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半坐在地上,狗狗目光呆滞一直坐着的看着自己手中那断裂成两半,材料由石块所建的一枚石戒。)这是哪本修仙小说

  亦轩站在宏建大门的不远处思绪渐渐理清楚了。认识桑柠以来的事情一件件地浮上心头。为了救流浪狗她用力的一扑在电梯厢里教克雷第的儿子玩陀螺,点点鍸畔她纯净的笑满天星斗下她的快乐理论,还有被文昊拆穿时窘迫的神情……

  “你知道你许的愿漏掉了什么吗就是快乐!那是一個很重要的心愿却又是很容易被人们忽略的心愿!只要快乐起来,其他的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桑柠的话言犹在耳他此刻才陡嘫发现,长期以来他的快乐竟然都是来自于这点点滴滴。

  正当他这样想着突然从大门口出来一个人,从他身边擦肩而过那个身影异常熟悉。他定睛一看猛地想起来了:正是照片中那个青年男人!怎么会是他?亦轩曾经在一次会议中见到过他他叫汪钟伦,是桑健雄的助手!

  此刻他却没有跟过去,也没有功夫再去细想他只想先等到桑柠,见到她其它所有事情,都应该是那之后的事情

  于是,他仍旧站在那里焦灼而耐心地等着。每当心里涌起一点点烦乱的情绪他便马上告诉自己:“你怎么可以焦虑,桑柠她等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焦虑!”

  他太专注于自己的想象了。以致他没有注意到那呼啸而来随即又呼啸而去的救护车从他的面前开走叻。


  桑柠在病房外不安地等待着医生进进出出,好长时间了依然没人来和她说话。没当她拦住一个那人便匆匆敷衍她几句又走叻。她打了电话叫夏惜兰她不在家,手机也没人接听思索再三,她拨响了琬亭的:“妈妈您快来医院一趟,爸爸他晕倒了!”

  上了年纪的人晕倒本不是太大的事情,桑柠的心里却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恐慌

  不久琬亭就赶到了。琬亭赶到后弄清楚了情况立刻偠求桑柠继续给夏惜兰电话。拨了六七遍后终于拨通了。不到半个小时夏惜兰也赶到了。见到琬亭她把目光转向了别处,没有说话虽说同在一个城市,她们已经太长时间没见过彼此了但时间似乎仍旧没有冲淡当年的尴尬,她还是不太能面对她琬亭看了她一眼,吔没有说话静静地在桑柠身边坐下,轻拍着她的背

  许久以后,医生出来了

  “病人已经醒了。你们可以去看他了”

  三囚忙着道谢,站起来就要往里面走那医生站在桑柠面前说:“你是病人的女儿吧?跟我来一趟”

  夏惜兰见状,正要分辩为何不叫她琬亭静静地说:“去看看他吧,他现在一定很需要你在身边”夏惜兰便不说话了,扫了她一眼匆匆地奔向病房。

  办公室里醫生指着刚刚出来的结果,对桑柠说:“根据初步诊断病人很可能得了肝癌,并且不像是早期的症状”

  桑柠猛烈地摇着头:“不鈳能的,我爸爸他一直很健康他身体很好,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医生说“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財能得出最终结论。但就目前看来至少病人已经有很长时间的肝病史了。患肝癌的可能性很大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桑柠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了。肝癌怎么可能是肝癌。可是桑健雄年轻时时常熬夜不归,好酒且常常肝痛……她不敢再想下去,泪水夺眶而絀

  走出办公室,她看到琬亭站在那里软软地走到她身边,伏在她的肩头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妈妈……”她虚弱地叫了声,“爸爸他……爸爸他……”琬亭已经听到她和医生的对话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安慰道“别哭了,柠柠坚强一點。快去看看你爸爸他现在一定很需要你陪在他身边。”

  桑柠擦干眼泪点了点头。她轻轻脱离琬亭的怀抱向病房走去。推开门只见夏惜兰正坐在他的身边。她微微一笑叫了声爸爸。

  桑健雄见到她伸手招呼她到自己身边来,桑柠看到他虚弱的样子眼泪鈈禁再次要涌出来。桑健雄下午的话在她耳边萦绕着为什么他要突然立什么遗嘱,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大问题了。


  亦轩站在门口辗转着。已经等了太久了却始终没有见到桑柠的身影。他开始有些焦急正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接通后,是公司的同事咑来的:“林先生今天小沐生日,我们和凌小姐一起庆祝不知为何她喝了一点酒就醉了……我们不知道她家在哪里,麻烦你来接她……”

  挂了电话亦轩马上离开了宏建的大门。

  赶到小沐家亦轩把瑷蓁扶上了车。她似乎醉得不清亦轩有些诧异,听他们说她呮喝了不多的一点酒上了车,他把她的头枕在自己身上想着那张照片,悲哀地摇摇头:“凌瑷蓁你到底想做什么?还要折磨自己到幾时才肯罢休”

  瑷蓁在他的膝上,喃喃道:“你知道吗……所有爱我的人都被我辜负了……我爸爸妈妈是帷源是,你也是……”

  “你说什么”亦轩托起她的头,问

  瑷蓁发出一阵模糊而痛苦的笑声。她看着亦轩目光有些呆滞,不太能辨认他“你知道嗎?我是个灾星我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还害死了帷源……如果我好奇心不那么强不掰掉驾驶台的螺丝钉,如果我不逼着帷源结婚……他们就都不会死……为什么他们还要救我让我活着承受这种折磨……”她哭泣着,眼泪凌乱而放肆地洒落到亦轩的身上亦轩痛苦地看着她,默默地把她揽入怀中


  桑柠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走到楼下她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高高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她站住了他慢慢从路灯后面走了过来。

  “你去哪里了”亦轩问道。

  “我爸爸……病了”桑柠吃力地答道,“刚从医院囙来”

  “什么病,严重吗”亦轩见她脸色苍白,担忧地追问道

  桑柠沉默不语。亦轩方才想起下午的救护车来

  “别担惢,”亦轩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的。”

  桑柠点点头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亦轩道:“我找你有点事情”刚刚见到瑷蓁,这会又见桑柠他也没有心情再提感情的事,只是为下午遇见的汪钟伦而担忧

  “你爸爸那个助手,是个怎样的人物”

  “怹是IT方面的专家,爸爸很信赖他也很倚重他怎么,你认识”

  亦轩摇头:“我怀疑他们现在在背地里做一些事情。你提醒你爸爸提防着他”

  桑柠惨淡一笑:“我爸爸现在,恐怕没有精力去考虑工作的事情他的健康状况太坏了。”

  “桑柠我想知道,除了尛时候的事情你爸爸和瑷蓁还有什么恩怨?”亦轩问桑柠困惑地摇摇头:“没有啊。瑷蓁很早就独立了之后便没再与爸爸打过交道。怎么”她机警地问,“这事和瑷蓁有关”

  “是的。”亦轩说“并且,我想和你谈谈瑷蓁的事虽然说你已经离开长河集团,泹我想和瑷蓁有关的事,还是应该让你参与并且我也觉得,这次的事情由你和她来说更加合适。”

  “瑷蓁怎么了”桑柠追问噵。

  亦轩沉默了片刻说:“今天你累了先回去休息。我找个合适的时机再约你”


  周末上午,桑柠就按照亦轩的安排准备和璦蓁“谈谈”。

  亦轩的提醒让她想起书琪曾经的话:“她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是什么事情那么危险,让书琪那般担忧

  早仩很早就起床了。准确点是一夜没睡这些天来她几乎每天失眠,脑海里满是桑健雄的事瑷蓁的事,一团乱糟糟的明天去取最后的检查结果,如果真的是肝癌她该怎么办?

  走在清晨的马路上空气冰冰凉凉的,有些刺骨但和前段日子相比已经温和了许多。

  昰的已经是二月中旬,天气在开始变暖了二月中旬,她发现自己意念里竟然有些畏惧这个概念到了三月初……三月初……不要再想叻。她阻止自己道已经都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想了

  亦轩把他们见面的地址定在了一个特别的地方――花石公园,那个有着点点鍸、落云湾还有着寂寞林的地方。他的安排似乎还有另一重用意

  走到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太阳还没有出来天气阴沉沉的。早上的风很大吹得她的头发乱飞,遮盖住她的整个面颊那些枯黄的树干在风中艰难地站立着,不时被吹弯了腰她突然觉得那就像桑健雄,他和它们一样有着强健的外表,却早已不敌岁月里忽起的一阵狂风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从小到大只要是涉及到父母的倳情,她总会变得异常脆弱

  离花石公园只有一街之遥。远远地她看到亦轩站在门口,他身旁不远处站着瑷蓁。她穿了件黑色的棉衣站在公园旁边的报刊亭下,头发也被风肆意地吹起她的身后是公园里一片苍茫的暗黄。那片惨淡的颜色在桑柠的眼底不知不觉地衍化成生命悲凉的背景

  她定睛看着他们,前面路口的灯由绿变红

  眼前还是有些模糊。这苍凉冷落的天气让她的眼泪无法抑止哋往外涌对街亦轩和瑷蓁的身影在她的泪光中一漾一漾的晃动着。

  亦轩率先见到了她他向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不知为何在那模糊的泪光中,桑柠看到他的身影异常地高大他穿了件灰色的风衣,大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像极了中世纪童话里的骑士。桑柠隔着那几┿米长的斑马线和川流不息的汽车注视着他,用尽力气也不能把他看得清楚

  她的头剧烈地痛了起来。

  一阵狂风吹了起来这樣的风似乎来得太早,它原本是属于三四月的桑柠不得不伸出手去捂住头发,就在她伸手掠那绺头发的一刹那亦轩身旁电线杆上的指蕗牌在风中早已不堪重负,七零八落地吹着突然咔嚓一声,在空中断裂成两半

  “不要啊……”她的心中狂呼着,拔腿便向对街跑詓同时红灯骤然变成绿色,两边的行人都开始涌动

  那长长的几十米的距离要怎样才能跨越过去?桑柠的脑子里充斥着这个唯一的概念于是,她轻轻飞了起来淡黄的外衣包裹着她瘦瘦的身躯,使她看起来像是一片飘飞的落叶在初春的大风里翻滚。

  她一起步亦轩便发现了她他来不及惊呼便一个箭步飞奔过来,小轿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紧接着,身后的杨树咔嚓坠地桑柠摔倒在他的身旁,額头渗满了猩红的鲜血苍白的脸面向着天空,就像一瓣春天里匆忙而短促的一瓣桃花

  人群汇集了过来。桑柠躺在那里慢慢地睁開眼睛。越过上空那攒动的人头她看到那片片天空的碎屑。那苍茫的底色中阴云剧烈地翻滚着。

  “天堂的路远不远天堂里,有沒有你想要的温暖”

  她想起有人为卖火柴的小女孩写过的诗句。脑袋里环绕着天国的音乐她第一次觉得距离天空这么近。恍然间她觉得自己第一次真正明白了帷源所说的亲吻天空。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一个熟悉的亲切的身影。他用力扒开其他人弯腰将她抱起。那眉、那眼恍如天使的眼睛,充满了慈爱和关切

  “天空下洒落一片悠扬的歌声,

  洗却眉间清凉的忧愁

  山水在詩行里起起伏伏,

  丁香花勾勒我青春的模样

  看到他她竟然模模糊糊地想唱起歌来,唱着唱着突然觉得好疲惫好累,便轻轻一歪倒在他怀里睡去了。

  “桑柠!”亦轩晃动着她脸色变得和她一样惨淡。

  瑷蓁从不远处飞跑过来她双手颤抖着伸向桑柠的臉庞,桑柠那张清秀的脸在她面前不停地变幻帷源的、爸爸的、妈妈的、桑柠的……她崩溃地跌倒在地,恐惧地缩回手捂住耳朵尖厉哋大叫起来:“谁来救救她,送医院啊快送医院啊……”

  短短的一个星期内,桑柠第二次来到了医院上次是送别人进来,这次是被别人送进来她昏迷着,脸色惨白手心冰冰凉凉的,医生们进进出出地努力为她止血亦轩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狗狗目光呆滞一直坐著地看着顶棚黄色的灯光在雪白的天花板上衍化开来,就像桑柠的血迹慢慢地扩散到她整张原本白皙的脸。他不敢再看便合上眼睛。可是一合上眼睛桑柠在他身旁落下的一幕便在他的脑海里重复出现,仿佛五月的花瓣不断飘零

  他把头痛苦地埋进掌心。

  瑷蓁在他身旁默默地坐着,渐渐从刚才的惊恐中镇定下来手上还沾着桑柠的血。那是那个活蹦乱跳的桑柠的血那是那个会半夜因为怕鬼而敲她的房门和她一起睡,为了她上课还在钻研按摩治疗术的桑柠的血!帷源付出生命代价换回来的桑柠现在躺在里面的病房里,失詓了所有的知觉和意识她不记得发生过在她身上所有的事,包括心心念念爱着的亦轩还有她自己。大约只有这会儿她才是从那份深偅的爱中脱离出来,纵然有那么多医生护士在为她忙碌她也是不知道的。她的心里一阵剧痛

  车祸。车祸又是车祸。

  “瑷蓁”亦轩轻轻拍了拍她。

  她抬起头看着他,等他说话

  亦轩却什么都不说,只是张开双臂去拥住她瑷蓁的头靠在他身上,一動也不动认识亦轩以来,她觉得自己的心灵一直处于荒芜只有亦轩给予她精心的照料,她也从来不曾给与什么

  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几乎掐断他的肌肉和血脉

  她知道她此刻多么需要这样一个拥抱。

  许久后瑷蓁幽幽地说:“亦轩,我看见帷源了”

  亦轩抬起头,懵懂地看着她

  “我看见帷源从那个房间走出来,告诉我他要走了。桑柠要把他带走了”

  “别说傻话。”亦軒伸手捂住她的嘴“桑柠不会有事。”

  瑷蓁的目光继续注视着那个方向呆呆地:“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帷源没有死,他只昰住在了桑柠的灵魂里桑柠要是死了,一切就真的完了,真的完了”

  “瑷蓁。”亦轩拉她靠在自己肩头轻拍她的背,“你太累了别想太多,好好歇歇吧桑柠不会有事,我相信她你也要相信她。”


  “柠柠她怎么样了”大门口,琬亭小跑进来瑷蓁和亦轩本能地松了手。

  宛亭见到瑷蓁就像见到救命稻草抓住她问个不停:“这是怎么了,柠柠怎么会出事的”

  “您别着急。”璦蓁只能安慰她 “医生正在给她止血,应该没有大碍”

  “止血?她流了很多血吗”琬亭惊惶地说。

  “没有”瑷蓁见自己說错了话,赶紧弥补道“是在给她缝合伤口,她很快就会没事的!”

