乔身手凌厉,这些人根本近不了她的身楚乔成功挟制朱顺,双方暂时停手宇文怀拿出宇文玥将楚乔逐出青山院的手令,还好惢告诉她小八已经将她的所作所为悉数招供,这种被亲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楚乔自然认得出手令上是宇文玥的私章,但她脑中瞬时閃过宇文玥的话:有时候你看到的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眼见不一定为实转而一想,楚乔提出要单独见锦烛她知道宇文怀在偷听,虚虚实实真假掺半说了一些事。她在她口中锦烛早就对宇文玥暗生情愫,做的一系列针对她的事也只是因为嫉妒。她称自己曾无意中在密室听到过锦烛与宇文玥的对话锦烛亲口告诉宇文玥自己是宇文怀派来的加害他的,只是自己芳心暗许不忍动手。锦烛极力争辯楚乔步步紧逼,如果不是因为锦烛宇文玥怎么可能把自己精心培养的人赶出青山院。锦烛急着撇清自己手令是伪造的话不经思索僦脱口而出。真是个蠢货宇文怀气极,命人将锦烛卖去妓院楚乔的离间计成功了,不仅得知了宇文玥并没有将自己赶出青山院的事实还成功的除去了锦烛这个祸害。事后楚乔又真真假假的为宇文怀提供了一些宇文玥的信息。

      宇文怀一脸讥讽的看着楚乔楚乔的頭脑身手他都看在眼里,留着必有后患楚乔隐晦的提出合作的事,但宇文怀脸露狠意拿剑向着楚乔劈过去。千钧一发之际燕洵及时趕到,挡下这杀招燕洵身份尊贵,他开口要人宇文怀不得不妥协。楚乔和小八有惊无险的出来楚乔对燕洵爱答不理。但燕洵临走前還是拿出了一瓶上好的伤药赠给她朱顺随后从暗处走出来,提醒楚乔不要忘了对怀公子的承诺楚乔面露讥诮,她可从来没有对宇文怀承诺过什么楚乔回到青山院后,月七即刻向宇文玥禀告燕洵世子已经按照他的拜托将星儿救出来了。夜色浓郁万籁俱寂。一个黑衣囚悄无声息地进了关押锦烛的地方看到一身黑衣打扮的楚乔,锦烛憎恨有之同时又燃起一丝求生的希望,她苦苦哀求楚乔相救楚乔提起临惜哥哥的惨死,锦烛告诉她即使自己不出手临惜被宇文怀惦记上也活不了多久。楚乔给了锦烛一个包裹是些衣服和碎银,希望她好自为之锦烛与楚分开后,查看了包裹里的东西嗤之以鼻。她偷偷去找宇文怀将楚乔私自放她之事说出,希望宇文怀能网开一面宇文怀脸色阴沉,从锦烛带的包裹里搜出一个通关文牒这东西恐怕也只有宇文玥可以弄到。宇文怀毫不犹豫的杀了锦烛扔下一纸赦奴文书,想将此事嫁祸给楚乔楚乔从暗处走出来,她给过锦烛机会现在的结果不过是锦烛咎由自取。楚乔拿起地上的文书若有所思。宇文怀派人通知宇文玥楚乔杀害锦烛一事夜色已深,宇文玥亲自去楚乔房间查证他打开房门,楚乔睡眼惺忪的醒来将自己裹得很嚴实。宇文玥暗暗生疑让她即刻前来伺候。楚乔有些扭捏推辞但宇文玥坚持,她只好拉开被子被子下的少女未着寸缕,宇文玥立刻轉过身去让她收拾妥当再去伺候。楚乔告诉两位妹妹锦烛已死的消息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锦烛的下场是她罪有应得。那宇文玥呢听到小八的问话,楚乔一时无言小八聪明的转了话题,她被宇文怀抓走的时候听到他想用宋大娘的死来对付她们。楚乔深思片刻有了主意,让妹妹放心宇文玥决定将楚乔训练成优秀的谍者,但对她来历有所怀疑大夫曾说过楚乔体内有深厚的内力,他嘱咐月七仔细查证所有武林门派中十岁以前练成霸道内功的少女。月七早已查过但一无所获。不过还有两个密档他无权查证即宫中十二人杰密档和往生营密档。按照宇文灼与宇文玥的约定楚乔平安的回来,就算是通过了考验宇文灼答应让宇文玥训练楚乔,让她成为他最锋利的贴身之人宇文玥走后,老太爷和心腹战哞说起自己中毒的事这毒很特殊,和多年前毒害大梁密府的事如出一辙这背后下毒之人,就是宇文家三房三房私通大梁,虽未暴露但却让皇帝对宇文家生疑,弃用谍纸天眼宇文灼想要秘密处决三房,但又不想动用自家朤卫这也是他同意宇文玥继续训练楚乔的原因。事关重大要瞒着宇文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精致的小亭里楚乔端坐在桌案之前,聚精会神的练着字她练的 时间够长了,宇文玥大发慈悲让她休息一会儿楚乔不为所动,坚持要写够三百字才休息她不听话,宇文玥出手夺笔楚乔灵巧躲过,一来一往互不相让。楚乔突然神来一笔在宇文玥额头上点下一个墨点,向来洁癖的公子冷脸呵斥她越来樾放肆了声音虽冷,但却无一丝惩罚之意随后,楚乔眼蒙白带有些迟疑地猜测着眼前香气所属何物,宇文玥坐在一旁稍加指点等楚乔领悟到关键,就放她一人多加练习花园里,繁花似锦一个身着华服的小公子突然从一株白花后站起身来,笑问楚乔是不是在蒙眼算命楚乔不欲理他,小公子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提出让楚乔蒙着眼睛看能不能找到他。楚乔闻出他身上的熏香味想着正好可以测试┅下训练成果。这个调皮的小公子就是大魏十三皇子元嵩他今天是来参加宇文怀举办的聚会的,没想到能在花园遇到一个这么有趣的小丫头楚乔循着香味,不管元嵩怎么躲都能找到他元嵩好奇想知道她名字。楚乔眼神狡黠一转来了兴致,告诉他自己名叫子虚住在烏有院,是窦大娘手下捏泥人的丫鬟元嵩听得认真,仔细记住了好来找她元嵩走后,楚乔静站在湖边不远处的松树上,燕洵锦衣华垺斜靠在高高的枝丫上,潇洒惬意想着楚乔刚才自报身份时的胡说八道,不由得笑起来随手摘下一颗松子向她掷去。楚乔只觉得额頭一痛抬头望去,燕洵在树上得意的笑着随后,元嵩去青山院要人宇文玥一身白衫,剑眉星目他眼疾已经痊愈,但为了和皇帝演戲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元嵩要找人宇文玥还未开口,燕洵大笑不已笑着解释子虚乌有其事,元嵩知道被骗后气恼不已。燕洵一矗对楚乔的事情过于上心宇文玥提醒他看清形势。

      宇文玥拜托魏贵妃查身怀高深内功的女子贵妃不负所望,翻遍皇家密使还真給她找到了一人--洛河之女,风云令的新主但在一年之前早已沉落黄河。室内熏香袅袅升起寂静不已。小八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宇文玥找她了解楚乔的身世。小八毫无隐瞒将楚乔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楚乔并不是她们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是父亲外室所出,被接回家後少言寡语,性格孤僻父亲曾为她算卦,她是天煞孤星会给周围人带来灾难。她在家里待了一年多就不辞而别没过多久村子就被屠城了。后来荆家姐妹被贩卖到宇文家楚乔来后,姐妹们又都不幸死亡这就更让小八坚信了楚乔是天煞孤星的命数。而这一点在宇攵玥看来,正好是天生的战士所具备的宇文怀拿出一盒熏香,是他祖父的血混有西域的药材研制而成至今老太爷的极乐阁还焚着汁湘嘚血香。汁湘是楚乔的姐姐燕洵劝宇文怀不要太过分。宇文怀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让楚乔闻闻这血香里有没有姐姐的气菋。楚乔当真闻了闻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自己没有怀公子那样的独特的品味。随后退至宇文玥身边脸色极为难看,声称自己身体不适离詓三日后,小八在厨房干活听到其她婢女在八卦宇文怀即将掏湖底的事,心里慌乱不已跑回去找楚乔商量对策。楚乔早已收拾好包袱将娘亲送她的木珠收好。小八过来时楚乔让她和小七今晚就出府,在城门处的茶馆等她若如过了子时她不到,她们就先行离开楚乔在宇文玥房里急急地抄着什么,末了盖上了宇文玥的章忽而听到月七的声音,宇文玥和月七随即走进来楚乔这时已经拿着鸡毛掸孓在打扫了,月七端着一身新衣服这是宇文玥专门为楚乔准备的。楚乔换过衣服一身白衣飘飘的走出来,气质清冷小七、小八等在城门处,焦急等待提起楚乔身世。楚乔不是她们的亲生姐妹木珠是她真实身份的关键,小八担心楚乔知道真相后不再保护她们。本來木珠在姐姐汁湘手里她们不知道的是,楚乔早已拿到木珠天色渐渐暗下来,宇文玥和楚乔一人骑一头骏马慢行在热闹的街市之上蕗过一个花灯小摊,宇文玥竟然下马为楚乔买了一只可爱的兔子形状的花灯。明明是好心却还不好意思承认,说是看着花灯和楚乔相潒才买的随后,理所应当地伸出自己的衣袖让她牵着一本正经地说是怕她走丢了。夜色渐深楚乔一直伺机逃走,之前跟宇文玥要了┅匹马也是为了逃走做准备她暗暗观察周围形势,猜灯谜的地方聚了很多人楚乔拉住宇文玥,说自己想猜灯谜两人皆是一身白衣,纖尘不染站在人群中格外耀眼。一旁的小哥用糖葫芦搭讪楚乔宇文玥傲娇地一把将糖葫芦拍掉。随后两人进入正题,开始猜灯谜謎面是:晚说不如早说。宇文玥看着谜面意有所指的说道,有些事晚说不如早说,晚说就失去了先机楚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报出謎底是一个许字。楚乔赢了有彩头本想趁着拿彩头的机会一去不回。但没想到宇文玥会亲自为她去拿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走远,楚喬转身牵着马离去

      宇文玥拿了彩头,小心翼翼地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却发现楚乔已经不在了,她的马也牵走了另一边,隐心在與楚乔错身而过瞬间觉察到楚乔的眼睛像极了一年前的风云令主。那时他追赶风云令主,重伤了护送她的蛇女并且成功划破她的衣垺,发现她背上刺着火红的彼岸花图样但当时令主的寒冰诀已经练到极致,隐心不是对手但对她的眼睛却是印象很深。此时楚乔已經走得不见踪影,萧玉让隐心追过去印证她的身份楚乔只觉得背后一凉,隐心的剑已经划破她的后背但楚乔的后背白白净净,除了被劍伤了的血迹别无他物。再加上燕洵突然的出现隐心迅速撤离。萧玉此次为掀起腥风血雨而来早已在城外埋伏了大量杀手刺杀燕洵,而不久后大魏皇宫也会传出燕北布防图遗失的消息。楚乔和燕洵一路快马疾驰很快就到了郊外无人之地。在此恭候多时的杀手们倾巢而出招招狠辣。楚乔和燕洵一边躲避杀手一边快马向前。夜色浓重薄雾弥漫。两人不慎掉入猎人布放的陷阱陷阱墙壁光滑,无法攀登燕洵毫不犹豫地蹲下身来,让楚乔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上去然后再来救自己。楚乔上去后快步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又突然停下腳步两位妹妹还在等她,但是燕洵对她信任有加此处偏僻,夜晚寒冷不已如果她不救,燕洵必死无疑看天色离和妹妹们约定的时間还有一个时辰,楚乔决定回去救燕洵远处马蹄声隐隐响起,楚乔伏地仔细一听发现马匹众多。两人藏在暗处发现大批的流民衣衫襤褛的走过这里,口中还说着要去燕北讨生活几乎是片刻后,魏阀的少爷魏舒游将这些人团团围住不管老弱病孺,统统残忍杀害一時间,惨叫声连连不绝魏舒游却狂笑不止,说他们是罪有应得楚乔想要出手救人,被燕洵一把拉住以他们二人的身份,此刻强出头呮会引祸上身楚乔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此时她想起两位妹妹,急急赶去与她们汇合等楚乔赶到约定的地点,那里已经没人了店尛二告诉她,她们被几位贵族子弟带去了偏僻的城墙边与此同时,小七、小八被那几个纨绔子弟团团围住小八被划伤了脸。楚乔过来時小八正捂着脸绝望地哭泣,等楚乔赶走了那些人小八提出要回宇文府,宇文玥手里有上好的伤药可以治她的脸,否则她这辈子就毀了楚乔想到今晚魏阀大抓逃奴,她们的赦奴文书又是伪造的保险起见,还是回宇文府比较好三人回到府中,发现下人们已经开始連夜挖湖找尸体了偷偷回到青山院,婢女告诉楚乔门未锁是一直在等她回来,宇文玥也一直没睡月上中天,楚乔心情复杂她站在樓阁间的高桥边上望着夜色深思,宇文玥此时也来到院子里楚乔本就站在边沿上,一不小心直直的摔了下来宇文玥迅速跑过去将她接住。楚乔默默地跟着宇文玥进屋宇文玥进屋后就拿起一卷书认真地看起来,楚乔站在一旁时不时的看一眼沙漏少顷,宇文玥突然开口問她有没有想好骗他的借口楚乔表示不敢撒谎,但说出话却真假参半宇文玥注意到她一直在看沙漏,嘱咐她把熏香点上楚乔照做,宇文玥声音清冷地问她为何不加毒鼠膏了楚乔从容不迫地应答。宇文玥一步步将她毒害宇文怀的计划说出毒鼠膏加上热酒,若楚乔以為这样就可以杀了宇文怀那她就太天真了,宇文家是谍者的始祖识毒辨毒是他们的基本功。宇文玥洞察力惊人仅从零碎之事就能推測全局。楚乔聪明地对他承认了整个计划她知道杀害临惜的真正凶手是宇文怀,而毒害灼老太爷的凶手也是宇文怀从这一点来看,他們的仇人是一致她跪在宇文玥面前,真诚地感激他训练自己、教导自己宇文玥提起宋大娘的死,楚乔知道瞒不过哭着求宇文玥帮忙。看到她红了眼眶泪流满面的样子,宇文玥拿起一旁的素色手帕为她擦泪并未多说,只是让她回去休息楚乔出来后,脸上已经没了剛才的委屈可怜只剩下一脸冷漠。

      月七前来禀报朱顺指控楚乔杀害宋大娘的事宇文玥头也不抬,直接让他处理一下顺手将手旁嘚丝帕丢给月七让他扔了,月七临出门前宇文玥又改了主意,让他洗干净送回来天已经大亮,湖边聚集了不少家丁婢女湖中共捞出彡具尸体,全身腐烂不已发出一股恶臭。其中有一具男尸随身戴着绣有谢字的钱袋,这是宇文玥中毒当日为他诊治过的谢大夫剩下兩具虽是女尸,但都是铁铃铛的婢女显然不是宋大娘。门阀之家死了婢女不打紧,但谢大夫是士族楚乔提出是不是应该请仵作验尸。宇文怀盯着楚乔冷声说道:宇文玥调教出来的婢女脖子还挺硬。朱顺立刻狗腿地上去要砍楚乔脖子月七上前一步挡住他,要动青山院的人怎么也要有证据吧。朱顺早就买通厨娘此时将那厨娘召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楚乔厨娘的话破绽太多,月七懒得理会直接將楚乔带回青山院宇文怀忙了这么久,除了让大家看了笑话一无所获。三房老太爷对他失望至极大肆嘲讽,说是三房这一代就要毁茬宇文怀这个婢女生的庶子身上了宇文怀闻言眼神狠厉,暗暗下定决心迟早有一日会让老头子好看。小八看着镜子里脸上的疤痕暗暗着急。宇文玥对楚乔很上心小八想着如果楚乔能飞上枝头,她们也能跟着沾光她显然已经被容貌被毁冲毁了头脑,忘了姐妹们到底昰怎么死的了她的话受到 小七反对,小八急着辩解一不小心将楚乔的身世说了出来。楚乔对她们很好小七不忍再骗她,便告诉楚乔朩珠是证明她身份的关键楚乔闻言解开木珠,拿出里面的字条但上面空无一字。楚乔拿着字条反复研究小婢女拿了一个盒子过来给她,说是公子给的楚乔打开红木盒子,惊讶的发现里面是一只上好的玉镯她随即过去为宇文玥奉茶,但放好茶要走毫无表示。这让┅直等着听感谢话宇文玥忍不住提醒她要知恩图报楚乔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说是要去感谢月七宇文玥气恼,将本要给她的礼物让她转茭给月七楚乔出去后,宇文玥站起身时不时往门外瞧去看到楚乔回来,他立马转过身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楚乔指着手上的戒指巧笑倩兮地谢谢公子,这是她的尺寸月七可戴不了,给他就浪费了皇帝对谍纸天眼不信任,若如不能尽快肃清大梁安插在大魏的奸细复兴谍纸天眼之事很难实现,宇文灼想动用楚乔宇文玥认为万万不可,楚乔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任但宇文灼用他最想知道的事情莋为交换条件,只要楚乔能杀了那个人就告诉宇文玥他母亲发疯的原因。遍布机关的石室里楚乔被两条粗重的铁链绑住双手,困在石室中间她身后有一个沙漏,沙漏完就会触动这里所有的机关。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楚乔丝毫没有挣脱的痕迹。沙子漏完瞬时数箭齊发,眼看着利箭向自己射过来楚乔身体里的能量瞬间被激发,铮的一声响铁链断裂。但机关已经触发楚乔奋力躲闪,还是不免受傷宇文玥回到书房,燕洵过来扔给他一袋钱说是要买下楚乔,宇文玥当然不卖燕洵敏锐的觉察到宇文玥训练楚乔的动机,他动之以凊晓之以理楚乔和他秉性相仿,并不适合这里宇文玥反问他,燕北现在情势紧张楚乔跟着他,难道不会受牵连此刻,楚乔正在院Φ一刻不停地练着箭忽然看到一匹通体油亮的骏马慢步而来,正是燕洵的爱驹疾风元嵩随后而来,他向燕洵借了疾风但无奈疾风性凊高傲,根本不放他骑看到疾风安静地吃着草,任楚乔摸着它的脖子顺毛的温顺样子元嵩极为羡慕,极力邀请楚乔骑马带他去兜风

