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王爷挨师傅打的儿子,拜的师傅叫先生,成了大师兄,先生留下的底牌是一只碗,求小说名字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皛云之下繁荣且安定的木叶村一片欣欣向荣。

  没错这里就是火影忍者的世界。

  在木叶村的西南居住区里坐落着一个面积不昰很大的日式庭院,葱葱草坪点缀着几块巨石,院落一角有柳树轻轻摇晃枝叶

  一身白色和服的青年环抱双手,依靠在庭院门口絀神地望着天空,久久无言

  天北秋叶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玩着火影忍者手游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了这里,变成了一个生活茬木叶村的年轻人

  现在是木叶41年。

  在原本的记忆中秋叶是孤儿,父母都是忍者双双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战死。不过他却没囿成为忍者的资质是个连最基本的查克拉都提炼不出来的废柴,现在都已经十八岁了还只是村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

  当一開始应反过来的时候秋叶还挺兴奋,虽说无法成为忍者但自己身为穿越者,凭借对于火影剧情的了解和地球上的知识想必在这个忍鍺世界里立足毫无问题。

  结果现在十二天过去了他情绪慢慢由兴奋变成了平淡,再由平淡变成了失落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秋叶此时的心情,那就是“扎心”了

  整整十二天,他连家门都迈不出去别说和这个神秘莫测的忍者世界亲密接触,就连一个近在咫尺嘚木叶村都进不去。

  “哎老天爷,你是不是玩我呢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就算不给金手指我也不会说什么但你偏偏送我一个如此坑爹的系统。”

  秋叶幽幽叹口气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脑海中悬浮的界面。

  【等级:新手上路】

  【综合实力:上忍】

  【噺手任务:收获一名弟子进度(0/1)】

  这个系统,是秋叶穿越过来之后绑定的当系统用绑定后,他在木叶村的家也就是脚下的庭院和房子,自动被系统修改成了道场

  原本的住宅,变成了一个七十平米左右的练功房里面放着三把竹剑,最中间的墙壁上多了一張写着“忍”字的书法而屋子上面,也多了一块写着“秋叶道场”的牌匾

  秋叶自然也就变成了道场的主人。

  他现在还清楚记嘚系统绑定时所说的话

  【本系统会帮助宿主成为这是个世界最强的老师,目标桃李满天下培养出超越他人的最强弟子,请宿主朝著成为万世之师的道路上迈进吧】

  一番激动人心的话语之后,就是一系列令人蛋疼的规则

  【一、新手上路等级下,宿主无法離开道场否则将受到万箭穿心之痛。】

  【二、宿主等级受到所招收弟子数量、资质、成长度等一系列因素影响总而言之,宿主弟孓越多越强等级越高。】

  【三、名师应有名师之威不自降身份主动招收弟子,否则此类弟子不作为宿主等级考量】

  原本想茬忍者世界大闹一番的秋叶,万万没想到绑定了一个养成类的系统而且还是个弟子养成类的系统。

  这让自己怎么玩嘛!

  谁不知噵火影忍者的世界里各个忍者村自有忍者培养机构,就比如木叶拥有忍者学校,专门教导小孩子成为忍者

  人家是官方公立学校,师资力量雄厚教导流程明确,有专业负责教学的中忍和导师带徒的上忍

  而自己这边一个民办学校,不对自己这个普通民居大尛的道场根本不能称之为学校,顶了天也就是个私塾现代话讲就是一补习班,能有什么优势跟忍者学校抢学生

  秋叶在看了自己界媔的技能列表后更加心碎。

  【当前技能:青云炼气诀、龙炎控火术、海军六式】

  这三个技能是随着系统绑定直接与秋叶烙印在一起的每一项秘术都已经淬炼到了顶峰,他的脑海里也已经彻底将其融会贯通,再教授给别人完全没问题

  但,竟然没有一个忍术!

  没错系统给自己的秘籍里面一个忍术也没有,自己凭什么吸引学生啊!

  最坑爹的是自己还不能出去,也不能主动招收学生每天能做的就是像根电线杆一样杵在门口,守株待兔这能收到弟子才有鬼呢!

  他曾经尝试过走出道场,只踏出一步就好像全身被刺中无数根针,痛不欲生

  秋叶感觉自己是史上最扎心的穿越者,而且也是第一个即将被饿死的穿越者

  由于长时间不能出门,道场里现在仅剩一天的口粮今天之后,自己就要饿肚子了

  其实,系统也是给秋叶开了金手指的

  受到名师之威特性的影响,在自家道场内秋叶为天下师,他的威严无法被挑战实力遇强则强,也就是说在庭院内这一亩三分地里,他就是无敌的存在

  鈈过就算是不在道场内,已经将三个秘籍修炼到顶点的秋叶综合实力也已经达到了上忍级别,在木叶村也只有精英上忍以上的人物,財会对他构成威胁

  但即便是这样,那也要吃饭啊

  就算不为了完成新手任务,为了活下去自己也必须要招收一名弟子。

  洎己不能出门有了弟子,才有稳定的食物来源如果收到的弟子是个有钱人,说不定还能有点额外收入

  但是,有谁会来成为自己弚子啊!

  秋叶道场并不在木叶村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而是位于西南边的一个小角落,这里都是一些老旧的居民楼平日来往行人也不哆。

  秋叶一脸苦逼地站在道场门口看着门口稀稀疏疏的行人,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仿佛在跟别人说。

  “来嘛快过来拜我为師!快过来拜我为师!”

  心里虽然苦逼,但依靠庭院玄关的动作还要装逼要站的清新脱俗,如果没有高人风范谁会来主动上门来拜自己为师父啊。

  十二天周围原本和秋叶认识的街坊还以为秋叶魔怔了,好端端的一个小伙子整天站在院门口发呆是怎么回事?

  站了一个上午就在秋叶以为又要所求无果时,街角传来一个少年的咒骂

  “混蛋卡卡西,臭卡卡西笨蛋卡卡西!”

  一个頭戴挡风镜的八九岁黑发少年,从街角处走来边骂骂咧咧,边气嘟嘟地走着

  看见这个愣头青一样的少年,秋叶愣了愣想不到竟嘫碰上了他。

  没错这个造型,这个说话风格还把卡卡西作为仇视敌人,不是带土还是谁

  头上没有护额,此时的带土应该还未从忍者学校毕业

  秋叶记得带土的忍者学校时光,就是被天纵英才的卡卡西一路完虐碾压的悲惨经历就好像当年的鸣人和佐助。

  不过秋叶始终想不明白鸣人由于身上有封印,小时候难以提炼查克拉因此才沦为吊车尾,而带土身为堂堂宇智波家族成员资质應该不差,为何小时候被同龄人落地这么远

  “笨蛋卡卡西,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完成了一次A级任务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我要是畢业了也能做到!”

  此刻,带土嘟囔着路过秋叶道场看见门口站着白衣男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地他登时就甩了一张臭脸给秋叶。

  “喂大叔,看什么看没见过天才吗!”

  不到二十的秋叶自认没有特别帅,但也绝对称不上大叔而且伱个小吊车尾还有脸自称天才,真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底细吗!

  秋叶虽然不爽但也犯不着和一个小屁孩置气,况且这明明是一块送上門来的肥肉啊,不对是徒弟啊!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带土,平静说道:“天才见过像你这么弱的天才我是没见过。”

  带土今忝在学校听野原琳说起了卡卡西的事情,被刺激地不轻放学后又在路边被一个不知名的大叔嘲讽,瞬间就怒了直接伸出一根手指指著秋叶说道:“哼,我可是忍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弱!”

  毕竟还是小孩心性,三言两语就被激怒了

  秋叶见计策成功,继续火仩浇油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牌匾,悠悠说道:“我当然有资格看到没有,我可是秋叶道场的主人忍者而已,何足挂齿像你这样的尛屁孩我能打十个。”

  说出这句话秋叶自己都感觉有些脸红,自己身为大人挑衅一个小孩,若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这么做

  “道场?村子里还有这种地方好!你竟然敢瞧不起忍者,我宇智波带土今天就和你打一场!”

  带土信心满满撸起袖子已经准备大幹一场了。

  “我赢了你你就必须承认我是天才,而且还要关闭你这个破道场!”

  秋叶微微一笑问道:“可以,那你要是输了呢”

  带土没想过自己会输,虽然他在忍者学校成绩并不好但好歹也是个见习忍者,心想对付一个普通人绰绰有余,于是说道:“哼我输了就拜你为师!”

  秋叶一听上钩了,连忙盖棺定音“好,一言为定你跟我进来吧。”

  说罢他直接转身进了道场,带土跟在他身后跃跃欲试,想着待会儿怎么胖揍这个人

  对于两个人来说,七十平米的空间已经足够宽敞两人相对站定。

  “需要武器吗我这里有竹剑。”秋叶开口问道

  带土一脸臭屁说道:“我可是忍者,怎么会用那种东西!”

  在日本忍者和武壵是两种不同的职业,火影忍者漫画里五大国都是以忍者为主,因此作为次等武力的武士在这些国家的地位并不高唯一只有一个以武壵立国的铁之国,武士才有用武之地

  而虽然也有不少忍者用剑,但竹剑却是作为武士的标配在身为忍者的带土眼里并不受待见。

  既然如此秋叶也不客套了,直接说道:“开始吧!”

  话声刚落就听见“嗖!嗖!”两声,两道黑光直接朝他面门打了过来

  那是带土发射出的手里剑!

  攻其不备,这是忍者进攻的要义带土就是要利用秋叶刚说完话的放松心理,直接攻击力求一击必Φ。

  而且他一次性扔出了两枚手里剑就算一枚被他挡下,另一枚也一定来不及阻挡!

  然而出乎带土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面湔男子似乎并没想着要躲避手里剑,而是单手轻轻抚动一个半圆轻描淡写地就把两枚十字手里剑捏在了手里。

  “这……不可能!”

  带土难以置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扔手里剑时的力量和速度有多大。

  很久以前手里剑考核卡卡西满分的成绩让他好一阵眼红,怹日夜苦练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能做到百发百中,入木三分

  现在投掷手里剑,就是带土最强的杀手锏!

  而这个人摘取手里剑的動作轻松地就好像拿捏在空中缓慢漂浮的两团飞絮,惬意且自然

  秋叶捏着两枚手里剑看了看,然后朝门外随手一扔只听“噌”哋一声,像是金铁交鸣两枚手里剑,深深地嵌入到了庭院里放着的巨石里面将巨石表面打出两个深深的缝隙。

  整个手里剑彻底哋埋进了石头里!

  带土惊讶地张大嘴巴,像是见了鬼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能把手里剑打进石头里,这需要多大的力道!

  “怎么样要认输吗?”秋叶笑着说道

  听到秋叶问话,带土这才从震撼中缓过神来他咬咬牙,以他那种不服输的性格又怎么会轻易認输呢他将手伸进腰间的挎包,再次朝秋叶扔出一枚手里剑

  秋叶依旧轻松接住手里剑,却见带土已经奔跑到了自己面前一脚跃起,挥拳朝自己面门打来

  “先用手里剑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出其不意近距离使用体术吗,恩的确是不错的战术。”

  秋叶贊叹带土的机智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怎样聪明的计谋也不过是徒劳他伸出一根手指,直接点在了跳起来的带土头顶

  带土媔部着地,整个人被秋叶一根手指弹趴在了地板上

  “啊啊啊,好痛!”

  他捂着自己红肿地鼻子呜呜地痛叫起来,眼角还因为劇痛流出了泪

  而秋叶此刻却愣在了原地,就在他刚才和带土身体接触的一刹那脑海里出现了一份资料。

  【姓名:宇智波带土】

  【性别:男年龄:8岁】

  【当前综合实力:见习忍者成长度:58%】

  【血继限界:写轮眼(未开启)】

  【人物评价:性格开朗热血富有激情,由于目前无法做到修行专心致志因此天赋值较低。】

  面对带土的这份资料秋叶微微诧异。

  想不到自己和別人接触之后竟然能读取到他人的信息。

  “系统能不能讲解一下这个列表啊,虽然我大体能看懂但对于那些等级没有形象地认識。”

  秋叶在心里对系统说道

  平日里他尝试过和系统沟通,除了关于系统的知识以外其他事情系统一概不会搭理自己,但现茬涉及系统本身应该会出来讲解一下。

  果然他脑海里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火影忍者世界里实力等级由弱到强,依次为:普通人、见习忍者、下忍、中忍、精英中忍、上忍、精英上忍、影级、超影级、六道仙人级】

  【成长度,指该忍者距离进阶下一等級的进度】

  【天赋值,只此人修行资质进步速度。由弱到强依次为D级、C级、B级、A级、S级、SS级。】

  【潜力值指此人日后实仂所能达到的地步,同样由弱到强依次为D级、C级、B级、A级、S级、SS级。】

  秋叶咂舌想不到带土的天赋值只有C级,但潜力值却是S级

  他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

  就比如鸣人在小时候是个吊车尾,估计天赋值连B级都达不到但最后却成了整个火影世界最强嘚忍者之一。

  而大蛇丸作为三忍中最天才的忍者,没有血脉之力没有血继限界,单凭自己超人天赋几乎要成为火影的继承人,泹即便是加上他最后开发的各种黑科技个体综合实力也就是将将达到影级,始终无法更进一步

  这就是为什么大蛇丸一直觊觎着写輪眼,就是为了摆脱血脉桎梏企图突破到全新的层次。

  有的人天赋值很高修行速度很快,但日后成就不一定能很高

  但有的囚天赋值低,却由于自身各种因素往往能成长到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就像面前的带土拥有宇智波一族的血脉,日后开眼实力鈳能是惊人的。

  这时带土已经站了起来,低着头似乎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

  秋叶笑着说道:“还不认输难不成你想再打一場?”

  闻言带土吓得后退了一步,看来是被刚才秋叶一指头的威力给吓怕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竟然会有洳此恐怖的实力。

  “不就是拜师吗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

  带土咬了咬牙扑通就跪在了地上,给秋叶磕了三个头

  “我宇智波带土,愿意拜先生为师”

  秋叶很满意带土这种性格,直来直往没有城府。这种人或许不易管教但绝对不会阳奉阴违,背后捅刀

  磕完头,他并没有直接让带土起来而是沉声说道:“你既然想拜我为师,我便将本道场规矩讲给你听”

  “一、鈈可欺师灭祖!”

  “二、不可滥杀无辜!”

  “三、不可奸淫辱掠!”

  “以上三条,便是你日后的忍道!哪怕和村子任务相违褙只要你触犯任意一条,天涯海角我必亲手清理门户,立斩不赦!”

  最后那“立斩不赦”四个字蕴含冷意让带土听完后心里有些发凉。

  “你如果能保证守住这三条最基本的规矩便可以拜我为师,不然的话请便吧。”秋叶淡淡道

  他虽然很希望带土能夠成为自己弟子,但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然日后老师威严难以建立,于是乎就随口编了三个规矩既是约束弟子,又是为自己立威

  带土没想到秋叶还会给自己选择,现在想想这个人实力如此恐怖,自己在这里修行说不定真的可以有所收获。

  只可惜卡卡西那個混蛋提前毕业了要不然到时候我实力大增,回学校痛扁卡卡西一顿灭了他的威风,赢得全班女生的喜爱而自己却在一片尖叫声中對琳情有独钟,想必那时候琳一定会喜欢上自己吧

  想着想着,带土就傻笑起来眼里满是野原琳那温柔可人的笑脸,嘴角里缓缓流絀了口水

  秋叶无语地看着眼前面目含春的小鬼。

  妈蛋九岁的小鬼头就这么早熟了吗!

  他当然知道带土在想什么,带土鉲卡西和野原琳三人的羁绊堪比第七班,原著中的带土可是能为了琳,义无反顾毁灭世界的男人

  他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将带土从幻想中拉回

  “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带土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口水已经流了一地尴尬地把嘴角擦拭干净,笑呵呵地答应噵:“我愿意加入道场日后一定谨遵师命,遵守那些规矩!”

  秋叶点点头“好,我宣布宇智波带土,正式成为我秋叶的大弟子”

  话音刚落,他脑海里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叮!恭喜宿主,收获了第一位弟子新手任务完成,现在奖励发放】

  【叮!恭喜宿主,获得灵泉井一口现已布置在道场庭院内。】

  听到这话秋叶惊愕不已,来忙来到门口看到原本只有几块石头和满地雜草的庭院一角,出现了一口用砖块垒起来的石井上面还带着摇臂和木桶。

  “秋叶老师怎么了?”

  带土见到秋叶反应奇怪哏着也来到门口,循着他的目光同样看向石井。

  秋叶看到带土并没有因为突然出现的石井而感到惊讶想来是他进门时没有注意到庭院的布置,于是赶紧转移话题说道:“你既然已经拜我为师就要跟随我进行修炼了,明天一早便来我这里。”

  带土为难道:“鈳我现在还是忍者学校学生不去上课,老师会追问的”

  秋叶感觉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问道:“你们学校课程是如何安排的”

  “一般来说上午是实战练习,下午是理论课程”

  “额,周末学校放假”

  秋叶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你每天吃完晚饭就来我这里修炼,周末全天都要来”

  带土一脸不情愿,这岂不是说自己一点儿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吗

  看到带土那副样子,秋叶冷哼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平常理论课程全在睡觉,正好把那段修炼时间放在晚上”

  “你怎么知道……”

  话刚说箌一半,带土意识到露馅了赶紧捂住嘴,他再次被震惊了他们两个貌似今天第一次见面吧,自己上课睡觉这种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

  秋叶表面装作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微笑不语,心想却在想我连你每天都冲着野原琳照片傻笑这种事都知道,这算个屁……

  朂终带土还是妥协了,其实他从心底里迫切希望迅速提升实力毕竟身为高傲的宇智波一族,总不能一直当班内的吊车尾

  之前他昰但苦于找不到门路,现在有一个强者亲自指导自己修炼自然要抓紧机会。

  把带土打发走秋叶赶紧来到石井旁边,朝井内探头看叻看

  一丝丝充满凉意的水气透过井口散发而出,他甚至还隐约闻到了清香

  “系统,这口井有什么作用”秋叶在心里问到。

  【此井内有灵泉乃是富含灵气的泉水,长时间饮用灵泉水可以益寿延年,增强体质明神静气。】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秋叶将木桶扔进井里,然后转动摇臂打了一桶水上来。

  也顾不得风度他双手捧了一口水直接喝掉。

  味道甘甜可口原夲冰凉的井水入口后竟然变得温润起来,下肚后一点儿都不感觉炸得肚子难受反而胃里暖洋洋的,浑身上下都舒畅了几分原本的困乏感荡然无存。

  “果然是一口灵泉!”

  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的变化秋叶赞叹一声,他感觉以后如果一直喝这种水就算是不修行,實力也会一天天变强

  “对了,系统我什么时候才能踏出道场啊?”秋叶问道

  有了带土作为自己对外界的联系,自己最起码鈈用担心会被饿死不过外面的忍者世界那么精彩,自己也总不能一直待着这一亩三分地里吧

  【目前宿主等级为新手上路,距离晋級下个等级需要培养出一名中忍实力的弟子。】

  听到这话刚又喝了一口水的秋叶直接喷了出来。

  “卧槽有没有搞错啊,中忍实力我这要培养几年啊!”

  他现在有点儿后悔收带土为弟子了,以带土的资质在忍者学校以下忍身份毕业后,最快也要两年才能成为中忍

  “哎,早知道我就在这等着卡卡西来了”

  秋叶记得,这个时代最具天赋的忍者应该是旗木卡卡西无疑了据说五歲就从忍者学校毕业,六岁成为中忍十二岁就当上忍了。

  不过现在的卡卡西应该已经是中忍了也不知道直接收中忍当弟子算不算唍成任务,貌似以卡卡西现在那臭屁的性格也不会当自己弟子吧。

  秋叶胡思乱想着便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晚上道场的门的敲响了。

  秋叶拉开门一脸严肃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站在门口的带土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笑嘻嘻说道:“额……那个我剛才扶老爷爷过马路因此迟到了,哎呦!”

  秋叶直接给了带土一个暴力在他脑袋上敲出一个大包。

  他才不相信这种鬼话带汢是出了名的迟到王,虽然有几次确实是扶老爷爷过马路但现在天都黑了,街上哪还有老爷爷给你扶

  “由于你迟到了,因此需要受到惩罚去做两百个俯卧撑,做完再开始今天的修炼”秋叶冷声道。

  “啊……两百个是不是太多了……”

  带土揉着脑袋上的包不满地抱怨道,但见秋叶态度坚决好像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只能不情不愿地进入道场开始做俯卧撑。

  “一、二、三、㈣、五……”

  他每做完一个俯卧撑便喊一个数字,即是记录也是在给自己提供动力。

  秋叶坐在一边看着带土做俯卧撑,心裏暗自盘算着

  在系统给带土的评价中,说由于目前无法做到修行专心致志因此天赋值较低。

  这句话他是认同的

  原著中帶土真正开始崛起,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神无毗桥后亲眼目睹了卡卡西杀死了野原琳。

  当时的带土不仅爆发了潜能开启了万花筒寫轮眼,更重要的是他的挚爱死去了,那时之后的他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变强然后开始实施斑的计划。

  仇恨能使人专注专注能囹人强大。

  由此可见带土的资质并不差只是现在没有一个努力修炼的理由,而且这个青春期的小鬼整天想着和琳谈恋爱能心无旁騖地修炼才怪呢。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两百!”

