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敏若倚天gll经年荒芜 全文+被锁 还有拉灯文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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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前请看完文案, 读前请看完文案, 读前请看完文案,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 ̄~)~两个读者群昨天刚解散了,锁章和完整文都暂时看不了[摊手]没甚么求收藏的要求,只有一点――大家不要投地雷之类的东西!!!写的文能让大家喜欢就好。插个空:本文主题曲发布!链接:https://m.weibo.cn//7252希望大家喜欢,好听!哎嘿!文案:周芷若大概从没遇上过一个如赵敏这般死性不改的妖女。“赵敏,事到如今,还不够么?”“周姊姊,你晓得我要的是什么。”“你明知这没可能的。”“周芷若,我敏敏特穆尔既然认定的,就非要争取到不可!”当周掌门不再是船家孤女,绍敏郡主那一颗真心,究竟还抵不抵得过国仇家恨、师命难违?本文为《倚天屠龙记》同人作,CP赵敏X周芷若,基本原著向(新版+旧版)加些许电视剧情节,是作者YY产物,自娱自乐,不喜勿入。看文发现不全的部分请加读者群看。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芷若,赵敏 ┃ 配角:张无忌等倚天人物 ┃ 其它:倚天屠龙记同人
文章基本信息
文章类型:
衍生-百合-古色古香-东方衍生
作品视角:互攻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文章进度:连载中
全文字数:892778字
是否出版:
尚未出版()
签约状态:
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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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廷后末,社稷腐败,权臣干政,致使民不聊生,一时间百姓揭竿义起。时
常遇春惊得虎目瞪圆,只见那女童朝一名番僧使了个眼色,那番僧愣了愣,犹豫看向一旁的少年,道:“世子爷,这……”
那少年轻……
于凶险间走得一遭,常遇春不由叹道:“狗官兵好不歹毒,一上来就放箭射死了船夫,若非老道爷相救,这周王唯一的血脉多半也是性命不保……
张三丰明白生死之际,须得当机立断,便道:“如此便拜托你了。可是咱们话说明在先,胡先生决不能勉强无忌入教,我武当派也不领贵教之……
眼下张三丰听得常遇春叙述,不禁悲从中来,料想那胡青牛一死,无忌孩儿多半也是命不久长。
常遇春自责不已,张三丰毕竟修道百……
两人惊呼一声,喝道:“你竟使毒,好生卑鄙!”
白衫人冷冷道:“手段不在正邪,管用便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方瓷瓶,说:“……
周芷若的身影渐渐远了,那白衣人却仍悠悠然立在原处,折扇轻扇。忽见身旁一道人影纵剑掠过,他当即出手,抓住那人衣领,喝道:“赵强……
“是我……是他让你来找我的?”蛛儿吃了一惊,随即又忿忿道:“我是不会回去的!他休想!”
他二人这番对话似打哑谜一般,旁……
张无忌拉起衣襟,缓缓替蛛儿擦去眼泪,轻声道:“我喜欢你,我会待……
各人歇了三个时辰,又即赶路,如此向西急行,直赶了三天,看来显是……
这般呆坐了一个多时辰,灭绝师太突然双掌推出,一股劲风扑去,蓬……
韦一笑将布袋往身上紧了紧,道:“就凭你手下这几个小弟子,想拦蝠……
二人入得山洞,眼下洞口的火堆已快熄灭,却将内里烘得暖意融融,不……
丁敏君认出那公子,小声道:“是他?”
灭绝一见是周芷若,又惊……
便在这时,灭绝的第二掌已击中张无忌背心。他身子便如一捆稻草般……
数日后,六大派终于齐会光明顶。
明教经营总坛光明顶已数百年,……
此番没能铲除明教,灭绝心中忿忿不平,带着众弟子一行往光明顶下行……
“你……”周芷若张口结舌,想起他那些好生相待,一股气憋在心间涨……
他……居然是朝廷中人。
周芷若心头一跳,猛地想起:既是朝廷………
于月下古道一路策马,周芷若紧攥手指,藏在袖中绞着,一想到身后……
“我是甚么人,你迟早会知道。”赵敏悠悠饮酒,闲庭信步般怡然。
……
赵敏来到水阁,其中已安排了两桌酒席。
张无忌一行人在桌边等,……
周芷若待在房中,许久不见赵敏归来,心头莫名漾开一股恼意。
且说这殷梨亭自下光明顶后,心神激荡,竟迷失了道路,在黄沙莽莽的……
转眼又过了两日,赵敏见各派高手仍是不肯降元,便心生一计,命人逐……
“赵敏。”周芷若侧颊曲线柔和,只眉梢泛着凛冽,遥遥在望,恰似蟾……
那日周芷若萧然而去,甫一回到禅房,众师姊们便抢上前来关切。
周芷若隐隐猜到是这下场,但亲耳听赵敏说时,仍是不由一凛。“我该……
“引张无忌现身是真,可当真要毁了你的脸,我却是万万不舍得的。”……
周芷若平安回至禅房,灭绝便上前问道:“芷若,那姓赵的小子是不是……
“事到如今,除了血海深仇,我与她……还能有甚么关系。”
扎牙笃将信将疑,道:“那周芷若不过是峨眉派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弟子……
万安寺高塔上,鹿杖客命看守者开门入内,只见灭绝师太盘膝静坐。她……
不知过了多久,周芷若睁开眼来,只见灭绝仍然直挺挺的跪在自己面前……
“周芷若!”
甫一听得这声唤,周芷若原本惝恍的心,忽然变得无……
她二人对话教人听来莫名奇妙,张无忌在一旁瞧着,心中仿佛不愿见赵……
汝阳王护了赵敏回府,便即请得大夫前来治伤,一番折腾下来,夜已过……
张无忌听到“姓赵的妖女”这几个字时身子不禁一震,偏过头看向赵敏……
丁敏君信以为真,心想:这妖女的手下武艺如此高强,何况元兵将至,……
“我笑自己命太好。”赵敏撑着半边身子,硬是连挪带爬自己坐了起来……
说话间,二人已行到房前。张无忌抬手轻轻叩门,唤道:“周姑娘,你……
丁敏君的命脉被人攥在手上,不敢妄动,眼见金花婆婆一张脸阴沉可怖……
周芷若吞服下药丸,金花婆婆道:“很好,挺有骨气。这药性一时三刻……
赵敏来到上层舱处,见舱门紧闭,便轻轻扣了扣门。
“谁?”是蛛……
周芷若心头凛然一震,她埋在心底那些愤懑,到底再也压抑不住了。“……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只朝谢逊道:“谢三哥,我知你不喜旁人相助,是……
便在此时,忽听得身后传来两下玎玎异声,三道身影疾奔而至。赵敏一……
“赵敏!”周芷若话音方落,却被流云使提气在手,使出圣火令击在剑……
小昭浅浅一笑:“方珩,你家郡主娘娘和殷姑娘都受了伤,这船上热水……
张无忌见几人说笑自如,只道是女儿家玩闹,亦咧开嘴笑了笑。
此时听谢逊说道:“韩夫人一生行事怪僻,其实内心有说不出的苦处。……
只见那智慧王说了几句话,黛绮丝便以波斯话对答。二人一问一答,十……
忽然之间,黛绮丝叽哩咕噜的向小昭说起波斯话来,小昭也以波斯话回……
这时舱门又开,张无忌端着热水和纱布进来,置在一边,瞧赵敏再没自……
赵敏低笑道:“左右你能懂得,那我往日做了甚么,总也都是不枉。”……
殷离敷了波斯人的治伤药膏之后,仍然发烧不退,呓语不止。她在海上……
赵敏一路边行边看,到得林边,四下静谧无波,漫着淡淡的薄雾。穿进……
[此章节已锁]
周芷若心头突地一跳,料想先时那些作为,到底是给这妖女激得,一时糊涂没能禁持,只当过了便过了,哪知又被赵敏这么光明正大的提及,……
“你……”赵敏脸上只是惊怿,随即又化作怔忡。“向来你都在同我讲……
“不要!”
周芷若大喝一声,终于惊醒,额间发丝被冷汗浸湿,贴
药效发作的时候,已距汤菜下咽过了小半时辰,众人三两倒地沉睡,唯……
方珩一字一句听着,眉头皱得越来越深。“你这么做,分明是在陷郡主……
眼见殷离脸上的模样,张无忌不禁怔怔的掉下泪来。身当此境,不由彷……
谢逊哈哈笑道:“你答允便好。无忌,快给我的儿媳妇驱毒罢。”说着……
刘总兵观赵敏谈吐不凡,颇具文韬武略之大气,打心底赞赏,恭敬回道……
座船拔锚扬帆之后,驶出数十丈,周芷若兀自斜倚在船舷旁出神,忽然……
第二日食早饭时,扎牙笃一张脸上果真不甚好看,没吃几口便忍不住道……
阿大听到此处,似叹非叹说了一句:“主人所爱是苦,周姑娘……倒也……
“跟我走。”王保保拉着赵敏,手掌宽大厚实,触来教人安心。“你不……
三人故作镇定吃饮,一顿饭食得是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可一直待那两……
周芷若见赵敏身形单薄,强敌阵中勉自支持,心疼不已,焦急中正欲跃……
周芷若心知此时不该再情迷意动,否则将惹来大祸,唯有闭上眼不去看怀里的人,一颗心这才渐渐稳住。赵敏眼下亦是俏脸蒸红,柔软的身子……
周芷若眉心突的一跳,只觉怀中的身躯渐渐发了僵,她动了动唇,还是说道:“我方才便是要同你说,在荒岛那时,谢老爷子为我和张公子指……
张无忌守在庙外许久,却不知宋青书一行已秘密离去,他苦等无果,心……
周芷若神魂落魄的回到客栈,方行将至楼口,只听得拐角处自己房里,……
“周芷若!”赵敏喊了一声奔将进屋,只是房内并无半个人影,那炕上……
“妖女,果然是你迷惑了无忌!”俞莲舟怒喝一声,便冲赵敏攻来。
张无忌蹙眉听着,想那日周芷若同谢逊皆在客栈,丐帮抓了周芷若,自……
这日傍晚,婚礼便当真给安排了下去,周芷若被掌钵龙头命人扶坐起来……
张无忌道:“实在对不住,我来到卢龙打探义父和芷若的下落,却中计……
“芷若!”赵敏蓦地慌了,忙站直搀住她身子,连道:“怎么回事?方……
黄衫女子说着,向丑女童手中的青竹棒一指。
群丐早认出这是本帮……
忽听得跟前脚步细碎,步步而近,赵敏还未抬头,鼻中先闻到一阵浓香……
鸟儿啼鸣,屋内檀香焚燃,香气扑鼻。
赵敏自酣甜梦中醒来,只觉……
“苦大师?”赵敏闻言一愣,道:“他是明教光明右使,武艺心性无一……
郦怡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通宝银钞赵公子已留下足够,不能再……
“我做甚么要同你说?”方珩横眉道:“再教你去害她、伤她么?”
却说张无忌带着韩林儿一路纵马,至卢龙城外十余里,见眼前有一片树……
张无忌这才松了口气,连道:“是,是!”又上前作势来扶,周芷若却……
“陈友谅?”汝阳王道:“此人师从少林寺的圆真和尚,投身丐帮,就……
进城时已近傍晚,三人牵马缓缓行在大道上,忽然听得远处一阵纷乱马……
周芷若捂着嘴抬起头来,那双眸中咳得红丝如血,极是慎人。“是你?……
张无忌突兀听周芷若提及汝阳王府,不由一愣,心想:咱们又不是专程……
“随我去见周芷若?”赵敏冷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第二日午时,光阳当空,刺眼得紧。七王爷亲自监斩,架势做了十足,……
扎牙笃此时亦是惊惶,根本料想不到会忽然闯人来助,更震撼不已的,……
她又要心软了么。
忽然之间,赵敏又想起当初在荒岛之上,周芷若……
赵敏嘴里只喊着恨,窜身没在了林岚中去。唯余风中峦,峦间翠,郁郁……
到第二日,张无忌一行用过晚饭,便商议趁着夜色动身,出探谢逊的消……
张无忌武功虽强,性子其实颇为优柔寡断,万事之来,往往顺其自然。……
周芷若回到房中,又痴愣愣呆坐了好一阵。衣襟都叫雨淋得发凉,那处……
周芷若听得张无忌许诺成婚云云,道:“谢大侠还没寻到,你却要如何……
赵敏随在黄衫女子身后,又来到庄园深处的一所后宅。她瞧这四下较之……
汝阳王眸色幽深,也不拆穿。“爹晓得,你仍旧是放不下。”他顿了顿……
赵敏惊道:“你干什么?”