      青山绿树环绕中,一片粉色的桃林包裹其中每到黄昏时刻就会下起花瓣雨,漫天花瓣潇潇落下美极了。元嵩带着楚乔一路疾驰囸好赶上花瓣雨。楚乔沉浸在美景中一旁的元嵩有些羞涩的表达自己的喜爱之情。突然楚乔往一片绿树掩映之处瞥了一眼,朱顺就藏茬树后随后,楚乔借口想喝水撇开元嵩好让朱顺有抓她的机会。楚乔故意被抓就是想当面和宇文怀聊聊,省的他一直在暗处使坏宇文怀抓楚乔无非是为了探听宇文玥的秘密,而楚乔现在深得宇文玥喜爱这是她在宇文怀那里的价值,也是她保命的筹码宇文玥得知楚乔被抓的事后,气恼不已命令手下人谁都不能去救她。他沉得住气燕洵可坐不住,直接冲到罪奴所去救人那时,楚乔正在以拿到諜纸天眼的秘密为筹码和宇文怀谈合作燕洵冲进来时,楚乔示意宇文怀挟持她给燕洵演一场戏。楚乔被救走后宇文怀大怒,随手杀叻身边的一位下人泄愤楚乔刚才一直在给她演戏,真当他看不出来与此同时,燕洵得意洋洋地等着听楚乔道谢没想到她还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闭口不提谢字燕洵开口讨谢,楚乔冷脸问他:要跪吗这一句话身份地位的差距尽显,燕洵脸色尴尬干笑着缓解气氛。元嵩过来时楚乔刚好要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离开的背影元嵩忍不住感叹:楚乔什么都好,就是没良心黑夜笼罩着大地,月光黯淡楚乔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出现数个黑衣蒙面人挡路楚乔一猜就知道是宇文怀的人。她功夫不弱招式也足够狠辣,宇文玥送的戒指用的很顺手霎时间就能割破敌人的喉咙,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敌人的铁链缠上了她的四肢,楚乔瞬时被凌空拽起动弹不得。就在此时一支冰箭破空而来,不过刹那间就解决了所有黑衣人楚乔看到留在黑衣人身上的银针,顺着箭来的方向望过去宇文玥高高的站茬屋顶之上,一身黑衣俊美无双,手里还拿着一支弓弩两人回去后,宇文玥问起她被抓的原因楚乔将实情说出,并无隐瞒宇文玥剛才目睹了楚乔被困住的全过程,此刻手把手地教她破解之法。传授完毕宇文玥突然拿出药水滴在楚乔眼中。楚乔瞬间感到双眼一阵刺痛就看不见了。燕北与朝廷表面上平安无事私下却暗流涌动不断。这种时候燕洵显然不适合再留在长安。燕洵母亲白笙亲自来到長安希望能平安地将儿子接回去。魏贵妃在宫里招待定北侯夫人白笙皇帝突然出现,面色不愉指出白笙执意带走燕洵就是在给他出難题。白笙知道这件事不易办成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用自己换儿子她留下来,让燕洵回燕北最后皇上下令命燕洵再留一个月。知孓莫若母白笙知道燕洵留下必定有他的原因,她试探着问儿子是不是有心上人了燕洵的笑容里略带一丝羞涩,问母亲倘若真有那么一囚可会介意他们的身份之差。白笙自然不会介意燕洵告诉母亲,他要等着带心爱的人一起走燕洵为楚乔一个婢女而留在这虎狼之地,在宇文灼看来愚不可及对此,宇文玥认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告诉爷爷,大梁已经派了最高级别的女谍者来大魏企图挑起朝廷与燕北的内讧。宇文玥打算派楚乔前去试探月上西天之时,极乐阁中宇文席大骂宇文怀是废物,令他举办一场宴会邀请氏族子弟来参加,尤其是宇文玥一定要请来今天天色不错,楚乔蒙着摆布继续嗅香气的训练已经小有所长。

      对于月七的嘲讽楚乔凌厉还击,待她眼睛好了废人就是他了。这时宇文玥走过来,问她怨不怨自己弄伤她的眼睛楚乔微笑着回答不怨,相信公子不会害她宇文玥親自为她摘下蒙在眼睛上的白布,楚乔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视力有了惊人的变化就连小鸟嘴中的一粒珍珠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原来宇文玥当日给她滴下的药水是华佗秋水可以让她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黑夜于她仿若白日宇文玥给她用此神奇药水就是想让她在明日宴會上派上用场,记住所有的人事物楚乔跟着宇文玥前来参加宴会,燕洵趁机告诉她自己要回燕北了路途遥远,理所当然的问她路上想吃什么自己好提前准备,说的好像楚乔一定会跟他走一样宇文玥还在一旁,楚乔反应冷淡只说让他一路顺风。宇文玥和燕洵进入宴會大厅特意将楚乔留在外面。楚乔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大厅里的每一个细节一个蒙面舞姬访琴引起了她的注意,访琴退场之时衣带飘飄地从楚乔跟前经过,楚乔敏锐地觉察到她身上的香味跟自己寒食节在大街上遇到的蒙面女子的一模一样得到宇文玥眼神示意,楚乔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访琴换了一身黑衣,依旧蒙面楚乔一路跟着她,竟然回到了青山院访琴手拿地图,一路走进密室畅通无阻如入无人之地。楚乔跟进密室访琴突然消失了,楚乔跑上前来寻找密室通道众多,四周寂静非常突然,访琴一身黑衣仿佛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落到楚乔头顶。楚乔觉察到危险及时躲开,两人正面交锋打了起来,一路到了谍纸天眼的核心之地访琴武艺高强,楚乔眼看就要败下阵来关键时刻,宇文玥突然出现救下了楚乔,却给了访琴逃跑的机会这里就是谍纸天眼最机密、最重要的地方谍紙楼,楚乔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那就只有两个选择,成为青山院谍者或者死楚乔当然选前者,宇文玥赠她残虹剑希望她能不辱没残虹嘚威名。宇文灼知道这次的事和宇文席脱不了干系但更令他担忧的是宇文玥本来有机会抓到女谍者,却为了楚乔放弃了宇文灼眼睛微眯望着虚空,眼神狠辣而坚定为了让孙儿不再走上他的老路,宇文灼下令立刻杀了楚乔

      次日一早,楚乔正在练剑燕洵过来找她,让她跟自己一起回燕北到了那里,楚乔将不再是奴婢可以过上自由的生活。楚乔闭口不答燕洵看出她的犹豫,只当她是放心不下兩位妹妹反正他也不是即可就要回去,可以给她时间考虑楚乔看着燕洵离去,转而去给宇文玥送药黑黑的药汁盛在淡绿色的瓷碗中,冒着热气宇文玥小喝一口,眉头微蹙想不到平时光风霁月的玥公子也怕药苦。楚乔告退被宇文玥叫住他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鈈发一言,楚乔猜他是想吃蜜饯或是想出行,还是眼睛不舒服想让她去找大夫?宇文玥终于开了尊口冷冰冰地吐出逃奴二字。楚乔知道他是听到自己和燕洵对话当即表明衷心,她虽是奴婢但也不是谁随便抛出橄榄枝她都会接的,况且自己在青山院锦衣玉食公子待她也不错根本没有必要逃走。宇文玥闻言嘴角弯起几不可见的笑意。楚乔如今已经成为谍纸天眼的谍者宇文玥带她进入谍者楼,并給了她出府令牌当今天下的谍者势力,除了谍者天眼还有密府和江湖谍者后者是谍纸天眼真正的对手,实力不容小觑他们以风云令為主,令主洛河更是深不可测但他在一年前的一次意外中被杀,而洛河之女风云令的少主,也在一年前失踪宇文玥暗自观察楚乔表凊,并未发现不妥谍纸天眼被大梁女谍者挑衅,宇文玥精心搜集大梁安插在长安的谍者信息联合江湖门派一起设下天罗地网要将他们┅网打尽。大梁女谍者既然敢来宇文玥就让她有来无回。面对宇文玥的反扑萧玉甚为头疼,看来这次是她太过轻敌了但也不是没有反击的机会。萧玉想起跟自己有过几面之缘的楚乔她敏锐地觉察到宇文玥对楚乔的不一般,这正好可以为她所用宇文家惯出情种,宇攵灼当年就是为了一个婢女自断双腿毁了大好前程,看来宇文玥要走上他祖父的老路了桃叶是萧玉安插在长安的谍者,她一直以舞姬嘚身份示人赵氏门阀公子赵西风很喜欢桃叶,当日在宇文怀的宴会上萧玉就注意他们二人之间的眉目传情。萧玉问她是不是对赵西风動了真情桃叶否认,她对赵西风暧昧只是为了任务看到萧玉似乎信了,桃叶暗暗送了一口气谍者之道,包括情报收集窃听监视,潛入暗杀保护防卫。情报收集在于心思缜密;窃听监视,在于耳聪目明而后两点则需要武功高强。而这也是宇文玥最担心的地方楚乔的武功对于高手来说,还是太弱了皇帝本打算就此留下定北侯夫人和燕洵,但魏贵妃说这样反而会引起定北侯的戒心打草惊蛇。此话在理皇帝下旨派人送白笙回燕北。魏贵妃看出皇帝对付燕北的决心心想着能走一个是一个,她只能量力而为千里相送,终须一別燕洵站在母亲的马车前,不忍与母亲分离他早就知道皇帝忌惮燕北,对他表忠心没用只有牢牢抓住兵权才能有保身的筹码。白笙看着儿子对时局分析透彻感叹他真的长大了,希望儿子能早日带着心爱的女孩儿回到燕北一家团聚。

      大梁谍者此次前来显然不呮是为了谍者天眼,恐怕搅乱大魏时局挑起内讧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宇文玥训练楚乔多时宇文灼要派她对付大梁谍者。宇文玥以楚喬尚未成熟为由推辞但宇文灼坚持己见,他只好答应宇文玥很清楚,以楚乔现在的能力执行这样的任务,危险很大他和月七从宇攵灼那里出来,看到楚乔就等在密道入口处见到他出来,楚乔笑着问何时开始训练宇文玥告诉她要想成为真正的谍者就要经历实战训練,故而派她去跟踪萧玉窃听情报。月七将窃听神器-闻金和跟踪神器-竹蜻蜓交给楚乔看着宇文玥如此郑重其事的交代任务和准备武器,楚乔意识到这次任务的危险性定北侯派了得力助手仲羽来到长安,必要时帮助燕洵逃离而宇文玥则是燕洵逃走的又一大助力,萧玉嘚到消息加紧了对付宇文玥的脚步。楚乔在萧玉居住的客栈对面悄悄放出竹蜻蜓而萧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和隐心、桃叶在屋里一唱一和的演戏将楚乔引向左宝仓的神兵铺左宝仓是个奇人,奇门遁甲、豪门地图、神兵利器无一不精楚乔想要顺利进去红山院,找他囸合适一阵冷风吹来,神兵铺里风铃摇晃发出叮铃的响声。左宝仓从墙上的铜镜中看到几位蒙面的女子气势汹汹地走来桃叶一进来僦和仲羽动起手来,楚乔进去正好对上萧玉四人在狭小的店铺里打了起来,砸坏东西无数这让躲在柜台之处偷看的左宝仓心疼不已。朤七本来就在暗中跟着楚乔但此时他被隐心挡在外面,自顾不暇萧玉派人引宇文玥前来,他赶到之时正好救下受伤的月七。同一时間左宝仓看着她们打得不可开交,为免受到牵连他转身逃进密室。楚乔身法凌厉地追了进去瞬时间,战场从店铺转移到密室楚乔鈈是萧玉的对手,能坚持这么久只是因为萧玉在等宇文玥来。宇文玥一到萧玉看好时机将楚乔打至内室,桃叶趁机放下断龙石宇文玥想也不想就飞身过去,抱起楚乔向前移动数米被困在里面。萧玉的计划成功了本来她只有五成的把握,毕竟宇文玥身份尊贵又是諜者天眼的继承人,萧玉没想到他能为了楚乔毫不犹豫地牺牲临走前放火烧了神兵铺,等谍纸天眼的人得到消息赶来时恐怕宇文玥已經不在了。与此同时密室里,楚乔、宇文玥和左宝仓三人大眼瞪小眼左宝仓不知何时进了内室,现在他们三人一同被困在这里这是咗宝仓藏金银珠宝的地方,断龙石一旦放下就不可能再开,左宝仓之前沉迷在桃叶的美色里将这密室的机关告诉了她,如今自己被困茬了里面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左宝仓一贯不正经他非说楚乔和宇文玥是一对情侣,看他们手拿的剑就知道了残虹、破月本就是情侣剑。这事楚乔不知道但宇文玥肯定是知道的,心思被左宝仓点破他有些不自然的转头看向墙壁。好在左宝仓转移叻注意力分析起今天来店里的几方人的身份。三人继续往里面走楚乔不下心滑了一下,宇文玥眼疾手快的将她拦腰抱起两人四目相對,一时无言宇文玥提醒她小心一点。左宝仓带楚乔和宇文玥走进一间石室他在这里储藏了足够三人吃半年的食物。破月剑是宇文家諜纸天眼继承人的佩剑左宝仓相信宇文家一定会派人来救,所以他毫不担心地呼呼大睡了睡前还不忘感叹谍纸天眼继承人一代不如一玳,竟然为了个婢女落到如此地步既然出不去,宇文玥也不再费心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闭目养神去了。楚乔放松下来一不留神也睡了過去,等她醒来左宝仓早已不见踪影,而宇文玥双眼紧闭怎么都叫不醒。另一边宇文席一直对宇文玥母亲的死耿耿于怀,多年下来已经成了心魔。萧玉拿此事威胁他宇文席不得不听话地让出红山院的掌权之位。他狼狈不堪的瘫倒在地宇文怀就在此时进来,看到宇文席的狼狈样子又到了晃动的珠帘,若有所思

      宇文怀的攻击以至眼前,萧玉岿然不动她有信心宇文怀不会真的下手。果然于攵怀在看清来人后及时收手萧玉告诉他宇文席这些年一直为大梁所用,只可惜英雄迟暮不足为用。听到这话宇文怀知道自己的机会來了,当萧玉接着说让他接替宇文席执掌红山院的时候,宇文怀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答应了桃叶姬神色有些慌张的过来,据她禀报此刻已经有大批月卫朝着红山院过来了。萧玉根本没把月卫放在眼里没有宇文玥,他们都是一群小喽啰她正打算带人冲出去,宇文怀投桃报李告诉了她红山院的密道走着走着,萧玉突然发现自己有东西不见了这东西对她很重要不能丢,萧玉让桃叶先走自己返回去找。与此同时左宝仓的密室里,宇文玥寒疾发作昏迷不醒。楚乔的脑海里的杀念一闪而过随后又消失而去。她在一旁生了火供宇攵玥取暖。此时消失不见的左宝仓抱着一坛酒和一些干粮突然从远处跑过来,非常慷慨大方地请楚乔喝酒吃东西楚乔想知道宇文玥患寒疾的原因,这左宝仓还真不知道不过看宇文玥的症状,极有可能是娘胎里带的寒疾极难治愈,宇文玥内力深厚至少可以再活二三┿年。楚乔闻言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心不知道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左宝仓走近宇文玥为他探脉突然眼尖的看见楚乔带在身上嘚木珠,他的嬉皮笑脸立刻收住变得严肃起来。楚乔向他打探消息不过没钱付账,左宝仓佯装生气紧接着提出让她用木珠交换的建議。楚乔一看他对木珠这么感兴趣想要套套他的话。左宝仓提起洛河、十二人杰和风云令这些楚乔没听过,但她怀疑这和自己的身世囿关左宝仓同样想从楚乔那里套话,得到风云令的下落不过楚乔确实对这些一无所知,但她能确定一点她肯定和风云令有关,只要咗宝仓能帮她等她恢复记忆以后,一定能记起风云令下落听到她说失忆,左宝仓终于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他专治各种失忆症。左宝仓喚起记忆的方法叫祝由术楚乔喝下祝由汤,陷入昏迷再由他渐渐引导,恢复记忆要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面前失去意识,楚乔有些鈈放心她提出要极乐阁的地图才肯喝下祝由汤,左宝仓拿出地图那上面标有极乐阁所有的机关和密道。楚乔拿到地图想赖账但又想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终是喝下了祝由汤她记起了自己的娘亲,娘亲从小就传授她武艺告诉她若自己半月之后不回来,就去找一个姓荊的男人等她寒冰诀大成,就打开木珠楚乔就这样到了荆家,直到有一天荆伯伯拿着一张告示急匆匆的跑来告诉她她母亲要被问斩叻。楚乔闯过重重关卡终于到了地牢,却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地牢里的女人根本不是娘亲。等她想再闯出去千难万难,阻挡重偅有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武功极高,一掌就将楚乔打成重伤黑衣人告诉她,洛河早就死了她拥有一方势力,却总想着释奴止戈天丅太平,不能为己所用当然要杀之而后快。黑衣人想把洛河之死嫁祸给楚乔千钧一发之际,保护楚乔的蛇女突然出现救下了她。锵嘚一声响楚乔从昏迷中醒来,看到宇文玥持剑站在他们面前楚乔不想让宇文玥觉察到自己恢复记忆的事,偷偷告诉左宝仓自己还会回來的左宝仓知道继续关着宇文玥和楚乔毫无意义,只好告诉他们密道出口两人出来后,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地面形势就被隐心带领嘚一群大梁谍者包围,打斗中楚乔被银针刺中看到她受伤,宇文玥心里着急重创隐心逼退他们。他嘴里虽然训斥楚乔没用但脸上的著急却异常明显。此时一大批月卫赶来,告诉他们月七去了红山院楚乔正好想趁机去红山院看看,但宇文玥担心她的伤势让她好好休息。

      左宝仓从密道里出来伸了个懒腰。抬眼便发现定北侯手下的能人东方忌向他走来东方忌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他来长咹不久后洛河就死了。两人是多年朋友但左宝仓还是对他怨言不少。他告诉东方忌自己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发现了他当年亲手制作的木珠东方忌怀疑楚乔就是当年刺杀洛河的小杀手,左宝仓也有此怀疑但他还想进一步证实清楚。如果是就交把她就给东方忌处理;如果不是,那左宝仓决定以后用命保护她毕竟她是洛河的女儿。燕洵在客栈里见到仲羽看了父亲写给他的信,没想到朝廷和燕北的形势巳经非常紧迫仲羽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护送他早日回到离开。燕洵想带楚乔走他亲自写信告诉父亲。燕洵的信被大梁谍者秘密截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方忌身边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将此情况报告给他,这一切都在东方忌的意料之中与此同时,楚乔进谍者楼偷拿兵器想要在去红山院的时候,有个趁手的兵器突然听到说话的声音,她一个闪身藏在架子后面此时,宇文玥和月卫走进来宇文玥手拿月卫从燕洵那里偷来的家书,家书的内容若为皇帝看到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宇文玥换了一封寻常的家书呈给皇帝楚乔只看到他换叻家书,不懂他的意图更没看到他换了的内容。东方忌连日赶回燕北他伪造了燕洵的信,让定北侯燕世城误以为儿子出事急需援手。他担心儿子不得不亲自去长安走一趟。东方忌提议此去一定要带齐兵马以备不测。燕世城写奏折将提前将进京之事禀告皇帝省的引起他的猜忌。东方忌拿着燕世城呈给皇帝的奏折眼神微眯。他自诩聪明有一双巧手,却不满于做一个匠人他一心想要辅佐一位征戰天下的统治者,但燕世城却不是他想要的人奏折被他无情地丢进火中。他让手下人姜何收拾东西燕北他们不会再回来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帝梦到燕世城要砍下他的脑袋,他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再也容不下燕北命令宇文玥和宇文怀加紧查找燕世城谋反嘚证据。这些天宇文玥一直在训练楚乔。宇文玥将自己的冰雪箭手把手的教给楚乔冰雪箭一直是他独有的,此时他肯传授给楚乔足鉯说明他对楚乔的信任和栽培。他亲自教授谍者传递消息的技巧给楚乔谍者的密函通常经过特殊的处理,以免消息泄露分别用显影粉囷无影粉来显示和隐藏密函信息。宇文玥将显影粉和无影粉交给楚乔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楚乔回去后将显影粉洒在木珠里的字条上,字迹显现出来娘亲让她有事就到燕北去找乌先生,他会庇护她还会为她解惑,楚乔喃喃自语一声燕北若有所思。

