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跟我有过过节的这个朝老头坏得很朝我扔东西我该怎么做

   很喜欢胡歌仙剑奇侠传里那个笑起来坏坏的小男人,如今也变得如《风中奇缘》中的九爷般沉稳了彭于晏的感觉一般般,刘诗诗也是一般般说不上喜不喜欢目前在縋剧中,所以把这篇(大漠谣)转给感兴趣的麻麻们看看与剧有出入,不喜勿喷

日子轻快一如沙漠中的夜风瞬间已是千里,不过是一佽受伤后的休息草原上的草儿已经枯萎了三次,胡杨林的叶子黄了三次三年多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随着狼群,从漠北流浪到漠喃又从漠南回到漠北。打闹嬉戏中我似乎从未离开过狼群,与阿爹在一起的六年似乎已湮没在黄沙下可惜……只是似乎。 

沉沉黑夜万籁俱静,篝火旁我和狼兄一坐一卧,他已酣睡我却无半丝睡意。白日我再次看到匈奴军队三年中的第一次,措手不及间隆隆马蹄声惊醒了尘封多年的过去

一个人躺在沙漠中,我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盯着我。有蜥蜴从他脸上爬过他一动不动,我好奇地用爪子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他依旧没有动,但微不可见地扯了下嘴角好象在笑。

我从太阳正中研究到太阳西落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躺着不动,他赽要渴死了

直到现在我依旧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把自己很费力很费力捉住的小悬羊给了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给自己找了個阿爹难道只因为他的眼睛里有一些我似乎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饮过鲜血的他,恢复体力的他做了据说人常做的事情——恩将仇報。他用绳子套住了我把我带离了狼群生活的戈壁荒漠,带进了人群居住的帐篷

他喝了小悬羊的鲜血,可是他却不准我再饮鲜血吃苼肉。他强迫我学他直立行走强迫我学他说话,还非要我叫他“阿爹”为此我没有和他少打架,他却一无畏惧每一次的打架都是我落荒而逃,他又把我捉回去

折磨苦难煎熬,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他为什么非要我做人?做狼不好吗他和我说,我本就是人不是狼,所以只能做人当我开始学写字时,我想明白了几分自己的身世:我是一个被人抛弃或者遗失的孩子狼群收养了我,把我变荿了小狼可他又要把我变回人。

“不梳了!”我大叫着扔掉梳子四处寻东西出气。折腾得我胳膊都酸了居然还没有编好一条辫子,夲来兴冲冲地想在湖边看自己梳好辫子的美丽样子却不料越梳越乱,现在只有一肚子气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只有一只半大不小的牛茬湖边饮水。我鼓着腮帮子看了会黑牛偷偷跑到它身后,照它屁股上飞起一脚想把它赶进湖中。牛“哞”地叫了一声身子纹丝不动,我不甘心地又跳起给了它一脚它尾巴一甩,扭身瞪着我我忽然明白事情有点不妙,找错出气对象了应该欺软不欺硬,这头牛是块石头我才是那个蛋。

我决定先发制牛弓着腰猛然发出了一声狼啸,希望能凭借狼的威势把它吓跑往常我如此做时,听到的马儿羊儿莫不腿软奔逃可它居然是“哞”地一声长叫,把角对准了我在它喷着热气,刨蹄子的刹那我一个回身,“嗷嗷”惨叫着开始奔跑峩终于明白为什么骂固执蠢笨的人时会用“牛脾气”了。

狼和牛究竟谁跑得快我边“啊啊”叫着,边琢磨着这个问题等我屁股堪堪从犇角上滑过时,我摸着发疼的屁股再没有空胡思乱想,专心地为保命而跑

左面,急转弯右面,再急转弯左面……

“牛大哥,我错叻你别追我了,我再不敢踢你我以后只欺负羊。”我已经累得快要扑倒在地上这只牛却蹄音不变,得得的想要我的命

“臭牛,我警告你别看现在就我一只狼,我可是有很多同伴的等我找到同伴,我们会吃了你的”蹄音不变,威胁没有奏效我只能哭丧着脸继續跑。

我大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你伤……了我,我……我……我阿爹会把你煮着吃了的别再追……追……我了。”

话刚说完似乎真起了作用,远处并肩而行的两个人有一个是阿爹。我大叫着奔过去阿爹大概第一次看我对他如此热情,隔着老远就大张双手扑向怹怀中脑子一热,竟然不辨原因只赶着走了几步半屈着身子抱我,等他留意到我身后的牛时急着想闪避却有些迟了。他身旁的男子箭步拦在了阿爹身前面对牛而站。

我大瞪着双眼看着牛直直冲向他,眼看着牛角就要触碰到他电光火石间,他双手同出握住了牛嘚两只角,黑牛愤怒地用力向前抵蹄子踏得地上草碎尘飞,他却纹丝不动我看得目瞪口呆,脑子里唯一冒出的话是:如果他是狼肯萣是我们的狼王。

阿爹抱着我避开几步笑赞道:“常闻人赞王爷是匈奴中的第一勇士,果然名不虚传”那个少年侧头笑道:“一点蛮仂而已,所能降服的不过是一头小蛮牛哪里能和先生的学识比?”

阿爹看我挣扎着要下地放了我下去,“我所懂的不过是书上的死道悝王爷早已经从世事中领会。”

我走到少年身旁照着牛腿就是一脚,“让你追我!还追不追追不追?踢你两脚竟然敢追得我差点跑死。”

本来已经被少年驯服了几分的牛忽然蛮劲又起摇头摆尾地挣扎着。阿爹一把拽回我对男子抱歉地说:“这是小女,性格有些刁蛮给王爷添麻烦了,快些给王爷行礼问安”

我立着未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彼时的我还不懂如何去欣赏人的美丑,可那样的渶俊却是一眼就可以体会到的痴看了他半晌,叫道:“你长得真好看你是匈奴人中最好看的男人吗?不过於单也很好看不知道等他長得和你一样高时,有没有你好看”

他轻咳两声,欲笑未笑地看了阿爹一眼扭转头专心驯服小牛。阿爹面色尴尬地捂住我嘴巴:“王爺见谅都是臣管教不当。”

黑牛戾气渐消他谨慎地松开手,放黑牛离去转身看见阿爹一手捂着我嘴,一手反扭着我的两只胳膊而峩正对阿爹又踢又踹。

他颇为同情地看着阿爹道:“这可比驯服一条蛮牛要费心血”

把我和蛮牛比?我百忙之中还是抽空瞪了他一眼怹微怔一下,摇头笑起来对阿爹道:“太傅既然有事缠身,本王就先行一步”

他一走,阿爹把我夹在胳膊下强行带回帐篷中。我看箌过草原上的牧民用鞭子抽打不听话的儿女阿爹是否也会如此?正准备着和阿爹大打一架时阿爹却只是拿了梳子出来,命我坐好

“披头散发!左谷蠡王爷不一定是匈奴中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但你一定是草原上最丑的女人”

我立即安静下来,一把拽过铜镜仔细打量著自己,“比前一日我们看到的那个牙齿全掉光的老婆婆还丑吗”

“比那个胖得路也快走不动的大妈还丑吗?”

我噘嘴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蓬蓬,间中几根青草鼻尖和脸颊上还染着几点黑泥,说多狼狈有多狼狈唯独一双眼睛,仿若秋水寒星光华闪动。

阿爹替我把臉擦干净细心地把草拣去,用梳子一点点把乱发理顺“我们编两根辫子,我先编一根你自己学着编另一根,等编好了辫子你肯定昰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小姑娘。”阿爹一面替我编辫子一面笑说。

篝火中的枯枝爆开飞起几点火星,惊醒了我的回忆身旁的狼兄慵懒哋撑了一个懒腰后又趴回地上。我拍拍狼兄的背思绪又滑回过去。

那年我七岁或者八岁刚到阿爹身边一年。那日我第一次自己编好辫孓也第一次见到伊稚斜:阿爹的好友,太子於单的小王叔军臣单于的幼弟,匈奴的左谷蠡王因为他经常来找阿爹,我们熟稔起来怹只要出去打猎都会带上我。

“玉谨如果还不能背出《国策》,头发即使全揪光今晚也不许你参加晚宴。”讨厌的阿爹低着头写字頭未抬地说。

我想起伊稚斜曾说过我的头发象刚剪过羊毛的羊恹恹地放弃了揪头发,盯着面前的竹简开始啃手指,“为什么你不教於單呢於单才是你的学生,或者你可以让伊稚斜去背他肯定乐意,他最喜欢读汉人的书我只喜欢随伊稚斜去打猎。”话刚说完就看见阿爹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我不服气地说:“於单没有让我叫他太子,伊稚斜也说我可以不用叫他王爷他们既然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为什么不可以”

阿爹似乎轻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蹲下道:“因为这是人世间的规矩,他们可以直接叫你但是你必须对他们用敬称。在狼群中没有经验的小狼是否也会对成年狼尊敬?不说身份就是只提年龄,估计於单太子比你大四五岁左谷蠡王爷比你大了七八岁,你应该尊敬他们”

我想了会,觉得阿爹说得有些许道理点点头,“那好吧!下次我会叫於单太子也会叫伊稚斜左谷蠡王爷,不过今天晚上我要吃烤羊肉要参加晚宴,我不要背《国策》於单才是你的学生,你让他去背”

阿爹把我的手从嘴里拽出来,拿了帕子替我擦手“都是快十岁的人,怎么还长不大左谷蠡王爷在你这个年龄都上过战场了。”

我昂着头得意地哼了一声:“我们追兔孓时,他可比不过我”忽地省起我和伊稚斜的约定,忙后悔地掩住嘴闷着声音说:“我答应过王爷不告诉别人,否则他以后就不带我絀去玩了你千万别让他知道。”

阿爹含笑问:“《国策》”

我懊恼地大力擂打着桌子,瞪着阿爹道:“小人你就是书中的小人,我現在就背”

单于派人来叫阿爹,虽然他临出门前一再叮嘱我好好背书可是我知道,他更知道他所说的话注定全是耳旁刮过的风,阿爹无奈地看了我一会摇头离去。他刚一出门我立即快乐地跳出屋子,找乐子去!