黄衫女唇角似笑非笑,道:“你狯狡多……
“敏敏……”周芷若吃惊之余,心底竟不住涌起几分欢喜,却见那人已……
杨逍和范遥对望一眼,知她今日是存心前来搅局,无论如何要立时阻止……
在场武林中人听到这里,都不禁暗自点头,直道明教徒仗声势,实有些……
喜堂之外,赵敏虽然受伤,可身形却不见变缓,似是全然忘记了伤口剧……
周芷若勾了勾嘴角,道:“在下区区一介闾阎,却不知可能得郡主大人……
鹤笔翁本急于给这狂妄小辈些颜色瞧瞧,却一时大意,突然间吃了这个……
鹿杖客本想补上一掌,就此结果了此人性命,但见郡主如此相护,只得……
“敏敏,你信我。”周芷若凝着她,轻轻的说了这句话。
赵敏闻言……
赵敏的吻向不似周芷若那般柔柔细致,只如她人,灼灼如火,绽蕊艳丽……
晨曦初起时,周芷若便醒了过来,赵敏则仍自窝在她怀里,睡得酣甜,……
黄衫女子见状仍是波澜不惊,面无表情道:“其间来龙去脉,周掌门既……
赵敏扯过榻边的新衣来穿,只见两套都是女装。她捡了那身□□交间的……
两人行来正堂,便有等候的小弟子上前,迎了周芷若进殿,时下众弟子……
周芷若独身立在灭绝的灵牌前,身上青衫看上去愈加清冽。……
赵敏见了这副刺绣,十足好奇,问:“芷若,这绣画好美,上面是甚么……
赵敏眼见事情败露,足下一动便要上前,却忽觉手掌一紧,偏过头去,……
一行人回到掌门人独院,又动足入了房里,周芷若便命静玄合上扉户。……
周芷若扯了赵敏柔荑便往禅房走,一路上碰到的小弟子见了她这副冷脸……
赵敏听了张无忌诊脉的断言,不住问道:“你说她寒气四散,身子早该……
周芷若哪晓得会叫赵敏瞧见,呆了一呆,嘴里颤颤憋出一句:“敏敏………
“赵……赵姑娘……”张无忌见得赵敏一张冷脸,原本心里头那几分欣……
赵敏接了少林寺的来帖,先是朝静因吩咐得几句,便才动足折返。回到……
赵敏听得这话,嗓子眼里那些干涩越发的焦灼起来,喊道:“拣个甜的……
那和尚引着二人穿过大殿和院子,来到东厢房,说道:“就在这住罢。……
赵敏见她醒转,心中大石落地,嫣然一笑,执起她柔荑道:“我在这里……
周芷若点头应是,当即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说道:“老丈,烦劳借光……
“你啊,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赵敏轻轻摩挲着那道疤口,触来不甚……
听得外面推门声,赵敏灵机一动,当即一个滚身,抱过周芷若睡倒在床……
周芷若虽打了留下探查的心思,但嘴上仍是假意踌躇,待那引他入寺的……
张无忌给她说中心思,面上一讪,道:“我本不该如此疑你,想往日咱……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何太冲背脊中索,从圈子中直摔出来,眼见……
那惨白脸的老僧闻言,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倒听那黄脸眇目的老僧……
此时那大石眼看就要滚砸过来,少林三僧不慌不忙,三条黑索犹如三只……
赵敏并着周芷若方推门入内,便嗅到一股子血腥味。黑暗中突然有人伸……
周芷若携了赵敏往峨眉派讯号处去,行至少室山下十五里,果见静玄带……
“赵……赵敏!”丁敏君大惊失色,她猛地从椅子上跳将起来,伸手颤……
张无忌此时已率领明教群豪,来到寺里。少林寺到处都挤满了各路英雄……
空智放下空如的尸身,说道:“请进!”便不动声色的迎了出去。达摩……
张无忌被韩林儿引着,黯然走开,周芷若才在赵敏身旁低声道:“这下……
圆真这一番思量,到底都不会密不透风。杨逍此刻亦是想得明白,圆真……
张无忌只见一个颀长人影款款翩翩,硝烟弥漫中,瞧着他负手而立的模……
张无忌吃了一惊,道:“你说我害死莫七叔?哪有此事?”
赵敏眼……
赵敏独身一人破了华山派的反两仪刀法,还教对手败得如此难看,群雄……
赵敏话音方落,便见掌钵龙头铁钵一举,就往宋青书天灵盖砸去,招数……
只见俞莲舟呼的一掌,朝宋青书迎面劈去。
武当派功夫的要旨是以……
周芷若这般身法鞭法,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实非人间气象,令人霎……
俞莲舟起手疾准精妙,周芷若身法诡异莫测,群雄瞧到此处,都不禁在……
张无忌怔愣愣看了赵敏好一会子,见她眸如紫电,正幽幽的朝自己叫阵……
“芷若!”赵敏扶着木棚的长柱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奔到场中,峨眉群……
周芷若闻言轻声道:“总算是来了。”赵敏捏了捏她柔荑,偏头盈盈一……
“我又能怨她甚么呢?”张无忌眼中的怒炎在说了这句话时倏尔灭得干……
只听那老僧道:“金毛狮王囚于三株苍松间的地牢中,看守者是敝派三……
赵敏见周芷若给渡难一指点中,心头大凛,顾不得再多,当下袍袖一甩……
“谁要你来教?”赵敏低斥了一句,蓦地想起她方才言语,心头微颤,……
赵敏听了她这句话,心里只觉又暖又气,将周芷若搂在怀里,抚上那柔……
果然如赵敏所料,谢逊每一拳打出,成昆便以少林九阳功反激回去。谢……
那小四手里一根马鞭甩着,似乎将满场的天下英雄都视若不见,悠悠的……
群豪见周芷若一脸冷然,眼神阴恻的像要吃人一般,又想起她出手破开……
丁敏君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中人大半都倒抽了一口凉……
“芷若……”赵敏奔上前去拉下周芷若手臂,替她将衣袖敛好,又摸索……
“殷野王。”赵敏扶住周芷若,并未放开,挑眉道:“你要问我甚么?……
“芷若!”赵敏陡呼出声,只惊得非同小可,挣着就要上前,忽然间日……
赵敏呆愣愣怔住了,全料不到她竟会命发陡险,还是这样触目惊心的伤……
赵敏只觉周芷若呼吸极轻,拍在自己耳畔脖颈,犹如小雨淅沥,落了绵……
“哥哥!”赵敏手上陡松,退开了几步。
这时赶上来救的元兵长刀……
赵敏甫一听得这声熟悉的唤,提起的心便犹如翎羽悠荡,飘飘兮缓缓,……
赵敏听了那几个字,好像心里突然空了,眼底却还满满都是那张清雅的……
周芷若自知,往日是因着醋妒也好,完成灭绝的遗命也罢,总归在荒岛……
“芷若……”赵敏手中陡颤,盛了水的长叶便给掉将在地,溅了衣袂摆……
原来这日一场鏖战,元兵和明教都是各有所伤,张无忌见眼下天色黑了……
赵敏心中一阵怅恍,连泛苦涩,十指相扣的掌心不时传来周芷若渡给的……
是夜冷清风凉,赵敏横抱了周芷若身子,抬起头,见东北角上涌起一大……
赵敏呆了一呆,眼见幽灯寥寥,同周芷若衣袍一般泛着枯青。她张张口……
武穆遗书。相传为宋代抗金名将岳飞所作的兵书,诸凡定谋、审事、攻……
张无忌看了二人交叠的手,怎么也都明白了五.六,心里仍不禁酸涩,础
王保保闻声望去,微微一怔,开口道:“周芷若。”他这下见周芷若竟……
赵敏心中一阵甜蜜,回思前事种种,慨然叹道:“想咱们两个从大了再……
赵敏笑着回握她手,道:“天下之大,哪里都由咱们去得。只是你如今……
次日清晨,周芷若便坐到小院里将九阳真经摊开在眼下看,她自第一卷……
赵敏慌着去触周芷若额头,只觉犹如摸到一块烧红的烙铁,直吓得她陡……
“芷若……”赵敏惊得低呼出声,慌着抢她手里碗盏,却见那碗底已然……
赵敏闻言一呆,凝眸瞧见她一脸淡漠神色,丝毫不露内心情绪,可那双……
赵敏见周芷若面容在灯烛下越显娇红,听她语声又颇为欢喜,自己念头……
赵敏一夜没睡,真也倦了,先将周芷若扶回榻上,敛了薄被给她盖着,……
“我求你一件事。”
周芷若薄唇轻启,说了这么一句话,却听得黄……
“我……”赵敏怔了一怔,复又撑着身子坐起来,问:“这里是何处?……
赵敏第二日起来,身子竟都大好,她更衣完备,又坐在榻边,手里攥着……
周芷若只听得这一声丽音,好似从穹顶投下,心中大奇,不由循声去探……
赵敏被她动作唬得一呆,身子霎时便僵了,看过去时,只见黄衫女子一……
蒙古女子。
那姓郭的女子听了这几句话,面上神色霎时怔住,眼中……
桃花岛上始终花木深深,人处其中,仿佛年岁也变得缓了,周芷若第二……
当初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虽是峨眉派灭绝师太主事,但各派渐近西域……
“你说,一开始便错了……”黄衫女子面色发怔,想了一阵,苦笑道:……
到得第二日,周芷若便与静玄几人拜别,要她们早回峨眉主事,静玄虽……
周芷若心中陡然一颤,想起方才眼见几人往那酒坛子里作的古怪,沉吟……
周芷若首脑给□□炸伤,鲜血长流了满脸,只觉眼前温温热热的一片,……
“就是我这个模样,才不能叫她瞧见……”周芷若咬着牙,周身穴道里……
黄衫女子随郭襄缓缓步出大帐,眼见两人越行越偏,周围兵士巡察的人……
周芷若又可险瞒过了去,心中当真不住暗叹。而后大军启程,赵敏一路……
赵敏又是微微一笑,挤得眸子里的晶莹再晃了几晃,她盈盈偏过头来,……
益都所在,于前宋之时名曰青州。所谓海岱惟青州,本为古中华九州之……
周芷若闻言眉梢陡然一跳。她与赵敏历过太多艰难,却好歹心心相惜的……
浮桥坍塌了这一截,后渡的元军戛然止步,竟也不慌不乱,由夫长指挥……
周芷若闻言蓦地一怔,喉咙里来回滚着甚么,又酸又疼,极不好受,她……
夜间山洞。晚风薄凉,燃着的火堆却异常馨暖。干柴噼啪炸出轻响,火……
赵敏再醒之时,已身处军中帐里,肩头腰腹两处伤口,已给敷药包扎妥……
陈友谅出现在此,实不甚奇。彼时明教韩山童已死,而陈友谅则去汉阳……
朱元璋一行兵马破了陈友谅的奇袭,便就地屯扎于野,是夜朗月清风,……
郭襄微微一笑,淡淡道:“我活了一百多岁,自作女儿时起,都托着爹……
朱元璋闻言稍稍一愣,心想:王保保这是在弄得甚么鬼?他瞥眼…
明教诸军由常遇春所率,与王保保辖下蒙古兵激战良久,一时难分胜败……
赵敏给她揽在怀里轻轻喘气,待闻得这道柔情许许的话语,心中不可能……
朱元璋有意放走了王保保一行,自当整顿诸军,又因周芷若带小队火烧……
黄衫女子轻轻将青瓷茶盏置回桌上,冷薄的眉头轻轻挑起,说道:“我……
郭襄言请黄衫女子留下,周芷若心中只觉奇怪,低声问赵敏道:“师祖……
古墓派心法讲究屏绝思虑欲念,长期修为,可使容颜缓老,身清气明,……
黄衫女子连路疾奔,直闯进自己卧房方罢,甫一合上门扉,便才觉不那……
言道峨眉风景天下秀,尤在冬日,其金顶霞光彩云,殿外皑皑白雪,更……
赵敏看周芷若一张脸透出惨白,说完一句话后,又将嘴唇抿得紧紧,似……
黄衫女子瞧见郭襄眼中若隐若现的皎色,先是怔了一怔,又长吸一口气……
这黄衫女子来历不俗,自来幽居古墓之中,身负九阴真经与玉.女.心.尽
郭襄症结发作,周身百脉脏腑无一处不疼,朦胧中只觉一双凉手在替自……
赵敏十人一路晓行夜宿,诸事皆有八名侍女打点,倒也不加多虑。这日……
众人听得朱元璋三个字,当真是惊得非同小可,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黄衫女子从未试过如此怫怒,想她从来修习玉女心经,自然平心静气,……
周芷若搀着郭襄再出来时,朱元璋已大摇大摆坐在了祠堂殿中的主客位……
“你害死我师父,你……你害死了我师父!”随着墨蓉这一声呼喊,登……
赵敏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再睁开眼时,只见四下里一片暗暗的,只有……
赵敏和周芷若是十五日之后离开古墓的。
先前打定了远赴蒙古的心
周芷若自随赵敏打马往蒙古去,连路都心下甚喜,只想此生悠长,可永……
郭襄自与黄衫女子打马自终南山而出,连路上却没得多赏好景,只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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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倚天gl》  时间: 03: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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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相关话题“芷若……”赵敏奔上前去拉下周芷若手臂,替她将衣袖敛好,又摸索到那柔荑,攥着微微颤个不住。“那些世俗中人的眼光,理会得做甚?他们信也好,不信也罢,你又何必这个样子……去受他们偌多的轻辱?”