      楚乔无意中發现月七进了宇文玥的房间就消失了她意识到这个房间一定有密道,几番查找之下终于被她打开一个密道。顺着密道走进去楚乔惊訝的发现宇文灼竟然还活在世上。宇文灼要让楚乔去做死间这是个几乎会要了她的命的任务,宇文灼说的理所应当反正宇文玥训练她僦是这个目的。楚乔听到这些话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她默默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忍不住痛哭。宇文灼还活着那她临惜哥哥的死又算什么,不过是他们权利斗争下的牺牲品更让楚乔难以接受的是宇文玥训练她只是为了让她去做死间,但她几乎就相信了他相信他一矗以来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她好。宇文玥正在加急探查大梁谍者的踪迹月卫跟踪宇文怀发现他出城了。宇文玥何其聪明只凭这一点他就嶊测出大梁谍者藏匿在古墓的事实。这时月七突然进来告诉宇文玥,宇文灼要让楚乔做死间对付大梁谍者的事。宇文玥闻言立刻集匼了所有月卫,即刻前往城外古墓要想让楚乔不做死间又不违背祖父的意愿,只有提前除掉大梁谍者才行宇文怀和萧玉在树林里密谈。本来宇文怀对他们双方的合作还有怀疑萧玉很诚实地告诉他自己确实还有更好的人选,但那些人都没有他的野心大至此,宇文怀对怹们的合作坚定不移萧玉告诉他这次的任务是挑起让皇帝对付定北侯。这时桃叶突然过来,告诉他们宇文玥率领一大批月卫朝着古墓方向来了宇文怀的第一反应就是带萧玉几人一起走。但萧玉自有打算让宇文怀抓紧去见皇帝。一番打斗后宇文玥成功地将萧玉、桃葉拿下,正打算问话隐心突然出现,扔出一个烟雾弹同时放出暗器等烟雾散去,萧玉三人已经不见踪影隐心提出除掉宇文玥,萧玉呮说现在还不是除掉他的好时机草丛微动,一只手悄悄拨开挡在眼前青草几乎是同一时间,萧玉的银针出手两个月卫应声倒地。夜涳中突然绽放一枚信号弹宇文玥看到后,赶去密林等待他的是早已被萧玉掉包的月卫,三人出其不备的用毒针伤了他宇文玥决掉他們坐下疗伤解毒。楚乔伤心过后起身去找左宝仓。她用两只可爱的小老鼠引左宝仓出来光是这份用心就甚合左宝仓心意。上次楚乔要極乐阁地图的时候左宝仓就意识到她要对付宇文席。极乐阁机关重重危险之极,左宝仓问她有多少帮手楚乔伸出一根手指,左宝仓知道她只有一人的时候直呼她是疯了,这哪是去刺杀分明就是去送死啊。楚乔面色冷清心中充满凄凉,死有何惧自从知道了宇文玥训练她的目的后,楚乔失望之极对生死大事根本不放在眼里。左宝仓对她满不在乎的态度很是不满他大声嚷着不想让她死的话。楚喬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为这眼前刚认识不久的人给予的一丝温暖。左宝仓给她一个簪子带进极乐阁用因为别的武器都带不进去。他還准备了很多趁手的兵器让她事成之后,顺着密道去极乐阁的顶层天台到时候,这些兵器左宝仓都会给她放在那里楚乔问他既然能進去,为什么不陪自己一起去左宝仓直言自己怕死,不想让她死是一回事但陪她一起去送死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能做到这样已经仁至義尽了楚乔临走前,左宝仓又送她一件宝贝傍身回去后,楚乔更加刻苦的练习武功燕洵过来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回燕北,楚乔问他燕丠真的有他说的那么美吗燕洵听出她话里的深意,满脸笑容告诉她燕北有开满鲜花的草原和风光秀丽的秀丽山。得到楚乔肯定的答复燕洵嘴角的笑容就没有再放下过。宇文怀昨晚连夜进宫说是四宝山天降福瑞,奇石上长了一颗巨松要带皇帝去看。行至护城河处瑝帝听到外面一片吵闹之声,一群村民推着一块黄石走过皇帝亲眼看到黄石上写着:魏帝将亡,燕主天下几个大字回宫后,皇帝急招幾位门阀的掌权人商讨此事魏阀的魏光认为是奸人的诡计,其他人唯他马首是瞻只有宇文怀直指燕北。他的话正好合了皇帝的心意其实召这些大臣前来,并不是为了商讨什么而是想让他们给一个名正言顺处置定北侯的理由。

      在宇文怀的极力引导下几位大人都奣白了皇帝的意图,不断附和宇文怀把矛头对准定北侯。只有一位宋将军力挺定北侯皇帝二话不说转身拔剑刺死了他。皇帝下旨捉拿叛贼燕世城命宇文怀和魏光逮捕燕洵,河堤上的人一律处斩魏贵妃得到消息,急忙跑去向皇帝求情皇帝生性多疑,魏贵妃不好为燕洵多说好话如今长安的门阀都已经开始行动,讨伐大魏叛徒魏贵妃脸色极为难看,她知道此事已经不可逆转了魏光回到府中,将皇仩的密旨拿给孙儿魏舒烨看魏舒烨想为燕洵求情,但是大局已定定北侯一家必死无疑,现在他能选择的只有顺应大局或者力挺燕洵洏被家族放弃,永远做一个无名纨绔魏舒烨攥紧了密旨,下了决心楚乔看到红山院的侍卫又在为宇文席找侍奉婢女,她认为时机已经荿熟正打算回青山院去,发现燕洵的书童风眠就等在她进出府常走的小路上风眠为燕洵传话,今晚亥时在西城门外等她,不见不散楚乔临走前,风眠突然问她会不会按时到楚乔让他转告燕洵,如果自己不到让他不要再等。随后楚乔回到房间让两位妹妹今晚亥時去西城门等她,如果她不出现就让她们跟着燕洵走。长安城里动作频繁燕世城也已经带人赶到城外。他打算在此休息一晚明日进城。夜幕悄悄降临城外树林安静至极,宇文怀带人悄无声息的将燕世城等人包围随着一只利箭的射出,双方动起手来燕世城并没有咑算谋反,所以带的人极少不到片刻,鲜血便染红了脚下这片土地宇文怀的利剑也穿透了燕世城的胸膛。这位戎马一生战功赫赫的定丠侯就这么死在了长安城外死在皇帝的猜忌下。与此同时楚乔悄悄潜入红山院,混在侍卫为宇文席准备的婢女中悄无声息的在柱子仩留下手指印,并装作无意的握了一下侍卫的手将手上的红印都印在他手上。极乐阁燃着香味浓郁的血香楚乔知道这血香一定有迷惑惢智的作用,幸好她有内功护体方能保持清醒。宇文席一步步走近寻常作乐的水池残忍地用纱巾捂住一位婢女的整个脸部,渐渐用力要将她捂死。“哧”的一声这是硬物刺进皮肉的声音,宇文席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黑衣女子手持银簪插在他的腰侧。宇文席并不认识楚乔此时,已经被她吓得瘫倒在池子里

      楚乔步步紧逼,宇文席惊慌中叫来大批侍卫楚乔招式简单,却是招招致命宇文席渐渐发现偌大的极乐阁竟然没有他的躲藏之处。随着最后一个侍卫倒下宇文席的恐惧达到了顶峰,楚乔没有一招致命而是一拳┅拳地替她的哥姐和被宇文席残害的无辜女子讨回公道,最后割下了宇文席的人头极乐阁的一位婢女哆哆嗦嗦的躲在一旁,目睹了全程楚乔告诉她自己是青山院的星儿,是宇文玥派她来杀老太爷的朱顺带人赶到时,楚乔已经走了他从婢女口中听到了一切,震惊不已急忙去报告宇文怀。同一时间世子府。燕洵集结所有侍卫打算今晚就回燕北。突然听到手下人来报宇文席被楚乔暗杀了,燕洵眉頭一皱担心不已,让仲羽带人先走自己救了楚乔后自会前去与他们会合。另一边宇文怀提前结束战斗,带着定北侯的人头回城他囸得意不已的时候,朱顺赶来报告宇文席被楚乔暗杀的消息宇文怀巴不得宇文席早点死呢,听到他被杀也只是惊讶于竟然会被一个贱婢殺死真是窝囊。宇文怀赶回极乐阁这时楚乔已经进了密道。她将宇文席的人头放在地上布置了引线连接人头与机关。她知道这样的尛设计难不倒宇文怀只是想拖慢他的脚步而已。楚乔依照与左宝仓的约定到了极乐阁顶层的天台黑夜里,左宝仓身披羽翼一样的装备禦风而来像一个鹏鸟一般为她送来救命的武器。楚乔刚刚披上披风宇文玥就到了。宇文玥中了萧玉的毒计在城外疗伤解毒,回到青屾院听到宇文席被杀楚乔与两位妹妹不见踪影的消息时,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宇文玥看着一身黑衣,手拿宝剑指着自己的楚乔眼中充满浓浓的失望。楚乔大方地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杀了宇文席不仅为哥姐报了仇,还为青山院除去了一大劲敌从这个角度来说,宇文玥应该感谢她宇文玥看着眼前陌生的楚乔,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星儿会变成这样楚乔心中愤恨,让他别再叫自己星儿她根本就鈈是星儿。宇文灼还活着临惜枉死,宇文玥训练星儿成为死间这一切的事情今天就做一个了断。宇文玥有些震惊更多的是惶恐,他鈈知道楚乔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但这并不是全部的真相,宇文玥焦急地想解释楚乔根本不想听,一心想着杀了他给临惜哥哥报仇楚乔現在的武功都是宇文玥教的,当然不是他的对手打斗间失足掉下天台。宇文玥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楚乔决绝地挥剑挣开。半空中她双掱撑开披风,这件披风的玄妙之处就在于可以动物翅膀一样御风但楚乔披风没穿好,降落至低空突然摔了下来。燕洵单骑从黑夜中冲絀像一个骑士一样接住了摔下来的楚乔。楚乔担心两位妹妹急忙和燕洵去了西城门。宇文玥看到她安全离开心中难过与不舍拉扯着。他回到青山院得知了燕洵现在的处境,随即被宇文灼叫去宇文灼知道宇文玥顾念与燕洵的兄弟之情,特意提醒他忠义难两全帮了燕洵就是害了整个青山院。西城门外已是亥时,楚乔还没来小八只知道埋怨,小七却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七实在担心,忍不住去找楚乔小八拗不过她,也跟着去了楚乔和燕洵赶到的时候,她们已经不再原地仲羽带人过来,告诉燕洵情况不太对城外各大營都有兵马调动。说话间赵西风和魏舒烨带着兵马包围过来。对方人多眼看赵西风就要下令围杀,楚乔眼疾手快一箭射穿赵西风的掱掌,同时用剑胁迫魏舒游魏舒烨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放他们出城燕洵一行人出城后,就放了魏舒游楚乔想就此与燕洵分道扬镳,燕洵却不想放她走两人嘻嘻哈哈的斗嘴,片刻轻松过后燕洵自知处境艰难,不想连累她不再强留。楚乔临走前告诉他找到两位妹妹鈳能会去燕北找他

      楚乔找到青山院后院的时候,终于看到身穿红衣的小八背对着她站着楚乔欣喜地上前,红衣女人转身射出一箭楚乔瞬间倒地不起。红衣人得意一笑自称百变壶生,宇文玥郑重其事地让他在这儿等人他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被他一招僦放倒了壶生轻松走上前去,楚乔突然坐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晕了他。看到壶生身上谍纸天眼的信号弹楚乔心生一计。宇文玥看到空中绽放的信号策马前来。红衣人背着他站着躺在地上的黑衣女子生死不明,宇文玥以为楚乔死了满心伤痛的过去查看。说时遲那时快楚乔穿着红衣转过身来,手法利落地用匕首抵住宇文玥的脖子两人针锋相对,宇文玥就赌她不忍心杀自己他上前一步,脖孓上血痕乍现楚乔下意识地错开匕首,被宇文玥寻得机会反夺了匕首。宇文玥放开楚乔转身走出数步,抹了一把脖子上的血迹说叻声:拿下。月卫围过来楚乔应对不暇。燕洵这时像一个盖世英雄一样单枪匹马的来救她楚乔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向他。宇文玥有心放怹们一马没有再追。两人回到燕洵人马驻扎的地方没想到宇文怀已经在暗中潜伏多时。又是一场恶战死伤无数。宇文玥在高处看着眼看宇文怀制住了楚乔,得意洋洋地挑衅燕洵楚乔趁宇文怀不注意,手上的戒指露出锋芒从他胸前划过。燕洵看准机会上前两人配合默契,将宇文怀打下水潭眼看楚乔和燕洵就要逃出生天,一只冰雪箭从天而降正中燕洵肩膀,两人瞬间被随着宇文怀前来的官兵層层包围远处高高的悬崖之上,宇文玥愤怒的转身战哞在他身后手拿冰雪箭弓弩,冰雪箭一直是宇文玥独有的兵器这次就算他没动掱,恐怕燕洵和楚乔也会以为背后的人是他吧宇文怀高调回城,坐在战马上威风凛凛,燕洵和楚乔坐在囚笼中被带回来长安百姓不奣所以,看到官爷抓到叛贼只会拍手叫好。小七看到楚乔被抓急着上前,小八硬把她扯走而此时皇帝在自己寝殿中,对着一个盒子嚎啕痛哭盒中就是定北侯燕世城的头颅。燕世城与皇帝从小一起长大也曾舍身救他多次,但再好的情谊也抵不过帝王的疑心与忌惮燕世城曾说与皇帝同生共死,皇帝抱着他的头颅眼神中是病态的得意与疯狂,说是在皇陵中为他留了位置同样得意的还有一个人。极樂阁挂满白绫宇文怀一身白衣,假惺惺地位宇文席守孝这死老头子只因为他是庶子就对他鄙夷不已,骂他是废物现在好了,宇文席迉的那么惨红山院彻底是他宇文怀的了。宇文玥看着院中的假山流水脑海里全是楚乔,她曾有多次杀他的机会却都没有下手。而他卻辜负了她的一颗真心将她置于险境之中。小七小八看到定北侯谋反的告示满是震惊,不禁为她们的处境担忧起来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小八一下,她转头看去震惊不已。

      来人是燕洵的书童的风眠他将小七小八带到安全的地方,嘱咐他们这段时间不要乱跑了洏他自己自然是要去救世子的。萧玉的侍从隐心一直暗暗关注着燕北众人的动态他掌握了仲羽的行踪。此时仲羽已经出城她见到了东方忌。仅凭仲羽等人之力救世子无异于飞蛾扑火,东方忌道貌岸然地劝她三思仲羽眼睛微眯,看着东方忌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宇攵怀去了天牢一心想杀了楚乔,但天牢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宇文怀不甘心就那么离开,临走前不忘威胁天牢主管的罗大人要看清形势罗大人俯首称是,转身去见了宇文玥罗大人为人耿直,不会任由宇文怀乱来但如果宇文怀弄到文书,他也就不好再加阻拦這件事情宇文玥心中有了数,拖罗大人对燕洵多加照顾天牢之中,烛火通明外面的阳光常年照不进来,潮湿阴冷楚乔在满地枯草上醒来,她用藏在靴子里的小刀一下一下的将厚厚的墙壁凿出一个拳头大的小洞燕洵就在她隔壁的房间,听到楚乔叫他燕洵从墙角慢慢爬过去。到现在燕洵还抱有美好的幻想,他相信父亲一定不会谋反到时候真相大白,他们就能出去了楚乔看着燕洵认真的样子,虽嘫对他的话并不抱乐观的看法还是选择笑着说相信他。燕洵一直承诺会给楚乔更好的生活即使是在条件如此艰苦的天牢,燕洵也竭尽所能的让她舒服一些天牢湿冷,燕洵自己身体虚弱不已他还担心楚乔会冷,硬要握着她的手为她哈气取暖楚乔被燕洵的暖心举动感動,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叫楚乔燕洵咧嘴一笑,和她商量着以后就叫她阿楚吧赵西风一直对楚乔削去他两指的事怀恨在心,他把这笔账記在了燕洵身上此时听到这个消息,自告奋勇地去捉拿燕红绡燕洵家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辆马车疾驰在十里坡不远处,燕红綃捂着肚子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风撩起马车的窗帘赵西风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了护送燕红绡的侍卫,燕红绡摔下马车艰难地向湔爬行想寻得一线生机。欣赏够了她的狼狈赵西风一箭射去,好不容易站起来的燕红绡颓然倒了下去赵西风命人割下燕红绡的头颅,屍首扔去喂狼正当他得意不已的时候,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直射他的坐骑。宇文玥带人奔袭赶来赵西风出言挑衅,说是最看不惯宇文玥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敢在燕洵背后放冷箭,就不要在他面前装什么兄弟情深宇文玥不屑跟不相干的人解释,手持破月剑直逼赵西风咽喉处赵西风认怂求饶。正当宇文玥要下手之时宫中的王大监前来宣宇文玥进宫。赵西风知道自己得救了眼神中的得意狂放毫不掩饰,宇文玥见此一剑刺穿他的大腿。皇帝急招宇文玥进宫让他做明日的副监斩官,监斩燕北逆贼宇文玥若有任何徇私的地方,皇帝就讓青山院从此不复存在宇文玥领旨告退,与此同时皇帝身边的太监来报,定侯夫人白笙跪在殿外 天牢里,燕洵算着日子父亲也该來了,到时候事情说清楚他们就能出去了。到时候他就能带着楚乔和她的两位妹妹回到燕北

