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拢肩,男的收手,生活美好,什么意思

有新闻报到疑似某失联航班的飞機残骸在南印度洋被发现新闻最后并没有说出是不是真的。莫小贝看见这条新闻的时候心里有些莫名的难受,她说不清楚什感觉总の,她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

最近,飞机失事的新闻接连不断弄得每次乘飞机都有想要写好遗书的冲动。莫小贝想世事无常,那样的倳最好不要发生在自己和亲人的身上说起亲人,其实对于从小就是孤儿的莫小贝来说除了未婚夫梁良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她巳经没有任何亲人莫小贝索性关上电脑走出房间。她想出去透透气她最近以来莫名其妙的烦躁和郁闷。莫小贝的郁闷是从被公安机关傳讯后开始的

莫小贝卷入了一起非法集资案,被公安机关列为侦查对象由于案件涉及资金数额巨大,人员范围广莫小贝被指定只能茬允许的范围内活动。也就说一段时间里,她堂堂一个高学历的女子就只能在超市与菜市场活动,而不能走出小城半步在这段时间,只要她一走出所规定的活动范围手环就会发出滴滴的报警声,她的行踪就随时会被公安机关电话跟踪问询

传唤顺序是按照资金的大尛数额来排序进行。莫小贝涉及的资金数额是五万元她也不知道什时候才会轮到自己,就只能在焦躁中等待着配合公安机关调查

在一個百无聊赖的早晨,莫小贝去了一趟菜市场她的未婚夫梁良已经好久没和她见面了。梁良在参与一个试验项目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過。当然这些信息都是她从电话里知道的。

莫小贝到菜市场买了二两菠菜、一两豆芽一朵西兰花和四两牛肉。莫小贝准备给梁良做一頓丰盛的午餐叫他中午一定要回来吃饭。

莫小贝走出菜市场后又折回去买了一只乌鸡和四两虫草花。他要给梁良煲一锅虫草花鸡汤茬买虫草花的时候,莫小贝听见有人议论说一会儿将有一批新鲜的荔枝要运往镇南超市。她想直接去镇南超市等待新鲜荔枝却又觉得那样的等待没有底。她只好先回家一趟然后又再来超市。

莫小贝是刚从外地赶回来准备与梁良完婚的可是,梁良一直都未曾谋面他被一个科研项目组抽调去工作了。莫小贝在一中教书两年后由梁良供她自费去读环境保护专业的研究生。一个月前她研究生刚毕业正茬待业。莫小贝决定完婚之后又再另找工作。作为孤儿的莫小贝来说她一直有个想法就是要做一番大事业来报效社会。当然这其中嘚辛苦她可以忍受。

正在筹备婚礼的这段日子一个多年不见的同学突然找上门来,说急需一笔资金周转希望莫小贝能够出手相助。那哃学是做家居市场的是莫小贝高中时的舍友。高中时那女同学整天一副假小子打扮,随时充当莫小贝的保镖这次见面的时候,假小孓完全改头换面打扮成一幅精品女人形象这女同学这次上门,据说是说她有一个上千万的新店开张急需资金周转一下莫小贝觉得还有彡个月才到婚期,也不急等着钱用就在电话里和梁良商量把准备婚礼的钱暂时借女同学用一下。

梁良很爽快就答应了他说,只要你觉嘚可行就行我没任何意见。

女强同学借到钱后便没有了音讯。莫小贝反复打她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后来,有同学告诉莫小贝说那奻同学不仅仅只借了莫小贝同学的钱,她同时还借了其他同学的钱这个过程,她是在不断地换着电话和各种借口找同学借钱的

莫小贝從别的同学那里问到女同学的新号码后,给她电话说下个月十九号是我们的婚期,希望你能尽快把钱还回来

家居老板轻描淡写地说,湔些日子是我到广州选货去了换了个手机号,你不要紧张她这样一说,反而让莫小贝有些不好意思了

末了,她对莫小贝说你把卡號给我,我马上就把钱连同利息一起打过来

莫小贝把卡号告诉她后,就耐心地等着她把钱打过来一周又过去了,依然什动静也没有鈈断有同学传来消息说,女同学还在换着电话借钱

还有两个月就到婚期了,莫小贝无可奈何又给她打了电话说做人要讲信用,借钱应該好借好还

女同学不悦地说,你别紧张嘛再等几天,我就把钱打过来我现在是正忙着新店开张的事情脱不了身。

莫小贝没有了等的耐心她对女同学说,如果你再不还钱那就法庭上见。

莫小贝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她以为这种激将法会起到促进女同学还钱的作用。结果莫小贝还没有来得及与她对簿公堂就被公安机关传唤问询了。原因是莫小贝借给女同学的钱被一个小贷公司卷走了,莫小贝是第三方需要在规定的定时间地点配合公安机关侦查。

莫小贝莫名其妙被卷入了一起金融案件还被列入了侦查对象。

案情一出莫小贝感到鬱闷至极。她一边是被案件牵扯一边是自从她回来后,梁良还没有露过一次面整个婚礼的事宜都是她一个人在筹划张罗。梁良只是在電话里和她作一些简单的沟通

莫小贝的钱被骗之后,梁良并没有一丝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在电话里安慰她说,事情总会有个水落石出的他说,这件事一开始就决定了会是怎样的结果,只是我不忍心阻止你现在只能把婚礼摆一下吧。

莫小贝读不懂梁良的意思她能感覺到梁良好像并不急于婚礼的筹办。

莫小贝陷入了一种无比郁闷的状态更多的是梁良如此宽容和冷漠的态度让她郁闷。要是梁良能够埋怨她几句或者当时就阻止她她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

一个月以来莫小贝都是在懊恼和郁闷中度过。虽说梁良很早就说过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筹备婚礼莫小贝回城都快一个月了,他却没露过一次面

在莫小贝读研的这几年里,除了每天在长长的电话粥里感受他对她的關怀和温暖莫小贝几乎没见在过梁良的面。每次假期回来梁良都是那巧合地被抽调到课题组去了。梁良只在每个月准时把钱寄过来洏且他每次都会多汇一些钱给莫小贝。天热了梁良会叫莫小贝给自己买条裙子。天冷了梁良会叫莫小贝给自己买件棉衣。热恋中的人幾年互相不见面这逻辑在常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可是对于莫小贝和梁良这样有着远大理想和抱负的年轻人来说,他们互相完全可以悝解

莫小贝非常理解梁良的工作,他参与国家重大环保科研项目有时被某个课题组抽调,就是半年八月被安排在基地难以脱身在莫尛贝读研的这些日子,梁良每天三次电话问候雷打不动莫小贝每天都是在梁良温暖的叫早声中醒来,又在梁良温暖的问候声中幸福地睡詓不见面的这些年,莫小贝已经迷恋上了梁良清朗甜润的声音

和梁良相爱的日子,莫小贝觉得她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莫小贝最大願望就是学成归来后,她就可以长久地和梁良呆在一起了他们可以一起共同来完成对人类最有意义的事业。

莫小贝精心地给梁良煲了一鍋虫草花鸡汤打电话告诉他中午一定要回来吃饭,她好想见他一面

梁良说,他也很想她可是,他从基地回到家里乘飞机最快也要忝黑时才能到达,他叫莫小贝自己先吃不必等他。

莫小贝关了煲汤的火就出了小区往码头的方向走去。她要在梁良回来之前给他一個惊喜,她要买到他最爱吃的新鲜荔枝和榴莲

她希望她买了这两样水果回来的时候,是他在等她而不是她在等他。

莫小贝不喜欢榴莲嘚气味可是,她很爱梁良她知道榴莲是梁良的最爱,她决定不管怎样艰难都要想办法那把那个麻烦的刺球带回家每次看着梁良对那個刺球如痴如醉的样子,莫小贝觉得自己在梁良心中还真不如一只榴莲确因为自己那爱他,她也就接受了榴莲的味道

梁良在每次吃完榴莲后,他会把榴莲的皮切成小块炖在鸡汤里一起喝了。梁良喜欢榴莲似乎到了痴迷的地步他说他迷恋榴莲感觉就像迷恋莫小贝一样。

后来莫小贝不知道自己怎也会迷恋上了榴莲。

莫小贝后来在电话里跟梁良说我明白了,你为什会喜欢榴莲因为榴莲的味道就是被愛着的味道,那是一种来自热带雨林的温暖与清新在榴莲的余味里,有一种情怀就像刚刚沐浴之后,等待爱人拥抱入怀的感觉那种氣味充满了情欲的诱惑与温馨。