周芷若面上淡淡的,临对天下人的质疑不齿,似乎全不在意,唯独眼风柔柔,像是蕴了千年的寒冰,对上赵敏的眸子,终于化作两潭碧水。她笑了笑,道:“敏敏,到了如今这一步,你想必也晓得的,那些吵嚷附和的人,其实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同女子相好、是不是清白之身,他们只想借峨眉的刀,来置你于死地,对咱们这段关系,也不过是冷眼旁观瞧个热闹,往后江湖闲话里,多一份谈资罢了。”
赵敏闻言一怔,苦笑道:“先前你反问我那句‘要我反驳甚么’,那个时候我便晓得,你多半要做些疯傻的事出来,却不想你竟这般决绝。是了,我自认于人情世故、尔虞我诈体会甚多,却忘了你也一样,懂得这……自古人间凉。”
周芷若眉梢淡淡,道:“拜丁师姊所赐,咱们的事,今日逃不过要给人晓得了,她处心积虑要我身败名裂,一开口便语出惊人,纵然当时杀得了她,可总归捱上了心虚灭口的名头,但凡我任这掌门的一日,峨眉也难免叫天下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既如此,我何不索性讲了清楚,争一个坦荡执手的机会予你?”
赵敏泪痕在面,终是轻轻笑了,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说:“我还道周姊姊为了我是义无反顾,何曾想还有这许多展转的心思。”
周芷若抬手拭了拭那粉颊上的泪,笑道:“往日我是不是同你讲过,奢想有朝一日,可以光明正大执了你的手,同世人说……敏敏特穆尔,是我周芷若此生所求,刻骨至爱。我初衷便是如此,那些左不过是后话罢了。”
她这话一出口,便即群豪轰然。想赵敏本是元廷皇族,又是害死灭绝师太的祸首,与周芷若可谓大恨极深,哪知她二人居然你恩我爱,悖德苟且,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实在匪夷所思。
峨眉派弟子面上丝毫无光,想到不久之前,静慧等人还向天下英雄信誓旦旦,说自家掌门乃是冰清玉洁。张无忌此刻也是一片氐惆,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要爆开一般。在场四五千人的目光都盯在赵周二人身上,其中讥讽冷眼、蔑辱嫌恶,简直恒河沙数。
赵敏双眸如电,投射在峨眉派各人身上,冷冷道:“旁人便罢了,同门也不容她么?若非为了峨眉,她如何会担这样重的负累在肩上,苦劳甚甚,到头来……你们便是这样待她的?”
众人闻言无不愧惶,自万安寺后,周芷若担着同门猜忌,以一孑然孤身,硬是将峨眉推顶入盛,得了天下第一的名头,细细念来,实也不易的。
静玄惜叹道:“旁人不说,我静玄仍将周师妹认做本派掌门。只是峨眉如今扬眉吐气,掌门人为了一个女子,当真要将似锦前程抛下不要?”
“往日蒙师姊多般维护,小妹都记在心里的。只是……”周芷若字句顿顿道:“我意已决。”
静玄身子一滞,忽然明白,在这世上,一个女子的名节有多重,那么在周芷若心里,赵敏此人……只会重甚百倍。
“周芷若,你竟然这般护着赵敏……声名狼藉也要护着她……”丁敏君睁圆了眼,恨恨道:“你这是欺师灭祖!你这样做,对得起师父么!”
周芷若眉黛轻敛,不徐不疾道:“我周芷若自任这峨眉掌门以来,不敢说殚精竭虑,做出了甚么丰功伟绩,但也到底无愧于心。先师遗志,命我光大本派,走到如今这一步……我自问是不负她老人家的嘱托了。”
峨眉派经少林寺一役,名扬四海,掌门人更是夺得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真乃创派以来从未有过的大事。众弟子听到这里,皆不禁生出恻然。
周芷若叹道:“我晓得,历代峨眉掌门皆是知礼守节的处子,如今我这副模样……”她说着,缓缓褪下食指上的掌门铁指环,说:“为了峨眉派百年声誉,这掌门……我不做也罢。”
“掌门人……”静玄呆怔唤了一声,周芷若恍若未闻,只道:“峨眉派女弟子静玄下跪听谕。”
“这……”静玄惊瞪双眸,却听周芷若敛眉轻轻说了一句:“恳请师姊成全。”她默了默,终是跪下,道:“静玄听谕。”
周芷若举起铁指环,道:“峨眉派第四代掌门周芷若,叛德悖逆,与蒙古女子赵敏相慕,情役难持,有辱峨眉门风,现谨以本派掌门人之位,传于第四代女弟子静玄。自今往后,周芷若再非峨眉弟子,今日当着天下英雄言明,是以我之所为,概与峨眉无关。”
赵敏听到这,原先漫在面上的泪痕似乎又变得灼热,她张了张口,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周芷若道:“请师姊奉接本派掌门信物铁指环。”
静玄喉咙里哽得发酸,皱着眉头,面对这分量千斤的铁指环,手臂抬在半空,终是接下。
峨眉派众人此刻亦是慨然。方才赵敏所言不假,灭绝一道遗命,便将周芷若栓得死死,所做所为,总都身不由己。世人只瞧见她如何大逆不道,选择与一个蒙古女子厮守终生,却忘了往日她肩上承着的担子,再多沉甸,也从来没放下过的。
这一路坎壈到了今日,她不负师命,不负峨眉,又怎好再累她负了那个心头紧要的人?一时之间,便由静玄领头,齐齐朝周芷若行最后一礼,意在拜别。
“你们竟然……”丁敏君冷然一笑,声音里透着凄狂:“事到如今,却还要护着这个见不得人的峨眉弃徒?”她眼下发丝凌乱,模样狼狈,却笑得眼中溢出泪花。“你们不公平!”
周芷若敛下衣袖,道:“丁师姊,我周芷若自认没对峨眉不起,目下得众师姊们最后一分关顾,已是不奢再多了。”
丁敏君疯魔般笑得更大声,听来慎人得紧。“为甚么……为甚么从来都是这样,你不想要的东西,总有人偏捧给你。自你入了峨眉,所有人都待你好,连师父也偏私得紧,授你独门武功,传你掌门之位。事到如今,即便你和妖女有染,声名俱损,同门之中……还是认你做掌门人……”
这几句话说得嫉恨甚笃,却又听来悲凉,周芷若心起恻隐,走上前弯腰扶住了她。便在此刻,丁敏君却忽然厉声道:“周芷若,你凭甚么?”言罢纵剑而出,直取周芷若心口。
这一剑来得突兀至极,周芷若眼下全没所料,忽见眼前人影一闪,听得几声清脆响动,丁敏君嘴里发出一声痛吟,显是中了一掌。
出手之人正是赵敏,她先以九阴白骨爪绞断丁敏君长剑,再以一式摧心掌击她心口,这一下实在狠辣,丁敏君登时五脏六腑里火烧般痛,可她竟然不顾,仍死命将剑递出,直冲周芷若前心而去。
赵敏心头一凛,却已阻拦不及,惊回移眸,见周芷若动身往后一避,丁敏君这一下终归要落了空,却瞧一只手突兀伸过,抓住了断剑残锋,利刃薄尖,那手肌肤瘦白,一时间衬得血更殷红。
丁敏君只觉给人揪住了衣襟,继而身子往后一倾,同来人双双滚倒在地。
众人只见两道身影撕打在一处,于地上滚了数圈,忽然听得丁敏君痛呼出声,身子直直飞远开去,原是又中一掌。
周芷若凝眸看去,另一人倒在侧旁,小腹上正插着那柄断剑,模样却是小白。她惊唤一声:“师妹!”奔近将人揽过,但见小白伤口血流不止,嘴角却挂着微微的笑。
静玄跨步上前,喝道:“丁敏君,掌门人一再容忍,饶你性命,你却恩将仇报,竟还想下杀手!”
丁敏君眼眸都是红的,发丝散乱,模样形同疯妇,只道:“她分明是在羞辱我!师父也好,你静玄也好,甚至是其他师姊妹,统统都向着周芷若,我不甘心!”
静玄叹道:“敏君,你这是作茧自缚,这么些年了,却又是何必?”
丁敏君恨恨道:“我不听你替她辩护,周芷若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们一个个为她要死要活的?先是张无忌,如今又跑出个赵敏,你们都护着她,她凭甚么?”
“凭甚么?”赵敏挑眉,步步靠近,道:“就凭她天资性情,仪容气度,无不胜你千倍万倍,是你一直在逼她,可她却念及同门之谊,始终不肯对你下杀手,这一相较,高下立现,丁敏君,你说她凭甚么?”
“不!”丁敏君几乎是撕心裂肺般大喝:“我不服!我不服!”话音未落,猛然身子一缩,鲜血喷得满地都是,倒在地上,一下下在抽搐,眼睛瞪得老大,只凝着周芷若那袭青衫。
“敏君……”静玄惊得呆了,怔在原处不敢上前。
丁敏君的血溅在赵敏衣摆上,斑斑驳驳,像是星星点点的火。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却还张着口不断呢喃,看那唇语,说的竟是:“我不服……”忽然身子一颤,便直挺挺躺着不动了。
静玄颤抖着去探她鼻息,发现竟已断了气。她先前就中了摧心掌,五脏六腑都给震裂开来,而后又遭小白一招金顶绵掌,恰击在当心正中,损上加损,命已去了八成,再闻赵敏言语相激,终于气急攻心,当真是活活将自己给气死的。
到死还不忘争着那一口气,终究是死不瞑目。空智等少林僧皆合十大叹阿弥陀佛,贪嗔痴恨,终归害人害己。
周芷若惊讶之余,只觉怀里的人身子微微发颤,不禁慌道:“白师妹,你怎么样?”
小白眼眸斜斜看着死去的丁敏君,道:“我恨她……也恨我自己,当日在客栈撞见丁师姊窥私听隐,却没能力杀了她,反倒给挟持外出,终于碰上成昆……铸成今日大错……”说着猛地咳嗽了一阵,喘着气说:“我这个人……向来软弱惯了,为今一次狠下心肠杀人,便是为掌门师姊你了……也好,也好……”
周芷若闻言一怔,红了眼道:“傻丫头,这如何能怪到你身上?”
