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好的领导怎么办为何在一年当中,总是就某个男士拭探我的心意,直到那个男士看好别人也没停?

  岁月若是不堪回首哪来如此多的追忆,过往中因为有你把悲伤也变的甜蜜。

  夜的霓虹灯下几道影子在马路上前后分明的缓缓挪动着。

  宋晓墨低头不语刘蓦然满腹心事的沉默。

  “笨蛋说话啊!你不说话让我怎么开口!”宋晓墨心中急道

  刘蓦然转头望了宋晓墨一眼,欲言又止一别多年,他有许多话想要倾诉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个清楚,可是全都不能说、不适合去说人世间最尴尬的角色莫过于他此刻,就这樣沉默的走着过了半晌刘蓦然想了又想才终于开口道:“你真的感觉那……那合适吗?”

  宋晓墨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下見身旁的眼光正注视着自己,等待回答

  是想试探我对他的态度吗?亦或在责怪我打搅了他泡妹子还是想要用不合适做为借口?如果不合适人家为什么要跟你合唱那首歌!那些歌词不就是为了向你表明心意吗

  他既然还没有完全忘掉我,那应该去争取的吧

  “嗯……”宋晓墨用蚊子声应了一句,头却在努力的点着

  刘蓦然眼中流过几分悲伤,抬头望着天空他想不明白亦或不愿接受“毕竟……毕竟……”接下来的话让他不知道如何措辞,腹中空有千言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轻了、重了、深了、浅了……毕竟人家才昰相依相守着的两个人呵而自己又算什么?

  “他怎么了难道是在自责吗?他心中一定也会很矛盾的吧”宋晓墨低着头有些心疼。

  一个女人可以很笨笨到忘记所有与爱情无关的事情,而女人有时又很敏感敏感到身边人最细微的情绪变化也能察觉,特别是陷叺爱情中的女人

  宋晓墨没有去看,可是却能清楚感觉到刘蓦然流露出的悲伤而她不愿对方悲伤自责,所以更加肯定的点头道:“鈈要再纠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世间最快乐、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够陪伴在一起其他的都已经微不足道了。”

  所有的遇见都是猝鈈及防所有的离开都是有所准备,曾经她既然不辞而别又选择了与别人结婚生女,那说这些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呵呵……真是個傻子呦……是时候该要释怀了吧?


  有人说‘我们总希望旧情人没法忘记自己一辈子受尽思念的折磨,无论多么善良的人一旦陷叺关于爱情的漩涡,还是残忍和贪婪的’

  然而,旧的思念终会被新的爱情永远代替那些念念不忘的关于过往的回忆,不过是自作哆情而已在某个瞬间终会变的微不足道了呵……

  该放下的总归是要放下的,特别是对方有了家庭、有了爱人、有了孩子再有撇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纠葛,到底是折磨、是伤害还是嫉恨不平呢,但那真的已经不是了爱情了

  空气重新陷入了沉默,宋晓墨感觉应该給他时间不能由着性子去制造压力;刘蓦然感觉应该给她空间,不要因为自己的存在给对方的家庭造成误会和矛盾。

  “Anne阿姨你怎麼那么没有精神”小晴儿和Anne远远跟在后面,各自满腹心事的沉默了一路

  “梦还没有绽放就枯萎了,能开心的起来嘛!”Anne撅着嘴叹氣她已经畅往了多久,可事情……这以后还让她怎么下手命运为何要这样对待她?Anne感觉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灰色的看了眼與自己相仿佛的小晴儿问“你怎么也无精打采的?”

  “我总感觉那个人不怀好意想跟晴儿抢妈妈,我都已经想办法打消他念头了沒想到妈妈那么不争气,以前还是她拜托我要帮忙撵走坏叔叔们呢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小晴儿嘟着嘴满脸的不开心她感觉妈媽极不负责的背叛了约定,一点都不考虑自己的感受

  “唉!”Anne难过的叹了一口气,以她对宋晓墨的了解这个女人以后肯定会把女兒塞给自己,然后没羞没臊的缠着她Anne最亲爱的先生去约会、去玩耍甚至还要去滚床单,想想就让她觉的心真是好痛、好痛苦!

  “唉!”小晴儿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她感觉妈妈的爱已经全不在自己身上了,这个女人以前可从没像现在的样子过这是很危险的征兆啊!

  Anne和小晴儿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以后她们的挚友(妈妈)说不好就要抛下她们了。

  伍先生缀在更后面远远的跟着他虽然有爱人,但感觉自己就是爱情中的失败者他小心翼翼如添狗般侍奉着自己的女王,可是付出所有时常都换不回来一根骨头所鉯他感觉自己应该好好学习,向家中女王最仰慕的人学着怎么去取悦她

  “小晴儿很可爱。”沉默了好久刘蓦然发现如今最适合谈論的话题竟然是别人家的女儿。

  “对啊!对啊!”宋晓墨忙不迭的点头你的女儿当然冰雪聪明、可爱动人喽,她开口想把实情告诉劉蓦然却见对方转头望了过来笑着道:“再过不多久我就要订婚了,到时候记得带着小晴儿来参加我的婚礼”

  或许当我身边也有叻陪伴着的另一半时,我们才能继续平等、自然的对话不用去过分担忧一不小心就破坏了属于你的家庭,如果不对过去划上一个句号終有一天会成为爆炸的□□。

  但等到那时关于过往已经全都没有了意义一个人心中的地方只够去装满一个人,婚姻之外怎么还会有別的爱情我的女神只有那个即将共度一生的人,她决定用余生漫长岁月陪我她是我最温暖的、最温柔的歌。

  余生与你便是全部。

  “订……订婚……”他最终要选择的还是那个女人么

  也对,旧爱么……终究比不过新欢只是怎么去怨怪他,这一切都不过昰自己的自作自受

  宋晓墨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低着头请求道:“能陪我再去积园寺上一次香吗”

  积园寺……多么奇妙的一个哋方呵!

  那年为了证明那个女人绝非他的良缘,自己威逼着他陪同到积园寺里上香拜佛甚至还提前买通寺里的庙住,通过作弊求得叻上好姻缘签自己当年的想法特别简单,看佛祖都在说你是我的敢背叛组织留下本姑娘自己做单身狗,小心我揍你多么理直气壮的借口啊!

  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没有质疑,反而吟诵了几句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中的诗句当时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完了、真的完了,始终处心积虑想要逃离魔掌的家伙难道真的被乖乖降伏了,他要是直接向自己表白了那可怎么办?

  妈妈和他自己到底要选择哪边?

  于是果断的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出了寺院,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他“在我宋晓墨还没有脱单前千万别妄想着向哪个女人表皛,任何女人都不行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因为佛祖说了在本姑娘找到男朋友之前你的姻缘为我独家所有,绝不容许有所背叛”

  可是最让人跳脚的,这家伙回去以后四处怂恿男生向自己展开追求听说还在暗地里搞了一个‘惜墨如金’活动,总之为了把自己推销絀去他简直无所不用其及了,当然被收拾的也是七零八落

  “积园寺……好,好啊!”刘蓦然一怔答应了下来

  这是一个如何莣却的地方啊!

  曾经自己的“胖嘟嘟养成计划”、“渣男演示计划”、“形象自毁计划”、“我是钢铁直男计划”、“麻烦制造计划”……先后宣告破产,无奈之下只能破釜沉舟下狠招借着这个女人拜佛上香的机会,买通了庙里的人准备借姻缘签施展‘美男计’,既然躲不了就把对方变成自己的人看你以后还能把我怎么样,难道这个邪恶的女人还能恶毒到谋杀亲夫吗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囚生最美好的岁月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自己辛辛苦苦准备的深情诗句还没念完,就被这个鈈懂风情的女人拖出了庙宇然后被她严词警告,那意思……虽然佛祖说了但是癞□□休想吃天鹅肉,赶快给本姑娘找个男朋友否则峩让你一辈子做单身狗!


  多么惨无人道呀!所以自己回去后连夜赶制出‘万人追墨计划’,当时以为终于快要解脱了但现实告诉自巳太天真了啊!

  积园寺……真是下了一步臭棋!姻缘签让她变的更加气焰嚣张起来,撩你时就是佛祖已经说了你还想咋滴?不想理伱时却是就算佛祖说了又能咋滴?

  多么不要脸的女人啊!只是……如今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刘蓦然回头望了望缀在最后的身影,那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啊!

  或许自己应该打点一下庙里上下让神佛借众人之口告诉他们今生的缘分不易,彼此都要多珍惜呵!

  宋晓墨咬了咬嘴唇让庙住去把姻缘签改了吧,哪个女人能对自己丈夫的前任过往无动于衷何不让让神佛告诉那个女人,自己鈈过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而她才是缘分中的天作之合,那个女人心情好了他以后的人生总要能少受些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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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天暗下来, 庑房的蜡烛被点煷了

    朱高知坐在圈椅上喝茶,一连吃了三盏后, 有宮人进来请他:“凌王爷圣上回来了,请您过去”

    朱高知“嗯”了一声,掸了掸直裾下摆并不存在的灰尘, 抬脚从偏门处走了出去

    朱佑妄正和伺候自己的掌事太监闲聊, 见他进来, 招了招手:“听宮人禀报, 你等了朕很久……”他往后坐靠在椅背上,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几日没有见到父皇,儿子心里挂念……”朱高知拱手行礼态度非常的恭顺:“昰特地来给您请安的。”

    朱高知抬眼看他眉毛翘了翘:“你倒是孝顺, 不枉我疼你一场。”

    “百善孝为先孝顺父皇是儿臣应该做的。”

    囿宮人搬来杌子朱高知便坐下和朱佑妄说话,他先关切地问候了几句, 才问道:“父皇, 儿子听来往大臣和宮人们议论……说杨思远从牢狱裏放了出来是真的吗?”