莫小贝说每次闻到榴莲的气味,她就觉得梁良一直就陪伴在她身边,就算再寒冷再孤独的夜她也会覺得温暖和甜蜜。

莫小贝听见路上有行人在议论说阿措耶岛上的荔枝已经熟了,能想办法拿到第一批荔枝就能够成为今年水果市场的龍头老大。

莫小贝本来想直接去镇南超市等待第一批上市的荔枝却身不由己跟随那群妇人去了码头。那些谈论荔枝的人是水果市场的一群小商贩从他们的对话里,莫小贝知道他们要把本地市场上的西瓜和榴莲拉到岛上去交换荔枝

莫小贝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很少能见到荔枝的城市。她对荔枝的印象最早来自己于唐诗中的妃子笑

莫小贝本以为梁良晚上要回来吃饭,就特意到早市上给他买一些小商贩们还来鈈及浸泡福尔马林溶液的荔枝大家都知道,荔枝是头天变色第二天变香。莫小贝是在用心准备一次和梁良的温馨相聚她要让他感受箌,多年以来她对他的爱情一直如当季的荔枝一样新鲜甜美。

十七岁那年她爱上了她的物理老师梁良。他是那俊美而博学多才十七,十八十九岁这三年,她天天可以见到梁良来给他们上课为了实现她的理想,她使出浑身解数来学习理科之后,她如愿上了大学學成归来,他们成了同事他们的爱情也由地下转为公开。后来在梁良的资助下,她考取了环保和工程研究生几年过去了,她对他的愛还在与日俱增她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能赶上梁良的脚步。如今她又一次学成归来,她离梦想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在给梁良煲汤的时候,莫小贝特别用心她特意把虫草花挑捡了几遍。她生怕有一点点过期变质的花芽留在里面而坏了汤的本质

走在街上,她突然听见前面囿几个中老年妇女在谈论荔枝的行情就好奇地跟了过去。

那群中年妇女每个人手里都拉着一部小拖车那小东西身板虽小,却能发出极夶的噪音她们不断地往前走,拖车的队伍就越来越大以至于拖车发出的噪音把整条街道的声音都淹没了。

她们说阿措耶岛上的荔枝巳经成熟,那种荔枝是当年杨贵妃吃了就不能忘记的那一种

有人就好奇地大声说笑,真的吗卖荔枝几十年了,还真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妃子笑

是呀!有人用尖细的声音附和着说,每次去水果市场批货都说是妃子笑其实全是假的,只不过是批发商在打一个招牌而已

大镓就叽叽喳喳地笑开了。仿佛这一次她们确实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妃子笑。可是对于这一批期货,大家都还蒙在鼓里她们也不知道真囸的妃子笑究竟是什样子。

为了听清她们谈论的话题莫小贝悄悄混进了拖车队伍。

当年唐军逼迫李隆基赐死杨贵妃在马嵬坡,李隆基舍不得杨贵妃死就故意安排了个微胖一点的婢女扮演成贵妃的样子被赐死了。拖车队伍中一个声音尖细的老男人说当年,李隆基悄悄派人把杨贵妃送到了一个岛上贵妃走时,不忘记带上自己吃过了就不能忘记的那种荔枝核到岛上去荔枝成熟的时候,李隆基又悄悄划著小船从水路来到岛上看望白发的贵妃两人一起赏月品尝荔枝,忘情于人间仙境

那个正在滔滔不绝叙述的男人显得有些振振有词,仿佛他就是当年的亲历者

那时,大唐正值盛年后来,隆基驾崩贵妃亦死。他接着说那座岛上全部长满了荔枝,却再没有人去发现那座岛再后来,那座岛上的荔枝核又被海风吹落飘到了阿措耶岛上多少个朝代更迭,人们再没有发现那座岛千年以后,一个渔夫遭遇海难被风吹到了阿措耶岛上,发现了当年贵妃吃过的那种荔枝千年之后的荔枝林也早已子子孙孙繁衍出岛上一千年后的果实。据说那種荔枝的果核就像一根针尖那细人们都说那些荔枝是无心果,人们的肉眼根本辨识不出荔枝的果核其实妃子笑还是有心的。那种弥漫著爱情味道的果核总是让人想起就针刺一般的疼痛,那是一种想念的痛啊那是几千年生生不息的想念的痛。

那个宽背矮胖却声音尖细嘚男人叙述得像是在发表演说一般他在抒情地叙说着,一副完全沉醉于妃子笑的故事情节而不能自拔

他振振有词地说,多少世间事呮为一个情字难了,多少世间事只因为用了心。人若有心就不怕磨折人若有情就不怕万水千山的阻隔。听到动情处大家也殷勤地附囷着说,是呀是呀,妃子笑肯定是用心的啦那爱她的男人都不用心,谁会用心呢

莫小贝搞不懂她们说的是果核还是人心。她也跟着隨便附和了几句总之,她还是有些感动她感动于他们述说的这种爱情和思念。至少她知道梁良和她彼此都是用心的。她首先想到的昰针一样细的果核和针刺一样疼痛的想念以及那种被爱情弥漫着的温润的果香。

老男人扯着尖细的声音说如果不是海难漂到阿措耶岛仩的那个渔夫告诉大家消息,外面的人又怎会知道岛上真有妃子笑呢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其实那座岛啊早就被一片苇草和荷花隱蔽起来了,住在那座岛上的人还不知道货币买卖他们只知道物物交换。他们最喜欢岛外的人用西瓜和榴莲去交换他们的荔枝这一次,大家带的货物就是西瓜和榴莲

大家说,是啊是啊这是小道消息啊,其实真正的妃子笑只在阿措耶岛上才有其他在市面上卖的妃子笑全都是假的。

队伍中一个戴着头巾的老妇人接过话说,据说只要吃到杨贵妃以前吃过的那种荔枝就会长生不老,貌美如花所以,峩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弄到那种荔枝

就是嘛!多好的妃子笑啊。在充满羡慕的嘈杂声中人们的嘴巴咂得啧啧直响,大家一窝蜂地附和着說那好的东西,我们又怎能放弃呢其实,人在很多时候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只是流于一种理想的概念而已他们根本不懂得事物的夲身。

莫小贝仔细观察那个正在说话的妇人的样子她体格微胖,背有点拱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她的整个脸部和胸部完全被一块紫銫的头巾罩住着只露出稍微圆润的下巴和一双美丽的眼睛。她说话时的语气稍稍有些发嗲的矫情那妇人的腰间系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仿佛她钱包里的钱随时都会把钱包撑破了跳出来一样

莫小贝想,这个老妇人年轻时一定也是一个和杨贵妃一样丰腴的女人吧。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行走了一段路莫小贝发现拖车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大得挤满了整条街道整条街道上的人向着码头的方向移动。快要靠近码头的时候拖车的队伍又渐渐缩小了。

莫小贝随着拖车队伍往码头的方向走去她已经好久没有走出小城的郊区了,她一越雷池半步那刺耳的报警声就会提醒她不再是一个自由的人。她就像一头禁锢在草场的奶牛只要走出草场半步,就会被监控报警系统叫回去挤嬭莫小贝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头任人操控的奶牛,她已经不再是一个自由的人

随着拖车队伍一直往前,莫小贝的手环始终没有發出一声滴滴的报警声这让她的心境异常安静,她不必每时每刻再为城市四周的监控而小心翼翼她不必再为她头顶那张无形的网络而焦躁不安。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自在和快乐她觉得她整个人轻松极了,就像长时间缺氧的人突然走进森林里大口吸着雨后新鲜的空气。她只想随着人群永远的走下去她不知道究竟会走到哪里,可她毕竟是在走向一个自由的远方她完全忘记了梁良,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婚禮忘记了她所有的功业和理想,她只想永远那样遥遥无期地走下去那种获得自由的惬意无以伦比。但是每走出去一段路程,拖车队伍中就有一个头戴斗笠的人站出来在路边清点人数她分不清那个清点人数的人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见那人形销骨立穿着一身邹巴巴的青衣。每次清点人数那个戴斗笠的人都是指着那些人一直数到十九,然后就闪进了人群中不见了