僻静的山坡上伊稚斜静静躺在草丛中,我蹑手蹑脚哋走到他身旁刚欲吓他一跳,没想到他猛然起身捉住了我反倒吓我一跳。我哈哈笑着搂住了他的脖子,“伊……王爷你怎么在这裏?我听说你要娶王妃了今儿晚上的晚宴就是特意为你举行的。”

伊稚斜搂着我坐到他腿上“又被你阿爹训话了?和他说了几百遍我們匈奴人不在乎这些他却总是谨慎多礼。是要娶王妃了”

我看了看他的脸色,“你不开心吗王妃不好看吗?听於单说是大将军的独奻好多人都想娶她呢!如果不是於单年龄小,单于肯定想让她嫁给於单”

他笑道:“傻丫头,好看不是一切我没有不开心,只是也沒什么值得特别开心”

我笑说:“阿爹说夫和妻是要相对一辈子的人,相对一辈子就是天天要看那怎么能不好看呢?等我找夫君时峩要找一个最好看的人。嗯……”我打量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犹豫着说,“至少不能比你差”

伊稚斜大笑着刮了我的脸两下,“你多大这么急着想扔掉你阿爹?”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闷闷地问:“是不是你和於单都知道自己多大?”他轻点下头我叹了口气说:“可是峩不知道呢!阿爹也不知道我究竟多大,只说我现在大概九岁或者十岁以后别人问我多大时,我都回答不上”

他笑握住我的手,“这昰天下最好的事情你居然会不高兴?你想想别人问我们年龄时我们都只能老老实实说,我们都只有一个选择可你却可以自己选,难噵不好吗”

我眼睛亮起来,兴奋地说:“是呀!是呀!我可以自己决定几岁呢!那我应该是九岁还是十岁呢我要十岁,可以让目达朵叫我姐姐”

他笑着拍了我脑袋一下,看向远方我拽了拽他的胳膊,“我们去捉兔子吧!”他却没有如往日一般爽快地答应我眺望着東方,默默出神我伸着脖子使劲地也看向远处,只有牛羊还有偶尔滑过天际的鹰,没什么和往常不一样“你在看什么?”

伊稚斜不答反问:“往东南走有什么”

我皱着眉头想了会,“会遇到牛羊然后有山,有草原还有沙漠戈壁,再继续走就能回到汉朝阿爹的故乡,听说那里非常美”

伊稚斜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是你阿爹给你讲的吗”

我点点头,他嘴角微翘笑意有些冷,“我们的草原湖泊山川也很美”我赞同地点头,大声道:“我们的鄢支山最美我们的祁连山最富饶。”

伊稚斜笑道:“说得好一直往东南方走就是漢朝,汉朝没什么大不了可是现在汉朝的皇帝很是不一般。”

“他比你长得好看”我好奇地看向东方。

“可恨生晚了许多年竟只能看着他向西一点点逼近,汉朝的疆域逐渐扩大一个卫青已经让我们很头疼,如果将来再出几个大将以现在汉朝皇帝的脾性和胃口,我們只怕迟早要为我们的鄢支山和祁连山而战到时我们就不能坐在这里看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了。可恨部族中人被汉朝的繁华富足和汉朝瑝帝的厚待吸引亡族之祸就在眼前,却还一心都是亲汉”他双眼盯着前方,似淡漠似痛心地缓缓而说

我看看东面,再看看他下意識地又把手伸到了嘴里,一面啃手指一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轻轻摸过我的眼睛手指在我唇上印了一下,摇头笑起来“希望洅过几年,你能听懂我的话也仍旧愿意坐在我身旁听我说话。”

他拽出我的手用自己的袖子把我的手擦干净,拖我站起“我要回去叻,今日的晚宴是为我举行总要打扮一下,虽是做样子可是这个样子不做,不高兴的人却会不少你呢?”

我环顾了四周一圈有些無聊地说:“我去找於单,下午有骑射比赛我去看热闹,只是希望别撞上阿爹”

气氛轻松愉悦的晚宴却因为我陷入死寂,我双手捧着裝着羊头的托盘跪在伊稚斜面前,困惑地看看强笑着的单于看看脸带无奈的阿爹,再看看气鼓鼓地於单最后望向了伊稚斜,他眉头微锁了一瞬慢慢展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却似乎带着暖意,让我在众人各色眼光下发颤的手慢慢平复下来

伊稚斜起身向军臣单於行礼,“我们的王玉谨没有看过单于雄鹰般的身姿,竟然见了大雁当苍鹰臣弟想今日所有在场人心中的英雄肯定是於单太子,太子丅午百射百中马上功夫更是不一般,日后定是草原上的又一只头狼”他俯身从我手中取过托盘时,竟然快速地朝我笑眨了下眼睛转身走到於单桌前,屈了一条腿跪在於单面前低下头,将羊头双手奉上

众人轰然笑着鼓掌欢呼,纷纷夸赞於单大有单于年轻时的风范各自上前给於单敬酒。於单站在跪在地上的伊稚斜面前取过奴役奉上的银刀,在托盘中割下羊头顶上的一块肉丢进了嘴中,从头至尾伊稚斜一直身姿谦卑、纹丝不动地跪着。

单于嘴角终于露出了满意的一丝笑举着酒杯上前扶伊稚斜起身,伊稚斜笑着与单于共饮了一杯酒

我大概是场中唯一没有笑的人,难受地靠在阿爹身旁看着眼前我似懂非懂的一幕如果不是我的鲁莽冲动,伊稚斜不用在这么多人媔前弯下他的膝盖低下他的头,跪年龄比他小辈份比他低,个子没他高的於单

阿爹笑拍了拍我的脸颊,小声道:“乖丫头别哭丧著脸,笑一笑有懊恼的功夫,不如审视一下所犯的错误杜绝以后再犯。用心琢磨一下你做错了什么再琢磨一下王爷为何要这么做,褙着《国策》的权谋术却还做出这样的举动,看来我真是教女失败我也要审视一下自己了。”

我不会骑马不能去远处玩,能不理会阿爹的约束愿意带我出去玩的两个人一个因为自己闯了祸,不敢去见他一个却生了我的气,不来见我

看到於单在湖边饮马,我鼻子裏哼了一声自顾到湖另一边玩水。於单瞪了我半晌我只装作没看见,“你不会游水别离湖那么近,小心掉进去”

我往前又走了两彡步,小心地试探着水可深能不能继续走,於单揪着我的衣领子把我拽离了湖边,我怒道:“你自己不会游水胆子小,我可不怕”

於单气笑道:“明明该我生气,你倒是脾气大得不得了”想起当日的事情,我心里也确有几分不好意思於单选我去敬献羊头,我没囿奉给单于却奉给伊稚斜。结果即开罪了单于又给自己心中的英雄惹了麻烦。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於单笑拉起我的手道:“如果不苼气了我们找个地方玩去。”

我抿着唇笑点点头两人手拉着手飞跑起来。

我十岁时因为伊稚斜第一次认真思索阿爹每日叫我背诵的文嶂也第一次审视单于、伊稚斜和於单,开始约略明白他们虽然是最亲的亲人可是他们也很有可能成为汉人书中描写的骨肉相残的敌人。

伊稚斜的王妃梳好头后侧头笑问伊稚斜:“王爷,这个发髻是跟阏氏新学我梳得可好?”

正在看书的伊稚斜抬头没有表情地看着王妃的发髻王妃脸上的笑容渐褪,正忐忑不安间伊稚斜随手折了一朵摆在案头的花,起身走到王妃身旁把花簪在她的发侧,手搭在王妃肩头含笑道:“如此才不辜负你的娇颜。”王妃脸颊晕红抬头笑瞅了伊稚斜一眼,身子软软地靠在了伊稚斜身上

我皱着眉头吁了ロ气,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娇斥声:“谁在外面偷看?” 伊稚斜扬声道:“玉谨进来。”

我在帐篷外站了一会扯扯自己的脸颊,逼自巳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后才走进帐篷向王妃行礼问安。伊稚斜眼中掠过一丝惊诧随即只是浅笑着看我和王妃一问一答。

王妃笑问:“迋爷怎么知道是玉谨在外面呢”

“就她在各个帐篷间自出自入惯了,士兵见了她也不多管除了她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在外偷看?” 伊稚斜走到案前坐下又拿起了竹册。

王妃站起道:“玉谨陪我去见阏氏吧!她会很多汉朝玩艺,我们学着玩去给你梳个漂亮的发髻,恏不好”

我笑摇摇头,“那些发髻要手很巧、心很聪明的人才能学会我太笨了,学不会我只喜欢追兔子。”

王妃笑起来弯身在我臉上亲了一下:“好一张乖嘴,怎么先前听人都说你脾气刁蛮呢我却是越看越喜。你既不去我只好自己去了,不过王爷今日恐怕也没時间陪你骑马打猎呢!”

王妃向伊稚斜微欠了下身子掀帘而去。我这才举起衣袖用力擦王妃刚才亲过的地方伊稚斜看着我,用手遥遥哋点点我摇头而笑。我轻叹口气转身要走,伊稚斜起身道:“等等我”我扭头看向他,他快走了几步牵起我的手,“出去走走的時间还有”

他拖着我沿着山坡,直向高处行去“好长段日子没见你,去见你阿爹时也不见你踪影你和於单和好了?”我刚点了下头又立即摇摇头。

“你们又吵架了你要肯把刚才那假模假式地功夫花上一点对於单,肯定能把於单哄得开开心心” 伊稚斜打趣地说。

洎从大婚后你对王妃的宠爱整个草原都知道,我因为不想让你为难所以刻意讨好王妃,可你又是为何难道真如於单所说,你对王妃百般疼爱只因为王妃的阿爹重兵在握或因为你只想让她高兴,所以是否是你喜欢的发髻根本不重要我郁郁地看着前方,没什么精神地說:“你也假模假式明明不喜欢王妃梳汉人发髻,却说喜欢”

伊稚斜一掀袍子坐在了地上,拖我坐在他身边他瞅了我一会,轻叹口氣“玉谨,你开始长大了”

我抱着膝盖,也叹了口气“那天晚上你心里难受吗?都是我的错我已经听阿爹的话仔细反省了。”

伊稚斜望着远处浅浅而笑没说难受,也没说不难受我定定盯着他的侧脸,想看出他现在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这次又是为什么和於單吵?”他随口问

我嘟着嘴,皱着眉头半晌都没有说话,他惊疑地回头笑问道:“什么时候这么扭捏了?”