“自然是怪的……”小白笑意发苦,轻声道:“怪我本事低微,制服不得丁师姊,更遑论成昆了。却累害师姊你……在天下人跟前遭受偌大难堪……”
“别说傻话了,你这下总归回来,便将伤养好,往后……”周芷若话及于此,忽然间说不下去。她知小白本就受伤不轻,这下同丁敏君拼命,那刺在腹上的剑伤,总归是致命了。
小白此刻已至尽处,血都不流了,窝在周芷若怀里,怔怔看向赵敏,道:“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师姊,我知你是……是她的心上人,她心里只有你一个,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要回护你平安周全。”
听她这么说,赵敏心中亦是难过,叹道:“从来没人跟我这样说过,你是第一个诚心祝我们的,我自然十足感激。只是你怎晓得……你师姊心里没有你的位子?”她这话说来,左不过想给将逝之人一些慰藉罢了。
小白眼下虽然灵台模糊,却仍辨得出真幻,笑了笑,说:“自然晓得的。我冷眼旁观,早看了出来。我一心一意……只想做师姊的小师妹,永远在她身边服侍她,就算她许了你相伴到老,我也是这般待她。”转过头来,轻飘飘唤了一声:“师……师姊……”当即停了呼吸。
“师妹……”周芷若怔愣愣看着她咽气,心中揪得紧,说不出甚么滋味。过了好一阵,静玄才招呼几个弟子移步过来,将她遗身敛了。
赵敏搀起周芷若,不住替她温手,凭慰得一会子,才道:“过去了……都过去了。”
周芷若面色苍白,正待说话,却听一人朗声道:“恩怨还没了!赵敏,我有一事待要向你动问。”回头一望,却是殷野王。
丁敏君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中人大半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看向赵周二人的目光中,不明惊异有之,冷眼哂讽有之,不过最多的,还是一股子嫌恶。
众人只想:这总归是悖逆阴阳,骇俗疯傻的想头。两个女子,若是当真生了情动,做尽不齿之事,岂不疯呆可笑、愧臊没脸么?
一道道如刃的眼光投射在身上,周芷若却竟似全不萦怀,但见她莲花步起,投足间端容生姿,瞧来仍是那个叫武林万千男儿心折的峨眉周女。
自无君子佩,未是国香衰。
她青衫曳地,恰如一株幽兰,清冽的嗓音缓缓流出,滑过众人耳畔,却带起飕飕凉意。“丁敏君,你本活不到今日。”
这话语气甚冽,丁敏君只觉出一股子杀意,可走到这步,当真无路可退,便已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她撑着身子,恨恨道:“周芷若,你现在杀我,那便是做贼心虚,杀人灭口!除非……你敢把守宫砂亮出来给大伙看一看,毕竟那是唯一的物证,你敢么?”
周芷若淡淡道:“你要看,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丁敏君冷笑道:“我没这个本事,那你也得背这不清不白的名声,还真是名震天下啊,周掌门。”话音未落,忽觉一道阴风扑面而来,丁敏君甚至连来人的模样都没看清,便登时被拍倒在地,随即眼前寒芒一闪,她脖颈顿觉一股子凉意,下意识道:我这是要没命了。
便在此电光石火间,忽听清脆一响,丁敏君定睛去看,只见一截剑尖落在身侧地上,她一摸颈间,竟半掌是血,心头不由大骇,抬眼去望,却见来人一身俊逸男装,持了断剑立在眼前,那面上又怒又恨,只盯得自己首脑发麻。
那人长衫飘逸,山风鼓动袍袖,静静立在跟前,眉黛如画,俊美无匹,正是赵敏。
原来方才那一剑,赵敏运气在手,凝于剑身,却在割破丁敏君喉管之际阻住,那剑锋受力折毁,便才只割破了些皮肉。这样做,只因她晓得,眼下便是杀了丁敏君,也到底于事无补,反倒还落下心虚有鬼的怀疑。何况……周芷若的心思,她又如何不懂?那个人眼下……是打算一股脑认了,认个清清楚楚。
她挽了个剑花,冲丁敏君冷冷的道:“嘴上多留几分口德,否则下次断的,便不是这宝剑了。”
“赵……赵敏……”丁敏君一双眼凝着她,脸上神色又是兴奋又是惧怕。“你……你们俩这见不得人的关系,这下总该藏不住了,真是大快人心!”说着忽然间颤抖了身子,原是赵敏那一掌打得太狠,内腑损的实在不轻,她挣扎几下,竟是爬不起来,肺腑里一片灼烧,不由呕出一口鲜血,可脸上偏偏要笑得开怀,瞧来十足桀怪,还有几分慎人。
群豪见状都纷纷侧目,左不过一副看戏的心思,只想:周芷若与赵敏……难道当真如丁敏君所言,那样荒诞无稽么?
赵敏将剑垂在身侧,动足走近过去,眼中倒映出周芷若清淡形销的身姿。“为何不辩驳?”她甫一开了口,便溢出满当当的心疼。“姓丁的在天下人跟前,将话说的那样难听,为何还要不吐一词的受着?”
周芷若抬眸凝着赵敏,淡淡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敏敏,你却要我反驳甚么?”
赵敏心头大震,怔怔的看着周芷若,却见她温柔一笑,抬起手,替自己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如同这世上千家百好的平凡爱侣一般,轻轻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声道:“天下何人限,慊慊只为汝。”
天下何人限,慊慊只为汝。
她说出这句话时,赵敏眼中陡然熠熠的一闪,电般瞬逝,却在心底燃出一片灼热,继而眸光亦化作柔波,凝视间,也道一句:“生别展转,只你在处。”
峨眉众弟子先是见周芷若对丁敏君的羞辱概不辩解,后又观她与赵敏举止亲昵,不由越发没了底气,各自心中乱麻一般。
丁敏君见她二人脉脉低语,大声道:“大庭广众之下,你们竟然旁若无人如此亲昵,不觉得愧臊么?龌龊,实在龌龊!”
她这话说得未免难听,张无忌正在为赵敏与周芷若之事败露而心烦意乱,本又是担心,又是难过,眼下听得此言,到底忍将不住,道:“丁姑娘,不论如何,这总也是她二人的私事,旁人哪管多唇舌,你言语这般凌厉,羞辱于人,实在是不必的。”
丁敏君冷笑道:“张教主,这两个伤风败俗的女子如此相欺,你竟然不怒不憎,反倒开口为她们说话,我该赞你当真好大的气量,还是该怀疑……你一早便晓得此事,所以情绪才这样平顺?”
张无忌闻言一凛,怔道:“我……我……”
群豪见将张无忌给扯下了浑水,不由更觉此番屠狮英雄会热闹好大,想张无忌与周芷若,本就是武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眼下有赵周二人之疑在前,都不禁低声议论起来。
丁敏君又道:“人都说,张教主武艺卓然,年纪轻轻便统领明教,是武林难得一见的少年才俊。濠州礼堂上二女争夫,更是教江湖人人羡叹,没料到……这两人一个朝廷郡主,一个峨眉掌门,争风吃醋的对象……却不是你张无忌,当真讽刺极了!”
张无忌给人提起伤心事,面上便不甚好看,杨逍拉他回来,心中虽不明真相,却也能猜出大半,便道:“教主,这是她二人之事,别管顾了。”
群豪的矮声议论此刻也越发见大,当初血溅华堂,那是一时轰动武林的大事,如今却听其中另有隐情,怎不教人啧啧称奇。
不过众人此时倒是各怀心思。周芷若昨日以一介女流拿下天下第一的名号,本就招人妒忌,眼下闻得丁敏君言,而赵周二人又未表态讲明,大多人只觉又是震惊又是期待,都想得知真相如何。却也有人觉得丁敏君咄咄相逼,连女子名节也拿来置喙,都不免摇头。
静玄目下是满额细汗,上前朝周芷若拱手道:“如今天下英雄所忌所疑,关乎我峨眉派百年清誉,还请掌门人……早做定夺。”
周芷若闭了眼,长长叹出口气,道:“师姊……想让我如何定夺?”她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像是损耗极大一般,静玄瞧她面色,竟有些白得发青,心头不由一凛,再不能往下言讲。
静因朗声接口道:“依我所见,为今之计但有其二。要么请掌门人呈出守宫砂,向诸多武林同道证明丁敏君所言是信口雌黄,要么……”她眸光将赵敏一看,冷冷说:“还请掌门人手刃妖女,证我峨眉清白。”
周芷若嘴唇微颤,掩在袖中的手,蔻甲已陷入掌心,硌得生疼。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诸位师姊,事到如今……你们还信我么?”
她轻飘飘一句话,却令峨眉派众人心头大震。丁敏君哈哈一笑,脸上带着癫狂,内伤尚且隐隐作痛,却仍笑道:“你们听见没有,她自个也没有底气,静玄、静因,你们还要护她做这峨眉掌门不成?”
静玄心知不妙,朗声道:“掌门人,咱们知你素来心善慈悲,这赵敏助你夺魁,便也算待峨眉有恩,你收容她在本派那也没甚大碍,只是时至当下,还望掌门念及峨眉声名,避嫌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她说到这,步近周芷若,在她耳边轻声说:“我晓得掌门的心思,不愿见你前程毁于一旦,还望三思。”
周芷若顿了顿,似乎也不甚惊讶,淡淡一笑,道:“师姊,你既然晓得,那便该明白……我做不到。”静玄惊惶抬眸,却见她向众人目游一遍,启唇道:“我不会杀她。”
她一句话清清浅浅,却如滴水落湖,荡开涟漪,群豪登时纷纷嚷嚷起来,猜忌之声不绝于耳。
“周掌门,你这可教大伙瞧不懂了,这妖女在万安寺害死先师灭绝师太,这下为了峨眉派的名声,杀她又有何难?”
“妖女无耻,周掌门不愿杀她,莫非当真已同其勾结一处,将三纲五常视若无睹?”
一时间,质疑声此起彼伏。周芷若却似毫不在意,淡淡道:“此事不与外人相干。”
当即又有人喝道:“周掌门如此维护妖女,也不怕蜚短流长,辱了峨眉派百年声名么?”
静因听到这里,再忍不住,上前唤道:“掌门人!”
周芷若回眸望了她一眼,仍是道:“师姊,我自有思量。”
静玄心想:这些武林同道捉住一个机会,便千方百计想置赵敏于死地,竟不惜扯上峨眉,多半还打算一石二鸟,毁了咱们屠狮大会好容易创下的威名。当即道:“还请掌门以峨眉为重!”
余下峨眉弟子亦随之道:“望掌门三思!不杀妖女,峨眉派难于江湖立足!”
便在此时,赵敏忽然冷笑了起来,仿佛众人所话并非她的生死,只见她负手长身玉立,朗朗道:“到了这一步,其实你们这些峨眉中人并非猜不到真相如何,只是仍在自欺欺人罢了。这样子咄咄相逼,左不过为了保全峨眉名声,却又何曾替芷若想过?”
她顿了顿,偏头凝着周芷若,说道:“周姊姊,如今天下人都要你杀我,你动不动手?”
周芷若听着峨眉众人的疾劝,玉颈上隐隐可见几缕青筋,如蜿蜒的毒蛇。她面色如是担了极重的心事,可在听得赵敏此言时,苍白的脸终于复了几分血色,只朝赵敏盈盈一望,千言万语,都尽在此间了。
“恩师圆寂,赵敏多少难逃干系,可你们不知……不知我从前欠她多少,往后又与她纠缠几何,便一味逼我杀她,此事……实是误得狠了。”但见周芷若身形消瘦,立于天下群豪前,唇瓣干涩,一双眼眸眶泛红,说:“我知众师姊顾全大局,自也有是愿我好的,不想我为着一个女子,闹得个身败名裂的田地。只是到了眼下……你们如何看我也好,我周芷若……但求无愧于心。”
峨眉众弟子虽不愿周芷若为了赵敏有损本派声名,因小失大,可听她这番言语,又觉情真意切,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静玄猛然间明了她要做甚么,倒抽了一口凉气,唤道:“掌门人!”
周芷若抬起眸来,一双眼里清冷冰凉,唯有瞥过赵敏的时候,才冰消雪融。她盈盈道:“敏敏,从前我为师命大业负过你一次,眼下终也可为你……将峨眉抛下了……”说着背过身去,容色清冷,缓缓撩起衣袖,露出左臂,森然道:“这便是你们要的真相!”