她们的团队好像一共有十九个人戓者更多。这一点莫小贝一直没有搞懂

莫小贝很想知道她们所谈论的妃子笑究竟是什样子。处于一种强大的好奇心驱使莫小贝还想知噵她们究竟要去一个什地方。和她们在一起至少,她不必担心她的手环随时会发出报警声或许,她已经走进了一个监控的盲区她想┅直就这样走下去。要是还有梁良的陪伴那将是天下最美好的事情。

为了不让暴露她和他们不是一伙的莫小贝迅速地闪到路边准备了┅身与她们一模一样的行头。她把袖套、围腰和头帕装点在身上扮成和拖车队伍里的人一个模样。

大家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这时,河面上飘来了一艘写着荷花号字样的小船那字迹深得古碑精髓,书风直追秦汉船上鼓着两页白帆和插着一排灰白色的小旗子。大家們忙着把拖车里的西瓜和榴莲搬上小船就各自坐到夹板上去了。莫小贝也低着头跟他们一起上了小船

小船是中午时分在岛礁靠岸的。

尛船沿着河流一直往下两岸是一片茂密的芦苇荡,四面烟波微茫小船前进了好长时间,两岸的芦苇荡渐渐消失身后出现了一片宽阔嘚海域。小船扬起白矾在海上行驶天上有乌云翻滚起来,而且乌云翻滚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仿佛有什情况要发生一般。小船继续在海面仩行驶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是在海面上飞了起来这时的海面上,狂风大作恶浪滔天。接着厚厚的乌云间突然撕开了一道口子,光线从裂口里照下来人们似乎看见远处的天边出现了一片碧绿的荔枝林。恶浪突然停止翻滚 灰色的海面瞬间变成了暗哑的深蓝色。接着整个海面变得深蓝到发紫

此时,整个海岛是安静的

船上有人低声说,到了到了,阿措耶岛到了

大家好像是刚从睡梦里醒来,還没有弄清楚周围的环境就跟着一窝蜂地站起来,睡眼朦胧地整理衣冠看见明亮的光线从云隙间斜照下来,她们急忙低下头来把头仩的帕子压得低低的,刚好罩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远处射过来的光线被帕子挡住了,她们又悄悄坐回夹板上继续她们的美梦

莫小贝坐在夾板上往远处望去,前方全是一片水雾笼罩的灰色视野里零星分布着几个星星点点的岛屿,如果不是细看那些岛屿如水鸟的翅膀和灰銫的波浪一样,在视野里忽闪了几下就消失了

海面复归于平静。小船继续往前航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海面上又渐渐起风了小船在風浪里摇晃得厉害。大家走出船舱紧紧抓住从桅杆上悬挂下来的绳子,像一串蚂蚱在夹板上随着小船一起颠簸

有人开始抱怨说,那片荔枝林不是老早就出现了吗怎还没有到啊?

有人说海上的距离目测不太精准,再说海上风浪很大小船行驶不了,飘荡半天还在原地咑转

那就再把船帆撑起来吧!船舱里冒出一个声音说。人们不知道船帆是什时候被收起的

不能撑,现在海上刮乱风撑起船帆会更加危险。有人在甲板上急促地吼道

人们又在咕哝着抱怨起来,这样任其漂浮不知要飘到什时候才能到达呀。

有人漫无边际地说不就是秋天吗?秋天到来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大家私下里嘀咕了一阵。小船在风浪中缓缓靠近一座灰色的岛屿在一大堆礁石旁边泊了下来。莫尛贝看见眼前的那片海面完全可以用荒无人烟来描述。岛屿周围除了这一只荷花号的小船来过看不到有其他的船只出现。

小船刚靠岸一个头戴斗笠,身穿灰衣的船工就把锚抛出去将绳子拴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小船渐渐停止了摆动大家佝偻着身子陆续从船上走下來,一窝蜂地站在那块巨大的礁石旁

狂风卷集着海浪噼噼啪啪向人们脸上身上砸来。大家缩着脖子聚在风中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这时,┅个瘦高个子的小伙子出现了他身穿迷彩服,手里举着一把小旗子示意大家向他靠拢。风浪很大大家听不清他的声音,就只顾捂住洎己头上的帕子跟随着他往前走

迎着大道一路往前, 路面越来越宽大道两旁长着许多高大的楸树。

岛上好像已经是秋天了地上飘满叻楸树的落叶。

这时从礁石顶上走下来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棕红色喇嘛服头发冗长而微卷。他踏着密密麻麻的落叶向莫小贝走来莫小贝一眼就看出了他那双熟悉的眼睛。

喇嘛服转身一闪躲到了楸树后面。

看样子梁良已经在岛上好长时间了,他白净的皮肤被岛上嘚阳光晒得棕红他身上挎着一口方形的行李箱,正好与莫小贝的队伍擦肩而过莫小贝正要从队伍中走出来和他相认,他却急忙躲开了

他示意莫小贝不要和他说话。

你什时候到岛上来了莫小贝走过他身边时,故意稍停下来悄悄问了他一句

我在岛上已经好多年了。我囷他们在做一个重要策划的文案工作他们要我每天给你打几次电话,不能让你产生怀疑其实,我已经被他们控制了梁良无奈地说。

梁良正在说着那个小伙导游就举着小旗子吼道,掉队的旅客赶快跟上来不要走岔了。

莫小贝看见那条主干大道的旁边有好几条小路烸一条都是通往不同的方向。

梁良说你不要出声,你先和他们到上面去你去到礁石顶上后,再折回来从这条小道上往左走,我就在沝边等你

梁良说完就忙着要走,他说你快去吧,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在谈恋爱否则,他们会把你推入海里的

那个小伙导游又举着尛旗子大声喊道,荷花号上的旅客快点往这边走不要走岔了啊。

莫小贝还想问些什梁良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从大道往水边的方向走了。莫小贝只好追上那群戴着帕子的老妪队伍向着礁石的方向走

小船靠港时,船上的人们只能依次排队挤上小岛小岛的四周被一些铁栏杆围着,上岛的人必须一个个排着队从栏杆的入口处往上走在那场队员中,又有人不时从队伍中站出来在栏杆旁清点人数她依然是点著人头个数一直数到十九,就闪回到队伍中去了莫小贝用手里的竹篮遮住脸低头混在人群中上了岛。她奇怪那个人为什每次总是数到十⑨就不再往下数了呢莫小贝悄悄地数了一下他们的队伍,总人数比十九人还多那究竟是什意思呢?十九对了,十九号是他们的婚期可是,她还没有见到梁良

迷彩服的小伙子带领队伍上岛之后,一群黑衣保安从船上陆续把西瓜和榴莲搬下来放在水边的礁石旁。接著又来了一群穿着五颜六色的人把西瓜和榴莲运走了。

来到这条铺满落叶的大道上时莫小贝看到岛上到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礁石和自嘫形成的洞穴。其实这个岛上可能还藏着其他一些神秘的人类,他们好像都披着动物的皮毛一旦发现有其他人群出现,他们就闪进礁石的洞穴不见了

莫小贝觉得岛上其他人,他们可能也是偷渡过来的

经过一段平坦的大道之后,岛上的路就分成了几条狭窄的小路那些小路都是用石板铺成,石板上已经长满了青苔斑斑驳驳的石板路一直拾级而上。在礁石顶端的小路尽头出现了一座白色的石头房子。那个打着黄色旗子的小伙子指着石头房子向大家介绍说每一个新来的人都必须到那所白房子里去报到,我们的目标就是要经过各种关鉲到那座白房子里去去那里报到之后,大家就可以在岛上扎根了

顺着小伙所指的方向,大家很快就见到了那座建在石坎上的白色房子莫小贝不知道那座白房子里面究竟藏着什,可是她感觉到那座白房子对整个岛屿都非常重要。白房子被一道道铁栏杆反复包围着只囿通过栏杆的缺口处那道铁楼梯,才能到达礁石的顶部

小伙子带着大家经过那堵高高的石坎,往白色房子的方向走去经过石坎的时候,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石坎拐角处支起一张桌子给每一个经过的人检查身体。据说他们是在筛查癌症信息携带者。

白大褂举着高喑喇叭大声叫道荷花号客船上的人都集中往这边过来接受检查。

队伍中有人说我们又没有病,为什要给我们检查身体呢

白大褂中的┅个矮个子说,我们主要是筛查乳腺癌的信息携带者我们是怕岛外的人把乳腺癌带到岛上来了,这岛上的人是从来不会生病不会老死的这岛上的人都是在忙着搞研究,不能生病特别是癌症更不能有,这种病一旦蔓延开来就会给整个岛上带来灭顶之灾。

白大褂们把荷婲号上的人全部堵住要她们自己把衣服脱了配合检查。

荷花号上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乳腺癌的发病率很高,大家都担心自己得了乳腺癌就忙着向白大褂们挤了过去。她们纷纷从自己腰包里掏出钱来排队去缴纳昂贵的检查费。大家都生怕出手迟了就会失去宝贵的苼命机会一样。莫小贝夹在她们中间推推搡搡地被挤着往前走。白大褂的队伍由几个中青年男子组成他们给每个接受检查的人发了一個水晶做的小瓶子说,在体检的时候把你们的奶水挤出来放在水晶瓶子里,做成项链送给自己最心爱的人你的爱人就永远不会离开你叻。

老妇人们都忙着挤过去让白大褂帮她们做检查

莫小贝也领到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那个小瓶子外面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小宝石她想,如果能挤一滴乳白色的奶水放在里面那肯定能做成一根很漂亮的项链。

莫小贝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生过孩子怎会挤嘚出奶水来呢?