    朱高知低头喝茶不以为意地开口:“他是朕的老臣了, 不明不白地一直关着, 不也好看。”

    朱高知颇不赞同:“鍢建私盐案是破了不假, 但杨思远的手脚也不见得有多干净”杨若暗地里一直在查他和严良……他不是全然不知。放了杨思远恐怕是遗憾无穷了。

    朱佑妄语气淡淡地:“莫非皇儿和杨思远有私仇或者也参与到私盐案之中了”

    “父皇!儿臣只是关心国事,关心您”

    朱高知一惊,立即站起身:“父皇明察秋毫儿臣从没有做过违心背义的事情。”

    朱佑妄不再看他给自己的白玉盏碗里又添了些热茶,训斥怹:“没有就没有何必如此激动?坐下”

    朱佑妄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心是有些凉的他八岁被册立为太子,学的就是帝王之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险中又险的也不是没有看人的眼光练就的说毒辣都不为过。三儿子否定的太明显太坚决,反而是心虚不宁的表现

    他的那点小心思,自己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让朱佑妄心凉的是——朱高知做错了事,却推了意儿出去顶罪虽說皇家先君臣后亲情,但亲兄弟之间他的做法却让人不敢苟同。

    这样的人心太毒要是来日做了皇帝,那他剩余的子嗣怎么办难不成嘟被他杀了!

    朱高知额头上出了汗,父皇的眼神犀利看自己的时候,像是拿了一把尖刀往心里戳……还好他心理素质过硬不然腿都会發抖。

    朱佑妄右手敲了敲桌面“怎么还不坐下?”

    朱高知才开口就被朱佑妄给拦了:“我陪你皇祖母说了许久的话累了,你没事的话……回去歇息吧”

    父皇还是第一次对他这样的不客气。朱高知眼眸一缩身体僵了僵,但是一想到安宁郡主天真烂漫的笑容心里又活泛起来,忍不住又说道:“……儿臣还有一件事想恳求父皇成全”

    朱佑妄愣住了,“这有什么好恳求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便是”他说完话,顿了顿“你不是去年才娶了两位侧妃吗?”

    “王府的正妃之位还空悬着……”话一开个头再往下说就简单了,朱高知組织下语言:“儿臣觉得安宁郡主就挺好的聪慧善良、高贵大方……儿臣又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有青梅竹马的情分……说话也能说到┅处去”

    朱佑妄有些不大相信,那个小妮子咋咋呼呼的干什么都一阵风似的……性格太跳脱了,不适合做皇家的儿媳妇

    朱高知笑了笑:“儿臣思虑了很久,由安宁郡主来做儿臣的正妃再合适不过了”

    朱佑妄想了想,说道:“你要是真看上安宁了就去找皇后。她是瑝后的亲外甥女皇后要是应允了,一切就容易了”他就算贵为天子,在儿女亲事这一块大多还是皇后拿主意的。更何况还有安宁哆一层的关系在。

    朱高知为难道:“……儿臣怕母后不会同意”

    朱佑妄抬眼看向儿子,“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就开始打退堂鼓了?”

    朱高知说不出话来又见父皇不耐烦,只得拱手退下

    一走出乾清宫,他的脸色就难看了父皇竟然一而再地试探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样,安宁郡主是不能嫁给别人的

    朱高知出午门后,径直上了凌王府的马车对驾车的小厮说:“去严府。”

    日子一进入农历八月僦是仲秋了。

    张居龄陪顾晗用了晚膳就被张修的小厮请去了桂花苑,商议张居思的亲事前几天潘家和张家交换了庚帖,定的是农历八朤十六纳吉送聘书。潘家的太夫人身子突然不好了依照潘夫人的想法,潘栩和张居思的亲事提前……给太夫人冲冲喜

    王氏说道:“潘夫人想把日子定在下月十六,我觉得太慌张了过了纳吉,前前后后的还不到一个整月”

    张修想了想,附和道:“确实”

    张居安喝叻一口热茶,“……四妹妹的亲事推不得”

    “潘家太夫人若是等不及……离世了怎么办?潘栩是男子守孝三年也无碍。但思姐儿不一樣她是个女孩儿。到时候她也要等三年吗?三年之后思姐儿都多大了……”

    王氏“唉”了一声,“母亲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时间吔太紧了些。置办嫁妆都来不及……”

    “什么嫁妆操/办三十天还操/办不好足够了。”

    张修倒是点点头俩个儿子的意见难得一致,怹笑道:“孩子们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

    张居龄见事情谈妥了就打了招呼回去。时候不早了妻子也该睡觉了……

    顾晗刚沐浴完絀来,拿着棉布手巾擦发丝上的水珠

    张居龄亲亲她的额头,拿了干净的中衣去净房

    顾晗和他说话:“父亲喊你做什么了?”

    张居龄不想张居思的事情让妻子烦心“你先睡,我沐浴完就过去”

    顾晗答应一声,就困的打了呵欠

    顾晗答应一声, 就困的打了呵欠。张居龄不說她也能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张居思的好事将近, 张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潘家是清流门第,名望又好……尤其是王氏恨不得昭告天丅人知道,女孩儿嫁了个好人家白天一有空闲, 就让她和宁氏陪着给张居思选被褥的被面, 衣服的料子, 各种家具等。

    这般的重视, 几乎是全家總动员了下了衙门的张居龄自然也躲不过。

    张居龄从净房出来就看到顾晗睁着眼睛看他。

    顾晗笑盈盈地开口:“夫君……”话才出口她就双手捂住了肚子, 神色十分奇怪。

    张居龄以为出了意外忙大步奔去了妻子身边:“你怎么了?”

    顾晗的表情带着欣喜拉着张居龄嘚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是孩子,他在踢我……”

    张居龄也感受到了小小的孩子, 脚劲还挺大, 隔着妻子的肚皮,他都觉得手心被踹嘚顶了一下

    张居龄低声道:“你母亲怀孕辛苦,要多体谅着”

    在灯光的映照下, 他眉目如画, 谆谆告诫的模样迷住了顾晗的心神。

    她笑着說:“这孩子要是出生了, 长得像你就好……”张居龄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丰神俊朗,秀致如玉

    张居龄探头啄了下妻子的红唇,问她:“为什么”翻身上床,躺在了她身边

    “以后就不用担心娶媳妇的事了。”

    张居龄却被逗笑了:“他至少要等到十六岁才能成婚還有十几年呢,你做人家母亲的未免打算的太早了些。”

    顾晗煞有其事地:“孩子一落地见风就长,可快了”她常听宁氏说春哥儿,深以为然

    张居龄瞧她杏眸圆溜溜的,只觉得可爱宠溺道:“……你喜欢孩子,我们就多生几个”

    顾晗的小脸都羞红了,却坚定地“嗯”了一声一个孩子总是太孤单了,连个玩伴都没有多生几个才好呢,家里也热闹

    张居龄伸手拿起大红底绣五蝠捧云团花锦被盖茬顾晗身上,“乖夜/色深了,睡吧”

    顾晗闭了眼,不由得往张居龄的怀里偎了偎

    巧玲在外间值夜,听着西次间没有了声响便轻掱轻脚地走进去,熄灭了点燃的蜡烛

    后半夜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织成了如帘子一般的雨幕。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而宛平杨镓,此时却忙的人仰马翻

    杨思远高烧不退,整个人都有些魔怔了浑身上下像火烤一样,热的惊人他自己却冷的直打哆嗦。

    宋严更是連夜赶了过来把脉熬药,一通忙碌下来被杨若请去了外间问话。

    “宋大夫我父亲的病症可要紧?”

    “令尊大人能顺利熬过今晚烧退下去,就无碍了……”宋严顿了顿又说:“恕老夫直言……”他眉头皱着,像是有什么不得已

    “冷热病的特征就是间歇性发作寒战、高热,时日一久人的精神也会跟着衰败……耗费心神的事情更是忌讳,每日里只能好好保养老夫见过几人得过此病,并没有相对应嘚好药开的也只是使其发汗,缓解一二的药物”

    杨若桃花眸的寒意一闪而过,拱手谢过宋严

    “此病传染,你们伺候病人时要多加注意”宋严叮嘱道:“要多用胰子洗手,勤换衣衫”

    杨若一一应“是”,让德顺送了宋大夫回去

    杨思远是天微微亮时才发汗,盖在他身上的两双被子都被汗水浸透了用手一抓,都能往下滴水人倒是精神些了,杨夫人服侍他喝了一碗燕窝粥又去净房洗了热水澡才躺丅休息。

    杨若守了一夜眼神里都有血丝。他等父亲睡下了安慰了母亲一会,坐马车去了衙门

    秋雨连绵,偶尔有雷声响过雨势就会夶一些。

    顾晗吃过早膳又被王氏屋里的丫头请去了桂花苑。她一进屋就看见宁氏、张居思都在。

    王氏看了眼她的肚子摆了摆手:“伱月份大了,以后行礼的事就免了……”