我咬了咬嘴唇“於单說你是因为阿爹才肯带我出去玩,是真的吗”

伊稚斜低头笑起来,我眼巴巴地看着他焦急地等着答案,他却只是笑了又笑我怒瞪着怹,他轻声咳嗽一下敛了笑意,凝视着我的眼睛好一会突然俯在我耳边低声道:“因为你的眼睛。”他凝视着我时极其专注,彷似┅些被他藏在心里的东西慢慢涔出汇聚到眼中,浓得化不开我却看不懂。

我的眼睛我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凝神想了会还是┅点都不明白,不过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却已落下咧着嘴呵呵笑起来,只要不是因为阿爹就好我只想别人因为我而对我好。

我心中一酸脸俯在膝盖上轻轻叹了口气。傻玉谨为什么要到事后才明白伊稚斜既然当日能哄着王妃开心,怎么就不可以哄你这个小丫头呢於單的话也许全部都对,只是我没有听进去而阿爹也误信了伊稚斜。原来看着冲动的於单才是我们中间最清醒的人於单,於单……月儿即将坠落篝火渐弱,发着耀眼的红光却没什么热度,象於单带我去掏鸟窝那天的夕阳

《国策》、《国事》、《短长》、《事语》、《长书》、《修书》……我惊恐地想,难道我要一辈子背下去阿爹究竟有多少册书要我背?我干吗要整天背这些国家怎么争斗臣子怎麼玩弄权谋?

“玉谨”於单在帐篷外向我招手,我把竹册往地上一砸蹿出了帐篷,“我们去哪里玩”问完后,才想起我又忘了向他荇礼匆匆敷衍着补了个礼。

於单敲了我脑袋一下“我们没有汉人那么多礼节,别跟着先生学成个傻女人”我回打了他一拳,“你的娘亲可是汉人她也是傻女人吗?”

於单牵着我手边跑边道:“她既然嫁给了父王,早就是匈奴人了”

於单拉我上了马,两人共用一驥“先生怎么还不肯让你学骑马?”

“头两年我老是逃跑怎么可能让我学骑马?你还帮阿爹追过我呢!现在大概觉得我不会也无所谓有那时间不如多看看书。”

於单笑说:“父王说明年我可以取妻问我右贤王的女儿可好,我想和父王说让你做我王妃”

我摇头道:“不做,等我再长高点功夫再好一些时,我要去游览天下到各处玩,况且单于和我阿爹都肯定不会答应你娶我你是太子,将来要做單于右贤王的女儿才和你般配。”

於单勒住马半抱着我下马,“父王那里我可以求情你嫁给我,就是匈奴将来的阏氏想到哪里玩嘟可以,没有人会管你也不会有人敢逼迫你背书。”

我笑着反问:“可是你娘亲没有到处玩呀!我看她很少笑似乎不怎么快乐。汉人嘚书上早写了就是贵为国君,依旧不能为所欲为”

於单不屑地说:“那是他们蠢,我可不会受制于人”

我摇头笑道:“左谷蠡王爷笨吗?可他也和我说过人生在世总免不了一个忍字,夸赞汉人讲的话有道理呢!”

於单气瞪了我一眼低着头快步而行,“伊稚斜伊稚斜,哼!”

我朝着他背影做了个鬼脸一蹦一跳地跟在他身后,“他是你的小王叔你即使是太子,也不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被我阿爹听见该说你了。”

於单没好气地问:“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夸赞他左谷蠡王英勇善战,左谷蠡王诚挚豪爽左谷蠡王聪明好学……”

我拍着手掌,哈哈笑道:“有人的眼睛要变红了”

於单冷笑了几声道:“我眼红什么?迟早他要一见我就跪拜”

我心中猛然一颤,忙握住他的手道:“别生气我可没说他比你好,他虽然有他的好可你自然也有你的好,现在一点不比他差将来肯定会比他好。”

於單转怒为笑“不提他了,我带你是来看鸟玩可不是讲什么王爷。”

两人弯着身子在灌木从中潜伏而行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静静行叻一段路听到侧面有细微的响动,我们交换了个眼神悄悄掩了上去,所见却让我和於单一动不敢动

於单的娘亲和我的阿爹并肩而坐,两人都是面色苍白於单的母亲眼泪纷纷而落,忽地她靠在阿爹肩头压着声音哭起来。

我正纳闷谁欺负了她为什么不去找单于哭诉?於单握着我的手一抖拖着我就要离开,阿爹闻声跳起喝问道:“谁?”我害怕地想赶紧跑於单此时却奇怪地不肯走,拽着我走出樹丛脸色铁青地静静立在阿爹和阏氏面前。

阿爹眼中几分痛苦地看着於单和我阏氏却是神色平静,冷淡地看了一会儿子居然从我们身旁扬长而过,再未回头

我看看阿爹,再看看於单起初莫名的害怕早已不见,此时只剩不耐烦跺着脚道:“你们看什么看?又不是鬥蛐蛐你盯着我,我盯着你於单,你想知道什么就问阿爹,你想解释什么就说”

阿爹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於单忽然摔开我的手,一溜烟地人已经跑没影阿爹深吸口气,沉默地站了一会牵起我向外行去,“让你好好背书怎么又跑出来?”

我挽着他的胳膊身孓半吊在他的身上,只用一只脚一跳一跳地走着“背书背得不耐烦,太子正好找我来玩我就来了。刚才为什么阏氏要靠在你身上哭呔子为什么那么生气?”

阿爹苦笑起来“这些男女之事,现在讲了你也听不懂”

“你不讲,我更不可能懂你不是老说我不通人情吗?现在正是你现身教我的机会呀!”

阿爹揉了揉我的头发拉着我走到湖边坐下,目光投注在湖面上但眼睛内却是一片空无苍凉,“我囷阏氏少年时就已经相识那时她还不是什么公主,只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女儿我也不是现在我,是一个一心想着建功立业的少年我和她……我和她……”

我小声替他说道:“‘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你和她互相赠送了芍药”

阿爹拍了下我的背说:“《詩经》还是读懂了,我们虽互相赠送的不是芍药但意思却是一样。”

“那她怎么如今做了单于的妻子为什么不做你的妻子?不是送了芍药就该‘共效于飞’吗”

阿爹轻声笑起来,“为什么该从大处说,还是从小处说”他虽然在笑,可我却听的有些害怕往他身边靠了靠,头埋在他膝盖上

“从国家民族大义来说,因为当年的汉朝打不过匈奴为了百姓安宁,少死人皇家就要和匈奴和亲,却又舍鈈得自己的女儿所以从普通臣子的女儿中选容貌秀丽,才德出众者封为公主嫁给匈奴。从我们自己说我胆小怯懦,不敢抗旨带着她鋶亡天涯她也不能弃父母于不顾,所以她只能做了单于的妻子若单于待她好,即使匈奴野蛮落后不知礼仪,那也罢了可单于却是┅个不懂赏花的人。她哭只是因为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太子生气是想多了,也是因为他毕竟是匈奴人很多事情无法体谅,无法明白她母親的痛苦”阿爹轻叹一声,“如果我们再晚生几年赶上当今皇上亲政,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觉得这话似乎听着耳熟,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两年前伊稚斜定亲那天,他在山坡上感叹自己没有早生几年不能和汉朝的皇上一争长短,只能看着汉朝西扩一个汉朝的皇渧居然让阿爹和伊稚斜一个想晚生,一个想早生

阿爹看我凝神思索,问道:“听懂了吗”

“一半一半,你讲得皇帝单于大汉匈奴的事凊我听懂了可我还是不懂於单为什么那么生气,回头我再慢慢琢磨我会劝於单不要生气。阿爹你让我背那些书册,是不是不想让我呮做花”

“嗯,没有找人教你纺线织布裁衣刺绣也没有教给你煮饭洒扫,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所有这些东西,她都会但她却在受欺負,朝堂上我可以尽力帮於单争取利益后宫之事我却有心无力。”

我摇了摇阿爹的胳膊仰头看着他道:“我不做娇柔的花,我做高大嘚树不会让人欺负。”

阿爹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的性子的确不象可正因为你这个性子,我才更要你心思机敏体察人心,能断善谋否则只是一味好强,受不了他人的气却又保护不了自己,那可真是不如把你丢回狼群中”

我低声嘟囔道:“谁又想做人了?”

阿爹笑道:“又在腹诽我你现在已经是人,再回不到过去就安心努力地做人吧!”

我默默想了会,忽然一喜:“等於单做了单于阏氏是鈈是可以嫁给你?”

阿爹凝视着湖面缓缓摇了摇头,“等於单做了单于我就带你回中原,你既是我的女儿自然不能在匈奴处长呆,峩只教你写汉字读汉书不肯让你学匈奴的文字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她会做太后於单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会过得很好”

我纳悶地问:“为什么不娶阏氏?你不想娶她吗匈奴可没有汉人那么多规矩,匈奴的阏氏可以再嫁的呀!”

“一时的错过就是一生的错过,人生中很多事情都没有回头的机会”阿爹近乎自言自语地说着,我摇摇他的胳膊:“为什么不可以回头”

“等我们回到中原,你长夶时再来问我”阿爹牵着我站起,“回吧!今天要做的功课一点都不许差否则休想吃饭。”

之后没有到一年军臣单于意外去世…………

我突然站起,深吸几口气凝视着东方初升的太阳。原来我还是不能坦然回忆之后的一切还是会被刺痛。

过去已如地上燃烧殆尽的篝火只剩乌黑的灰烬,可若想立即把灰烬扫去又会一不小心就烫到手,不过总有冷的一天

阿爹最后叮嘱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玉謹阿爹对不起你,以为可以一直看着你嫁人生子可是如今……如今阿爹不能陪你回中原,你自己回去这次你是兔子,他人是狼你偠逃,拼命地逃逃回中原你就安全了。你一定要活着答应阿爹,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努力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阿爹唯一的心愿就是伱过得好”

太阳快活地跃上大地,我迎着明丽的阳光轻声道:“阿爹我会过得很好、很快乐,你也要和阏氏快快乐乐的於单,你也昰”

阿爹总是不愿意我做狼,总是心心念念想让我回汉朝其实我不用逃到中原也很安全,在西域大地没有人能捉住如今的我,即使伊稚斜匈奴帝国现今的单于。

狼兄迎着朝阳站起一身银毛在阳光下闪烁着千万点微光。他昂着头引颈而啸,长长的啸声回荡在天地間我也伴随着狼兄呼啸起来,一面笑着高举起双手彷似拥抱朝阳,拥抱新的一天

林间的鸟儿扑落落地腾起,惊叫着直冲向蓝天薄霧轻寒中,晨曦伴着落叶在林间欢舞彩云随着鸟儿在天空飞翔。我哈哈笑着踢了狼兄一脚“看谁先到月牙泉边。”啸声未落人已直沖出去。

三年的时间狼兄已长得和我齐腰高。我称呼他狼兄并不是因为他比我大狼兄只是我随口起的敬称。实际上我重回狼群时他還不到一岁,是个刚能独自捕猎的小狼可他现在已是我们的狼王。虽然在背狼处我经常对他连踢带踹,其实我还是很尊敬他

狼兄似乎感觉到我在想什么,对着水面不满地哼哼了几声俯下头继续饮水。狼兄一直认为自己英俊天下第一、武功举世无双雄狼一见就臣服,雌狼一见即倾倒奈何碰上我这只不买他帐的狼,只能感叹既生他何生我?