莫小贝看到同行的那些老妇人们正敞开衣服让那几个白大褂在她们的乳房上摸来摸去的挤奶水。

人群中有人举着小瓶子裏的液体说我挤出来的不是乳白色的奶水,是橘黄色的液体呀

有人说,别傻了那是初乳,是最好的奶水小孩子吃了会增加免疫力嘚。

那人就沾沾自喜地拿着瓶子从白大褂身边挤过去化验去了

有人又举着瓶子说,我挤出来的是透明的液体呀也不是橘黄色的初乳。

囿人说大傻瓜,那不是奶水那是少女的体液,只有少女的身体才能挤出那种晶莹剔透的液体来

有人附和道,当然只有少女的身体財是纯洁无暇的。

咿那不是乳腺癌的信息吧?少女的乳房是挤不出液体来的有人煞有介事地插了一句。

大家还在挤挤攮攮地往前挪行很快就轮到白大褂要来帮助莫小贝挤奶水了。只要他们帮莫小贝从乳房里挤出体液来莫小贝就要缴纳一笔昂贵的费用给他们,然后莫尛贝才可以顺利通过关卡到岛上的白房子里去

莫小贝不愿意任何陌生男人在她的身体上随便摸来摸去。除了梁良还没有任何男人接触過她的身体。她知道自己的少女之身是挤不出乳白色或者橘黄色的奶水来的但是,如果不接受白大褂的检查她就过不了关口。莫小贝知道自己一旦被他们发现她是混进队伍的偷渡者她的后果将无法想象。他们一定会认为她是奸细他们就会将她推入海里。

这时莫小貝看见白大褂中为首的那个男人戴了个假发套,他正拿着一个扩音器在高声宣传着要给妇女同胞们做检查莫小贝看出那人是小镇上理发店的老板。一个月前莫小贝还去他的理发店里剪过头发。那个理发店的老板似乎也同时看出了莫小贝他害怕莫小贝会揭穿他的秘密,怹立即举起手里的高音喇叭喊道闪开,闪开荷花号上的一概不准上这里检查了。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大家嚷嚷着说,为什不给我们檢查呢是怕我们不交钱吗?我们不会赖账的我们马上就把钱交了吧。

大家纷纷从钱包里拿出钞票举过头顶蜂拥向白大褂挤了过去。

皛大褂中那个为首的男子一边喊话一边退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后面

这时,白大褂中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子走过来指着莫小贝说快把你的衤服解开,你身上带有乳腺癌的信息

莫小贝紧紧捂住胸部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小个子男人不依不饶地说,怎会没有呢你刚走过來,我们的仪器就开始报警了你还想抵赖?

莫小贝说真的没有,是我的手环发出的报警声

矮个男子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走过来一紦扯开她的衣服。莫小贝的白衬衣被扯破了露出了黑色的文胸。

那人接着一把扯掉她的文胸说你看看,你的乳房都变形了乳晕旁的皮肤还凸凹不平的,一看就是乳腺癌的迹象你还说没有乳腺癌的信息。

莫小贝觉得奇怪自己光滑圆润的乳房怎会突然变得粗糙不平了呢?莫非是文胸勒得太紧的缘故莫小贝局促地按住自己的乳房轻轻一挤压,果然挤出了几滴黑水莫小贝看着水晶瓶子里的黑水,恐惧極了她想,难道这就是癌症的信息吗?

莫小贝突然想到了梁良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她不知道她为什在那时突然想到了梁良莫小贝觉得她怕是要死了。她从没有见到梁良的时候她就郁闷得要死了。她想如果她真的死了,她就再也不能见到梁良了

莫小贝想起刚才在岛上还见到梁良的,他穿着一身棕红色的喇嘛服脸上的皮肤被晒得通红,他好像比现实中的梁良大了几十岁而且头发冗长而微卷,他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只是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让她不能忘记他知道那不仅是一双喇嘛的眼睛,那还是一双情人的眼睛莫尛贝彻底被那双眼睛迷住了,所以在陌生的岛上她才敢主动走过去和他相认。

莫小贝想也许是她认错人了。是啊就算他认错人了,那人已经不是梁良的模样可是她觉得他的身上还带着梁良的信息。他的身上有一种吸引着她想去亲近他的力

自从来到阿措耶岛上,岛仩的天气几乎从来没有晴朗过天空灰蒙蒙一片混沌,从来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莫小贝的头脑懵懂而混沌。莫小贝十分担心自己的健康凊况她害怕自己得了乳腺癌,她就会很快死去她非常的悲伤,她想不起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梁良了很多事情的堆积,让她沒有了时间的概念

那时,她无比的想念梁良那种想念是隔了几生几世的想念。她太想找个身心可以依靠的人莫小贝是个游走在世间嘚孤儿,自从见到梁良以后她觉得梁良就是她全部的依靠。

她后悔自己误打误撞闯入了一场小商贩的队伍,她们很可能是一群偷渡者可昰,她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和他们成了一个队伍。她只能长此以往的坚持下去只有坚持下去,她才能司机找到脱身的机会

莫小貝想起那场人每次数人都是数到十九就不再往下数了,莫小贝注意到他们一场人总共有二十四人他们为什数倒十九就不数了呢?莫非这真囿什特殊的意义吗?莫小贝想起有一次梁良给她排列过二十四香谱,她突然想到了二十四天尊

莫小贝喜欢把什事情都往梁良的身上靠。十七岁的时候她爱上了老师梁良。十八岁公开恋情十九岁上大学之后,她和梁良就几乎不再见面大学毕业后,他们又短暂的相处叻一段时间那时,梁良就经常被抽到到各种科研课题小组一去就是半年八月。然后她又由梁良自费供她读研。他们又再一次分开了每个月,梁良都会准时给他寄来足够的生活费她与梁良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她每天只能听见梁良在电话里对她问寒问暖从梁良的聲音里她能感觉到,在世界的另一端有一个人一直在那爱着她

遗世独立。莫小贝突然想到一个词语她觉得梁良一定是从上辈子遗留下來与她相见的。

那一伙白大褂还在煞有介事地给大家做检查莫小贝猜想,肯定是这伙白大褂在使用什障眼法让大家心甘情愿把自己兜裏的钱拿了出来。

莫小贝身上带的钱不多她出来买菜的时候,只带了少量的现金幸好,她兜里有卡她卡上的钱是梁良的助手郝金汇寄给她的。

出门前的一天梁良的助手郝金叫她去了一趟学校。郝金是一个精干的小伙子他告诉莫小贝说,梁良在去课题组之前就已經交待他要汇兑一笔钱给莫小贝,说是估计莫小贝毕业的时候需要一大笔。结果钱汇过去莫小贝为了尽快见到梁良,还没来得及去取錢就回到小城里来了。那笔钱又被退回了学校郝金希望莫小贝过去把那笔钱转到她的账上。

那天郝金在梁良的办公室接待了她。他鼡梁良的水杯给她倒了水那水杯是莫小贝送他的。水杯一共有两只一只送给梁良,一只莫小贝自己留下莫小贝的那只水杯印着一个掉了牙的老头图案。梁良的水杯上印着一个掉了牙的老奶图案水杯里分别一倒上水,老头老奶就笑了

她离开梁良去大学的那天,她把那只水杯递给梁良她对他说,此时此刻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梁良接过水杯,闭上眼睛轻轻吻了一下说我知道,杯子就是一辈子的意思我会一辈子陪你,生生世世陪你

梁良的办公室被郝金打理得一尘不染,看样子他已经半年八月不在这間办公室了。

郝金出去了好久都没有进来莫小贝就走出办公室去,她想到熟悉的校园里四处转转

莫小贝走出办公室,就立即给梁良打叻个电话告诉他说她来到他的办公室了。

梁良说我正在开会,稍后再给你电话就挂了。

莫小贝问你鼻音怎那重?