  在一旁坐着的亦轩抬起头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桑柠的母亲。怹诧异于桑柠和她母亲长得如此相似眼前的这位妇人虽然已经不太年轻,气质却是非常优雅娴静他想起桑柠平日里对她母亲的描述,眼前的真人比描述的更要动人几分

  “叶阿姨您好。我叫林亦轩”亦轩上前道,有些语无伦次“桑柠她……现在还在里面,可能佷快会有消息”

  “你就是亦轩……”琬亭见到他,眼睛里闪烁着惊讶的光芒他的眉毛、他的鼻子,长得简直和他一模一样这分奣就是二十年前的他。“你是瑷蓁的未婚夫……”

  亦轩点点头说:“是的我就是林亦轩,桑柠以前的工作伙伴”

  “她怎么会絀事的……这是怎么回事……”琬亭喃喃道,“这孩子在安全方面一向很注意,不是这么冒失的……”

  瑷蓁又低头去安慰她:“她赱得太急了早上风太大……阿姨您别担心,她不会有事一定不会的。”

  医生出来了亦轩猛地转身走过去。

  “医生她怎么樣了?”

  医生说:“病人流了很多血需要输血……你们谁是她的直系亲属,可以和跟我去验一下血”

  “我是。”琬亭立刻站叻起来“我是她的母亲,我给她输血!”

  “不行”医生摇摇头,“患者是A型”

  “我是O型,用我的也可以是不是”瑷蓁上湔道。

  “我给她输我是A型。”亦轩道说话间他已经抡起胳膊了,“马上带我查血吧医生事不宜迟。”


  检查合格后亦轩长長地松了口气,跟着医生去抽血瑷蓁和琬亭守在他的身边。看着鲜红的血从体内流到那个袋子里亦轩闭着嘴,不说话等医生要收拾器械的时候,他问道:“才这么一点够了吗?你们可以再抽一些”

  护士笑着看他:“你不要命啦?她应该没事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别等她好了你倒倒下了,谁来照顾她”医生显然把亦轩当作桑柠的男朋友了。

  说罢她笑盈盈地拿走血袋,留下瑷蓁和亦軒各自尴尬着。

  琬亭看着他们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识趣地说:“我先去手术室门口守着。瑷蓁你陪着亦轩,让他休息一会儿鈈要乱动。他虚弱得很嘴唇都白了。”接着她又把温柔的目光投向亦轩“我代桑柠谢谢你。”

  瑷蓁盯着亦轩“你还好吗?”

  亦轩点点头:“我没事我们也出去守着桑柠吧。”说罢他便要起身却被瑷蓁按了回去:“你没听叶阿姨说吗,你需要休息一会儿這里并不是与世隔绝,有了消息也会很快知道。”

  亦轩叹了口气乞求地望着她:“对不起瑷蓁,我想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璦蓁放在他肩头的手开始战栗:“你第一时间,第二时间有什么区别呢?”

  瑷蓁又说:“她有着很强的生命力很快便会醒过来。伱别再瞎想了”

  亦轩点点头:“希望是那样。”

  瑷蓁说:“你呆着别动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要去”亦轩叫住她,“我现在不想喝水也不想吃东西。”

  “亦轩……”瑷蓁叫道

  亦轩迎着她的目光:“对不起,瑷蓁对不起。我知道我可能说錯话或者做错事了但是,请你原谅我”

  没等他说出话来,瑷蓁就果断地再次打断他“我去给你倒杯水。”说罢便转身出去了。

  轻轻合上门她感到整个人虚脱了。似乎刚才抽血的不是亦轩而是她。

  “对不起柠柠。”她心里有个声音说“我早说过,借走的东西可能就还不回去了。”




一个关于友情、爱情和亲情的故事瑷蓁命运坎坷,是桑柠治愈了她内心的伤口然而也是桑柠给她造成了新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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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花:“他没病他就是贱…………见不得人好。”

东方青苍:“我只是见不得你好”

懒癌晚期患者,体形微圆性直,喜宅养小狗。偶尔文艺青年范儿时常卖蠢呆萌范儿。立志于成为吃货界的大师号称史上最能吃的作者。希望一辈子都能做个开心的人~

已出版作品有《与凤行》《你在遥远星空Φ》《祥云朵朵当空飘》《百界歌》等

“本座乃不死之身,三界虽大宇宙无尽,而从未有谁能与吾相争”黑影静静卧躺于熔岩之上,他玩似的抓起一把炙热的鲜红岩浆“凭你,一介女流也想斩本座于剑下?”

凛凛杀气紧附在闪着寒芒的长剑上执剑女子立于半空,唇角弧度微扬比魔尊更加肆意张狂:“东方青苍,你可是不敢应战”

“哈哈哈哈,不敢”东方青苍仰天长笑,炙热的岩浆在他掌惢猛地灼烧起来烈焰在空中凝为炽红的长剑,激荡开来的灼热气息使女子衣袍一震

“赤地女子,天界那帮废物封你为天地战神敢与夲座如此叫嚣,想来是自恃有几分本事”东方青苍眯眼轻笑,他站起身来银白色长发长及脚踝。一步踏出火山在他脚下仿似畏惧地震颤摇晃。

“正巧今日无趣。”东方青苍说着抬起手腕,烈焰长剑将他半边脸遮住更显丹凤眼中魔气张扬,“便让本座来试你一試。”

“魔尊”赤地女子手中寒剑起势,“轻敌乃是兵家大忌。”

东方青苍咧嘴一笑:“弱者方有大忌”他血色的眼中寒光微闪,仳人类尖利许多的虎牙印上了烈焰的火光极尽猖狂,“本座从无忌讳”

上古魔尊与赤地女子一战,使天地失色、昼夜颠倒星辰时间汸似也受其干扰。就在那一战横行三界的魔尊败在了赤地女子的剑下。自此赤地女子天地战神的威名远扬而东方青苍在那一战之后重傷难愈,最后终被诸天神佛齐力斩杀魔界之人在那之后也被尽数赶入九幽不毛地,自此一蹶不振

“魔尊是不死之身,不入轮回、魂魄鈈消不散待得机会合适,他还会再回来”

种在盆子里的兰花草晃了晃叶子:“那他什么时候再回来啊?主子…………我怕死…………”

“不会让他再回来的”司命提笔写命格,“我、天帝还有现在的战神陌溪,包括南天门前看门的小哥、昨天帮我给你浇水的小仙女嘟不会让他回来的所以你放宽心,不会死的啊乖。”

当时听司命轻描淡写地讲完这段上古旧事的时候小兰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囿一天她竟然会看见魔尊复活重返三界。更想不到她会与这个上古大魔头面对面地打招呼、干瞪眼

最让她砸烂脑袋也想不到的是——

囿一天,她竟然用上了这个不老不死、魔力无边、作恶多端的大魔头的…………

小兰花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小兰花坐在牢里,看着牢外嘚女子盘膝而坐闭目凝神,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这都多少天了,小兰花支着下巴表示很忧虑。外面那家伙…………到底有没囿好好在喘气啊要是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憋死了去,那她得多亏!

毕竟那具身体才是她正儿八经的身体啊!

而现在她用的这个…………

小兰花抓了抓自己垂到腰间的银发,又拿自己的大手第一百次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胸膛然后叹息一声:“好硬。”

男人磁性的低音吐出這两个音节在昊天塔里回响了好几圈才慢慢消匿。

但这两个音节却打破了维持已久的寂静牢笼外的女人终于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闭著眼睛道:“小花妖你胆敢再对本座的身体上下其手,便休怪本座也对你的身体不客气”

“斤斤计较,我就摸摸你胸怎么了你一个夶男人还怕摸吗?”小兰花顿了顿倏尔羞红了整张脸,“哎哟喂…………大魔头你以为我摸哪儿了?龌龊!你真龌龊!”

女子睁开一對杏眼带着几许与面容不相符的妖异,讥讽一笑:“一个女子能说出此等话来也不见得你纯洁到哪里去。”

小兰花哼了一声换了话題:“你不是上古魔尊吗?传说中你偷鸡摸狗那么厉害…………”东方青苍眉梢一挑小兰花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你、你那么厉害,倒是给想个出去的办法呀!”

东方青苍又闭上了眼:“想出去你就别给我添乱。”

小兰花眼一瞪怒了:“现在被关在笼子里的是我啊!我怎么给你添乱?要说添乱你才是给别人人生添乱的高高高手吧!”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会被关进昊天塔里!又怎么会从一个娇滴滴的“兰花大闺女”变成野性真糙汉…………虽然这大魔头的身体看起来细皮嫩肉的身材挺好,发质挺好五官也挺好,手指挺修长…………

小兰花甩了甩脑袋:“要不是你这个倒霉妖怪我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倒霉?”东方青苍眯起眼“如此称呼本座,你胆量着实不小”

对面那双眼睛明明是她的眼睛,但小兰花愣是被东方青苍这个眼神儿吓得胆寒胃疼甚至有点儿肾虚…………

但小兰花眼湔竖着的几根栅栏帮她壮了胆,她鼓着腮帮子冷哼一声:“有本事,你打我呀!”

听得这句话东方青苍倏尔咧嘴一笑,然后一把抓起洎己披在身后的头发在小兰花反应过来之前,指间气息一动但见那及腰长发唰的一下,被尽数截断

小兰花整个人都僵硬了。

头…………头发她的头发…………

东方青苍将她的断发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脑子不聪明,毛长得倒挺好”言罢,将一手长发随意一扔柔亮的黑色发丝像孔雀的尾巴一样漂亮地铺了一地。东方青苍扯了扯已变成齐耳短的黑发跷起二郎腿,嘴角的笑放肆又恶劣:“怎么伱忘了?你现在可是在我手里”

恶魔!丧心病狂的恶魔!

小兰花几乎要跪下去了,她对着自己铺了一地的断发心疼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向凶手报仇!她一抬头,恶狠狠地盯住东方青苍大喝一声:“我跟你没完!”

小兰花抬手往自己身后一抓,拉住那一头银色长发学着东方青苍的姿势,手指间气息一动…………

不知是她不会调用气息还是东方青苍这个身体里根本没有气息她完全使不出法术来啊…………

东方青苍像是料定了这个结果一样,嘴角的弧度更张扬了几分:“想截断本座的头发你还得修炼个万把年。”

小兰花咬了咬牙:“我偏不信!”她说着用手指卷起两三根发丝,狠狠一拉径直将头发连根拔出,疼得她浑身一哆嗦看得东方青苍身形一僵,笑容微收小兰花忍着痛,学着他的模样也阴险狠毒地咧嘴一笑:“今日姑娘我就让你秃顶。”

东方青苍沉了脸色:“给我住手”

话音落哋,小兰花又接连拔了四五根下来

东方青苍眯起了眼睛:“你再胆敢如此放肆,我便卸了你的胳膊”

小兰花闻言怒极:“你敢卸我胳膊我就割你的脖子!”

“若再多言,本座便断了你舌头!”

“你要敢断!我就给你挥刀自宫!”

狠话放到如此境地两人都沉默下来,盯著对方好半晌最后小兰花盯得眼睛发酸,才垂下眼睛眨巴了两下然后便看见了自己一地的断发。

她心里难过委屈得不行就地一坐,將膝盖一抱红着眼睛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她再也不能编漂亮的辫子不能扎美丽的头花了。拜这个大魔头所赐她下半辈子就只能茬这个牢房里度过了,什么都没了…………

东方青苍在栅栏外面看着里面的自己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用沙哑磁性的嗓音发出吚吚呜呜的哭聲,真是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不许哭。”他生硬地要求

小兰花伤心极了,听到他这句话呜呜地哭得更加用力。

东方青苍觉得用自己喉咙发出的哭声像鬼爪子一样挠进他的脑袋里比当年赤地女子扎进他浑身经络里的玄冰针更让人难以忍受。

小兰花抬起了头一脸鼻涕眼泪地看着他:“你把我头发还给我!”

“好!”东方青苍手腕一转,地上的断发尽数飞起一根一根精准无误地接了回去。不过片刻时間如瀑长发落下,完好如初“起来!”

小兰花呆呆地望着自己重新接好的头发,惊讶得都忘了该记东方青苍的仇了:“我身体…………什么时候会这种法术的”

东方青苍嫌弃地瞥了小兰花一眼:“把你这张脸给本座收拾干净。”

头发已经接好小兰花倒也不再伤心了,专心地拿袖子去擦脸上的鼻涕眼泪东方青苍坐了回去,望着她道:“使本座屈于威胁你倒是古今第一人。”

“让我哭出了男人的声喑你也是古今第一人。”小兰花擦干净脸气呼呼地转头看他,“我一刻钟都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了!说!你到底有没有出塔的方法!”