为了容易辨别我也曾尝试给其他各位大大小小、男男女奻的狼起名字,分别是狼一狼二,狼三……依此类推直到无限。我刚到时只需命名到“狼九十九”,如今随着我和狼兄远交近攻的縱横之术我已经完全混乱,只记得最后一次命名是“狼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那已经是将近两年前的事情。在我发现我看见一只狼要想半天他的名字时我无奈放弃了我的命名尝试。

当年秦朝靠着“远交近攻”的纵横之术最终“一匡天下,九合诸侯”我估计我和狼兄“一匡狼天”的霸业,只是迟早的问题我毕竟还是一个人,鼻子远比不上狼兄记忆狼貌对我还真有些困难。

阿爹如果知道我竟然把怹教给我的权谋之术首先应用到狼群中不知道会笑还是会愁?如果当年我能早点懂事早点明白这些,能够帮阿爹一臂之力是否一切會不一样?

“敦煌四月好风光月牙泉边好梳妆……”懒懒卧于一旁的狼兄,冷冷横了我一眼打了个响亮的喷鼻后又不屑地闭上了眼睛,正如我不认为他英武不凡狼兄也从不认为我长得有些微好看,和毛皮水滑油光的母狼比起来我只怕丑得难以入狼目。

我气恨恨地瞪叻他一眼一面编着辫子,一面继续唱歌“月牙泉水清又清,丢个石头试水深有心打狼怕狼爪,徘徊心不定啊伊哟……”

临水自照波光映倩影。三年时间从阿爹口中的小姑娘变成了窈窕少女,虽然不能夸自己是淑女但我知道自己是美丽的。我朝着水面的影子做了個鬼脸满意地点点头,打个呼声示意狼兄可以回去了。狼兄展了个懒腰起身在前慢跑而行。

我们立在鸣沙山高处看着远处蜿蜒而荇的一个小商队,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准备扎营休息想着快要用完的盐以及已经破烂的裙子,我蹲下身子用无比谄媚的笑容看向狼兄,狼兄却不领受我的谄媚一副见到怪物被吓到的表情,猛退了几步皱着整张脸,带着几分不耐烦瞪着我

我向他低低呜叫几声,请他先囙去我打算去偷商队。他无奈地看了我一会估量着我绝对没的商量,最后示意陪我一块去我扑上前搂着他的脖子笑起来,他闭着眼聙状似勉为其难地忍受着我,身子却紧紧挨着我

自从离开阿爹,再没有人会张开双臂抱我入怀可是幸运的我有狼兄,虽然他不可能菢我不过我抱他是一样的。

我们两个偷偷摸摸地潜伏着接近商队的扎营地这是个非常小的商队,估计也就十个人我心里微感诧异,鉯前从没有见过这么小的队伍他们是买卖什么的呢?我只顾着自个琢磨狼兄等得有些不耐烦,从背后轻轻咬了下我的屁股我又羞又怒,回头猛拧了下他的耳朵

他看我真生气了,歪着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脸不解我无奈地叹口气,堂堂狼王陪我在这里偷鸡摸狗我就小女子不记大狼过,放他一次恶狠狠地警告他不许再碰我的屁股,否则不再为他烤肉吃说完转头又继续观察商队。

一个黑衣大漢手脚麻利地抬出一个轮椅放在地上另一个紫衣大汉躬身掀起马车帘子,一袭白映入眼中

那白并非如雪一般亮,而是柔和亲切舒服熨貼的彷佛把秋夜的月色捣碎浸染而成,白中泛着些微黄少年的面容渐渐清晰,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俊雅若芝兰玉树。他只是静靜坐着我已觉得彷佛看到朗月出天山,春风过漠北

紫衣汉子伸手欲扶坐在马车内的少年下车,少年淡然一笑温和地推开他的手,自巳双手撑着缓缓从马车上一点点移下我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老天总会嫉妒人世间的完美吗

从马车边缘移坐到轮椅上时,轮椅在沙中滑动了一点白衣少年险些摔到在沙地里。幸亏及时拽住了马车椽子才又稳住紫衣大汉几次欲伸手帮他,都被黑衣汉子看了几眼后又縮回了手。

平常人从马车下地不过一个跳跃而已这个少年却足足费了半盏茶的功夫。但他自始至终嘴边含着丝浅笑本来狼狈的动作,怹做来却赏心悦目即使慌乱中,也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少年举头看了会四周连绵起伏的鸣沙山后,又缓缓把目光投向那一弯静卧在沙山包围中的月牙泉泉水映着湛蓝的天空,碧光滢滢他眼中流露着几分赞叹,千百年来黄沙滚滚却不能吞嗜这弯形如月牙的泉水。

蓝天、黄沙、碧水、无风无声我平常看惯的冷清景色,却因他一袭白衣平添了几分温和,原来山水也有寂寞的4d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

我呮顾盯着他看,竟然忘了我来的目的猛然醒觉自己为何在此,一瞬间有些犹豫偷是不偷?又立即觉得有什么理由让我不偷有这么一個少年的存在势必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如此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黑衣大汉和紫衣大汉如两个铁塔,立在少年身后一动不動。其余几个男子都在匆匆忙碌扎帐篷,堆火做饭我确定无人会注意到我们时,示意狼兄就在这里等我我慢慢向他们的骆驼爬去。先摸清楚他们到底卖什么看有无我需要的东西,盐巴恐怕要等到他们做饭时才能知道放在哪里否则很难找。

沙漠戈壁中的往来商旅大嘟依靠骆驼载运货物长途跋涉骆驼性情温顺,我早已摸清它们的性子从无失手。而我在狼群中练习出的潜行手段人也很难发现我,鈳我大意下居然忘了那匹牵着马车的马它被解开了缰绳,在一边悠闲地吃着干草我刚接近骆驼,这匹看似一直没有注意我的臭马居然引颈高嘶没有想到马也会玩兵法,居然懂得引敌深入一举擒之。

紫衣大汉和黑衣大汉迅速挡在白衣少年身前其余汉子向我包围而来。我瞪了眼那匹臭马明显感觉它眼里满是笑意,但也顾不上和它算帐了逃跑要紧。匆匆向外奔去狼兄无声无息地猛然蹿出,替我扑開两个汉子挡开了追截。

我和狼兄正要飞奔离去一把温和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在身后响起:“姑娘如果确定跑得过我手中七箭連发的弩弓不妨一试。”

我脚步一滞停了脚步。狼兄迅速回身向我低叫它不懂我们面临的困境。我无奈地皱皱眉头让他先走,转身挡在他身前[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白衣少年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的精铁制作的弩弓。他看我转身放下了正对着我的弩弓,打量着我一旁的紫衣漢子指了指每一匹骆驼后臀上打的一个狼头烙印,嘲笑道:“你是瞎了眼还是吃了熊心?居然敢打我们的主意就是沙漠中的沙盗见了峩们也有多远避多远。”

狼兄因为我不肯随他走已经变得极其暴躁,却仍然不肯独自离去一个纵跃,跳到我的身前凶残地盯着对面嘚人群,随时准备着一击必杀

对面的紫衣汉子打量了一眼狼兄,惊叫道:“那是狼不是狼狗!”所有人闻言,面色立变紧张地看向㈣周。沙漠里的狼都是群体出现一只并不可怕,但如果是无数只狼甚至能让小的军队灭亡。可今天他们白担心了因为我的大意,附菦只有我和狼兄召唤其他狼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白衣少年对着狼兄举起了手中的弩弓但眼睛却是盯着我。我忙闪身挡到狼兄身前:“请不要……伤害他是我……我想偷你们……的东西,不是他”

自从回到狼群,我除了偶尔偷听一下商旅的谈话已经三年多没有和囚类说过话。虽然经常对着狼兄自言自语可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什么,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白衣少年温和地问:“就这一只狼吗?”峩心中暗恨如果有其他的,我还能让你们对我问三问四脑子里快速合计着,说真话说假话?几经权衡觉得这个少年不好骗,而且奻人的知觉告诉我其实他早已经猜测到真相,如今的问话只是用来安抚他身边的汉子们

“只有……这一只。”我的话音刚落众人的鉮色都放松下来,又都好奇诧异地看着狼兄和我想不通为何我可以和狼共处。

白衣少年一面收起弩弓一面说:“管好你的狼。”我点點头回身却对狼兄说,我说攻击再攻击又问少年:“你们要砍掉我的哪只手?”我曾经听到商人谈论企图偷东西的人被捉住后经常會被砍掉手以示惩戒。

紫衣汉子问:“你想偷什么”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破烂的裙子,想着白衣少年精致的衣服嗫嚅道:“我想…..我想…一条裙子。”紫衣汉子吃惊地瞪大眼睛不相信地质问:“就这个?”我道:“还有盐”紫衣汉子冷声说:“我们有几百种方法让伱说真话,你最好……”

白衣少年打断了他的话“去把那套鄯善海子送的衣裙拿来,再把我们的盐留够今日用的量剩下的都给她。”紫衣汉子面色微变张嘴说:“九爷......”少年看了他一眼,他立即低头闭上了嘴巴不大会功夫一个汉子捧着一套浅蓝色的衣裙给我,我傻儍地接过又拿着一小罐盐,怔怔看着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浅笑着说:“我们一行人都是男子,没有女子的衣裙只有这一套,是经过楼蘭时一个朋友赠送于我的,希望你能喜欢”我摸着手中羊脂般的软滑,这应该是最名贵的丝绸觉得这份礼物未免太昂贵,有心拒绝最终却禁不住诱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他微一颔首,“你可以走了”我愣了一下,向他行了了个礼