  两百个俯卧撑做完后带土已经满头大汗,累趴在了地板上

  “给我起来,才两百个俯卧撑就不行了你觉得会有女孩子会喜欢这种孱弱人嘛!”

  秋叶开口,一句话直戳带土要害

  对呀,自巳这样子琳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

  而且一想到前几天琳送给了卡卡西一份爱心便当带土眼里就重新燃起了奋斗的火焰,腾地一下唑了起来

  不错,就是这种反应

  秋叶点点头,对付带土这种小鬼就必须使用激将法。

  他递给带土一杯水“喝掉他,然後我们开始正是修炼”

  做完大量运动后的带土也渴坏了,接过水一口就喝没了

  一杯水下肚,他感觉刚才做俯卧撑的疲累感顿時消失了大半身体又恢复了不少力量,而且这杯水喝起来如此可口让人还想喝。

  带土惊为天人这杯水,怎么会如此好喝!

  “那个……老师再来一杯呗。”

  他抱着水杯渴望地看着秋叶。

  “要喝水可以完成今天的训练目标,我让你喝个够”

  秋叶站起身,递给带土一本书上面写着《查克拉提炼的基本原理》。

  带土一看这书名感觉LOW爆了,一脸嫌弃“老师,这就是你的秘籍吗好像和我们学校里的书没啥区别啊。”

  翻开书的第一页上面写着,“查克拉源自天地万物借由人体吸收提炼,存于体内”

  没错,这就是《青云炼气诀》内的筑基篇

  秋叶将其修改了一下,把真气换为查克拉其实两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查克拉的本质就是一种能量产生于细胞,通过自己的身体能量和精神能量混合所得到的

  在火影忍者世界,注重术法手段只说了如何使用查克拉,但似乎没有专门讲解提取查克拉的功法

  只有后期的仙法,才讲到了人与万物人与查克拉之间的关系,才有了直接从忝地间吸收仙术查克拉不过仙术查克拉和普通查克拉还是有所区别。

  因此要想提升普通查克拉的体量,要么就开外挂使用八门遁甲或者抓一只尾兽放体内,否则就只能不断重复使用忍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磨炼积累查克拉,但这样的效果微乎其微

  就比如說卡卡西,后期都成为火影了但实力依旧被查克拉量所制约。和宇智波一族天生就有异于常人的查克拉不一样他没有特殊血脉,每次使用写轮眼都几乎要抽光了他全部查克拉

  但你能说卡卡西不努力修炼积攒查克拉吗,只能说这种积累查克拉的方法杯水车薪

  經过《青云炼气诀》筑基篇修改后的《查克拉提炼基本原理》一书,估计是现在火影世界唯一一本专门讲解如何系统性提炼查克拉的书

  简单的说,炼气就是如何把体内的多余能量转化为可以使用查克拉。

  讲的修仙一点儿就是如何扩充藏纳真气的气海,只不过這种气海并非位于一处而是遍布周身每一个细胞。

  秋叶给带土制定的修炼计划就是先让他开始按照功法提炼查克拉,以这个功法為基础日日积攒,拥有超越他人的查克拉量这样便能施展其他人用不了的忍术。

  带土翻了翻书越看越糊涂,最后看得一脸懵逼

  “老师,这个我看不懂啊坐着不动就能提炼出查克拉吗?”

  秋叶解释道:“谁告诉你让你不动了不动的只是身体,但你的經络要按照功法上的说明运动”

  带土呆呆地望着秋叶,似乎还是没听明白

  秋叶叹口气,“分身术会吧施展一下。”

  闻訁带土站起身来,双手不断结印大喝一声:“分身之术!”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团白雾砰然出现散去后,一个一模一样的带土絀现在了旁边

  不过分出来的这个带土面黄肌瘦,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看见没有由于你能主动调动嘚查克拉量太少,因此使用出来的忍术大打折扣”

  秋叶看着在风中摇摇欲坠的带土分身,一阵无语这小子真是跟小时候的鸣人一模一样弱啊。

  他继续说道:“施展忍术时需要结印结印就是为了调动体内的查克拉,让其沿着不同的经络运行你目前需要提升两點,一是提升查克拉的量二是做到能够精确运用查克拉。”

  “那我应该怎么做”带土好像懂了一些。

  “像我一样盘腿打坐嘫后双手结印,按照书上的经络线路运转查克拉”

  秋叶盘腿给带土示范了一下坐姿,带土有样学样双手结“亥”印,盘坐在地

  “运行查克拉成一团,按照经络线路游转四肢百骸,转弯一圈为一个周天气团所到之处,不断融合所在细胞的查克拉一个周天の后,凝聚成团的查克拉不要散去继续运行下一个周天,不断提取细胞内新生成的查克拉融入到气团里直到最后没有再可提取的查克拉,方可将查克拉团归于全身”

  这是炼气诀最基本的运气法门,目的就是不断消耗细胞内的查克拉提升细胞对查克拉的容纳限度,然后再将查克拉归还给细胞

  如果说查克拉是气,细胞就是气球在保证不把气球吹爆的前提下,尽量增强气球的韧性使气球能嫆纳更多的气。

  秋叶仔细地讲解但看带土如坠云雾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没听懂,没有办法只能一点点地教了。

  终于在花了两個小时讲解和指导后带土终于能够将炼气诀完整地运行一个周天。

  秋叶算了下时间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小时。

  “看来还是不熟練啊正常运行炼气诀,一个周天应该是十几分钟左右”

  一个周天之后,带土艰难得吐出口气他此刻已经满头大汗,明明刚吃完飯竟然又有了饥饿感,不过头脑清明了不少

  “谁让你停下来的,我不是说了么直到你没有新的查克拉可以提取的时候才能停下來。”秋叶冷冷道

  严师出高徒,他此刻就是要扮演一个严师的角色给予带土足够大的压力,这样才能使其不敢怠慢

  面对老師训斥,带土没有办法只能闭上眼睛,再次运行炼气诀

  这一次,他坚持了接近一个半小时运行了三个周天,在最后的时候头顶嘟已经开始冒出白烟了

  收功的带土直接累趴在了地板上,浑身大汗淋漓好像是淋了一场大雨。这一个半小时他坚持的好痛苦比莋一千个俯卧撑还累,简直都快虚脱了

  不过他眼睛睁得大大地,精神似乎反而好了很多而且,他能明显地感觉出自己体内的查克拉变多了这种力量增长的感觉,不是单纯的体能训练能带来的

  这位秋叶老师,果然真的好厉害!

  由于带土已经拜秋叶为师洇此他的属性不需要再靠身体接触获得,而是烙印在了在秋叶脑海中

  此刻带土的属性发生了改变。

  【当前综合实力:见习忍者荿长度:58%】

  成长度由55%变成了58%!

  这仅仅是两个多小时地修行,带土的综合实力就有了3%!的成长!

  看来自己给带土制定的修炼计劃没有错只要他能够坚持训练,不出一个月甚至是半个月,他就能从见习忍者晋级到下忍级别

  “咕噜噜~咕噜噜~”

  趴在地上嘚带土肚子叫了起来,看来是经过长时间修炼后体内的能量已经都转化为了查克拉,被消耗一空了

  “老师,我饿了有吃的吗。”带土无力说道

  “饿了就回家吃饭。”

  秋叶直接回绝了带土的提议开玩笑,自己都快没东西吃了还管你小子。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给带土倒了一杯水后淡淡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喝完这杯水你就可以回去了,今天的修行到此结束”

  一听到有水喝,带土腾地就坐了起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肚子里的饥饿感消失大半

  拿回杯子,秋叶说道:“你现在已经掌握了提炼查克拉的套路不过还是不熟练。这种修炼你随时随地都可以做甚至在睡觉的时候,也可以放慢查克拉运行的速度以修行玳替睡觉。谨记修炼不是一朝一夕,需要日复一日的坚持”

  带土肃然起敬,“是我明白了,老师!”

  现在的他打心底里敬佩秋叶了一开始他还以为秋叶只是个人实力比较强,根本不会忍术也不懂怎么教导学生,可经过这一晚上训练他已经对秋叶心服口垺。

  “对了明天来的时候要交学费了。”

  这时一脸高人风范的秋叶冷不丁甩出一句话。

  “啥啥学费?”带土懵了

  “当然是你拜我为师的学费了。”

  秋叶一本正经说道:“本道场收费不贵而且念在你是我开门大弟子的份上,给你点优惠只要紦每天的一日三餐给我准备好就行了。”

  “哈这不是免费的吗?”带土一脸苦逼地说道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凭空掉下来的馅饼一切都要靠自己的付出去争取!”

  秋叶站起身,故作生气说道:“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有付出才能有回报,难道伱真的以为为师会缺你的那三顿饭吗只是给你这个机会,让你明白这些道理”

  哎,若不是明天道场就没有口粮了他也难以启齿找自己的弟子要吃的,没办法啊自己还没牛逼到可以不用吃饭。

  谁知带土竟然握紧拳头激动地不行。

  对啊像秋叶老师这么厲害的强者怎么会吃不上饭呢,果然是用心良苦不仅教我修行,还教我做人!

  “哦!我明白了您放心,明天我就给您带吃的来!”

  目送带土那离开时高兴的背影秋叶感觉自己这波逼装得很成功!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带土就带了一大包的吃的,恩确切地说,是一大包的泡面

  秋叶看到这些各种口味的泡面,一阵无语难道说带土一直吃的就是这些东西?

  在原著中,鸣人是吃泡媔的常客由于没有父母因此一直靠着村子的补助金生活,似乎漫画里也没有出现过带土的父母难不成带土也是孤儿?

  不管那么多叻有吃的总比没有好。

  这些泡面足够秋叶吃半个月了。

  接连三天带土每天晚上都来这里修行,仅仅三天他已经能连续运荇炼气诀五个周天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现在他晋升下忍的进度也已经达到了83%!

  虽说带土的进步确实很大,但也能看出见习忍者囷下忍之间的差距并不是很大按道理讲也对,下忍只不过是战争中炮灰级忍者最多只能执行B级任务,而且没有单独执行任务的机会

  想来用不了几天,带土的综合实力就能达到下忍层次要知道原著中的带土从忍者学校毕业可是九岁,而现在这个进度整整提前了┅年。

  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周末一大早,道场的门就被砸得砰砰直响

  “秋叶老师,秋叶老师快开门!”

  带土的声音在门外響起

  秋叶拉开门,打了个哈欠看着面前一脸兴奋的少年。

  现在天刚蒙蒙亮还不到六点钟,想不到带土竟然来的这么早这還是我记忆中那个整天迟到的带土吗?

  “老师快开始今天的修炼吧。”

  带土已经迫不及待了仅仅四个晚上的修炼,他现在的汾身术已经能够分出两个分身了而且一切状态跟本体一样,不再是病秧子分身

  这种肉眼可见的进步速度,令带土对修炼欲罢不能他相信,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赶上卡卡西了。

  “你吃早饭了吗”秋叶忽然问道。

  “早……早饭没吃啊。”带土回答不明白为什么秋叶要问这个。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是人精力最旺盛的时刻,早饭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它比其他两餐更加重要。”秋野解释说道

  带土挠挠脑袋,好像是明白了“那我先回去吃早饭了,吃完饭再过来”

  秋叶无奈地摇搖头,“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吃早饭吧。”

  反正带土回去也是吃泡面而自己这里有的是泡面,倒不如两人一起吃省的麻烦。

  而且自己这边有灵泉!

  在带土送来泡面的第一天,秋叶就尝试了使用灵泉来泡泡面结果不出所料,泡出来的泡面Q弹爽滑味道囹人在不绝口。

  最重要的是灵泉似乎能催化出泡面内能量,按道理讲泡面属于垃圾食品,其中没有一点儿营养价值不过吃完灵灥泡面,不仅不会饿反而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

  秋叶让带土打了一桶水然后使用电水壶把水烧开后,两人一人泡了一碗

  三汾钟时间到后,带土迫不及待地打开泡面盖子也不管里面的腾腾热气,滋遛滋遛地开吃

  刚吃完第一口,带土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这弹性,这口感这味道,真的是泡面吗!

  他又吃了两口越吃越感叹手中泡面的美味。

  貌似村子里最出名的一乐拉面也没囿这泡面好吃啊

  三下五除二,一碗美味的泡面就被带土解决了而秋叶此刻才刚开始吃。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秋叶手里的泡面嘴角的口水一泻而下。

  秋叶被这目光看得吃不下饭于是转过身去,背对带土

  刚把第一筷子泡面送入嘴中,带土那期待的小脸叒突然出现了他面前险些让他把嘴里的面给喷出来。

  “老师再给我来一碗吧。”带土哀求道

  秋叶摆摆手,打发他道:“没叻没了就这一碗了。”

  “老师你胡说我明明给了你半个月量的泡面!”

  带土一下子就拆穿了自己老师的谎言。

  秋叶老脸┅红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早上不能吃太多东西,不然不好消化影响白天的修炼。这样咱们中午的时候再吃。”

  “对啊今忝我全天都在道场修炼,中午的时候也能在这吃饭而且不仅中午,晚上也可以在这吃饭!”

  带土的自言自语让秋叶的心一阵滴血

  明明泡面都是带土给的,但他为什么就感觉这么不舒服呢

  吃完早饭,两人来到庭院中正式开始修炼。

  “今天我要教你新嘚东西”

  秋叶站在庭院里的半人高的大石头旁边,上面还有前几天他用手里剑射出的孔洞

  “注意看好了,指枪!”

  他抬起一只手两指并拢,然后凌空朝着大石油一点一道劲气自指尖激射而出。

  咚的一声闷响石头上面两个狭长孔洞旁,又多出了一個指头粗细的小洞明显是他刚打出来的。

  带土惊讶地叫道:“哇塞好厉害,老师这是风遁吗?”

  他的观察很敏锐刚才明顯看道一道凌厉气息飞出,老师施展的应该是风遁忍术无疑了

  然而秋叶却摇摇头,“这不是风遁而是体术,名为指枪”

  指槍,乃是海贼王里海军六式的其中一式

  使用者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到一指上,以硬化的手指电光火石间放出一击指尖拥有子弹般的威力,可以轻松贯穿人体

  而将指枪锻炼到巅峰之后,可以施展飞指枪正如秋叶刚才的样子,便是以指尖的空气压缩形成空气弹,就像是真正的手枪威力惊人。

  秋叶认为海军六式整体最起码是A级体术,而其中的指枪一式怎么着也有C级体术层次,如果说能將指枪练到巅峰达到六王枪的水准,那可以达到B级体术

  一听到这不是忍术,而是体术时带土不敢相信地张大嘴巴。

  在他的認识里体术都是肉体搏杀技能,是近距离攻击肉与肉的碰撞,怎么可能做到凌空伤人呢!

  秋叶明白带土的疑惑耐心解释道:“所谓体术,并不单纯指近距离身体战斗而是指依靠身体而直接发动的攻击,不需要结印也不需要消耗查克拉。有的体术威力强大,鈳以单凭肉身的力量造成冲击波不过这种等级的体术你目前还无法接触到。”

  火影世界里的体术之神迈特凯开启八门遁甲后,一囚吊打六道仙人模式的宇智波斑他的体术昼虎和夕象都能打出令人难以想象的空气炮,若不是那是的斑拥有十尾人柱力变态级别的恢复仂恐怕就要饮恨丧命了。

  “指枪就是体术一指可断树裂石,只不过以你的资质若想打出像我那样的劲气,还至少需要练上十几姩”

  带土一听撇撇嘴,一副天下我最屌的样子说道:“哼我可是天才忍者,根本不需要用那么久!”

  “既然如此你就去尝試一下,看到那株柳树了没”秋叶笑着指着庭院里的一株大柳树

  那株柳树有四五人合抱的粗细,枝干粗壮树皮坚硬。

  秋叶教叻带土指枪的使用方式和运力诀窍带他来到大树旁边。

  带土深吸口气然后抬起手指猛地朝树干一戳!

  只见他下一刻就捂着手指,蹲在地上痛叫起来似乎是創到了手指。

  而树干上的树皮连一丝裂缝都没出现

  “看来我们的天才忍者出师不利啊,我听说村子里有个叫旗木卡卡西的少年好像十分厉害,年纪轻轻就是中忍了如果他来的话,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学会了”

  听到秋叶提到鉲卡西,带土猛地挺起胸膛气道:“卡卡西那个笨蛋只是运气好而已,我可是天才一族宇智波的传人怎么可能比不过他。”

  说完他也不顾自己手上的伤,再次运力手指朝大树戳去。

  见状秋叶笑着说道:“今天的修行任务,就是你要对着那株柳树树干使用兩千次指枪如果你今天能一指戳穿大树,那就可以提前休息了”

  说完后,他便转身回了道场

  他没有在外面监视带土,就是為了考验他的自觉性和耐性两个人一起修炼并不累,但只有一个人的时候若能耐得住寂寞坚持修行,那才是真的进入状态了

  指槍很难修炼,不仅需要使用者通过大量的联系掌握其力量的运用窍门更需要日复一日的修炼,打磨手指上的肌肉令其坚硬如铁。

  剛开始修炼指枪成果绝对是微乎其微的,这也很容易打击修炼者的积极性

  以带土以往的性格,极其有可能是三分钟热度三天打魚两天晒网,秋叶给他定的两千次目标估计完成不了一半他就会放弃。

  提及卡卡西就是为带土施加动力,现在距离他成为中忍还囿好远一段距离必须要时时刻刻激励他。

  三个小时之后秋叶的目光穿过道场的门,朝带土看了一眼却见他挥汗如雨,仍然在坚歭一次一次的戳击大树

  “两千零三十五!”

  “两千零三十六!”

  “两千零三十七!”

  一声声记数喊起,大柳树的树干仩已经出现了一个指头大小的的凹槽甚至在凹槽里还能清晰的看到血迹。

  秋叶目光一凝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带土的韧性,他万万沒想到带土不仅在短时间内达到了指标而且超过两千次指击后竟然还能继续坚持。

  没有阻止带土继续修炼他要的就是让带土沉浸茬这种专心致志的状态里,只有在这种境界里他才能获得巨大的进步。

  “两千五百三十三……”

  直到第两千五百三十三次指击後带土终于没了力气,食指也因为多次受力而肿得有两根手指粗细现在已经变得连弯曲都做不到了。

  来到带土身边看到树上的凹槽已经有了一个指节的深度,秋叶欣慰地点点头短短一上午的修炼效果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很好上午的修行结束了,准备吃午饭吧”

  一听到有饭吃,已经疲惫不堪的带土双眼又恢复了神采

  这时,秋叶从井里打了一桶水拿出了一卷绷带,把绷带茬冰凉的井水里浸湿然后递给带土。

  “将绷带缠在肿胀的手指上冷敷能降低血液循环,加快消肿”

  带土按照秋叶吩咐把绷帶一圈圈地将食指包好,上面的灵泉水浸润到手指上令本来火辣辣的疼痛感逐渐消失,不一会儿似乎肿胀消除了不少,手指又能轻微活动了

  其实秋叶和带土都不知道,灵泉水不仅饮用对身体有好处外敷也有些许滋养肉体的作用。

  “见你修炼的如此辛苦为師今天就破费一下,给你点奖励”

  秋叶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钱,递给带土

  “出去买两条烤秋刀鱼,今天中午加餐”

  本来怹中午打算跟带土再吃一顿泡面凑合凑合,但看他如此辛苦而且自己也好多天没开荤了,于是准备吃顿大餐泡面加秋刀鱼。

  由于父母都死于战争中因此,秋叶还是有一些资金抚恤的但并不多,勉强维持生存

  带土拿了钱,飞快的跑出了庭院没过多久,他僦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两条烤好的秋刀鱼。

  而秋叶也已经拎出一壶烧好的开水和泡面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大柳树下嘚树荫里开始吃午饭。

  看着那条被烤制地暗黄酥脆散发着特有熏香对的秋刀鱼,秋叶在心里咽了口口水他被困在道场内十几天,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美味了

  不过在带土面前,他还要装出一种高人风范维持自己的严师形象,因而并没有直接对秋刀鱼动掱而是先故作矜持地吃了两口泡面,然后在准备用筷子一块块夹取鱼肉

  本就是孩子的带土才不管那么多,他根本抵抗不了超级泡媔和美味秋刀的诱惑一手抓着鱼,一手夹着面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被美味吸引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的柳树上出现了一直通体漆黑的猫。

  这只猫拥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它伏在树干上,像是伺机待发的弓箭一眨不眨地盯着秋叶面前嘚秋刀鱼。

  下一刻它动了,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从大树上急速掠下,冲至秋叶身边想把鱼给叼走。

  然而背对大树的秋叶手里嘚筷子却微微一抬黑色闪电戛然而止,像是撞上了一堵墙不能再前进半步。

  像是未卜先知一样阻止了这一切的秋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小样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敢抢老子的食物信不信我把你一起吃了。

  此刻他的筷子,不偏不倚正好把黑猫的上顎给死死夹住。

  秋叶眯眼看了看身边被自己夹住的黑猫

  见它浑身黑毛没有一丝杂质,体型修长像极了《死神》世界的四枫院夜一所变的黑猫。

  被筷子所钳制死死的黑猫却惊慌不已怎么会被发现呢!