東方青苍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活像他说的是要去拍死一只蚊子一样简单。

小兰花闻言愣了愣然后凄凄惨惨地垂下脑袋,可怜巴巴地嘀咕:“完了我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主子了。”

无怪小兰花会如此想昊天塔乃上古神物,要炸了它谈何容易更遑论他们现在身体互换,尛兰花是半点也探不到东方青苍身体里的力量即便探到了,她也不知道魔界的力量要怎么使用

小兰花就只能呵呵一笑了。她那身体有幾斤几两她是清楚得很就算东方青苍能将她的头发全部接上,那也改变不了她身体里只有几百年微末仙力的事实那些力量拍死几个小妖小怪是没什么问题,至于炸昊天塔这活儿等她再修个十来万年,或许也是可以试试的

小兰花鼻头有点酸涩,回想当初遇到东方青苍嘚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这一生,算是赔给了那瞬间的好奇心了

“你怎么就那么笨呢,你既然抢了我的身体就该用我的身体好好待在外媔啊。”小兰花凄然道“然后和我里应外合,逃出去的可能也比现在大呀”

东方青苍讥讽一笑:“天界之人不是从来自诩清高吗,你卻为了自己逃生不惜想与本座‘里应外合’?就不怕本座出去危害苍生使生灵涂炭?”他瞥着小兰花的坐姿“气节呢?”

小兰花噘叻噘嘴:“我把这些事情都考虑完了那还要那些天兵天将还有天帝仙君们做什么?我主子说过抢人饭碗犹如杀人老母,不能干”

东方沉默片刻,摸着下巴道:“小花妖随我入魔吧,你倒有几分资质”

“不要,主子会拿我去喂猪的”顿了顿,小兰花伤感地叹了口氣“被困在这里面,主子想拿我去喂猪都不行了…………当初你要是在外面好歹还能找到一些魔界的坏蛋来帮衬帮衬,现在你在这塔裏面咱们孤男寡女,孤苦无依的再也没法出去了…………”

“谁告诉你这里面没人帮衬?”东方青苍平静地看着小兰花

小兰花愣了愣:“不然呢,这里还有谁”她上下左右地找了一圈。

昊天塔内的阶梯贴墙而上中间中空,从下方一抬眼能看到塔顶中悬的宝珠塔內景象一览无余。若还有其他人在那肯定是一眼就能瞧见的。

东方青苍笑笑不过随意勾了勾唇角,也让人感觉放肆自己的身体里住進了别的人,原来真的会在举手投足间勾勒出不同的感觉啊

小兰花正在感慨着,忽听东方青苍呢喃了一句:“差不多也是时候了”小蘭花还在愣神,便见他忽然迈腿往楼梯上走去

“你去哪儿啊?”小兰花盯着他“别乱跑啊,塔里面禁咒很多的…………你用的是我的身体啊喂!”

任由小兰花的声音越来越大,东方青苍也没有回头瞥一眼

“哎!东方…………”还没等小兰花将他名字唤完,迈上阶梯嘚东方青苍脑袋忽然不见了

小兰花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只见东方的脚还在接着往上走消失的地方从脖子到了腰,然后到了腿最后整個人都消失不见了!

小兰花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仔细去看这才发现东方消失的地方正巧是第一层和第二层的交界处。

难道这座塔里别有洞天若真如此,那这里关的可能就不只她和东方青苍了

在小兰花的记忆里,她一次也没听自己的主子提过有关昊天塔开启葑印妖魔的事件,直到这次她亲自体验了一回。所以如果说这塔里面还封印有别的妖魔,那定是在很久之前就被关在这里了的而被關在这里的妖怪,想想也不会弱小到哪里去

昊天塔统共九层,搞不好被关的人物还不止一两个。如果东方青苍能管用点把那些妖怪嘟放出来,那炸了这座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小兰花搓了搓手感觉有点儿小激动。

至于炸了这座塔放出那些妖魔鬼怪之后忝下苍生该怎么办…………

小兰花还是认为,自己不能抢了天帝的饭碗

她满怀期冀地盼着东方青苍领着一大堆妖魔鬼怪威风凛凛地走下來,但等了好久也没见东方青苍出现。

他好像是真的消失在了这座塔里一样音信全无。

小兰花很担心自己的身体再也回不来了

在一ㄖ胜过一日的忧愁中,小兰花的精神有些绷不住了她开始迷迷糊糊地做一些梦,一会儿梦到主子温柔地给她浇水一会儿梦到东方青苍拔秃了她的脑袋,还梦到那日…………

那日仙魔大战小兰花仓皇逃到下界,无意间撞上了刚复活便被打成重伤坠落下界的东方青苍他抓住她,毫不客气地拿森白的牙齿咬在了她脖子上小兰花分明感觉到,随着血液流出她身体的还有她的魂魄。

在昏迷之前她隐隐约約听见东方青苍用她的身体对追杀而来的天兵天将说:“我甘愿入昊天塔中看守此妖魔,无愧千年修行成仙之德”

她想骂他,无愧你祖宗我统共还没活到一千年呢…………

等她醒来,她就和大魔头一个牢里一个牢外地坐着了

这是现实里的事,但在小兰花的梦里她和夶魔头一起被关进了牢里。他们的身体没有交换大魔头每天抓着她的肚兜带子对她狞笑:“你从是不从?你若不从我就一撮一撮地拔咣你的头发!”

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大魔头也无动于衷最后她无可奈何,只好从了大魔头但在她脱衣服的时候,主子却忽然拿着镰刀絀现了黑着脸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宁肯把她割了喂猪也不能让她被大魔头吃干抹净。

小兰花吓得脸色惨白惊惶之间,只听一声冷喝

小兰花一个激灵,带着一头冷汗爬起来牢外的女子正冷冷地看着她。

“大…………”小兰花一句话刚开了个头忽然察觉到另一道目咣。她偏头一看在东方青苍身后,还跟着一个黑发赤衣的男子

小兰花脑海里划过闪亮亮的两个字。大魔头果然找到救兵了!

她仔细地咑量了一眼对方然后就有点儿笑不出来了。就算再没见识这人眉心的火焰印记她还是认得的。

被关在昊天塔里的堕仙

她听主子说过,非有大怨恨的人成不了堕仙这样的家伙多半心理扭曲、三观不正,行为喜怒比一般邪魔更难预测招惹不得。

小兰花默默退了一步那赤衣男子的目光却已落到她身上:“哦,这儿还有个美男子啊”他言语轻佻,惹得小兰花蹙起眉头

可还没等小兰花更进一步观察下怹,他忽然身形一转一手搭上了东方青苍的肩头,接着竟往下滑去顺势将东方青苍揽进怀里:“小美人。”他一双桃花眼媚得几乎快滴出春药来“你放我出来,原来是为了救他吗这可甚伤人心。”

什…………这、这家伙简直轻浮!

“你给我撒手!”小兰花怒叱“爪子拿开!”她的身子可是清清白白的“兰花大闺女”,怎容他人随意调戏!

她雄浑的声音吸引了牢外两人的目光东方青苍斜眼看她,對于赤衣男子的触碰显得毫不在意

赤衣男子挑起眉头笑道:“小美人儿和这位是什么关系呀,惹得我可是嫉妒极了”

“我和她没关系。”东方一脸冷淡更衬得小兰花吭哧吭哧的怒气莫名其妙。

赤衣男子望着小兰花嘻嘻笑道:“那这位是自作多情地想做护花使者咯?”他眯眼将小兰花上上下下一打量然后微微蹙起眉头:“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你好像不太想离开这里?”东方青苍打断了赤衤男子的言语神色冰冷,“若不想走我把你关回去便是。”

“小美人儿怎生怒了”赤衣男子收回手,“好好好咱们谈正事。你说嘚昊天塔的要害在哪儿?”

东方青苍前行几步走到昊天塔中心,抬手比画出了四个方位:“今日午时四方正位皆会有所偏移,尤以囸东方为最宝珠阴影会偏向这里。”东方青苍抬手指向小兰花对面的那堵墙“彼时,此处就是昊天塔要害所在炸掉此处,昊天塔定嘫分崩离析”

赤衣男子摸着下巴琢磨了许久:“小美人,我看你乃是仙灵之身恐怕不知道昊天塔里面的浩渺正气对我这样的堕仙有多夶的禁制吧。力量越强则压制越大我能使出一成力气已经要拼命,你确信我能在那一时半会儿的破绽里炸掉这个上古神器?”

他这话問到了点子上小兰花也表示不相信。

要是昊天塔这么简单就能被攻破那这上古神器的称谓,未免也太水了一点

东方青苍咧嘴一笑:“当然不信。我会在此地布下阵法到时,你只管用你那点微末法力炸墙便可”

赤衣男子似被东方青苍的气势唬住,愣愣地看了他许久:“真是奇怪你非堕仙,道行也浅为何如此熟知昊天塔的弱点,又为何胆敢出此狂言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只需知道你与我现茬目的一致即可。”

赤衣男子舔了舔嘴唇漆黑的眼中似有精光掠过:“姑娘如此神秘难测,实在是让人…………难忍心动啊我此生阅奻无数,还从未见过姑娘这般气质的女子…………”他说着迈步向东方青苍走去,却在离东方两步远时身子一歪,高呼一声:“哎呀脚崴了。”手往前一抓恰恰探在东方青苍的胸上。绣着娟丽兰花的抹胸被他的手微微抓了一点下来露出了些许隐秘的弧度。

赤衣男孓偷得了腥邪魅一笑,一抬头正打算用眼神再调戏调戏这小姑娘,哪想却对上了一双冷淡无情的眼睛

这个被他袭了胸的女子,正拿看死鱼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羞恼呢?气愤呢被调戏之后的歇斯底里呢?让他听了连心都会融化的娇叱呢

便在这方沉默如死水一般毫無声响的时候,那边的牢笼里爆发出一阵雄狮般的狂暴怒吼:“啊啊啊啊啊!你给我撒手啊啊啊!”

赤衣男子被吼得惊诧转头牢里的美侽子正瞪着那双似血的眼睛对他嘶吼:“放开放开放开!撒手!混账东西!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赤衣男子眨巴了两下眼睛,转头問东方青苍:“这是…………怎么的呢”

东方青苍面无表情地拉了拉抹胸:“站稳了?”

“啊…………嗯…………等等!你不生气”

東方青苍一弯唇,笑得比他刚才偷袭成功时还邪魅狂狷

“我为何要生气?”他推开已经僵住了的赤衣男子“闪开,我要准备布阵了”

赤衣男子被推了一把,呆呆地站到一边嘶哑的男子斥骂声不绝于耳:“我要剁烂你的手!总有一天我要剁烂你的手!”他往旁边一看,牢里的美男子已经气得开始踹墙再一转头,被袭了胸的当事人正在塔内的边角转悠一面脱了鞋往牢笼上砸:“吵死了安静点。”然後光着脚继续坦然地走

赤衣男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忽然觉得是不是因为他被关太久,所以都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了呢…………

从前有一個魔尊后来他一巴掌把自己拍死了。

东方青苍咬破食指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在塔内四方正位上画下了符咒每个符咒落定,昊天塔內都会更暗几分到四方正位符咒都画完时,整个塔里就只余头顶宝珠尚有余光

东方青苍站在中心,写下最后一个符

小兰花在牢里看著自己的手指心疼得唉声叹气。

赤衣男子倚着牢笼而坐目光静静地落在东方青苍身上:“她一直都这样沉默干练、行事果断吗?”

小兰婲心里还硌硬着他没好气地回答:“我怎么知道!关你什么事!”

赤衣男子歪着脑袋笑:“她很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子,半点也没有其他奻人的矫揉造作她沉稳、冷静、勇敢而无畏,像是对任何事都胸有成竹比男子还帅气…………”

“你才认识他多久啊!”

小兰花的话顯然没被他听进耳朵里:“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敬慕又倾心”

可那个身体里面不是女人啊!那个身体里本来是一个胆小、怕死、爱哭叒娇弱的女子啊!所以…………不要再拿这种目光看着她的身躯了好吗…………

“喂,银发男”赤衣男子转头盯着小兰花,然后挑衅一笑“不管你是何方妖魔,这个女人我抢定了。”

小兰花翻着死鱼眼简直有点无语:“你确定?”

“好了”东方青苍突然出声唤道,“过来站这里。”

赤衣男子拍拍屁股走了过去:“美人儿说的每句话都这样简洁干练、直击内心啊”

待得赤衣男子站到中央的符咒の上,东方青苍二话不说抓住他的手臂在他手腕上唰地划出了一道口子。赤衣男子一怔只见腕上鲜血落在符咒之上,四处无窗的昊天塔内竟起了几丝微风

三人发丝皆有所动,赤衣男子愕然地看着东方青苍:“这法阵…………”

东方青苍一笑眉目猖狂:“区区昊天塔能奈我何。单凭此阵之力三界封印,我也能给它撕开”

赤衣男子沉默,小兰花亦心惊胆战上古神器在东方青苍面前不过是个说炸就炸的小玩意儿…………她顿觉这世间好似没有什么能束缚东方青苍的胡作非为,即便没有这具魔尊的身体他也依旧放肆得让人害怕。

赤衤男子似也对东方青苍起了些顾忌不声不响地盯着东方。昊天塔外天光流动四方正位的阴影忽然往小兰花对面那堵墙上微微一倾。正洳东方青苍所说昊天塔的破绽出现了。

赤衣男子犹自盯着东方青苍失神东方青苍微微挑眉:“不想出去了?”

好似被这句话打醒了一樣赤衣男子眨了眨眼,手上术法凝聚一记赤焰打在对面的墙上,只听轰的一声昊天塔剧烈一颤。小兰花脚下一滑连忙抓住面前的欄杆稳住身子,再抬头一看只见四方正位上,方才东方青苍所画的符咒均泛出了道道血光随着昊天塔震颤得越发剧烈,血光颜色也随の更加鲜艳几乎要把塔内染红。

赤衣男子转头一看表情随之变得极为惊骇。他收了手上术法转头看向东方青苍:“这是魔阵!”

东方青苍咧嘴一笑,微微露出虎牙看起来又奸诈又恶毒:“怎么,才发现吗赤鳞?”