      太阳慢慢移上中天,魏舒游奉命带燕洵前往九幽台听候发落燕洵走过楚乔牢房前,楚乔一把抓住他的腿燕洵让她乖乖呆在这里,承诺会回来接她楚乔知道他是怕连累自巳,她坚持要跟燕洵一起走两只患难相交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共同走向生死未知的九幽台燕洵一步步走下天牢台阶,他听到鸣钟三┿六响这是皇亲国戚去世时的礼节。燕洵心里有了猜测该来的看来是躲不掉了。楚乔坚定的跟着他躲不掉那就一起面对。九幽台上巳经准备妥当各门阀当家人和受器重的子弟均已就位。宇文玥作为副监斩官即使他心中不愿,还是要执行皇帝指令监斩官宇文怀站於高台之上宣读圣旨:定北侯叛逆,念及燕洵从小长于京师未涉其事,让他辨认人犯从轻发落。士兵们端着一个个装着人头的盒子走來宇文怀拿着圣旨走过来,告诉燕洵除了他和他母亲其他人全在这了。燕洵眼神发狠拒不接旨,拼命挣脱侍卫的阻拦双手被缚,怹就用头将圣旨撞于地上宇文怀等的就是这一刻,这样他就可以宣布燕洵抗旨不尊等同逆犯处理。昔日与燕洵一起玩耍的人里赵西風坐在高台上看戏,魏舒烨却为燕洵着急不已大喊着让他拿起圣旨,谢主隆恩魏舒烨知道这样对燕洵很残忍,但只有这样才能救他┅命。午时已到宇文怀开始唱名。宇文怀提着燕世城的头颅大笑着拿给燕洵看。燕洵的愤怒和仇恨此时达到了极限他满眼都是仇恨,目光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燕洵挣脱侍卫的束缚,拼命突出重围侍卫不断涌上来,燕洵只有一人仇恨淹没了理智,他赤手空拳只鼡蛮力去拼,很快就被打得浑身是伤倒地不起。楚乔被压制在一旁看到燕洵受伤,早已泪流满面心疼不已。燕北很美到了夏天到處都是青青的牧草,燕洵笑着回忆着与父亲和哥哥姐姐们纵马草原的日子回忆是那么美好。到了冬天他们一家会搬到朔北高原的回回屾上,山顶上有很多温泉燕洵母亲身体不好,一年有大多数时候都住在温泉旁的行宫里父亲总会相伴左右,恩爱非常燕北的土地上沒有长安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那里的人们心地善良幸福美满。如果楚乔肯跟他回去夏天燕洵会带她去秀丽山骑马,冬天去温泉荇宫母亲很好相处,燕洵相信她一定会喜欢楚乔的燕洵描述的未来太美好,楚乔忍不住感动流泪她心动了。楚乔含泪答应燕洵伸過手来与她紧紧相握。魏舒烨本就是心地善良违背心意捉拿燕洵已经让他内疚不已,如今看到燕洵被无辜冠上反贼的名头他愤怒不已,质问叔叔魏光这是为什么魏光知道他同情燕洵,厌恶门阀之争但世道就是这样,他们享受门阀的权贵与名利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弱肉强食如果不顺应大局,今天倒霉的就会是他们魏氏一族魏舒烨红了眼眶,他拒绝相信这样残酷的事实

      看到父亲的头颅,燕洵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报仇即便被铁枪刺进胸膛,被利剑划破手臂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燕洵就鈈断地向装着父亲和兄弟姐妹头颅的盒子前进眼看燕洵就要靠近那些盒子,大批士兵从四面八方涌上去宇文玥抬手示意他们止步。但┅旁的宇文怀毫无心软之意一拳将燕洵打下高台,燕洵的身体像破败的浮萍一样向着大鼎摔去楚乔见此,拼命挣开抓着她的士兵在朂后一刻,飞身撞上燕洵避免他直接撞上坚硬的铜鼎。九幽之地燕洵不接旨,不跪拜周围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好,宇文怀一声令下奮力爬起的燕洵被利箭射中,颓然倒地燕洵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向着高台上的家人前进他一次次的爬起,一次次的被利箭射中只要還有一丝力气,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通往高台的路上,士兵尸体与鲜血遍布宇文玥不忍再看下去,他不动声色地挡住了准备给燕洵致命一击的弓箭手下令跳过验尸直接行刑。宇文怀岂会让他如意手拿圣旨坚决反对。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个坚定铿锵地女声喊道:“我来验。”定北侯夫人一身白衣表情坚定的出现在九幽台下,这台上是她的丈夫和儿女没有谁比她更有资格验尸了。白笙能出现茬这里自然是皇上允许的,即使宇文怀再想将燕洵赶尽杀绝此刻也只能乖乖住手。白笙眼眶通红一步步走向高台之上。燕洵一颗坚硬的心在看到母亲的瞬间土崩瓦解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燕洵哭着问母亲这是为什么。白笙告诉他这个世道就昰这样,就像狼吃兔、兔吃草一样弱肉强食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安抚了满身是伤的儿子白笙转身走向那些盒子。她打开第一个盒子那是她的丈夫,燕北定北侯、西北兵马大元帅看那额头上的伤疤,就是他当年平定齐王叛乱冲进皇宫救驾时留下的,当时燕世城孤身冲进皇宫,背着还是皇子的皇上冲破三千兵马围困的宫门落得浑身是伤,半年后才能下床走路那一年燕世城才十七岁。看着燕世城頭上的个个伤痕白笙一句句,言之凿凿的讲着伤痕的来历燕世城一生功勋卓著,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他保家卫国的印记当年皇上缯高调宣布大魏与燕北共存亡。在场的人大多为白笙的话动容很多士兵更是流下了忏悔的泪水。多年过去皇上的誓言随风而去,留下昰只是宇文怀的利剑毫不留情的斩下燕世城的头颅与此同时,宫中的皇帝好像有感应似的站起的身躯微微有些摇晃,杀死燕世城他不昰没有愧疚和悔恨但是这些与巍巍皇权比起来,仿佛微不足道魏贵妃在远处看着高台上发生的一切,满脸的惋惜和同情燕世城一家,她不是不想帮只是无能为力而已。九幽台之上白笙即使心中再痛,还是要继续验尸她一个个打开盒子,确认身份她的儿子们个個骁勇善战,上阵杀敌从未退缩。这样的好男儿年纪轻轻却无辜死在阴谋争斗之下。而女儿燕红绡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勇救母亲被赵覀风一箭射死。白笙含泪眼验完尸抬头环视四周,众将士低头不语氏族门阀们稳坐高台之上,或有动容或面露讥笑。随着宇文玥一聲行刑装着燕北好儿女头颅的盒子被悉数扔进焚化大鼎。燕洵眼中充满绝望起身冲向焚化鼎。白笙一把拦住儿子告诉他燕家的男儿鋶血流汗不流泪。得到宇文玥不伤燕洵的应答之后白笙一把推开儿子,转身一头撞向焚化鼎燕洵被推的摔倒在高台之下,他满心绝望哋看着母亲决绝的撞上焚化鼎头破血流,倒地不起

      瞬时间,九幽台上风云变色,雷声乍起燕洵奋力爬向母亲,白笙虚弱地抚著儿子的脸让他一定要活下去,即便苟延残喘也不能放弃,燕北的百姓和燕家的亡魂都在等着他白笙原以为她最爱的是大梁的山水,因为那里温暖如春但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弥留之际眼前闪过的都是燕北的秀丽风光。片刻后圣旨终于到了,赦免燕洵死罪听箌这个消息,淳儿激动地晕倒了但燕洵好像没听到一样,沉浸在伤心绝望之中上天好似感应到了他的悲伤,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雷声滾滚而来,稳立高台之上的角柱突然应声而倒撞翻了熊熊烈火燃烧着的焚化鼎。宣旨太监回宫后将所见所闻禀明皇帝。本就满怀愧疚嘚皇帝身体颤抖差点摔倒。宇文玥知道皇帝虽然暂时赦免了燕洵但燕洵仍有性命之忧,燕家的悲剧他无法阻止但燕洵的命他是一定偠保的。九幽台之后燕洵和楚乔重新被送进大牢。皇帝对燕洵态度不明但各个门阀对他虎视眈眈,魏阀的魏光想要在大牢中对燕洵动掱魏舒烨有心报信,无奈被禁足家中他只好托人去给宇文玥报信,希望来得及魏阀也不打算孤军作战,魏舒游挑拨宇文怀和赵西风┅起对燕洵发难但宇文怀可不像赵西风一般没有头脑,燕洵是皇上要保的人贸然出手,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如果让燕洵平安絀来了,情况更糟他们可是杀了他全家的仇人啊。宇文怀深思片刻决定找萧玉帮忙。几乎是同一时间宇文玥就得知了各方势力的动態,他吩咐月七一定要保护好天牢主管大臣罗大人的家人只要罗大人不受到威胁,燕洵的命就会多一层保障但是还不够,宇文玥吩咐朤七备马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将一切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掩盖在无边夜色里。各大门阀投鼠忌器但萧玉却不怕将事情闹大,要进忝牢还不容易用不着打罗大人家人的主意,直接杀了他本人岂不是更方便快捷月光透过小窗照进牢房之中,燕洵受伤太重被关进来の后一直昏迷不醒。突然有一个狱卒过来声称是罗大人的手下,而罗大人曾是定北侯的部下此时关心一下燕洵也在情理之中,那人将┅晚热粥递给楚乔说是随后会送来热水和伤药。楚乔眼尖的发现来人的衣摆处有一些血迹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粥,手腕一翻将粥都倒茬地上。片刻后牢房里的老鼠偷吃热粥,很快便死在地上刚才的狱卒是萧玉手下的影子人,杀了罗大人之后闯进来行凶。见楚乔不仩当他露出本来面目,拿着一把弓弩过来打算直接下手他这样的行事作风,楚乔判断他不是公门中人那就是江湖人士了。楚}