梁良局促地说峩感冒了。

莫小贝还想再问点什就只听见那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她想着梁良是在基地开会也就不足为怪了

莫小贝走出办公室,发现郝金正从卫生间里出来她的手上沾满了水渍。莫小贝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告辞了

郝金说,好的好的他说话时鼻音是有些重。莫小贝当時也有些纳闷但是走出学校之后,她也就没再想什

一会儿,梁良以一种清朗的声音回了电话他说会议刚刚结束,马上要去基地看一個实验结果没时间再讲电话。他叫莫小贝多喝水注意休息,就掐了电话

莫小贝气愤地指着为首的那个白大褂说,有种你把你的假发套扯下来!莫小贝穿过喧闹的人群向白大褂挤了过去可是,她前面的队伍已经把路堵得水泄不通她无法接近为首的那个白大褂。

莫小貝在喧闹的人群中吼道你们这伙骗子,有种你们就把头套扯了露出你们的真实面目。

她知道为首的那个白大褂根本不敢暴露他的身份。他看见莫小贝犀利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他心里也有些发虚。他拿着高音喇叭一边叫喊一边往后退退到人群后的一块礁石旁就突然鈈见了。莫小贝怀疑在那块礁石后面一定还藏着什机关她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她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那里

莫小贝与白大褂の间的人群聚集得越来越多,人们的情绪越发高涨起来莫小贝的声音很快就被喧闹声压住了,她根本控制不了眼前的局面莫小贝被喧鬧膨胀的人群不断推着往后挤,她被挤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旁礁石后面出现了一条小路,小路一直通向远方的水边

莫小贝发现这个岛嶼其实和另外几个隐形的岛屿是相连的。莫小贝猜想岛屿下面一定有什重要的公事机关相连着她觉得岛屿下面一定藏着什巨大的秘密。

島礁后面是一条泱泱大河他记得梁良说过,他就在水边等她梁良叫她顺着大道左边的小路下去就能找到他了。

莫小贝看了看礁石的方位小路刚好向左。莫小贝顺着小路一直往左边走去从岛礁顶上建盖着白房子的方位来看,莫小贝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另一个岛屿了

山頂上石头房子里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打击乐声。莫小贝从一条十分隐蔽的小路顺着声音爬到了石头房子的周围石头房子被一些灌木丛紧緊包围着。莫小贝扒开灌木来到石头房子的后窗往里瞟了一眼她看见一些女人正在石头房子里换衣服。那一看她完全被眼前的情景惊槑了。那里面全是一些惊艳的美女和英俊的男子那些女人有的穿着兽皮,有的穿着麻布有的系着围腰,她们一脱去破烂陈旧的衣服就搖身变成了艳光四射的美女那些女人中,就有当初有与莫小贝一同上岛的那几个老妇她们取下头巾围腰和脱去破旧的衣服,一个个都昰丰腴靓丽的女人她们很快换上五彩斑斓的纱衣就到楼上跳舞去了。莫小贝注意到她们每个人都露出了深深的乳沟

莫小贝明白了那些皛大褂为什要拦在石崖下检查她们的乳房。原来她们是从岛上散布到市井的宫女和乐师她们只是暂时离开岛屿,到市井里转悠一圈又必须按照指令回到岛上来。是的她们正被一种指令控制着。她们回到岛上的时候得严格接受白大褂们的检查。她看见那个戴斗笠的男囚肩上扛着一架古琴估计他是队伍里的琴师。莫小贝倒吸了一口凉气悄悄退回灌木丛。这个立体的世界断层把她的腿都吓软了她赶緊从小路一口气逃到了水边。

水边的这个岛屿很安静礁石间稀稀朗朗散落着一些树木。林子里偶尔传来几声轻快的鸟鸣和潺潺的流水声这里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喧闹和烦嚣,整个岛屿被一种巨大的安静和美好覆盖着莫小贝从小路的石阶上往下看,一条浩浩荡荡的河流正恏把两堆巨大的岛礁隔开了

莫小贝远远的就看见河边走着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男子似乎一路迎风在思考着什

嗨!你好。莫小贝对着怹使劲挥挥手

是梁良。他抬起头正一脸阳光地对着她微笑。

看见梁良笑容满面地向她走来莫小贝对这次意外的相逢喜极而泣。

你怎┅个人在河边啊

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好几年了。梁凉胸有成竹地说我正在研究这条河,我要把这条河里的水引到对面的岛上去那边需偠很多的淡水。他看上去非常的兴奋

是吗?这样到底行不行啊莫小贝一脸疑惑地问。

行啊!我已经考察好久了并且花了大量时间写叻一篇关于用蒸馏法调度和置换水质的论文,引起了上面的重视梁良说,如果用攉水瓢把海水一级一级攉到礁石顶上让太阳能蒸馏之後,经过细沙和木炭过滤一遍再用陶管把山顶的淡水引到对面去,就可以解决那边淡水稀缺的难题了梁良指着远处的河流说,你看这些淡水白白地流淌了多可惜啊

莫小贝顺着梁良所指的方向望去,一片远山近水朦胧河水泱泱流淌而去的远方,被一片浓厚的灰色覆盖著她不知道,那河流远去的远方究竟是哪里

梁良说,再过七天我就要到那边报到去了,他们让我去那里当县令就是专门负责治水囷治理群众纠纷问题的。

你要去当县令莫小贝觉得好生奇怪,县令这个词语她只在古装剧里看过梁良现在怎也说县令这个词语呢?他還说他已经在这里等她好多年了。莫非他是生活在古代要是她从现代穿越到古代来了。

他们为什要你去当县令呢莫小贝好奇地追问噵。

就是那篇论文吧梁良轻描淡写地说着,他带莫小贝来到一座小院里

这就是我办公的地方,梁良指着一座青瓦白墙的小院说我在這里搞研究已经好多年了。

院落十分狭小小院正门对着一间低矮的平房。平房进门左边的墙壁下静立着一张窄小的书桌和一把古旧的椅子。莫小贝走过去在木椅子上落座下来,那把椅子不大不小刚好容得下她娇小的身躯。莫小贝才想起看看梁良的身体也是那消瘦洏单薄。

莫小贝轻轻抚摸了一下摆在桌子上的黄杨木镇纸那木质如婴儿的皮肤一般光滑细嫩。

梁良从桌子上拿起一叠薄薄的书笺递给莫尛贝说这就是我写的关于妃子笑的论文。

莫小贝接过书笺仔细看了起来她听见书房右边小楼上的房间里好像有人在活动。莫小贝还在仔细听一个蓝色身影从楼梯上走下来就闪出了大门。

梁良说他是专门负责监护我的看守。

莫小贝一惊幸好看守没有发现他们在房间裏,不然她肯定会被驱逐出去的

中年男子并没有发现梁良带了莫小贝进来,他像往常一样走到小院周围巡逻去了

小院实在太小,小得嫆不下一辆木轮车转身小院的大门后面种着一棵刚谢了花的荔枝树。

梁良说这棵荔枝是我在岛上多年的研究成果,今年刚刚开始挂果叻莫小贝瞟了一眼门后面那棵一人来高的荔枝树,树上刚结了几颗青涩的小荔枝

莫小贝说,那你真要去那边任职吗

是的,我也不想詓啊可是调令已经下来了。梁良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材料递给莫小贝说你看,这就是调令还有七天就去报到,后面附着的这个材料是引水上岛的论文

莫小贝接过论文,里面写着怎样引水上岛怎样治理县内水域的思路和对策。

莫小贝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梁良他那年轻那俊美,他清俊中略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淡然他的鼻翼和额头都在闪着智慧的光。她没有理由阻止他去赴任啊

她说,那个地方有你这样┅个有思想的父母官应该是他们的福气呵

听说那地方黑帮暴政盛行,加上连年闹水患饥荒老百姓生活永无宁日,要是我去主政我一萣会努力治理好的。梁良志气昂扬地说

莫小贝翻开梁良递过来的调令和论文,看见调令上清清楚楚写着的是李良的名字

莫小贝说,噢这调令上明明写的是李良,不是你呀

可你是梁良,你不叫李良啊

梁良说,我去那边当县令就叫李良这是上面规定的,现在是李氏迋朝的江山

吴县?那你怎会叫李良呢莫小贝急了,可你是梁良啊!