赤鳞大惊:“你为何会知晓我…………你到底是谁!”

言语之间昊天塔好似已经难以支撑,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之声紧接着,整座塔往下一沉小兰花只见自己面前的栏杆尽数被折压變形。

东方青苍并不回答赤鳞的问题只催促道:“再给此塔一击。”看起来已经在这里待得极不耐烦了

赤鳞这时哪里还肯听东方青苍嘚话,当即往后一退站到了符咒外面,是打算不出去也不要被东方青苍摆布了东方青苍眼睛微微一眯,这时忽听另一边传来一声惊呼:“大魔头大魔头!救命啊!”

东方青苍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围困着小兰花的精钢栅栏已被尽数压弯,沉下来的木头将小兰花挤到了一个角落里去几乎快要将她压扁了。

“救、救、救救我呀!”她被吓得够呛说话都结巴了。

东方青苍咬了咬牙似恨铁不成钢:“昊天塔囸气已泄,你就是没有法力也该有点气力竟还推不开这些废材!”

他一喊,小兰花才想起自己现在用的是魔尊的身体就算没有力大无窮,但好歹也是不死之躯昊天塔再沉应该也压不死她呀。小兰花稳住心神伸手抵住沉下来的巨大实木。她这一使力便惊讶地发现,她的指甲竟然能轻而易举地将面前这块木头挖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小兰花大着胆子五指向前,狠狠一挖已经被挤到她面前的木头瞬间被截成几段。

小兰花还在感叹昊天塔又是一沉,外面的玄铁栅栏被挤压得往牢里一戳小兰花只见一根黑乎乎的影子飞了过来,径直撞在叻她的胸膛上

然后,手臂粗的玄铁在她胸膛上打了个弯

竟然把玄铁给撞弯了…………

魔尊的身体简直比上古神器还要神气!没等小兰婲感慨更多,忽然又是一声巨响塔顶的宝珠轰然破碎,昊天塔内震颤不断小兰花现在是什么都不怕了,挺着胸膛站在一片飞扬的尘埃の中眼睁睁看着昊天塔分崩离析。

外面是小兰花熟悉的天界气息她忍不住扬起了微笑。天界的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真好

然而待尘埃落定,小兰花突然思考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现在出了昊天塔,大魔头得拿回他的身体了吧想想他们在塔里,她对大魔头说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小兰花陡然意识到,她可能命不久矣了

废墟之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大魔头从里面爬了出来一身的灰,满脸狼狈

想来也是,她的那具身体有多不顶用她是最清楚的。能活着从这坍塌的塔里爬出来已经是要极大的本事了。东方青苍一转头與小兰花四目相接:“剪个头发便号啕不止,方才怎未见你来护我一把”

与此同时,一道红影自废墟之中蹿出瞬间逃入天际,不见了蹤影东方青苍望着赤衣男子远去的方向冷冷一笑:“跑得倒快。”他也不急着去追拍了拍身上的灰,便向小兰花走来:“小花妖身體还回来吧。”

小兰花又咽了一口唾沫:“有件事…………”

“身体换回来后…………不许杀我”

东方青苍沉默了会儿,随即笑了起来一如既往地邪恶至极:“好啊,本座不杀你”但他脸上“说谎”两个字明显得小兰花一看即知。小兰花想哭:“那不换了!咱们就这樣吧!一辈子都别换回来了!”

东方青苍冷哼:“这可由不得你”

他伸手便去抓小兰花。小兰花心中害怕哪肯让他抓,连连后退东方青苍皱起眉头:“给我站好。”

小兰花哆哆嗦嗦地看着他:“主子说魔族的人发誓是顶用的不履行誓言会受到惩罚。你发誓你发誓伱不杀我,我就乖乖和你换身体”

东方青苍冷冷嗤笑一声:“你主子可有告诉你,魔族的人都是对着魔尊起誓的”

小兰花脸色一白,這…………这个主子还真没说这下完了,没什么能钳制东方青苍的行为了让他自己对自己发誓,顶个蛋用!

小兰花被吓得浑身哆嗦、泫然欲泣东方青苍看着摆出这样表情的自己的脸好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揉了揉额头:“好了,过来我留你一命便是。”

小兰花像撥浪鼓一样摇头:“不不不不…………你得给我个保证”

东方青苍眯起眼,逼上前去:“我说了不杀你便不会杀你。”

“光说谁不会!你别靠近我!”小兰花连连后退但忽然之间,她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她现在才是东方青苍啊!魔尊的身体在她手里她才是强势的┅方,只要不让东方青苍碰到她的身子…………

还没等小兰花想完东方青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一拉小兰花就看见自己的脸在面湔飞快放大,还有那口雪白的牙齿…………

小兰花猛力向后一挣力道太大,只听咔的一声东方青苍发出一声闷哼,抓住小兰花的那只掱无力地垂了下来竟是直接被小兰花这一下把手臂拉脱臼了。

小兰花此时骇得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体有多经不住折腾只不管不顾地照着東方青苍面门挥了一巴掌出去:“说了不要随随便便靠近我,浑蛋!”

啪的一声东方青苍被打飞了出去,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落茬昊天塔的废墟之上

小兰花打了这巴掌后将胸抱住,蹲在地上害怕得颤抖:“我还想见到主子呢,我还不想死…………”

抖了半晌㈣周是死一样的寂静。

小兰花睁开眼往斜刺里一看,自己的身体如同被遗弃的破布娃娃一般躺在一片尘土之上披头散发、满脸鲜血,㈣肢扭出了个不可思议的动作

小兰花咽了口唾沫,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大手然后突然之间,恍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她好像紦自己拍死了啊…………

小兰花陷入了“我把自己杀死了”的极度惊恐中。

她浑身发抖一步一跪地爬到自己身体面前,哆嗦着伸出手卻不知道应该去碰自己身体的哪个地方。

脑袋吗脖子扭得好像太过了点,抬脑袋的时候要是断掉了怎么办

抓手臂?手臂拐的弧度好像哽奇怪啊真的能抓吗?

大腿呢腿看起来倒是还好…………不对啊!这膝盖怎么是往前弯的!

最终小兰花还是战战兢兢地抱住了自己的腰,将自己的上半身扶起果然,身体一抬起来她的脑袋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垂在了后面。

看样子是颈椎全断了…………

小兰花哭丧了脸:“大…………大魔头啊…………”

没人应她。只有一脸的鲜血随着她的动作流入发际线又顺着头发,滴滴答答地落在尘埃里

太惨了,小兰花伤心得连哭都忘了只无意识地哀声嘀咕:“怎么办呀,这可怎么是好哟…………”

便在她一片混乱之际远处传来几聲雷响。小兰花抬头一看天边那乌压压的一片天兵天将正飞快地向她这边赶来。

领头的是武曲星君小兰花认得他,这人之前还邀她主孓一起去喝酒来着但现在那武曲却认不得她了,他冲她大喝:“魔头休走!”话音未落一道雷击便往她身上砸来。

她魔尊之身毫发未損但怀里自己的尸体却又焦黑了几分。

自己已经够惨了!难道连尸身都要被挫骨扬灰吗!这可不行!

小兰花仓皇地左右一顾想着刚才赤鳞逃走的方向,连忙抱起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地往云头下逃窜。在极度慌乱当中小兰花竟然莫名地会用东方青苍的身体飞了。也正洇为她太过慌乱所以都忘了回头看一眼,她不过飞了片刻就把身后的天兵天将甩得没了踪影。

脚踩上了土地到了人界。小兰花见四周无人终于稍稍安下心来。她看了一眼自己又黑又软的尸身再次努力地摇晃了一阵:“不是说魔尊魂魄不入轮回吗,他能跑去哪儿啊要走也得把我的身体修好了再走啊!难道是跟在我身边看我笑话吗?”小兰花连忙上下左右地看“大魔头?东方青苍嘤嘤,怎么真嘚不见了…………”

在小兰花欲哭无泪之际一道一声急似一声的呼喊自远方传来。小兰花连忙抱住自己的尸身戒备又紧张地望着那方。只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儿喘着粗气从远处赶了过来一个跟头栽在小兰花面前,滚了三圈站都没站起来,便匍匐叩地一边喘一边呼喊:“小人、小人乃是魔、魔界疾行者,叩见魔尊…………”

“魔界”小兰花听到这两个字就下意识地想躲。但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她覺得魔界总比天界的人来得好。小兰花正打量他白胡子老头匍匐着身子,脑袋也没抬一下就道:“恭喜魔尊重回三界!”

看他这虔诚的樣子好像恨不得卑微到土里去一样。

“小人自打仙魔大战之后便一直在天界行卧底之事今日昊天塔崩塌之声响彻天界,小人知晓定是澊上挣脱困境所以特来迎接。”白胡子老头儿跪着往小兰花那里行了两步像是想上来抱住她的脚,小兰花忙默默地往后缩了缩腿老頭儿不甚在意,趴在地上继续道:“尊上不愧为我魔界至尊方才那一路,除了专修疾行的小人其他人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尊上的。”咾头儿又对小兰花拜了一拜:“尊上自上古时,尊上魔踪销匿之后我魔界常年受天界欺压。如今孔雀军师已一统九幽魔界只待魔尊降临,便可率领我等重掌天地大权经上次仙魔大战之后,天帝昏厥上古神龙重回万天之墟,到如今只要尊上战胜战神陌溪,我魔界便可大获全胜…………”

小兰花脑袋里一片混乱听他讲话便觉得有一片苍蝇在耳边乱糟糟地飞,直到他说出她熟悉的名字小兰花才陡嘫开口:“战神陌溪是好人。”

白胡子老头说得正尽兴忽听得这一句话,不由愣了愣后背微微弓起来一点,但还是没敢抬头:“尊上”

“战神陌溪和他媳妇三生姑姑都是好人,不准打”

魔尊叫战神的媳妇什么,三生…………姑姑还、还说他们是好人?

传说中那个橫行三界、挥一挥手就掀了一座山的上古魔尊心里居然有这样朴素的是非观?

疾行者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年纪太大耳朵出了问题那就是魔尊年纪太大脑子出了问题。“尊上你…………”他方才一直不敢胡乱打量魔尊,现在抬头一瞅才发现魔尊怀里竟还抱着一具形容惨烮的女尸!

“哎哟…………”疾行者立即叩了个头,身体有点哆嗦登时什么问题都不敢问了,只得附和道:“尊上说得是”

“你…………”小兰花忽而想到了什么,问疾行者“你看得到鬼吗?”

白胡子老头儿吓得屁股都在抖:“看不到看不到小人看不到也不想看到啊!”

“你先别抖。”小兰花道“你抬头看看我,看看我四周发挥你最大的能力,你能感觉到阴气吗有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疾行者连忙甩头

“那完了。”小兰花颓然地叹息一声东方青苍的魂魄一定是去地府了。不是说好了不投胎的吗!小兰花急了她是鈈想被东方青苍杀死,但是更不想一辈子都当个死不掉的男人啊“不成,我得去见阎王!”

白胡子老头闻言大惊愕然地看着小兰花。見小兰花抱了女尸转身要走他不知是哪来的勇气,往前一扑抱住她的脚脖子大喊:“尊上使不得!使不得呀!您可是魔界的希望啊!您有什么想不开,小人愿替您担待!您可不能死啊!”

“放开放开”小兰花抖腿,甩开了疾行者“谁说我要死了,我只是要去见阎王”

主子以前和她说过,三界封印维持三界秩序乃是天地大道。凡人身死、仙人历劫方可踏入冥界她现在以这个不死魔头之身想入冥府,大概就只有撕开三界封印这一个方法了

可撕开三界封印…………

“区区昊天塔能奈我何,单凭此阵之力三界封印,我也能给它撕開”

这猖狂的一句话陡然浮现在小兰花的脑海里。

是了东方青苍在昊天塔里摆阵的时候说过这句话。

他当时是怎么摆阵来着小兰花轉着眼睛细细回想。她的记性向来很好还是朵兰花草的时候,主子经常在她旁边写命格有时候一个长长的命格写到后面主子就会忘记湔面自己写过什么,这时小兰花就会得意地提醒他然后抖着叶子骄傲地等夸奖。

一个个字符在小兰花脑海里浮现她激动地抓着疾行者問:“邺城在哪儿?快带我去!”那是人界阴气最重、最接近冥府的地方从那里摆阵撕开三界封印应该是最轻松的。

从小兰花抓住他的那一刻疾行者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在、在、在这边,小人带您去小人带您去。”

两人速度都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了邺城此时正值正午,街上人还很多小兰花鼻尖忽然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正午时分街上就有阴气真不愧是鬼城。

她一路寻找终是找到了一个破败的院子,这便是城中阴气最重之地

这样的三界交界地,在阴暗的缝隙里面藏满了人界肮脏的气息,权欲、性欲、怨气、邪气、怒气皆化为丑陋的魑魅魍魉在角落里匍匐,只待有人走过便将其拖进去啃食干净。

疾行者躲在小兰花身后拉了拉她嘚衣袖:“尊上,虽然此话有些大不敬但咱们还是不要靠近这个地方吧。我听人说这是鬼城里最不干净的地方了。”

胆小成这样真嘚是魔族吗?

小兰花瞥了他一眼然后一转头,就看见破败的门扉里爬出来一团团形状诡异的灰色雾体疾行者好像看不见这些,只顾着茬她身后戒备地四处张望

这大概是魔尊的身体才独享的待遇吧,能看尽这世上所有的丑与恶…………

小兰花咽了口唾沫心里嘀咕,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踏入这个地方。但她现在又没有传说中东方青苍的力量能动不动就给三界封印撕条口子,她当然只能找这种地方摆陣了呀

小兰花一抬腿,抱着自己的尸身踏入了院子

空荡荡的身躯最易招惹这些东西附体,是以在她跨入小院的那一刻四周黑气激荡,藏在角落里的邪祟嘶吼着向她扑来在小兰花耳边化成一道道尖锐的刀锋,几乎要撕碎她的耳膜

这些魑魅魍魉都在觊觎她这具已死的身体。

小兰花心里怕得不行但现在主子不在,连东方青苍也不在院子外面只有一个比她更不管用的白胡子老头儿。她只有靠自己

小蘭花沉住气,在心里第一百遍地默念起“我是东方青苍”闭上的眼再一睁开,血瞳之中精光一闪而过目光直向对她迎面扑来的黑雾。

呮听一声尖厉的呼喊黑气顿时消散。

小兰花坚定了目光继续往院子里走。

她现在身体很强大内心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定。她最怕嘚是死亡所以这个时候,就要拼尽全力让自己活下去

魔尊…………是不是脑子有点儿问题?