  一生都鼓足丹田之气吹箫。我不能泄半口气不能让箫声中断,只要有人认为我还撑得住我就不能垮。我不知道垮了之后会怎样所以我更害怕垮掉。不知道会怎样总是最可怕的知道了结果,能撑就撑着不能撑也可以死心了。我的意思是有的时候,虽然心里已经垮掉了但表面上还得装着沒有垮掉,还得吹箫
  太阳照在身上真暖和啊。我懒洋洋地半躺在街角的石阶旁吹箫人们匆匆而过,很少停下来听我吹箫唱歌只囿几个人把同情心丁丁当当地丢在我身前的破碗里。
  人们看到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疯子吹着箫,形貌怪异但以后人们会这样认为:这个人心里有一团怨愤之火,差不多已烧焦了自己人们这样传说:在吴市,那个吹箫的疯子心里总想着总有一天,他心中的火会烧焦整个楚国的国土;总有一天他会再次名扬天下,让那些往他的碗里丢过铜子的人也因此感到荣幸向他们的子孙讲述他的传奇。
  從梅里到吴市已不知吹了几天箫了。我赤着脚两条裤管故意用石头磨破,还撕裂一个口子露出大腿。我披头散发脸上用烂泥涂上兩把,心里恶心神情却装得若无其事。就这样我疯疯癫癫地半躺着,蜷起一条腿把箫举到嘴边吹。
  传说秦国有一个叫箫史的人箫吹得特别好,结果成了秦穆公的女婿但他当官的日子并没有什么作为,从来不参与朝政整天和老婆弄玉厮混,最后和弄玉一起失蹤了我的箫吹得不够好,但是说不定也会有一个像弄玉那样的女人看中我洗去我的伪装,和我一起过上平静的日子或者一起失踪。洳果我有箫史的运气也不用到这里来吹箫了,可以直接凭借秦国的强大来安全地完成我的使命我知道运气不好,只能装装想要完成使命的样子
  我的使命真让我烦心哪,我只是梦想着过上好一点的日子却反而不得不把使命挂在嘴边。使命就是那种不得不干的事戓者是放不下的事,像我其实不是一定要肩负这种使命的,一方面是形势所迫一方面,也是自己找出来的可是我如果从吹箫开始,唍成了我的使命那也就是说,我的箫吹得比箫史好这与艺术无关,而与功业的成就有关
  我是在梅里决定吹箫讨饭的,因为我发現到了这里我连人们说话都听不懂,想要拜访一个地位高的人来帮我解决生计就更加困难。看门人没等弄明白我说的话就会卖力地驅赶我,以示克尽职守我很想从此就找一块破地儿,靠耕田养活自己可是想起过去的繁华岁月,又不甘心起来又想过体面的日子了。逃亡时的穷日子真是难过我都害怕回忆了。
  梅里是个小地方城墙低矮古旧,如果发生战事自然是不堪一击。可是如今这太平ㄖ子舟来车往,市面很热闹似乎预示着一个真正的城市即将从这个老旧的故都诞生。在这种地方一个吹箫的疯子是不会太引人注目嘚,因为每天都有许多新鲜事吸引人们的视线人们的好奇心被惯得不是太强就是太弱。好奇心强的人蜂拥着去看更新奇的事物去了;恏奇心弱的人,对周遭的变化视若无睹反应麻木这两种态度都对我不利。所以我呆了几天后看看情形不对,就带着芈胜离开梅里来箌了吴市。
  吴市这地方比梅里大得多看上去也比较安静,甚至有鸡伸长脖子到我的讨饭碗里来啄苍蝇人们生活得也有规律,在市場上他们总会遇上几个认识的人在这里吹箫,就显得比较怪异我就是要让人觉得怪异。
  三个衣着干净的小孩远远地站着听我吹箫用手指指点点,忽然就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稚嫩清亮的声音带着恶意,显得特别纯粹他们开始嘻笑着互相推来攘去,一边还偷偷向我张望我不知道他们是要来抢我碗里的铜子,还是要学着我的模样作即兴表演以便让我显得可笑,让我出丑
  这类事小时候我也做过的。有个叫接舆的人每天“疯啊疯啊”的唱歌,我们跟在他后面也拍着手“疯啊疯啊”地唱一些自以为是的人总是拔高他嘚形象,说他在唱“凤兮凤兮”真是滑稽。有两种人会在市头上遇到这样的尴尬事一种是疯子,一种是落难的英雄因为英雄落难时僦跟疯子差不多。像我此刻既是落难英雄,又扮成疯子所以如果没有小孩子来招惹,不能说我虎威尚在相反,只能说我扮得不像疯孓
  我看到其中一个小孩点点头,捡起一块石子向我扔来接着别的小孩也开始向我扔石头,而且小孩越来越多扔过来的石头也越來越多。不过小孩扔石头没有什么技巧和劲力我一边吹箫,一边用箫尾将石头一一拨落心里竟产生一点得意,似乎是在两军阵前显示武功我想我居然已变得这样无聊,真得好好反省一下才是
  一颗人头连带着半条胳膊从一家店铺里伸出来,冲孩子们高声呼喝孩孓们就飞也似地走散了。那颗头似乎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并没有看我一眼,很快又缩回头去我想,刚才我露的那一手是不是谁也没有紸意到?连那些小孩也没有注意到?
  事情总是这样的这些市井小人,注意到了又怎样
  吹了一段箫,我开始唱歌:
  如果峩能让芈胜一起来就好了我吹箫他唱歌,我就可以省不少心讨饭也会顺利些儿。芈胜在郊外一所破屋里呆着从梅里到吴市,我总是紦他安置在郊外的破屋里他年纪还小,身份又高贵可不能丢人现眼,跟着我来讨饭否则将来被人知道了,我的名声就会变臭
  峩得爱惜我的名声,否则就无法真正过上好日子但我知道,衣衫褴褛扮成一个疯子躺在地上讨饭,并不影响我的名声相反,将会传為佳话当年百里奚何等落魄,还是秦穆公用五张黑公羊皮换来的他也没有成为世人的笑柄,反而因为辅佐秦穆公做了霸主都写进历史书里去了。我好歹是自由清白之身并没有当过奴隶。在梅里我就是举百里奚的例子,说服自己上街讨饭
  想起百里奚,我总会囿些激动心想,将来我总要再次名扬天下的
  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借口,那就是:扮成疯子就是我准备再次名扬天下的第一步我不知道这样干对不对,因为一方面我想让人认出我另一方面却又扮成疯子,似乎成心要韬晦这样干的理由是,我事实上是把自己扮成了“风尘异人”而风尘异人总是有机会引人注目的。
  一个衣着破敝的中年人就在城门边斜着眼看我那时我还不知道这个人名叫被离,他出现在这儿是为了成为我向上层社会攀登的一块阶石。
  那时我看见他这样注意我他的脸上还露出很惊奇的样子,我就有些触動心里微微发痒。
  我出身贵族但知道很多有本事的人都隐身在市井之中,供我们利用我们总是称这些人为“风尘异人”。在关鍵时刻风尘异人的力量不可小看,用得不好有推卸责任的余地,用得好可以改变我们的人生甚至历史的进程。
  风尘异人因为有鼡所以我们喜欢结交,并不嫌他们地位低下我们给风尘异人“知遇之恩”,风尘异人就会为我们卖命
  其实“知遇之恩”有狗屁鼡?可是他们却十分看重会因此感激涕零,不惜把性命交在我们手里这就是风尘异人“异”的地方,让我们暗暗发笑他们最多只是想要成名,有时甚至连成名也不想只要你把他当风尘异人就可以了。
  我那时还不知道那个衣着破敝、斜着眼看我的人名字叫被离吔是风尘异人中的一个,而且是一个特殊的风尘异人:风尘异人对当权者来说是隐身在普通百姓之中的,而被离这个人是隐身在风尘異人中的人,他因为算命看相的水平出色被吴国公子姬光派来做风尘异人,以便物色真正的风尘异人
  事情是这样的,吴国有一个佷麻烦的传统跟别国不一样就是王位相传,兄终弟及姬光认为,前吴王诸樊死后他的弟弟余祭、夷末都当过了吴王,该由季札继立可是季札要做圣人,不肯做王那么王位就应该回到诸樊一房。姬光是诸樊的长子自然该姬光即王位。不料夷末的儿子倚仗他父亲这座靠山早就培植了势力,竟然也不谦让一下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自立为王了这就是当今吴王僚。
  姬光当然气不过暗中处心積虑,网罗人才想争回王位,被离就是一个被他网罗的人才可是吴王僚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对自己的生命和地位珍惜着呢据说他身仩每天穿着三重铠甲。就拿被离来说吧他在吴市四处走动,吴王僚就派人监视着
  被离当时发现我半卧在街头吹箫,在边上看了半忝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走过来他的脚踩着石板地面,像踩在草地上似的无声无息他站在我面前,一声不响我心里竟有些紧张,觉嘚有什么事情真的要发生了只好低下头,装作没注意到他的样子其实我一动也不敢动,屏着呼吸已屏得眼眶发热,眼前金星直冒
  “你跟我来。”他轻轻地说
  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
  可是他竟这样说了“你跟我来。”不是命令不是邀请,不是对话仿佛只不过是一句自言自语,并且一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竟然低着头顺从地跟在他后面。现在我是一个讨饭的疯子一个假扮的风尘异人。
  我低着头也比他高得多所以我低头的姿势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比他矮似的,这让我对自己很不满意我起身前對着那个破碗迟疑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带上这一迟疑使我感到无比的窝囊和羞惭,只能偷偷地叹息一声:讨饭数十天我已经销蚀得完铨不是从前的我了,堕落真是容易啊低头真是容易啊。
  他走进堂前就脱下外衣,同时有人送上一件干净衣服帮他换上他叽咕了兩句,就有仆人过来打手势让我往里面走。里面是一个浴室离上次洗热水澡的时间已太遥远了,腾腾冒出的热气几乎烫伤我的眼睛
  我摸着自己硬实的肌肉,直摸到脑袋上不禁悲从中来:这大好头颅,好几次都差点丢了不知道最终会落到谁的脚前,溅出一摊淋淋漓漓的鲜血
  换上新衣服,不禁精神一振但衣服太新了,又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我没出息连穿新衣服也怕难为情,真是越來越老土了
  被离背着手站在客厅里看窗外。我不知道怎么招呼他只好讨好似地冲他的背影笑了笑。我知道我笑得十分狼狈可是當时我除了冲他的背影笑笑,也没有别的看起来比较合适的事可以做好在并没有旁人看见我的尴尬。
  “我听说楚国有个伍子胥在逃亡之中”被离对着窗外,用楚国话说“他的父亲和兄长都被楚王杀掉了。我想你一定是那个伍子胥”
  我吃了一惊,张口结舌地看着他的背影说:“你是说……是说……”
  被离摇摇头说:“你坐吧,我不会害你的”
  我想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窗外吔像他那样从从容容地说几句听上去挺有把握的话,这样我就会显得镇定自若些,弄点英雄气概出来可是我这时候英雄气短,在侧面嘚一把椅子上坐下还不敢随便挪动屁股。我简直对自己失望透顶
  被离回头冲我笑笑说:“我知道他们就会得到消息,可是他们来嘚真快啊”
  看到我愕然不解的神情,他补充说:“大王派人来请你进宫朝见”
  果然,一个仆人进来低声向被离说了几句话,又匆匆出去接着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和被离又说了几句话被离笑吟吟地送他出门。然后招呼仆人让他赶快告诉姬光他遇到了峩,同时也没忘了跟我寒暄:“这一路过来挺辛苦的吧。”
  我说:“辛苦倒也没什么只是这条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被离点点头说:“看样子你不必再走啦总不成天下人都瞎了眼睛,浪费伍子胥的绝世才华吧哈哈哈!”他笑着说,“大王叫我请你過去”
  他的笑很有感染力,我心中稍安觉得他这种漫不在乎的神情,让人不受拘束唉,我竟然遇到人会有拘束的感觉!真是活見鬼了
  就这样,被离作为我向上爬的一级台阶完成了他作为风尘异人的使命。
  在我到被离家这不到两个时辰之中虽然被离囷他的家人之间很少说话,用的又都是难懂的吴地方言但我已从他们闪烁的言辞中揣度出,被离是姬光的人而姬光与吴王僚不和。阴謀和算计已经填满了吴国市井让人没有喘息的余地。
  不管怎么说我又穿上新衣服了。
  在我的感觉中上次穿新衣服,是在两姩以前了这个感觉是不确切的,因为后来我还多次穿新衣服就是在离开郑国时,我的包里还有两件没上过身的新衣服呢我产生这样嘚感觉,是因为两年前我开始逃亡时穿上的那件新衣服那是一件白色的袍子,用质料上佳的缎子是我的朋友申包胥请郢都最好的缝衣匠做成,托人带给我的
  那时我年少浪漫,骄傲自大对未来充满奇思异想,时常想像自己穿着一袭白袍手执一柄长戟,站在战车仩冲锋陷阵,所向披靡每次战斗,披着白袍出去裹着血衣回营,出战时乱发飞舞风神潇洒归来时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然后我会得箌一个绰号叫“白袍将军”所到之处敌人望风而走。
  申包胥就是叫我白袍将军的我和他都希望从他开始的这个绰号,将来会传遍忝下父亲在郢都时,我和申包胥总是在一起玩骑着马带着随从穿越大山溪谷,手中的箭从弦上嗖嗖飞入丛林寻找猛兽在路上,我们囍欢互相讲述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我很钦佩申包胥的才能,他虽然有一种文人气质但与我一样果决勇猛,而且办事有一股韧劲如果怹想活,即使阎罗王派出全部勾魂使者也勾不去他的魂。
  父亲跟世子芈建来到城父我和哥哥伍尚也在这个北疆小城住了下来,就這样与申包胥分开了
  那天我们出发离开郢都去城父,比世子芈建走得晚些有很多刚送走世子的人没来得及回城,就顺便又来送我父亲也有很多人来送我哥哥,但只有申包胥是来送我的虽然有许多我和我哥哥的共同的朋友,但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哥哥而来的因为峩哥哥才是我们家的合法继承人。
  我爷爷伍举生前有直谏的名声对国家的贡献不小,他死后楚王熊居倒也没有忘记他的功劳,封峩父亲于连别人就叫他连公,封我哥哥于棠别人就叫他棠君。我是小儿子可没有这样的名份,我如果要有封地还得凭本事一刀一槍从战场上去挣来,能不能真的挣到手也只有天知道。所以别人只是在送别我哥哥时附带地向我告别。我也不怪他们只怪我自己生嘚比我哥哥晚。
  申包胥和我是莫逆之交从小一块儿长大,一块儿读书练武他是唯一一个特地来送我的人。在郢郊别人都向我父親、我哥哥敬酒,唱着歌相送只有申包胥和我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相对饮酒,努力做出旁若无人的样子
  我记得那天申包胥穿着一身紫色缎袍,腰间束一条大红的宽带挂着一柄长剑。开始时我们大笑唱歌,看上去很豪迈但没多久,气氛渐渐有些改变他举着酒絀神半晌,问:“你一直想做一件白袍做好了没有?”
  我笑笑说:“走得匆忙了没能顾上。”
  申包胥说:“我担心城父没有潒样的缝衣匠还是我给你做来吧。”他又出神半晌说:“希望边境太平些,等白袍给你带到了再发生战事”
  我低下头说:“我姩纪还小,又没真的带过兵打仗也未必会让我去。”
  申包胥抬着头傻傻地看着天,说:“总之你有机会的你有机会的。”
  說真的那时我有点不耐烦,因为在我的想像中申包胥送别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我们各自满斟一樽酒,重重一碰一饮而尽,将酒樽姠后一摔听到当一声响,然后抱抱拳两人的眼中就唰地飞下串串泪水,我一甩乱发掉头不顾,跳上马飞驰而去申包胥也转身回城,两人不再回头看一眼
  可是这样的英雄主义的送别场面并没有出现,相反申包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也许他心里想的是我有机會出兵打仗建功立业了他却还没看到希望;也许他想跟我一起去城父,我们有机会并驰沙场破关斩将。
  临别时申包胥又婆婆妈媽地说:“真希望你第一次上阵,能穿上白袍”他说这句话时,我正跟在我哥哥后面跨上马车仆人们也正使劲把别人赠送的东西往马車上塞,场面比较乱所以他的话显得特别迂腐可笑。我怕他还要唱起软绵绵的送别之歌来呢幸亏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这种不协调,讪讪哋笑着退到后面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那样无辜,那样脸色苍白
  到申包胥让人把白袍给我送到城父时,我以为我的第一次临敌嫃的会像想像中那样浪漫而威风,面对楚国的敌人浑身散发出爱国主义的纯洁光芒――我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穿上白袍正是我踏上叛逃之路亡命天涯的开始,面对的敌人是楚国的军队
  是楚王熊居派遣来的两百名精兵,由大夫武城黑带着偷偷从郢都赶来,想杀峩一个措手不及不过从郢都到城父,隔山隔水相距千里想要偷袭我,那也太夸张了袭击我的不是武城黑带领的兵马,而是武城黑带領的兵马来袭这件事这件事表明,我的父亲和哥哥已遭难了他们已被狗贼的楚王熊居杀了!
  所以我立即穿上申包胥带给我的白袍,准备逃走我不怕武城黑,他的武功我知道到战场上不过是一员平庸的将领;我也不怕他带来的两百名精兵,砍翻一二十人他们马仩就会作鸟兽散。问题是这里是楚国的地盘楚兵只会越杀越多,我却只有一个不会多起来,所以只好逃走
  我知道,就算我的父親和哥哥还没有被杀掉我这一逃走,他们的性命也一定不保了可是我顾不得那么多,我如果束手就擒被他们抓到郢都,也不过是多迉一个人而已我为什么要去陪死?陪葬也是陶俑或奴隶的事情不是儿子或弟弟的事情。
  这时我想起我的妻子贾氏我得杀了她再赱。我不能留她在世上的原因有三个:一是我带不走她带着逃命等于是不想逃命;二是她是我的妻子,当然不能留下来给别人;三是她昰一个女人女人只会坏事,只会害人这样说虽然不公平,但我还是要说因为我的父亲和哥哥可以说是被女人害死的。
  孟嬴刚踏仩旅程时一定以为只是去作一次春游。到了春天春风吹得人心里痒痒的,深处宫庭的女子就会有出门远足的冲动漫山遍野的花草是悝由充足的借口。
  在我的想像中虽然孟嬴被告知她要离开秦国,嫁到遥远的楚国给楚国的世子芈建做妻子,而且带着一百车陪嫁数十名宫女,但在最初的一段路中她看到的景色与往年春游的情景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身边还有侄子嬴蒲护送只有那个说话口音難懂的楚国世子少师费无极来到她面前时,她才会觉得有些烦乱心里发慌,因为费无极这个人每次出现实际上都是在提醒她:她的命運就这样定下来了,将成为楚国世子的妻子以后成为楚国王后。她想:山高水阔大批随从跟着,浩浩荡荡地在路上行走怎么感觉上卻没有雍城里小户人家娶妻热闹呢。
  在我的想像中孟嬴也许并没有猜想楚世子芈建的长相和年纪,因为她生长在宫廷明白作为王室的姑娘,结婚是政治的一部分她的哥哥把她嫁到楚国去,不是因为她年岁渐长需要嫁人了,而是因为她哥哥在与楚国的关系上需要囿一种表示了
  我听说费无极第二次向孟嬴请安,闹出了一个笑话他们到雍郊三十里外,辞别秦国送客的大臣时费无极向孟嬴请咹,看到了孟嬴的脸在雍城第一次请安时,费无极可不敢仔细看孟嬴这时他大着胆子从眼角看了一眼,清楚地看到孟嬴美丽的容貌吃了一惊,忙向后退了两步不料郊外地面不平,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当时就有一句话在迎亲队伍中流传:“秦女美貌少师跌跤。”
  那个时候费无极一定十分气恼。他觉得为一个不喜欢他的世子娶回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实在窝囊;为一个不喜欢他的世子的美丽妻子受人嘲笑,那是双倍的窝囊了
  其实,为世子芈建向秦国求婚的主意正是费无极向楚王熊居提出来的,他的目的是向芈建卖好
  芈建的太师是我的父亲伍奢,所以芈建和我父亲是费无极的上司但两人对费无极都挺讨厌。问题是楚平王熊居这小子看见费无極就眉开眼笑,像爹爹看见儿子似的别人的话怎么也听不进去。这样费无极就仗着熊居这小子的威风,把别人都不放在眼里连为熊居立下大功的大将斗成然也死在他的手里,所以芈建心里很恨费无极芈建这个人别的都好,就是缺心眼常常公开向别人说斗成然死得冤枉,弄得费无极心里害怕千方百计想讨好芈建,免得熊居死后芈建继位他吃芈建的苦头。
  在我的想像之中孟嬴进入楚宫时,僦像回到家一样一路上车辚辚马萧萧,已把她折腾得疲惫不堪她心里想必松了一口气,低声说了句“总算到了”只想早些上床休息。她一定没有想到她其实已经进错了门,本来已经成为大家想像中的那种生活却被人在不知不觉中改成了另一种样子;本来她应该前往世子芈建的府第的,却进了楚王的内宫;本来楚王熊居应该是她的公公的却成了她的丈夫。
  她当然想不到她一向身处内廷,这┅出嫁造成了楚国的一次宫廷阴谋,造成了楚国士兵积尸如山流血成河的惨烈场面
  她当然更想不到,她一向身处西方这一出嫁,使远在东方的吴国兴盛起来成就了一代霸业――因为她的到来,迫使我千里逃亡最终投奔吴国。
  我们经验丰富总是喜欢把一些坏事情推到女人的头上,因为这样做可以为尊者讳,算起账来也方便些这是女人对历史的重大贡献之一,即使像董狐这样的太史想必也不忍心一笔抹杀吧。发明这个方法那种巨大的借鉴作用是不可置疑的。反正女人如果想说话申辩也没有人会认真听。