但见她一条雪藕般的白臂,上臂正中一点,原本该如珊瑚,如红玉般的守宫砂,眼下竟消失不见。
在场之人个个哗然,峨眉派众人的脸上又是惊讶又是窘迫,张无忌精通医药,知道处子臂上点了这守宫砂后,若非嫁人或是失身,则终身不退。
想峨眉掌门周芷若,身如娇柳,气若淡兰,江湖上每个见到她的青年男子,无不心旌摇荡,谁会料到,这个出尘清雅的女子,竟当真做得出这般败俗之事。
但听清脆一声,赵敏手中的残剑掉落在地,她指尖颤抖,心口一阵阵疼,眼底也酸涩难当。静静凝着那道青影,只觉脸上一片冰凉,抬手去触,竟摸到满手的泪。
群豪见周芷若一脸冷然,眼神阴恻的像要吃人一般,又想起她出手破开成昆首脑,动作迅疾无比,长长利甲上还鲜血淋漓,心下都不禁一颤,只觉如同面对厉鬼那般渗人。
不过众人一番思量,想眼下也不是起手比武,自无需顾忌人多仗势之欺,当真动起手来,峨眉势单力薄,大伙还能怕了不成?当下还是有几派涌了人手上前,各持兵刃,待要与峨眉来一场狠斗。
张无忌见状直呼不妙,他既不愿见峨眉孤立被欺,也不想看众人拼个你死我活,忙阻道:“众位莫要冲动行事,大伙都是武林中声名赫赫的同道,若没弄清原委,动手伤了和气,往后还要在江湖中立足,倒是不好。毕竟时至当下,哪一个也没有证据,佐证那些元兵确是赵姑娘暗下的埋伏,眼见元兵就要临至,咱们不如暂放嫌隙,同心想个应对之策才是。”
范遥感念昔日与赵敏几分相识之谊,也道:“不错,我瞧着不像是计,郡主娘娘即便要埋伏兵马来围剿咱们,也没必要独身一人冒着性命凶险,站在这天下英雄面前等着被屠戮罢。”
丐帮帮主史红石观望至此,向那黄衫女子看了一眼,但见她也凝向这边,淡淡摇了摇头。史红石心下明了,道:“各位长老龙头,咱们不急动手,且观少林武当两派行事。”群丐莫不遵从。
武当派几人本因宋青书之事,对峨眉派多无好感,可却又实不愿这样仗势欺辱一群女子,不论看在张无忌面上,还是站在武当侠义之道,决计都不该对此落井下石,当下便也没有动作。
空闻此番受赵敏妙计相救,亦道:“我瞧大家也不必与女子为难,既然元兵来势汹汹,大伙不如就此散去,待敌来至,一见寺中皆是僧人,并无江湖豪士,那也无可如何。”
赵敏晓得空闻所以如此说,实是出于一番好意,要知道这次英雄大会乃少林所邀集,雅不愿由此生祸,致令群雄血溅少室山头,但朝廷既是出动大军,决不能扑了个空。当下道:“空闻大师要报我一份恩情,倒是不必拿少林这千年古刹作赌,武林人退去不难,可元兵说不定会将众僧尽数擒去,一把火将寺烧了。”
众人闻言都暗自点头,想蒙古兵向来暴虐,杀人放火,原是惯事。
赵敏负手而立,似乎眼下身当囹圄的人并非是她。她心中是打着思量的,周芷若那句“要动她,先踏峨眉”,已是用峨眉来作足声势了。如今少林武当再不出手,六大门派已去其三,明教、丐帮亦不动,对上余下几派,峨眉倒也轻了几分担子。至于别的小门小派,更是不足为虑。
总归事情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样做……是最好的法子。
群豪就这样望着赵敏,见她眉梢神采奕奕,眸光流转间,在一袭青衣上顿了顿,道:“原本你们要合力杀下山去,也不是没有脱身的胜算,只不过……倘若捉住了我,那便是万无一失了。我虽说叛君叛父,可终归与家父仍是血脉至亲,你们拿刀架在我脖颈之上,以我性命相挟,他再如何骁勇善战,总不能不顾及我这个不肖女的死活。”
她悠悠踱了几步,眼睛扫视过在场众人,似有不屑,道:“说到底,你们捉住周掌门与朝廷勾结这一个疑虑便咬死不放,还不惜同峨眉派撕破了脸,左右不过为给自己寻一个正大光明以多欺少的由头,所谓的名门正派,大多如此。”
她此言一出,当即有人大喝:“你!你这妖女信口开河,辱我武林人士气节,委实可恶!”
周芷若冷然甩了甩广袖,缓缓的道:“若她所言是无中生有,那诸位如何还打着擒她为质的心思?”她目光巡过一圈,冽冽说:“昆仑、华山、崆峒派,你们可还要与我峨眉动手么?”
静玄听到此处,终是明了。原本她思量着,周芷若为了赵敏如此大动干戈,不惜搭上峨眉,只怕不妥。可当赵敏出言讽哂几派时,已是将江湖道义的帽子扣在了他们头上,眼下周芷若再现身表态,不过是拿峨眉作个声势,料那几派顾及正道颜面,又有峨眉当先,依旧坚持动手的几率定是大减。她不禁暗自佩赞,既叹赵敏心思灵巧,也叹赵周二人心心相映,不语便可自通心意。
昆仑几派想:当下若再动手,未免顶着靠一个蒙女贪生的名头,何况峨眉派中虽大都是女流之辈,但其对阵之凶狠竟胜于男子,尤以掌门人周芷若为首。她先前杀死成昆时,那一张脸冷得可怕,出手又阴又狠,实在叫人不敢逼视。
正当众人窃窃商议行事时,却听一人大声喝道:“周芷若,你休想打着峨眉的幌子,来成全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实则……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
闻声望去,只见发声之人匿在人群之中,待得走出,才看清那人面黄颧凸,唇薄而阔,生得一副刻薄之相,正是丁敏君。
峨眉弟子都是一惊,静玄更是抢出步来,喝道:“丁敏君,你盗取掌门秘籍,犯下门规,已被逐出门墙,不再是我峨眉弟子,眼下却又回来做甚?”
“我犯下门规?”丁敏君哈哈大笑,指着周芷若忿忿道:“那她呢?她周芷若岂非更要一死,以儆效尤!”
静玄冷斥道:“你在胡说甚么?休得无礼!”
丁敏君冷哼一声,道:“周芷若,你不敢出来同我对峙,却只会躲在别人身后么?”
赵敏见状,足下一动就要上前,却给周芷若阻住。“我去便好。”她轻轻说了一句,赵敏却只是颦眉,道:“你晓得丁敏君知道甚么的。芷若,你……”说到这,不禁喟叹:“倘若你肯让我杀她,她一早便死了。”
周芷若眉黛低敛了下来,也叹得口气,说:“我晓得丁敏君图的是甚么……那些东西,于我而言从不紧要,失了便失了。可是敏敏,事到如今,我无论怎样,也要争一个与你携手的机会,你……你要信我。”
赵敏闻言一怔,却见她衣袂飘摇,已向前行过几步,淡淡道:“丁师姊,你要同我对峙甚么?”
丁敏君道:“我且问你,你初进峨眉时,师父教诲的本派门规戒律,头两条是怎么说的?”
周芷若不答,像是毫不惧怕她会吐露甚么惊人言语一般,只道:“你要讲甚么?”
丁敏君大声道:“你不敢说了是罢?好,那我来替你说!本派门规严戒欺师灭祖,严戒淫邪无耻,周芷若,你犯了这两条最最首要的大戒,还能掌理峨眉门户么?”
峨眉派众人闻言皆惊,静玄出口道:“丁敏君,盗秘籍一事,掌门人已网开一面,饶你不死,你如今竟恩将仇报,在此胡言乱语,污人清白,该当何罪?”
丁敏君道:“你说我信口雌黄,那你怎么不问问她!周芷若,你可敢同大伙说说,同赵敏这个妖女是甚么干系么?”
周芷若闻言一凛,一双手在袖中不由攥紧,阖眸,却无言。
见她面色突变,丁敏君心下大快,道:“你没脸说了是不是?只因你早已与人做下苟且之事,破了清规戒律,坏了峨眉门风!”
周芷若的脸苍白如纸。群豪闻言更是震惊不已,一时间诸多怀疑、探寻的目光都打量在她身上。
静玄心中一动,大喝道:“丁敏君,你三番两次以言语辱我峨眉掌门,该当何罪?来人,将她拿下!”霎时跃出五六名峨眉弟子,拔剑直指丁敏君。
丁敏君冷笑道:“你们这般维护周芷若,莫不是一早便知晓她那些龌龊事,在想方设法替她遮掩不成?”
“住口!”静玄大斥,命众弟子齐齐而上,丁敏君仗剑来挡,一时间剑影闪动,清脆声响。丁敏君武功在本门中算是中上居高者,她一剑在手,身形灵动,反手直出,正是一招文姬挥笔,刷刷几剑隔开众人来招。
静玄纵剑而上,横剑直扫她下盘。丁敏君以足点地,轻身跃起,静玄上前剑舞迅疾,偏身向侧一滑,越女追魂剑出,划开她侧腰腹,丁敏君只觉一阵触痛,同时手中长剑被人打落,肩头也中了一剑。
她倒在地上,薄剑划破的伤口星星点点映出血迹,映得一张脸狰狞可怕。“你们只来杀我,怎么不瞧瞧她!”丁敏君冷笑一声,指着周芷若道:“她若非心里有鬼,却为何一言不发?”
周芷若淡眉轻敛,仍是闭了目不说话,面色隐忍,似有甚么在蓄势待发。
峨眉众弟子本想上前拿下丁敏君,可见到此景,除静玄外,都不禁犹豫起来。
丁敏君挣扎着爬起身来,一字一顿道:“本派男女弟子,若非出家修道,原本不禁娶嫁,只是自创派祖师郭祖师以来,凡是最高深的功夫,只传授守身如玉的处女。”
说到这,她横眼冲静玄道:“静玄,你是峨眉派大弟子,该知我派每个女弟子拜师之时,师父均在咱们臂上点下守宫砂。每年逢到郭祖师诞辰,先师均要检视,若是失身,守宫砂便会消失,当年纪晓芙就是这样……如今周芷若亦是如此!”
殷梨亭听到这里身子一滞,他与杨不悔婚后夫妻情爱甚笃,可是此时想起纪晓芙来,心下不禁怃然,忍不住向杨逍瞥了一眼,只见他热泪盈眶,转过了头去。
静玄闻言一愣,动了动唇,没说出话来。静因蹙眉道:“你有甚么证据?”
丁敏君道:“你要证据?周芷若如是心中坦荡,大可给咱们瞧瞧她的手臂,守宫砂一验,孰对孰错,一看便知!”
“胡闹!”静玄斥道:“周师妹乃我峨眉一派掌门,千金之躯,这大庭广众之下,怎是你说验就验的?”
静慧亦道:“不错,掌门人若非守身如玉的黄花闺女,焉能做本派掌门?”
“静慧,你这话说得就要自己打自己嘴了。”丁敏君冷冷道:“当日我盗取秘籍被察,实本意并非那般,我原先……是想到周芷若房里去搜查些证据的,毕竟就当那不久前,我在她房门之外,听得了一个惊天绝密。”
周芷若陡然睁开眼来,面色惨白得可怕。
却听丁敏君又道:“我听得清清楚楚,周芷若在光天化日之下,便在房中与人苟且,如此秽浊不堪的行径,哪里当得峨眉掌门这清白二字?”
众人听到这里都是一阵难以置信,这丁敏君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随即投向周芷若的目光里更是惊疑不定。
周芷若的沉默以对,令峨眉弟子中不免有人开始不安,静慧问:“掌门人,丁敏君所言定为胡说八道,是不是?”
青衫的人藏在袖中的手有些轻颤,她张了张口,却一个辩解的字也不说。那眉黛低敛着,也不知在想着甚么。
丁敏君哈哈大笑,道:“周芷若,你无言反驳了是么?你云英未嫁便与人有染,实在寡廉鲜耻,如你这般有辱门风之人,有何颜面再任这峨眉掌门!”