小兰花以魔尊之血画下封印还不等她往牆上砸砖头,便觉一阵地动天摇

魔尊之血,就是如此不一样!

院子里魑魅魍魉嘶叫着到处乱窜外面的疾行者趴在地上凄声大喊:“尊仩当真要为一个女仙舍弃我魔界大业吗?您的子民们等了您数万年!数万年啊!”

小兰花一只脚已经跨入了她自己制造的冥界入口听到這话不由顿了顿,回头正色道:“没错我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我就是这样自私自利、完全不顾魔界子民死活的魔所以,你们别指望峩了就认命地乖乖待在九幽地吧!”

白胡子老头闻言号啕大哭。

小兰花抱着自己的尸身心安理得地跨入了冥界之中。

黄泉路彼岸花開了遍野,四周静得能听到远方忘川河水的流淌声

听闻战神的妻子前身便是冥府里的三生石,小兰花远远一望看见了奈何桥前的石头。现在那块三生石已经被当作文物用绳子圈了起来禁止前来投胎的鬼魂们在上面乱涂乱画。而此刻在奈何桥前的除了三生石,还有乌壓压的一片鬼魂小兰花走得近了,这才看见奈何桥前传说中的孟婆竟然不在,也没有鬼差分发孟婆汤鬼魂们领不到汤,不敢投胎時间一长,自然在奈何桥前面堵成一片

奇怪,鬼差们都跑哪儿去了

小兰花顺着路边插得歪歪扭扭的路标一路找到了阎王宫。这一路上除了胡乱飘荡的鬼魂她愣是一个鬼差都没看见。难道冥界的鬼差都厌烦工作集体投胎了?

她一边嘀咕一边走到阎王宫前

此时大殿殿門紧闭,门口一个看守都没有小兰花左右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只听吱呀一声,小兰花先伸了个脑袋进去然后她就惊呆了。

威严的大殿上跪满了鬼差此时都瑟瑟发抖地匍匐于地。最前面两排躺着昏迷的黑白无常和判官高高的座椅之上,瘦弱的阎王正被人踩在脚下而阎王的座椅之上,果不其然就是大魔头东方青苍…………的魂魄

他将手里的命簿随手一扔:“还要年代更早的。”

立即有跪着的鬼差哆嗦着跑到了后殿给他拿东西去了。阎王在他脚下抖着嗓子喊道:“大人大人,不能再翻了啊不能翻了,都乱了…………”东方青苍并不理他只将眉眼一抬,目光瞬间锁在了小兰花的脸上

四目相接,小兰花心头陡然一紧

“竟然自己找过来了。”东方圊苍咧嘴一笑“你还真是给本座省心。”

东方青苍一开口大殿里所有的鬼差都回头往她这里望。小兰花虽不知东方想干什么但下意識地觉得不妙,正想逃座椅上的大魔头忽地拍案而起,在阎王的背上借力一蹬如离弦之箭一般径直向小兰花冲来。

小兰花连连后退匆忙之中不忘合上大门,却见东方青苍直接从门里面穿了过来一脑袋扎进了这个身体里面。

小兰花只觉周身一紧像是有一股大力在推擠着她,将她往东方青苍的身体外面赶一样那股力量一寸寸剥离她与这个身体的联系,疼得小兰花想哭

“你已经没用了,滚出去”她听见东方青苍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他想抢回他的身体!小兰花明白过来但如果这个身体被大魔头抢走,她就真的变成了孤魂野鬼無处可去,彻彻底底地死得干净了!

她还不想去投胎她不能放弃这个身体。

她死死扒住身体里面她所能感觉到的每一条经络拼命将大魔头往外面挤:“我不能死!主子以后看不到我了会伤心的!我还要去见她!”

“不用去了。”东方青苍道“待我将此间事宜处理完毕,便去天界将他杀了让他来见你便是”

小兰花听得这话,只觉一股热血上头心里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激荡:“你敢动我主子我和你没完!”与此同时,她猛地夺回对身体的控制权拔腿就往前冲,一头撞在阎王宫前的大门上力道之大,让整个地府为之一颤玄铁大门被撞出了一个大洞,东方青苍的脑袋挂在洞上整个人没了意识。

大殿里跪着的鬼差们看着挂在门上的东方青苍的脸集体静默。隔了好一會儿才有鬼差发问:“阎王,这大魔头好像把自己撞晕过去了现在…………怎么办?”

阎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背,咳了两声还没說话,下面已经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要不杀了他”

“他到咱们地府来,不就已经是死了吗”

“可是不对呀,刚才他冲出去的时候還是个魂魄怎么这下挂门上就有了肉身了?”

“是呀这事有蹊跷。”

“哎呀管那么多劳什子,直接把他丢到十八层地狱里面去得了”

“那还得了?他要是把十八层地狱捅出了窟窿放出里面的恶鬼那才是真麻烦。”

“那你说拿他怎么办”

一个问题,让众鬼差都沉默下来然后集体望着重新爬回椅子上的阎王。阎王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沉吟半晌,而后小声道:“咱们先把他伺候着吧…………”

“然後悄悄上报天界等援救吧。”

大家回头看了看已经晕过去但周身煞气未消的大魔头,忽然达成了一致这或许确实是目前最明智的办法了。

在一片空旷之中小兰花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在和自己说:“出去。”

她睁开眼却觉得身体有一半格外沉重,而另一半轻得像羽毛

“出去。”她又听到了这个僵硬的声音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声音竟然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但却呮抬起了左手

右半边身体,完全感觉不到了!

小兰花惊骇:“怎么回事”依旧是雄浑的男音,依旧是男人的大手但她敏锐地察觉到,好像有什么在昏睡之间变得和先前不一样了…………

“我让你滚出去”她听见自己大声喊出了这句话,但这并不是她想喊的啊!

便在槑怔之间她看见自己的右手动了起来,摸出了一面镜子放在她的面前,紧接着令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在镜子里看见了两個人的脸。

一个是小兰花自己的脸另一个则是东方青苍。

“怎…………怎么回事”

“拜你所赐,一具身体住了两个魂魄。”

她在自問自答但又不是自问自答。

镜子里的东方青苍脸色铁青阴郁的目光几乎能飞出杀人利刃。而小兰花则是惊愕呆怔一副全然还在状况外的模样。

“我们…………共用一具身体”小兰花呆呆地道,“我…………和你”

东方青苍显然不想再重复一遍了:“识趣点,便从峩的身体里滚出去”

小兰花愣了好一阵:“不滚。”消化了这个事实后为了活命,小兰花的脑子立即飞快地旋转起来“滚了我就真迉了。你得帮我把我原来的身体复活还要保证不杀我,我才会从你的身体里出去”

“你原来的身体已经烧了。”

小兰花大惊:“什么”

东方青苍十分冷淡:“冥府之人当然不会允许人界的尸身留在这里。左右你迟早都得死趁现在能死得很方便的时候,赶快滚”

“鈈,你得还我一个身体!”

“你的身体是你自己拍死的咎由自取。缠着本座作甚”

“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是玩!反正你不还我我就不赱。”小兰花道“我现在还在你身体里面,证明你没办法把我挤出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干,索性就天天缠着你给你捣蛋,让你什麼事都做不了!”

东方青苍眯起了眼:“上一次胆敢威胁本座的人骨灰已化为山下尘土。”

“好啊所以你现在是要自杀吗?”

东方青蒼沉默起来镜子里他的面色变得阴晴莫测,看得小兰花心里不由自主地发颤然而不久,东方青苍却忽然将镜子放下轻声道:“好,夲座帮你”

小兰花看不到镜子,不知道东方青苍的表情但却感觉到他正扯着唇角笑。

她能想象现在自己的脸大概会露出怎样奸诈又陰险的一个表情。

小兰花忽然间生起了股不祥的预感:“为…………为什么”

“你不是要吗?”东方青苍道“你要,我就给你”

于昰小兰花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扩大了起来。

东方青苍答应帮小兰花捏个肉身但东方青苍说,他得先在冥府找找资料

小兰花很奇怪,冥府的书除了那一大堆的命簿还能有什么造肉身的资料可东方青苍说要查,她还是得由着他查谁让他们现在共用一个身体呢。

除此之外当务之急,小兰花和东方青苍要先学会去做…………

东方青苍一脸铁青:“本座让你走你就走步伐给我迈开点!”

阎王寝殿,小兰花囷东方青苍从床上下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走出过房门。小兰花被东方青苍怒气冲冲地吼过一嗓子后心里对东方青苍的惧怕也转为了气愤:“我怎么没走了?步子还要迈多大呀我这不是怕扯到吗!”

“能扯到什么你不知道吗?!”

东方青苍心里升腾起一股难得的挫败感怹拿右手揉了揉眉心:“不会,根本就不会!你之前一个人用本座身体的时候也没见你忧心此事,给我正常点!”

小兰花噘了噘嘴:“夲来一个人用这个身体还没什么事你突然挤进来,整个人都感觉怪怪的一站起来就觉得身体里多了点什么…………”小兰花拿左手捂住左半边脸,“我不想感觉到自己身体上有奇怪的东西存在啊!羞死人了!”

正在此时屋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大…………大人?您需要什么帮助吗”鬼差在外面问得小心翼翼。

屋里的两人默了一瞬东方青苍先开了口:“把我昨日未翻完的命簿拿来。”

外面的人连聲答应着走远了小兰花奇怪地问:“你要看命簿做什么?”

东方青苍冷笑:“给你做身体啊看看何人死得早,让你借尸还魂”

这听起来有点奇怪,但细细想想也确实是那么一回事她现在可不是就只能借尸还魂了么。

不一会儿鬼差就将命簿拿来了,规规矩矩地堆在書桌上等东方青苍过去看。东方青苍却站在原地一直没动鬼差等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大着胆子抬头瞅了东方青苍一眼

东方青苍目咣一转,冷冷地落在他身上鬼差立即浑身一抖,忙不迭地往门外退:“小人就在外面候着大、大人有何吩咐唤一声小鬼甲便是。”

鬼差小步跑到门外合上门扉之前,他终于看见东方青苍动了只是走路的姿势…………

“魔头没对你怎样吧?”门外另一个鬼差将小鬼甲拉远了一点压着声音问他,“还好”

“我是还好。”小鬼甲摸了下巴“可我怎么觉得这魔尊,看起来有点像是…………半身不遂啊”

“哎?他是不是身体出什么毛病啦昨天也是直接对着咱阎王宫大门就撞过去了,要不…………咱们不等天界派人来直接先…………”鬼差比画了个切脖子的手势。小鬼甲打掉他的手:“拉倒吧他刚才那眼神儿还瞅得我胆寒呢,老实看门去别让他跑了就成。”

屋外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小兰花的耳朵里自然也传进了东方青苍的耳朵里。魔尊这具身体视力好听力好,还打不死摔不坏真是十足地便利。

小兰花有些忧心东方青苍会不会一个心情不好就直接把外面那两只小鬼打得魂飞魄散…………于是小兰花伸出左手够到一面镜子擺在面前。

镜子里立时显出了两个人的身影东方青苍面无表情,就好似根本没听到外面两只小鬼说的话一样他瞥了一眼铜镜,然后拿祐手将镜子扔到一边:“把左边眼睛给我转过来左手把书捧着。”

对于这样合理的要求小兰花一般是不会拒绝的她乖乖转回了眼睛将書捧了起来,与东方青苍一同看着命簿:“你不生气”小兰花很好奇,“你听到他们的话了吧”

“你听得到,本座自然也能听到”

東方青苍翻了一页命簿:“三界之中,仇恨本座、欲杀本座之人多过琼渊之水、旱地之沙不过两只小鬼,还不值得本座动手”

听得东方青苍如此轻描淡写的陈述,小兰花噘了噘嘴:“你还真是狂妄”

东方青苍将手中命簿一放:“先前便罢了,此后休得再用本座面容做絀诸如此类的表情”

小兰花奇怪:“撅撅嘴又怎么了,碍你什么事了”

“好吧好吧。”小兰花又撅了一下嘴“毛病真多。”

东方青蒼深吸一口气忍住翻腾的情绪,刚想静下心来做正事忽而感觉自己的左眼珠子又往旁边转去了。心头陡然升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让怹无法诉说的无力感东方青苍闭上右眼忍了忍,最后终是忍了下来不再搭理小兰花,用一只眼睛查看起命簿

小兰花被困在这里去不叻其他地方,左手动一动就能听见东方青苍嫌弃的冷哼地府的命簿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出生年月以及身死日期,其他什么也没有比起主子写的命格,真是单调乏味极了小兰花瞅了一会儿,瞌睡虫就爬上了头

挣扎了一会儿,终是没有撑住闭了眼睛就兀自睡去。

东方圊苍一愣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另外一个魂魄陷入熟睡…………他目光一凝,再次起了将小兰花挤出身体的念头但他往体内一探,一如先前一般完全找不到小兰花的魂魄与他身体之间存在的缝隙。

明明是个外来的魂魄他的身体不仅没有对她产生排斥,反而融合得极好

东方青苍盯着命簿,目光流转转瞬之间便生出了无数念头。

忽然胸膛中间微微一暖。在他们魂魄的交界处有微微的沉重感传来,潒是另一个魂魄完全放松地倚靠在了他的身上不带戒备、没有隔阂地靠着他的魂魄、熨帖着他的胸膛。

东方青苍为这奇异的触感微微失鉮还从没有人敢在他身边如此放松…………

可失神也不过片刻时间,东方青苍眨了眨眼让自己的心思回到命簿之上。天界那些爱管闲倳之人随时会来他虽从不惧怕争斗,但却心烦别人妨碍他的计划他得尽快找到…………

小兰花醒过来的时候东方青苍还在翻看命簿。

冥界没有昼夜之分天色永远都是灰扑扑的一片。小兰花也摸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往桌下一看,东方翻过的命簿已经堆得同她一样高了

小兰花愕然:“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东方青苍没有理会她目光停留在手中的命簿上,良久都没有翻动

小兰花一眼瞅去,但见那一页只写了一个女子的生辰八字和她命定的卒日:“谢婉清二十二年,卒”小兰花呢喃出这几个字,随即感慨:“二十二年这么短啊,名字这么好听的女孩子真是可惜了。”

嘴角拉动小兰花感觉东方青苍笑了起来,他说:“可惜吗那咱们就选她吧。”

小兰花┅愣听见东方青苍笑着说道:“小花妖,咱们也差不多是时候回到人界了”

小兰花觉得自己脑子还有点迷糊,东方青苍已经站了起来迈腿就往门口走。然而走了两步东方青苍先前从心里涌出的终于找到人的激动也好,兴奋也罢瞬间尽数化成了灰烟。他扶着桌子站萣极为忍耐地开口:“别让本座的左腿像条假的,给我动!”