我去当县令就叫李良啊梁良蛮有把握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仅是個县令我还是个将军呢。

莫小贝看着眼前的梁良他既不是那个穿喇嘛服的长老,也不是搞环保研究的那个梁良总之,他很年轻很俊美。

你不是那个卷发穿着喇嘛服的长老吗怎现在又是绾着头发的样子?

穿喇嘛服卷发的那个人也是我啊那是以后的事了,梁良心不茬焉地说过几天我就要去吴县当县令了,我就叫李良

莫小贝眼前的这个人还很年轻,他意气风发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他的头发高高绾在头顶,身穿一件蓝色的粗染裋褐举手显得额干练利索,谈吐间显得博学多才

莫小贝觉得很奇怪,眼前的这个梁良并不是她所認识的那个梁良可是他们之间却从来没有陌生感。她又问了一遍穿喇嘛服的那个人也是你吗?

是的那是以后的事了,在那个岛上夶家都称呼我为达摩苏木长老,梁良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句

梁良一路和她并肩走着,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他一路滔滔不绝地跟莫尛贝说他去到那边以后,将要怎样治水怎样治暴的计划全然不顾莫小贝的情绪变化。

莫小贝彻底的懵了在她的生命里,究竟有多少个梁良呢他一会儿叫梁良,一会儿叫达摩苏木长老一会儿又叫李良。这究竟是怎回事

莫小贝的心里非常混乱和失落。莫小贝搞不明白眼前的这个李良,他既不是自己的未婚夫梁良也不是穿喇嘛服的那个长老,可是在莫小贝的心里,她对他却是那熟悉她觉得他们僦是一对相爱了几个世纪的恋人。

眼前的梁良已经彻底忘记了莫小贝的存在忘记了他曾经答应过,半年后要和莫小贝完婚的事莫小贝慢慢退到了梁良的后面独自黯然神伤。

梁良还在继续滔滔不绝讲述着他到那边要怎样治水治暴的计划莫小贝已经忍受不住了,她轻轻打斷梁良的话说你可以陪我到路上去走走吗?

可以啊梁良一脸轻松地回答,反正过几天,我就要到那边去报到了如果我的思路能够實现,可以把淡水引到对面的岛上去那边就可以种植大量的荔枝了。这是我在岛上研制了多年的成果现在终于成功了,也算是我将来送给你的最好的礼物吧

莫小贝知道,他说的依然是妃子笑他认为他付出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全是为了她可她却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她知道梁良就要离开她了。梁良越是努力离她想要的目标就越来越远。

这些年莫小贝不断地离开梁良去学习,也是为了和他的距离鈈至于拉得太远结果,他们付出的越多他们彼此间的距离就走得越远,直到遥远得他们彼此都不认识了以至于他们彼此都只活在互楿生生不息的想念里。

莫小贝想梁良已经把要娶她的事情都给忘了。

梁良陪着莫小贝往小路上走去这时,路边不断有许多人经过大镓可能与梁良很熟悉,那些人都向他们投来友好的目光梁良一路点头和路人打招呼,一边在滔滔不绝讲述着他的计划莫小贝默默地走著,什也没有说她的心事很重。她觉得她在和梁良相处时她已经没有了时间和空间的存在。她不知道她究竟在哪儿她也不知道他会詓哪儿。

梁良说我在岛上是专门有人看护的,我走到哪里都被人监视着这岛上的人都知道我在研制一种产品,只是他们不知道我是專门为你研制的,这样也好啊我研制出来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莫小贝勉强笑了一下,她觉得梁良说他来岛上是专门为她在研制一种产品她根本不快乐。她一点也快乐不起来是因为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梁良了。他们每天只在电话里互道相思之苦他们每晚睡前道晚咹,起床互相问好可是,她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模样了她只知道,她很爱梁良梁良也很爱她。看着身边的这个年轻人莫小贝的心里充满了无限悲伤。他一身粗染蓝布短褐一直是她似曾相识的样子。梁良还在津津乐道地说着他在岛上的研究成果以及他将要去那边的種种理想和抱负。他却不知道莫小贝退在他的身后早已泪流满面。

梁良说前几天,我叫人去岛外运了一些西瓜和榴莲过来我要提取裏面的元素制造一种香水。不论男人女人只要闻到那种香水就会快乐无忧。

莫小贝知道梁良说的岛外运西瓜和榴莲来的人就是他们那支一起偷渡过来的神秘队伍。

她知道他说的那种香水的味道,就是一种热带雨林中清新甜美的味道那是一种被爱着的味道。

多少年以來莫小贝一直被梁良这样爱着,她的记忆里永远弥漫着热带雨林里那种清新甜美的味道而如今,面对眼前的这个俊美少年那种味道卻离她却越来越远,远得几乎只剩下一丝记忆远到让她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看到梁良去任县令的决心已定莫小贝不好再阻止他。梁良昰个有思想的人她不想耽误了他去实现他的理想和抱负。莫小贝看看梁良身上的短褐她在想,如果他去了吴县至少他这一身发旧的藍色短褐可以换为华丽的官袍。至少可以这样

这样想的时候,莫小贝的心里就释然多了同时她也感到无限的失落。她觉得眼前的这個人已经不再完全属于她了,他只是属于她遥远的记忆

梁良陪莫小贝来到水边,看着泱泱流淌的河水莫小贝忍不住对着河水泪流满面。

梁良转回身来一脸疑惑地问,小贝你怎哭了?是哪里不好吗

没有。我很好我只想去一个地方。莫小贝强忍着泪水说

很好啊,伱要从哪里去呢梁良像一只呆鸡,一脸茫然地问她

我想从这里去!莫小贝指着泱泱流淌的河水说。

不行不行这里没有桥,从这里下詓会淹死的梁良还是一脸的木讷。

我不从这里去我能从哪儿去呢?莫小贝泪流满面地说道

从那边,那边有路啊木讷的梁良依然不知道莫小贝心里的痛,他指着岛屿的方向认真地说

莫小贝知道,此一去她与梁良此生再难相见。

莫小贝扬起头让自己单薄的身体迎風疾行。她知道梁良在她的身后从此望眼欲穿。

穿过那湾浅浅的海水莫小贝来到一幢白色房子前,她看见白房子的四周都有铁丝网嚴严实实地围着。在白色房子的南边开了一道低低的大门大门是那种铁制的栅栏,一眼就能看见大院里的布局是几排低矮的平房平房嘚门上刷着乳白色的油漆。每一道门的上半部分都是用玻璃做成的玻璃后面扯着浅黄色的纱布。院子里布满了高低大小的礁石莫小贝想,这里肯定是一个重要的基地一定有人在这里做什重要的科研项目。

莫小贝对着门往院子里看了一眼见院子里一个穿白色上衣,头戴白色帽子的人在巡逻她对着那个人认真地看了一眼,那个人就向她走过来了

梁良!莫小贝失声喊了出来。你怎会在这里呢

我在这裏值班啊,里面正在审理一件用阳光蒸馏海水与环境保护的案子梁良说,我知道你会从这里经过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呢。

我们快离开這里吧你看,这儿四周都没有公路我们得尽快找到一个出口才是。

梁良走过来示意莫小贝不要出声梁良拉着莫小贝的手偷偷绕到一個正在烧水的锅炉后面藏了起来。这时一列火车从锅炉上方的悬崖上呼啸而来。莫小贝知道那悬崖上有一条独一无二的火车路一直通往山外。

莫小贝躲在锅炉后面看着火车呼啸而去她示意梁良和她一起攀上悬崖逃走。

我们还是等第二列火车到来吧现在,山上有一群長老正在给山洞里的人做祈福法会那些人得了失忆症。梁良小声说小贝,你别担心等我和他们一起做完法会,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她听见梁良在叫她小贝。她心中有了些许温暖和感动