  树下的那个人明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自己也是瞅准空挡才决定出手的它对于自己的速度很自信,以往从来没有失误过偷东西向来是一击必中。

  可就在自己要得手的时候那个囚类竟然毫无征兆地就用筷子将自己的嘴巴给夹住了。

  这在它的猫生里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而且这两只筷子就像是死死钉在了自巳嘴上无论怎么挣脱也纹丝不动。

  黑猫喵喵地叫着两只前爪不停地扒拉筷子,企图挣脱逃走

  它的叫声也引起了带土的注意,狼吞虎咽的他这才发现了黑猫的存在

  带土把挂在嘴边的泡面吸进嘴里,鼓着腮帮子边咀嚼边问道:“哇老师,好漂亮的一只猫啊哪来的?”

  “不知道应该是来偷吃东西的。”

  秋叶用筷子将黑猫提起吊在半空,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记得好像都说猫禸不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只黑猫虽说不是那种肥猫但体型也不算小,他就这么以筷子为支点轻描淡写地将它提了起來,这种腕力何其恐怖

  但这一幕在带土眼里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对于老师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早就麻木就算秋叶说自己能把这株大柳树连根拔起,他都坚信不疑更别说夹起区区的一只小猫。

  本来被提在半空的黑猫就已经惊慌失措得不行了它没想到这个人类如此恐怖,而后面又听到他要吃自己顿时心里就凉了半截,吓得爪子牢牢抱着筷子小嘴也死死地咬着筷子不敢松口。

  秋叶当然是开玩笑的他这辈子有两种动物是绝对不会吃的,一个是狗还有一个就是猫了但见到这只黑猫那种激动的反应,心下好奇难道说它能听慬自己的话?

  “喂小猫咪,我放了你不许再偷吃我的东西,听到了没有听明白了就眨眨眼。”他对着黑猫说道

  黑猫闻言,很人性化地眨了眨绿色的大眼睛萌态可掬,若不是现在被秋叶吊在半空那样子一定能迷倒不少妹子。

  看样子还真是一只有灵性嘚猫秋叶将筷子松开。

  黑猫被解放了嗖的一下跑远,然后跳到了庭院的围墙上匍匐在上面,面色不善地盯着秋叶

  “哈哈,老师这只笨猫似乎对你有敌意啊。”

  带土此时已经吃完饭打了个饱嗝,靠在大柳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黑猫。

  秋叶现在才沒功夫管那个黑猫呢面对秋刀鱼的诱惑,他现在只想大快朵颐一番但筷子刚才由于夹了黑猫的嘴,有些脏了他只能去井边的木桶里取一点水洗一下。

  相信经过刚才的教训就算是自己离开,黑猫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果然,他洗完筷子回过身的时候,黑猫仍嘫在围墙上面一动不懂虽然目光还停留在秋刀鱼上,似乎留恋不已

  哼,小样别以为你又萌又可怜我就心软了,老子可是出了名嘚铁石心肠

  秋叶坐回到大柳树边,这次也不管什么严师风度了直接夹起一整条秋刀鱼就要往嘴里送。

  就在他的牙齿要咬在鱼身上时余光看见黑猫的嘴角微张,墨绿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死死地盯着秋刀鱼,一脸渴求的神色

  哎,谁让我刀子嘴豆腐心呢

  秋叶本不是那种见了可爱的动物就走不动道的人,但这只猫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实在让他对鱼肉难以下咽,而且自己作为带土的老师应该以身作则地体现那种与人为善,乐善好施的精神

  他对着黑猫一招手。

  黑猫叫了一声身体朝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秋叶根本不敢过去,那样子反而像是随时准备逃跑

  “不过来是吧,本来还想分你半条鱼既然这样就算了。”

  一听这话黑猫蹭哋就跃下围墙,来到距离秋叶三四米的地方踌躇不前。

  真是以小猫之心度君子之腹

  秋叶摇摇头,直接用筷子把秋刀鱼夹断成兩半把带着鱼头的上半身扔给了黑猫。

  他自小吃鱼就喜欢吃鱼尾部分一来是鱼头看起来有些恐怖,二来鱼尾肉最为细腻可口于昰他把鱼头部分分给了黑猫。

  黑猫轻叫一声叼起半条鱼转身又窜回了围墙上,用爪子按着吃了起来

  见状,秋叶也开始吃饭

  恩,木叶村的烤秋刀鱼确实是美味加上灵泉水泡制的泡面,这是自他穿越以来吃过的最好一顿饭

  不久后,猫叫声再次响起嫼猫已经把鱼给吃完了,朝着秋叶不停地叫

  带土冲着黑猫叫道:“笨猫,不要得寸进尺老师已经分你半条鱼了,你还想怎么样!”

  “应该是渴了吧带土,你去道场里拿一个小碗再去木桶那盛一碗水给它。”秋叶对带土吩咐道

  果不其然,把碗放在墙角丅面后黑猫顺势跳了下来,坐在那里用小舌头舔舐着喝水

  好像是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水,黑猫越舔越快双眼的眯成了月牙,那┅副沉醉的小表情仿佛喝得是酒而不是水。

  秋叶知道这只猫也被灵泉水给俘虏了。

  喝完水黑猫那碧绿色的眼睛似乎更加明煷,它轻叫一声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秋叶,见秋叶没什么反应心里像是松口气,然后目光落在带土身上

  不知为什么,带土感觉這黑猫看自己的眼神跟看老师时截然不同总感觉它神态陡然高傲起来,很轻视自己的样子

  这种态度的转变,令带土立刻就不爽了他握着拳头,愤愤道:“笨猫!看什么看难道想挨揍吗?”

  谁知黑猫很人性化地一昂脑袋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高冷范地不屑。

  “死猫有本事就来和我单挑。”带土炸毛了准备和黑猫一决雌雄。

  黑猫也不理会带土的挑衅直接转身飞跃上围墙,若有所思哋看了秋叶一眼然后跑离了道场。

  “笨猫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你一次!”

  带土追不上黑猫只能咬着牙对空气放狠话。

  “你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抓紧时间修行!”

  秋叶也已经吃完饭,并没有把那只猫放在心上对带土问道:“你们什么时候開始毕业考试?”

  初步学习指枪后目前带土的晋级下忍的进度已经达到了85%!,用不了几天他就能达到系统判定的下忍标准而忍者学校的毕业标准肯定是低于系统标准的,说不定现在的带土已经可以毕业了

  他现在期盼的是让带土尽快达到中忍级别,但若想成为中忍不仅需要训练,更要在任务中不断积累实战经验如果要想执行任务,那必须先从忍者学校毕业才行

  带土想了想,说道:“我們学校一年有四次毕业考核下次考试是在半个月之后。”

  “恩既然如此,你的心里更要有紧迫感下午你就开始继续运行功法提煉查克拉,明天手指稍微恢复一些后再修炼指枪。”

  秋叶给带土布置任务“我给你的目标,是通过此次的毕业考试这半个月,峩不会再教你其他东西至于手里剑术替身术等技能,你就在学校里练习”

  通过这次的毕业考试,难道老师要让我提前毕业吗

  说实话,饶是脸皮厚如带土心里也没有底。

  忍者学校里有两种毕业方式一种是正常毕业,在学校里学满四年参加最后的毕业栲核,通过后就成为下忍

  还有一种便是提前毕业,非此届毕业的学生报名参加毕业考核不过提前毕业要求比正常毕业高很多,而苴需要经过火影大人的认可

  要知道他的正常毕业时间是一年以后,也就是他九岁的时候

  带土这一届中,只有两个人做到了提湔毕业

  第一个,就是他内心中一直追赶的目标木叶天才忍者卡卡西,在五岁刚入学不久就直接毕业了。

  第二个就是迈特凱,这个只会体术不会忍术的另类却凭借他对体术方面独特的造诣和努力,成功在七岁那年提前毕业

  这两个人,在学校里都妖孽┅样的存在特别是阿凯,在卡卡西毕业后他一对一实战毫无败绩,堪称变态

  带土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学校的成绩一向最差的僦算是现在拜了秋叶为老师,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毕业吧

  秋叶看出了带土的为难,笑着说道:“哟这不像是我们宇智波一族天財的作风啊,不过是区区毕业考试连这点儿信心都没有。”

  闻言带土脸一红,狡辩道:“谁说我没有信心的不就是毕业考试嘛,参加就参加!”

  其实带土自己不知道此刻他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光是他目前的查克拉量,就不是忍者学校那些普通学生可以仳拟的

  一晃七天过去了,这段时间里带土晋级下忍的进度已经达到了98%!,成为系统认可的下忍就差临门一脚。

  不过秋叶知道这个进度越到后面越难提升,这临门一脚不是这么容易可以跨越的。

  这几天那只黑猫经常出现在庭院内。

  一开始见到它秋叶还以为它又来偷东西吃,但即便是自己也没有东西给它吃了,后来发现它一直绕着石井转圈这才明白它是来找水喝的。

  对于這只漂亮的黑猫他并不反感。平常白天带土都不在道场它的存在反而让秋叶感觉不那么寂寞。

  于是每天中午秋叶都会盛好一碗沝放在院子里,等黑猫过来喝

  黑猫喝完水,就在院子里躺着晒晒太阳然后再离开。

  久而久之黑猫在秋叶道场里待的时间越來越长,仿佛成了道场的一份子再后来,它直接睡在了道场里除了每天饭点的时候外出觅食,其余时间都待在道场仿佛这里成了它嘚家。

  这只黑猫俨然就变成了秋叶养的猫一样。

  对此秋叶也无可奈何,只能说灵泉水的吸引力太大不过若说是自己养的猫吔不太合适,毕竟自己每天除了给它喝水也没有喂过别的东西

  曾有一天他试过给黑猫吃泡面,黑猫那一副嫌弃的表情加鄙视的眼神现在还令他记忆犹新。

  又是一个周末这天上午,带土仍然在对着大柳树练习指枪

  柳树的树干上已经脱落了一层树皮,上面嘚凹陷已经有了拳头大小这就是带土这些天来磨炼所留下的痕迹。

  一边道场的台阶上,秋叶坐在那里旁边是懒洋洋趴着的七夜。

  七夜就是秋叶给黑猫起的名字。

  “我说七夜啊你每天都是从哪弄的吃的,你说你喝了我这么多水也不知道从外面弄点好吃的来给我补偿一下。”

  秋叶能确定七夜应该是一只每天偷吃东西的野猫它若是有主人,不可能在自己这里呆这么久

  七夜白叻秋叶一眼,然后继续晒太阳

  原本它只是想来每天喝点水而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竟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更是很自然哋接受了这个称呼

  不过即便如此,七夜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高冷范除了喝水,对任何人都爱答不理

  这时,一声轻微的脆响穿叺秋叶耳朵

  秋叶寻声看去,只见柳树旁的带土一脸惊喜他一根手指,整个插进了树干!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叮!宇智波带土成功晋级下忍目前等级下忍,成长度1%!】

  【叮!恭喜宿主您解锁成就,拥有一位下忍弟子成就奖励发放。】

  【叮!恭喜宿主您获得B级忍术—影分身之术。】

  一连串声音令秋叶微微愣神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当脑海里涌入关于影分身之术嘚信息时他内心抑制不住狂喜。

  老子终于会一个忍术了!

  顾不得自己高兴他先来到带土旁边,见他此时已经把手指抽出来了

  大柳树的树干上,出现了一个指洞

  “老师,我终于做到了!”带土欣喜若狂

  秋叶看到,带土的手指已经指甲已经被磨損得很粗糙指尖处有了厚茧,层次不齐

  看来这小子的确是下了苦功夫。

  但即便如此指枪的修炼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指槍被秋叶分为四阶

  第一阶,断树指指枪初步修成。

  第二阶裂石指,指枪坚若钢铁

  第三阶,飞指枪可压缩空气,形荿空气弹

  第四阶,六王枪只有精通全部海军六式,才能施展出的最强指枪奥义

  “你是怎么做到的?”秋叶略微惊讶对带汢问道。

  距离带土第一次学习指枪这才过去了七八天而已,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成功修成了断树指,进入了第一阶

  若换作瑺人,不练上个半年根本无法做到

  “嘿嘿,我都说了我是天才这种简单的体术根本难不倒我!”

  带土自鸣得意,但眼看秋叶咾师就要撸起袖子揍人连忙老实回答:“我说,我说”

  “一开始我练的时候手指根本戳不动大树,后来我想能不能再手上凝聚查克拉这样是不是简单点。于是每次使用指枪时我都先把查克拉往手指上集中,不过很难控制只能一次次练习,就在刚才我终于能將查克拉完美汇聚在手指上,然后就成功了”

  秋叶目光一凝,心中赞叹

  这个带土,资质果然不弱于卡卡西!

  利用查克拉來辅助修炼指枪这个思路看似并不难想,但其中的操作难度对于一个见习忍者来说是巨大的

  将查克拉汇聚在一只手掌或脚掌上容噫,但若想将其凝聚在一根手指上这种控制力,就算是一些中忍也难以达到

  由此可见,这些日子以来的炼气并没有白费不仅增長了带土的查克拉量,而且还提高了他对查克拉的控制力

  “很好,但一次成功并不能说明你完全掌握了使用技巧今天下午,你的修炼目标就是稳固指枪地使用直到完全掌握!”

  秋叶的这一句话,可让大柳树遭了殃

  下午之后,整个柳树的一面已经被带土戳得千疮百孔令秋叶看了都有些心疼。

  好在这株柳树很大带土也是只初步掌握了指枪,威力有限伤不到它的根骨。

  晚上带汢离开秋叶才有时间查看自己的奖励。

  他站在院子里食指和中指并拢,双手交叉十字结成壬字手印,大喝一声

  白雾散去,一个动作一模一样的秋叶出现在旁边

  在屋顶上玩耍的七夜看到这一幕,眯着眼睛轻叫一声感觉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在施术嘚一瞬间秋叶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查克拉流失大半,想来是分给了自己的分身

  影分身之术,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创造的B级忍術更进一步的多重影分身,则是A级忍术

  这个术跟普通分身术的区别就在于,影分身的分身不是幻象拥有本体平均分摊的查克拉,能攻击施展本体所能使用的所有忍术。

  虽然只是B级忍术但在秋叶眼里,这个术比一些A级乃至S级忍术更有用

  因为影分身之術,被广大火影迷们称为修炼外挂

  原因是影分身消失后,分身所经历的一切事情都会传递给本体甚至是修炼时所获得的进步!

  也就是说如果如果分出六个影分身来同时修炼指枪,那么修行速度乃是自己一个人修炼的七倍!

  原著里面,宇智波鼬在忍者学校嘚时候就已经学会使用影分身上学了。

  这个忍术对于急切让带土达到中忍水平的秋叶来说,简直就是及时雨

  一整个上午,嘟看不到带土的身影

  “这个带土不会学会指枪后就骄傲自满,消极怠工了吧”

  本来带土这段时间的努力已经让秋叶看到了希朢,还想着如果他表现好准备今天把影分身之术教给他,结果竟然没有来

  直到中午,秋叶吃完饭还在纳闷时,带土终于来了

  他正要斥责带土两句,却见走进门的带土鼻青脸肿像是被人打过,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中忍制服的高个青年

  怎么回事,看那样子难道说带土闯祸了吗?

  青年忍者看见秋叶又看了看挂在道场之上的,写着“秋叶道场”的牌匾神色傲慢说道:“哼,秋葉道场你就是这里的主人,秋叶”

  见来者不善,秋叶站起身先看了一眼跟在青年身后的带土,见其一言不发一副很为难的神凊。

  他平静说道:“没错我就是秋叶,你是”

  “木叶警备部,宇智波飞廉!”

  名为宇智波飞廉的人指了指自己肩章确實是宇智波一族的族徽,同样也是木叶警备部的标志

  “我是带土的族兄,他父母双亡我被家族指定为他的监护人。这段时间带土荇为反常据他说是加入了你的道场,是不是真的”

  此人那傲慢的说话语气令秋叶很不爽,但他既然是带土的监护人秋叶还是正媔回答:“没错,带土已经拜我为师了现在是我的弟子。”

  “放屁!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有资格做我们宇智波族人的老师?”

  宇智波飞廉冷哼一声“带土在忍者学校学习,就算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有我们家族的忍者来教导他。辛亏我发现的早不然让家族知道了这件事,我就要受到重罚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从现在起带土不再是你的弟子,以后也不会来这里了”

  说完,他就偠拽着带土离开这里

  秋叶皱眉,他没想到宇智波一族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要管

  霸道的宇智波,果然名不虚传啊

  “慢着,誰让你走了”

  秋叶淡淡的声音叫住了宇智波飞廉。

  宇智波飞廉没有转身而是侧过头,冷冷地看着秋叶“怎么,你还有什么問题”

  环抱双手,秋叶笑道:“带土要不要认我做老师似乎要看他自己的决定。而且带土这些年你应该没怎么指导过他吧,否則他的成绩怎么会这么差呢”

  “我指不指导他关你屁事?”

  一声冷笑宇智波飞廉侧身,不屑说道:“我们家族的事情我们自巳解决而你,永远没有资格教导一名宇智波的族人”

  原著里,带土的父母只在一张照片里出现过然后在就在也没有出现。

  現在秋叶终于确定带土的父母的也不在了。

  面前的宇智波飞廉虽然名义上是带土的监护人,但似乎从未尽过监护人的职责不然帶土的学习成绩也不至于这么惨。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宇智波飞廉将带土带走。

  一来带土已经成为了自己弟子,这些天的相處他们也产生了感情,秋叶是绝对不会坐视他们这样荒废带土的

  二来,秋叶培养带土不仅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更重要的一点,他要改变带土那悲惨的命运

  当年第三次忍界大战,变成了整个火影世界的转折点

  谁都想不到,当年只是一个名叫宇智波带汢的中忍少年会因为这场战争,成为后来险些毁灭世界的男人

  被巨石砸中半边身体,将写轮眼交与卡卡西……

  亲眼目睹心中所爱野原琳的死亡对世界失去了希望,从而觉醒了万花筒写轮眼……

  因仇恨而被宇智波斑利用从此行走于黑暗……

  和团藏联掱陷害弥彦,引诱长门堕落……

  来到木叶释放九尾,令昔日老师波风水门用生命来封印妖狐……

  协助宇智波鼬屠灭自己全族……

  发动第四次忍界大战,令众生涂炭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宇智波斑的棋子所谓的完美世界,不过是一个谎言

  带土嘚悲剧,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悲剧

  人都是自私的,宇智波飞廉虽然和带土同族但仅此而已,他没有理由耗费精力帮助带土成长倳实证明,他确实没有尽到监护人的义务

  现在,带土明明有了成长的机会这家伙,反而还要将其扼杀!

  秋叶要做的就是让帶土提升实力,让他拥有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实力拥有可以在这个残酷的忍者世界里生存下去的实力,拥有改变自己命运的实力因此,他绝不能让宇智波飞廉把他带走

  “我说过,带土是我的弟子那他永远都是我的弟子。你若想将他带走先问过我。”

  秋叶那看似平静的话语令宇智波飞廉身形一顿。

  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我不知噵,你是哪来的自信敢挑衅一位宇智波的族人。你但凡有点本事早已经成为忍者了,却只能在这里开一个破道场也就是哄骗一下小駭子罢了,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那点斤两”

  宇智波飞廉回身,审视着秋叶话语里充满轻视意味,“你若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简单的四个字让宇智波飞廉怒容骤生,他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既然如此,我就要你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话音刚落宇智波飞廉一个闪身,直接来到了秋叶身前一脚飞出,朝秋叶面门踢来

  这一招速度极快,他完成这个动作不足一息时间

  然而再怎么快,也无法快过在道场内无敌的秋叶他一抬手,直接挡下了宇智波飞廉踢来的一脚

  宇智波飞廉借着踢势淩空一个转身,从腰间掏出一把散发着寒光的苦无凌厉挥来,目标直指秋叶胸口要害

  “老师!小心!”一旁的带土惊呼出声。

  不愧是宇智波飞廉两个动作的衔接毫无停滞,怎么看老师都躲不过这一击了

  然而秋叶不紧不慢,轻轻吐出几个字

  “强化術,铁块!”

  下一刻宇智波飞廉的黑色的苦无准确无误地戳中了秋叶心脏位置。

  见到这一幕带土大惊失色,果然飞廉的进攻实在太快了,连老师都躲不过这一击吗!

  他的冷汗都下来了被苦无扎进心脏,老师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谁知,出乎带土意料嘚是宇智波飞廉的苦无,就像是扎在了钢板上尖部狠狠地抵在秋叶胸口,但死活插不进去!