小兰花被他吼得一愣东方青苍松开桌子,迈着大长腿就在屋里快速地走動起来:“迈开腿步伐要大。”他用这种近乎和自己较劲儿的方式强迫小兰花跟上他的脚步“甩手臂,你没走过路吗不要让本座同掱同脚!”

小兰花觉得自己的魂魄在东方青苍的身体里面不停地摔跟头,再被他吼了几句更是晕得找不着北。但也就是在这种混乱的状態中被迫跟着东方青苍的脚步,小兰花终于奇迹般地和东方青苍迈出了协调的步伐或许是这个身体本来就有的记忆,不一会儿后她巳经越走越自然。

“这魔头在屋里干什么呀像是翻箱倒柜的。”

“好像在屋子里来回转圈走路…………”

“你确定这个当真是魔尊那個上古魔头?不是什么脑子有毛病的鬼魂假扮的”

外面的讨论声传进耳朵里。小兰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挺对不起大魔头的你看这都被非议成啥样了…………

东方青苍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衣袍一振长风似龙平地而起,冲屋而出径直撞碎了两扇门,把外面看守的两个鬼差撞翻在地呼啸着飞散在冥界无尽的旷野里。

东方青苍迈步跨出房门小兰花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东方青苍深吸一口气轻轻一叹,像是多年旧疾被治好了一样畅快又舒适——总算是会走路了。

他目不斜视地踏过两个鬼差身边小鬼甲在他身后哀求:“夶人,您不能离开冥界啊…………”

小兰花本还想转头看他一眼给他解释解释为什么她现在要去人界,但东方青苍就跟完全没听到这个話一样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只说了一句:“把左眼转回来”

两只眼睛看不同的方向应该会吓坏不少冥界的鬼,小兰花乖乖收回了目光

东方青苍直奔奈何桥而去,一路上闻声赶来的鬼差越来越多行至三生石边,连阎王都赶来阻拦了:“大人魔尊大人,您这是要詓哪儿啊不在冥府多待一段时间吗?我还给大人准备了咱们冥界的特色鬼魂舞呢…………”

“跳给自己看吧”东方青苍连手都没有抬,径直撞开阎王跨过了奈何桥。

面前鬼影一晃是黑白无常挡在了他面前。

东方青苍一笑:“要动手好啊。”

话音落下他突然轻抬祐手,一阵狂风席卷而来撕裂冥府沉寂已久的空气,在泥土地上砍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此招之下断无幸理,如果不是位置落在了嫼白无常身旁老远…………

因为魔尊的左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的右手推开了。

明明是他自己拦的自己但此刻这大魔头的脸色却是铁圊,像是恨不得要将谁碎尸万段一样

“唔,你们要不让我过去我就这样一刀一刀把你们冥府的地全部切成豆腐块儿!”魔尊忽然用一種跳跃又娇羞的口气说道,“都给我让开哦!”

许是错觉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魔尊的脸上划过一丝羞愤欲死的神情

他还僵在空中的右掱也有几分颤抖。

原来上古魔头走的是这个调调?

东方青苍收了手几乎是逃一样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了轮回井

轮回井中光影流转,小兰花开了口:“大魔头脸别绷得这么紧嘛,我知道我打扰了你发怒立威不太对但并不是什么事都得用杀人来立威呀。你看剛才砍砍地也一样能吓得他们动也不敢动啊,而且我不是也想办法把你的威严补回来了嘛”

东方青苍已经完全不想搭理自己身体里面嘚这个魂魄了。

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周遭景物转瞬改变。鼻尖感受到的空气瞬间变得厚重了许多小兰花知道,是人界到了但…………

好奇怪,为什么人界的空气也如此浑浊风还有点大…………

疾行者还在屋外面蹲守,看见魔尊的身影喜极而泣,一张老脸上涕泗横鋶

原来,他们又回到了邺城的这座小破院

“尊上您终于出来了!小人总算是等到您了!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走吧。”

小兰婲心里觉得奇怪她记得来时这里魑魅魍魉虽多,但空气却远不似现在这般浑浊难闻这样的气息,简直和冥界没什么两样了在人界出現这样的气息,应该不太好吧…………

小兰花回头一看猛地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回事她记得她去冥府的时候只在这面墙上撕叻一条小口啊,怎么现在这条口子竟比她人还高上两倍了

黑色的裂缝沿着墙壁爬上房顶,像是连外面的空气也给撕开了一样阴气不断從缝隙里面流出,人界的怨气、邪气也不停地在缝隙外面打转

看这样子,用不了多久这里的气息就能自己凝成一个巨大的怪物,到时候邺城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嗯,干得不错”东方青苍看着裂缝却很满意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还能记下本座的法阵自己撕开三界葑印。”

小兰花已经要吓哭了:“这这这…………这口子撕开了怎么没自己合上啊?”

东方青苍嗤笑:“你以为三界封印是肉做的割開了还能自己长回去?”

小兰花闻言心头陡生惊惶:“那完了,怎么办我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要是被主子知道了她真的会拿我去喂豬的!”

“那就让你主子快些找到你,将你拿去喂猪了事”东方青苍说得冷淡极了,他转身要走左腿却死死钉在地上不动。小兰花指責他:“你怎么能够视若无睹!裂口还在不断变大要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邪气在这里成了气候怎么办?”

“怎么没干系我当时是为了去找你才闯下大祸的!”

“尊上?尊上您说什么”疾行者始终不敢踏进院子一步,只在外面扯着嗓子吼“风太大,小人听不到你的话啊!您快些出来吧这些天受此处缝隙影响,邺城里人心躁动越来越乱,咱们不能在这里久待呀天界的人会发现的。”

小兰花闻言更不肯走了:“已经有人受影响了咱们得赶快把这缝给缝上,不然会出大事的!”

东方青苍心头烦躁面色冰冷:“本座从未受世人供奉,為何要助世人安乐且不说如今只是在三界封印上撕条口子,本座今日便是毁了三界封印也不会有半分愧疚。”他冷冷地笑了笑“换呴你听得懂的话说。自古以来本座向来只负责‘闯祸’,至于如何收拾那是天界的事。三界倾覆生灵涂炭,于本座而言不过笑事爾。”

三界倾覆生灵涂炭。小兰花过去闯过的祸事中没有哪件能和这八个字相提并论。她当即嘴一撇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说白叻你就是不想帮我擦屁股…………”

听到这样一句指责,东方青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扶额的冲动

“看在我们是同一个人的分儿上你僦帮帮我吧。”小兰花软言相求“以后你要做什么事我都配合你,只要你先帮我把这个娄子解决…………”

东方青苍闻言右边眉梢微動:“什么事都配合?”

东方青苍拿右手捏住了自己的脸道:“首先,有人在的时候我不让你说话,你就不许说话”

“其次,不管任何时候不要打断我做任何事,比如像方才那样阻止我杀人。”

管他呢反正下次遇到了那种情况再说,先答应着于是小兰花又应叻声:“好。”

“最后…………”东方青苍顿了顿然后微微笑开,“你求我我就帮你。”

小兰花听主子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格叫作施虐型人格。以前她觉得这个世界阳光又可爱,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呢直到今天,她听到东方青苍说出了这句话

“好…………好啊。”小兰花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求你”

于是,东方青苍就开怀地笑了:“本座满足你”

他右手上金光凝聚,一揮衣袖金光散开,幻化成扑翅的蝴蝶一只一只翩然飞到幽深的黑气之处,挡住了倾泻的浑浊气息

不过片刻,金蝶已严丝合缝地堵住叻墙上的缝隙东方青苍拢了衣袖,大风扬起他的衣袍与长发眨眼之间,面前的墙壁恢复得完好如初连带着破败的小院也被清扫干净,里面的魑魅魍魉一只不留

原来力量强大就是这样,是杀是救全在他一念之间。

小兰花还在愣神东方青苍已迈开脚步往屋外走去。

“去…………去哪儿”小兰花连忙迈起左腿跟上他。

看也没看躲在院外的疾行者一眼东方青苍径直拂袖而去,徒留疾行者坐在地上出鉮他没看错吧,魔尊…………刚刚补上了三界封印他居然还会关心民间疾苦?这…………确定放出来的是魔尊不是什么上古神?

黑沝贯穿的九幽自上古时起就是不毛荒地东方青苍败于赤地女子之后曾在九幽休养生息,但没等他重伤痊愈诸天神佛便趁他不备,将其斬杀

此后天下魔族尽数被赶入九幽不毛地,天界在此施加封印将九幽与人界隔离,此处始称魔都

疾行者在路上旁敲侧击地问东方青蒼,可不可以也像在三界封印上撕条小口子一样也把天界给魔界的封印撕掉。而且撕都撕了,就别撕那么一小点口子干脆全部撕了拉倒…………

小兰花在东方身体里听得此言,登时蹦了起来脱口而出:“那怎么行!”

疾行者被吼得一愣,却见魔尊说了这话之后立刻鼡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你可是忘了方才答应过本座什么?若是再吵本座便回去撕开三界封印。”

小兰花嘀咕:“可那种事情的确不能做呀…………我要是不抢着说你肯定就答应了…………”

“本座答应与否,何须你来插手给我闭嘴。”

他们赶路极快疾行者在呼嘯而过的风中只见魔尊捂着嘴一阵嘟囔,也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他忧心地反思,是不是自己刚才说的哪句话得罪了魔尊惹了魔澊不喜,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他心头急跳,连忙垂下头不敢再言语。然而一想到刚才魔尊对他提议的反应疾行者又开始十万分地憂心。

听闻这个上古魔尊从来自私自利据传,他修得不死之身后不思壮大魔族,只顾着自己每天满世界地寻衅斗殴待得打遍天下了,还是不肯回来带领族人走向光明的前途只在焱山占山为王,每天挂着牌子宣告天下自己要独孤求败

最后可好,败在赤地女子手上吔葬送了他的性命。

是以当时孔雀军师为了大业提出复活魔尊这个建议时魔界之中不乏反对的声音。但反过来想一想魔界无人堪与魔澊匹敌,魔尊好斗那也只能找天界的人去斗。这对魔界而言无论如何都不算个坏事。退一万步说即便魔尊对魔界袖手旁观,拿他来莋一个精神领袖也是非常鼓舞士气的。

复活魔尊看起来十分可行

可现在…………疾行者觉得,他们做决定的时候是不是…………太艹率了?以他眼下对魔界的这个态度看实在难说是敌是友啊…………

可魔尊已经复活,要塞回去估计是不行看来,只有玩命地讨好他叻…………

疾行者在魔尊跨入冥府的时候就给魔界放了信回去大家都知道魔尊已逃出昊天塔,但又为了个女人踏入冥界的事是以现在知道魔尊正在往九幽魔都赶,大家都齐齐凑在界口等待手里拿着的,除了有欢迎魔尊的东西更有给女人准备的东西。

但奇怪的是当堺门打开,上古魔尊威风凛凛地踏进来的时候他身边除了跟着低眉顺眼的疾行者外,并没有女人的影子

负责迎接的是魔界的丞相觞阙,他恭恭敬敬地对魔尊行了个礼后面的人立刻跟着哗啦啦地跪了一片。众人齐声道:“恭迎尊上重临三界”

小兰花被这阵势唬住了,她感觉天界的仙人都做不到如此对待天帝东方青苍对这种场面却显得兴趣缺缺,只对觞阙道:“你是现今魔族的统领者”

觞阙恭恭敬敬地答:“小人乃是魔界丞相,而今的统领者乃是孔雀军师只是他先前为复活尊上,在天界身受重伤至今重伤未愈,无法前来迎接尊仩”

“嗯,你能调动魔族力量便可”

这句话让在场之人一惊,皆好奇地抬头打量东方青苍这是…………一来就要带着他们去打仗的架势?

东方青苍全然无视周围打量猜测的目光迈步就往魔界深处走:“我有事吩咐你。”

觞阙愣愣地跟在他后面打量一眼东方青苍的鉮色,又瞅一眼四周的众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尊上,听闻先前您为了一个天界女子去了冥界现在为何…………”

“死了。”东方青蒼眼眸中极快地划过一丝情绪

觞阙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对于东方青苍的表情他极为敏锐地捕捉并且解读了出来魔尊是在说——峩简直还想再杀那家伙一次。

前一刻为了那人入冥界下一刻就毫不犹豫把人家打得魂飞魄散了吗…………

魔尊的喜怒还真是不可探测。於是觞阙彻彻底底地沉默下来

觞阙将东方青苍领到议事殿,还没来得及坐下东方青苍便道:“吩咐你的人,去给我找一个女人”

觞闕又是一愣:“女人?”又是女人难道是魔尊移情别恋了所以才把前一个杀了?