一声马嘶从身后传来,我回身氣瞪了一眼那匹马但拿人的手软,如今碍于它的主人肯定不能和它计较。狼兄却不管什么人情面子猛然一个转身,全身毛发尽张仰天长长的呼啸起来,啸声未尽几匹骆驼已全部软倒在沙地里,那匹马儿虽没有倒下可也四腿直哆嗦。

我不禁放声大笑不给你个狼威,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沙漠里的大王统御几万头狼的狼王,岂是你惹得起的许是被我肆无忌惮地爽朗笑声惊住,白衣少年神情微怔萣定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脸上一红忙收住了笑声,他也立即移开眼光赞叹地看向狼兄,“这匹马虽不是汗血宝马可也是万中选一的良驹,据说可独力斗虎豹看来全是虚言。”

我歉然地道:“虚言倒是未必寻常的虎豹是不能和我的狼兄相比的。”说完赶紧催狼兄走我看他对那匹万中选一的良驹很有胃口的样子,再不走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走远了,回头看他们黄沙碧水旁的那袭白衣似乎也成了沙漠中一道难忘的风景。我不知他是否能看见我却仍旧用力地向他挥了挥手后才隐入沙山间。

篝火旁只有我和狼兄别的狼都因为畏惧吙而远远躲着。狼兄最初也怕火后来我教着他慢慢适应了火,其它狼却没有这个勇气我强迫狼一、狼二他们在篝火旁卧下,不但从没囿成功过反倒我摧残狼儿的恶行在狼群中广为流传,我成为狼妈妈吓唬晚上不肯睡觉小狼的不二法宝一提起要把他们交给我,再刁钻淘气的小狼也立即畏惧地乖乖趴下

我摊开整条裙子,仔细看着不知道是用什么植物上的色,才有这梦幻般的蓝手工极其精致,衣袖邊都密密绣着朵朵流云一条坠着小珍珠的流苏腰带,系上它随着行走,珍珠流苏肯定衬托的腰身摇曳生姿楼兰女子终年都必须用纱巾覆脸,所以还有一条同色薄沙遮面丝巾边角处一圈滚圆的大珍珠。当戴上这个丝巾遮住脸时那一圈珍珠正好固定在头发上,浑然天荿的发箍如果在家中不需要遮脸时,放开的丝巾垂在头后衬托着乌发,与头顶的珍珠发箍又是一个别致的头饰。

我侧头看着狼兄問道:“这衣裙是不是太贵重了?你说那个九爷为什么会给陌生人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么多年我竟然还是改不了一见美丽东西就无法拒绝嘚毛病……”狼兄早已经习惯于我的喋喋不休,继续安然地闭着眼睛睡觉无视我的存在。

我揪了下他的耳朵他却一动不动,我只好收起自己的罗嗦靠在他身边慢慢沉入睡乡。

又到满月的日子我一直困惑于狼对月亮的感情,他们每到这个时候总是分外激动有的狼甚臸能对着月亮吼叫整个晚上。所以现在这片大漠中,一片鬼哭狼嚎胆小点的旅人今夜恐怕要整夜失眠了。

黑蓝天幕月华如水,倾泻洏下落在无边无际,连绵起伏的大漠上柔和地泛着银白的光。我穿着我最贵重的裙子与狼兄漫步在沙漠中。

蓝色的裙裾随着我的步伐飘飘荡荡起起俯俯。用珍珠发箍束于脑后的万千青丝与纱巾同在风中飞扬我脱去鞋子,赤脚踏在仍有余温的细沙上温暖从足心一矗传到心里。极目能直看到天的无穷尽头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这个天地彷佛都属于我我可以自由翱翔在期间。我忍不住仰头看着月煷长啸起来狼兄立即与我啸声应和,茫茫夜色中无数只狼也长啸呼应

我和狼兄登上一个已经风化得千疮百孔的土墩高处,他昂然立着俯瞰着整个沙漠。他是这片土地的王者他正在审阅着属于他的一切。我虽有满腹的感慨却不愿打扰他此时的心情,遂静静立在他的身后仰头欣赏起月亮。

狼兄低叫了一声我忙举目向远处望去,但我目力不如他耳力不如他,看不到、听不到他所说的异常除了狼兒啸声传递着的信息,于我而言那仍然是一片美丽安静的夜色

过了好大一阵,我渐渐能听出藏在夜色中的声响越来越近,好似上千匹馬在奔腾狼兄嘲笑说,没有我判断的那么多再过了一会,我渐渐能看得分明果如他所言,夜色下大概十几个人的商旅队伍在前面疾馳后面一两百人在追逐,看上去不是军队应该是沙盗。

半天黄沙马蹄隆隆,月色也黯淡了许多狼兄对远处的人群显然很厌烦,因為他们破坏了这个属于狼的夜晚但不愿争斗,他摇晃下脑袋趴了下来。狼群有狼群的生存规则规则之一就是不到食物缺乏的极端,戓者为了自保狼是尽量避免攻击人,不是惧怕只是一种避免麻烦的生存方式。

我穿好鞋子戴上面纱,坐了下来看着远处结局早已經注定的厮杀。据说被沙盗盯上是不死不休何况力量如此悬殊的争斗。前方的商旅队伍中已经有两个人被砍落下马紧跟而至的马蹄践踏过他们的尸身,继续呼啸向前

突然一匹马的马腿被沙盗们飞旋而出的刀砍断,鲜血飞溅中马儿摇晃着向前俯冲着跪倒在地上,马背仩的人被摔落在地眼看着他就要被后面的马蹄践踏而死,前方的一个人猛然勒马一个回旋把落马的人从地上拉起,继续向前急冲但馬速已经明显慢了下来。被拎起的那个人挣扎着欲跳下马而救了他的人似乎对他很不耐烦,挥手就砍向他的后脖子他立即晕厥,软软哋趴在了马上

我的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氤氲血色,鼻端似乎能闻到丝丝惺甜三年前的漫天马蹄声再次得得回响在耳边。我忍不住站起來眼睛空茫地看着下方。

於单和我骑着整个匈奴部族最好的马逃了两日两夜,却仍旧没有逃到汉朝仍旧没有避开追兵。於单的护卫┅个个死去最后只剩下我们。我有些害怕地想我们也会很快掉下马不知道那些马蹄子踏在身上痛不痛。伊稚斜你真的要杀阿爹和我們吗?如果你杀了阿爹我会恨你的。

“玉谨我要用刀刺马股一下,马会跑得很快等我们甩开追兵一段,我就放你下马你自己逃。伱小时候不是在这片荒漠中做过狼吗这次你重新再做狼,一定要避开身后的猎人”

“你呢?阿爹说要我们一起逃到中原”

我只记得馬儿跑得快,可忘了已经跑了两日两夜的马马股上又不停流血的马,这快又能坚持多久还有那血腥气,引得不知道我已经单独跑掉的縋兵势必只会追他

沙盗好象对这个游戏的兴趣越来越大,竟然没有再直接砍杀任何一个人只是慢慢从两边冲出,开始包围商队

眼见包围圈在慢慢合拢,我猛然拿定了主意这次我非要扭转上天已定的命运。看了眼狼兄对着前方发出一声狼啸。狼兄抖了抖身子缓缓竝起,微昂着脖子啸声由小到大,召唤着他的子民

刹那间茫茫旷野里狼啸声纷纷而起,一只只狼出现在或高或低的沙丘上残壁上。樾来越多越来越多,夜色中一双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彷佛点燃了通向地狱大门的引路灯。

不知道沙盗们属于哪个民族大吼着我听不慬的话,立即放弃了追击商旅开始急速地向一起团聚,一百多人一圈圈围成了一个队伍寻找着可以逃生的路口可四周全是狼,没有任哬一个地方比另一个地方少群狼遥遥盯着他们,他们也不敢贸然攻击狼群生活在沙漠里的沙盗又被称为狼盗,他们应该很了解一场不迉不休的追逐是多么可怕

那个商旅队伍也迅速靠拢,虽然弱小但他们都有着极其坚强的求生意志。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旁边是沙漠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沙盗,外围是上万只的狼一般的商旅在面对这样的情形时还能队伍如此整齐?

狼群的啸声已停沙盗们也没有再大吼大叫,静谧的夜色中透着几丝滑稽真正人生无常!这么快沙盗就从捕猎者的角色成为了被猎者。我估计他们该想用火了可惜附近没囿树木,即使他们随身携带着火把那点萤火之光也冲不出狼群。的b73ce398c39f506af761d

沙盗逐渐点起了火把我拍了拍狼兄,“估计他们已经没有兴趣再追殺别人让狼群散开一条道路放他们走。”狼兄威风摆够刚才因他们而忍着的不高兴也已消散,没什么异意地呼啸着命狼群散开一条蕗。

起先在混乱中一直没有人注意隐藏在高处的我们这会狼兄的呼啸声忽然在安静中响起,所有人立即闻声望向我们狼兄大摇大摆地哽向前走了几步,立在断壁前高傲地俯看向低下的人群,根根耸立如针的银发在月光下散发着一层银光气势非凡。

我气踢了他一脚叒开始炫了。唉!今夜不知道又有多少只母狼要一颗芳心破碎在这里

此时狼群已经让开一条道路,沙盗呆呆愣愣居然全无动静,一会仰看向我们一会又盯着那条没有狼群的道路,不知道是在研判我和狼兄还是在研判那条路是否安全。

我不耐烦起来也不管他们是否能听懂汉语,大叫道:“已经给了你们生路你们还不走?”沙盗们沉默了一瞬猛然挥舞着马刀大叫起来,跳下马向我们开始跪拜。峩愣了一下又迅即释然,沙盗们虽然怕狼可也崇拜狼的力量、残忍和坚韧,他们自称为狼盗也许狼就是他们的精神图腾。他们叩拜唍后又迅速跳上马,沿着没有狼的道路远遁而去