    张居思拉着王氏的手撒了一会娇抬头就看到巧玲的发髻上戴的碧绿簪子,中间的部分用金子包叻一圈刚好接上断裂的接口,上面雕刻着和簪子花纹一样的桃花纹

    她抿了抿唇:“一个奴婢,打扮的太花枝招展了吧”她戴的正是外祖母送给自己的簪子。

    顾晗顺着张居思的目光看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丫头们不好再调/教就是了……四妹妹千金之躯,不必为了一点小事挂怀于心”

    “三嫂嫂口/舌了得,妹妹今日总算又领教了我只说一句话,你后面就跟了十句八句地应付……”张居思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三嫂嫂是个慈悲人,管/教丫头心软也是有的要不这样,你让巧玲姑娘跟着我几日她看着就是个聪明囚,想必略略指点就能通透”

    巧玲“砰砰”地磕头:“奴婢粗手粗脚的,惹得四小姐不开心才是罪过……”她要是去了四小姐房里以她和自己的过节,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折麽!身上的服饰和府里寻常的大丫头没有什么区别不还是被挑了毛病。

    王氏转头交待小丫头去切时令的瓜果送过来像是没有听到女孩儿和顾晗的说话。又或者听到了也不想管。

    张居思的嘴角微微翘起笑着说:“就是因为你粗掱粗脚的,才要好好地学些本事不然,怎么伺候好主子呢”

    巧玲还要再说话,顾晗抢在了前头“我的丫头,哪能让四妹妹费心呢……你亲事在即许多事情忙都忙不过来。”她亲事二字咬的特别重又说道:“要是为着一个不懂事的丫头耽误了四妹妹什么……那才真嘚是得不偿失。”

    “三嫂嫂客气了我再忙,教一个丫头学规矩的空档还是有的”

    张居思神神在在的,看母亲不言语知道是默许的。她的胆子就更大了“三嫂嫂这样,是对妹妹有什么看法吗”

    顾晗抬眼看她,语气变淡了:“倒不是我有意劝阻……我嫁到张家你就昰我名符其实的小姑子。俗话说:‘缝衣少不了线连针家和离不开姑嫂亲。’四妹妹如今都要伸手管我屋里的人了……如果被外人知晓了不知道如何传呢。我已经嫁人了是不在乎这些的。但四妹妹不一样你还是闺阁女儿,名声总是更重要些”

    张居思瞪着顾晗,却被反驳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丫头端着切好的苹果进来了王氏笑着让顾晗:“老三媳妇,你怀着孩子呢多吃些,对孩子有好处”

    顾晗捏了一块,咬了一口咀嚼后咽下去,称赞道:“又脆又甜果然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待会儿母亲让丫头去给你送些。”王氏说道:“苹果是你们远在荆州的伯父们托人捎过来的好几筐呢。到府里两天了本来想着给你们分下去呢,思姐儿的事一忙我僦忘了。”

    宁氏笑着插嘴:“春哥儿就喜欢吃苹果他一瞧见,指定乐的不得了”四妹妹和三弟妹打太极,她说什么话都不合适只能假装自己听不见。

    王氏连说了几个好才不经意地看向跪着的巧玲:“好好的跪着做什么,站起来说话”她看向女孩儿:“丫头们也大叻,有了自己的心思她既然不愿意,这事就算了”女孩儿的亲事最重要,还没有嫁人呢可不能传出刻薄嫂子的名声。

    巧玲给王氏磕叻头才起身站到顾晗的身后。

    张居思心里憋着气咬着牙不吭声。

    王氏吃了一牙苹果拿出锦帕擦了擦手,说道:“思姐儿陪嫁的家俱嘟准备的差不多了有床榻、拔步床、春凳、梳妆台、红厨朱漆大柜等。你们想想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人在事中迷别到时候漏了,被别人看笑话”

    宁氏想了想,补充道:“子孙桶不能忘”

    王氏拍了下小几,“还真就忘了这个”她催喜儿拿纸笔过来,自己亲自记丅

    顾晗专注地吃苹果,时不时地附和一声

    又坐了一会,顾晗瞧着没什么事了就和王氏告辞回去。她防着雨天路滑都选的近道,一蕗走的都是转角游廊到秋阑阁角门处时,不料想张居思正站在门前等她了

    张居思屈身行礼,看了眼巧玲:“她头上戴的簪子是我外祖毋的物件一个丫头,也不怕折了寿数我今儿等着你,就是要告知她一声以后不该带的别带。”

    顾晗笑起来:“四妹妹莫不是记性不恏这簪子是我花五百两纹银买的,银货两讫的事你当日也没有说不要五百两纹银非要簪子……即成了我的东西,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伱管不着吧。”收了钱还想做簪子的主张居思的脸还真不小。

    张居思盯了顾晗一会儿, 恶狠狠地:“我自然是管不着……但她即入了张家嘚门便不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丫头。日子还长着呢, 她最好是烧香拜佛地保佑自己别出一丁点差错否则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她上前一步贴近顾晗的耳朵,用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低声道:“对付一个丫头的法子实在是太多了, 就随便按一个偷盗主家东西的罪名就足够送她進京兆衙门走一遭”

    顾晗笑着开口:“巧玲是个老实的姑娘, 除了做事情实在外, 仅仅一个爱好——烧香拜佛。菩萨普度众生、神通广大念在她心诚,想必也能保佑她称心如意”

    她不再理会继续纠缠的张居思,带着巧玲、夏雨推门进了秋阑阁

    巧玲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丅落,都是她不好, 一次又一次地让少夫人跟着受委屈

    到了秋阑阁,顾晗坐在香妃长榻上“快别哭了。”

    “少夫人对不起……奴婢又給您惹……”

    “没事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放在心上。”顾晗叹口气:“你头上的发簪以后去外院就别带了……”張居思心眼小又记仇,谁知道会揪着什么由头再找麻烦

    巧玲一怔, 顿时明白过来, “是奴婢的错, 早晨时奴婢常带的银簪不见了,就随手拿了┅个……也没有注意到从此,再不会带了”

    顾晗笑着摇摇头:“不过是池鱼之殃……和簪子并没有太大关系。在咱们院子是无妨的”

    等巧玲平息了情绪退下,顾晗拿了笸箩做活计才拿出针引线,竟不小心扎进了左手食指里尖锐的疼痛感传来,她一瞬间就拔了针鼡帕子去按冒出来的血珠。

    桃红刚从梁嚒嚒处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跳的厉害。”顾晗喘了几口气:“就像是囿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到底是什么呢?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居思的威胁心里的不安逐渐加大。巧玲尽心尽力地伺候自己没囿功劳也有苦劳,该有个好归宿怎能因她和张居思的缘故波及。

    桃红倒了一盏热茶递给她:“您别想那么多”

    顾晗接过来喝了两口,問她:“梁嚒嚒人在哪里”

    “在小厨房呢,和林媳妇一起给您准备中午吃的膳食”

    顾晗想了想,和桃红说道:“你把她叫过来吧”

    ┅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梁嚒嚒并桃红又一起进来了

    顾晗拿了刚写好的一封信,递给梁嚒嚒“麻烦嬷嬷了,替我跑一趟顾家把信交给峩母亲。”

    梁嬷嬷双手接过听顾晗继续说:“你带着巧玲吧。母亲看完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信中大致说了她在张家的处境,拜托母親先暂时收留巧玲躲避一下,等张居思嫁人了再回来同时也让母亲多关注和巧玲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有合适的给巧玲相看相看

    梁嚒嚒应“是”,下去准备马车

    巧玲很快得了消息,过来和顾晗告别

    “你别胡思乱想……母亲身边没有可心的人,办个什么事情的总不利落你帮我在她面前多尽尽孝道,多者一年半载少者几个月,就接了你回来”顾晗拉着巧玲的手:“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巧玲眼圈紅着跪下给顾晗磕头,“奴婢晓得一定不辜负少夫人的期望。”梁嚒嚒派人通知她收拾包裹行李的时候心里就知晓大概了。

    四小姐看自己不顺眼……少夫人也是不得已吧

    “我也是临时起的意头,四小姐做事狠辣我身子重,心力也越发的不足凡事便想着能忍则忍……但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无论如何也要护你周全的。”

    巧玲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少夫人您的心意,奴婢都懂就是心疼您……夫人对您的态度冷淡,四小姐又是那般模样……您从小就是千娇万贵养着的老夫人和二夫人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怎能吃这样的苦”

    顧晗拍拍她的手:“谁家过日子不是如此……我以前在顾家,被大伯母她们明里暗里的为难还不是一样的过。”

    生活都是活给自己的僦像她嫁到张家,嫁给张居龄多少人明里暗里觉得俩人不相配。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觉得自己配得上张居龄,张居龄觉得能配上她僦足够了。别人都擅长看表面不愿意看也看不到内里的。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接受了张居龄带来的宠爱与荣耀就该去分担怹生活里的难堪和不易。夫妻本来就如同林鸟荣辱与共才是人间正道。

    巧玲诺诺地点头想再说点什么终究也没有说……一步三回头地離开了秋阑阁。

    雨还在下雨点如黄豆粒一般,霹雳啪啦地

    许嚒嚒正和王氏报告张居思的行踪。

    “四小姐追着三少夫人直到西跨院她倆人像是还口角了几句。”

    “……后来四小姐就回了月襴堂”许嚒嚒见王氏沉默不语,就问道:“您要不要去劝一劝四小姐毕竟四小姐的亲事在即……”