静因细思一番,道:“这些话说来说去,不过都是空口无凭,你说掌门与人暗通款曲,那此人是谁?你能说出个一二么?”
丁敏君抚掌道:“静因你这话问得好,与周芷若狗走狐淫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你们周掌门仇深似海,害得咱们先师坠塔圆寂的鞑子郡主———”她伸手一指,狞笑着吐出两个字来:“赵敏。”
那小四手里一根马鞭甩着,似乎将满场的天下英雄都视若不见,悠悠的道:“本姑娘在少室山近郊落草为寇,这圆真和尚肯出金银,那便为他办些差事也不打紧。日前他绑了两个峨眉弟子送到寨里,要我严加看管。”
她走近两步,伸手一指小白,说:“当夜他便亲自拷问了这个小姑娘,却似乎一无所获,只将另一个带走了。第二日又遣得几个少林僧过来,皆非庸手,显是不放心我。这小姑娘受了伤,他们却不准管顾,捱了几日,我实在看不下去,昨夜里捉了个大夫上山,打算给她医治,可这小妮子只是恳言磕求,要我带她上少林寺面见峨眉掌门,本寨主心软呀,手底下折了几个兄弟,便才带得她出来。”
这四姑娘说话间一股子匪气,凝着周芷若看了看,还不忘道:“方才她唤你掌门师姊,那你便是峨眉派掌门了?我救了你的弟子,还损了几名兄弟,这银钱可得好好算一算的。”
周芷若柳眉颦颦,没心思顾及她山匪的贪财之念,只扶住小白身子,道:“师妹,当真如她所言么?成昆捉你……所为何事?”
“确然是四姑娘救的我。”小白苍白了脸,攥着周芷若的手抖个不住,艰难说道:“来不及了,师姊快离开,圆真只怕已晓得……”
话音未落,忽听得寺门外马蹄声急,两骑马疾驰而来,蹄声到门外戛然而止,跟着两名汉子匆匆走进殿来。群雄一看服色,便知是明教教众。
二人走到张无忌身前躬身行礼,一人报道:“启禀教主,加急密报来言,鞑子兵大军两万,由汝阳王亲率,攻向少林寺来,说寺中诸位师父聚众造反,要踏平少林,先锋军五千已近,令言身边带兵刃的,一概格杀。”
群雄闻讯,登时纷纷议论,惊惶惧骇者有之,恚生忿忿者有之,那四姑娘叹了口气,说的却是:“得,这下钱没到手,命倒要丢了,赔本,赔本!”
周芷若听得汝阳王三字,不禁看向赵敏,但见她负手而立,面色淡淡的,只那眉头皱得很深,眸光幽幽,正在思量着甚么。
在群雄嚣噪声中,只听一个阴森森的嗓音喊道:“你们慌了对不对!”循声望去,却是成昆。他双目流血,嘴里阵阵发笑,似乎极是欢愉,气息匀吐道:“元兵两万,凭你们这四五千人众想破敌下山,怕是白白送死了。不过……当场之中,还有一派的人,足可全身而退。我看你们还是早些求一求这位掌门人,收你们到她门下才是。”
群雄闻言都不明所以,却见成昆伸手一指,幽幽的说了一句:“峨眉派……周掌门。”
小白的脸蓦地煞白了透,伤势未愈,又激怀情绪,忽然身子一斜,昏了过去。静玄忙唤人抬了她至一旁看顾,回眸望向周芷若,一脸神色不禁古怪。那青衫的人面对群人疑光,只是眉黛稍动,面上淡极了,不见颜色。
周芷若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也猜得到成昆言语之中,多半已晓了甚么。日前失踪的两名峨眉弟子,一是白师妹,剩下那个……便是丁敏君了。
丁敏君……想到此人,她便开始隐隐不安。这一番思量实不过几个转瞬,周芷若就已定了个主意。不论如何,先杀成昆,以绝后患。
此时韩林儿听了圆真的言语,正挠头问:“杨左使,这同周姑娘有甚么相干?”
杨逍还未答话,便见人影一闪,成昆突然痛吟了一声,却是给人狠狠一掌击中,打得他内腑一绞,身子顶在断松干上,那力道大得将树干又给压断作几截。成昆眼前金星乱舞,缓了片刻才瞧清眼前人。
青丝高绾,长身玉立,却是男装的赵敏。
她负手冷冷的看将过来,成昆只觉被那目光一盯,便好似有千万只蚍蜉爬窜上脑,饶是他江湖资历老道,对上这眸光,却也不禁胆寒。
方才赵敏听闻小白给成昆捉去拷问的消息,心中当下便是一震,所思自与周芷若相仿。后来见成昆那厮指向周芷若说的言语,更是定了思量,先一步出手,杀人封口。
“你活不得了。”赵敏沉着嗓子说出这句话,下一刻便五指探出,直朝他天灵盖直插下去,眼见成昆就要破首而死,猛然间却听震天一声大响,山峦也晃了几晃,众人不禁心颤,各自稳住了身子,便听明教教众往峰下奔来,形容狼狈,口里大喊:“元兵炸山,元兵炸山!”
张无忌道:“糟糕,元兵人马浩荡,不意竟来得这样快。”
杨逍摇了摇头,道:“不然。属下以为,这不过是先头小队虚张声势罢了,大军尚在后头。”话方说罢,忽听得一声怪笑,犹如乱葬堆里凄叫的黑鸦,不由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望将过去,只见成昆瘫倒在地,口中鲜血未曾凝,手里举着一张人皮面具。而他身前立着的人,面莹如玉,丽胜牡丹,好一副天香国色。只那右颊侧脸给人挠破了一道口子,却反倒凝白生姿,更添明艳。定睛一看,此人不是仪态万方的绍敏郡主又是谁?
成昆狞笑不已,手一抖,面具掉落在地,一指颤颤指向赵敏,道:“想我成昆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误在你手里。总归我是活不成了,你不杀我,明教和少林派的人也决计放不过我的。郡主娘娘,目下元兵攻山,你也别妄想脱身而退,六大派的人可都指着你呢,事到如今,那么大伙便同归于尽,同归于尽!”
原来方才赵敏出手被断,成昆便趁机一跃而起,只他双目皆盲,唯有凭感觉往赵敏脸上胡乱一抓,这一下使力狠了,不止揭落那面上伪装,还抓出赵敏肌肤上一条红痕。
想大都万安寺一事,六大门派中多少武林高手对赵敏是痛恨至极,却万料不到她竟会潜身在这英雄盛会的当场,扮作的……还是峨眉弟子———掌门人周芷若的夫婿。群豪当真惊得非同小可,心里头也陡生重重疑虑,在这片刻之间,竟都呆了动作,面面相觑,不知说出甚么话来。
须臾沉默后,便才都炸开了锅。
赵敏受那震山一下阻了杀手,未料成昆会陡出揭她伪装,当时也惊愣了愣,不过她心思很快沉稳,面颊上那伤火辣辣疼,她只偏转过头,盈盈望了一人。
周芷若遭逢这一番惊.变,面上早已苍白如纸,眸中忧色忡忡的凝向赵敏,动唇间,就要辗转出那声“敏敏”,却见赵敏冲自己摇了摇头。她犹豫片刻,自知眼下还不到背城借一的那步,总归有转寰余地,抿了唇,终不再言。
成昆笑得够了,胸腔气阻,便又咳了几声,道:“你们方才也听见,带兵的是汝阳王,想要活命,要么擒住这鞑子郡主为质,要么……速速拜入峨眉派门下,毕竟周掌门和汝阳王府……可是一家亲……”
峨眉派静因大喝一声,斥道:“呸!你这奸贼信口雌黄甚么!我峨眉创派百年,自师祖郭襄女侠伊始,便以驱除鞑虏为任,又怎会与朝廷勾结?”
她这话虽说得义正辞严,可赵敏潜身在峨眉派内却是大伙有目共睹,当即有人喝问:“既如此,那妖女作何乔装为峨眉弟子,还上场打擂,里间种种疑团,还请周掌门给个分明。”
张无忌此刻亦是大乱,听得这话,犹恐赵敏受了甚么折损,便上前朗声道:“众位英雄且听我一言。日前汝阳王早于天下发布诏令,言明将赵姑娘的郡主身份废黜,她早已不是绍敏郡主,自与朝廷没了干系,你们与她为难,只怕也迫不得汝阳王退兵。”
华山派中有人叫道:“张教主,众人皆知你心怀佳人,这说起话来难免有失偏颇。我瞧那诏令是假,左不过一个障眼法罢了,实则妖女早便混入咱们其中,里应外合,打着将天下英雄一举而歼的算盘。”
“甚么里应外合?应的哪门子里?华山派这话是甚么意思?”静玄冷喝出声,却听昆仑派中人接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峨眉派若当真清清白白,那周掌门如何一言不发?”
群豪闻言,目光便都胶着在周芷若身上,但见她青衣曳地,眉梢清清冷冷,启唇缓缓道:“赵姑娘……确是我请上峨眉金顶的。此事我门中弟子亦知,诸位也得瞧见,此番屠狮英雄会上,她助得我多少,又是如何翊赞峨眉登顶问魁。这般良才,我怎生留她不得?至于勾结朝廷云云,却是无从说起了。罢黜绍敏郡主的诏令不假,赵姑娘与父兄不洽、投往峨眉亦不假,在场诸位若想动她分毫,那便是与我峨眉一派为难。”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面色冷得叫人不敢逼视,群豪有的被她骇住,有的却暗自不服,心想峨眉多半是一群女流之辈,当真动起了手,还能有通天的本领不成?当下便也鼓噪起来。
张无忌见势不妙,只怕恶斗就要一触即发,当下劝道:“眼下大敌当前,咱们还是齐心共力,商讨个下山的法子才是。”
崆峒派关能连道:“不成,在未弄清咱们中是否有反叛前,密议出口,岂非叫敌人晓得了?”转过头冲周芷若问:“周掌门,这妖女于大都万安寺害死令先师灭绝师太,如此深仇大恨,当真能前嫌不计,与她共谋共事么?”
静玄插口道:“我掌门人权衡思量、利弊相较,自还是以本门光大为重。”
“如此……”关能沉吟着,想了想还是道:“人都道绍敏郡主心肠狠辣,只怕不会做甚么赔本的买卖,她这样竭力相助峨眉,若非你们暗下成约,各有所图,却是为了甚么?”
“周掌门峻节高风,哪里会不懂投桃报李之仪。”成昆冷笑道:“她非但报了,还报之甚穷,到了以身相赔的地步。先前你们难道听不见,她一口一个外子,唤郡主娘娘唤得那样顺遂么?”
话音未落,只觉劲风扑面,却是叫赵敏拂袖一掌,拍得口中鲜血狂喷。可他却大声笑得凄厉,道:“郡主娘娘以为……杀了我一个,便没有人晓得你二人的事么?”成昆喘了口气,显然已是不得好了,嘴里仍是喃喃着:“你害我惨败至此,终于……自己也自身难保了,甚好……甚好……”这几句话说得简直恶毒至极,叫人听来不禁脊背发凉。
赵敏闻言身子一凛,只想:不错,死了一个成昆,还有一个不知下落的丁敏君。不论他二人晓得了多少,总归都对周芷若不利。
这下群豪心里那些疑窦便又丛生狂长,打量起赵周二人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有耐不住性子的当即跳出来道:“峨眉派与朝廷当真说不清楚,咱们不可坐以待毙,还是先擒妖女,待鞑子兵至时,好叫那汝阳王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下呼喝,登时便有数人附和,就要上前给赵敏难堪。周芷若长袖轻敛,朝身后唤了一句:“静玄师姊。”
静玄晓得她的意思,犹豫一阵,道:“掌门人,静玄以为,眼下当以峨眉为重,不该同武林各派为敌。”
“算我求师姊最后一次。”周芷若青衫冽冽,而额际朱砂却红得刺眼,幽幽的道:“往后……都不会再有了。”
静玄闻言一怔,不及动作,便听周芷若朗声道:“诸位先前质问,我总归言尽于此,若你们仍置信成昆所言,咬定是赵姑娘暗下毒计,非要与她动手,那本座便只有一句话。”
她顿了顿言语,眸光向众人一一的看将过去,阴冷渗人。下一刻,忽然青影一晃,快得叫人瞧不清楚,待她身子站定,只见已立在了成昆身旁,而奄奄一息的成昆,目下竟已死去,连哀嚎也没来得及出。首脑上五个指孔,深深从头顶插将下去,鲜血迸流,极是可怖。
再看周芷若时,但见她双手微张,垂在身侧,十根尖尖的指甲上映出光芒,血淋淋的十足阴森。那双眸泛冷,朱砂胜血,疾风吹来,将她一头青丝刮得飘瀑,她薄唇微动,冷冷的说了一句:“要动她,先踏峨眉。”
作者有话说:面对天下人的质疑,糊弄不过去了,掌门索性开怼。
果然如赵敏所料,谢逊每一拳打出,成昆便以少林九阳功反激回去。谢逊呼呼打出十二拳,内伤却是越受越重。
空智冷冷喝道:“圆真,我师兄当年传你这少林九阳功,是教你用来害人的么?”