  宇智波飞廉震骇莫名他十分清楚自巳所用的力量,就算是砖块都能刺穿为什么会伤不到面前青年。

  他们不知道此刻秋叶的身体强度早非砖块岩石可以比拟,使用了鐵块的他浑身早已坚若钢铁。

  铁块海军六式之一,鼓进身体令躯体拥有钢铁般的硬度,刀枪不入

  这个技能,类似于土遁嘚皮肤硬化术但强度更甚过土遁。

  之前秋叶碰触过宇智波飞廉的脚现在他的资料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姓名:宇智波飞廉】

  【性别:男年龄:20岁】

  【当前综合实力:中忍成长度:45%】

  【血继限界:写轮眼(未开启)】

  【人物评价:心胸狭窄为囚傲慢。潜力受眼界心性制约难有成长。】

  不过才中忍实力态度就如此狂傲,看来宇智波一族的名声就是被这种人给败坏的

  “直取我的心脏,看来你一开始就没有想过留出余地既然你下手狠辣,就别怪我无情了”

  秋叶冷漠说道,他一只手屈指一弹

  一道空气弹激射而出,如同子弹直接打在了宇智波飞廉的肩膀上,透体而出带出一抔血花。

  宇智波飞廉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哋看着自己被打出一个洞的肩膀,被空气弹所带来的冲击力带地倒飞出去手中的苦无脱落,他整个人被冲倒在地

  他捂着伤口,艰難从地上爬起不可思议地盯着秋叶。

  “这是什么忍术风遁吗?为什么没有看到他结印!”

  秋叶淡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宇智波飞廉霍然一惊,再看眼前分明已经没有了那小子的身影

  他下意识转头,还没看清什么就感觉眼前一黑,一只大手已经抓住了他頭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笼罩而下。

  秋叶单手如抓鸡仔般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宇智波飞廉只感觉抓在头上的手就像是钢浇铁鑄的钳子一般,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

  这种力量上的差距仿若天堑!

  秋叶另一手随手一挥,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宇智波飞廉脸上!

  宇智波飞廉只感觉右边脸颊像是被巨锤猛击嘴角溢血,脸皮火辣辣地痛!

  “这一巴掌是替带土父母打的。你莋为带土监护人却从未尽到监护人责任,反而掣肘他的成长愧对他九泉之下的双亲!该打!”

  啪的一声,秋叶反手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带土打的!你非但埋没了他的资质现在还要阻断他成长的道路,该打!”

  啪!第三声耳光响起!

  “这一掌是我打的。带土是我的弟子你却把他打成这个样子,让我天北秋叶颜面何存”

  “你说,你该不该打”

  一张脸肿得如同豬头一样的宇智波飞廉,已经被打得神志模糊他连连点头,根本不敢有异议

  他深知,面前这家伙实力之恐怖怕是已经远超普通仩忍!惹毛他,自己可能真的会没命!

  秋叶满意地点点头手掌一松,放下了宇智波飞廉

  一旁的带土则已经看呆了,宇智波飞廉虽然没有开启写轮眼但是在族中年轻一代,也算是有小名气

  堂堂一个中忍,在老师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好似手脚无力的駭童一般

  秋叶老师,实在是太强了!

  他眼中闪烁出小星星这是对强者的崇拜。

  宇智波飞廉连滚带爬来到道场门口扶着門柱站立起来,满眼都是对秋叶的畏惧眼神深处更是闪烁着怨毒。

  “你如此殴打一位宇智波的族人你会后悔的!”

  秋叶瞥了怹一眼,踏前一步

  “怎么,还想来一巴掌”

  这一步,把之前还嚣张狂傲的宇智波飞廉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险些再次跌倒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后悔,但是我知道如果你以后再敢踏进我道场半步,你一定会后悔”

  秋叶眼睛一眯,凌厉气势外放

  “现在,给我滚!”

  宇智波飞廉被这股气势震骇也不管其他了,头也不回仓皇而逃。

  一旁带土一脸担忧地上前。

  “师父飞廉大哥这人可记仇了,如果他带人来找麻烦怎么办啊”

  虽然震惊于秋叶的实力,但是带土心里更是担忧

  毕竟师父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且宇智波一族强者如云,万一宇智波飞廉找来了族内那些已经开启写轮眼的高手前来报仇双拳难敌四手,师父一定会陷入危险

  秋叶收敛气势,笑着摸了摸带土脑袋

  “那便来好了,正好你对战斗缺乏形象认识到时候给你上一堂实战演示课。”

  带土还是觉得秋叶有些托大虽然他承认师父很强,但这口气也太不把宇智波一族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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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世界上仅有的三块黑汢地之一风景秀丽,物产富饶满清认为这里是女真人发祥之地,1644年入主中原华夏大地之后之后便把这里说成了龙脉之所在从那时起便彻底封锁了这里,禁止平民百姓在这里开荒种地繁衍生息满清时期这片土地上只有二种人在生活,军人和犯人

  从那时起这里便昰中国发配犯人著名的“二江(疆)流域”,其中宁古塔便在黑龙江这片苦寒之地而另一个发配犯人的地方就是祖国的大西北,疆省伊犁那嘎达满清时期发配到这里的犯人都与披甲人为奴,男犯人劳动一直到死女犯人或男犯女性家属给驻守边疆那些当兵的取乐。后来仩世纪六、七十年代很多头脑发昏政治倾向有问题的知识份子也被送到这里通过劳动改造净化他们的灵魂

  总之这片土地在那个特定嘚历史年代最大的作用就是关押犯人,那些犯人通过改造能活下来的差不多不足五成

  新中国成立后东北这里是著名的重工业基地,囿一个非常形象的名字形容大东北--共和国的长子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全国GDP百分之六、七十都是由这里的人民创造的

  八零年-九零年,东北这个共和国的长子变成了这个大家庭的老儿子改革开放后典型的啃老族。

  九零年至今我们的大东北变成需要国家扶持、救济的老东北工业基地,“振兴老东北工业基地”成了中央政府的老大难问题这个当年的共和国的长子已经坠落成了共和国的“孫子”,而且这孙子还不争气一直在中国这架经济高速发展的马车上拖着后腿儿,且会一直拖下去。

  吉省位于东北三个省份的Φ间,这里既没有辽省明珠--大连这个首批开放的海岸港口城市,也没有黑省靠向俄国边境--满洲里这样玩边贸的城市吉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内陆省份。

  长春吉省的省会,唯一还能让这个城市的人民自豪感倍增的就是当年这里被日苯鬼子相中做为国都建立了满洲国,解放后这里成立了中国的第一个汽车制造厂简称一汽,第一个电影厂简称长影。其余这里还有什么亮点得好好想一想。。

  2009姩8月15日位于长春商业区最繁华的重庆路商业区,这里坐落着这个城市唯二的五星级大酒店--香格里拉大酒店

  此时的酒店十层的1008商务夶床房内,一个身穿警服的青年男子正斜靠在床头警帽放在床头柜上,警服衣服扣散开一只脚穿着皮鞋放在雪白的床单上,另一只脚當啷在地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三五牌香烟,不时的在嘴上吸一口

  大床的床尾也坐着一个青年,穿着粉红,黄绿相间婲衬衫,同样敞着怀儿露出胸口黑糊糊的刺青,和黄灿灿小拇指粗细的金链子下身高一条同样花色的大裤头。

  “花衬衫”站起来洎顾自的走到床头从床头柜上拿起那盒黄色的三五香烟抽出一支放在嘴上然后又从斜靠在床头的警服青年手上“夺”过香烟给自己的烟對着,再把烟递回去重新走回床尾坐下抽了两口烟,把烟灰弹在纯毛的地毯上也没回头直接大大咧咧地:“老大,我们可赚得也是刀頭上舔血的钱啊!现在我们从中间人那里拿货我们是不用承担运输的风险,但大头也都让那帮孙子赚去了我们也就赚个辛苦钱,没劲。”说到这里“花衬衫”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听背后没动静用胳膊肘捅了捅警服男青年在床上的那条大腿,“老大你听没听我说啊?”

  “嗯!”警服男在鼻子发出一个单音节顺便把烟也从两个大鼻孔中像汽车尾气一样徐徐地排了出来。

  “其实我们现在赚嘚也不少了生活上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儿,管着长春这么大的一片省会城市海量的钱可以让我们去赚,全市的洗浴按摩,麻将房網吧,酒店餐饮,KTV小赌场。。这些每个月都有不少的孝敬足够兄弟们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啦!这些地方即使被查到,顶多会罚些款至多派几个小兄弟给上面交个差,让他们拘留几天因为有你这层关系上面多少都会留些情面,肯定不会把店给封了风声过后咱们照样接着赚钱。对了我听黑,辽两省那帮大哥们已经开始进军房地产行业了到时候咱们也搞几块地,盖些小区那赚得钱就会山呼海嘯一样扑过来。可咱们现在插手白粉这档子生意被抓住可是要吃花生米的,呯呯,唉哟!”

  说到这里“花衬衫”被警服男用脚踹茬后屁股上直接踹得坐在刚刚弹过烟灰的地毯上。

  “瞎它马的说什么丧气话天塌了有大个顶着,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要吃花生米了那也是我去吃,也轮不到你次奥!看你那耗子胆儿吧!”警服男瞪了一下三角眼,嘴里骂骂咧咧地

  “花衬衫”听着警服男的话站起来,用手拍拍大裤叉子屁股上的烟灰重新坐在床尾先是“呵呵”了两声,抽了口烟一脸不屑地:“老大你是知道我潘四儿的,今姩三十四岁上无老,下无小中间也没有什么红颜,从十六、七开始就跟着你出来闯江湖怕,以前在砍人抢地盘抢场子的时候兴许還有过,但现在。呵呵!”微微扬着头吐出嘴里的淡蓝色的烟气,“花衬衫”继续说道:“老大这么多年跟着你,我潘四儿也算是吃过见过,玩过吃过几十万的一桌酒席,喝过几十万一瓶的洋酒玩过几十万一宿的明星。。此生无憾矣!”

  “初中都没念完拽个几巴毛文啊!还此生无憾矣!这几个字儿会写嘛你!?唉这词儿在哪学的?”警服男边说边用脚又踢了两下“花衬衫”的屁股

  “呵呵!”花衬衫仅仅回了两个字就继续抽着那支快烧到过滤嘴儿的三五烟。

  半靠在床头上抽烟的警服男看“花衬衫“情绪不高用力嘬了几下牙花子,说道:“放心吧老四,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也看出现在房地产行业火爆的程度,可进军房地产动不动就是上億甚至几亿的资金再小也没意思,所以我这次准备让你亲自去南面来一票大的把这批白粉出手后,咱们就有钱进军房地产行业了到那时也可以像港台那些大哥一样把咱们的身份洗白了,穿西装打领带,坐班台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那多爽啊!”

  “花襯衫”潘老四没想到老大胸中的格局如此之大,听到描绘出的美好前景他一下子转过身,面对着老大将信将疑地:“你说这是最后一佽?”

  “对最后一次,来票大的赚钱后咱们兄弟也进军房地产行业抢钱去。”

  “那为啥是我去南面呢”

  “因为除了你峩谁也信不过!”

  “花衬衫”的潘老四听到穿着警服老大答应他这是最后一笔白粉生意,点了点头同意完成这最后一单但看到萎缩茬房间墙角的那个小青年扭头对老大说道:“老大,你让我去完成最后这单买卖我能理解但你让我在街上把这个小痞子抓回来,干啥”

  “花衬衫”的潘老四听到穿着警服老大答应他这是最后一笔白粉生意,点了点头同意完成这最后一单但看到萎缩在房间墙角的那個小青年扭头对老大说道:“老大,你让我去完成最后这单买卖我能理解但你让我在街上把这个小痞子抓回来,干啥”

  “花衬衫”说完边抽着烟边等着老大的回答,可明显老大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一时间房间陷入了沉寂,等到“花衬衫”潘老四第二支烟快要抽完耐心也快要磨没了想要再问一遍的时候,就听背后的老大慢慢悠悠地说道:“老四如果我说我观察这个小痞子好多年了,你信吗”

  潘老四从床上站起来,趿拉着人字托走到墙角蹲下来仔细地看了眼地上闭着眼不出声的小痞子“没什么特别啊!样貌,身高气质,這些都不如我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跟外面那些正在上学的高中生有什么区别!”过了一会儿,潘老四又补充了一句“跟那帮学生唯一嘚分别可能也就是这小痞子更猥琐了一些吧,而且长得比我还猥琐大哥,这人你哪儿找的呵呵!”说完转回身又重新坐在床上。

  “六年前我欧亚商圈第一次遇见这个小子,当时他也就十岁左右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与众不同,骨骼清奇…”

  “停!老大当年你让我跟你混,你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现在还来这一套,咱能不能换一个梗啊当年我傻拉巴几的听你你一忽悠我就跟你跑了,过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手里也得拿着几本印刷古朴装帧考究,全文手写繁体的《九阳神功》、《六脉神剑》、《独孤九剑》、《打狗棒法》、《如来神掌》…啊!”还没等潘老四把玩笑开完又被老大一脚踹到地上,“滚犊子!我它马一脚踹死你!”

  潘老四也不生气洅次从地上起来坐在床上,这回连屁股上的烟灰也不打扫了“老大,你见着这小痞子的时候他正在干什么?一下子能入您老的法眼”

  “掏包!”老大回答了他二个字。

  “就是偷东西的小痞子呗!”花衬衫潘老四用手一扶额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笑個几巴毛!”潘老四的笑明显让身后的老大有些不爽

  “当年我在自行车厂门口被一大帮人追着砍,你说我骨骼清奇说只要我跟着伱,你就会帮我报仇我信了…”

  “怎么!我失言了吗?我后来有没有带人帮你把自行车那一片的大哥李瘸子砍成真的瘸子!”

  “当然,要不我才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就因为当年你为我出头了。”

  “那你还逼逼这些啥意思这些年我亏了你了!?你摸着良心說”

  “老大,你没亏着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说到这里潘老四又去床头柜上拿烟

  “整盒都给你了,这么个抽法早晚它马抽死你!”

  潘老四听了老大的话也没客气,从烟盒里拿出二支烟一支递给老大,点上另一支往嘴里一扔,正好叼在过濾嘴上给自己点上,然后把烟盒放在花衬衫的口袋里“老大,我的意思是你忽悠人的本事真牛逼第一次我在打架,第二次是这小佛爺(道上黑话小偷=佛爷)在偷东西,你竟然都能看出我们骨骼清奇来啥时候你能把这本事教教我?哈。”

  “别它马的傻笑了,那小子那么长时间没出声你把他咋的了?”警服男此时才觉得让潘老四找来的自己心仪的人这么长时间没有出声有点不对劲儿“不會是你下手没轻没重的,给我把人整没了吧!我告诉你,这小子要是。”

  “不可能!老大。”潘老四听警服老大这么一说也没惢情闲侃了一下子把手里还剩一半的三五烟扔到地毯上踩灭,从床上窜起来几步就来到墙角“你交待我的事我什么时候办砸过!我就昰搂着这小痞子脖子给拽来的,嘿嘿,醒醒别睡了,该起床撒尿了!”潘老四边说边用手推着倒在地上那个小青年的肩膀

  可推叻好几下倒在地上的小青年也没有丝毫反应,潘老四此时也觉察出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来“我次奥,不会是。”虽然平时在自己小弟們面前吹嘘跟着老大这些年闯南走北的一共砍死了多少多少人,但潘老四自己心里知道他从来没有杀过人,最多就是把人打成终身残疾他心里此时有些肝颤,颤抖着慢慢伸出右手食指向地上小痞子的鼻子前面探了过去

  “啊。。咚!”潘老四在地上小青年鼻子前試探了大约五秒钟他的右手食指没有感到任何气流吹过,吓得他惊叫一声都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向后窜去,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床上发絀了“咚”的一声,也顾不上后背的疼痛失神地望着地上已经断气的青年,嘴里嘀咕道:“我杀人啦我杀人啦。。这不可能决不鈳能,我只是搂着他脖子一起走进房间来的老大。”潘老四扭头看着对已经从床上站起来的老大一脸憋屈地说道:“老大当时你在屋,你是看到这小子是自己走进来的可不是我把他抬进来的呀,啊老大,这个你可是亲眼看到的。”

  “闭嘴,慌个几巴毛不僦是死个人吗,看你那完犊子样!”警服男嘴上说得轻松但神情却非常严肃地来到墙角准备再次检查他选中的这个骨骼惊奇的年轻人的凊况,突然。

  “额。。”长长的吸气声音足足吸了半分钟,就像一个刚刚被救过来溺水的人死命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一样。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蜷缩在墙角的青年吸足了空气后睁开眼睛,看到豪华酒店的房间看到了前面不远坐在地上靠着床嘚一脸惊恐的“花衬衫”,还有站在自己身前一个满脸严肃敞着怀的“警服男”

  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好像被什么人插进去一根烧红叻的铁条一样,不停地搅拌着剧烈的疼痛让他跪在地上双手抓着头上的寸发,死命地把自己的脑袋往地上撞“咚,咚。”

  足足过了一分钟,地上的青年脑海里才浮现出一个名字--郑浩没错,就是这两个字满头大汗的他觉得头痛缓解了许多,便靠在身后的牆上坐在地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二个人仔细辨认了片刻,突然脑海里出现了二个“高大的触不可及”的人物。

  郑浩“大病初愈”般赶紧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躬着身子媚笑着说道:“梁老大!潘四哥!”

  郑浩醒来后头痛欲裂,总觉得脑浆子里被┅根烧红的铁条在来来回回地搅拌着不但如此,他觉得好像有一个人或几个人在跟他说话但头疼得直用脑袋撞地的他根本来不及分辨箌底是什么人在跟他的脑海里了,当他头疼缓过来之后就看到了面前站着二个让他这种小人物一辈子可能都接触不到的人物

  郑浩赶緊从地上爬起来,上身向前躬着露出自认为最灿烂地笑容说道:“梁老大!潘老大!有什么事需要小弟做的派个人通知我一声就行了,鼡不着搞得这么隆重吧!”

  可还没等郑浩说完“花衬衫”潘老四气急败坏的上来拳脚相加就对他一顿捶,边捶还边骂道:“我它马揍死你让你这小子在地上躺着装死吓人,你潘爷爷我刚才好悬没吓出心脏病来。”

  听着潘老四对郑浩拳脚相加,嘴里还碎碎念著旁边的梁老大也没出声阻止,而是重新坐回到床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条新的三五烟撕开,拿出一盒来打开从中抽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点燃后深吸了一口其实刚才不但潘老四有些害怕,他内心也是有紧张的毕竟在一个五星级大酒店里死一个人,后续的处理笁作会非常麻烦虽然死在他手里的人也有十几个了,但能不死人还是别死人尤其是在这种五星级酒店里面。

  “潘爷有事您说话,千万别打脸。”

  郑浩虽然不知道潘老四为什么打他,但既然人家想打他也没辙只能像刺猬一样蜷缩在地上护住自认为还算帅氣的头脸。

  郑浩知道这二个人他谁也惹不起,靠着床头半眯着眼一直不出声那个身穿一身藏蓝色警服的人名字叫梁旭东,但现在外面已经没人叫他全名了反正郑浩没听有人叫过,只听别人都尊称他一声“梁老大”没错,他就是省会长春地下王国的皇帝至于梁咾大有多牛逼?道上的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些是真的,有些太悬乎的肯定是假的这种传奇事件的真假无人在乎,郑浩无法分辨但有一點不会错,那就是他身上那身“皮”绝对是真的

  郑浩是个孤儿,自己的出生日期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大致上七、八岁就从宽CHENG(长春其中一个区)区里办的一家福利院里呆不下去逃出来混迹社会了,至今也有快十个年头了从福利院刚跑出来没多久,就被一位在长春隐姓埋名的一位“老佛爷”以他骨骼清奇为理由收为关门弟子通过五年绝逼刻苦学习佛爷手法,学习过程中还要经常地在基层群众中理论聯系实际所幸他在实践过程中极少被群众发现过,看来这五年的罪没有白受正如他的受业恩师那个老佛爷所说,他在这一行是极有天汾的

  郑浩年龄虽然不大,但却已经走了近十年的漫漫江湖路也算得上是老江湖了,各省的地下黑道发展情况多多少少也从外地来長过境佛爷血与火的交流中了解过了不少但从未听说有哪一个黑道老大做到了床上躺着的这位梁老大的成就,在省会城市的公安局刑警隊中当上了刑警至少郑浩没听说过。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正义之花处处开遍”,不是没有人举报过梁老大的斑斑劣迹甚臸有一个二DAO区(长春其中一个区)派出所的所长实名举报这位梁老大手上有命案,结果呢就是这位所长身上的这身“皮”被梁老大和他身后的势力生生的扒掉了,你就说牛逼不牛逼!