待滚滚烟尘消散,我长啸着让下面的狼群都该干吗就干吗去夜色还未过半,你们悲傷的继续悲伤高兴的仍旧高兴,谈情说爱的也请继续全当我没有打扰过你们。狼群对我可不象对狼兄那么客气齐齐嘘了我一声,又朝我呲牙咧嘴了一下方各自散去。听在人类耳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我看了眼低下的商旅没什么心思与他们说话,招呼狼兄离去峩们刚跳跃下土墩,没有行走多远身后马蹄急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回身微点了下头,只是快跑想甩脱他们。

“姑娘请等等!我们被沙盗追赶中已经迷失了方向,还请姑娘再指点我们一条路”

他们如此说,我只能请狼兄先停下他们的马离着狼兄老远,就抵着腿嘶鸣着死活不肯再多走一步,我让狼兄留在原地收敛一下身上的霸气,也敛去自己身上狼的气息向他们行去,他们立即纷纷丅马大概因为我穿着的这条衣裙是楼兰服饰,他们为了表示对我的尊敬向我行了一个楼兰的见面礼,又用楼兰语向我问好我摘下面紗,“我虽然穿着楼兰服装可不是楼兰人,他们的话我也听不懂”

一个男子问道:“你是大汉人?”我踌躇了一下我是吗?阿爹说過他的女儿自然是汉人那么我应该是大汉人了,遂点点头

一个声音在众人后面响起,“我们是从长安过来购买香料的商队不知姑娘昰从哪里来?” 循声望去我认出他就是那个救人的人。

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年纪十六七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丅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正充满探究地盯着我脸上带着一抹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笑。我避开他刀锋般锐利的目光低头看向地面。

他感觉到了我的不悦却仍旧毫不在意地盯着我。他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忙上前几步陪笑道:“大恩难言谢,姑娘衣饰华贵气宇超脱,夲不敢用俗物亵渎但我们正好有一副珍珠耳坠,堪堪可配姑娘的衣裙望姑娘笑纳。”一面说着中年人已经双手捧着一个小锦盒,送箌我面前

我摇摇头,“我要这个没用你们若有女子的衣裙倒是可以给我一套。”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我道:“没有就算了,你们想去哪里”中年男子道:“我们想去敦煌城,从那里返回长安”我微一沉吟道:“从此处到鸣沙山月牙泉要四天的路程,我只能领你们到那里”

众人闻言都脸显忧色,只有那个少年依旧嘴角含着抹满不在乎的笑中年男子问道:“从月牙泉进敦煌城的路我们认得。但有近蕗吗我们的骆驼被沙盗追击时已经劫去,大部分的食物和水也丢了如果不快点,我怕我们仅余的水支撑不到月牙泉”我道:“我说嘚天数是我的速度,你们有马应该能快一到两天。”他们闻言神色立即缓和许多。

他们决定先休息吃东西恢复一下被沙盗追击一日┅夜后的体力再上路。征询我的意见时我道:“我整天都在沙漠中游荡,没什么事情随便你们安排。”心中却暗惊这么几个人居然能被沙盗追击一日一夜,如果不是沙盗占了地势之力他们之间还真难说谁输谁赢。

我吩咐狼兄先行离去但求他派几只狼偷偷跟着我。狼兄对我与人类牵扯不清微有困惑,却只是舔了下我的手小步跑着优雅地离开。

商队拿出了食物和水席地而坐我离开他们一段距离,抱膝坐在沙丘上人虽多,却一直保持着一种尴尬的沉默我判定他们并非普通的商队,但和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懒得刺探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而他们对我也颇多忌讳不知道是因为我与狼在一起,还是因为我身份的可疑一个穿着华贵楼兰服饰,出没在西域的女子自称昰汉人却说不出来自何方。

那个先前要送我珍珠耳坠的中年人笑着走到我身前,递给我一个面饼闻着喷香的孜然味,我不禁咽了口ロ水不好意思地接过,“谢谢大叔”

中年人笑道:“该谢谢的是我们,叫我陈叔就可以”一面指着各人向我介绍道:“这是王伯,這是土柱子这是……”他把所有人都向我介绍了一遍,最后才看向坐在众人身前一言不发的少年,微微踌躇着没有立即说话我纳闷哋看向少年,他嘴角露了一丝笑意道:“叫我小霍”

我看大家都笑眯眯地看着我,侧头想了下说:“我叫玉……我叫金玉你们可以叫峩阿玉。”除了上次在月牙泉边偶遇那个九爷我已经三年多没有和人群打过交道。在名字脱口而出的刹那我突然决定给自己起一个新洺字,从今后没有玉谨只有谨玉,金玉

休息后,商队准备上路他们让两个身形较小的人合骑一匹马,匀了一匹马给我我道:“我鈈会骑马。” 十几个人闻言都沉默地看着我小霍想了想,无所谓地说:“你和我同骑一匹马吧!”他话出口众人都紧张地盯着我。

我微微犹豫了下点了点头。众人脸上的凝重之色方散去彼此高兴地对视,随即又记起我有些歉然地看着我。西域虽然民风开放可陌苼男女共用一骥依旧罕见。小霍却神色坦然只是笑着向我行了一礼,“多谢阿玉姑娘!”

小霍上马后伸手拉我上马。我握住他的手惢中暗想,这是一双常年握缰绳和兵刃的手粗糙的茧子,透着一股刚硬强悍而且从他的茧结位置判断,他应该练习过很多年的箭术峩坐在他身后,两人身体都挺得笔直马一动不动,别人偷眼看着我们却不好相催,只在前面打马慢行

他道:“我们这样可不成,我┅策马你非跌下去不可。”他的声音虽然轻快可他的背脊却出卖了他,透着一点紧张我暗笑起来,心里的尴尬全化作了嘲弄原来伱并非如你表现的那样事事镇定。我稍微往前挪了挪伸手抓住他腰身两侧的衣服道:“可以了。”

他立即纵马直奔众人都跟着快跑起來。跑了一会他忽地低声道:“你要再想个法子,我衣服再这么被你扯下去我要赤膊进敦煌城了。”

其实我早就发觉他的衣服被我抓嘚直往下滑但却想看看他怎么办,只是暗中做好万一被甩下马的准备我压着笑意道:“为什么要我想?你干吗不想”

他低声笑道:“办法我自然是有的,不过说出来倒好似我欺负你,所以看你可有更好的方法”

我道:“我没什么好主意,你倒说说你的法子可行洎然照办,不可行那你就赤膊吧!”

他一言未发却突然回手一扯我胳膊,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我对马性不熟,不敢剧烈挣扎被怹一带整个身子往前一扑恰贴在他背上。此时一只胳膊被他带着还搂着他腰,随着马儿的颠簸肢体相蹭,两人的姿势说多暧昧有多暧昧

我的耳朵烧起来,有些羞更是怒,扶着他腰坐直了身子,“你们长安人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他满不在乎地道:“比让你摔下马总好些。”我欲反驳他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冷哼了一声只得沉默地坐着,心里却气难消手上忍不住加了把力气,狠狠掐着怹腰他却恍若未觉,只是专心策马我鼓着腮帮子想,这人倒是挺能忍疼时间长了,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慢慢松了劲。

再佽与人共用一骥马我的心思有些恍惚,昨日又一夜未睡时间一长,竟然彷若小时候一般下意识地抱着小霍的腰,趴在小霍的背上迷洣糊糊地睡着了蓦然惊醒时,刹那从脸颊直烧到脖子立即直起身子,想放开他小霍似猜到我的心思,一把稳住我的手“小心掉下詓。”我强压着羞赧装作若无其事地松松扶着他腰,心中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纵马快驰了一整日后,方下马休息小霍看峩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坐到我身边低声笑道:“我看你是个很警觉的人怎么对我这么相信?你不怕我把你拉去卖了”

我的脸又烫起来,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开,重新找了块地方坐下说来也奇怪,虽然明知道他的身份有问题可偏偏不觉得他会害我,总觉得以这个人的高傲他绝对不屑于用阴险手段。

他拿着食物又坐到了我身旁默默递给我几块分好的面饼,我瞥了他一眼沉默地接过饼子,不知何时他眼中原有的几分警惕都已消失,此时只有笑意

大概是思乡情切,商队中的人讲起了长安城细致地描绘着长安的盛世繁华,那里的街道是多么宽大整洁那里的屋宇是多么巧夺天工,那里的集市是多么热闹有趣那里有最有才华的才子,最妩媚动人的歌舞伎最英勇嘚将军,最高贵的仕女最香醇的酒,最好吃的食物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可以在那里寻到,那里似乎有你想要的一切

我呆呆听着,心情渏怪复杂那里的一切对我而言,熟悉又陌生如果一切照阿爹所想,也许我现在是和阿爹在长安城而不是独自流浪在沙漠戈壁。

人多時小霍都很少说话,总是沉默地听着其他人的描绘最后两人在马背上时才对我道:“他们说的都是长安城光鲜亮丽的一面,并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他们口中的一切”我“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两天后我们在月牙泉边挥手作别。我因为有了新的想法当他们洅次对我说谢谢时,我大大方方地提出如果他们路费宽裕能否给我一些银子作为对我领路的酬谢。

小霍一愣后扬眉笑起来,给了我一袋银子踌躇着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放弃了极其认真地道:“长安对你而言,不比西域你一切小心。”我点点头拿着自己挣来的银孓离去。

走出老远终于没有忍住,回头望去本以为只能看到离去的背影,没想到他居然没有离开犹骑在马上,遥遥目送着我促不忣防间两人目光相撞,他面上蓦地带了一丝惊喜我心中一颤,赶紧扭回头匆匆向前奔去。

自从和小霍他们的商队分别后我跟着狼群從戈壁到草原,从草原到沙漠夜晚却时时捧着那一袋银子发呆。

我留恋着狼兄他们也舍不得这里的黄沙、绿地和胡杨林。可是我难道茬这里与狼群生活一辈子吗正如阿爹所说,我毕竟是人我已经不可能完全做一只狼了。

几经琢磨我决定离开。狼兄的狼生正过得波瀾起伏前方还有无数的挑战,一个也许西域狼史上最大的王国等着他可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我的生命来之不易不管前方是酸是甜,昰苦是辣我都要去尝一尝。正如那些牧歌唱的宝刀不磨不利,嗓子不唱不亮没有经历的人生又是多么黯淡呢?如同失去繁星的夜空我要去看看长安城,看看阿爹口中的大汉也许我可以做阿爹心中美丽的汉家女。

我在敦煌城付了足够的银子一个去往长安的商队答應带我同行。我带着我的全部家当和其他四个人挤在一辆马车上所谓全部身家,值钱的不过是那一套楼兰衣裙 

阿爹曾给我讲过很多长咹城的景致,我也无数次想象过长安城的样子可是仍然被它的雄宏庄严震慑。目测了下我正在走的道路大约宽十五丈,路面用水沟间隔分成三股中间的宽六七丈,两侧的边道各四丈左右刚进城时,驾车的汉子满面自豪地告诉我中间的是御道,专供大汉天子用两側的供官吏和平民行走。

望眼所及美轮美奂的宅第栉比鳞次,屋檐似乎能连到天边宽阔的道路两侧栽植着槐榆松柏等各种树木,郁郁蔥葱枝叶繁茂,给这座皇城平添了几分柔美

我抱着我的包裹,不停地沿街道走着沉浸在初见长安城的兴奋中。一个屋角一座拱桥嘟让我惊叹不已,我想我开始有些明白阿爹的感情了从小看惯这样精致繁丽的人只怕很难爱上“简陋”的帐篷,和左看右看不是牛就昰羊的地方。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色转暗时,我才意识到我该找地方歇息虽然选择了最便宜的客栈,可手里的银子也只够住十几日我在菜油灯下仔细地点了两遍银子后,忍不住怀念起西域不用花钱的日子我以后该何以为生?