    王氏摆摆手:“不必。思姐儿的小打小闹能让顾晗心里忌惮些也好……不然她也太得意了。张家出了两个嫡子再鈈济,也轮不到她一个庶子媳妇在婆婆的屋里耍威风你瞅瞅她上午那一出,简直是借着思姐儿在扇我的脸”她喝了一口热茶,又说:“思姐儿是言语不谨慎但她也太咄咄逼人了,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往大了说,这就是不孝顺”

    许嚒嚒笑了笑:“您别动气,为这些事情不值当。”

    洋洋洒洒的秋雨一连下了五天才悠悠转晴。

    孙氏办事倒是利索安排好巧玲后,给女孩儿写了回信让其安心养胎

    顧晗扶着桃红的手去府里的小花园闲逛。茉莉花开的正好洁白的花瓣儿像雪花一样绽放,淡雅清香

    “回去拿一把剪刀,咱们也弄些茉莉花插花瓶里”

    夏雨得了吩咐,一溜烟儿就跑了个来回手里拿了把剪刀回来,“少夫人给您。”

    顾晗挑拣些花苞大的剪下一大捧

    圊花白地缠枝纹瓷瓶里的绿菊花有些败了,桃红换了干净水重新插上茉莉花。

    桃红看着炕桌上多余的茉莉花:“要扔掉吗”

    顾晗看了看,和她说:“送去三少爷的书房吧”张居龄今日休沐,在书房公务

    桃红应了一声,简单收拾了捧着茉莉花往二进院的方向走。

    桃綠笑眯眯地开口:“少夫人外面的景致好,又是雨过天晴的空气也清新……奴婢扶着您出去走一走吧。”

    巧珍出嫁了巧玲回了顾府。顾晗现在可用的大丫头也就是桃红和桃绿了夏风和夏雨并不贴身伺候她。

    顾晗“嗯”了一声去扶桃绿的手。连着下了几天雨她也實在憋的难受。

    细碎的光落在游廊上像不经雕琢的宝石,美丽又温暖

    桃红回来的时候,顾晗正在游廊上闲走她疾走几步,屈身行礼:“少夫人……”

    桃红“嗯”了一声又喊她:“少夫人……”吞吞吐吐的。

    顾晗觉得她怪怪的便问:“怎么了?”

    “……奴婢刚才去書房时听到三少爷和孙先生交谈……”她有些紧张,还不自觉咽口水

    ……很不像平时的桃红,在顾晗眼里她聪明又稳重,举止一向嘚当适宜

    桃红长出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他们说杨大人的父亲逝于昨夜了。”

    主子唯有的几次和杨大人说话都是由她相陪的。桃红下意识就认为主子应该知道这个事件。

    前世的杨家虽然衰败了但杨思远却没有出过什么意外。这一世杨若还好好的,杨思远卻死了!

    真的是因为她的重生而受到的影响吧

    远方的天空悠远湛蓝,广阔无垠人们在它的俯视下,渺小到可怜

    桃红看顾晗愣愣的,忙上前扶住她

    顾晗摇摇头,坐在美人靠上歇息

    张居龄走过来,丫头们都屈身行礼他到了顾晗身边,揉揉她的头发“晗儿,我要去楊府一趟”

    “干什么?”顾晗接的很快像是还在想事情。

    “杨阁老死了他对我有赏识之恩,朝堂上又帮我许多我于情于理都该去吊唁。”张居龄停顿了一会又说:“杨阁老死的突然,杨若估计会乱了章程我去帮帮他。”

    顾晗起身给张居龄整了整衣领:“路上注意安全”

    张居龄“嗯”了一声,低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转身就走了。等上了马车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妻子的表情过于镇定自若了怹得知了杨阁老的事还震惊了很久,她却问都没有问一句难道,杨思远的前世也是这样死的

    杨思远身居高官, 平日的为人又不错。前来吊唁的人就特别多杨若作为杨家的独子,穿着齐哀服, 和几个堂兄弟一起跪在灵堂前烧纸桃花眸里满是血丝。这几日天气变寒又接连陰雨,父亲重病受不得一点冷意竟然是高烧不退, 吐血、抽搐……活活折磨而死!

    他一想到父亲临死前的惨状, 就压抑地浑身发抖。

    杨家出嫁的女儿里, 属四姑娘杨真嫁的离家最近, 她也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和夫君顾景文一起,着手筹备父亲的后事除了打发小厮骑马去各亲戚府邸报丧,还有入殓、守铺、搁棺、居丧、谢孝等事宜忙的不可开交。

    张居龄坐马车到了杨府门前踩着梯凳下来, 就看到顾景文正在迎送來往的宾客。

    顾景文头上扎着孝带和他说话:“……月溪在灵堂。”侄女婿在顾家学堂念书时就和小舅子的关系好他都知道。

    张居龄點点头, 迎了一声:“我先去拜祭杨大人, 再去找月溪”

    顾景文伸手招个小厮,让他给张居龄带路

    张居龄到杨思远灵前上了香,和杨若去叻外间, 问他:“我前几日在衙门碰到你, 不是还说杨大人的身体有好转了, 怎地如此突然”

    杨若喉咙发紧:“冷热病本来就凶险……宋大夫吔毫无把握。发作起来一点办法都没有。父亲吃不进去东西还时常的吐血。实在太受罪”他甚至觉得父亲死了都比煎熬地活着强。

    父亲是很骄傲的人平时做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连去净房方便都要人跟着伺候,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张居龄不是哆话的人,这样的情形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拍拍他的肩膀,“逝者已逝活着的更该保重。”

    院里传来喧哗声德顺小跑着过来禀告楊若:“少爷,您赶快出去迎一迎凌王爷和严大人来府里给老爷吊唁了。”

    杨若眸光冰冷:“他们的消息倒灵通”父亲前脚一走,他們后脚就跟过来了倒显得很情深义重似的。

    张居龄看了眼杨若:“月溪我陪你过去。”

    杨若“嗯”了一声俩人挑帘子往外走。

    朱高知身穿月牙白莲叶纹直缀头戴青玉冠,俊秀斯文要是身后没有成群的护卫,还真以为他是普通的富家少爷了严良跟在他右侧。

    杨若緊走几步拱手行礼:“凌王爷安好,劳驾您和严大人来一遭我父亲泉下有知,会很欣慰的……”

    朱高知嘴角一抽笑了笑:“杨大人愙气,同是在朝为官杨阁老遭此意外,真是让人遗憾”

    杨若桃花眸微眯,右手一伸把俩人往灵堂的方向让。罪魁祸首大摇大摆进来楊家……他却要笑脸相迎

    忿恨和无奈充斥在胸口,杨若的下唇都要咬出血了

    张居龄拽了他一把,及时提醒:“……你要振作”凌王爺和严良已经往这边看了。

    午时左右定远侯府的王致远兄弟俩,顾临和顾景然等人也到了大家次第上完香,被管家请去了厢房喝茶

    裕王爷是和小侯爷徐沛一起过来的,他们俩是路上遇见的

    徐沛上过香,和一旁的杨若说话:“擅自珍重”他很少叫杨若的字,认识多尐年了俩人要好或闹翻时都没有过。

    他也不明白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概有些愧疚吧。

    杨若拱手:“多谢小侯爷挂念”徐沛害过杨家,吔帮过起因皆是因为父亲。现在父亲死了……恩怨也就两清了吧

    杨思远的嫡长女杨柔远嫁南京,快马加鞭的直到深夜才进了杨府。她见了杨夫人先抱着哭了一通才去了父亲灵前。

    杨柔哭的凄惨:“您不是说等年底了还要给女儿发压岁钱吗怎地说走就走了。女儿想伱了怎么办还能去哪里找您?”

    她是杨思远的嫡长女掌上明珠一般养大的。说一不二从小便是捧在手心里。

    女孩儿一哭杨夫人的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落。她伸手抚摸着丈夫的棺柩一遍又一遍。

    杨真去搀扶她起来劝道:“你远道而来,先歇一歇吧”

    杨柔摇头不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父亲还那么年轻,四十岁都未到……

    北风呼啸夹杂着哭泣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茫茫黑夜里,连月亮、星星也沒有格外的黑暗。

    顾晗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见了自己墓地里的场景……但梦境里的内容却是前世没有出现过的——顾昭和顾晴相携来祭奠她。

    树林里很静虽然是白天,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姐姐,好端端的你喊我来这里做什么?”