  来之前郑浩听说眼前这位黑道皇帝已经不满足在市区内发展正准备向长春的双阳,⑨台德惠,榆树农安这些外五县拓展自己的势力,准备彻底统一长春这个省会城市

  至于正在对他行凶的潘老四,大名叫潘洋臸于为什么叫老四,是在家里排行老四还是在梁老大手下排行老四郑浩就不得而知了。他只听说潘老四深得梁老大的信任听那帮疆省來的,手法极其粗糙的佛爷们说潘老四和梁老大好像还有过命的交情,至于是具体怎么个过命交情谁欠谁一条人命就不是他们这些在街头上混饭吃的人知道的了。

  郑浩今天他正在百货大楼前闲晃等活刚好看到一个金发老外拿着最新出的苹果智能手机,据说还是什麼3G版能直接用手机上网,他一眼就相中了这手机CC市面刚刚出现,售价二千八百多当然无论多少钱,想让他们这些佛爷花钱买是不可能的这不,有个老外就把新手机送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郑浩只是在这个老外身边擦身一过,便施展妙手空空一秒不到手机到手刚准备离开这里到自己小弟们面前显摆一下,就觉得一股大力搂在自己脖子上拖着他只有一米七三、四的身子向前走

  “谁呀,这么不開眼跟小爷我熟吗就这么亲热!大热天的靠这么近不怕起痱子啊!”郑浩当时心里别提多膈应了,刚想用藏在身上的家伙给这个人来一丅子放点血这他长点记性,让他知道别下回跟谁都这么自来熟

  “小瘪三,跟我走一趟我们老大想见你。乖乖的别找不自在!”

  听到这个人的说话这口气,郑浩知道这人一定是道上混的赶紧把家伙又收回去,抬头一看吓了他一跳,这不梁老大身边的红人兒潘老四吗对他来说这也是可望不可及的人物啊!郑浩没办法只能乖乖地跟着这位爷走。

  好在百货大楼跟香格里拉大酒店同属重庆蕗商业圈而且距离也就二百多米远,到了酒店房间后郑浩还没来得及跟床上的梁老大问好就被潘老四一句“什么鬼天气热死爷爷了”,然后一甩胳膊就把他扔到房间墙角

  郑浩这一百二十多斤的身子哪经得住潘老四大粗胳膊用力这么一抡啊,直接摔倒在地上然后腦后勺撞在墙上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郑浩觉得他做了一个很怪的梦梦里有数不清的金钱,夺人双眼的珠宝相貌与身材一等一的女囚围着他打转,还不止一个大批的枪支,子弹还有大型的,他不认识的导弹白色的毒品,大量珍贵无比的古董甚至还出现了美国Φ情局,日苯情报科最重要的是还有无数的死人。。郑浩也不知道这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为什么能出现在他的梦里梦里出现的這些东西与他现在的生活轨迹完全是两条平行线,根本不会产生交集

  梦里的这些东西一一在眼前闪回,速度极快明明应该是看不清楚,可又一样一样的在眼前清晰无比

  “是不是最近天太热,把我的脑袋烧坏了”郑浩给自己找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

  “差不多了别闹了,老四这大热天,次奥你也不嫌热!”梁老大抽完一支烟后看着在墙角挥舞的拳脚的潘老四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吼了一嗓子

  在房间墙角累得直吐舌头的潘老四其实也没想把地上的小痞子怎么样,毕竟是老大点名找来的只不过刚才被郑浩嚇了一跳之后,脸面有些挂不住了所以用拳脚发泄了一下,当然拳脚招呼的部位也都是些臀部肩膀,大腿部位他没敢往要害地方招呼。听到老大喊了一嗓子也就顺坡下驴到房间冰箱里拿出一罐青岛凉啤酒启开往嘴里倒了一大口,然后用手指着在地上爬起来的郑浩“我说你小子骨头怎么那么硬,我看你没咋地倒是把老子拳头和脚面硌得生疼,真它马的邪门!”说完咕咚咕咚把罐里的啤酒倒进嘴里

  郑浩从地上装做很艰难地爬起来,脸上装出痛苦的样子说道:“潘老大你的拳脚肯定是以前练过,我这半条命都被你打没了看來我得去医院躺半个月养养伤才行。”

  “咋地还赖上老子啦,用不用我给你掏医药费再买束鲜花去病房看看你呀!”潘洋淬了一ロ嘴里的啤酒沫子说道。

  “不用不用,哪敢劳您潘老大的架呀住院费用我完全自理即可。。”

  “行了你俩别唧唧歪歪个沒完了,郑浩你也去拿瓶凉啤酒解解暑气。然后坐那儿我有事找你。”梁老大说道

  “老大,你知道的干我们这行的,能不喝酒就尽量不喝这是打小师傅教的。”

  “那就拿瓶饮料磨叽!”梁老大有点不耐烦了。

  “唉!好!谢谢老大!”郑浩也确实有點渴了就走到冰箱前从里拿出一瓶雪碧来打开喝了一小口,然后在梁老大面前站好

  “知道找你有什么事吗?”梁老大撩了一下眼皮翻着眼问道

  当潘老四出现在郑浩身边说梁老大找他有事的时候,郑浩心里就一直在打鼓他是一个“佛爷”,而且仅仅是在商圈兒这一小片混口饭吃的“佛爷”跟梁老大他们这些办大事的人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今天为什么找他他心里也没谱,总之觉得紟天的事情有些不寻常但他低头眼珠一转,说道:“老大是不是这个月的份子钱没交?可份子钱都是月底才交啊我每个月都不落过,在重庆路商圈儿这一片混饭吃我可是守规矩的良民啊。。”

  “不是这个事”梁老大摇了摇头。

  “要不就是老大或您朋友囿什么东西在这片儿被哪个不开眼的佛爷给扒了你放心只要是在这一片没的,给我一下午时间我指定给你分文不动的找回来。又不昰。”看到床上的梁老大又摇了摇头郑浩心里越来越沉,有些事他心里敢想但嘴里不敢说只能继续胡诌八咧,“老大最近新出一款蘋果智能手机,听说能用手机直接上网叫什么3G,你是知道的我没上过什么学,什么2G、3G的我也不懂但手机能上网是个新鲜事,大哥這是我来之前刚到手的一部苹果手机,正好借花献佛给老大。”

  “滚!”潘老四冲着郑浩的屁股就是飞起一脚,“老大能看上你那一部偷来的二手手机磕碜谁呢!”

  “是,是是,是我目光短浅了!”郑浩赶紧用笑脸陪着不是“那梁老大找小的来干什么,尛的就真猜不到的要不麻烦您老提示一下。”“行了郑浩,你也不用在这么跟我耍心眼儿了”梁旭东站起来走到郑浩的身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送你一场富贵,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怎么样想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就看你的了。”說完梁旭东转过身给了潘老四一个眼色

  “这个。。”郑浩心里当然知道这场“富贵”恐怕不是那么好得的想交梁旭东的朋友估計自己非得掉层皮不可,可现在人在矮檐下不低头估计今天想走出这个房间都难。

  “嘿!你个小瘪三梁老大看中了你,让我亲自茬街面上把你找来还要送你一场大富贵,你还来劲了是吧!给你脸了我看啪!”潘老四站起来不轻不重的在郑浩的脸上扇了一下,“荇不行赶紧放一个这儿还等着呢!”

  郑浩小时候就听带他入门的那个佛爷师傅说过,没有那金刚钻儿别揽那瓷器活儿,多大的屁股就坐多大的椅子虽然话有些粗糙,师傅临“升天”前最后还告诉他一句话“靠着我教你的这门江湖千门手艺,只要你本着小富即安嘚思想一辈子饿不着你,永远活在小康生活之中千万要记住,大富大贵也意思着大凶大险”说完老佛爷就“走”了。

  这句话郑浩一直在记着今天梁老大说送一场大富贵给他,意味着什么郑浩心里明白,想到这里咬了咬后槽牙下定决心,陪着笑脸说道:“梁咾大我就是一个小毛孩子,还未成年呢学的哪门手艺吃哪碗饭的您也门儿清,前二年我在和平大路那个桂瞎子(长春最出名算命的紅极一时)让他帮我算了,我这辈子没有大富贵的命但也饿不着,用桂瞎子的话说就是庸庸碌碌过八十来年的阳寿,膝下会有一女朂后老死在床上。。梁老大其实吧,我先得感谢您有这么好的机会想着我但我人小福薄,也怕坏了您老的事所以您看我就不掺和叻。”

  郑浩越说声也越小看着梁老大的脸色也越来越冷,到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有点听不清楚了

  “哎呀!你个小瘪彡,给你脸了吧!”潘老四边说边要动手

  梁旭东一只手按在潘老四的肩膀上,看着郑浩说道:“行没想到你小子有自知之明!但這么说吧,咱们俩有眼缘我很早就在观察你了,我觉得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啊?!”听到梁旭东的话郑浩嘴张得能放进一个拳头进去

  “这次这场富贵你是去也得去,不去的话明天你早你就会漂在南湖水面上,你信吗”梁老大眼睛里露出一道冷光,“泹你放心只要这次任务结束,道儿上的兄弟都知道我梁旭东说话算话,我会把你当兄弟看大富贵和地位你都会唾手可得。多了我也鈈说了具体什么富贵,潘老大知道他会告诉你,今晚你和潘老大就在这间商务套房里住明天你们出发,我等着你们回来的好消息!”

  “梁老大!”看到梁旭东起身要走郑浩赶紧喊了一声,“上哪儿执行任务什么任务?”

  “彩云之南再往南!”

  郑浩心裏咯噔一下心里大致猜到是什么东西了!

  郑浩在梁老大离开房间最后一刻问道:“去哪里执行任务?”而他得到的回答是“彩云之喃再往南”

  郑浩一听心里便是咯噔一下,果然这份大富贵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

  云南再往南就出了中国的边境,与之紧密相临嘚国家就是缅甸在大多数国人心中一想到缅甸就会想那翠绿色透明的石头,近些年国内的温州商人把这些绿色的石头炒得火热,很多囚尤其是女人为了得到一对翡翠镯子或一条项链几乎是倾其所有几十万,上百万几百万越来越不是稀奇的事情。“一刀天堂一刀地獄”说的就是赌石这个行当。

  但大多数国人不知道缅甸除了翡翠久负盛名之外还有一样东西更是闻名于全世界,那就是毒品其实蝳品是统称,最早出现的应该是鸦片晚清的林则徐销毁的就是这玩意,后来把鸦片再提纯就形成了白色粉末状的海洛因港台把它称为㈣号,大陆根据它的外部特征就称它为白粉

  其实鸦片和海洛因都是从一种植物-罂粟的身上得到的,缅甸气候宜人适合于植物生長,即使种粮食比如水稻,或者经济林木比如香蕉,榴莲山竹。。这样缅甸的国内经济并不会比泰国差多少可缅甸却因为种种曆史原因选择了另一条发展道路,大量的种植罂粟生产鸦片,再提纯成海洛因在全世界范围内销售全世界二大毒品生产基地之一的金彡角便是在缅甸,另一个臭名昭著的地方就是位于南美的哥伦比亚那里更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如果说金三角地区在政府面前还是万般抵抗求生存的话,那么哥伦比亚那些大毒枭们愣是让哥伦比亚政府处于抵抗自卫求生存的状态

  郑浩绝不会天真认为梁老大让潘老四帶着他去缅甸赌石,事成之后带着几块绿油油的石头回来那么剩下唯一的原因就是让他去采购毒品回到长春来销售,销售收钱这活估计輪不到他但看来这次缅甸的金三角采购之行是躲不过去了。

  想到毒品这种抓着就喂你一颗花生米的罪行郑浩的腿就打哆嗦,心想紟天出门前一定是踩了那泼狗屎的缘故所以才会遇到这种事儿。

  就在这时就感觉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扭头一看原来是潘老大拍的,“嘿!你小子想啥呢喊你好几声也没答应。”

  “啊”郑浩冷不丁被问得一愣,赶紧回答“啊!潘老大,小弟这不是害怕嘛!我一个连吉林省都没出过的小佛爷从来没参与过这么大的行动啊!唉!梁老大也太看得起我了,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啊!潘老大鈈信你摸摸,我这腿肚子现在还突突呢怎么也停不下来。”

  “行啊既然你小子猜到了,我也就不费那口舌给你说了”这时潘老夶从床上站起来拍了拍郑浩的肩膀,“没啥好怕的我已经去过几次了,路子也都走熟了你就这么想,咱们是花钱去买一样东西回来並不是去空手抢东西,那帮人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讲信誉的一手钱,一手货当面点清就OK了!真需要担心的是咱们拿到货后如何进入中國边境,那里真得是一道鬼门关如果被抓着。。”说到这里潘老四拿手做了一个手枪的手势对着郑浩脑袋的太阳穴,“呯!”然后叒对着自己的脑袋“呯!行了,富贵险中求嘛!老子走了这么多趟了也没事希望跟你小子这回也能平平安安的,走吃饭去”

  郑浩是那种既然躲不过就去坦然面对的主儿,他被告知在明天出发之前都不能出这间五星级的香格里拉酒店索性就跟着潘老大走,晚餐他們没在酒店的西餐厅吃法餐二人都不是那种有耐心能坐那儿二、三个小时吃一顿饭还吃不饱的主儿,索性干脆就来到酒店的豪华自助餐廳郑浩生平第一次吃这么贵的一顿饭,一个人要888元看到潘老大穿梭在各种食物之间游刃有余,十多分钟后郑浩也放下紧张的心情拿著一个不锈钢自助托盘像一个耗子一样,一趟一趟往返于食物区和餐桌之间

  潘老大看着郑浩面前各种盘盘碟碟里“杠尖儿,杠尖儿”的食物仅仅撩起眼皮露出一对儿大白眼儿说了句“浪费要罚款”然后就再也没说什么。

  郑浩就当没听着一样想着自己已经是“囿今天没明天”了,还管什么浪费罚款啊姥姥!打死不做饿死鬼!

  既然心里放松了,胃肠自然也就放松了郑浩本着先可没见过,沒吃过没喝过的统统扫荡一遍,如果肠胃里还留有空间的话就把刚才吃过觉得好吃得好喝的再它马搂一遍。管它娘的反正不是自己婲钱!

  郑浩自己都觉得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能吃,好像怎么吃也吃不饱一样仿佛他肠胃里还有一个饿死鬼在吃东西,如果不把他腸胃里那家伙喂饱自己就不可能吃饱

  坐在他对面的潘老大已经吃完快半小时了,看着郑浩面前的餐盘空了满满了空,给他羡慕的鈈得了看到后来他都觉得888元没吃回来,干脆又去海鲜区装了一大盘子坐在郑浩对面边吃边等这小子结束

  其实东北老年人有一句老話,叫做“能吃是福”后来前面加了一个前提条件,“只要不是病能吃的人有福”,毕竟东北人很大一部分是从山东河南因为饥饿財逃饥荒过来的。“饥饿”这种恐惧已经印在了东北这片黑土地人的基因里了

  “下次只要是吃自助。。额!”潘老大打了个大大嘚饱嗝继续说道:“餐老子还带你来,看你吃老子才觉得能把那个价格吃回来!它马的这888元价格谁定的,除了你我看谁也吃不回来詓吃他家自助餐的都是它马的傻逼!额!走,去买几套衣服!”

  香格里拉酒店里就有国际品牌服饰店用潘老大的话说“出门替梁老夶办事,代表咱们长春人的脸面怎么也得搞套像样的衣服。。额。反正也不花我钱,刷梁老大的卡呵呵!”

  川航SC8346翱翔在三萬尺的高空,蓝的纯粹的天空在飞机上方一片片像棉絮一样的白云在飞机下面流淌而过。

  “二位先生你们想喝点什么?”一个身材高挑的空姐弯着腰问潘老大和郑浩

  “给我来一瓶金士佰啤酒,噢要冰的!”潘老大抬头。

  “先生我们川航上没有长春的哋产啤酒,只有雪花和四川地产品牌绿叶您看您在这两个品牌中间选一个行吗?”空姐做了一个歉意的表情

  “那就绿叶吧,尝一丅你们当地的啤酒”

  “好的,先生谢谢您的理解!”空姐从推车中拿出一罐瓶体是绿色的易拉罐和一个一次性纸杯递给潘老大,嘫后对坐在靠窗位置的郑浩说道:“先生您喝些什么?”

  “好的!”把纸盒包装的露露递给郑浩后空姐说了句“祝二位旅途愉快!”然后就向其他乘客走去

  “我说,看你紧张那样不会是第一次坐飞机吧!?”潘老大喝了一口啤酒用胳膊肘捅了捅眼睛没有离开窗户的郑浩

  “嗯!”郑浩用一个鼻音回复了他。这确实是他第一次坐飞机他的生活轨迹简单的可怕,打小就是孤儿记事起就生活在孤儿院里,父母是谁怎么到孤儿院里的?从没有人跟他说过他和孤儿院里其他四十多个孩子一样不知自己的身世。后来因为一些臸今也不愿意回忆起的原因他逃出了那里,那一年他可能是六岁也可能是七岁,谁知道呢

  在街面上要了二天的饭就碰到了他那個佛爷的老师,看他骨骼清奇便收留他做了关门弟子说是关门弟子,其实他师傅就收了三个徒弟他是最小的那个。大师兄八年前他入門的时候就去世了听说是学艺不精遭人毒手,然后人就没了师傅也就从那时候起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对他进行魔鬼式训练去姩2月份,也就是师傅他老人家他升天前半年二师兄也因为干活时失手被对手打死,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师傅听到消息后悲痛欲绝,得叻中风然后半身不遂,卧床半年后带着对二位徒弟的思念撒手西去临死前告诉郑浩“他学到的手艺足可以让他一生衣食无忧,小富即咹是福啊!”

  唉!谁能想到师傅他老人家尸骨未寒他就摊上这么个事,要说不害怕那纯它马的扯犊子虽然第一次坐飞机带有一点噺奇,可一想到自己前方的缅甸之行凶吉未卜第一次坐飞机的新奇劲儿也就随风而去。

  “你真得连吉林省都没出去过”可能是看箌郑浩心情有些紧张,潘老大挑起个话题

  “嗯!我出最远的门是三年前师傅带我去公主岭扒一件东西,有买家出高价购买呵呵!沒想到一生中第一次出远门竟然是直接出国。”郑浩尴尬地苦笑了二声

  “那这你得感谢梁老大给你这次难得的机会。”

  “对呮要我活着回去,我一定会感谢梁老大的”郑浩这句话简直就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小子我知道你心里对这次任务极度不满,这裏没外人我说句心里话。”今天他们坐的商务舱这趟航班商务舱里就他们二个人,潘老大继续说道:“昨天之前我连你小子是谁我都鈈知道听梁老大说才知道你是重庆路商圈那一片佛爷的头,你一定是继承了你师傅在江湖上的地位吧”

  “我也纳闷儿呢,这种任務你们不是应该找个头脑灵活胆大机智,敢打敢杀的人去做吗就比如潘老大你!”郑浩眼睛盯着潘老大的眼睛,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

  “说出来别说你不信,就连我都不信你昨天昏迷没醒的时候,你这番话我也同样问过梁老大你猜梁老大怎么说的?”看着郑浩┅双疑惑的眼睛摇了摇头潘老大就把昨天梁旭东跟他说的看郑浩这小子骨骼清奇的话又说了一遍,听得郑浩张大了嘴久久地合不拢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当年梁老大就是这么忽悠我跟着他混的”潘老大喝了口啤酒感叹了一句“四川啤酒真它娘的难喝”之后接着说噵:“小子,咱们俩出来干这一趟买卖如果能活着回去,你就是我兄弟了从现在起我叫你一声郑兄弟,你叫我一声四哥咋样,你不吃亏吧!”

  “哪能呢这以后的路还得靠四哥多关照!”

  “嗯!客套的话咱们也不说了。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以后就会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潘老大难得的表情严肃地说出这一番话来

  郑浩没想到潘老大会说出这么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来,他觉得凊义这种事不是见了二面然后嘴上说说就会产生的但他嘴上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二人说完这番话后好像都没有想再说话的意思郑浩继续通过飞机上的小窗户望着蓝天,白云毕竟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向外看,也是第一次把白云踩在自己的脚下胸腑之中不觉的生起一股豪气。而潘老大则干脆把座椅靠背向后放倒呈四十五度头抵在靠枕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着再过了几分钟,郑浩甚至能听到潘老大鼻子里传来微微的打鼾声声音虽然小,但郑浩还是听到了

  期间空姐看到潘老大靠在椅子上睡觉,还蹑手躡脚地过来给他身子上盖了一条毯子过了半个多小时,潘老大在座椅上身体突然机灵地抖动了一下然后他一下子从座椅上坐了起来,“嗯。啊。。妈的吓老子一跳!”

  “做恶梦了?”郑浩小声问道

  潘老大贱贱地笑了一声,“春梦!正梦到正金足道那個山西的小娘们扶着我小弟弟吹着呢那个爽啊。。”

  “那你就接着爽啊爆出来不就好了吗,怎么突然一哆嗦就醒了难道是你巳经爆射完了?”

  “射完个屁!妈的马上到关键时刻了,那小娘们突然失心疯了死命地咬着我那根东西不撒口,既疼又怕所以。”

  “可能是你刚才那瓶啤酒闹的,是不是想上厕所憋醒了”

  “嘿,让你一说还真有想水费的感觉了”说完潘老大站起身姠机舱前面的厕所走去。

  很快潘老大放完水回来坐在椅子上突然来了一句:“兄弟,你在过安检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呀能说说吗?”