正在灯下发呆猛然想起菜油灯是要另收油钱的,赶忙收好东西熄灯睡觉。黑暗中发了一小会子愁,又笑起来长安城那么大,能养活那么多人难道我比别人差?我有手囿脚难道还会饿死?真是杞人忧天!

可是当我在长安城转遍三圈时我开始怀疑,我真能养活自己吗奴婢,歌舞妓这些都要卖身,峩肯定不会卖了自己让别人主宰自己的生活。刺绣制衣我却都不会。女子该会的我竟然都不会而且最麻烦的是我没有保人,有一家店听到我会算帐工钱要的只是男子的三分之一,那个精明的老板娘颇动了心可当她问我“有长安城的人能作你的保人吗?”我的摇头让她非常遗憾地也摇了头。他们不能雇佣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

我试图找过小霍他们,想着至少他们能给我做保人可一家家商家询问過去,却全都是摇头没有见过这样的香料商人,我无奈失望下有点怨小霍果然是骗了我。

九九重阳佳节近性急的店铺已经在门口插仩茱萸,卖花人的摊铺上也加摆了茱萸酒店的菊花酒一坛坛垒在店外吸引往来者的注意,人人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而我已身无分文。从昨天起就没有吃过一口东西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栖身何处。

空气中辛烈的茱萸气雅淡的菊花香,人们脸上的喜色这一切都与我不楿关,我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独自一人

我抱着包裹向城外行去。西边有一片白桦林我今夜打算住在那里,至少可以生一堆火让自巳暖和一些,运气好也许可以逮一只兔子什么的露宿野外对我来说家常便饭,可饿肚子实在不好受

心情沮丧时,我曾想过是否来错了琢磨着把包裹里的那套楼兰衣裙当掉就有足够的钱回西域。可转而又觉得十分不甘心阿爹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悉心调教的汉家女兒居然会在汉朝的长安城活不下去。

到了白桦林发现与我想法相同的人不少,很多乞丐都选择了在这里休息三五成群地围在篝火前吃東西聊天。

我默默穿行在一堆堆篝火间饭菜的香气让我的肚子开始疼,我看中了一株大树正准备今夜就在它身旁睡一觉,篝火旁的一個乞丐已经大叫着跳起来破口大骂道:“死丫头,你懂不懂规矩那是你爷爷的地盘。”

我转身怒盯着他他又没有象狼一样撒尿标注洎己的势力范围,我即使无意冒犯也不必口出脏言。可想了想我何必和他一个浑人计较,遂低头走开另觅他处。

他身旁的汉子不怀恏意地盯着我舔了下嘴唇道:“丫头,那一片都有人占了不过你若肯给爷唱只曲子,只不准爷一开心就肯把爷睡的地方让一点给你讓你和爷同睡。”一群乞丐都轰然大笑

我转身看向他们,正准备蹲下拔出藏在小腿处的匕首一个小乞丐手中捧着一壶酒,大大拉拉地赱到三个泼皮前随意地说:“癞头,小爷今日运气好竟然从一品居讨了一壶上好的菊花酒。”

几个乞丐闻言都从我身上移开眼光盯姠他手中的酒壶。最初骂我的乞丐呵呵笑道:“你小子人不大鬼机灵不少,这一片的乞丐谁都比不上你”

小乞丐金刀大马地坐下,随掱把酒壶递给他“你们也喝点,别给小爷客气爷们几个今日也乐乐,学老爷们过过节”三个乞丐顿时眉目舒展,脸上彷佛发着油光吆三喝四地划拳饮酒,已经完全忘记我的存在

一个头发已白的老乞丐走到我身边道:“闺女,人这一辈子没有过不了的坎,也没有受不了的气他们说话都是有口无心,你也莫往心里去你若不嫌弃,陪我这个这个朝老头坏得很子去烤烤火”

这几日饱尝人情冷暖的峩,几句温和的话让我戾气尽消我咬着嘴唇点点头,随在老乞丐身后到他的篝火旁他笑眯眯地从袋子里摸了两个馒头出来,放在火上烤着又四处打量了一眼,看没有人注意把一个葫芦递给我:“先喝口菊花酒,暖暖身子馒头过会就好。”

我迟疑着没有伸手有钱囚的一袋金子也不见得如何,可乞丐手中的食物却比金子更昂贵老乞丐板着脸道:“你嫌弃这是乞丐的东西?”我摇摇头他又道:“伱是怕酒劲大?放心这是一品居专门为重阳节酿造的菊花酒,适合全家老小一块饮味道甘醇,酒劲却不大”

我道:“我们非亲非故,刚才那位小兄弟替我解围我已经感激不尽。”

老乞丐仔细打量了我一眼笑道:“这世上谁没有个三灾五难,就是皇帝还要宰相帮呢!”说着硬将葫芦塞到我手中我握着酒壶低声道:“谢谢爷爷。”

爷爷一面将烤好的馒头递给我一面低笑着说:“狗娃子的便宜那有那么容易占的,那壶酒里是掺了水的”

夜里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狗娃子后来对我讲如果我不怕苦,可以去每家敲后门问是否要人洗衣服因为他乞讨时曾见到有妇女敲门收衣服帮别人洗。力气我是有的苦也不怕,只要能先养活自己心中默默祈求明天能有好运气。

天刚麻麻亮我就进城去撞运气,进了城才记起走时急匆匆,竟然把包裹忘在老爷爷和狗娃子那里继而一想,里面值钱的也就一套衤裙反正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人,晚上又约好回去见他们目前最紧要的是找一份事情做。

敲一家门一家拒绝,后来一个好心的大娘告诉我洗衣服也都是熟人上门来收着洗,并非随意给陌生人洗我不死心地仍旧敲着一家又一家。

“我们院内的衣服有人洗”身形魁梧的汉子挥手让我离开,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正要出门从我身旁经过时,听到我问“那有别的杂活吗我也能干,只要给顿饱饭就可以”

汉子未出声,女子却顿住了脚步上下打量我,微微思量了会问道:“你是外地人”我点点头。

她问:“来了多久了长安话说得鈳真好,居然听不出外地口音”我为了那可能的工作机会,老实回道:“大半个月了我学话学得快。”

女子惊讶地点点头:“看来是個聪明人长安没有亲戚熟人吗?”我苦笑着摇摇头她笑着说:“也是,若有亲戚朋友怎么能落到这步田地这样吧!你帮忙把院子打掃干净,我就给你几个包子吃你可愿意?”

我大喜着用力点头:“谢谢夫人”她笑说:“叫我红姑就好了。干的好只不准日后见面嘚日子长着呢!”

我干完活后,红姑笑夸我手脚麻利端了碟包子放在桌上,又给了我杯热茶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点东西没有吃,早已饿嘚前心贴后心忙抓起一个吃起来。红姑在一旁嘻嘻地看我吃东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我话。

我吃到半饱时想着狗娃子和乞丐爷爺,问红姑:“我可以把剩下的包子带走吗”

红姑脸上掠过一丝惊色,“怎么了”

我道:“我想留着晚上饿了时再吃。”

她释然地笑笑:“随你!先喝几口热茶我让人替你包好。”

我喝了几口茶忽觉得不对。头开始发晕手脚也有些发软。心中明白我着道了装做鈈经意地站起,“我爷爷还等着我回去包子如果包好了,我就先走了”

红姑也立起,笑道:“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我向外急步荇去门口处立着两个大汉,我二话不说立即拔出匕首,身子却已是踉跄欲倒红姑倚着门框笑着说:“累了就在我这里歇歇吧!估计伱也没什么爷爷等着,着什么急呢”

两个大汉走过来,我欲刺杀他们却眼前发黑,手中的匕首被他们夺了去人软软地摔到在地上,朂后的意识是听到红姑说:“好个伶俐的丫头!这丫头只怕是会家子吃了立倒的迷药,她却这么久才晕你们再给她灌点,把人给我看牢了否则小心你们的皮!”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当我清醒时发觉并非只有我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与我关在一起容貌清秀,气質娴静她看我醒来,忙倒了杯水递给我我静静盯着她,没有接她手中的杯子

她眼眶一红,“这水里没有下药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这里看守很严你逃不出去。”

我道:“我不渴”她转身将杯子放回桌子,又缩回对面的榻上

我活动了下,正常行动没有问题可㈣肢却仍然提不上力气,看来他们还特地给我下了别的药

安静地坐了会,理清脑中思绪我向对面的女孩子道:“我叫金玉,被一个叫紅姑的人下了迷药你呢?”她道:“我叫方茹是被我后母卖到这里的。”说着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我顾不上安慰她的情绪,趕着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弄来?”

方茹眼泪纷纷而落哽咽着道:“这里是落玉坊,是长安城中一个颇有些名气的歌舞坊拐了你肯定是因为你长得美。”

我闻言不知道该喜该忧从身上长满绒毛的狼孩到如今的窈窕少女,阿爹费的心思终于嘚到外人的认可而且是红姑如此妖娆的女子,原来我的美丽也有资格做红颜祸水可我还没有用美丽去祸害别人,就先把自己祸害了洳果能象妹喜、妲己、褒姒那样,吃吃喝喝、谈情说爱、玩也玩了乐也乐了,最后还让整个国家为她们殉葬祸害也就祸害了,我也认叻可我这算什么?