成昆道:“我恩师命丧七伤拳下,今日我是为恩师报仇雪耻。”
赵敏听他颠倒黑白,这胡说八道的功夫当真不俗,当下冷笑道:“空见神僧的九阳功修为远在你上,他为甚么不能抵挡七伤拳?只因他是害在你手里的。你骗得他出头化解冤孽,骗得他挨打不还手。成昆,你看背后站的是谁?满脸鲜血,怒指着你的背心,这不是空见神僧么?”
成昆明知是假,但他作了这件亏心事后,不免内疚神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正在此时,谢逊又是一拳击到,成昆出掌挡格,身子微晃,分心之下,真气走得岔了,被这拳打得胸口气血翻涌。
赵敏趁机又道:“空见神僧,紧紧盯住他,不错,就是这样,在他后颈中呵些冷风。你死在徒儿手中,他也必死在徒儿手中,这叫做一报还一报,老天有眼,报应不爽。”
成昆给她叫得心中发毛,疑心生暗鬼,隐隐似觉后颈中果然有阵冷风吹袭,忙乱之际,想不到这峰顶上终年山风不绝,加之他二人纵跃来去的打斗,后心自然有风。
赵敏见他微有迟疑,又叫:“成昆,你回过头来瞧瞧背后。那地下的黑影,为甚么二人打斗,却有三个黑影?”
成昆情不自禁的一低头,果见两个人影中多了个黑影,心中一窒,谢逊已一拳打到。成昆给打得身子摇晃,退后了一步。这才看清,原来那黑影是断折了的半截松树的影子。
他久战不胜,心中早便焦躁,当下斥道:“多嘴多舌,待我料理了谢逊,再叫你好看!”说着伸臂一推,右掌缓缓拍出。
谢逊与他相斗,全仗熟悉招数,辅以听风辨形,此刻成昆这一掌出手不按常法,慢慢移到谢逊面门,突然拍落,打在他的肩头。谢逊身子晃了几下,强力撑住。
张无忌见他满头黄发飞舞,嘴角边沾满鲜血,心下愤急,情知这般斗将下去,他非死在成昆手下不可。
在这当口,成昆又是缓缓一掌拍出,赵敏洞察先机,叫道:“胸口!”谢逊闻声而动,右拳在胸口直击而下,成昆这一掌不等使老,便即收回。
他连出几招慢掌,都给赵敏叫破,眼见此法难以奏功,当即将计就计,又出掌缓缓拍向谢逊右肩。
赵敏便又叫道:“右肩!”
成昆暗暗冷笑,左肩微动,周芷若瞧到此处,立明其意,朗声道:“是后心!”
谢逊听到赵敏叫声时,已挥右臂挡格拍向右肩的一掌,岂知成昆先一掌却是虚招,以赵敏的呼叫引开谢逊右臂,左掌乘虚而入,拍的一声,重重击在他后心。
谢逊一大口鲜血喷出,尽数喷在成昆脸上。成昆“啊”的一声,伸手去抹,谢逊滚倒在地,只听到两人齐声大叫,突然之间,都失了影踪。
原来谢逊一摔倒,立即抱住了成昆双腿,奋力急扯,两人双双摔入了地牢之中。地牢中积水齐颈,一团漆黑,成昆登时也成了瞎子。
众人只听得地牢中呼喝连连,夹杂着拳掌相碰之声,迅如爆豆,大片大片水溅将上来,料想两人均正全速相攻。
谢逊双眼已盲了二十余年,听声辨形的功夫早练得烂熟,以耳代目,行之已惯。积水飞溅之下,成昆陡然间便如瞎子般乱打乱拿,双方优劣之势,立时逆转。
蓦地里成昆一声惨叫,跟着两个人影从地牢中一齐跃上。日光之下,只见成昆和谢逊均是双目流血,相对不动。
原来激斗之中,成昆右手食中二指,疾取谢逊双目。这招“双龙抢珠”,谢逊竟然不闪不避,也是一招“双龙抢珠”使出,成昆二指插中谢逊眼珠,跟着自己双眼一痛,也被谢逊二指插中。
但谢逊双眼早盲,再被成昆二指插中,只不过是皮肉受损,成昆却变成了盲人。
谢逊冷笑道:“成昆,瞎子的滋味好不好过?”言罢便呼的一拳击去。
成昆目不见物,无法闪避,这一招“七伤拳”正中胸口。成昆倒退数步,摔在断松之上,口中鲜血喷出。
渡厄说道:“因果报应,善哉,善哉!”
谢逊一呆,第三拳击去,在中途凝力不发,说道:“我本当打你一十三拳七伤拳。但你双目已盲,又是我授业之师,余下的一十二拳,那也不用打了。”说话间,突然坐倒在地,全身骨骼格格乱响。
张无忌大惊,知他逆运内息,要散尽全身武功,忙道:“义父,使不得!”抢上前去,却见谢逊猛地跃起身来,伸手在自己胸口狠击一拳,口中鲜血狂喷。“义父!”张无忌忙伸手扶住,只觉他手劲衰弱已极,显是功夫全失,再难复原了。
谢逊指着圆真说道:“成昆,你杀我全家,我今日毁你双目,废去了你的武功,以此相报。师父,我一身武功是你所授,今日我尽数毁了还给你。从此我和你无恩无怨,你永远瞧不见我,我也永远瞧不见你。”
成昆双手按着眼睛,痛哼一声,并不回答。
谢逊朗声道:“我谢逊作恶多端,原没想能活到今日,天下英雄中,有哪一位的亲人师友曾为谢某所害,便请来取了谢某的性命去。”
群雄面面相觑,虽有不少人与他怨仇极深,但见他报复自己全家血仇,只是废去成昆双目,而自己武功也已毁了,若再上前刺他一剑,打他一拳,实不是英雄好汉行径。
人丛中忽然走出一条汉子,说道:“谢逊,我父亲雁翎飞刀伤在你手下,我给先父报仇来了!”说着走到他身前,一口唾沫,吐到了谢逊脸上。
跟着又有一个中年妇人走出,道:“谢逊,我为丈夫阴阳判官秦大鹏报仇来了。”走到谢逊面门,也是一口唾沫吐到了他脸上,大哭走开。
张无忌见义父接连受辱,始终直立不动,心中痛如刀割。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谢逊如此忍受,可知他于过去罪业,当真痛悔到了极点。
人丛中一个又一个的出来,有的打谢逊两记耳光,有的踢他一脚,如此接连上了三十余人,不知是否不忍之故,终于止住。谢逊走到空智身前,跪下说道:“弟子罪孽深重,盼大师收留,赐予剃度。”
空智尚未回答,渡厄便道:“你过来,老僧收你为徒。”
谢逊道:“弟子不敢望此福缘。”他若拜渡厄为师,叙空字辈排行,和空闻、空智便是师兄弟称呼了。
渡厄喝道:“咄!空固是空,圆亦是空,我相人相,好不懵懂!”
谢逊一怔,登即领悟,甚么师父弟子、辈份法名,于佛家尽属虚幻,便道:“师父是空,弟子是空,无罪无业,无德无功!”
谢逊文武全才,得渡厄点化,立悟佛家精义,自此归于佛门。金毛狮王三十年前名动江湖,今日身入空门,群雄无不感叹。张无忌又是欢喜,又是悲伤。
空智走到成昆身前,喝道:“圆真,快吩咐放开我空闻师兄。方丈若有三长两短,你的罪业可就更大了。”
成昆苦笑道:“此刻我便要放空闻和尚,也已来不及了。你又不是瞎子,这时还瞧不见火焰么?”
空智一呆,回头向峰下瞧去,果见寺中黑烟和火舌冒起,惊道:“达摩堂失火!快,快去救火。”群僧一阵大乱,纷纷便要奔下山去。
忽见达摩堂四周一条条白龙般的水柱齐向火焰灌落,霎时间便将火头压了下去,原是明教洪水旗下众人,已将烈火扑灭。
这时峰腰传来一人声音,说道:“成昆,你要谋害空闻方丈,那叫休想!”却是厚土旗掌旗使颜垣奔上峰来,携扶着一位老僧,正是少林寺方丈空闻。
但见二人均是衣衫焦烂,须眉烧得稀稀落落,狼狈不堪。
空智抢上去抱住空闻,叫道:“师兄,你身子安好?师弟无能,罪该万死。”
空闻微笑道:“全仗这位颜施主从地道中穿出来相救,否则你我焉有再见之日。”
空智走到张无忌身前,合十礼拜,道:“少林千年古刹免遭火劫,空闻师兄性命得保,全出张教主大恩大德,合寺僧侣粉身难报。”
张无忌呆了呆,未反应过来,忽听一人接口道:“是啊,明教五行旗的本事,一神如此。”转头却见赵敏负手笑得莫测,心知这是她料定先机而为,心中一阵慨然,一阵感激,还礼道:“大师不必多礼。”伸手一指赵敏,续说:“全仗峨眉派赵公子料事如神,明教不过助力罢了。”
空智又再感激行礼,赵敏淡淡摆手作罢。
原来成昆事先计划周详,点中了空闻穴道,将他囚在达摩院中,四下放满硝磺柴草等引火之物,分派心腹看守,胁迫空智事事须听自己吩咐,否则立时纵火,焚死空闻。
哪知其后事与愿违,一切均非先前意料,一败涂地之余,便传出号令,命心腹纵火,那是他破釜沉舟的一着棋子。只盼群雄与僧众忙于救火,他心腹人等便可乘乱将他救下山去。
怎料赵敏棋高一着,早有防备,这才破了他的奸计。便在此时,却见两人共乘一骑,打马挨上峰来,群豪定睛一看,原是两名女子,其中一人身着绛紫短打,发侧垂了条细长的小辫,眉扬眸深,颇有英气。
坐在她身前的那人,衣襟上斑斑点点都是血迹,瞧来狼狈不堪,头垂着看不清容貌,可也见那身姿形销,十足憔悴。
周芷若甫一得见,嚯的站起身来,唤了一声:“白师妹!”峨眉派众人也都瞧见,无不震惊,静玄并着几个弟子奔近,从那女子手中接过人来,此时周芷若也已走到,只见小白面唇惨白,整个人形减了一圈,左颊上还有一道血印,看着像是鞭伤。
周芷若慌忙搀住了她,问:“师妹,这些时日你失踪去了何处?这一身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白撑着身子,竟似说话也费心力,低声道:“掌门师姊,快下峰去……和赵姑娘离……离开少室山……”
周芷若闻言一怔,唇方动,便听静玄上前动问道:“敢问这位姑娘来历,作何携我师妹至此?”
那紫衫姑娘跃下马来,朝成昆怒目而视,斥道:“圆真,我本当你只是勃勃野心,谋得少林寺方丈之位便也罢,哪知竟将一个姑娘家折磨成这样,作恶歹毒,实叫我这个山匪也瞧不过去了。”众人听得此事竟和成昆有关,都不由移眸看向了他,圆真给人当众道出所为,怒喝道:“小四,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谁叫你放人出来的?”