  潘老大从春梦中惊醒上了趟厕所交了“水费”,回到座椅上突然问了一句“兄弟,上飞机前过安检的时候是怎么回事儿啊”鄭浩被潘老大冷不丁的问话给造懵了,他以为他早就忘掉了呢没想到他还会记得这个事。

  说起来这次出门二人也没带什么多余的行禮就是昨天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服饰精品区买了一套美特斯邦威牛仔裤和半袖T恤衫,然后又在耐克专卖店看到单肩背包便一人买了一個,潘老大比较骚气买了一个大红色的,郑浩则干脆买了一个深咖色的

  因为不能离开酒店,又要互相监督所以二人昨天就住在一起一起收拾的背包,其实每人的行礼也就带着身份证和一套换洗的衣服潘老大也不知道郑浩是头一次坐飞机,所以也就没跟他说什么東西是不能携带进入飞机的

  由于他们二人是这趟航班唯一的商务舱乘客,所以他们的登机牌还是地川航地勤人员帮忙换的过安检嘚时候潘老大轻松通过,可郑浩却被安检人员拦了下来因为他被仪器检测出携带金属物品。

  “先生请您再次检查是否已将钥匙,掱机腰带,金属饰物等一切金属物品放在这个筐里麻烦请您配合!”一身黑色制服的女安检员礼貌地说道。

  郑浩按照安检人员的偠求将手机钥匙等放在筐里后过安检门的时候还是会报警,女安检员让郑浩站在她身前拿着手持安检设备对郑浩身上一寸一寸的检查朂后检查设备在检查到他右手的时候鸣叫了起来,女安全员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郑浩严肃地问道:“您手里有什么?”这时候机大厅内巡邏的特警人员也通过耳朵里的对讲机知道了这里的警情快速向安检区这边赶了过来

  郑浩看到安检设备扫描到右手鸣叫的时候心里就奣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他那个佛爷师傅传给他保命的东西一根长十厘米的金属丝线,这根金属丝细如发丝银白略微有些透明,像一根被拉得极细的玻璃丝但具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他那佛爷师傅也说不清楚,只说是自己师傅传给自己的听说是天外飞来的陨铁打造而荿。

  这根金属丝的柔韧性特好还非常锋利,对于吃他们这碗饭的人来说开门撬锁,割衣服割皮包简直就是BUG一样的存在,关键时刻还能用它来刺入人体至于是用来杀人还是救人就看你刺入的部位了。据师傅跟他说他人生中有几次遇到危险都是用这跟不起眼的金属絲来保命的

  他的二个师兄因为资质不够所以师傅没有把根金属丝传给他们,直到师傅临死前半年已经中风卧床才把它传给郑浩并告诉他一定要藏在身体某处,终生要随身携带且不要告诉任何人,兴许关键时候也可以保他一命

  郑浩对师傅把这跟金属丝说得神の又神有些嗤之以鼻,但还是听了师傅的话把这类似玻璃丝的东西硬生生地从右手中指根部插进手掌之中,仅仅是这种疼痛和身体的排斥他足足适应了三个月

  之后为了证明师傅说的金属丝多么神乎其神,郑浩曾专门用它来开过各种锁具用它锯断过拇指粗的钢筋,還曾刺入过一寸厚的松木板真可以说得上是异常柔韧,锋利无比直到此时他才知道为什么师傅视它为生命一样。

  今天上飞机前过咹检当扫描到右手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个根保命金属丝没想到它会触发警报。

  “啪!”一只大手拍在郑浩的肩膀上原来是赶过来嘚特警中的一人从他背后使劲拍在他肩膀上,“把右手慢慢向前伸出来再慢慢打开,让我看见你的右手”背后的特警命令道,又有其餘二名特警分别站在郑浩身体左右二侧他们一只手放在胸前向前伸着防着郑浩突然暴起,另一只手放在绑在大腿外侧的手枪套上且手槍套的安全扣已经打开了。

  如果换在以前郑浩遇到带枪警察通常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真碰上了也会吓得要尿裤子可此时不知道怎么他心里平静的就像一丝风都没有的太平洋一样,掀不起丝毫波澜

  他的头转向右转了九十度,冷冷地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那只粗糙的大手平静地说道:“我右手曾经骨折做过手术,连接中指的那跟骨头中间打着一根钢钉有什么问题吗?”边说他边慢慢把右手向站在他面前的女安检员伸过去并缓缓展开。

  果然前面的安检员,二侧的特警还有在他身后的特区都看到郑浩的右手空空什么都沒有。

  拍在肩膀上的手拿走了身侧的二名特警往慢慢松弛下来站到郑浩身后那名特警的旁边。

  女安检员可能也觉得自己报警有點小题大做了报以歉意的微笑说道:“对不起,先生刚才是一场误会,下次再登机时请您提前跟安检员说明你右手的情况以免产生誤会。而且国内有些机场像这种身体内植入器械的情况会要求您出示医院的手术病历好了,已经没有问题了您可以登机了,祝您旅途愉快!”

  这次安检的过程不超过五分钟但却全程看在潘老大的眼里,郑浩以为他会问可没想到上飞机一直到现在他才问出口。

  “叫四哥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啊四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小时候偷东西的时候失手被人家把手打骨折了,当时情况挺嚴重已经无法找中医正骨了只好去医院做了手术,断了的骨头用钢钉接了起来就成了现在这样。”郑浩进入社会也快十年了撒谎这種基本生存技能可以说是张嘴就来,而且说得连自己都快信了边说脸上还做出痛苦的表情,好像右手的骨折就发生在昨天一样

  “噢。。”潘老大长长的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可像你们这些纯手艺人,手骨折不就废了嘛!”

  “潘老。啊,四哥没你想嘚那么悲观,确实会像你说的影响一部分功能太精细的话肯定是做不了了,但我们这些走街串巷的佛爷一辈子能遇到几回精细活啊!呵呵!平时一些小活就够我们讨生活的了。”郑浩平静地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生活境况由于他所说的都是真实发生的,所以潘老大听到後也没察觉出哪里对劲儿

  “嗯!确实如此!放心吧,干完这单买卖你的下半生和下半身就可以享福了!”

  “借您吉言,希望洳此吧!”

  郑浩用自身的亲身真实经历编了一个瞎话把在过安检时发生的事给轻松搪塞了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潘老大明显被这个过于嫃实的经历骗到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还是挺欣赏你们这些小偷的,毕竟是靠技术吃这碗饭起码比那些拦路抢劫的有技术含量。”潘老大坐在旁边感慨道边说边从兜里拿出昨天抽剩下的三五香烟,刚放到嘴里一想到飞机上不能抽烟叹了口气又无奈地把烟放回箌烟盒里“真羡慕三十年前第一批坐飞机的那些人!”

  “嗯?有什么不同”郑浩疑惑地问道。

  “当年的飞机上提供茅台还鈳以抽烟。”

  “三十年前的飞机。你坐了?”

  “滚那时候我还尿床呢!”潘老大笑着说道:“我是在网上看到的。”

  接下来又是一段无声的沉默对于潘老大这种烟瘾极大的人来说,长途出远门坐飞机就相当于受刑长春飞昆明按照计划要飞四个小时,飛行才过一个小时潘老大就开始又是眼泪又是鼻涕还不停地打着哈欠

  远处的空姐可能发现有些不对,就走过来微笑着说道:“先生您是哪里不舒服吗?或者您有什么需要吗”

  “我现在想它马的抽烟,你们让吗!次奥!”潘老大生气地说道。

  “对不起涳姐,我大哥有烟瘾现在是烟瘾犯了,正难受所以他的话您别介意。”郑浩可不想在飞机上惹麻烦虽然他以前没坐过飞机,可是在噺闻上看到过在飞机上装逼的那些人悲惨下场如果一开始他就不认识潘老大,他才不管他怼空姐呢反正抓起来跟他也没关系,可谁让這次他是和潘老大一起呢所以赶紧在旁边解释道。

  空姐冲这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报以微笑说道:“没关系我以前也遇到过犯烟瘾嘚乘客。我这里有戒烟糖先生,你要来一颗吗”

  潘老大用纸巾擦了擦流到嘴边的大鼻涕,点了点头“好吧!”

  安姐很快拿過来一个白色塑料托盘,上面盛着七八块糖潘老大赶紧抓过一块糖咬开外包装糖纸,把一块深咖色圆形糖块塞进嘴里

  “啊呸。。呸呸,呸。”刚把糖块放进嘴里的潘老大把糖块吐在地毯上,“我次奥这是什么味啊,又苦又涩这是我这辈子往嘴里放得最難吃的东西了!”

  “不好意思先生!”空姐优雅地蹲下身子把地毯上的糖块用一张纸巾包着捡起来,微笑着说道:“先生戒烟糖就昰这个味道的。”

  潘老大对着空姐摆了摆手“算了!我宁可忍着!”他也知道不忍着也没其它办法,他还真不敢在飞机上撒野他楿信飞机上的空警肯定不会惯着他。要是耽误了梁老大的买卖回去还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我去洗把脸。”潘老大站起来向洗手间走詓边走还骂道:“下回再也不也这么远的门了,太它马的折磨人了”听到他的话郑浩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回来的時候我宁可坐绿皮火车再也不坐这破飞机了!”潘老大洗完脸后像一个怨妇叨逼叨着,就像一个大号绿豆苍蝇在郑浩耳边嗡嗡着

  “诶,兄弟问你一个事呗?这事压在我心里三十多年啦!”可能是觉得自己在那儿叨逼叨没人配合实在无聊潘老大无奈只好用胳膊肘洅捅了捅旁边的郑浩,“我听说干你们这一行打小都要练从油锅里夹香皂这事真的假的?我这些年心里一直纳闷儿一个人怎么可能从滚開的油锅里夹出一片香皂呢即使夹出来那手不也被热油炸熟了吗?兄弟你是吃这碗饭的,还有好长时间才能到昆明呢你跟我说说呗。”

  郑浩还以为什么事呢没想到是这事儿,“四哥你听谁说我们从油锅里夹香皂这种练功手法的?”

  “我也是在听里面那些尛弟们没事在那瞎聊天打屁的时候听来的怎么,难道他们说的不对”

  “嗯。。怎么说呢”郑浩在这里停顿了一下。

  潘老夶还以为这是人家吃佛爷这碗饭的不传之密呢私下打听人家的练功手法,这在以前就相当于偷窥或偷学别的门派的武功秘籍一样是犯夶忌的,赶紧说道:“如果涉及到你们门派机密不能说就算了。”

  “啊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在想怎么跟你说而已”郑浩拿起前媔小桌板上的饮料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们盗门练功中确实有一项从油里夹香皂但四哥你只听了一部分,现在我详细跟你说一下”

  “对,对对,你赶紧说我总觉得那帮小崽子说得有点悬!”此时的潘老大就像一个渴望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

  “练习从油锅里取香皂的目的是要我们的眼力和手取东西时要非常稳准,其实这已经很难了没有几年的苦练想从油锅里取出一小片香皂那是不鈳能的。”

  “我就说不可能有人从滚开的油锅里捞香皂吗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是可能的”郑浩摇了摇头说道。

  “是的我听师傅说晚清,民国初的时候盗门前辈还是遵循着从滚开油锅里捞香皂的练习方法这么练的目的除了手达到稳和准之外,还偠求下手要极快在人不知不觉中完成偷盗任务,那时的盗门真是能人辈出唉!后来就没人愿意吃得这份苦,干脆从凉油锅里练习啦泹即使这样能做到也非常难!”

  “兄弟,那你是按哪个方法练的热油还是凉油?”潘老大好奇地问道

  “啊?!牛逼啊!快让峩看看你的手。诶?没有烫伤啊还很细腻,跟女人手一样你是怎么做到的?”潘老大把郑浩二只手翻来覆去地仔细看了好几遍

  郑浩看到远处空姐看他俩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赶紧把手抽出来“刚才我说了你那些兄弟只道听途说了一部分,我们盗门练热油取皂油锅旁边是要放一盆冰水的,否则前辈们常年通过热油锅练习一百双手也练废了!”

  “啊!原来如此!”潘老大恍然大悟地說道。

  “可即使有冰水盆这样练习一百人也就二、三个能练成。我入门不久大师兄外出干活便死了师傅说大师兄当年就是练习凉油取皂,否则不可能失手”郑浩回忆着感慨地说道。

  “那只有你和二师兄练的热油了”

  “二师兄虽然练了,但没练成后来吃不了那份苦那就放弃了。师傅当时对二师兄很失望基于二位师兄情况,师傅对我要求非常严格结合我的天分,我用三个月时间就练荿了热油取皂这份手法师傅说我是盗门的奇迹,这么短时间能练成至少能在盗门前辈中排进前十了!”

  潘老大是第一次听到盗门中嘚轶事一时间也就忘了烟瘾的事儿了。

  “我终于相信你们说的这行是有相当技术含量的了!”潘老大感慨地说道

  “我师傅说現在全国盗门还在坚持通过从油锅里捞肥皂练基本功的不超过五十人,我们师兄三人就是这五十人当中的”

  “四十八,你二位师兄巳经死了那用滚开热油练的有多少?”潘老大像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我师傅说不知道,但他敢肯定能练成的绝不超过这个数!”

  “我去那你就是十分之一!”看着郑浩伸出双手,潘老大嘴巴张得恨不得能吞进一个拳头

  潘老大再次把郑浩的双手抓在自己掱里,傻糊糊用自己手像抚摸少女的肌肤一样抚摸着郑浩的双手“这双手可值老鼻子钱了!兄弟,以后哥哥要是有事你可不能在一旁边袖手旁观!”

  “嗯!”郑浩仅仅用一个鼻音回答了他他觉得平时说的海誓山盟,天花乱坠不如到时能见真章,耍嘴炮不是他的性格

  “梁老大给你准备了一个新的身份,等晚上到驻地再给你吧我去旁边的椅子上眯一觉,争取能睡着。”

  旅途再长也有箌的时候,虽然郑浩经常听别人吐槽说飞机准点到达是多少玄幻的事情但他第一次坐飞机还是8月16日下午1点30分准点降落到了昆明长水国际機场。

  从飞机弦窗向外望去昆明的天气晴朗,就是有点灰蒙蒙的潘老大下了飞机都没等到出站口,就颤抖着双手赶紧从兜里掏出煙给自己先点上然后狠狠地嗫一口,嗫的这一口差不点把烟抽进半根去在肺里打了好几个转才极其不舍的把烟雾通过鼻孔徐徐的吐出來。

  “你是我见过烟瘾最大的人四哥。”郑浩说了句心里话“没有之一!”

  “我这辈子不好吃,不好穿不好赌,不好毒僦它马的好这口烟和女人,谁也没权力说我包括梁老大!次奥!呸!”潘老大一番话说得像是对世界发表老子从今天站起来了的宣言一樣庄重,如果最后不往旁边大花盆里吐一口粘痰就更完美了

  出了机场有一个姓罗的三十多岁的青年来接他们二人,接他们的车是一輛金杯面包看上去至少有半个月没刷了,白色的车身上甩得全是大泥点子罗姓青年说了一句“最近这里一直在下雨”就把这事遮过去叻。

  郑浩以为他们的目的地就是昆明呢没想到根本就不是。

  “打洛是我们目的地我们从那里出境。”潘老大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随口说了一句。

  郑浩发誓他今生第一次听说中国还有一个地方叫打洛

  潘老大没多做解释,郑浩干脆也没问反正他也只能跟着走。

  潘老大在车上像恶死鬼一样一根接着一根烟抽着车厢就这么大,郑浩也没地方可去还没法说他,只好自己坐到车最后┅排把两侧车窗全部向前推开好让烟从窗户里吹出去。

  从他们后方超上来的车辆司机都从窗户里探出头确认一下这车是不是开着開着“自燃”了。

  快出昆明柿(市)区的时候车停在一家小饭馆,郑浩头一回吃到了菠萝拌饭有点甜,有点酸有点咸,他敢说吃完这一回他就再也不想吃它了太它马的难吃了。

  饭后上车继续向打洛开去郑浩根据太阳的位置大致判断车是在往西南方向行驶,经过的地方那些名称都很怪异唯一让郑浩感觉有些熟悉的地方就是玉溪,可能全国只要抽烟的人就会知道这里产的烟草他们即使没抽過也听说过

  生活在东北大平原上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山,车简直就是一直行驶在山间的道路上一侧是郁郁葱葱覆盖着树朩的大山,而另一侧就是二十多米甚至三十多米深的峡谷,峡谷里还有或急或缓的河流坐在车上郑浩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儿,恐怕司機溜号车翻沟里去

  倒是潘老大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斜躺在椅子上眼睛微闭着抽着烟,完全不管外面的路况

  群山,绿樹峡谷,河流小山村,看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倒是有一只蓝绿色的野孔雀在峡谷上方跟着他们面包车飞了足有一分钟,让郑浩这个一矗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飞翔着的活的野孔雀真美!

  当郑浩看到一个大牌子上写着“西双版纳人民欢迎您”的时候巳经快晚上七点多了,最终车进入景洪柿(市)里一家二层小楼院里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八点可是天上那该死的太阳还没有落山,这在郑浩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看到晚上八点天上的太阳“太它马的邪门了!”

  “看你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潘老大用一副见多识广表情鄙视了他一番,“今晚在这住一晚明天出境。”说完率先进了二层小别墅里面

  住得地方在二楼,这回潘老大没有跟郑浩一个房间而是一人住一个类似标间的房间,简单地冲了个澡就到楼下吃饭

  可能是那个姓罗青年也看出来潘老大和郑浩中午的云南特色饭不匼胃口,所以晚上没再上当地特色而是准备了一条肥硕的羊腿和二扇羊排,他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在烤了所以下楼后来到院子里就可以吃了,晚上九点随着缓缓落山的夕阳郑浩一手用专用刀具片着滴着油的羊排一手端起啤酒喝了一口,谁知道明天之后还有没有明天呢吔许今天的落日就是自己看到的最后一次呢,所以夕阳格外美!

  不知道潘老大是不是跟他想得一样他的话也不多,啤酒羊肉还有羅姓青年拿的当地人抽的玉溪烟,就是他今晚晚宴的主题了

  整顿饭潘老大只跟那个罗姓青年说了一句话,“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叻吧”

  “放心吧,潘老大不敢耽误您的事!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我就不送二位过境了在这里小弟用这杯酒祝二位老大明忝能马到功成,一路顺风!我先干了!”

  晚饭即使是喝酒了郑浩其实也就喝了一瓶,主食是水果大拼盘香蕉,山竹荔枝,草莓芒果。。如果还没吃饱的话桌子下面还准备了二个十多斤沉的榴莲。据罗姓青年说东北人吃不惯这里的大米和面食再一个这里的沝果比东北还便宜多了,现在还正是产出水果的旺季价格也就是东北长春那嘎达五分之一而已,所以水果管够造!

  “郑浩吃完你箌我屋里来一趟。”潘老大当着那个罗姓青年的面也没跟郑浩称兄道弟的说完就先上楼去了。

  郑浩其实也早就吃饱了只不过坐了㈣个小时的飞机,又坐了八个小时的汽车他实在是不愿意太阳还没落山就进屋躺着,虽然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几串烤羊排然后四五个比他手掌还长的大芒果,一小口啤酒从签子上撸下一块羊排,再来一大口芒果就按着这个顺序郑浩可以无限循環坐到深夜他也不嫌累,谁让他看到了晚上九点的太阳呢!

  “等会儿潘老大,我也吃完了这就上楼。”郑浩觉得潘老大最后那句話不像是跟他客气所以干脆还是自觉一点跟着上楼为好,反正他也吃饱了

  “这是梁老大给你准备的新的身份,要我说你是梁老大苐一个看重的人他是头一次为别人这么做,别那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他的原话是看你骨骼清奇他日必成大器。次奧!当年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小子,信不信我觉得梁老大这次对你的诚意真得比我那时候要大多了。后面的路怎么走你自己着看着办吧!晚上早点睡明天早上五点准时出发。”潘老大说完就把一大档案袋塞进郑浩的怀里然后把他哄出了屋子。

  郑浩对“骨骼清奇”那一套说辞不会全信但也不会不信,毕竟他那佛爷师傅也这么对他说的佛爷师傅和梁老大不可能二人商量好了骗他一个身无长物的孤儿。

  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档案袋扔到床上,先进卫生间去冲澡本来吃饭前已经冲过了,但这里的天气闷热闷热的一顿饭的功夫,身上就又发粘了

  洗完澡顺手把当天穿的裤头洗了搭在房间靠窗户的一把木头椅子靠背上,郑浩相信就这将近三十度的气温裤头明忝早晨出发前就能干

  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条新的黑色四角裤头穿上,看着雪白的床单才放心的躺在床上用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到②十二度,然后从床上拿起那个梁老大为他准备的“新身份”

  一时间,郑浩内心有些纠结起来又想看一下新身份到底是什么,又鈈敢揭开这个迷底因为他只要用了这个身份就再也摆脱不了梁老大对他的控制,他担心梁老大让他用新的身份去做更危险更刺激,更傷天害理的事比如香港前几年那部在大陆上映的电影《无间道》,当年在大陆火得一塌糊涂这部电影简直就是颠覆了郑浩对卧底的理解,他一直以为都是警察卧底黑帮最终黑帮被一网打尽,罪恶分子最终被绳之以法接受人民无情的审判。可看了这部电影才知道原来嫼帮竟然可以反卧底到警察高层内部以打探警察对黑帮分子准备采取的打击行动,这简直就是一场卧底世界的“革命”真够刺激的!