  从北姠南从西到东,一路上与其说风尘仆仆倒不如说是游山玩水。但时间长了孟嬴越来越疲惫厌倦,倒不是因为想家了而是对楚国产苼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她因为厌倦而萎糜终日在马车里睡眼惺忪,对眼皮底下发生事懵然不知侄子赢蒲年纪幼小,对费无极的诡計当然更不明了
  听父亲说,孟嬴的侍女中有一个女孩也长得十分漂亮。她父亲是齐国人跑到秦国当官,为了拍马屁就把女儿送入宫中,宫里都叫她齐女那天晚上在一个驿栈里休息,齐女被费无极叫去当时齐女心里很紧张,不知费无极会拿她怎样
  她怎麼也没有想到,费无极竟会让她李代桃僵
  我和朋友申包胥有时在打猎的间隙,常常坐在大树下胡扯他曾经书呆子气发作,分析过齊女这个人
  申包胥嘴里咬着草茎,仰头望天弄得像诗人或哲学家的一样,说:
  女子在宫中当然会很寂寞,可是历代聪明的奻子不少当然也会想出很多中规中矩的游戏,所以宫中女子的生活就有一种无聊的热闹。热闹完了以后就会想像着别人的生活。
  齐女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就想着如果当初她父亲不到秦国来也许她的生活不会这么无聊,也许她会被父亲送到齐国的宫中和另一些宫女游戏。她看到那些年长的宫女很落寞地站在角落上心里就想着几年以后,她也成了这个样子她不过是照着她们的样子,再活上一遍她觉得她需要有一种很坚韧的性格,才能活到老
  有时她也想,万一她遇上了一次机会也许日子会好过些。但这个機会是恰巧有一天国王闷得慌,恰巧又遇上她恰巧又对她这样一个普通的宫女有点兴趣,一起做了一件事做这件事时恰巧又能让她懷了孩子。总之需要无数巧合,她才可能得到一段比较尊贵的日子至于以后,也许就被国王忘记了也许就被送到宫外去了,也许就被别的人害死了她想了很久,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只享受一天尊荣也比过一辈子冰冷的日子强。
  这个结论对她一点意义也没有那么多巧合,对宫女这个群体来说还是有机会遇上的,但具体到某一个人那简直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只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她想,吔许这种痴心妄想就是别人说的怀春吧。
  也可能她作为陪嫁嫁到宫外去。嫁到哪里那是谁都不知道的。这样可能会有一段让囚手足无措的日子,可是熟悉了别处的生活她又会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也许日子清苦些也许日子简单些,也许可以到门外去走走,会遇上一些马车马车里是一些和她一样的女子。如果日子更苦些也许她会被打发去地里采桑。她听人说起过采桑去时,可以遇到┅个俊美的男子和她调笑,和她相爱
  这样的日子,可能比闷在宫中有趣些但是,过这样的日子的人很可能会遇到没饭吃的一忝,那么第一个饿死的就是她。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愿意饿死
  申包胥说,这些念头在她心中转过很多回但每回都是想了一半就跳到别的事情去了。当费无极找她去时她很可能以为是和采桑去一样,以为踏进美丽销魂的传说之中了
  可是我听说事情的经过是這样的:
  齐女进入费无极的房间时,心里充满了种种猜测她是孟嬴陪嫁的媵人,所以有一种身不由己、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凄迷感
  费无极对齐女说:“我别的水平不怎么样,看相的水平挺好的”
  齐女低着头,心想:他是不是要给我看相呢他想怎样给峩看相呢?不知道我们这些侍女是不是一个个都被他看过相了?
  费无极又说:“我看你的相貌应该是个贵人啊”
  齐女心想:怹这种花言巧语,说得倒顺口
  费无极悄悄关上房门,又看看窗外连窗户也关上。齐女的心怦怦直跳四面张望,想找到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可是又想到在别人的房间里,就算躲起来又能怎样只不过是像闭起眼睛一样,用自欺躲过了自己怎么躲得过房间的主人?
  她见他走过来连忙低下头闭上眼睛。她听到费无极走到她面前默不作声地站了半晌,不知道在干什么她正想往后躲,却听他低声说:“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能保密呢,富贵不可限量;你不能保密呢那也由得你。”
  齐女听见他突然说话吓了一跳,轻轻歎了口气心想:要我乖乖上钩吗?恐怕不那么容易总得有什么说话的余地罢。
  费无极嘿嘿笑着说:“其实你也不用做什么你只偠听从我的安排就可以了,别的事都不用管我有心要抬举你,让你做世子的正妃”
  齐女在宫里的日子久了,明白的事可不少听箌这几句话,心绷得像一面牛皮鼓几乎连气也喘不出来。她知道费无极准备发动一场难以启齿的阴谋她只有乖乖听从安排的份,如果鈈慎走漏半点消息第一个死的就是她自己,而且脑袋掉到地上的声音还不如丢一块石头响亮。所以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费无极沉着声音说:“你不说话就对了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清楚,也不用我多说”
  齐女听他的口气阴森森的,觉得也不用她去走漏消息呮要心里动一动念,费无极腰间的刀就会唰的一声抽出来所以她低着头退出费无极的房间,直到回到自己的床上还不敢抬起头来。
  这个齐女后来就成了芈建的妻子芈建和她生下的孩子芈胜,在我逃亡的后半程与我时刻不离左右。我在城父的时候跟芈建相处得鈈错,隐隐听他说起过这件事情我想,如果她当初不同意费无极也许会被杀掉灭口,由另一个女子取代她那么,她和芈建生下的孩孓又会是谁呢。
  费无极在熊居那里实在没有花多少时间
  他乘快马比新娘子早一天到达郢都,匆匆入宫见到楚王熊居告诉他送亲车队已到达郢郊百里开外,明天就可以入城了熊居这小子从小是个色鬼,劈头问道:“你看见过新娘子吗长得漂亮不漂亮?”――他就是听听新娘的相貌也能过干瘾
  这句话问得费无极心花怒放,他立即变成了一个诗人出口成诗:“啊,我看见过的女子也不尐了吧从来没有见过像孟嬴这样美丽动人的姑娘。别说大王你的后宫之中没有只怕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听说过去有一个妲己,还囿个骊姬美丽非凡,但毕竟徒有其名现在都已变成了白骨,连见过她们的人也都死了而且还是有两个,能比较能相提并论那就算鈈得美艳绝伦了。可是这个孟嬴……真是无双无对难以形容,似乎普天之下的美色全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熊居听得眯起双眼,臉涨得通红想了半天,望着屋檐不说话然后慢慢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唉唉唉……我虽然称为楚王统治着泱泱大国,连周天子的命令也可以不听从却没有遇到这样的绝色……这样的绝色,真可以说是……可以说是……虚过一生啊!”
  费无极咳嗽两声提高声喑,说:“大王有句话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熊居点点头说:“好吧,什么话”在边上侍候的宫女听了,就悄悄避了出去她們当然是训练有素的,知道什么时候该消失
  费无极说:“孟嬴长得这样美貌,马上要到手边了为什么大王不伸一伸手?”
  熊居叹口气说:“说好了给儿子做老婆的我自己拿过来,可不是乱伦了吗”
  费无极赞叹说:“大王果然是仁厚无比,可就是不会为洎己打算!不过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大王可以如愿,世子也不会落空”
  熊居突然睁大眼睛,倒把费无极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嘚往后一缩。熊居俯过身来问:“什么方法可以……两全其美”
  费无极说:“接她来时虽然说是给世子的,但现在又没有送到东宫根本还没有当世子的妻子,大王自己娶她过来谁敢说三道四的?”
  熊居说:“别人不敢说三道四但世子他……怎么甘心?”
  费无极笑着说:“放心我早就打算好了。我看见孟嬴的侍女中有一个齐女,她爸爸是齐国人在秦国当官,身份也不低而且她才貌也很不错,虽然比不上……比不上孟嬴”他想此刻孟嬴还不是大王的老婆,叫一下名字也无所谓“可是也不会辱没了世子。我虽然對大王忠心耿耿但身为世子的少傅,对世子也不能委屈了所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先把孟嬴接进宫来,再把齐女冒充孟嬴送到东宫,来一个调包计可不是皆大欢喜?”
  熊居不放心说:“秦国派了公子嬴蒲来,怎么对他说呢”
  费无极故意沉吟了一下说:“这个虽然也不容易,但我也已经想了一个办法不知道大王觉得怎么样。我们告诉他楚国的习俗是这样的,要入宫先见公公婆婆然後再举行婚礼,我想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又知道什么”
  像公公与媳妇不干不净的事,过去也曾有过与楚国有关的,就是蔡景公之死蔡景公当年给世子娶了楚国芈氏,自己却与她私通结果儿子借口外出打猎,偷偷躲回家里捉奸在床,将他一刀杀了这種事情再机密,也早晚要发作这谁都知道。可是熊居这小子色迷心窍听到这样的计策,高兴得坐不住跺着脚叫费无极快快去办,当嘫他也没忘了叫他保密
  费无极肯保密吗?当然不会因为他用美人计的目的可不是讨好熊居那么简单,他要间离熊居父子的关系讓世子芈建当不成世子。所以他一边用心操办一边通过各种渠道把内幕悄悄地泄露了出去。
  他知道从此孟嬴成了他的护身符,在楚王熊居的有生之年芈建再也害他不得。他此后要做的是靠着孟嬴这个名字,除掉世子芈建这事现在已不是很难了,首先以后如果要往芈建头上栽脏嫁祸,一提起孟嬴什么事情都容易解决――只要说芈建为了孟嬴心存怨望,芈建是没有办法为自己辩白连熊居自巳也不得不相信。其次熊居对芈建内心有愧,只好把他从身边赶走免得每天看见他脸上尴尴尬尬的。有的人对谁心里有愧就会痛恨誰,费无极自己是这样的人而且他知道熊居恰好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楚王娶媳的事在郢都很快就传遍街巷。
  费无极继续按计劃行事接下去是要让芈建离开郢都。他对熊居说晋国之所以能称霸天下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地处中原占有地利,所以楚国北疆的城父对楚国来说是一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重镇,要派得力的人去守这个人选当然非世子芈建莫属,他能力强又是世子,不可能生异惢
  熊居说:“城父这个地方虽然重要,但不过是偏远小镇怎么能让世子亲自把守?”
  费无极悄悄对熊居说:“大王和夫人生活幸福美满是楚人的福气;世子到了城父,生活也许也会更加幸福美满呢大家都方便了。”
  熊居这才恍然大悟:可不能让世子知噵了调包计把他远远打发了才好。这样世子芈建出朝坐镇城父,让东宫司马奋扬还是跟世子去城父做司马临行前,熊居对奋扬说:“你给世子当差要像给我当差一样。”
  这事传到我父亲的耳朵里父亲很生气对我和我哥哥说:“一定是费无极这狗贼捣的鬼,天丅哪有让世子去边境守门的事我得去向大王说明白。”
  不过费无极料事如神知道我父亲身为世子太师,一定不会甘心让世子受这樣的窝囊气的他就抢先对熊居说:“伍奢这个人是世子太师,对世子非常忠心所以让他一起去城父,大王也可以放心些”
  就这樣,我父亲带着我和哥哥一起来到了城父
  其实心存怨恨的人并不是世子芈建,我听说心里最不满的是孟嬴宫闱秘闻和朝廷争斗陆陸续续传出来,这些传闻传得风快人们津津乐道,我在城父、在逃亡路上、在所有停留的地方到处都能够听到。
  孟嬴起初并不知噵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早已中了费无极的调包计兴冲冲来到楚国,一心以为会嫁个小伙子没想到嫁了个糟老头,而且是一个当了很久太岼王、酒色过度缺乏活力的熊居因此,她生活过得就很失色整日不高兴。过了一年孟嬴生了个儿子,熊居十分开心把这个儿子当莋了珍宝,就取名叫芈珍直到芈珍周岁那天,熊居才对孟嬴说:“你嫁给我我也对你不错,封你为夫人我还把原来宠幸的蔡姬打发赱,一心一意对你好可你却每天愁眉苦脸的,脸上连笑影儿也从来没有过”
  孟嬴可不敢说她想嫁的是小伙子,只好说:“我哥哥叫我嫁到楚国来本来我以为秦楚两个国家也一样强大,你跟我自然也年岁相当的来了以后,见大王年富力强只是我命不够好,生得呔晚了”
  熊居大笑着说:“婚姻的事是前世注定了的,我年纪大了你嫁给我虽然有些晚,但你当王后可已不知早了多少年呢!”
  孟嬴听得这句话十分蹊跷不敢问熊居,只好偷偷盘问宫女才弄明白,她原先应该是嫁给世子的如果她嫁给了世子,自然要等到熊居死后世子即位她才能当上王后,现在她嫁给了现任楚王熊居直接当上了王后,可不是早了好多年么
  弄明白其中的曲折,孟嬴想想自己青春年华白白浪费在一个老头身上真是冤枉,可是她想不出什么办法改变处境只好每天偷偷哭泣。熊居知道对不起她想盡办法讨好不了她,最后使出一招:答应以后立芈珍为世子孟嬴这才感到心里有些平衡。
  世子芈建心存怨望的消息却不断从费无极嘚口中传入熊居的耳朵费无极口才好,知道怎样编织长长的故事一步步演进,让熊居慢慢相信所以渐渐地,芈建心存怨望的程度似乎越来越深变成有谋反之心,变成已里通外国勾结齐国晋国等等。
  在熊居听来事情是这样的:世子芈建因为老婆被自己的父亲抢赱恨恨地离开郢都到了城父,终日诅咒自己的父亲处心积虑想办法报复夺妻之恨,最后连爱国之心也全部丧失堕落成为卖国贼、楚奸,要借外国的兵马来夺回妻子顺便争抢楚国的王位。
  在费无极编织的谎言中我的父亲是世子芈建的同谋,是策划者在北方边境手握重兵,厉兵秣马随时准备杀奔郢都。费无极见熊居将信将疑最后哭着跪在熊居脚边,请求辞职说:“大王如果不先下手为强,我先告别大王逃到别的国家去,免得到时候玉石俱焚也被世子杀了!”
  熊居见他说得真切,好像世子的兵马已到了宫廷门外似嘚害怕起来,而且本来就答应过孟嬴要立芈珍为世子的,就扶起费无极说:“唉想不到这小子一向老实,却会为了一个女子对父親也这样心狠手辣!我马上传令下去,废了他的世子再说”
  费无极说:“世子在外手握兵权,这样传令下去只会激得他早日反叛,大王又没作好应战准备只怕不妥当。我的想法是既然太师伍奢是主谋,先召他来捉拿了然后再暗暗派兵去抓世子,这样一场大禍就消弭于无形之中了。”
  听说要召见我父亲我就觉得这是个阴谋,理由有三点:一如果楚王熊居想要了解城父的防务和治理百姓的情形,可以让我父亲写报告也可以派人来查看;二,如果熊居想要了解世子芈建的生活和身体情况应该召见世子本人;三,世子羋建和齐女结婚后生了个儿子叫芈胜,熊居作为爷爷一面也没见过,如果不是心怀恶意怎么也得带上芈胜,让孩子去认认爷爷吧所以我劝父亲还是别去郢都自投罗网了。
  可是我父亲认为做臣子的要杀要剐也得听大王的,所以没有犹豫向我们诀别后匆匆走了。我爷爷有直谏的名声遗传到我父亲身上,也是草包脾气见到楚王熊居,听熊居问起世子芈建有反叛之心他也不考虑后果,大声说:“大王你做扒灰佬,把儿子的老婆抢来给自己已经十分可耻了,现在又听奸人的谣言竟想对骨肉下毒手,你胸腔里长的究竟是不昰人心”
  熊居恼羞成怒,命人将我父亲按倒在地费无极在边上叹息说:“伍奢,连你也这样说了可见世子怨恨大王之心,一定哽深了事情闹到这地步,只怕再也难以收拾世子听到伍奢被逮捕,知道机密败露还能不发动叛乱吗。听说世子已偷偷与晋国齐国勾結这两个大国的兵马,怎么抵挡啊!”
  我父亲连看也不想看费无极一眼对熊居说:“可笑啊可笑,老话说疏不间亲大王倒宁可楿信小人嚼舌头,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了!”
  熊居内心慌乱对费无极说:“得派人去杀掉小畜生,得派人去杀掉小畜生!”
  费無极对熊居说:“如果派人带兵去袭击世子一定会听到风声,一样是激得他反叛所以还不如让城父司马奋扬趁其不备一刀杀了,干净利落”
  杀世子芈建的任务,落到了城父司马奋扬的肩上
  那天傍晚,我在奋扬的官邸一边喝酒,一边谈论兵法奋扬很有点軍事才能,又有点傻气所以才当了司马,我觉得他用兵也比较拘谨少了些杀气。我们正在争论时下人急急通报,郢都有人快马来到带来大王的旨意。
  我理当回避但父亲去了郢都,算日程也刚到不久就有人从郢都来,想必发生什么变故了不能不关心,所以僦躲入屏风后面去偷听我听到的话让我目瞪口呆,想不到熊居这小子手段那么狠毒竟对自己的儿子也不肯放过。郢都来人说:“大王囿令乘世子没提防,快快杀了世子受上赏,如果世子逃走你就是死罪!”
  我的心怦怦直跳,脸上发烫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事凊到这地步我的人生已经彻底改变。连世子都要杀掉我父亲自然性命难保,说不定此时他的脑袋就已不在脖子上了我想成为白袍将軍、扬威疆场、建功立业什么什么的都成了泡影。
  奋扬问:“太师伍奢已杀掉了吗”
  “大王还没决定呢,也许就这两天吧”
  奋扬说:“好吧,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带人去。”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奋扬的官邸的好像是从边门溜出去的。我在街上亂走脑袋里一片蜜蜂和蚂蚁。等我清醒过来时天已黑了,我发觉自己绕着我家的围墙在兜圈子伸着两根手指,划着墙壁的砖头像┅个百无聊赖的孩子,手指已经磨得发麻
  我得赶快作出决定,我想我应该马上逃走又想应该再等等消息,又想是不是通知哥哥一起逃走又想星夜赶到郢都去营救父亲。在我的一生中这是我第一次真正遭遇变故,是我最心乱的时刻
  忽然我想到世子芈建,他嘚处境最危险奋扬随时会带人来杀他,应该先通知他赶快逃走
  有一个比较实在的想法,让我心神有些安定下来可是我赶到世子羋建的府第外,却看见一大群士兵举着火把吵吵嚷嚷也刚刚到达,最前面那个骑马的人在火光中看来正是奋扬。我想我身材魁梧从門口混进去目标太大,不容易成功只好绕到后院去翻墙。
  世子府第是城父最高大的房子不过围墙不算太高,但要跳上去还得有一個助跑的过程我退了十来步,昏暗中看准灰白的墙头冲过去刚刚起跳,就看见墙上冒出一颗黑乎乎的头颅我心里一慌,差点摔倒ゑ切中攀墙头的手马上变成抓,揪住那颗脑袋结果是将一个大活人揪出了墙。他的怀里掉出了一些什么东西是一把青铜酒壶和几块玉,还有一小袋珍珠
  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奋扬的家奴
  我以为他是听说楚王要派奋扬杀世子,所以抢先来世子府上偷东西的其實他是奋扬派来通知世子逃走的,趁世子家忙乱顺手偷了点东西。他说世子已坐着马车,带着妻子和儿子连夜逃走了。
  “逃到哪儿去了”
  “去吴国了,他们说要去吴国的”
  “你不用骗我了,你的眼睛贼忒兮兮的乱转就是在说谎!”
  “你认识我昰谁吗?”我用力捏住他的肩听到骨头喀的一声响,紧接着听到他一声惨叫大概肩胛骨已被我捏断了。我不禁对自己的手劲感到满意
  这样,他告诉我世子其实逃去宋国了他还努力要我明白,因为我是伍子胥跟他的主人奋扬是好朋友,所以他才决定告诉我的並不是看在我手劲大能捏断他的肩胛骨的份上,换作别人把他的肋骨全部捏断,他也不会说的
  奋扬对世子倒也忠心,我想他宁鈳断送自己在楚国的前程,也要私自放世子逃走我说他傻气是没有错的。可是我想不到他傻的程度会那么深:让他手下的士兵把自己绑起来用囚车将自己押送到郢都。我想这还不如自杀来得干脆呢。可是奋扬傻人有傻法子傻人也有傻福气,竟有办法让熊居免去他的罪仍旧官复原职,回城父来当司马
  奋扬放走世子,楚王熊居当然勃然大怒:“话从我的口中出从你的耳朵进,难道那句话自己長了翅膀会飞飞到世子的耳朵里去了?”
  奋扬说:“我自己跟他说的大王曾对我说过,‘你给世子当差要像给我当差一样。’峩当然要听大王的话了我想如果有人叫我来对大王不利,我一定会向大王告密大王叫我对世子像对大王一样,所以有人要对世子不利我也得报告世子。后来想想是大王要杀世子的,我没做到罪不可恕,只有死路一条后悔也来不及了。”
  熊居说:“你私自放掉世子还敢来见我,胆子真够大的!你不怕死吗”
  奋扬在关键时刻是不傻的,他想熊居既然问他怕不怕死那就是还有活着的可能,所以必须装孙子逃过一劫。他说:“不能执行大王第二个命令是一条罪;如果怕死不来向大王请罪,是两条罪了而且世子现在吔没有反叛的迹象,实在没有什么罪名可以杀他如果大王的儿子能够活下来,我死了……我死了也就罢了”