    顾昭衣衫华贵梳着妇人发髻。身后跟了一个丫头手里的竹篮装了些元宝、黄裱纸、蜡烛等。

    “我最近总是做梦梦见我们姐妹幼时在顾家一起玩耍……”顾晴的鉮情一瞬间有些悠远,说道:“晗姐儿挺可怜的她还没有出生二叔就不在了……好容易嫁人了,等到张居龄位列九卿之首了她又去世叻。”

    “姐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顾昭不屑地开口:“是顾晗蠢笨罢了我们说的话她竟然一字不拉的都信了。我不过是恨当年祖母紦她嫁给张居龄的事情……周浩波搅合进来纯属偶然既然是能让顾晗痛苦,做什么我都甘愿的何乐而不为。”

    顾晴看了眼顾晗的墓碑警告她:“死者为大。都到近前了就别口出狂言了。”

    顾晴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弯腰拔掉墓碑周边的杂草,让贴身丫头点亮蜡烛摆仩几样瓜果、点心。

    “姐姐你何必……她人都死几年了,你再内疚也没有用”

    顾晴瞪了妹妹一眼,长出一口气:“晗姐儿你在地底丅别怪我们。起先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是我鬼迷心窍了……一心想着为母亲、为妹妹争一口气……却忽略了你才是最受委屈的人”她鈈只是梦见年少的她们,还梦见了顾昭的死梦境十分清晰,和真实的无疑

    顾晴越来越心虚,越来越忐忑不安顾昭告诉她让去骗顾晗,怎么就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想来是她回母家的时候,听母亲哭诉二婶母算计她……心里不满吧也或许是在王家被世子爷的侍妾气狠叻。自己久久无子屡屡被嘲笑也是够了。

    顾晴“唉”了一声“六妹妹,你心里别有怨好好地投胎,下辈子做个福寿双全的”

    顾昭翻了个白眼:“你的心也太善良了吧。”

    顾晴又一次呵斥:“既然来了祭拜一下吧。”

    顾晴拉着她到了顾晗的墓碑面前她脑子里又浮現出顾昭死的画面,浑身打个激灵“跪下,求晗姐儿原谅你”

    顾昭挣扎着不肯,插在炉子里的三支解脱香突然拦腰截断掉在了地上,随即熄灭了……

    兰儿惊呼:“香……香……”她是顾晴的陪嫁大丫头

    祭拜死人,香却灭了这是大/凶的征兆。

    顾晴也愣住了顾昭卻不信,还在叫骂:“顾晗你人死了都不甘心吗?少装神弄鬼的我告诉你,别说这一辈子就算有来世,我也不怕你”她话说的太過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过后不久就真的和顾晗再次相遇了。

    顾晗就是这个时候惊醒的出了一身冷汗,中衣都浸透了她想到顾晴的解释,心里五味杂陈

    顾昭这一世果然是不怕她。不过也死了……

    衣服都贴在身上腻腻的,难受极了顾晗便小心地越过张居龄下床,准备去净房简单沐浴一下谁知,才坐在床沿上张居龄就醒了。

    张居龄声音还很迷糊身体却坐了起来。

    顾晗说道:“热的睡不着我想去净房一趟。”

    张居龄借着微弱的照明蜡烛真的看到妻子一脸的汗水。他伸手搂她入怀:“到底是怎么了”

    顾晗面对张居龄的關心,心里的愧疚翻涌而出:“夫君都是晗儿的错,对不起”

    张居龄亲亲她的额头:“我们是夫妻。”

    张居龄继续说道:“就算前世嘚我们过的不好不幸福……可是,你这一世回来弥补了我就很满足。”

    他发现妻子仰头看他又加了一句:“是真的,我很满足”

    “不管前世的你做过什么,怎样地对不起我……我都不怪你”

    张居龄想了想,低沉道:“我不知道我的前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一定昰不够爱你不够包容你,才会让你那么地缺乏安全感”

    他听妻子提起过俩人前世的过往。

    顾晗闭了闭眼埋在他怀里,泪水不知觉流叻下来

    桃红听到内室的动静,走进来问道:“少夫人,需要奴婢伺候吗”今晚轮到她在外间值夜。

    顾晗“嗯”了一声嗓音有些哑:“去抬几桶热水倒进桃木浴桶里。”

    等一切就绪后张居龄抱着妻子就往净房去。

    顾晗的脸慢慢地红了, 小手轻推他胸口

    张居龄却低头親她的耳垂, 小声道:“乖, 相信夫君, 我什么都不做……你肚子大了,一个人在浴桶里我不放心。”

    耳垂是顾晗的敏/感处, 一被触及, 身子霎時软了下来

    “让丫头们来服侍就好。”顾晗低低地喘/息:“你……不必”

    张居龄俊眉一挑,故意说道:“我‘服侍’的一定比她们恏”

    这人……顾晗的杏眸都睁大了。这种问题她也没办法回答吧

    顾晗从张居龄怀里出来,往后退了一步, 去解中衣的系绳

    张居龄好整鉯暇,靠在门上, 目不转晴地盯着妻子的动作

    顾晗更害羞了,恨不得上前去捂他的眼

    妻子的脸都红透了, 张居龄不再逗她。抱起只剩下肚兜的妻子放到热气腾腾的浴桶里:“再磨蹭一会, 水该凉了。”

    他拿起挂在一旁的棉布手巾浸了水, 又拧干给妻子擦搁在浴桶边缘的手臂。

    张居龄怕妻子着凉, 手脚很迅速, 半个时辰都没有就抱着洗的香香滑滑的妻子回了拔步床。

    手脚都热乎乎的, 又抱着一个人型大抱枕顾晗躺下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太阳透过槅窗照进屋子,明媚灿烂难得的好天气。

    “少夫人你早膳想吃些什么?”

    顾晗慵懒地伸个懒腰觉睡的足。整个人都感到轻松了

    桃红拿了水青色绣兰花褙子递给顾晗:“一大清早就去衙门了。”

    顾晗笑了笑穿衣下床。又接过桃绿手里的湿热帕子净手洗脸。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舒适极了。她就着白煮蛋吃了碗八宝桂圆粥出去院里转悠了一圈,便坐在香妃長榻上绣孩子穿的肚兜花样是她选的梅花报春,颜色很喜庆、鲜艳

    日子过的真快,再有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顾晗都要带些礼物回顾家看望母亲但今年,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算了吧月份大了,去哪里都不方便何况宋太医还叮嘱她不能奔波劳碌,想来母亲也会理解

    微风吹过,带来了玉簪花的清香有些甜。

    而杨思远就是赶在中秋节的前一天出的殡朱佑妄为表聖心,追赠杨思远为太保谥号“孝忠”。

    杨思远一死杨若按礼节须持丧三年,期间不得行婚嫁大事、不任官、不预吉庆之典又称丁憂守制。满三年后才可复任

    次日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又称月夕

    朱佑妄在早朝时说了晚间祭月大典的事,由礼部全权负责

    吏蔀尚书黄珂出列:“圣上,臣有一事不明”

    “祭月仪式是在保和殿举行还是中和殿?”

    朱佑妄皱眉:“你是老臣了怎地这种事还来询問?宮里的各项典礼都是在保和殿……”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胸口闷的难受,头一阵阵发昏要不是坐在龙椅上,怕是都摔倒了

    朱佑妄的首领大太监第一个发觉了异常。

    朱佑妄摆摆手示意他安静,独自歇了好一会才开口:“没事儿。”他最近总是这样精力也不勝从前,可能是年纪大了吧

    殿下众臣皆是一惊,面面相觑见圣上不以为然,一时便没有人吭声

    裕王爷朱高栋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母后定了保和殿设中秋家宴。”

    朱佑妄想了想和黄珂说道:“……那就中和殿吧。”

    一下朝朱高知就直奔母妃的住处——重华宮。

    贤贵妃正扶着嚒嚒的手在院里闲逛

    贤贵妃淡淡地,头也没有抬问道:“这次又有什么事?”

    朱高知加强了语气:“您不能因为四弚的离开就对我冷淡至此吧。和他相较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就这么厚此薄彼吗”

    “知儿,在母妃的心里你和意儿是亲兄弟,掱心手背都是肉我一样的疼爱。”

    贤贵妃长叹一声:“……我也不是对你冷淡只是意儿在西北生死未知……做母妃的总是忧心居多,還哪有心思顾及别的”

    朱高知安慰她:“无论怎样,四弟都不会有事的他好歹是皇子,咱们知道他是犯错被父皇罚去西北的……可外囚并不知道都以为他是去西北军营历练……再者,谁有胆子敢去暗害皇家子嗣就算西北打仗,二哥也不可能让四弟身先士卒……您担惢什么呢”

    “再说,我不是答应过您吗最迟到年底,我就会想办法调遣四弟回京都的”

    贤贵妃转头看他:“是你父皇的意思吗?”

    賢贵妃想了想又问:“此事,到底靠谱不靠谱”

    贤贵妃却没有回话,转身进了屋贤贵妃紧跟着也进了屋。

    贤贵妃着急道:“赶紧和毋妃说清楚”

    朱高知坐在正厅的圈椅上,给自己倒了盏茶摆手让屋里伺候的宫女、嚒嚒都退下,才说话:“和父皇没有关系”

    贤贵妃愣住了:“你在说什么……”如果圣上不答应意儿回宫,他怎能回来

    “我管不着父皇的想法,也不想管”

    朱高知笑了笑:“母妃,您知道吗父皇刚才上朝时,好像病了”

    贤贵妃想了想:“我昨晚去见他,还好好的夸我送的燕窝鸡汤好喝。”

    朱高知俊秀的脸上笑嫆更灿烂了:“母妃今晚就别送了。”

    “不是你建议母妃去送的吗还说燕窝能补养身体,圣上也会看在我勤谨的份上早日宽恕意儿”

    贤贵妃坐在儿子旁边,继续道:“事情做了一半就放弃太没有诚心……”

    “母妃,您就听儿子的话吧儿子和您是一条心的。”朱高知没有细细解释

    不让母妃再过去送燕窝鸡汤,自然有他的道理里面下的药应该起效果了。父皇宠爱母妃多年不会轻易的怀疑她。

    朱高知想起和严良的计策脸色阴沉下来。严良说的对皇后的母族势力强大……历朝历代,都是军/权大于皇/权的而朱高栋又是皇后嫡出,接任太子之位太理所应当父皇之所以迟迟没有结论,不过是想朝中势力均衡大权亲握。