周芷若眉黛稍敛,道:“此间原委究竟如何,还请姑娘分说明白。”
赵敏听了她这句话,心里只觉又暖又气,将周芷若搂在怀里,抚上那柔荑温了温,道:“你分明晓得,我的心在哪里,有人惦记便由她惦记去了,理会得做甚?”
两人耳鬓低语,旁人瞧来,赵敏就同一个体贴娇妻的丈夫无异,温存柔情,加之她二人气度登对,倒叫人好生羡慕。
周芷若正待接口,却听身后的渡难唤了一声:“周小施主。”她回身一揖,礼道:“大师何事?”
渡难道:“几番交手,老衲只觉你体内劲息驳杂,不像是单有九阴白骨爪的功夫,往先倒也询过,虽知你不意多谈,目下却还是失礼一问,盼晓你武功路数。只因在老衲三人手下,如周施主这般屡中指索却还径自无碍的,却是数十年来从所未遇。”
起先被黄衫女子一语道破,群豪都晓得周芷若这身武功乃是源自九阴真经,目下听渡难如此动问,想起周芷若方才破三索、倒三树的情形,便也觉得惊奇,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想闻她如何作答。
周芷若颔首还礼,心中也觉奇怪,道:“实不相瞒,晚辈所习武功,当真仅只一门九阴真经,再无多旁。”
赵敏插口动问:“大师说内子体内气息驳杂,是甚么意思?”
渡难上下将她打量一阵,淡淡道:“周掌门修习九阴真经,体内真气该属至阴至柔,她几次中我三人掌力、指力、索击,捱的近乎都是身上穴道,老衲三人内功为少林九阳根基,本该阴阳相克,伤她甚重的,可她却屡屡安然无恙。是以老衲方有此疑,询周掌门内功是否不止九阴一门?”
赵敏眼眸一转,拱手揖礼,恭敬道:“方才在下牵心内子身体,言有失礼,见谅。还盼大师详说分明,指点迷津。”
渡难嗯了一声,缓缓道:“适先金刚伏魔圈中,你挺身相护妻室,至浑然忘险,当也赤诚。实话言讲,前刻周掌门破索之力,浑涌不绝,非似至阴之柔,倒有刚阳之厚,当真怪哉。老衲于洞察内息尚可,若论岐黄之术,却是不甚了了。尊夫人身子祸福非知,阁下忧虑,可访名医断诊。”
赵敏心绪思量,只想周芷若一身旧疾,原本不发,便也察不出不好。可时至当下,却是越想越怕,当真得尽早寻个治本之法。忽而一念,竟想到那个高深莫测的杨姑娘来,只觉她或有法子,但周芷若见她不得,更莫说受她恩惠了。
盘算间,听渡难又道:“周小施主你身怀奇妙武功,虽威势甚强,却生得股子阴郁之气,浮于面相,瞧来实有偏入魔道之兆。峨眉亦修佛道,盼你往后多以静心,我佛门广大,天下无不可渡之人,你既任峨眉派掌门,初初悟道,却莫要更入魔障。”
周芷若敛袖颔首,道:“多谢大师提点。”
张无忌听到此处,上前抱拳道:“周掌门,此番多得你出力相助,若蒙不弃,我愿替周掌门诊脉一探。”
周芷若正欲回话,便听一人道:“无忌。”原是谢逊唤了一声,却再不往下言讲。荒岛之上,那盗剑夺刀的所为,他往后细思一番,却也明了。在岛上不露半点声色,实因当时各人身中十香软筋散,他想张无忌心软胡涂,若是知晓实情,言语举止之中定会泄漏机密,引来杀身之祸。
时至当下,他又不愿张无忌再同周芷若多有牵扯,是以唤了一声,语意却不说自明。
如今大事已了,张无忌心中仍有许多不清之处,谢逊嘴上未讲,不少疑团仍在,但料想事之关键,多半与周芷若有关。他忽而想起破阵之前,周芷若轻飘飘的同他道:“倘若害你表妹的凶手是我,你还要我助你不助?”
他这人心性本善,不会真正去记恨了谁,于世事人情,却也并不愚驽,这些始末他左右思量,总也能明。只是念及旧情,心想这些疑团也不必一一剖清,以致损及周芷若的名声。想到这里,张无忌滞了身子,道:“义父,她们没恶意的。”
谢逊闻言把头偏向周芷若,始终一言不发。赵敏见状冷笑一声,道:“不劳张大教主多费心力,内子的身体,我自有法子。”
张无忌正待再说,这时谢逊却忽然大喝一声,指着少林僧众中的一名老僧叫道:“成昆!你站出来,当着天下众英雄之前,将诸般前因后果分说明白!”
群雄吃了一惊,只见这老僧弓腰曲背,形容猥琐,相貌与成昆截然不同。韩林儿说:“狮王,他不是成昆。”谢逊冷哼道:“成昆,你易了相貌,声音却未改。你一声咳嗽,我便知你是谁。”
那老僧狞笑道:“谁来听你这瞎子胡说八道。”他一开口说话,周芷若立时辨认了出来,那日客栈中出手打伤自己的黑衣人,便是这般语声。
自打身中他的幻阴指,周芷若便是真气动乱,往后种种呕血折磨,皆由此始,也无怪她记得这样清楚。
张无忌在光明顶上也听过成昆长篇大论的说话,亦是认出。当下纵身跃近,截住了他后路,说道:“圆真大师,成昆前辈,大丈夫光明磊落,何不以本来面目示人?”
成昆乔装改扮,潜伏在人丛之中,始终不露破绽,可当张周二人合力得破金刚伏魔圈、救出谢逊之际,他大出意料之外,忍不住轻轻一声咳嗽,谢逊双眼盲后耳音特灵,对他又是记着铭心刻骨的血仇,这一声咳嗽立时便将他认了出来。
眼见形势不妙,他忙低头道:“贫僧不知施主在说甚么。”说着便要隐入退去,却听呼的一声,有人身影一晃挡在他跟前,形貌清俊,正是赵敏。
成昆阴沉着脸,道:“让开。”
赵敏负手而立,笑道:“圆真大师,眼下这戏还未唱完,做甚么就急着走了?”言罢陡然出手一抓,这一下来得突兀至极,圆真没料到她会动招,使的又是九阴真经里的功夫,不及闪避,登时他面皮的伪装便给揭了下来。
一时间群豪惊呼,见过圆真的都识得是他,空智低着头连叹佛语,却也尚未轻举妄动。
赵敏这么做,实是恼恨成昆三番几次相害,想周芷若内腑旧疾,也得他幻阴指一份,中岳庙中、少室山下,她和周芷若几番险象环生,种种苦处皆是拜他所赐。还有方珩半生废武,旧恨新仇,总也要与他一并算了。
成昆眼见事已败露,长身大喝:“少林僧众听着,魔教扰乱佛地,峨眉藐视本派,众僧一齐动手,格杀勿论!”他手下党羽纷纷答应,抽出兵刃便要上前动手。
空智因师兄空闻受本寺叛徒的挟制,忍气已久,此刻听圆真发令要与明教、峨眉两派动手,心想这一场混战下来,本寺不知将受多大损伤,权衡轻重,终究阖寺僧众的性命事大,当下喝道:“空闻师兄已落入圆真手中,众弟子先擒此叛,再救方丈。”
霎时之间,明教峨眉各有弟子上前,峰顶上便乱成了一团。
赵敏乱中扶周芷若回木棚里坐定,又温了温她凉凉的柔荑,道:“芷若,待此间事了,我定设法寻访天下名医,为你瞧伤。”
周芷若柔柔一笑,道:“渡难大师也未敢断言是福是祸,总归我目下仍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认定是伤啦?”
“我才不管那么多。”赵敏凝着她眸子,语气正色间还带了些小霸道。“哪怕是丝毫的变数,都不准有。我要你踏踏实实、平平安安在我身边一辈子。”
周芷若回握她手,道:“傻话,我不在你身边,却还能去何处?”说着看了一眼人阵的混乱,又说:“你道那成昆还有甚么毒计藏着?”
赵敏想了想,说:“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眼下得去明教那里一趟。”
周芷若奇问:“做甚么?”
赵敏眼含笑意,负手说道:“找杨逍商量,动用明教五行旗,救空闻方丈。”
周芷若闻言沉吟一阵,便即明白过来,与她招呼几句,便见赵敏背影清消,径往明教处去。
到得明教木棚前,赵敏抱拳一揖,道:“贵派光明左使何在?恳请借一步说话。”张无忌眼下正在场中搀着谢逊,明教众人见得赵敏,都不知所以,杨逍看了看她,还是走了出来,问:“在下杨逍,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赵敏笑道:“成昆挟持了空闻大师,想必杨左使已瞧出端倪。这下他奸计败露,多半要破釜沉舟了。”
杨逍何其聪颖,经她一点即通,道:“你是说圆真要对空闻方丈不利?”他想了想,又说:“少林寺精舍禅房众多,却不知他给囚在何处。”
“左不过几处主院内,明教厚土旗穿地之能,恰用在此,搜寻起来,想必能快得多。”赵敏想了想,又道:“除此之外,还请范右使率领洪水旗接应,以防不测。”
她短短几句话,便将前后事宜安排得密无纰漏,杨逍听到此处也是大为赞叹,忍不住朝她打量了好一阵,道:“阁下实有临事决难的大才,与你商量,极是投机,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赵敏负手一笑,道:“杨左使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替明教网罗贤才,可惜我已入了峨眉门下,天高地厚,只随内子左右,不离半分。”
杨逍还欲再问,却听谢逊朗声大喝:“诸位停手!”他这一声乃是狮子吼的功夫,众人一下子给震骇得止了混乱。
谢逊又道:“此事全自成昆与我二人身上所起,种种恩怨纠缠,须当由我二人了结。我一身本事是成昆所授,我全家也是由他所杀。大恩大仇,今日咱们来算个总帐。”
成昆心想:看来接掌少林方丈的图谋,终究也归镜花水月,到头来一场空幻,可谢逊作恶多端,我若制服了他,大可将一切罪行尽数推在他的头上。当下道:“谢逊,我此刻便清理门户,整治你这欺师灭祖的逆徒。”
说着呼的一掌便向谢逊头上劈去,谢逊头一偏,让过了顶门要害,这一掌便打在他的肩头。谢逊哼了一声,并不还手,成昆又左手虚引,右手一掌拍出。谢逊斜身让过,仍不还招。成昆双腿连环踢出,谢逊胁下连中两腿,终是一大口鲜血喷将出来。
张无忌急叫:“义父还招啊!你怎能尽挨打不还手!”
谢逊身子摇晃几下,苦笑道:“他是我师父,受他两腿一掌,原也应该。”蓦地里长啸一声,挥掌疾劈过去,二人当即斗在一处。
赵敏回过身来,见谢逊大喝一声,呼的一拳击出。这乃是七伤拳的功夫,威猛无俦,成昆右掌平推出去,拳掌相交,谢逊须发俱张,威风凛凛的站着不动,成昆却连退三步。
谢逊抢上三步,又是呼呼两拳击出,成昆还了两掌,复退三步。赵敏于百家武学颇有研读,这下见了成昆招数,不由暗道:这成昆好生卑鄙,使的竟是少林九阳功,那是他拜空见神僧为师之后学来的功夫,谢逊却未得传授,只怕屡要吃亏。
“谁要你来教?”赵敏低斥了一句,蓦地想起她方才言语,心头微颤,又问:“你说芷若所习的九阴真经对身子有大损,却是怎么讲?”
“你想知道?”黄衫女子面上依旧如贯来般冷冷的,可眼底却盈着微漾,攥得赵敏柔荑扯了扯,道:“那便随我过来。”
赵敏足下定住了,边动劲抽手边沉声道:“杨姑娘,好歹这也是大庭广众之下,你如此拉扯一个已有妻室的男子,未免有失体统了。”
“我喜欢你本来的声音。这样易音变嗓的药,还是少用得好。”黄衫女子好似没听到她的斥言,自顾自的说了一句,才慢悠悠的道:“总归大伙只瞧见我阻住你要对谢逊下杀手,哪里像你想的那般多?难不成……是你自己心里有鬼,老想着我来同你做些甚么有失体统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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