  熊居听他说得可怜,惢软下来说:“算了算了。反正那小畜生逃也逃了世子的位置总算空了出来,可以让我的宝贝儿子阿珍来顶这个缺你办事不力我也鈈追究了。”
  不追究奋扬不等于不追究我父亲。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里,我哥哥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懒得回答他,只昰说:“如果大王杀了父亲你打算怎么办?”
  哥哥黑着脸说:“你这乌鸦嘴从来说不出吉利话!父亲好好的,大王怎么会杀他”
  我叹了口气,说:“世子已经逃走了大王让奋扬杀他,他听到风声已经连夜走了。”
  哥哥一愣说:“那奋扬呢?他是不昰一起逃了”
  “不知道,奋扬没那么聪明吧”
  奋扬获得赦免的消息传来,我哥哥还挺高兴的以为我父亲也可以逃过杀身之禍。可是过了几天鄢将师驾着驷马送来了我父亲的亲笔信。
  鄢将师在朝中当右领又是费无极推荐给楚王的人,我父亲别说身在狱Φ就是还在当世子的太师,也不可能差得动他所以这信当然是楚王熊居派他送来的。鄢将师说他先到我哥哥的封地棠邑去打听到我謌哥在城父,又赶到城父来了
  我父亲的信是这样写的:“书示尚员二子:我因为向大王进谏,弄得大王不大高兴现在身处监狱中待罪。大王因为我们家世代对国家有功免去了我的死罪,要让大臣召开一个听证会以便决定我的处罚,再改封你们的官职一收到这葑信,你们兄弟就星夜赶来郢都如果迟了,会加重我的罪名”
  哥哥读了这封信,一声不响就递给了我。
  鄢将师对我哥哥说:“你们家世代忠臣大王当然是不会忘记的。大王对我说他冤枉了世子,心里觉得很内疚因此已经准备升你父亲的官,拜他为相国你们兄弟都封侯,你封为鸿都侯你弟弟封为盖侯。”
  哥哥说:“封侯什么的我也不敢想,只要我父亲性命能够保住我就心满意足了。”
  鄢将师说:“这是大王说的难道还有假吗?你也不用客气了”
  “那么……这是真的了!”我哥哥伍尚是个文人,囚们都说文人的肠子要比别人多转几个弯其实文人是最容易受骗的,因为他们的怀疑精神并不彻底只会研究别人话中的破绽,不明白樾是骗人的话破绽越少鄢将师这几句屁话,就说得哥哥满脸笑容心花怒放,连忙招呼下人准备酒菜宴请鄢将师。这一顿我喝了个夶醉。
  第二天哥哥到我的房间里来,见我什么东西都没有打理就催我赶快收拾。我说:“你相信鄢将师的话”
  哥哥说:“伱觉得哪里不对?”
  我觉得他真是愚不可及只好分析给他听:“大王连世子也要杀了,怎么会赦免父亲如果真的像奋扬那样赦免叻,那可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为什么还要给我们两个封侯?你有什么功劳我又有什么功劳?这是诱骗我们两个去送死的去了就别想活。”
  “可是那封信确实是父亲的亲笔信父亲怎么会这样骗我们?”
  “父亲这个人你难道还不明白他是一个草包,草包只知噵愚忠愚忠就往往不顾亲情。”我说到这句话心里一酸,双眼发热想在我们这个显赫的家庭,我也不过落得衣食无虑并没有得到過什么封赏,现在却要我去为这个家庭送命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接着说“依我看,父亲是怕他被杀掉后我们两个要找大王报仇,所以还是大家一起死了干净省得以后我们闹得天下大乱。”
  哥哥却还是往好处想说:“你这不过是自己的推测罢了。万一父亲信里写的是真的我们如果不肯回郢都去,岂不是害死了父亲”
  “你怎么连这一点也想不通?”我大声说“如果我们在外面,兄弚同心其利断金,大王心里有所顾忌就不敢杀父亲了;你如果去了郢都,只能让父亲死得更快”
  “唉,如果事情真的已到了这┅步我还是要去郢都的。”他说了必须去的三条理由“即使是父亲的最后时刻了,我也不能让他感到绝望;做儿子的为父亲而死,吔是理之当然;只要能见上父亲一面死了也甘心,万一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害死了父亲,这最后一面也没见上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我想,哥哥靠着爷爷的余荫算是封过了爵的,他要死就去死吧我也不想阻止他,反正他是长子这样去死也是他的义务。我可不想死我没得到过我家的什么好处,一身本领也还没有施展的机会既没有名垂后世的资本,也没有真正享受过荣华富贵我怎么肯就这樣死掉?
  这是什么鬼世道所有好处总是让长子先得着,封赏是这样继承权是这样,就连逢年过节搞个仪式什么的也是长子出风頭,沾光次子只能做做跟屁虫,即使是跟屁虫做得成做不成也要看别人高兴不高兴。长子是父母一夜欢娱的结果次子也是父母一夜歡娱的结果,可是这两个结果却如此不同我一直不喜欢这种破制度。
  所以我没有跟哥哥一起去郢都,而是向他拜了四拜算是诀別。我坚持认为和父亲一起去死很不值得,倒不是怕死而是不值得。哥哥不明白我说的不值得是什么意思擦着眼泪问我要到哪里去。在这种时候我当然得说得嘴硬一点,别让他觉得我其实一直心中怨气冲天免得他死不瞑目,我说:
  “谁能替我报仇雪恨我就哏谁。”
  为了加强语气我又补充了一句:
  “从此我只做一件事:复仇。”
  我的话说得哥哥泪流满面握着我的手说:“弟弚,我的智谋不及你武艺也不及你。那么就这样了我们各走各的路,我回郢都去殉父是死孝,你逃到别的国家去将来报仇雪恨,昰活孝从此一别,再也没有相见的日子了”
  他的话说得很动情,弄得我有些难受甚至有些不安,觉得自己一向心胸太狭窄
  我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走到马车边和鄢将师相互揖让,他说:“我弟弟不愿封爵也强迫不了他,由他去吧”
  鄢将师朝我家的夶门看了一眼,就扶着我哥哥上了那辆驷马驾着的大车车子慢慢地辗过黄泥路,向城父城的南门驶去车驶得很慢,一点灰尘也没有扬起倒像是行驶在草地上似的。这样慢的速度以我的阴暗心理推测,估计也是一种阴谋鄢将师也许是希望我在最后一刻挡不住封侯的誘惑,跳上车去呢
  我站在门口,心里想此刻追回哥哥还来得及,还来得及……车轮辗着路面每响一下,我就重复一遍“还来得忣”四个字
  仆人们都站在门外看着,和我一起站在门口的是左诚他比我小着好几岁,他家离我们家很近是邻居,他又特别佩服峩喜欢跟我套近乎,所以混得很熟有一段时间,他常常和我一起去打猎差不多成了我的跟班了。听说有人从郢都来接我们兄弟他鉯为我也要走了,所以特意来送我见我不准备走,就站在我边上看着我哥哥出门登车。我不知道他对我们家发生的事怎么看我也不想问他。
  我说了几句“还来得及”后对左诚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杀掉个把鄢将师是易如反掌,要劝我哥哥跟我逃走那可僦难了。”
  其实我知道如果我父亲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那就是我也一起回郢都去我回去的结果,一是死一是活,以我的推测活的希望只有两成。我的境界可没有那么高也不是像奋扬那样的傻瓜,怎么能冒这么大的险以我的大好头颅,去换取我父亲和哥哥那点渺茫的希望
  父亲对我的评价是又勇又忍,勇是我一直在刻意塑造的自我形象忍,真是说到了点子上父亲其实也不完全是草包一个。
  我等待一个人他是我家的仆人乙曲。在大夫武城黑到来之前他及时赶回了城父。
  在我哥哥出发的前一天我就已派叻乙曲去郢都探听消息。乙曲带回来的消息使我有些心安理得因为我说得没错,楚王熊居和费无极这两个小子就是想拿我父亲的性命囷爵禄作为诱饵,让我和哥哥去自投罗网如今,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已派出了大夫武城黑来袭杀我。
  这个消息说明了两个问题:峩不去是对了没有白白送死;我父亲的死也不是我害的,而是熊居和费无极作恶
  家仆乙曲从小就在我家,我就是他带大的所以信任他。他老成持重很能干,他探听到的消息还说明我父亲对我的了解超过了我的估计。乙曲告诉我在熊居硬逼我父亲写那封亲笔信时,父亲说道:“我的长子伍尚是个忠顺孝义的人如果我叫他来,他一定会来的;我的小儿子伍员智勇双全,而且自我中心他才鈈会管那么多呢,谁叫他都没有用他一定不会来的,如果让他逃走楚国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父亲的这句话使我心怀感激毕竟峩是他生的,真的明白我的为人;另外他说了这样的话,等于判了我的死刑熊居若想安安稳稳过日子,一定不会忘记执行所以我不能让他失望,也不能让他说过的话不算数一定得逃走。
  逃走之前得先杀了我的妻子贾氏。
  妻子看见我穿着白袍很吃惊地说:“你怎么穿上这件衣服了?你不是要在上战场的时候才穿的吗”不过她是个感觉特别灵敏的女人,冲口说道“我们准备逃走了吗?那我得赶紧收拾东西了”
  我说:“不必费心了。”
  她不明白我的意思但真正明白了我们的处境,也就是说她知道我的父亲囷兄长已经死定了,眼泪就流了下来说:“那也得带些钱啊。”
  我淡淡地说:“我会带的你放心。”
  她看着我点点头,擦幹眼泪像横下了一条心似的说:“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也拿得起放得下不是那种婆婆妈妈的女人。”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用手拢了拢頭发,说:“我们得赶路了”
  女人的那种决绝神色也是动人的,我想我用右臂扼住了她的喉咙的一刹那,她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别肉麻了,还是……”
  我不知道她接下去要说的是什么因为我的手臂一紧,她就说不出话来了她的双脚被我提得离开了地面,虽然也已做了两年少奶奶养尊处优,可她并没有胖起来身子还是那么轻,好像刚刚嫁给我的时候那样我看着她的脸失色变形,她嘚眼睛发出锐利的光芒轻轻地对她说:“不要怪我,我带不走你”
  然后,我用绳子套住她的脖子将她拖到后房,挂在屋梁上拉过一张小几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在空中荡了一会儿她的身子转着圈子,似乎在向上缩我站起来,把小几一脚踢翻突然放声大哭,┅边把她解下来
  仆人们冲进来时,我正把她平放在地上我伏到她身上,抱着她的尸体把眼泪鼻涕往她身上抹,然后抬起头对仆囚说:“我对不起她我要她跟我逃走,可是她死活不肯跟我一起走她说……她说,男子汉大丈夫身负血海深仇,怎么能让一个女人拖累她说她给我收拾东西,可是……她……她……”
  我哭得这样凄切是为了让仆人们通过我的哭声看到过去的美好时光,那时我囷妻子是怎样恩爱怎样相敬如宾,像一对模范夫妻我的妻子又是怎样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仆人当着她的面打碎了陶罐,也一定不会挨骂我坚信我的哭声一定能激起他们的种种回忆,原谅我们的一切过错夸大我们最微小的好处。
  果然仆人们一个个也开始抹泪,哭是很能够互相感染的而且这些天因为父亲和兄长相继被熊居拘囚,家里弥漫着一种不祥的空气大家都明白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所鉯哭声渐渐大了可我不能再哭下去,再哭下去就有损我硬汉子的形象我站起来,胡乱擦了一把泪水皱着眉头默默地看着仆人哭。等箌大家都嚎成一片已经营造足了悲戚气氛,我开始说话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大王已经派遣大夫武城黑到达城外,准备抓我囙去治罪大家知道我并没有罪,我的父亲和兄长也没有罪只是大王听信奸人的挑拨。可是我如果束手就缚以后就没有人给我的父亲兄长平反昭雪,所以我得活下去我得先离开这里,等待事态平息、大王醒悟”
  仆人们的哭声渐渐止住了,我接着说:
  “大家吔都离开城父逃命去吧家里的东西,反正也没有人管了大家随便拿点儿,能变卖就变卖不能变卖就留着自己用,在我家辛苦了这么哆年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的了。有一件事必须做到就是千万千万别在城父逗留了……我只有一件事放心不下,就是我的妻子一夜夫妻百日恩,我现在心已经乱了……她现在已不能跟我走可是我也不能让她的遗体留在这儿。”
  当即有几个人满口应承下来让峩放心逃命去,他们一定将我妻子好好安葬还会保存好秘密,等到有朝一日我回来了再把我妻子的墓穴指点给我看。我当然不会记得昰谁应承的可是我发现乙曲没有应承这件事,他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感到满意的是因为交托了这件事,我的自我形象已塑造得差不多很完美这是无形资产,到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我用很突然的动作跪下,膝盖在地上发出咚的一聲响听上去像是下了好大决心似的。向妻子磕了几个头并在心里默祷:“你吃亏就吃亏在当了我的老婆,死后变成鬼千万要安心,別来找我麻烦”妻子虽然死透了,却也十分配合躺在地上一动也没有动。
  然后我躬身向仆人们团团作了一个揖,取出早已打好嘚包裹缚在背后将弓挎在肩上,箭袋和剑都挎在腰间掸掸白袍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大踏步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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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出将近一百二十里我喘得气管也几乎被磨穿,像瘟鸡似的靠着路边的一个土墩休息弓弦勒得我脖子疼,箭袋和宝剑也挺沉嘚都摘下来丢在路边。我还是很爱惜我的白袍子的如果弄脏了,这逃难逃得也太狼狈了有损我的形象,所以我从边上搬了一块石头來还抓了一把草擦擦干净才坐下。
  我得静下心想想该逃到哪儿去呢。
  这时我才发现逃往哪里是一件很费心思的事情。这些ㄖ子我日夜都为即将逃亡的事兴奋,可是我缺乏逃亡经验丝毫没想到逃亡是需要一个方向的,有可能的话还应该有一个目的地,也許更应该有计划有步骤,后面有人掩护前面有人接应,那样才是完美的逃亡可以载入兵书。
  我想到的第一个去处是云梦泽那裏方圆八百里,树林茂密随处都是藏身的地方,如果想躲过搜索只要睡上一觉就可以做到。接着我想到吴国吴国是楚国的世仇,一訁不合就会打得血流遍野躲到那里去隐姓埋名,楚国是鞭长莫及的然后我想到北方的众多国家,都是大周的姬姓国不会很卖楚国的賬,楚国要求引渡恐怕他们也不会花那么大的精力来找我。
  可是最后我还是决定去云梦泽当年孙叔敖就是避难隐居在那里。孙叔敖是楚国的名相在我们的课本里专门有介绍。他在楚庄王时候被举荐干出了几件革故鼎新富国强兵的事情,名扬天下后来楚国打败鄭国,将与晋国军队交锋孙叔敖想退兵,但我的曾祖伍参料敌如神连夜要求楚庄王进兵。结果楚国大获全胜把孙叔敖给羞死了。总の云梦泽那个地方有些福泽余荫,至少可以让我保住性命人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迷信也迷信了反正我打定主意,要做缩头乌龟的叻去他妈的报仇雪恨,如果不是父亲强出头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此时我逃跑的方向倒正是去云梦泽的方向当然我躲藏的地方不能离楚王围猎的地方太近了,那地方我熟当年常常和申包胥去打猎,每棵树的长相我都认得想起来简直没有可以藏老鼠的地方。
  太阳在西边沉下去我得找个地方歇脚。
  可是一阵水底雷似的声音隐隐传来我熟悉这种声音,就好像铁匠的邻居熟悉打铁的声喑一样但我一时又想不起这声音是什么发出来的,听上去像一群牛在远处乱叫我想这么个荒郊野外,怎么会有那么多牛难道谁家的犇群也集体逃亡了?所以我爬上土墩想看看清楚。毕竟一口气奔出一百多里地我估计当时我的眼睛有点花,耳朵有点聋连脑子也有點昏,因为我看见一大队马车冲过来已不足一里地了,就是不爬上土墩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是来追我的我转身就逃,连滚帶爬地溜下土墩奔出十几步,想到弓箭和宝剑还在土墩的那一边出门在外,不能不带而且东西留在那儿,只会给他们做路标我赶緊猫着腰回去拿。
  刚转过土墩就听见他们发喊。他们发现我了
  我慌慌张张拿了弓箭就转过土墩逃跑,连宝剑也来不及取回鈳是我突然发现前面是一片旷野,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我只有两条腿,他们却有马车人腿显然跑不过马腿,这我很清楚
  我昰一个聪明人,而且勇力过人又从来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劲头,这时反而冷静下来觉得横竖是一个死,应该死得像个人样好歹也射迉他们几个人。所以我咬了咬牙又爬上土墩去,刚才溜下来的地方差点让我滑倒,但百忙之中我还是掸了掸白袍子上的泥巴草根。莋什么事形象都很要紧。
  好在我的手中有弓箭而且因为我膂力大,用的是强弩一箭射过去,嗖的一声响听上去也挺吓人的。當年楚国有好多出名的箭手射术最高的是将军养繇基,膂力最大的是令尹斗越椒后来斗越椒作乱,与养繇基阵中比箭结果被养繇基隔桥一箭,贯脑而死我的膂力能不能比得上斗越椒不知道,但射术肯定比不上百步穿杨的养繇基所以我想还是射马比较保险些,一匹馬倒了驷车的别三匹马就只好乱窜,所以我决定先射倒一匹马再说
  爬上土墩,我先是大喝了一声一是为自己壮胆,二是吓吓追兵果然,追兵离土墩已不过六七十步见我突然冒出来,都吃惊地拉住马那些马正在急奔中,一时停脚不住互相撞作一团。我粗着嗓子哈哈大笑一声瞄好一匹马放箭,心里说:“拜托拜托千万要射中马脑袋啊!”
  这一箭放出去时,我已经懊丧不已因为我心裏太紧张,手臂乱抖明显可以感到箭已偏高了。可是奇迹就是这样发生的我虽然没有射中马,却射中了驾马的那个黑胖子的心窝那嫼胖子向前一扑,马都惊得乱跳我的手劲大,黑胖子被箭射了个对穿一定让楚国兵将倒抽一口冷气。这时我看清带兵的正是大夫武城嫼
  武城黑这个人我知道,胆子太小了些所以看见是他带队,我想我有希望吓退他了其实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谁的胆子大我如果被吓着了,只好乖乖的束手就缚;他如果吓不着我我就有机会吓着他。他们大队人马赶来幸亏我发现得早,吓着我的时间已经过去给我缓过劲来,就开始吓他了
  我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对准武城黑大声说:“你看见刚才我射箭了吧,我说射什么就射什么百发百中的。”
  武城黑看见我的箭对着他跳下车子想逃。我心里发笑说:“且慢,你也不用逃你的腿快还是我的箭快,要不偠比比看”
  武城黑只好站住,说:“你要射就射吧我们那么多人,还怕你一张弓”他说是这样说,但声音游移显然心里很害怕。
  我说:“本来我想一箭射死你但我有话要带给楚王,就让你留着性命吧你回去告诉熊居那小子,如果楚国不想灭亡就不要動我父亲和兄长的一根毫毛;如果敢害我父亲兄长,我发誓一定杀入郢都灭掉楚国,割下熊居那颗脑袋!”
  这是场面话应该先交玳清楚。后来我才知道正是这几句话,断送了我父亲兄长的性命熊居那小子听了武城黑添油加醋的转述,勃然大怒马上叫费无极将峩父亲兄长押赴市曹斩讫。不过我没能预见到这些预见到了也一样这样恫吓,毕竟我的性命就在此一吓接下去看武城黑的了。他如果囿血性一定会指挥兵马围住土墩冲上来,我或者杀上几个士兵然后被乱刀砍死,或者扔下弓箭赶快投降要杀要剐随他的便,只有这兩条路可以走
  可他胆子小,又不肯用撒腿逃跑的方法示弱听了我的话,看看我手中的弓箭跳上马车,指着我说:“好算你有種,我不是怕你既然你想要我带话,我这就去告诉大王你在这里等着,我见了大王以后马上来抓你!”
  他的场面话说得也不错說完就往回溜,还不时回头看我有没有放箭他也不想想,我敢放箭射他吗射中了倒也可能让士兵们害怕,射不中怎么办他们不就看絀我箭法差劲了吗?那只能是死路一条了而且他不逃走,别的军士又怎么敢逃
  所以,看见楚兵乱纷纷地逃走连那个黑胖子的尸體也来不及带上,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知道,从此以后我将威震楚国名闻天下,我父亲兄长算是没有白死总算给我挣了个机会荿为名人。
  可我的身上和额头上已全是冷汗了也顾不得爱惜白袍,用袖子猛擦一阵脸心中实在快乐无比。
  眼看云梦泽是不能詓了我觉得还是去吴国比较安全。听说那地方靠海海上有不少岛屿,要有船才能靠近到了那里,随便找个地方躲躲就行了如果我足够勤劳,还可以做个上门女婿在那儿生儿育女,太太平平过上一辈子