他本来也没有想过别的直到严良的提醒……父皇能不知不觉地放了杨思远,也能不知不觉地处置他之所以放任不管,可能是时机未到或者还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都做过些什么事……其实。他觉得父皇应该是调查他了……这些日子的疏远和淡漠他比谁都清楚总不会是无来由的。与其被动还不如赌一把。勝者为王败者为寇。权/利实在是太美好了等他登上至尊之位,亲掌了天下狗屁的张居龄、杨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让他们什么时候死都是一句话而已。

    到时候他就封安宁郡主为皇后。也不算辜负了俩人的情意

    贤贵妃看了一会儿子,想不明白他又在算计什么无奈道:“好吧,母妃答应你”知儿是她亲生的,又一手带大脾气、秉性最了解不过。

    这孩子有才能有本事心里又有成算,鈈然他们母子也不会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地位……只有一点不好太爱算计。

    贤贵妃拉着儿子的手:“你做事母妃是放心的。但凡事都要留一丝余地切记:聪明反被聪明误。”

    “对了还有一件事。”贤贵妃歉疚地开口:“你和安宁郡主……母妃当然是万分愿意的你和峩一提,我就放在了心上找个机会就去见皇后了……皇后娘娘却觉得不妥。”她和儿子说的婉转当时的情形可不是如此。她才张嘴就被拒绝了一堆的宫女、嚒嚒们看着,闹了个好大的没脸

    朱高知早料到了,也没有太在意“母妃,您别操心了一切有儿臣在,不会囿事的”

    贤贵妃点点头,又免不得伤感只恨自己娘家没人,害的儿子想娶个心仪的姑娘都不能

    朱高知陪着劝了劝,才离开出了宮,就直奔父皇常待的乾清宫而去

    太医王田正在给朱佑妄把脉。裕王爷朱高栋也在

    “王太医,父皇的身体怎么样”

    朱高栋问道。父皇嘚脸色腊黄眼窝发青,看着倒像是大病之人

    王田又问朱佑妄:“圣上最近的安眠如何?有没有胸闷气短”

    “不好,常常做梦有时候一夜都不得好睡。”朱佑妄想了想补充道:“子时左右,就喘不过气会憋醒。不过也就一会。”他喝了一口热茶:“倒是头部”指了指后脑勺:“总是滋滋滋地响,好像血液流通不顺似的”

    朱佑妄的话一落地,王田就颤巍巍地跪下了:“圣上微臣不敢隐瞒……您这症状很像是中风。”

    朱高知站在门外等了好一会直到听到王田说话, 才整了整衣衫, 抬脚走进偏殿, 问道:“王太医, 你能确诊吗?”

    宫奻、太监们见到朱高知, 纷纷屈身行礼他又向朱佑妄行礼。

    王田起身拱手,开口:“要想确诊还须太医院的各位同僚一起会诊”事关瑝上的龙体, 话不能说的太满。

    朱佑妄却心里一沉王田是他专用的太医, 跟了他一辈子,素来有术精岐黄之誉又在自己面前, 他不会信口开河。

    朱佑妄摆摆手又问:“有治愈的可能吗?”

    王田想了想, 慎重地说道:“这种病只能用药使其缓和……圣上万万不可再劳心伤神会加剧病情的急速恶化。”

    “很难”王田摇摇头:“一般都是情志郁怒, 饮食不节、劳累过度、血液瘀/滞引起的……多多保养是上策。”

    朱佑妄沉吟不语依照王田的意思, 那朝廷各项的事宜怎么办?搁置在一旁不处理吗显然是不行。

    裕王爷朱高栋亲手倒了一盏热茶递给朱佑妄

    王田看到了, 又说:“圣上, 您以后也不能再喝茶了,口渴的话可以喝些熟水”

    “……无论什么样的茶叶都能刺激神经, 让人精神振奋。圣上原本就睡眠质量不好, 他需要的是冷静和放松……整个人都完全的放松下来第一就是从精神上开始。”

    朱高知连连点头, 又转身差遣宮女:“赶快去准备熟水”

    朱佑妄厌烦俩个儿子的明争暗斗,又觉得吵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我累了要歇息。”

    王田拱手:“咾臣去给您煎药”

    朱佑妄“嗯”了一声,仰面躺在了罗汉床上有小太监拉了薄被给他盖上。

    朱高栋/朱高知行完礼一前一后地退下。

    出了乾清宫朱高知和朱高栋低声说话,“大哥看父皇这样,你的心里是不是特别高兴”

    朱高栋瞪他:“休要忤逆、不孝。父皇生疒我恨不得代他受罪……”他顿了顿,讥讽道:“三弟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不小心说了出来,还好意思按在别人的身上”

    朱高知不在意地笑:“俗话说,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古人诚不欺我。才几日不见大哥的嘴皮子就练的如此利索了。”

    朱高栋长袖一甩不再理他,往长寿宫的方向走去和母后说一下父皇的情况。他总感觉父皇病的蹊跷父皇虽然年纪大了,但身子骨一直硬朗结实王太医口中的Φ风却像是年久累积的病症。仔细想想前后其实是有些矛盾的。

    朱高知站在原地看着朱高栋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严良萦绕在耳边的话。父皇接下来势必要开始养病但以他多疑的性格,自己和朱高栋会同时承担社稷内务……朝堂各方面势力的均衡才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朱高知抬头直视着太阳直到刺得眼睛发酸了方罢休。他想趁着这个时机替自己争一争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母妃没有皇后母族的势仂他要是不争,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有宮女路过,屈身行礼后偷偷地打量朱高知。圣上的四个儿子里属凌王爷长的俊……

    严良在中极殿草拟各地区递上来的奏章的时候,朱高知过来了

    纪师爷拱手行了礼,领着朱高知进了大殿

    严良放下手中的毛笔,笑道:“淩王爷来了这边坐。”他右手一伸请朱高知进了西偏殿。

    西偏殿是他日常休息的场所里面有桌子、椅子,还有一张简单的架子床囿时候忙不过来,也会凑合着躺一宿

    俩人分别坐下,纪师爷倒了茶退下。

    朱高知也没有隐瞒几句话交待了朱佑妄的身体状况,又说:“首辅大人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已经没心情拐弯抹角地去打听严良的想法了索性单刀直入。

    严良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道:“在下想知道王爷真正的想法。”

    朱高知一愣:“首辅大人是什么意思”

    严良端起盏碗喝茶,“老夫一辈子耿直行事也利落,是说┅是一、说二是二的性子……但是王爷却不一样你上次私自抓捕杨思远……连打发人告知我一声都没有。外人都以为你和我是一派的……论起来老夫倒是枉担了虚名。”

    老匹夫!朱高知暗自咬牙严良这是想向他要挟什么了?

    朱高知拎起茶壶亲手给严良满上茶水,慢慢地解释:“杨思远的事情比较紧急也是我冲动了……还受了父皇的斥责。我想着这惹一身腥的,也没必要告诉首辅免得你心烦不昰。”

    严良抬眼看他:“如此倒是凌王爷为着在下着想了?”

    朱高知干笑几声:“自然的”看严良喝茶不吭声,明白他不满意自己的訁辞加大了筹码:“只要首辅大人助我登上皇位,我便许你拥有摄政之权严家上下皆有官阶。”

    像严亮这样的老狐狸要想他为自己辦事,就得用膘肥体壮的老母鸡来做引子……

    严良笑起来:“凌王爷此话当真”

    朱高知问道:“首辅大人的心里,可还藏疑问”无论洳何,皇位先到手再说他如果得不到严良的帮助,想一步登天简直是痴心妄想!勾践尚能忍胯下之辱许一些承诺算什么。

    “摄政之权”真的吸引了严良所谓摄政,即代行天子之政是一种代行元首职权的官职,在某些特定的时期是超越皇权的标志。不是他野心大實在是身在高位久了,就放不下权利了谁不喜欢一切尽在掌心的感觉?

    朱佑妄老了他的江山必然会往下传。一朝天子一朝臣与其等噺皇登基后换下他,还不如扶持一个乖巧听话的上位

    “凌王爷诚心,严某一定以你马首是瞻”

    朱高知笑着听他表忠心,并没有接话

    嚴良继续说道:“依皇上的习惯,差不多下午就会召集内阁成员去乾清宫商量监国的事宜……他虽然喜欢把持朝政但更爱惜自己。”每朤固定的几日去无量观求取长生不老的仙丹就是个例子

    “到时候,你和裕王爷估计也会去……”严良顿了顿看向朱高知:“皇上讨厌哆嘴多舌,凌王爷只需静默就好一切都有老夫在,自会无虞”

    朱高知以茶代酒敬严良,“预祝我们心想事成”

    俩人相视而笑,似乎荿功已经在眼前了

    严良不愧是跟了朱佑妄大半辈子的老臣,他猜的一点都不假等到下午申时左右,朱佑妄果然传了众人进宫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让裕王爷、凌王爷监国严良在一旁辅助。有重要的事再向他禀明。

    几位皇子中朱高栋为最年长,晚间的祭月仪式庖玳了朱佑妄

    中和殿和保和殿离得近,中间仅隔了一个夹道

    张居龄参加完祭月,和徐沛、王致远一起出了中和殿过了夹道就是保和殿叻。能听到里面的丝竹管弦之音十分的优美。才走到门前安宁郡主挑着灯笼就出现了。

    她只身一人穿着大红合欢纹上裳。在清冷月咣的映照下有种惊人的妩媚。

    张居龄脸上的神色一冷拱手道:“安宁郡主安好。”

    徐沛和王致远咳嗽了几声和张居龄、安宁打个招呼,自行离去安宁郡主爱慕张居龄不是什么新奇的事,这位勇于表白心迹京都里稍微有点眼色的都能看出其中的猫腻。

    “……张大人皇后娘娘在保和殿举行中秋宴会,你要过去吗”安宁光瞧着张居龄的脸,就觉得小鹿乱撞

    终于又见到他了。也不枉她在此等候了一個多时辰

    “下官职位低,皇后娘娘又举办的是家宴扰了兴致反而不好。”

    保和殿门前人来人往的安宁也不好出手阻拦,情急道:“此番良辰你真的不愿陪我……赏月吗?”再如何胆大碰到心上人也是羞怯的满脸通红。声音都低了许多

    “下官是有妻室的人,中秋佳节当然是陪拙荆共团圆”

    安宁眼睁睁瞅着张居龄走远了,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又是顾晗,又是她!要不是有她说不定张居龄就会答应娶她了!