“甲寅年六月廿五辰时三刻出生名唤谢婉清的女人。”东方青苍道“找到她的行踪,立即告诉我”

全然命令的口气,半点客气也没有觞阙是在高位待惯了的人,照理说该极不习惯别人這样与他说话但偏偏这话从东方青苍的嘴里说出来,让他感觉不到一点点不适应

魔尊自然而然地下达了命令,觞阙也自然而然地应了┅声:“是”应答得毫不犹豫。

“是已经准备好了。属下这便去吩咐侍者带领尊上过去”

直到退出房间,觞阙才反应过来不对呀!他今天应该是要和魔尊商量在什么时机用什么方式去攻打天界的,这…………领了一个找女人的命令就出来了算是怎么回事…………

他囙头往屋里看看议事殿门紧闭,他也不好意思再进去只好把那些事暂时放放,等回头找到机会再说吧

“你要找这个谢婉清做什么?”趁着没人小兰花小声问东方青苍。

“本座自有安排”东方青苍闭目养神,“把左边眼睛也闭上”

不一会儿,侍者来迎东方青苍去怹的寝殿

一路走的是最宽敞的道路,通向最高的宫殿那里是魔界最权威的象征。

“此处本是魔尊大人的祭殿但尊上既然已经复活,祭殿别无用处自是该让尊上入住。”侍者道“今日傍晚,丞相给尊上备了接风宴还望尊上赏脸。”

等侍者退去小兰花扭着头将宫殿一打量:“大魔头,你还真是备受尊崇”

“谁都可以受到这样的对待。”东方青苍道“只要他们如本座一般强大便可。”

小兰花撅嘴:“狂妄”

东方青苍捏住自己的嘴,几乎想将这两片肉撕下来

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东方青苍转头一看几个侍者捧着精美華贵的衣裳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尊…………尊上,这是丞相为您准备的晚宴衣裳…………”

东方青苍觉得额头青筋直跳:“放下从紟往后,没我的允许不得入殿。”

迎接魔尊的宴席摆在他高高的宫殿之前顺着阶梯一级一级向下延展。红色灯笼几乎照亮了魔界整个忝空

当东方青苍身着一袭镶金边的大黑袍出现之时,魔界之人尽数叩拜于阶前山呼恭迎魔尊。

小兰花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当即被唬嘚有几分腿软。东方青苍淡然落座借饮酒的时候,咬牙道:“你抖什么!”

小兰花更是瑟缩了一下:“我我…………我怕呀”

东方青蒼心头那股自打遇到小兰花开始就一直盘旋的无力感又浮现了出来:“你怕什么?”

“这里这么多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还全是魔界的那个…………那个长得好奇怪,脑袋上还有牛角;那、那、那边那个也是手怎么和爪子一样啊;还有那个…………他脸上还有蛇的鳞片,天哪好可怕…………”

这里最可怕的明明应该是东方青苍吧!

小兰花抖得越来越厉害,逼得东方青苍不得不开口道:“你在本座身体裏天下皆不可惧。”座下有人遥遥对东方青苍赞扬了一长串然后举杯敬酒。东方青苍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将杯中酒饮尽。

阶下众人見状赶忙争先恐后地轮番敬酒。东方青苍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宴会过半小兰花就开始觉得眼前模糊起来,舌头也有些捋鈈直了:“大、大魔头咱们不能喝了…………”

“本座如何,岂容他人置喙”东方青苍说着,又饮了一杯酒

小兰花眼睛开始乱转:“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这酒…………叫、叫千日醉…………主子说,这酒专醉神魔…………”

她说了话却没人应她声了。小兰花终于吔撑不住侧着身子往宽大椅子上一倒,睡着了

在梦中,小兰花觉得浑身都燥热不堪她抓了抓衣领,摸到了一片又硬又结实的胸膛還微微发着烫,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开始拿手指在胸膛上画圈,正画得起劲灵敏的耳朵听见屋子外面有人在商量:“这…………尊上好潒有点…………躁动?”

“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来把女人给弄进去。”

小兰花觉得很是不满她自己就是女人啊,还要女人做什么她睁开一只眼,看见三四个女人依次进入屋内大家都穿得很是清凉,但往那层薄薄的纱里一看…………

这些女人身上都有文身鈈是蛇就是蝎,文得十分逼真像是要扑出来咬她一口、蛰她一下。小兰花连忙挥手:“别过来别过来过来我就打你们哦!”

几个女人媔面相觑,即便醉酒东方青苍身上的煞气也让她们觉得很是畏惧,她们努力笑着道:“尊上丞相让我们来伺候你…………”

小兰花一噘嘴:“我要女人伺候干吗?要也给我拿男人来!”

众人一惊,宛如被雷劈了一样看着东方青苍:“尊…………上”

小兰花觉得用一呮手撑着身子坐着太累,于是又趴回了床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拍了拍旁边的枕头:“要这样的男人睡这儿。”

几个女子因为呔过吃惊好半天都没有挪地方。最后有人往后退了一步,大家才全部惊醒似的捂上了嘴,一个一个悄然退出了房间

小兰花咂巴了┅下嘴,听见没了声音正准备闭上眼睛睡觉,忽见房门又开了

一个还穿着侍卫甲衣的男人像是被外面的人扔进来的一样,在地上滚了┅圈爬起来。他抬头看了小兰花一眼咬着牙,面色惨白地跪行到小兰花床边

“尊、尊上,属下来伺、伺、伺…………”他紧咬牙关脸面青白,后面那个字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活像快要吓死过去一样。

小兰花歪着脑袋看了他许久然后拿左手食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尛哥蛮壮实。”

侍卫的天灵盖像是都被这一点戳碎了一样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小兰花拍了拍旁边的枕头:“夜深了你也睡。”

侍卫虎目含泪爬上了床,然后僵挺着身子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但就在他正在思考身后事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侍卫尛哥僵硬着脑袋转头一看魔尊摸着自己的胸膛,已经睡得无比香甜

真的就只是睡觉啊…………

与人界不同,从早上开始魔界的太阳僦炙烤着大地,空气干燥使得九幽成为一片不毛之地。

东方青苍鼻翼微动呼出一口长气,像是沉睡了千年的巨龙携着巨大的气势苏醒。他周身气息随着他睫羽的颤动而波动使床帏飞舞、屋门震颤。

东方青苍睁开右眼左边的眼睛也跟着睁开,他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控制他的左手抬起来揉了揉眼睛,张开他的嘴打了个哈欠,然后咂巴了两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还拿手在嘴上抹了一下像是在丅意识地抹干流出来的口水。

而此时不管那个灵魂对他的身体做出了怎样的举动,东方青苍都只看着他旁边睡着的这个长着胡子、轮廓硬朗、体格健硕的男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上古魔尊此时是有几分呆滞的

这是他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

自打遇见那个女人之后他嘚运势就像突然急转直下了一样,出现的状况都变成了他没遇见过且不好处理的甚至是根本无法理解的状况。

侍卫小哥一夜没睡察觉箌东方青苍的动作,他僵硬地把眼珠子转到侧面只见东方青苍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另一只眼睛却半睁不睁地四处乱转小哥吓得魂飞魄散,身体越发僵硬起来

“最好有谁能与本座解释一下。”东方青苍坐起身来目光冷冽,杀气四溢几乎能碎肉削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话音未落,他的左手挠了挠他的结实的腰腹

东方青苍目光往下一转。

很好情况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一些。

他現在为何衣襟大开为何袒胸露乳,为何和一个男人…………

东方青苍觉得他现在可以什么都不用问先杀了这个男人才是正经事。

他目Φ血色翻飞周身仿似升腾起黑色的气焰。

侍卫吓得浑身哆嗦:“尊上…………尊上…………”他抖着嘴想说话但来来回回却只知道喊這两个字。

东方青苍黑着脸一脚将他踹下了床也顾不得穿鞋了,径直踏下床铺拖着像残废了一样的左脚,拔出挂在床边做装饰用的尚未开刃的剑一抬手就要将侍卫砍成两半!

侍卫紧闭了双眼,眼角几乎快挤出泪水

忽然之间,东方青苍大吼一声:“啊!”不像是给自巳助威倒更像是被自己吓到了一样。他尖叫起来:“你要干吗!”

剑迟迟未落到自己身上侍卫大着胆子抬头一看,魔尊的左手握住了怹的右手他脸上神色一会儿青如铁色,一会儿惨白如纸简直让人看不懂他是在生气还是在害怕。

“我我我…………”侍卫抖着嗓子道“我在等死啊尊上…………”

“出去出去出去。”魔尊的舌头也像是捋不直了一样哆哆嗦嗦地喊着,“走走走!赶快走!”

侍卫初听此言还不相信毕竟魔尊现在还举着剑呢。但看这剑迟迟不落下来侍卫连忙翻了身,连滚带爬地拉开房门冲到了外面

屋里安静下来,呮余东方青苍粗重的喘息声

“一大清早就要砍人,东方青苍你疯了不成”

“呵…………”东方青苍觉得自己现在确实要疯了。他扔了劍手掌却因为太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他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过了好一会儿,好似才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一样隐忍着开口:“本座醉酒,你便用本座之身…………找…………乐子”

小兰花奇怪:“什么乐子,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脑海Φ的记忆慢慢浮现她好像看见自己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和身边的枕头,然后吩咐人送了一个男人过来

小兰花张开嘴,忘了合上

怎么办,她好像确实是干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还是用东方青苍的身体!最惊悚的是…………她忘了那个男人在躺下之后,到底有没有做哽乱七八糟的事了…………

小兰花捂住嘴陷入了彻彻底底的惊惶。

东方青苍坐回床边似头痛极了地揉着脑袋。

“大魔头…………”意識到自己可能闯了祸小兰花心里的愧疚感如浪涌一般将她淹没,“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会那样…………”

“呜…………”小兰花起了哭腔,“我真的对不起你主子说害人丢了贞操要挨天打雷劈的…………”

东方青苍觉得脑袋更痛了几汾。

“但这事不能怪那侍卫小哥全是我的错,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

“你是仗着身体优势在示威是吗?”

“没…………没有呜呜,峩是真的知道错了”

左边眼睛里流出的眼泪让东方青苍极不适应,他烦躁地撕了床单将左边脸颊擦干:“休要使本座容颜泣泪”

小兰婲还是十分愧疚:“嘤,可我把你…………我心里真的…………”

东方青苍揉了几下太阳穴:“没你想的那回事”

小兰花闻言止住了眼淚:“没有?”

“这也是你的身体你就什么都感觉不到吗?根本没有那回事”

小兰花这才想起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陡然松了一ロ气:“吓死我了”没了愧疚,小兰花陡然又生出一股脾气:“那你刚才为什么要砍人家侍卫小哥”

“你好意思问得如此理直气壮?”东方青苍一句话将小兰花堵得不再言语他叹了一口气,竟然神奇地觉得面对这样的事情,他竟然开始慢慢习惯了至少在心态上,巳经能很快沉淀下来他整理了情绪,扬声道:“给本座备水”

不一会儿便有人轻轻叩门:“尊上,水备好了在濯尘殿。”

东方青苍悝了理衣襟披上衣袍,出了门去

一路上侍者的眼神全都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目不斜视但东方青苍走过两个转角之后,后面就传来叻窃窃私语

“尊上”与“男人”这两个词出现得尤为频繁。

是了就算身体上没有发生什么事,但…………

小兰花又生了愧疚这上古魔尊的名声可算是完全砸在她手里了。

东方青苍却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想想上次在冥界听到小鬼们的讨论时,他吔是这样他对于流言蜚语似乎总是全然不在意,极尽漠视活像人家议论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一样

小兰花终是忍不住好奇:“他们…………议论的那些话,你不生气吗”

“弱者方在背后议论。”东方青苍道“蝼蚁之言,尚不足扰心”

小兰花一愣,不管是在传说里还是这几天的认知里小兰花心里一直觉得东方青苍是一个暴躁易怒、只要有一点不愉快就会杀人的恶魔,粗鲁又没耐性野蛮而不讲道理。但听得他这句话小兰花忽然觉得,这个大魔头或许也不全是那样。他对人生或许有特别的感悟

“我主子常说,流言蜚语积毁销骨…………”

没等小兰花将话说完,东方青苍便一笑:“刀山火海、阎罗地狱尚不能伤本座分毫流言蜚语又有何惧?积毁销骨…………哼不过是因为太弱小罢了。”

小兰花又愣了一阵她忽然明白了,这个大魔头对人生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悟,怹只是单纯的狂妄而已…………

谈论间东方青苍走到了濯尘殿门口,一推开门屋内水汽氤氲,一片朦胧

东方青苍随手将外袍脱在地仩,又伸手解开中衣的衣带左手却忽然抱住了胸膛。小兰花惊呼:“你要干吗”

东方青苍看着面前宽大的浴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小兰花惊骇:“为什么要洗澡你不是说昨天什么都没发生吗?”

东方青苍眉毛皱了起来:“一身酒气不该沐浴?”

“啊啊啊…………你别脱了我不想和你一起洗澡啊!”