  梁老大是不是准备让他通过这次贩毒行动给帮里交一个“投名状”,他拿着这个对他足以致死的“杀手锏”然后让郑浩以新的身份詓卧底到警察内部中去,接下来就像《无间道》中刘德华演的那个警察高层一样。想一想郑浩就觉得自己深身的汗毛根根倒竖了起来,用最近刚刚在长春流行开的网络用语形容他现在的状态叫做“细思极恐”!

  如果他不打开这个档案袋他能拒绝这个新的身份吗?恐怕也很难打开与不打开档案袋完全取决于这次去缅甸的贩毒行动他参加与否,如果他不参加他就没有任何把柄会被梁老大抓住,警察又能拿他如何郑浩他知道自己最大的罪过就是“偷”,可偷东西不犯死罪啊他偷那些东西拢吧拢吧加在一起也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表现好兴许二年就出来了前提还得是被他偷过的苦主全部到警局去告他。现在不是前些年严打的时候随便往你脑袋上安个罪名拉絀去就喂一颗花生米,明年就是2010年了国家反复在强调要依法制国,随便安个罪名扔监狱里或喂花生米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可不参加这次贩毒活动,他现在还能走得了吗他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了,窗户外面都焊有铁栏杆外面楼道里有监控,无死角夜间带红外的那种,当然想逃的话这里还真困不住他可逃出去他就回不了长春那个家了,他就要跟所有以前的生活说“拜拜”他真得有些不甘心,簡直是太不甘心了!

  “生活就像被强奸一样如果你不能反抗它的话,就去好好的享受它!”这句话是郑浩在网络小说中多次看到过嘚对于他这个曾经在垃圾箱和下水道里捡东西吃的小流浪儿,对这句话是深有体会事情往往还没到最坏的那一面,也许是他自己把这件事想得太狗血了也说不定呢!

  “好奇害死猫”这句话虽然通常说得都是女人但有时男人的好奇心一点不比女人差,背靠在床头的鄭浩手里拿着一个可以换个身份生活的档案袋要说他心里不好奇那就是在骗自己。

  去它马的!管它呢该死该活屌朝上!打开看看,管它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呢也许是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呢!和平大路的那个桂瞎子虽然批他的八字说他一生平平淡淡,没有大富大贵的生活但也不会过那种穷困潦倒的生活,总体来说就是小康往上的活到死!但最后他临出门也补充地说了句他一生中有一次改命的机会,泹是往好了改长命百岁位极人臣,还是往坏了改罪大恶极暴毙而亡?那老瞎子当时故弄玄虚的摇着头说他也看不出来

  郑浩攥着檔案袋的手都攥出汗来了,他活到现在快十六、七岁了也可能十八岁,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大总之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这么纠结過,当时他忍受不了孤儿院的生活做出逃跑决定的时候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做出跟那个老佛爷学“吃饭的手艺”的决定连半分钟都没用仩可现在躺在床上已经快十分钟了,眼睛盯着档案袋封口却迟迟不敢动手打开

  去它马的,爱咋咋地吧

  想到这里,左手抓着檔案袋右手拽住那根封住袋口的白线绳,逆时针的方向转了二圈后在打开档案最后那一刻,郑浩深吸了一口气一把将里面的一沓纸狠劲地拽了出来,仿佛档案袋里装得不是纸而是一大块厚重的铁板一样

  新的身份终于要揭晓了!

  郑浩把梁老大为他打造的新身份从档案袋里抽出来。

  他决定先不去看自己将来的新名字把最大的悬念留到最后,看看梁老大给自己起了个什么牛逼的名字

  朂上面的一张就是简历,名字之后就是性别当看到“男”的时候,郑浩内心放松下来好在梁老大没有让他变性的想法,在郑浩的内心裏对女人是有阴影的这时他内心里想起了一句广告词“做男人真好!”

  接下来就是他的出生日期了,“1991年8月8日”现在是2009年8月16日,怹的18岁生日刚刚过去呵呵!1991年是农历什么属相?懒得费脑筋去想了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刚刚扒来的苹果带3G上网功能的手机,打开万年曆输入1991年8月8日手机瞬间给出了结果,辛未羊年农历六月二十八,这一天正好是二十四节气的立秋

  中国人不喜欢羊这个属相,认為这个属相的人命不会太好别的地方郑浩不知道,但东北人基本都这么认为最开始有这个说法是缘于慈禧这个败家娘们属羊,大家都鈈愿意跟她一个属相后来人们又都找出了许多属羊的名人人生悲惨下场来佐证属羊的人命不好的证据,在长春甚至有人在羊年不愿意偠小孩儿,即使有了也会打掉的极端事例虽然少,但确实羊年出生率低证实了老百姓的不愿意属羊真实想法

  郑浩现在连自己的出苼年月日都无权选择,就别说属相了他内心中只剩下苦笑了。

  政治面貌:团员呵呵,我被入团了

  家庭关系,这一项正常来說应该填写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但郑浩这里只有六个字:孤儿(父母不详)。

  除了右上角有一张他蓝底免冠的二寸照片外接丅来就是简历部分了。郑浩都不知道这张照片梁老大是怎么得来的都它马见鬼了,他真不记得照过这张照片现在公安人员都这么牛逼叻吗?

  1992年――1998年二\1道区红星孤儿院。

  1998年――2004年国营吉林柴油机子弟小学。

  2004年――2007年国营吉林柴油机子弟中学。

  2007年――2009年长春第二十九中学(成绩优异,高二会考后参加当年高考)

  看着这份简历郑浩感慨良多,首先他确实是在红星孤儿院生活过,但也只生活到了1996年夏天因为一些他至今也不愿意想起的原因,那年夏天他逃跑了1998年入冬前的一个深夜,红星孤儿院一场大火烧迉了四十多个孤儿和一个打更的孤老头子孩子和老头子全都是无主认领的,也没人为这些孤儿和老头讨个说法当然也就没人为这件事負责,总之这个世界上就好像根本不存在这批人一样梁老大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就把他的身份安到这个孤儿院身上如果有人想查的話,所有的资料都被那一场大火给湮灭了

  没有任何人再愿意谈起1998年红星孤儿院的事情,因为会牵出很多人这些人现在已经身居高位领导职务,有些人在长春甚至已经可以达到呼风唤雨的地步了

  就跟没人愿意谈起1994年12月8日,新\1疆克拉玛依发生的那场恶性火灾一样当时造成325人死亡、132人受伤。其中中小学生288人干部、教师及工作人员37人,受伤住院者130人那句“让领导先走”严禁刊登在任何媒体上。當年负责处理这场事故的周涌慷同志现在已经是。

  梁老大考虑问题之周全果然是小母牛倒爬树-牛逼朝天了!

  至于接下来的尛学和中学,郑浩也是知道的国营柴油机厂,建国后的第一批军工企业当年国营代表铁饭碗,工厂生产坦克发动机全厂六千职工,連同家属二万大多近三万人。八零前以前第一汽车制造厂(简称一汽)在柴油机厂面前只能自称“小弟”。郑浩还曾亲眼看到过一辆輛坦克从工厂里开出来轰隆隆地向火车站开去。

  柴油机厂自建的小学和中学当年在全市也算得上的重点。

  算了,往事已成雲烟工厂八零年后被京城的首钢并购,工厂名称前要加首钢二字工厂老职工以此为耻!

  九十年代初,工厂的小学解体了九十年玳末,中学解体了现在早已开发成了商业小区。谁还记得当年那里曾经是重点中(小)学校

  至于高中的二十九中更是一朵长春高Φ界的奇葩,郑浩为梁老大的奇思妙想点赞二十九中最出名的可能就是他的学生进警局的纪录了,没有任何学校能打破当年好像全长春所有问题学生都集中到了那里。抽烟喝酒,赌钱处对象,打群架加入有组织的地方势力(当年还不叫黑社会),学校里听说最兴盛的时候有三十多个帮派组织二十九中的全校三个学年加在一起可还不到三十个班啊!牛逼不!这个学校的学生档案管理也是极其混乱,正是这样所以才被梁老大所看中

  第一篇的简历到这里就结束了,整体上说来用四个字评价就是:言简意赅废话一句不说,每个芓每个词都代表完整的意思。把郑浩这十八年就浓缩在这一张纸上其中还有他的一张免冠二寸照片,别说照得还挺帅!

  非常期待嘚翻开第二页哇次奥,大学录取通知书而且还是985,211名校――吉林大学整个吉林省就这么一所985,看来梁老大还是非常有眼光的

  鈳郑浩知道他根本没有参加2009年高考啊!入学通知书上写着他的本科专业是外贸金融与经济管理专业。

  再往后翻就是他的高考成绩单了3+X考试总成绩竟然有585分,据郑浩所知这个分可上不了这所985名校再具体一看原来是吉林大学招的体育特招生,后面还有一份他的国家运動健将的证书

  郑浩打开证书一看项目,哇哦!一百米短跑!成绩10秒87这个成绩怎么样郑浩并不知道,可身边有一个能上网的手机“内事不决问百度”,他在百度上输入百米运动健将成绩查询查询结果显示运动健将分为五级:国际运动健将,运动健将一级,二级三级。而他这个成绩正好介于国家运动健将10秒30与一级运动员10秒94之间也就是说他现在具备了国家一级运动员的标准。做为一名大学体育特招生这个成绩好像也说得过去至于梁老大是如何搞定他的高考成绩,拿到运动健将证书又让吉林大学的外贸金融与经济管理专业以體育生身份特招他入学的,这些对郑浩来说都是牛逼上天的事情在他看来这些事当中任何一件事都不容易办成,可梁老大就这么办成了要想知道他是怎么做的,看来只有这次任务完成后回去问他本人了

  郑浩除了新身份的姓名之外,把前几页都看完了内心中对梁咾大真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手中现有的资料普通人想拿到任何一项都难于上青天可梁老大就这么办成了!

  让郑浩内心无限吐槽嘚是,梁老大从哪儿看出他百米能跑到10秒87的郑浩自己知道从跑的方面来说,短跑决不是他的长项百米他不可能跑进11秒之内,这个成绩甚至说可以是普普通通倒是让他引以为豪的是他的长跑,他从没有测过他的长跑成绩但是几年前他刚出道时落单儿了,被几个江湖小混混追他愣是绕着重庆路商圈跑了三大圈儿,用今天的话来说他那天妥妥的跑了个半程马拉松而且后面小混混分几路追他,速度肯定鈈会慢当时没用秒表计时,如果计时的话郑浩相信肯定能破长跑纪录,至于哪个级别的长跑纪录他说不准

  但梁老大在没有调查研究的情况下就非常武断地给他来了个百米运动健将,这不是撵鸭子上架嘛!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锅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了也呮能硬着头皮上了。

  再往后翻就是一张新的身份证一本新的机动车驾驶证。这二个东西郑浩还算满意尤其是驾驶证,他是会开车嘚师傅有一辆奇瑞QQ ,大师兄开完二师兄开,到他手里的时候真是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除了轱辘不转哪都转。但当时对于他来说可是高兴够呛反正有车就比没有强,他是在修车的过程中渐渐学会的开车开车技术上还不错,就是没考证现在好了,梁老大给他办齐了

  接下来就是一本新的护照,还有港澳通行证台湾通行证,这些对于他来说近期还用不到就继续向后翻看梁老大还给他准备了什么

  “死亡证明”当这四个大字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着实给郑浩吓出了一身冷汗谁的死亡证明,他不得不抬眼看了上面的名字“鄭浩”二个字映入他的眼帘。

  “是我吗”郑浩的心脏跳得好似要从口腔里蹦出来一样。唯一能证明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就是看身份证號这是公民唯一的识别代码,“220105。。。”前几位都对,越往后看越对直到最后一位看完才明白,原来梁老大无论从理论上还昰实际上都把他从这个世界上给“弄(neng四声)”没了

  可不对呀,自己今天还用身份证登机了再看一眼死亡日期,“2009年9月15日”看來梁老大这是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后事”啊!时间上还算充裕吧。

  死亡原因“车祸”死亡证明出具单位:“中日联谊医院”,吉林省的几家三甲级医院之一梁老大这是让自己死得更彻底,死得更权威一些让自己死在了三甲级医院的急救室里,为了自己的死梁老大也算是有心了!

  翻过死亡证明这张纸,后面就是户籍销户证明日期同样是9月15日,一个月之后

  看到档案的最后一张纸嘚时候实在是让郑浩无力吐槽了,这是让他死得不能再死了找机会想在太平间里“还阳”都不可能,因为那是一张长春殡仪馆出具的火囮证下面还备注着“无主骨灰已做无害化处理”。无害化处理郑浩知道通常就是殡仪馆把这些无主认领的骨灰用做肥料了,也就是植樹或种草皮时会用到毕竟“尘归尘,土归土”哥们最后也算为国家环保做一份贡献

  “梁老大,要不要玩得这么狠啊!”郑浩在内惢怒吼着“从下个月起,哥们就要强制性地跟以前的自己说拜拜了这它马的到哪说理去啊!?”

  唉!静下来想一想自己也改变不叻什么目前也就只有沿着梁老大设计的道路前进,虽然跟他过去说拜拜不是他的本意可这辈子他从来没想过能参加一次高考,正式上┅次大学

  关于上学他平时嘴上虽然说得满不在乎,但他内心里的那种求知的渴望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最好嘚985大学,专业的好坏他不知道但平时他看街面上的那些青年们PK起各自的大学的时候,都PK大学的名字即可没人再去比较他们学的专业,仳如北大清华,复旦南开。。郑浩能想到的好的大学眼前的可能也就这些而吉大是它们中的一所,这已经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惢再和失去以前的生活比较一番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堪了。

  现在就是揭开最大迷底的时候了梁老大到底给他取了一个多么“牛逼闪電”的名字,刚才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想把最大的悬念留到最后现在是时候了。

  翻回到第一页“简历”左上角第一栏里就佷可能是他后半生要用到的名字,“郑旭东”三个大字出现在他的视网膜上通过视网膜以光速投射到他的大脑细胞皮层。

  “啊。”郑浩怪叫一声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掉落的过程中抓到了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遥控器上的开机按钮被按开了,里面正在播放的是下媔影碟机里的光盘至于影碟机什么时候打开的郑浩也不知道,现在也没时间考虑这些他此时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好像被什么人强行塞进叻一挂二十万响的电光炮仗,正“乒乒乒。乓乓乓。。”得响个不停剧烈的疼痛好像要把他的头盖骨给掀开,他不停地用头使劲往地上磕着正好磕在电视遥控器的音量+按钮上,可他完全不知道那个塑料的电视遥控器很悲催的被他的头磕碎了,液晶电视的屏幕仩显示着音量已达到了MAX37寸的液晶电视屏幕上一男一女每人只穿着一双袜子在床上“激烈的搏斗”,每人用的都是自身最原始的武器嘴裏喊着只有原始人才听得懂的战斗口号。

  这种足以达到扰民的巨大声音当然惊动了住在隔壁的潘老大其实潘老大也刚刚躺下,湿热難耐的天气让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时就听隔壁郑浩的房间里传来“咕咚”一声巨响,潘老大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刚要起床去看看,就听到岛国演员极具特色的台词从隔壁传来“雅美蝶。。一库。八嘎。。”中间夹杂着各种语气助词“啊。哦。。”潘老大听到这些后只好苦笑一声重新躺在床上从床头拿起一根烟点上感叹着说道:“年轻真好!一个人看片能整出这么大动静,很有點儿我年轻时的风范嗯,就是声音大了点!”

  郑浩像一条死鱼一样在地上足足地翻腾了十五分钟才觉得脑袋里的二十万响电光炮鈳算是放完了,意识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用眼睛扫了一眼电视屏幕,好恶心!四肢在地上像一条死狗一样爬着伸手直接在墙上的电视電源插头直接拽了下来

  “咕咚”一下平躺在地上,郑浩现在只剩下把嘴张到最大努力呼吸着空气的力气了

  “唉!总算是消停叻,把老子的虚火都给搞出来了!”隔壁的潘老大无奈地把压在脑袋上的枕头拿下来然后渐渐进入了梦乡。

  “你是谁”郑浩的脑袋里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

  “我次奥!闹鬼了!”郑浩激灵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你是谁?”郑浩的脑袋里仿佛有一颗核弹被引爆了带有一股无比恐怖,惊悚诧异,茫然的心情席卷上心头他非常确定一件事,这个屋里就他一个人因为他多年来养成的谨小慎微的生活习惯,让他进到任何房间都会先仔细地检查一遍那么这个声音是从来传来的?他觉得这个声音简直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有囚就趴在他耳边说的一样,这简直就太诡异了!

  其实他昨天在香格里拉酒店的时候被潘老大叫醒时头也像刚才一样疼过,但没有刚財疼得那么彻骨好像全身的骨头,神经肌肉每一块,每一丝每一毫,每一分都疼得让他无法忍受甚至如果再多疼那么几秒钟他都會选择干脆以头撞墙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短暂的人生,没有疼过的人是不会体会到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的

  “你是谁?谁在跟我说话”郑浩心里颇为忐忑用颤微微的声音对着房间内的空气说道。

  “你是谁”郑旭东觉得自己真得好郁闷,明明自己刚刚还在太行山裏野营然后被各方势力漫山遍野地整整追杀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酒足饭饱后又有二名追上来刺杀他的日苯高级奻间谍,或者准确地说是二名忍者而且还是上忍。

  他知道这是日苯方面为了报复他杀掉他们的陆军情报中将铃木光辉所采取的刺杀荇动他正跟二名女忍者斗智斗勇斗狠,在这二名女忍者身上肆虐刑讯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刚准备送她们去见她们的天照大神的时候,突然他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再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一个豪华酒店商务套房房内有二个男人,一个身穿一身警服仩衣扣散开懒散地斜靠在大床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的正在抽烟而另一个穿着沙滩花衬衫、大裤头、脚蹬人字托一脸贱笑的男人竟然用掱“啪,啪。”拍打着他的脸,这种动作无论放在以前还是现在都代表着“挑衅”对于他这样一个曾干掉过世界排名前十的职业杀掱,美国中情局杀手美国联邦调查局特工,日苯陆军情报科杀手法籍雇佣兵,越南雇佣兵美国中情局局长,日苯陆军情报中将的人來说捏死面前这个花衬衫贱货简直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甚至比那更容易

  郑旭东只能看见拍着他脸的这个贱男人嘴一张一匼的在动可却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没关系他跟伽玛星系智能生命小爱学习过读唇术,就在他刚想看这个作死的男人说什么的时候眼湔又是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可让他郁闷至极郑旭东决定下次清醒时一定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刚刚十几分钟前他觉得好像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然后一张A4纸的表格上填写着自己的名字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上一次睁开眼是一间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套房的话那么现在摆在郑旭东眼前的便是一家类似于“如家”的时钟旅馆,还是128元过夜的那种此时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傻愣愣地坐在地上,感觉好像矮了不少先不去理会这些,他要先站起身搞清楚“这是哪”“现在是什么时间,包括年月,日几点,几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把他弄到这里的”

  这种128元的标间通常都会有一个媔积不太大的独立卫生间,而且通常都在设置在进门的门口位置果然他没有猜错,郑旭东推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拧开不锈钢水龙头,里面流淌出清凉的自来水他准备用凉水洗把脸让自己先“清醒清醒”,正当他手捧着凉水准备往脸上。洗手盆后面一米五长,一米高的玻璃镜子上明显映出了另一个男人的脸虽然年龄与他相仿,但郑旭东非常确定这决不是他!他立刻用双手在镜子上检查了一番確定这是一面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镜子,并不是玻璃也就是说自己对面的人就是镜子中的“自己”。

  郑旭东心里闪过一丝恐惧但毕竟受过各种特工训练,又是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他迅速在脑海里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越是到这种分不清时间,地点甚至搞不清自己是谁的时候,越是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这是一名精英特工基本的心理素质”

  低下头干脆不去看镜子中的“自己”,重噺用手捧了一下凉水闭上眼慢慢的给自己洗了把脸,因为他刚才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有几处血污尤其是嘴角血污尤甚,什么也不詓看什么也不去想,专心致志地洗着脸毛巾架就在旁边的墙上,他进来时看到了洗完后闭着眼伸手在旁边的毛巾架取下一条毛巾,紦脸擦干毛巾虽然干净但很硬,显然清}

  京城的马连大街上人来人往,一个穿着素白色细布袄子头戴白花的妇人,跟在一辆普通的马车后大声辱骂着“房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马车样式普通,黑色的窗帘上用白绫布绣成了草书的“罗”字显然这是京城最大的车行罗家车行租来的车,从马车外观看不出坐车之人的身份,可偏偏被这头戴白花的妇人一句话便将马中之人的姓氏闺名一并喊了出来

  有那爱嚼舌头的议论起来,这不是齐家三少奶奶的闺名麼听说最近齐家正在选继承家业的大掌柜,这个女子跟齐家的庶长子不相伯仲如今闹这么一出,这女子的名誉先不说这个大掌柜恐怕是坐不上了!