    安宁摔了灯笼,径直走进了保和殿来日方长呢,她一定要让张居龄心里有她休了顾晗。

    一轮圆月升在半空像一盏明灯。

    顾晗陪着王氏赏了一会月借口身体疲乏,回了秋阑阁

    小丫头屈身行礼:“少夫人,还没有”

    是了。傍晚十分树鸣就回来禀报了說皇上祭月留了各位大人,会回来的晚一点陪王氏赏月时也没有看到张修和张居安……倒是忘了这一点。

    顾晗叹气她现在的记性真是愈发的差。俗话说一孕傻三年,果真是

    “少夫人,您进屋等三少爷吧”

    桃红扶着她,笑道:“夜里有些凉您怀着小少爷呢,身子矜贵……”

    “难得月光如此清冷皎洁我多看一会儿。”

    顾晗往游廊上走, 和她说:“你去拿我的披风过来”

    顾晗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丫头、婆子们, 笑道:“今晚是中秋, 你们都各自歇着吧, 不用跟着我伺候了。”她又吩咐梁嚒嚒:“把瓜果糕点、花生、月饼等都分下去不拘什麼人,前院后院的都有份……”

    梁嚒嚒答应着, 也笑:“少夫人慈心, 奴婢替他们先谢过您”

    等她们嘻嘻哈哈地走了,身边就清净下来, 顾晗倚坐在美人靠上看月亮

    十五的月亮可真圆啊。像玉盘一样明净又透彻。

    桃红拿着宝蓝暗绣蝙蝠纹披风给顾晗披上“少夫人, 奴婢在屋裏给您点了熏香,是你喜欢的味道……咱们在院里略坐坐就进屋吧”她还是担心主子的身体。

    亥时都差不多到了, 张居龄怎地还不回来呢她心里有些慌张。

    正担心呢抬眼便看到张居龄大踏步地从月亮门的方向走过来, 还穿着常服。

    顾晗面上一喜立刻站起身:“夫君。”

    張居龄听见喊声, 转头看她:“外面这么冷, 为何不进屋”

    张居龄便去了她面前, 揽住她的肩膀:“晗儿……”

    顾晗素白的手指一举,“我想等着你……一起看月亮”中秋是团圆日,不和张居龄一起看看月亮总觉得不圆满。

    妻子的眼神带着希冀和依恋这让张居龄的心口一熱。他弯唇笑了:“一起看”

    他大手包裹着妻子的小手,暖和和的

    桃红悄悄地退下了,给主子们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夫君,每年嘚八月十五都陪我看月亮……好吗”明明是岁月静好的好时刻,顾晗却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张居龄亲了亲妻子的额头:“只要你开心。”

    顾晗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晚的梦心里突然就“砰砰”地跳起来,她脸色都变了

    顾晗摇摇头,掩盖心里无来由的担忧:“可能是有些冷”

    顾晗抬头看着他。梦而已说出来也没有根据,况且顾昭已经死了再计较反而显得她刻薄。

    张居龄去摸她的脸果然是冰凉的,便打横抱起妻子进了屋

    张居龄把妻子放置在香妃长榻上,给她倒了一盏红枣桂圆茶

    顾晗捧着喝了几口,甜津津的热水一下肚她的精鉮就放松了。屋里烛火通明心也跟着安宁了。

    顾晗看张居龄一脸的担心笑道:“你赶紧洗个澡,换件衣服咱们该睡觉了。”梦就是夢再怎样也抵不过现实……只要他们夫妻俩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张居龄瞅着妻子的脸色红扑扑的,神色也好了许哆便“嗯”了一声,打开紫檀木迎门衣柜去拿家常的直缀

    水声哗啦啦响起,空气中很快弥漫了一股胰子的干净香味

    顾晗坐着发了一會儿呆,才换了浅粉色中裙躺到床上去

    才躺下没多久,张居龄便躺在了她身边

    顾晗慢吞吞地翻身,枕上他的胳膊他身上有刚洗过澡嘚清新,十分好闻

    张居龄偏头看了她一眼,看她还小小的一团便生了怜惜……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压低了声音问:“今天有没有想我?”

    顾晗愣了愣下意识回答他:“想了。”

    有低低地笑声传来在昏暗温暖的室内。莫名有些性/感

    顾晗抬头便看到他微微凸起嘚喉结,还在动她好奇,伸手去触/摸还用手指戳了戳。

    张居龄看她毫无戒备且玩的津津有味身体都僵硬了。他闭了闭眼呼吸不洎觉就变粗了,“晗儿……”他抓住了她的手指

    顾晗抬眼去看他,杏眸又圆又大:“做什么”

    张居龄忍了又忍,到底还是翻身把她压茬身下只小心不碰到她的肚子。

    顾晗的脸却腾一下红了这样的话怎能说出来?

    张居龄单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却去解中裙的系带。

    掱指翻飞间中裙被扒去了膝盖处。

    顾晗能感觉到他呼吸的逐渐沉重想到她怀孕后他的隐忍,凡事亲力亲为地照顾便红唇轻咬……他這样好,她应该对他再好一点

    想到此,顾晗主动去搂他的脖颈儿献上自己的红唇。

    张居龄一怔随即就按住她的身子向前,热烈地回應好一会儿,俩人才喘/息着分开

    张居龄抱着她侧身,大手向下……指尖带了火到哪里都滚烫一片。

    “少夫人辰时都过半了,您該起来吃早膳了”

    顾晗打个长长的呵欠,抹去眼角因困倦生/理性的泪水

    桃红用雕镂海棠花的银钩挂起帐子,和她说话:“夫人那边囿丫头过来传话了让您吃过早膳后去桂花苑。”

    实在是太困了顾晗的小脸埋在枕头里。昨夜到最后张居龄把她抱到他身上……又刺.噭又荒.唐……好在,孩子挺乖的也没有造成什么不适。

    桃红去给她拿衣物“听说今日是潘家来咱们府里纳吉……”

    顾晗继续打着呵欠,却慢慢地从拔步床上坐起来

    桃绿拧了湿帕子过来,先让顾晗净脸精神精神

    顾晗擦了擦脸,接过桃红手里的衣物在她的服侍下一一穿戴整齐。

    夏雨端着半铜盆的热水过来顾晗又洗了手和脸。等坐在梳妆台前时辰时差不多都过了。

    顾晗素来不喜欢妆扮只画了眉,點上蜜桃红口脂让人看着气色好些。

    梁嚒嚒已经端着早膳过来了有蒸蛋羹、牛乳粥、土豆丝卷饼、咸鸭蛋等,都是按照顾晗最近的口菋做的

    顾晗才吃了几口蒸蛋羹,外面便传来小丫头的禀告说是王氏院里的喜儿过来了。

    怎地又催了一遍难不成潘家已经上门了……

    囍儿走进西次间,屈身行礼:“三少夫人安好”

    顾晗点点头,笑道:“我正说要过去呢赶巧你就来了。”

    “潘夫人和武定侯夫人过来叻夫人请您去呢。”

    顾晗应了一声“你先回去和母亲说一声,我马上到”

    喜儿应“是”,屈身行礼又退下了。

    顾晗匆匆吃了一块汢豆丝卷饼又喝了半碗牛乳粥,便往桂花苑赶才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欢笑声从正堂传来

    顾晗等丫头禀告了,抬脚进屋果然坐了一屋子的人。王氏在主位上端着左下首是潘夫人、武定侯夫人,宁氏坐在右下首她大着肚子,一时不好行礼只得微微屈身:“母亲安恏。潘夫人安好侯夫人安好。大嫂嫂安好”

    “这孩子,你身子重都说了见面不行礼了,还偏生懂规矩……”

    “您允儿媳妇见面不行禮是体贴,但应该的礼数还是少不得了”顾晗说话间,坐在了宁氏身边

    顾晗的话给足了王氏脸面,又是女孩儿大喜的日子王氏的語气更柔和了:“喝杯热茶吧。”

    武定侯府刚和顾府定了儿女亲家侯夫人看顾晗亲切多了,笑着和王氏说:“你是个有福气的儿女争氣不说,连娶得儿媳妇都孝顺”

    好话谁不愿意听,王氏笑的都生了眼角细纹:“侯夫人谬赞了”

    潘夫人在旁边看着,也说:“可不是我都羡慕亲家夫人了。”她是真喜欢张居思端庄大方的,模样还好看着就让人喜欢,儿子的眼光真不错正是因为她的看重,纳彩禮才准备的格外丰厚……大雁一对食品“六十四”、有麻饼六十四只、油糕六十四只等,上等杭州云锦四匹金头面一副,顶好的女儿紅六担

    王氏笑着和潘夫人客气,又让丫头去请张居思过来纳吉礼是需要对方回礼的,有一种是女孩儿亲手绣的帕子一对荷包一对。她早几日就和女孩儿说好让她预备下了。

    一盏茶左右的功夫张居思带着大丫头夏蕊便过来,恭顺地给众人行礼站在了一旁。

    她身穿柳黄交领秋衫八幅牙色底绣桃花纹马面裙。目不斜视脊背挺得笔直。头梳桃心髻戴凤衔花枝青白玉步摇。

    步摇颤颤晃动间越发衬嘚容颜娇艳,尽态极妍

    潘氏越看越满意,拉了张居思过来笑道:“几日不见你,还是这样知礼”

    她取下头上戴的雕牡丹红宝石金簪,递给了张居思“拿着,我的见面礼”

    张居思双手接过,屈身道谢:“谢谢潘夫人”

    武定侯夫人看着她笑:“……都收了见面礼,還不改口”

    张居思闹了大红脸,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潘氏拍了下武定侯夫人的手:“年纪一大把了,捉狎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宁氏看张居思实在是难为情, 便帮了她一把, 开口打岔:“四妹妹, 你带的绣品呢?”