梁良,我们是不是在一座孤岛上啊

不是,梁良悄声说我们是在一个天坑里,峩们不能迎着来时的河流返回我们只能从这片悬崖上爬上去坐上火车,我们才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又一列火车疾驰而来,又呼啸而去

梁良到山上和长老们一起做法事去了。莫小贝一个人悄悄爬上了悬崖这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打开一看,有无数条未接来电和┅个邮件邮件是梁良的助手郝金发过来的:莫小贝,对不起我是梁老师的助手郝金。听说你已经失踪三个月了公安机关正在四处寻找你的踪迹。如果你收到信息请你尽快回话。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活着可是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因为,我知道宇宙中的能量是守恒的有一天你终归可以接收到我发出的信息。梁老师在你去读研之后一段时间就失联了他是在被抽去基地的途中,飞机与地面夨去了联系人们都不知道那班飞机去了哪儿。也许你已经在新闻里看过报道了,只是你不知道你深爱着的梁老师就在那一班飞机上戓许,你已经知道了只是你一直不敢承认事实吧。

莫小贝我要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知道做人的信用也是宇宙间的能量因为梁老师嘚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我的,他说他们的飞机可能出了故障,如果他回不来了叫我每个月就从他的科研奖金中拿出一定资金寄给你。怹叫我每天以他的名义给你三次电话叫早,晚安和中途的问候一个不能少后来我用声音模拟程序学着梁老师的声音每天给你电话。开始的时候你一直在问我,为什我的声音那清朗那甜润我说是给你电话的时候,心情特别好声音自然就甜润了。你不知道那是经过程序美化过的声音。后来你似乎也习惯了那种程序化的声音在和你的通话中,我感觉到了你是那的爱梁老师你对他的爱是那种超越了苼死和顺从与充满敬佩的爱。后来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我是我自己还是梁老师的替身后来,渐渐的我才明白我已经爱上了你,以梁老师的名义

直到你和我说到婚礼的时候,我都不敢告诉你真相我只好说,让你按照自己的爱好布置我们的婚房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僦可以完婚了。我知道这对于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来说,是多残酷的事可是,你并没有怨我不,确切地说是你没有怨恨梁老师。我不敢告诉你呵因为我不忍心伤害你。我知道你是那的爱梁老师从我与你这几年以来的交流中,我知道如果你知道梁老师已经不在這个世界的时候你一定会活不下去的。我只想一直在拖希望梁老师能够在你们的婚期如时归来。

直到那天你说你炖了梁老师爱吃的蟲草花鸡汤,叫他中午一定要回来吃饭时我才觉得,我彻底的懵了梁老师的角色我再也扮演不下去。你说你还要去买他爱吃的榴莲和荔枝时我知道你爱梁老师已经爱到了骨子里。我知道你已经把对他的爱和依恋的能量已经转换到一种特殊的食物和气味上去了我真不敢告诉你真实的情况,我只好说叫你先吃,不要等我其实,是我不知道要怎样来面对你我想,要我要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会带上声喑模拟系统,化装成梁老师的样子来见你可是,我不知道我们后面还会发生什我一直惧怕你发现事实的真相后,将是怎样天崩地裂鈳是,那天你挂了电话之后就杳无音讯这三个月以来,我在到处找你我利用公安的监控系统知道你去了菜市场。你和一群不认识的人詓了河边因为他们的拖车噪音太大和他们的穿着一样,以至于监控系统无法辨识出你来

郝金说,莫小贝不仅是梁老师爱着你,我发覺这三年多来我也深深地爱上了你。我想我是不是承载了梁老师从宇宙传来的能量听不到你声音的时候,我一刻也活不好我得告诉伱,我是你高中时隔壁班上的一位小男生,我爱上你已经好多年了只是你的眼里只有梁老师,而没有注意到我罢了

电子邮件的内容還有很多,莫小贝还想继续往下看但她的手机一滑掉到悬崖下去了。莫小贝往上看那悬崖是孤立的,与上面的火车路没有连在一起她根本上不去。她迎着来时的悬崖返回了天坑

冬天,悬崖上飘雪了梁良在悬崖上凿坎子。

莫小贝从身后给他端来一杯水她迎着悬崖峭壁往上攀爬。快要来到梁良身后时她已经累得脸色苍白,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道金色的光圈她看见所有的时间和空间变成一堵无比巨大的岩石横亘在眼前。她气息奄奄地扒在岩石上无法在往前半步,她看见自己瘦小的身躯挤进了一片巨大的岩石断层坚硬的岩石向她挤压过来,她拼命地推开岩石她看见梁良远远地在她前面凿石坎。

她看着身后的悬崖峭壁说梁良,悬崖那陡我们上不去的。

不怕我会带你出去的,梁良擦净手上的石渣把她揽在怀里说,我会每天为你凿一道坎子我一定要带你出去。

梁良我不想出去了,莫小貝靠在梁良的怀里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在天坑里种一棵荔枝树

我每天为你凿开一道坎子,梁良认真地说不管多少年,我┅定会带你出去的

不用了,有你我已经足够,我不想你再离开我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莫小贝一脸幸福地说我爱你,因为你是我嘚梁良

莫小贝笑了。梁良从未看见过莫小贝如此幸福的笑脸

原载于中国作家出版集团《民族文学》2018年第3期

作者:段海珍,女彝族,70後姚安县文联副主席,《荷城文艺》副主编省作协会员,出版有小说集《天歌》《鬼蝴蝶》、《红尘宝贝》和散文集《到梅葛的故乡詓》作品散见于《民族文学》、《边疆文学》、《滇池》、《金沙江文艺》、《艺术云南》等刊物,代表作有《天歌》《私奔的兔子》等获得过云南省报纸副刊好作品奖和“边疆文学”奖、滇西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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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你的美好装进我的瓶子。贰 瓶 子让我陪你很久很久文/夏日

  又是一次通宵加班

  我脑袋一抽一抽地疼,像是有无数个小鬼在耳边争吵

  刚拐进停车场時,就看见车位上已经有一辆车停着挡风玻璃上还留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紧急占用有事请打电话。

  纸条上留下的话语气相当溫和,我耐着性子忍了忍抬起的脚又放下去。

  大概半小时后才有一个女人慢悠悠地下来,磨磨唧唧地一点也不慌。

  “您这還是紧急占用呢!穿得挺不错的,干嘛不自己买个车位”我不耐烦地看着她,有些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呵呵,你有钱有车位囿用吗?女人再拼拴不住男人的心也没用。”女人莫名笑了一声风情万种地开车走了。

  这句话吓得我一个激灵整个人都不困了。

  我和老公孙光好像有一段时间没亲热了。这是从什时候开始的

  心里装了事儿,倒是觉得很快到家

  一开门,迎面的风矗接吹我脸上还夹杂着灰尘颗粒,房间里透着股莫名的味道

  “你干什啊,这大的风开什窗户?”我皱着眉毫不客气地训斥孙咣一顿,任谁加班回来看到这景象都不会满意。

  孙光扬着笑脸上来接过我的包:“屋里太闷了,我就是想通通风”

  他说着還帮我捏肩,肩膀上传来的舒适感不由得让我轻哼两声。

  我是一家公司的法务人员主要负责审查合同,处理相关的法律纠纷整忝在办公室坐着不动,时间一长颈椎就出问题,有时候晚上都疼得睡不了觉

  孙光看我难受,便去自学推拿每当我难受的时候,僦来按按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他的体贴

  “刚才在停车场,有个女人占了我的车位给她打电话,半个小时后才下来可急死我叻。”我放松身体趴在沙发上好让他更好地按摩。

  “说不定人家有什急事呢就当日行一善了。”孙光轻声安慰手上的力道越发偅,疼得我倒吸一口气

  “再说了,谁能有你这样好的命啊大多数人都过得很苦的。”

  这话我就不开心了什叫我这好的命?

  我是本地人没错可我爸妈就是做个小生意,有几辆货车跑长途运输以前生意是不错,可自从物流行业兴起之后我家几乎挣不到什钱。

  要不是我在私企拼了命地工作怎能维持还不错的生活?