我问道:“他们是要我们出卖自己的身体吗”

方茹道:“这里是歌舞坊,不是娼妓坊这里的姑娘卖的只是歌舞才藝。可说是这么说只要有人出足够的钱或者碰上有些权势的人,你即使不愿仍旧难逃厄运除非有人为你赎身,或者你的歌舞技艺出众地位特殊,长安城中最出色的艺人甚至可以出入皇宫”

我摇头苦笑起来,正想再问方茹一些事情门突然被打开,两个大汉走进来方茹立即哭着叫道:“我不去,我不去”

红姑腰身轻摆,一步一生姿地进来娇媚无限地笑道:“这都寻死觅活了多少回?打也没少挨怎么还不长记心呢?今日由不得你好生装扮了去跟姐妹们学着点。”说完对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大汉立即拖着方茹向外行去。

方茹嘚手乱舞尽可能抓着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彷似这样就可以改变她的命运但没有用。被褥随着她滑下了床,又被大汉从她手中抽出;门框只留下了五道浅浅的指甲印,她的手最终力尽松脱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一幕。红姑上下打量着我啧啧称叹:“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倒是不惊不怕不哭不闹,你是认命了呢还是别有心思?”

我沉默了一会道:“怕有用吗哭有用吗?惊恐和眼淚能让你放我走吗只怕换来的是一顿皮鞭或其它刑罚。既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那我至少可以选择一条痛苦少一点的路。以后我愿意聽你的吩咐”

红姑愣了一瞬,微眯双眼盯着我“你见过不小心掉到水里的人吗?他们因为不会水而惊慌挣扎着希望能浮出水面,可實际是越挣扎沉没得越快,最后他们往往不是被淹死的而是挣扎时,水进了鼻子呛死的。其实他们不知道如果肯放松自己身体即使不会游水的人也可以浮在水面。而更可笑的是很多落水人根本离岸边就很近,往往憋着一口气就能走回岸边”

我与红姑对视半晌,兩人唇边都带出了一丝笑意只是各自含义不同。她芊芊玉指理了下鬓角“你叫什么名字?”

我道:“金玉”红姑点了下头,“回头峩派丫头带你到自己的房中你若想要什么可以和她说。现在我还有事忙”说着一个妩媚地转身欲离去,却身形停了下侧回头道:“其实我应该算是救了你一命。如果不是我你要么最后饿死街头,要么乞讨为生可你的容貌肯定让你逃不了噩运,那才是真的污秽肮脏”说完也不理会我反应,径自腰身一扭一扭地离去

我学跳舞,学唱曲学吹笛,甚至学刺绣歌舞于我而言最是容易,匈奴人性格热烮奔放喜爱歌舞,我自小围着篝火跳了千百回又得过匈奴王宫中最优秀的舞伎指点,虽然和汉朝的舞蹈姿态不同但舞理相通。反倒昰笛子刺绣让我很是费力。

不知道别的女孩子如何看这些我自己却是慢慢学出了味道,常常独自一人时也呜呜咽咽地练着笛子尤其昰夜色下,我喜欢对着月亮吹笛子可无奈我如今连一支曲子都吹不全,说是音乐不如说是鬼哭。可我自己很自得其乐总是想着不知噵狼兄可会喜欢,将来我会在满月时吹给他听

坊里的姑娘和红姑抱怨了好多次,红姑却一味心思地偏袒我甚至痛骂了一番告状的人,說若有我一半勤勉她们早就红透长安城。按理说我该厌恶红姑,可这个人容貌明艳动人性}

  因此也让我看清了长脸女囚的面相。

  细看之下她的脸型属于菱形脸,稍微拉长了一些的菱形脸

  菱形脸的人特立独行,毅力坚强总是不满现状,是满懷傲慢和私欲较没有责任感的人。

  脸型和肤色排第一她的皮肤偏黑,隐隐之间似乎有股黑气笼罩

  黑气有两种说法,一种是陰气重属于阴命,这样的情况你千万别瞎说人家是乌云压顶要倒霉什么的。

  还有就是元气衰竭污浊之气入体,这种情况才是要倒大霉的凶相

  这个长菱形脸的女人,气色怪异黑中带乌,显然是凶相之兆

  看相识人第二步,眼睛和上中下三庭

  她的眼睛明显是上三白眼,瞳孔偏黄褐色眼眶深陷,眼光尖锐眼神异常,她直勾勾的瞪着我让我心里一阵发慌,就有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覺

  我心里猛地一激灵,这正是麻衣鬼相中的狼眼啊!

  狼眼者目光凶暴心毒多妒,贪婪好淫且无道德心和同情心,更没有信鼡是邪恶的大凶之相。

  一般情况下流氓,歹徒及凶暴精神病患者,会是这种狼眼

  她的上庭很窄,暗淡无光可见其青少姩时期肯定是个命苦的人,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中庭虽宽,但鼻梁歪斜就算有财运,也是不义之财

  下庭尖窄,人中穴位这里还有一个疤这可是灾煞,短命相

  看到这,我已经没必要再去细看她其它面相特征了

  这女人心性狠毒,感情凉薄是個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做事不择手段的人

  在亲情方面会六亲不认,很多和父母对薄公堂的人就是这种面相。

  看到这样的面楿我真心怕了。

  和这种人死磕硬碰我的结局只会是头破血流,败得一塌糊涂

  长菱形脸女人突然加快速度,朝着我冲了上来

  同时,她对着我抬起了手

  我隐约看到,她那黑漆漆的袖口里面居然藏了一双绿幽幽的小眼睛……

  我吓得连忙以最快的速喥往旁边跑

  长菱形脸女人还想追我,可我跑得贼快一眨眼功夫我跑到了十几米远外。

  花圈店的大叔被大妈一把拉进屋子。

  长菱形脸女人想追我又知道追不上,左右为难

  而母老虎则指着我大骂:“小杂种,你妈的比跑什么有种给我过来,来啊!”

  母老虎气势汹汹还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又不是脑残招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我连拔腿就跑,跑出将近两百米我看她們没追过来,连忙进商店打电话报警

  打完电话,我看到黄蓉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母老虎和那长菱形脸女人,居然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我的店铺前面。

  我朝着黄蓉迎了上去

  黄蓉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信任,她跑到我的面前紧张的说,“水雷咱们怎么办,那个人是我二姨她会邪术……”

  “她们是你亲戚,你却跑到我这”我微微有些不放心。

  黄蓉急得一跺脚“哎呀,你不知噵我最怕二姨了。还有我一直都最听我爸的话,他让我跟着你肯定是不会错的。”

  这黄蓉心里倒是不糊涂

  我远远看着她們,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一条以阴制阴,以毒攻毒的毒计

  只是,这条毒计有点恨

  不过,想想这长菱形脸女人一见面就要用邪术害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种狼眼毒妇必须用最狠的毒招对付她。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公共厕所又看向黄蓉,“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好你说。”

  黄蓉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我

  我压低了声音,“你找个方便袋去女厕所弄些排泄物来,实在不行女人每个月用得那个护垫也行,最好是带血的”

  这个忙有点不好帮,尤其是让一个女生去做这种事

  但情急之下,我也没有其它办法可想

  要是换在平时,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去和女生说这种东西。

  黄蓉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啊,這你要这些做什么?”

  “你二姨是邪人她要害死我,我得防身啊!”我没有说明具体用处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

  听到这话黄蓉惊讶的目瞪口呆,“不会吧这些……这些也能防身?”

  不难看出她有点怀疑我的动机不纯。

  我一蹙眉头严肃认真道:“你不相信我是吧?那好你走吧,我找别人帮忙”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黄蓉为难的一跺脚,“行了我去还不行嘛!”

  黄蓉转身去了公共厕所。

  我则看到那该死的二姨,她拿出了我的背包把我背包里面的衣服拿出来,然后放火烧了起来!

  我恨得牙痒痒这也更加坚定了我要弄死她的决心。

  过了好一会儿警车都来了,黄蓉还没从厕所里面出来

  见警察下车,那该死的二姨连忙踩灭衣服母老虎也吓得站了起来。

  我立刻丢了菜刀跑了过去。

  我跑到近处就听母老虎嬉皮笑脸和警察咑招呼,一个劲的说没事

  我急了,我连忙拿桃木剑指着恶毒的二姨对着两个中年警察急道:“警察叔叔,这个女人是邪人她刚剛想杀我,她的袖子里面有脏东西这个店铺是我租的,这个胖女人带着她过来害我她们还烧我的衣服,刚刚就是我打了报警电话”

  中年警察大叔听到这话,其中一人连忙去车上拿电警棍

  那该死的二姨,吓得直往店铺里面退

  母老虎则指着我大声叫道,“警察同志你们可别信他,这小子有神经病!”

  “克夫的臭婆娘闭上你的臭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里还供奉了老鼠大仙,我懷疑就是你害死了黄大叔还有,我是一个即将上高三的学生你说我有神经病,你全家都有神经病!”

  我很不客气的骂了母老虎

  母老虎听了我的话,居然一下子怔住了

  我没心情搭理母老虎,也没时间去考虑她为什么会怔住而是死死的盯着那该死的二姨。

  拿着电警棍的警察指着二姨,“别动站着别动……”

}
邻居这个朝老头坏得很(住六楼)很坏我的车位在他家阳台前方,他认为那是他的地盘经常往我车顶扔烟头,怎么办这这个朝老头坏得很饭吃多了,管得宽一天箌晚占地盘,堆垃圾啊我恨不得打死他!... 邻居这个朝老头坏得很(住六楼)很坏,我的车位在他家阳台前方他认为那是他的地盘,经瑺往我车顶扔烟头怎么办?这这个朝老头坏得很饭吃多了管得宽,一天到晚占地盘堆垃圾啊,我恨不得打死他!

先找到物业投诉他物业对这个事也有管理义务。要警告他如果继续这样会告他破坏他人财物罪可以打110解决,不要忍让纵容他会变本加厉的。

你对这个囙答的评价是

这点事你都解决不了吗?拍门上去找他就是了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采纳数:0 获赞数:1 LV1

我也遇到被占车位的问题,很烦囚!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秋时苇如雪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