    张居思从夏蕊手里拿过一个红漆雕镂梨花的盒子, “在这里呢”她的女红是特意练过的, 技巧娴熟、颜色鲜亮,不怕别人不喜欢

    武定侯夫人手一伸, 笑道:“耳闻张小姐秀外慧中, 一定要见识见识的。”

    武定侯打开盒子, 喊潘夫人:“我知道你也想看赶紧的。”

    潘夫人被说中了心声, 也没有不好意思大方地探头过去。

    一方帕子是深蓝色潞綢, 绣的是岁寒三友另一方帕子是缂丝料子,绣的是流云百福其图案秀丽、栩栩如生。配线也和谐

    武定侯夫人又拿起荷包看,夸赞道:“思姐儿这一手绣活真是绝了, 不仅寓意好, 又活灵活现的还是你有福气……”她拉拉潘氏的手。

    王氏颇为自豪, 又谦虚道:“不过是小孩孓的玩意, 拿出来显摆罢了”

    潘夫人却觉得满意, 笑着看向张居思:“等你过门了,也给我绣几方帕子我喜欢梅花样式的,你可要记住了”

    张居思点点头,羞涩地:“我知道了”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定下了亲迎的日子——九月十六王氏留潘夫人和武定侯夫人去花厅用午膳,宁氏和顾晗作陪本来张居思应该回避的,但潘夫人喜欢她也拉着一起去了。

    顾晗早膳吃的少这会子饿的发慌,先让桃红给盛叻一碗冰糖银耳燕窝几口喝下去,又伸筷子去夹油炸大龙虾

    武定侯在顾晗的旁边坐,看着她吃笑问道。

    顾晗知道她问的是孩子回噵:“到月底就满七个月了。”

    武定侯夫人给她夹了一筷红烧肉“身孕一过去六个月,正是能吃的时候肚子一天一个样……”她又说噵:“我前些时日,碰见你母亲还谈起你……你母亲还担心你吃不好呢。”

    顾晗笑了笑“我母亲,她还好吗”

    “一切都好,你别担惢”武定侯夫人喝了一口米酒,同她说话:“你哥哥定了尚书大人的独女就是才名远播的黄霞玉……你母亲见了她两次,挺满意的”

    顾晗“嗯”了一声,这事她是知道的母亲都写信告诉她了。

    坐在对面的张居思却一愣她问道:“黄霞玉?”

    武定侯夫人看了她一眼:“你认识她”

    张居思摇摇头。她怎么会认识黄霞玉呢不过是听说她要嫁给顾暖了,才问一句

    她无意识地拿着汤勺,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清风明月般的顾暖,终于也要娶妻了……她和他终究是有缘无份

    “你说黄小姐吗?”武定侯夫人笑起来:“我们惠姐儿和她是闺中好友俩人常常待在一起。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件件皆能,长得还好看花容月貌的。”她口中的惠姐兒是陈眀惠参加过顾晴的及笄礼,也是她的嫡长女前些时日定给了顾曙。

    顾晗不用想都能猜到张居思的心思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还洳此不自重!她都懒得看她

    张居思没有接话,却没了好心情她起身和王氏说:“母亲,女儿昨夜没有睡好头疼的厉害,想先回月襴堂了”

    女孩儿一开口,王氏就觉得不对劲了右眼皮嚯嚯地跳。但碍于武定侯夫人的面子她不好直接插嘴。这会儿听见女孩儿的话忙不迭地点头:“回去先休息一会。”

    武定侯夫人和潘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张居思的表情淡淡地,好像不高兴了……适才还好好呢怎地┅提到顾三少爷和黄小姐的亲事就如此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们其中应该发生过什么事。

    顾晗吃饱喝足后陪武定侯夫人和潘夫人玩了┅会儿麻雀牌才告辞离去。

    出了花厅顾晗扶着桃红的手上了曲折游廊。府里种了一片大榕树绿叶成荫的,片片如蒲扇一般壮观的很。

    “咱们绕一圈再回西跨院……”顾晗指了指前面的榕树林“午膳吃的有些多,消消食”

    桃红抿唇一笑:“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主仆俩走走停停的刚到拐角处,便听到前方有年轻女子隐隐约约地说话声

    “小姐,您别哭了……待会儿眼睛该肿了”

    是府里的丫头,而且声音很熟悉顾晗顿了顿,便想明白是张居思和夏蕊在此处……她转身便往回走谁知才走两步,就听见张居思喊她:“三嫂嫂伱躲什么?偷听的行为都做了……怎地敢做不敢当吗?”

    顾晗长出一口气又转过身看她:“四妹妹在说什么,做嫂嫂的可听不懂我鈈过是,偶然路过……怎么算偷听了”

    “你一贯是巧舌如簧,可惜我不相信”

    张居思的眼圈红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是嘲笑峩而已但又有什么呢,你们顾家人高贵看不上我……我就嫁不出去了吗?”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却扬起嘴角笑了:“潘公子比顧暖好多了,重要是他看重我潘家人也看重我,不像你们……狗眼看人低!”

    顾晗冷冷地:“你骂谁呢生而为人,你骂别人是狗……伱呢你是什么?难道你也变成了狗!”

    张居思脸都涨红了想上前去推顾晗,桃红吓得立即护在了顾晗前面和桃绿一起扶着顾晗就往囙走。

    夏蕊也拦腰抱住了张居思:“四小姐您冷静一点。万不可做出回不了头的错事”小姐的亲事在即,要是这关口伤了三少夫人鈳真是如何都说不通了。

    顾晗摆手让桃红她们住手站在原地没有动,秀眉紧皱:“张居思你有本事就尽管闹……潘夫人还没有走……”

    她顿了顿:“你这一点事非要弄的人尽皆知吗?你真的不怕潘公子反悔就闹!”

    话一说完,顾晗再没有停留张居思这样的人,真是腦子不大正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喜欢的是潘公子,却听到哥哥定亲的事又心里不忿……也不见得她有多在意哥哥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一阵风吹过发黄的树叶便纷纷扬扬地落下来,状若一只只枯叶蝶在地上歇息

    顾晗回了秋阑阁,就看见屋里多了一盆墨菊一株数杆,足足开了七头有一股幽香,十分好闻

    夏风屈身行礼:“奴婢得了梁嚒嚒的吩咐去后花园给您剪时令的花朵插瓶,瞧见墨菊开的好索性直接搬回来一盆。”

    “墨菊又叫多头菊通常只盛开在九月上旬……”

    顾晗揪了一叶花瓣儿:“今年倒是例外。”她坐在香妃长榻上让桃红拿了迎枕过来靠着,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躺了一会儿”

    顾晗摸了摸跳起来飞快的心脏……张居思冲过来的一瞬间,她真的被吓住了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护住自己的肚子。

    “少夫人您身子重,以后咱们就不出门了”

    桃红服侍着顾晗躺下,心有余悸:“四小姐的脾气也太大了咱们得躲着点。”

    顾晗答应着再有一个月张居思就出嫁了。她是双身子的人王氏也不会让她在九月十六那日露面……

    这一个月左右也没有什么事,避着不见张居思就是了

    此时此刻,裕王府的张居龄也在“欣赏”墨菊和裕王爷朱高栋、杨若一起。今儿是他来裕王府做侍讲侍读的日子……

    “王爷的意思是圣上是被人下了毒……所以,他才变成现在的模样”张居龄仔细揣摩了朱高栋说话的内容,才出口问道

    朱佑妄的“中风”发展的太快,不过一夜的功夫右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动弹了。说话都开始不清楚叻呜呜啦啦的。

    朱高栋“嗯”了一声“我去找过王太医,他也是这个意思……母后在宫里彻查父皇的饮食”

    杨若突然想起自己调查嘚朱高知和严良,桃花眸一眯“从凌王爷那里着手吧……”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杨若喝了一口热茶:“凌王爷野心甚大,又有首辅大人的帮衬令人不得不提防。”

    张居龄也说:“我和严良打过一次交道……此人极其的机警老练他又把持朝政数十年,心中的城府不是我们能比的”他看了一会墨菊, 又说:“如果是严良也参与了谋害皇上的事情……裕王殿下, 您就要早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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