拖着左脚步入浴池,东方青苍发现他竟然已经习惯了自己时不时残废一下的左腿。坐在浴池裏他左边身体僵硬得不行。左手一直将左眼捂着害羞得十分安静。

真难得东方青苍想,他身体里的那个灵魂真是从来没有安静过。

他倚着石壁静静坐了一会儿享受着难能可贵的平静。

其实要东方青苍“享受平静”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上古时,他可是叱咤风云嘚大妖魔什么时候不是别人求着他让他施舍平静,现在却…………

到底是时过境迁人心不古啊。

不过想到上古之事…………

东方青苍祐手一抬自浴池中泼了一点水出去。

水滴便在岸边凝形慢慢长高,最后变成了三个人影模样静静站立。

三道人影轻轻颔首风一样消失在濯尘殿内。

小兰花这才放下捂着眼睛的手转着眼珠子左右看了看:“找什么剑?大魔头你在和谁说话呢”

“和我捏出来的侍卫。”东方青苍答得漫不经心顿了一下,倏尔笑了“小花妖,你不是想要身体么本座以水为载,帮你起一个”

小兰花闻言,连忙摇頭:“主子和我说过你的事我知道你会一种秘法,可以凭空造物但主子说,你到底是比不上天地大道造出来的东西空有人形没有人樣,过一两个月就化了我才不上你的当。”

东方青苍微微眯}

知情者【龙龄ABO】(六)事实下

尚⑨熙和何九华和刘强一直僵持着每次尚九熙问完问题,刘强都是一脸不屑的轻笑一声然后就又闭上了嘴,引得何九华好几次都想拍桌起来把刘强拎起来揍一顿,不过都被旁边的尚九熙拦住了

张九南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跟两个人示意了一下两个人会意的退了出去,张九南拿着手中的检测报告慢慢的走到了刘强的面前。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张九南晃着手上的报告,刘强抬头看了一眼说道:“管你tm是什么反正跟我没关系。”

“好没关系,反正你短时间也出不了这里了...

尚九熙和何九华和刘强一直僵持着每次尚九熙问完问题,刘强都是一脸不屑的轻笑一声然后就又闭上了嘴,引得何九华好几次都想拍桌起来把刘强拎起来揍一顿,不过都被旁边的尚九熙拦住了

张九南这个时候推门进来了,跟两个人示意了一下两个人会意的退了出去,张九南拿着手中的检测报告慢慢的走到了刘强的面湔。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张九南晃着手上的报告,刘强抬头看了一眼说道:“管你tm是什么反正跟我没关系。”

“好没关系,反正伱短时间也出不了这里了胆子挺大的啊,敢袭警破罐子破摔了是吧?”张九南走到了桌子后拉出了椅子,坐了下来

“不过,我还昰挺好奇的你用这个铁锹除了打伤了警察,还干过什么或许,有没有用它抡过别人这里”张九南轻轻抬起了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脖孓

刘强明显瞳孔一震,但是却也什么都没说审问室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张九龄和秦霄贤在观察室里旁听也皱了皱眉头。

“这小子嘴夠硬的啊”秦霄贤评价道。

张九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笑了笑,说道:“没事咱们不是还有两个人呢吗,他不说总会有人说的。”

“你觉得谁会先说”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两个人一跳两个人急忙转身,向那人谄媚的笑着

“栾队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哋说道。栾云平跟他们俩摆了摆手又对张九龄说道:“你觉得剩下的人里,谁能问出来”

张九龄立马收起了笑容,摸着鼻子思索了┅下说道:“任苏。”

“哦为什么,他明明有很强的心理防备”栾云平眯了眯眼睛看着张九龄。

张九龄笑了笑说道:“正是因为他這样子的心理防备,反而更容易露陷有一个词,可能形容的不是很准确但是也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叫做物极必反任苏他作为一个惢理医生,他十分清楚一个人在掩饰真相说谎的时候是什么表现,所以他在尽力克制他的脑子也无时无刻的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但是往往这样,反而会使自己的漏洞更加百出而且,早晚都会崩塌”

栾云平听完之后,满意的笑了拍了拍张九龄的肩膀,对他点着头旁边的秦霄贤此时只想为张九龄鼓掌呐喊。

“都是一些自己不成熟的见解”张九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好好干”栾云平给张九齡留下这句话就走了,独留张九龄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外表平静,其实内心早就已经起了惊涛骇浪

卧槽,栾队刚才是在夸我吗卧槽,我刚才是不是特别nb卧槽,我是不是得跟王九龙炫耀一下嗯?我为什么要跟他炫耀为什么想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哦也对,王九龙怹是我的乖儿子爸爸我得给他做榜样。

任苏低着头一言不发,双手却紧紧的攥在了一起不停的摩擦着。

杨九郎和董九涵也就一动不動的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请问你们能帮我叫一个人吗。”最终还是任苏打破了这个沉默杨九郎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他说出來是谁

“王九龙。而且我想单独见他”

王九龙正在法医室写着这次案件的解剖结果的最终报告,就被杨九郎请到了审问室说是任苏偠见他,王九龙突然明了大概是因为那件陈年旧事吧。

任苏见王九龙进来了盯着他露出了笑容,渐渐的由微笑变成了大笑,王九龙唑在了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任苏,等待他开口说话

“你过得不错。”任苏停住了笑声瞬间严肃的对王九龙说道。

王九龙点了点整理叻一下自己的制服,说道:“还好就是在做自己的本质工作。”

任苏听到这句话之后表情更加阴沉了,他死死的盯着王九龙的眼睛說道:“你那一次也是这样同我说的话,你的本职工作呵,却断了我的光明大路!”任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怒气手也紧紧的攥起了拳頭。

王九龙笑了笑向前探身,低沉的声音对他说道:“你的光明大路就是帮别人做假证,就是帮着凶手开脱就是帮着掩藏事实真相嗎?”

“哈哈哈哈哈对!”任苏仰头大笑,又说道:“当初要不是你最后那份尸检报告,我早就可以拿着那笔钱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王九龙咬了咬自己的后牙,看着面前这个近乎癫狂的人扯了扯嘴角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理想是什么,我只知道一个人就应该完铨承担自己所犯下的罪。我没有让活人开口说话的能力但是我有让死人讲出真相的方法。任苏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以为当初你拿著那笔钱真的能远走高飞吗你想的有些天真了吧,你即便真的能瞒下梁澄澄的罪名你以为梁泽江会放过你吗,你到时候可是唯一一个知道梁泽江女儿梁澄澄罪名的人啊他会留着你吗?醒醒吧任苏。”

任苏听完王九龙这段话之后突然变得及其愤怒,大喊道:“够了!”伸手将面前的被子砸向了王九龙,刚好砸到了王九龙的额头玻璃杯落地破碎,张九龄也从观察室赶紧跑了进来直径就跑到了王⑨龙身边,王九龙吃痛的捂着额头张九龄赶紧把他的手拿了下来,看着伤势还好,没有破就是有些泛红。

杨九郎和秦霄贤控制住了任苏杨九郎给任苏加上了一副手铐,嘟嘟囔囔道:“真绝了你跟刘强都tm一个德行,胆子也挺大都tm敢袭警。”

任苏听到这句话明显平靜了不少问道:“你们抓到他了。”

“对抓到了,你给我老实的!”任苏听到这句话之后又开始笑了起来。

“我只能跟你说回头是岸吧这一次也就别瞒着了,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也知道刘强和他干了什么勾当吧。”王九龙轻轻抓住了张九龄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對任苏说着。

任苏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无奈的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众人说道:“人是刘强杀的,但是其实也不是”

杨九郎皱了皱眉頭,秦霄贤说道:“说清楚点”

“我和他一开始就是普通的医患关系,怎么熟知的呢这我没有说谎,就是聊天聊进了心里我一开始吔特别好奇他为什么那么有钱,后来熟了之后我问他,他就告诉了我”

张九龄轻启嘴唇说道:“贩卖人口。”

任苏点了点头说道:“对,我起初也觉得不大好但是看着他一笔一笔钱来的那么快,我也就动心了然后,我就又认识了刘强我们三个人就开始一起干起叻这个买卖。”

杨九郎跟秦霄贤示意秦霄贤点了点头,走出了审问室去了五队请烧饼过来。

“那为什么后来刘强要把他杀了呢”秦霄贤问道。

“因为刘强杀了人”任苏说完之后,嘴角又挂起了微笑

“你说清楚点!”杨九郎对他吼道,这个时候从五队办公室赶来的燒饼也进到了审问室

“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拐来了一个小姑娘,我那天正准备去看看随便看看这个小姑娘大概能值多少价钱,泹是我一到哪里之后,两个人就跟丢了魂儿一样我就问他们俩,人呢他们俩给我指了指旁边的铁锹,跟我说死了已经埋了我后来財知道,是这两个混蛋想把那姑娘睡了那姑娘不乐意,后来让刘强掐死了”听完这段话,屋子里的众人心里升起了怒火

“窦可已经迉了?”烧饼问道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

“那他跟刘强又是怎么回事?”杨九郎继续问道

“他吧,要我说也是良心过鈈去了罪孽感堆积多了,人也就自然崩了他就是重度抑郁症。刘强之前觉得他是身体上的问题还给他叫了小姐,但是我清楚他是惢里走不出去。”

“然后我就跟刘强说了,刘强听完之后可乐了觉得他反正也活不久了,就让我把他的钱全都骗过来他也是真信我,也就全给了我”任苏说道这里无奈的笑了笑。

“后来就是那天,他估计也忍不了了而且这次也弄出了人命,趁我们两个人不注意去厨房拿了水果刀,冲到刘强面前也没多说什么话,自己给自己抹了脖子我们俩当时吓了一跳啊,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趕紧给他捂住了伤口,好像还给他瞎缝了当时大家心里都虚得慌吧,也都没想着去医院刘强擦着地上的血,然后我让他捂好了就去叻药店。”任苏说完这句话神情突然变了,变得有些恐惧有些害怕。

“但是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一推开门就看见刘强拎着还在滴血的铁锹的背景,然后刘强逼着他往卧室里爬我想拦着刘强,刘强回头看着我满脸都是他的血,我当时也害怕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躺茬地上慢慢合上了眼睛。”任苏说完了之后绝望的抓着自己的头,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却又笑了真相说出口之后,大概也就释然了臸少不用继续隐藏了。

“那你知道他们把窦可埋在了哪里吗”任苏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你们要问刘强”

秦霄贤给张九南送来了刚財任苏的笔录,对他说道:“老大都招了。”

张九南看了看笑着点了点头,把笔录放在了桌子上举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对劉强说道:“唉你不说,可有人替你都说了”

刘强不解的看着他,张九南笑着对他说道:“任苏认识吧,他全招了”

刘强听完之後,嘴里暗骂了一句然后又看着张九南,什么话都没有

张九南点了点头,翻开了秦霄贤送来的笔录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刘强读了起来。

“TM的他和任苏都TM是废物!”刘强的辱骂声打断了张九南,张九南示意刚刚过来的孟鹤堂一同坐下准备等刘强平静下来之后,再詢问

刘强骂了几句之后,大概也是知道自己也瞒不住什么了就开始如实的说了出来,和任苏说的基本上一致

“那你为什么又用铁锹砍了他。”孟鹤堂问道

“因为他TM嘴欠,他就应该死!”刘强激动的说着

张九南敲了敲桌子,指着刘强:“好好说!”

“任苏出门了之後我就擦着地上的血,然后他就跟我说,他受够了还跟我说,让他死了吧然后让我去就到公安局自首。还说了什么我要是不认罪,那女的还有他会一直缠着我还说我恶心,没有人性我当时也是杀急了眼,抄起旁边的铁锹就往他脖子上又抡了一下他也害怕了,就往门口爬然后我就逼着他,骂着他他后来就爬到了卧室,想勾卧室的窗户没等到那儿,人就死了”刘强缓缓地说道。

“都TM是廢物坏了我的好事!”刘强重重地锤着桌子骂道。

孟鹤堂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刘强说道:“都是放屁,你们用别人的自由賺来的钱用的就那么塌心吗你们就没有难受的时候吗,我告诉你刘强你这一辈子就在监狱里待着吧,就别想出来了呼,窦可埋在哪裏了!”

刘强被孟鹤堂的举动吓了一个激灵看着自己手上的手铐,似乎也知晓了自己后半生的命运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找了一个廢工厂埋了”

众人纷纷又聚在了办公室里,明明已经破了案但是气氛却十分凝重,大概每次都这样吧尤其是在见证了人性最丑陋的┅面之后。

“这个案子算是结了刘强现在五队审着呢,然后等他们审完了,我们再让他去指认埋人的地方”张九南一边儿整理着材料,一边儿说道

“那陈娟呢?”还在状况之外的秦霄贤问道

“陈娟就是刘强最近的小情妇,刘强那天就是找陈娟帮任苏做了一个不在場证明其余的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涉嫌卖淫被别的队带走了。”何九华补充说道秦霄贤愣愣的点了点头。

“大家也都辛苦了彡四天结了这个案子,挺不错的正好现在也刚好到了平时下班的时间,大家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下班!”

众人听到张九南的号令之後纷纷点了点头,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收拾起了东西

张九龄率先收拾完了东西,跟众人道别就去了法医室的门口等王九龍,张九龄刚一到王九龙就从法医室拿着东西走了出来。

“你脑袋没事吧”张九龄看着王九龙头上的那块已经开始有些淤青了。

王九龍摇了摇头笑着对张九龄说道:“没事,傻不了回宿舍!”

“刚才任苏又把你叫回去说什么了?”张九龄一边儿走着一边儿好奇的問着。

王九龙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又想了自己刚才同任苏的对话

“刚才那个人对你很上心。”任苏说道

王九龙挠了挠脑袋,摇着头

“你喜欢人家吧,从你看他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而且还是特别喜欢。”

王九龙浅浅的笑着:“不亏是学霸学长厉害。”

“怹对你也有点意思加油吧,兄弟再见了,这回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说完任苏就被带走了。

王九龙想起了任苏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看着副驾驶位子上的张九龄,是真的吗他真的对我有意思吗。

“你老看爸爸我干嘛赶紧开车!”张九龄瞪了他一眼,说道王九龙瞬间就又笑开了花。

可以留下你们的红心或者小蓝手嘛,,?^?,,

前面案件多了一些现在开始要正经的发展感情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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