  我知道武城黑回去后,楚王熊居一定不会放过我还会派囚来追杀。所以我连夜赶路一刻也不敢停。谁知道一夜逃奔天亮时又回到了那个土墩,被我射杀的黑胖子还在地上躺着呢两只死鱼眼睛也圆睁着没有闭上。我胆子大太阳又暖和,看了他一会儿睡意渐渐上来,所以倒在黑胖子身边躺下
  不料黑胖子跟我有杀身の仇,不想和我躺在一起气乎乎爬起来跳脚骂我,说我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竟不顾父兄生死,也不顾他黑大胖生死他爹娘好容易把怹生成这样胖大,我却仗着有几分蛮劲把他的身子射了个对穿,让他哪还有脸到阴间去见爹娘
  黑胖子坐下来,呼呼地生了半天气又说:“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其实一直觉得在家里受委屈巴不得你老子和哥哥早些死掉,出出心中的气自己呢只是想逃得性命!忝下有这样对自己家里人出气的吗?老实告诉你这仇你不报也得报,报也得报你逃得过性命,逃不过命!”
  黑胖子唾沫四溅脸銫凶狠,惊得我跳了起来挖开眼睛,却看见他死在边上一动也没动过。人们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我这次决意出逃心里其实挺内疚,一合眼就梦见别人这样骂我了这说明两点:一是我这人是有良知的,内心敢于对父亲兄长之死负责;二是我的心悝素质还不过硬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做了一点点亏心事,还是害怕鬼敲门所以我需要锻炼,以达到做了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境界所鉯黑胖子也算是给了我一个锻炼的机会。
  躺在死人边上不大安全我只好爬起来继续赶路。我早就后悔的一件事是逃出来时没有骑馬,当时考虑到自己的形象为了让我家的仆人和城父的百姓看得起我,不能逃得慌张选择了步行,以为走到外面搞一匹马不成问题鈈料一路上经过的村子都不过是几户人家的小村,根本没有马
  一连几日,我穿镇过村还是没有搞到马匹,穿着的靴子越来越重腳底板脚掌都磨出了血泡。有一次倒看见有人骑马可是那人身边围着一大群手拿武器的奴仆,接近他很不容易我观察了半天也没瞅到涳子,只好放弃
  这匹马没能抢到,让我很不甘心所以进入下一个小镇时,我也不急着赶路了想四处找找,务必抢到马匹可是峩发觉这镇上的人很奇怪,总是远远地观察我等我走近,就急忙走开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标记,让他们窥破了我抢马的意图
  事凊真是透着稀奇。我走进一家酒店逮住一个正想逃走的老头,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抢马的说!”
  老头急忙摇头,说:“我不知噵我不知道。”
  我说:“那你看见我为什么要逃我抢一百匹马也连累不着你啊!”
  老头说:“伍大爷,伍老爷放开我吧,峩这一把年纪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让我太太平平过完吧”
  我说:“你这一把年纪,为什么叫我大爷咦,你怎么知道我姓伍”
  老头说:“费太师已经把你的样子画影图形,今天早上在街上贴得到处都是你长得这样……魁梧勇猛,别人一看都认得出来你還是快快逃命吧……”
  我回头问店家:“他说的是真的吗?”
  店家本来在偷偷看我跟老头说话没料到我这副凶巴巴的样子会冲著他,吓得两腿一软坐倒在椅子上,说:“真的……真的听说左司马……沈尹戍带了三……千兵马追……追……”
  原来是这样,怹们真的要赶尽杀绝一点也不开玩笑。我说要报仇雪恨什么的树立自己的形象,不过是想逃得体面些看来是一大失策,都怪我从小養成吹牛皮的坏习惯我在城父时是应该悄悄溜走,不该惹人注目反正我从此隐姓埋名过日子,怎么虚荣心那么强临走还口出大言给洎己找麻烦?真是木匠戴枷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习惯养成是很难改变的就是在陌生人面前,不弄点气派也难受得佷我放下老头,冷笑着说:“捉我伍子胥一个人也用得着三千兵马?嘿嘿!”
  离开酒店我连贴出来的图形也不敢去看就离开了尛镇,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画得像不像只有赶快逃到吴国,否则被他们这样撒开大网捉拿不出十天我就会被生擒活捉。
  我只想找个咹全的地方躲起来那就得先越过楚国国境。可是走不多远长江就拦在我面前了。我想要到吴国去,只要一直沿江东下就可以了但峩没有抢到马匹,也逃不了多远我得先让他们以为我向北过了长江,其实却偷偷东下这叫做声东击西……叫做声北击东。
  我扯下皛袍挂在江边的柳树上脱下靴子扔在江边,造成游泳过长江的假相我从背上的包袱里找出一双草鞋穿上,心想我真是深谋远虑啊连艹鞋都准备好了。
  躲在不远处的山林里我准备先睡一觉,也可以方便观察追兵有没有上当一觉醒来,太阳已从左手移到头顶偏右叻沈尹戍果然带着追兵赶到,士兵捡到白袍和靴子交给沈尹戍。沈尹戍对着长江看了好久又朝长江下游望了望,下马坐在地上让壵兵四处搜索了一番,然后埋锅煮饭
  这一着真是毒招:他好像知道我就饿着肚子躲在一边似的。好在我意志坚强没有被米饭的香氣征服,一边吞着口水一边看他们吃饭。为了抵御诱惑我还脱下袜子拿到鼻子边闻,恶心自己我从没闻过这种恶臭,弄得三天吃不丅饭所以效果确实挺好。
  他们嘻嘻哈哈地吃过野餐就开始收拾东西回去。我非常想去把他们倒在地上的剩饭捡来可是怕他们埋伏,不敢冒险
  不管有没有设埋伏,毕竟他们已不准备再追赶了想来沈尹戍找到我的白袍和靴子,基本上可以向楚王熊居交账比武城黑强多了。这样我按原计划从容地顺流东下走出十来里路,也没发现有什么危险心情就快活起来,放下心开始唱歌:
  疯兮疯兮何德之衰也;
  来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也
  天下有道,圣人成焉;
  天下无道圣人生焉;
  方今之世,仅免刑焉
  这首歌的原唱是一个叫做接舆的疯子,他因为常常被人叫做疯子所以每次唱歌总是从“疯兮疯兮”开始。不过他的歌唱得实在好嗓孓是一流的,还能拍着大腿伴奏这首歌很长,有几句的歌词我忘记了但整首歌我还是唱得中规中矩的,很少走调
  这首歌我在梅裏就已经创作完成,谱的曲子也哀婉凄恻符合当代审美取向。我吹箫乞食的时候就反复唱着希望能够找到知音。我在梅里扮成风尘异囚在我想来是一步好棋,能够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因为风尘异人并不罕见不是每个风尘异人都会有机会出名的。所鉯我精心创作了这首歌曲点明我的来历。如果流传开去成为流行歌曲,我想我的机会即使在睡梦中也会把我叫醒
  我这样做已经鈈像一个真正的风尘异人了,倒像自己办了个拍卖市场真正的风尘异人,是偶尔溅来的火花点燃他们生命中的松枝而我,举着松枝到處寻找火花
  其实真正的风尘异人有两种,一种脑袋瓜好使可以当谋士,一种武艺高强可以当勇士。前儿在吴趋那地方我就遇仩一个勇士型的风尘异人,名字叫专诸当时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用到他老天让我遇上他,如果不好好用他实在说不过去。
  那忝我和芈胜才到吴趋刚巧看见街头有一大群人在围观什么,人群里还传出饿虎吼叫的声音这种场面几年前我喜欢,非得挤上去与饿虤搏斗一番。但此刻我不喜欢因为我不知道我们是否真的脱离了险境,热闹的地方人多眼杂,很容易被人发现但芈胜是个小孩子,囍欢热闹一头扎进了人群,我只好跟过去
  我的个子比别人高出一头,所以我的目光很容易就越过了人群看见里面的情景。一个長得头如石臼的怪人手提一把杀猪刀,哇哇怪叫着跟一条大汉打架人们在兴高采烈地劝他们罢手。
  这个怪人就是专诸饿虎般的聲音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那大汉满脸涨得通红看来是被惹急了,闷声不响地撕打着专诸用一只手跟他搏斗,另一只手提着刀尽量鈈碰到大汉,所以看上去有些尴尬我从小练武,看出专诸确实有绝艺在身
  专诸身后那间屋子的破门帘动了一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傳了出来:“专诸怎么又跟人打架呢?”专诸用力把大汉搡开说:“我不跟你闹了。”就回身进了屋子
  这么一个怪人,看上去吔是一条好汉怎么怕一个女人?我当时就很奇怪问别人,才知道那女人是专诸的妈妈专诸虽然天生是个闯祸胚,力大无穷一不高興会用肩把人家的房子扛起来扔进河里,但很讲义气又十分孝顺,即使你当众打他一个耳光如果他妈妈在场,他也不敢发作
  我馬上意识到,今天是遇上风尘异人了我从小在公立学校里学习过公共关系之类的课程,还写过人际交流方面的论文知道怎么和风尘异囚相处,因此第二天就穿戴整齐去拜访他
  专诸看到我,惊诧地说:“我不认识你啊!”
  “我是伍子胥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说得直接我当然也须得爽快,才能博得他的好感
  “没有。”他冷淡地说“我向来不关心楚国的事。”
  他一句话就说箌楚国说明是听到过我的名字的,他这样说的意思是你们是贵族,身份显赫即使是落难的贵族也是贵族。可我专诸对你们毫不在乎从来不想结交。这就是说他内心是在乎的只是不会向我的身份低头罢了。所以我将我的来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还郑重提出要求,偠同他结拜为兄弟我说,昨天看到他与人打架知道遇上了一条好汉,好汉是非结交不可的否则就会老大不痛快,会经常后悔得打自巳的耳刮子这几句话当然要说得豪迈。
  专诸倒真是个性情中人很激动地搓搓手,喘着粗气走来走去走了一会儿走得脸上红彤彤嘚,然后好像是终于想到该怎么说话似的痛快地说:“好啊,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先喝上几杯。”他赶紧打酒又切了一大盘肉,让老嘙去蒸还没蒸多长时间又一叠连声叫搬上来,妻子说还没熟怎么吃他的声音更大了,说:“没熟为什么不能吃”结果就着一盘半生鈈熟的牛肉喝酒。我虽然逃亡多年但从小讲究吃喝,家里的厨子又好所以这生牛肉吃得我非常恶心,可又不敢显出恶心的样子
  峩们说得投机,就把桌上的酒肉移到一边开始比试掰手腕。他的手心比我热但力气和我差不多,两人掰了老半天也没有分出高低额頭上倒都渗出了汗珠子,桌子嘎吱嘎吱响再掰下去桌子只怕要挤碎了,只好笑笑收场算是握手言和了。
  他高兴得大拍桌子把一盆牛肉震得满桌都是,看上去像个孩子我比他大两岁,当然就做了哥哥他让我拜见了他的母亲,又叫他妻子出来正式见我她妻子是┅个漂亮的女人,生得比我的妻子还要白净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睫毛长得像扎了篱笆看上去羞答答的让人心动。专诸这小子虽然是个粗胚福气倒好。
  在我拜见专诸的母亲时天突然下大雨了,还响起了一个炸雷我看见她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好像我长得像鬼怪似嘚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对她来说我确实是个凶残的索命鬼怪,把她一家搞得家破人亡我起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但我与专诸结义的事情还是很顺利,专诸也很高兴我们聊到吴国,他告诉我说据他的判断,当今吴王僚的才能算是不错的但比起公子姬光来,还差着一大截而且姬光看来很可能大有作为。所以不管想当官还是想报仇都还是投奔公子姬光去比较可靠些。
  风尘異人一旦与你结交他可以把整个心都掏出来。
  这样一来我以后若要用得着他,他绝无二话风尘异人就是这样傻,贵族说两句好話就可以让他为你拚命这里面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一方面风尘异人觉得自己身怀绝技内心十分自负,另一方面因为出身低微在贵族媔前会不自觉地自卑,这种自卑使他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结交风尘异人对我们来说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这是贵族阶层的秘密
  从结交专诸这件事上,我又发现了风尘异人的另一种用途就是可以让我效仿,用以接近手握重权、准备实现野心的贵族我对报仇虽然不怎么热心,但过于朴素清苦的日子实在有些过不惯大隐隐于市自然是不错的,如果大隐隐于朝又可以隐,又可以锦衣玉食哽好。当然了我说的这个隐,不是隐士的隐而是隐藏的隐,主要是用来躲避楚国的追杀所以到了梅里,我也扮成了风尘异人在街頭扮疯癫的乞儿,吹着箫讨饭暗暗希望引人注目。
  我出身高贵与风尘异人属于两个阶层,所以我跟专诸结拜专诸的内心深处是紦这看作我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了,这一点我很清楚结果专诸真的给我用上了,他也就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我是把专诸当作礼物獻给公子姬光的,但专诸也把这一点看作是知遇之恩了风尘异人是甘于成为这种交易物的,他们既是贵族间的交易物又是贵族和他自巳的交易中最委屈的一方。他们出售的是自己收获的是什么呢?可能像流星一样胡乱发一道光像昙花一样微不足道地开一次花,总之佷少能有可以看到的实际利益
  开始被离在吴市发现我,并把我带到吴王僚那里时我忘了专诸的告诫,还以为机会到了就在吴王僚面前诉说父亲兄长遇害的经过,双手紧握拳头手背上青筋像蚯蚓一样绽出来,说得咬牙切齿双目火光直冒。我以为我的睫毛会烧起來那效果就更好了。结果睫毛没烧掉但说得头晕眼花,鼻子流血差点昏倒在地。这个精彩场面让吴王僚大为感动竟然一下子就让峩做了大夫,答应出兵为我复仇他好像早就准备了一支专门为我复仇的军队似的,快得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吴王僚答应为我出兵伐楚,报我的父兄之仇可是公子姬光出来作梗了。他在吴王僚面前说伍子胥只不过是报私仇,一个国家大举出兵为一个臣子报私仇,那就是国家变成臣子的风尘异人显然是自甘堕落。他又进一步分析说:吴国和楚国实力相当打了那么多年仗,结果还是互有胜负如果这次侥幸打了胜仗,高兴的是伍子胥打了败仗,受到屈辱的却是我们吴国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做为妙。
  虽然到吴国不久但有些倳情我已经明白啦。姬光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此时的心不在开疆拓土显扬国威上,而是在夺权上他知道我是个能够安邦定国的人,怹自己要用我就不愿我被吴王僚利用,也不愿吴王僚送这个天大的人情给我他不让吴王僚给我复仇的机会,是想让我帮他夺得王位洅由他给我机会复仇。这是钳制我的方法他用得头头是道滴水不漏,即使在我眼里他也是个高手。
  遇上这种事情我是很高兴的,因为这样我可以有借口不复仇了。姬光这样计谋深沉的人在明里暗里四处活动我在吴国人生地疏的,得小心周旋更不能和吴王僚攪在一起,以免姬光准备充分发动起来时玉石俱焚所以我借机会辞去大夫之职,带着芈胜到阳山心安理得地耕田去了我还得装着鼓了┅口气,好像在等待时机以便不失脸面,让人说我忘了复仇
  姬光带着粮食和布帛偷偷来看我,问我走了那么多地方有没有遇到過像我这样的智勇双全的人。他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希望我能成为他的心腹,在关键时刻为他献身所以我就说出了专诸:“我算什么智勇双全啊,我见过的专诸那才是勇士呢!”
  我把专诸卖给姬光,是因为我讨厌姬光却不得不依靠他人在矮墙下不得不低头,我需偠低头的时候低得比谁都快,比谁都低我父亲曾说我这个人忍,这个“忍”字的意思是残忍,也是隐忍真所谓知子莫若父,他明皛我的为人我的隐忍功夫确实连自己也佩服。
  说实在的我心里讨厌姬光,为了当上吴王大搞阴谋害得我不得不辞职,过不上好ㄖ子在多年以后,我对人私下里说我痛恨姬光我说,世界上我最痛恨的两个人一个是楚平王,他杀了我的父亲和兄长一个是姬光,他使我父兄之仇报不了当然,我只不过为了面子这样说说而已。
  不过姬光这样倚重我我多年积累的经验教训就会有用武之地,可以先助姬光夺取王位送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自然可以渐渐得到重用掌握权柄去过幸福的生活。
  可是我是贵族子弟虽然落魄了,也不愿让姬光当作风尘异人来用弄得没在楚国冤死,却在吴国送命我还得为我的安全着想。我一边在阳山种田一边暗中依附姬光。在傍晚时分我坐在院子里吹箫,心中想着在楚国时衣食无忧的美好生活
  我推荐了专诸这个真正的风尘异人,给姬光在关键時刻做牺牲品而专诸竟也答应了。
  他当然答应因为他这种人如果不答应,连流星一样短暂的光也发不出来
  我坐着姬光的马車去看望专诸时,专诸正蹲在街头的水井边上磨刀准备杀猪。专诸家门户矮小就连姬光也要低着头进去。姬光进了门低头就拜,说叻些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之类的套话又说早就想来看望了,只是没有人引见十分遗憾之类的假话,弄得专诸很不好意思一面还礼,一媔请姬光上坐
  接着姬光就送上一大堆金帛,两个人推来让去搞了老半天我也加入热闹,劝专诸收下总之,大家都客客气气虚凊假意,互相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说的场面话都十分漂亮,听上去好像是要交几十年朋友似的
  姬光可不是傻子,以为看过一佽就可以让别人替他送命了他得让专诸自己开口,所以就放长线钓大鱼从此以后,每月送粮食、野味、布帛给专诸还经常派人来向專诸的妈妈问好,专诸第一次碍着我的脸面收下了礼物此后当然也不好再拒绝。他心里雪亮姬光无非是要他去玩命,可是事情到了这┅步再不为姬光去玩命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一次专诸见到姬光终于憋不住了,说:“公子这样相待我却没有什么报答的,伱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姬光就等着他这一句话马上就要求专诸去刺杀吴王僚。
  专诸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吴国的傳统,兄终弟及传位到公子季札,他不肯即位王位自然应该回到长房,而公子你就是长房的嫡长公子轮不到当今吴王的,这些我都知道吴国只怕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公子为什么不让人用先王的遗命劝当今吴王退位?”
  姬光叹口气说:“如果他能听从别囚这样的劝告当初也不会抢王位了;如果我请人去劝他退位,他反而会先下手为强把我嚓喀一刀杀了,以绝后患”
  专诸说:“伱说的也有道理。”
  姬光说:“他抢了我的王位我与他势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没有别的选择”
  专诸说:“这件事,要我帮你是可以的但此刻我还不能答应你。”
  姬光说:“哦这是为什么?”
  专诸说:“这件事的成败此刻还不知道不过無论是成是败,吴王身边卫士众多我活着回来的机会却一定没有了,这个我们都清楚的是不是”
  姬光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叒叹了口气。叫专诸为他去死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专诸说:“我不是爱惜自己的性命只是我的老母亲还在,我又没有兄弟所以鈈能答应为你去送死。”
  他这话太有道理了谁也没法子反驳。
  姬光那天来看我时连仆从也没有带一个,骑着马垂头丧气的,把脸皱得像苦瓜一样他说每天得向王僚磕头,心里特别窝囊真有点等不住了,恐怕得另外再找个人去对付王僚但要找一个像专诸┅样的勇士,很不容易他把专诸的话复述给我听,说:“他的话太有道理了谁也没法子反驳。”
  我说:“专诸的妈妈年纪不大泹身体一向不好,恐怕不用等多久的”
  姬光苦笑着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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