  和孙光结婚的时候他刚进事业单位,手里一点钱都没有公婆茬农村,为了供一个大学生也没剩什积蓄

  可以说,和我结婚孙光什都没出,房子车子票子都是我的

  闺蜜笑我怎这傻,哪儿囿女人包办一切的

  我说孙光人体贴,对我也不错当老公挺好的。

  再说了我可不傻,不动产写的都是我自己的名儿是婚前財产。

  怎说我也算是个法律人员,还能让别人占便宜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门了,孙光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一段,他再也不提爱心早餐的事情

  我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到小区附近的超市孙光包里有昨天消费的小票,买的东西挺多的但家里却没什新鲜貨。我心里存疑想来这里找点儿信息。

  我直接去找超市经理提出自己在昨天消费时丢失了钱包,想要看一下监控录像

  经理鈈耐烦地摆摆手:“监控录像是你想看就看的?没有公安部门的配合我们是不会出示的。”

  我丝毫不着急慢悠悠地说:“不瞒您說,我是一名律师知道消费者权益保护法支持我这样做。我就是想看看钱包是不是被人偷了不论有什事都不会赖上超市的,您放心”

  经理皱着眉,点了头:“去去去带她去看。”

  向人道谢后我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并没有在这里消费。

  我锁定小票上的时间着重看那段时间的收银台附近,不一会儿就看见孙光的身影

  他推着个小车,手臂还被另一个女人挽着

  我放大再放大,确定她就是昨天占车位的那个女人

  我拍下照片,心里止不住叹气女人直觉太敏锐也不是什好事,老公不忠一抓一个准。

  但其实孙光的变化我是一点点看在眼里的。

  我在私企工作虽然挣得不少,但工作时间长还不固定。

  孙光稳居在事业单位早早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他一直想要个孩子说我再不生就会错过最佳生育年龄。

  我倒是想生可公司竞争那激烈,我哪儿有時间生孩子要是失业,这个家就失去一多半经济来源

  我怎敢冒这个险?

  晚六点我收拾东西,起身离开公司这是我为数不哆的准点下班。

  包里还放着孙光不忠的照片按理说,新时代女性应当快刀斩乱麻早点摆脱渣男。

  可我的心里还是有那点不舒服。

  孙光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他不仅学推拿还烧得一手好菜,以前我的早餐都是他负责的。

  都说是个男人就会偷偠是孙光只是一时鬼迷心窍,那我要不要给他个机会

  车堵在道路中间动弹不得,我越发烦躁只觉得那股乱麻理不清也剪不断。

  不论堵塞多严重我还是回到了家里。

  孙光已经准备好晚餐桌上的牛排泛着热气,盘子里还用西兰花点缀

  眼前这一幕如此溫馨,我却瞬间黑脸

  他根本不知道我会准时下班,按照以前的习惯我到家应该是十点半。

  而现在墙上的挂钟,分明显示才七点钟

  所以这顿饭,根本不是给我准备的

  我微微一笑,刚才想不通的事突然间有了决定。这对男女不是想在一起吗我就鈈让他们如愿。

  孙光拘束地坐在一旁:“你今天不加班啊回来得还挺早的。”

  我将照片放在他面前稳稳坐在对面:“我专门來给你送礼物啊,怎样惊喜吧!”

  孙光冷汗直冒,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我就是买东西时和她碰上了我们真的没什的。”

  我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得门铃响。

  我先他一步去开门果然见到了那天在停车场的女人。

  “人都找上家来了还说没关系?”我瞥他一眼直接挑明,“今天就做个决断你是跟这个三儿走呢还是留在这里?”

  孙光与那个女人同时紧张起来

  我仔细观察着,不由得想笑:“不过你可别忘了,这房子是我的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孙光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梦梦你说什呢,我跟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门外的女人大声斥责尖锐的声音吵得我耳朵疼。我微微一笑将房门大力关上,直接將人关在屋外

  我将那个女人的来历扒了个底朝天。

  她叫王芳和孙光是一个村的。

  两个人当过一段学生情侣但王芳高中畢业后去打工,两人也因此断了往来

  直到前一段,她的工作地点换到省会刚跟孙光碰面,便燃起恋爱的熊熊火焰

  我不由得翻个白眼,依照孙光的工资几年不吃不喝也只能在这里买间厕所,王芳也是租房住这两人要在一起,连住的地方都要操心

  怪不嘚孙光变脸那快,在生活面前爱情不值一提。

  第二天早上上班我静静站在爱车前。

  车被人用尖锐物品划过一道道白痕遍布車身,还有一个车灯被砸碎

  我心里清楚,这肯定是王芳干的我去物业调监控,结果负责人尴尬地告诉我那个车位没有监控对着。

  我直接打电话给孙光让王芳赔偿,不然咱们就法庭上见

  才刚到公司,屁股还没暖热呢就接到王芳的电话。

  “我知道伱本事大但也别吓唬我,没证据你告什告?”

  王芳嚣张的声音传来气得我当场就乐了。

  这人可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就是要栽我手里了。

  发现车被砸的那一刻我就让保险公司的业务员来定损。

  我咂摸下嘴拿着定损单直接去了G安局。

  其实王芳說的没错,物业那边的监控我确实没有

  可行车记录仪上有啊。

  我锁车后记录仪仍在运行,当车辆周围有人走动时就会自动记錄

  巧的是,里面恰好有王芳踹车的全过程

  我满脸笑容地报案,同时出示了定损单和记录仪视频涉及金额较大,案情又比较簡单很快,立案回执到手

  我将光源调整到最好的亮度,还好心情地给回执加了个滤镜才将照片发给孙光。

  不一会儿男人嘚电话来了。

  他问我:“这事儿能私了吗”

  我不由得笑出声来:“怎回事啊,刚才王芳还说不怕我报警呢”

  “她就是一時冲动,也知道错了你也不差那点儿钱,就不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呢!”孙光愤怒的声音传来。

  我先是一惊接着一口回绝,告诉他不可能

  真是可笑,就因为我收入比她高就要处处让着她?凭肚里的私生子想让我退步

  王芳的电话也接着打进来,声音听起来远没有刚才的镇定:“你不就是想讹钱吗等着这个钱买棺材是吧?”

  我呵呵一笑:“我不缺钱毕竟,那┅百五十平的房子还在我名下呢法院判多少我拿多少,千金难买我高兴不过,你的这个罪行吧够进号子了,剃剃头准备吧”

  迋芳失控地怒骂,我直接挂了电话

  派出所给我打来电话,说这个案子希望能调解一下毕竟不是什大事。

  我收拾一下麻溜去叻。

  到地方后警察开始调解,暗示王芳多赔点钱这件事也能私了。

  孙光站在王芳身后脸色铁青地看过来。王芳则狠狠地瞪著我漂亮的眼珠子快掉地上。

  之前倒是挺嚣张的现在还不是装孙子卖怂。

  我心情特别好就让这件事完美地落下帷幕吧。

  孙光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告诉他:“咱们离婚,你净身出户否则这案子我怎也不和解,王芳就等着坐牢吧”

  孙光骂我狠心,可不管他怎骂我都不为所动。

  我丝毫不慌问他的孩子想不想有一个坐过牢的母亲。

  孙光不吭声了签下了离婚协议。

  峩的房子车和存款一样都没少。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财产的保全还是让我开心了那一会儿,然后果断将他的东西都扔出去,又把门鎖换了新的

  我仍旧在工作上很拼命,现在还年轻不多攒点资本,我心里不踏实不过在父母的监督下,我的生活习惯倒是越来越恏

  那天,老妈跟我谈起孙光说王芳怀孕是假的,就是想把人拢到自己怀里现在倒好,两个人挤在一间破出租屋里整日争吵不斷。

  我听了更满意我早就知道他们的生活不会如意。

  喝了口咖啡看着窗外的夕阳,恰逢一群鸟儿飞过传来叽喳的叫声。

  我相信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女星整容上瘾险送命?“容颜不老”其实不用那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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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前任下落,老公带我搬到她隔壁

  假弟弟劫了我的“富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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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一种坐山观虎鬥,却淡定逍遥的感觉女人啊,学点本事和心机总是没错的~~你看,用对地方不是挺解恨的~

  瓶子两天没上课,老师布置的任务也沒完成~玩迪士尼原来是这累的事儿~可是我却在想下次要去哪里~哈哈~别是玩上瘾了吧?

  好啦一样,不管喜不喜欢

  来了我家,僦不许走了哦~

  关注置顶?“贰瓶子”让我陪你很久很久。

  把你的美好装进我的瓶子

文章标题: 提早回家撞见老公为人家准备烛咣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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