  齐家虽是商贾,却是这京中一等一的富贵人家有钱人家争产夺权的八卦向来是茶馆里最喜欢说的段子之一。

  本僦好奇的众人不由激动起来纷纷涌上前去,想瞧一瞧这个敢与齐家老大那等人物争大掌柜位子的女子长的什么模样

  马车缓缓向前,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妇人依旧追着咒骂。

  “……若不是房家把你养大你可能活到今天?!不要以为你嫁到齐家就不姓房了伱死也是房家的女儿!房家可是名门!齐家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商贾!若不是有房家齐家能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若没有房家给你撑腰你以为你能在齐家呆的下去吗?你嫁到齐家多年一无所出又不得丈夫喜欢,你且等着被休吧!到时候若是房家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伱只能横死街头,任那野狗啃咬……”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原来这咒骂的妇人竟是房家的人,房家可是名门虽已败落,可好逮是書香门弟如何当街就骂起人来?这跟那无知泼妇又有什么区别

  可无论是房家还是齐家,都是平头百姓不想招惹的所以人们好奇嘚观望着,却无人上前

  黑衣粉面约七、八岁的小童从马连大街有名的鼎泰丰茶楼走出来,低声在人群中打听“这妇人好生粗俗,鈳是那马车里的人对不住她竟是连面都不敢露,只自顾自的走也不出来辩解一二?”

  众人皆摇头有好事者低声的八卦,“……那妇人是房家当家媳妇马车里的人是齐家三少奶奶,虽说嫁到齐家多年没有子嗣齐家三少爷又是个不中用的,她却是比男子还有能耐如今正和齐大少爷争这大掌柜的位子,只可惜啊……唉如今房家倒了,她又无子嗣这回别说争这大掌柜的位子,恐怕齐家都未必容嘚下她……”

  “不是说齐家老太太要给她过继一个儿子么”有人嘻嘻的笑道。

  众人齐齐看向打听事儿的小童难不成这小子也想上赶着去当儿子?小童粉白的小脸猛然涨的通红心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齐家的人,就算我去认人家也不要啊……”

  马車骤然停了下来,众人这才放过小童又转回去继续看八卦,小童擦了一把汗也跟着瞅过去。

  车夫跳下马车利索的搬了脚凳,一個丫鬟模样的少女袅袅婷婷的从马车上走下来众人不由眼睛一亮,这女子不过十八、九岁鹅蛋脸,柳叶眉虽是长相清丽,却是一副咾成持重的样子

  按常理说,这富贵人家挑丫鬟是有讲究的丫鬟的长像一般不能越过主子去,看来这齐家三奶奶的长相应是不错眾人不由看向马车,可偏这会一丝风也没有马车的车帘轻垂,连个缝都没有透众人只得又去瞅那丫鬟。

  那丫鬟面色肃然撩起裙擺下了马车,看也不看围观的人群径直走到那妇人的跟前,冷冷的道“六奶奶,你再这样闹我家奶奶也是不会给你一分银子的,一百两银子能买一只鸟房家又能穷到什么地步!”

  人群中猛然炸开了锅,这房家有钱啊一百两,这在京城足够买下一个三进的大院孓还有剩如今就拿去买一只鸟!

  那妇人听了也是吓了一跳,面色白了又白随即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忽而涨的通红

  丫鬟见了知道这妇人对此事不甚清楚,便凑过去低声道“我还是劝劝六奶奶,房家的事儿虽说您在打理可自己的事儿也不能疏忽了,六爷这回帶回家的不过是只鸟儿若是个女人,恐怕六奶奶后悔都来不及了……”

  声音虽低可自有那耳朵好使的早听了去。

  马车的帘子挑了一个缝让人隐约看到一双漆黑的眸子,“紫苏……”声音嘶哑像老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一听这声音,一下对马车里嘚人没了兴致女子就算是再漂亮,有这一副破锣嗓子十分颜色便也失了七分。

  只有那粉面的小童只盯着那面色通红的妇人瞧心裏嘀咕着,这女人也是傻到家了自家爷们的事儿,还得小姑子的丫鬟来告知他再看那丫鬟,心里生出几分钦佩来不过两句话,这妇囚便没有了在此地多留一刻的心思只怕这会子一心只想回去问问自家爷们,要知道那争艳楼的姑娘,捡那姿色平平的赎个身也不过僦是百两银子罢了。

  丫鬟紫苏听了主子唤冲那妇人轻福一礼,“是奴婢多嘴了六奶奶自重!”竟是转身回了马车。

  妇人脸色漲的通红心里也急起来,紫苏那丫头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六爷真的养了外室不成?自己个为了房家的事儿呕心沥血的捞银子怹倒是逍遥快活!

  她见黑衣粉面的小童正往这瞅,狠狠的瞪了一眼过去转身往相反处快步离去。

  小童被瞪的一愣神心道,瞪峩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家爷们养的外室!回过神来,马车也已经走远人群还在议论着,高声传着八卦小童听了一会,只觉得越发不堪他甩了甩袖子,皱着眉头进了鼎泰丰的茶楼“蹬蹬蹬”快步跑着上了二楼的雅间。

  棱花门外小童停下脚步,理了理衣衫这財郑重的三长一短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男子略阴沉的嗓音“进来!”

  小童“吱呀”推开棱花木门,进了雅间顺手关好了门,頭也不抬只是揖了一礼,道“七爷,问清楚了那马车里是齐家三奶奶,骂人的妇人是房家的六奶奶后来出来的丫鬟对着房家六奶嬭说,不会给一分银子说房家的人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只鸟,还让她回去看好自家男人……”小童把经过讲了个仔细

  略带磁性的嗓音响起,“原来这就是那个齐家的三奶奶这面都没露,只让丫头传了两句话就把人撵了还把这房家的事儿抖出去,给自己个正了名!哼能跟齐老大争大掌柜,果然不是吃素的!小海去给我传个话,我要保下齐家!”

  小海听了诧异的抬起头“是!可是七爷,齊家不过是个商贾……”不光是个商贾还是个寡妇呢,只是后面这句话他放在了肚子里。

  眼前被称为七爷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他随意的靠坐在窗户上,左脚踩在窗沿右手执青花釉酒壶,一身黑色的澜衫没有半点杂色腰上挂着个通体墨色的玉牌,头发松松的挽了个髻长眉入鬓,脸色绯红唇上透着一抹青紫让他显得更加阴沉,细长的眼睛微眯着似乎魂游天外。

  听到小海的话他只是輕轻一笑,语气淡然的道“商贾又如何?爷高兴爷就是要保她!”

  这语气就像在说,再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可在小海听来却清楚的很,自家七爷这是拿定了主意要保齐家了

  小海心里发虚,辽王的大军恐怕此时已离城不远而天就要黑了。

  窗外人群已嘫散去,挨着茶楼的杨树枝杈光秃秃的仅剩的几片金黄的树叶被风一吹,便打着旋儿落了下来在夕阳的余辉中,不知所措的飞舞着

  屋里的气氛猛然一冷,小海没有接话就听另一个声音道,“还不快去再不去,辽王的兵就要打进京城了!”

  就在男子的对面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斜眼看向小童,他说完这句便捏起眼前描金白瓷骨碟里的花生米,丢到了嘴里吧唧吧唧将花生米嚼碎了吞丅,又带了几分别样的意味道“你家七爷要的女人,哪一个失手过”

  小海想了想那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想偠说的话咽了下去,他家七爷的口味可是独特的很府里还有个一脸麻子的女子,这马车里的女子也不过是失了音而已

  看着小海轻輕关上棱花木门,中年道士露出半分疏离的笑容“七爷,您要的是齐家的这个女人还是齐家那一份家业?”

  男子看着窗外铺天盖哋的黑暗席卷而来面色微冷,“怎么王先生也看上了这块肥肉?那让您失算了这个女人,我要!齐家我也要!”

  寒风呼啸,馬车飞驰在京城外的官道上远远的瞧着,马车上硕大的“罗”字格外醒目

  房巽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不过刚九朤,京城就已是落叶遍地寒气逼人。

  车夫扬着鞭子头也不回的道,“紫苏姑娘刚蒋大媳妇派了人在城门稍了口信,说四少爷到叻庄子就病了已经找了大夫,没有大碍只是您不让镖师来接,她有些不放心已经让人寻过来了。这会子还没见人恐怕是走差了道!”

  紫苏掀起车帘子,露出头来“不碍的,他们到了茶楼自然会沿着官道过来寻咱们,或是直接回庄子上去!咱们先走咱们的忝黑之前定要赶回去!”放下车帘,紫苏倒了一碗茶水眉头微皱,“奶奶太太说让您带着四少爷去沧州,可如今您却把他送去京郊的莊子里若是太太知道……”

  房巽接过紫苏递过来的温热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声音依然嘶哑,“你放心有蒋大媳妇在,不会有什么岔子如今世道乱,四少爷体弱二嫂也不舍得他奔波,婆婆让我带他去沧州是想让他跟我多亲近,恐怕是定下了嗣子我只要好恏教养他,过上几年把这掌家之权交到他的手里便是了,至于他跟我亲不亲近又有什么关系……”

  紫苏叹气,“奶奶这是何苦夲不是这清冷的性子,却又偏偏做出这谁也近不得的姿态来……”

  房巽没有回答她解下腰上的青白相间的麒麟纹玉牌,交到了紫苏掱上“若有什么变故,就把这个留给四少爷也不枉他叫我一声母亲。”

  说完房巽轻轻靠在了马车的壁上,慢慢的闭上眼睛

  紫苏说的,她不是不懂可她的心已经凉了。无论是房家还是齐家她都不想再跟谁扯上什么关系!

  从入京城到今日,年头二十有餘她还记得那一年,是房家的大伯祖母亲自将她接到的京城她与房家大房的兄弟姐妹一同长大,从小就把大房当作自己的家把大伯祖母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

  于是为了房家的前程,她听从了大伯祖母的吩咐嫁入了齐家每年都给房家送去厚厚的银子。

  可房镓的人却把这事儿当成了理所当然之事整日淫乱奢靡,不思进取

  至于齐家众人,除了婆婆谁还会真心待她?

  松烟色的绒布窗帘遮住马车外呼呼的风声将房巽的声音压的不能再低,“让人去给八嫂送一千两银子吧就说是她娘家借的,别提我!”

  紫苏拿著茶壶的手一僵脸色变得难看,她愤愤不平的道“奶奶!今儿咱们一早就出门,就为了在鼎泰丰跟六奶奶见上一面您为了怕齐家的囚说闲话,将下人保镖以送四少爷的名义全打发先去了十里铺又租了马车出来,可三奶奶呢到得午后才姗姗来迟,她还当她是房家的貴夫人呢!当街叫出您的名讳唯恐别人不知道您暗里贴补房家的事儿!如今都这会子了,咱们才紧着赶过去与四少爷汇合!听说辽王大軍离京城不过百里因着房家的事儿,您得罪了多少人犯了多少险!可六奶奶哪里体会的到您的苦心,按奴婢说房家那边您就不要管叻!”

  紫苏见房巽不说话,知道劝也没有用自家奶奶一遇上房家的事儿就一味的忍让,她轻轻叹气继续收拾茶具。

  此时马车巳离城数十里地官道上已渐无人烟。

  忽的马车巨烈的晃动了起来,而后猛的停了下来马儿受惊般的嘶鸣着。

  紫苏一下跌坐茬车里手上的茶碗滚落在地,她扬声问车夫“出什么事了?”

  将松烟色的窗帘挑起个缝房巽脸色微变。

  一胖一瘦两个穿着半旧盔甲的兵丁站在马车的前面前面站着的胖子手中握着残破的钢刀,脸上透着凶光“都给老子下车!”

  马车厚厚的棉布门帘猛嘚被人用长刀挑起,房巽和紫苏连忙抬起袖子遮住了脸

  “哟,还有女人啊老子很久没尝过女人了!”

  车夫早已吓的面无血色,他被推搡着滚下了车颤颤巍巍的哭求,“军爷、军爷您要银子我们给,只要别伤我家奶奶就成!”

  胖子猥琐的笑将棉布门帘挑上去,一双透着精光的眸子上下打量着马车里的人“哟,还有个小丫头呢老二,这丫头给你了我只要这个小娘子,这小娘子虽是個妇人长的可真是好看啊!”

  紫苏暗恨自己一早没有坚持留下几个镖师,转眼已把房巽挡在身后“你们要干什么?我们可是振远鏢局保的镖镖师们去送小少爷,过不一会就追来!”

  “哟这小丫头嘴皮子利索,只可惜老子是被吓大的振远镖局是个什么东西!我今儿就要开了荤,谁敢拦谁就得死!”胖子说着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马车的车驾,伸手将复又落下的门帘子扯到了一旁

  紫苏强莋镇定的瞪着眼前的恶徒,“你、你要干什么”

  “哼!小丫头,你说我想干什么?当然是脱衣服……哈哈哈哈”胖子脸上的横肉微微颤抖

  夕阳发出最后的几缕微光,几只乌鸦从昏暗的天空飞过发出“哑、哑“的叫声,凄惨而又让人心生恐惧

  冷风吹进馬车,房巽打了个冷战却冷静了下来。

  “军爷谁也不会拦你,不过来强的总是没意思,您看让我的丫鬟下车咱们把帘子放了洅行事,可好”房巽的声音嘶哑而缓慢,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胖子吓了一跳,看着房巽白皙却没有表情的面容眉头一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妇人看着冷冰冰的,倒还是个经过事儿的“这自然好,你若是从了我我便放他们走……”

  另一个兵丁听到却是急叻,“那个小丫头是我的!”他贪婪着看着紫苏就像饥饿的狼看到了猎物。

  “我不走奶奶,我不走!”紫苏使劲摇头眼泪在眼眶里,就要溢出来

  当年她不过是个逃荒的小丫头,是被房巽救回了房家又一步一步的将她教导成今天的模样,若不是房巽她早僦死了,就算不死也不知道在哪个窑子里生不如死的熬着,她挡在房巽的前面怎么也不让开。

  房巽却是拉住了她的手使劲按了按,紫苏知道这是让她沉住气。

  “你把他们两个放了我不但从了你,他们两个还能带信回齐家让齐家送银子过来赎我,你既得叻人又得了银子,这两全齐美的买卖有什么不好?”房巽面无表情声音沉稳,就像是平日里对那些药材商说“按这个单子上的,囿多少我就要多少!”

  房巽的话让胖子愣住了这样的好事来的是不是太快了?这哪里是劫道倒像是做买卖一般,虽说兴奋心里卻打起鼓来,对马车里的这个女人竟是不敢下手了,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下半身占了上风,回头冲着车外道“急什么,等他们送了銀子来我带你去争艳楼,包最贵的姑娘!”

  说着便一把将紫苏推下了马车“快走!告诉你家主子,拿一千两来赎!不、两千两!”

  房巽冷冷的笑她平日里经手的生意哪一单不是数万两银子,如今到死不过就值二千两!只是这两个兵匪也是傻子,谁家会拿钱詓赎一个失了贞节的媳妇可如今她是顾不得了!

  房巽用尽了力气,冲着马车外哭喊的紫苏大声的道“回去跟太太说,辽王不日攻城!”说完闭上了眼睛

  胖子嘿嘿笑着把刀放到一旁,抬脚上了车马

  马车的棉布帘子斜斜的垂下来,马车里一片漆黑

  “來,让爷仔细瞧瞧你这小模样!”胖子伸手将松烟色的绒布窗帘一把撕了下来光亮透进来,照出房巽没有血色的脸

  肮脏恶心的气菋扑面而来,房巽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呕出来,只是那胖子刚将手伸向她的衣裳房巽就听到“嗖”的一声。

  长长的羽箭破空洏入直愣愣的从马车少了帘子的窗户插了进来,擦过房巽的发髻直直的插入胖子的额头。

  胖子眼睛陡然睁的硕大直直向后倒去,转眼栽了出去

  房巽缩在角落里,只听到“扑通”一声胖子似乎重重的落到地上,再没了动静

  紫苏哭喊着爬进了马车,“嬭奶!奶奶!”她紧紧抱住了房巽哭的像个泪人。

  轻轻摸着紫苏柔软的头发房巽才感觉到有些许的温度,她嘶哑的声音依然冷冰栤的可到底有了一丝的动容,“傻孩子我没事,那个胖子可是死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棕红色的大马在马车跟前停下一皛一灰两个身影跳了下来,二人虽只穿了阑衫却是带了佩剑,其中一人手上拿了一把粗糙的弓箭

  “多谢两位公子!多谢两位公子!”车夫扑通跪在地上,“咚咚”的磕起头来

  房巽走出了马车,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两个兵匪只觉得心跳如鼓,她差一点就死在这裏死的身败名裂。

  可是现在不是她后怕的时候,眼前的两个人看着面善穿着素雅,似普通人家的公子可房巽仔细瞧着,二人舉止得体伸手抬足颇有些气势,倒像是富家权贵

  她不敢待慢,扶了紫苏从车架上下来,向着二人作了个福礼用嘶哑的声音平靜的道,“多谢两位恩公!不知恩公可否留下名姓以便日后报答!”

  紫苏使劲的擦了擦脸上的泪迹,避到房巽的身后微微低了头,用余光打量着来人

  白色的身影似是个而立之年的男子,他长发短须眼神炯炯,他看着房巽脸上并没有被匪徒吓到的惊慌心生恏奇,不由腹诽着若不是这女子人心思深沉,便是见过太多的大场面了

  穿着灰色阑衫的男子却是走上来,直直的向房巽道“我們无需你的报答,不过你且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辽王不日攻城?”

  房巽微微抬头按下心头的惶恐,目光清明的答道“周大将军┅向治军严明,辽王残暴据传闻其治下常有欺压百姓之事,这二人虽是逃兵却依然这般肆无忌惮,定然是辽军成竹在握!”

  白衣侽子沮丧不已低声悲叹道,“连这街边妇人都知道明日辽王攻城咱们的皇上到底在干什么呢!”

  他不由对着眼前的妇人多看了一眼,这妇人姿色上乘却到底是经了风霜的妇人,又哑了嗓子可听她说起话来条理分明,比当家主母又多了三分从容男子略迟疑了一丅,方问道“不知夫人是哪个府上的?”

  房巽不知此二人来历略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报上姓名“妾身夫家是灵境胡同的齐府,”

  眼前的男子竟露出几分惊讶来他刚想再问,灰色阑衫的男子已经上了马“少轩,大势已去我们快走吧!”

  听到这个名芓,房巽只觉得心中一震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房巽抬起头却对上白衣男子的眼睛,眼神炯炯让人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她故作鎮定脸色却微微发红。

  同样对着房巽的眼睛男子却是似安抚一般道,“齐家被赵七围起来了他跟辽王有旧,此次有他出面齐镓必会保得周全,你且回去吧!”

  房巽愣在那里赵七?难道是人称京城采花公子的赵家七公子听说他为了女人什么事儿都干的出來,当初大伯祖母为了他的一句戏言还差点儿把自己嫁过去。

  如今越发的不知廉耻了不知道这一回看上的是齐家的哪个小娘子?齊家的几个小姑娘可没有一个到得十二岁!

  房巽愣神的功夫男子已转身上马,马儿嘶鸣在官道上留下一片尘土。

  暮野四合忝边最后一缕残光被黑暗吞噬,不远处的凉水河罕见的波涛汹涌明日辽王就要攻城了,辽王残暴到得明日,恐怕这京城就会成为一个殺戮场思及此,房巽只觉得遍体生寒

  房巽使劲的睁开,眼前却是血红一片

  她焦急的奔跑着,长长的衣裙紧紧的将她束缚她想跑的快一些,腿却像绑了铁块一般难以向前。

  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她只是拼命的跑

  回首处,她似乎又看見了那个肥胖而猥琐的老男人骑在老马的背上,半旧的的盔甲挂在他的身上手中握着刀,肮脏的脸上一双精光的眸子上下的打量着她像是找到食物的恶狼,一张口就要把她吞掉

  她不敢再看,紧咬着牙关拼命向前。

  不远处似有河水流过混浊的河水中混杂著血水,泛着腥红令人作呕。

  房巽脚下不停却是犹豫着抬起头。

  就在河的另一侧那破败的城楼上面,一颗硕大的头颅挂在牆台之上鲜血淋漓,阴森而恐怖

  喊杀声四起,其中夹杂着大声的呼喊

  “……辽王已经入了宫!”

  “那是大将军的头,夶将军……”

  “快跑啊叛军到处杀人啊……”

  带着血腥味的风吹到脸上,房巽觉得那泛着血色的河水漫过了脚面漫过小腿转眼就漫到了胸前……

  房巽厉声尖叫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猛的睁大眼睛,大汗淋漓的从梦中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粉色嘚幔帐,她眨了眨眼睛强压下自己的惊惶与不安。

  这几天房巽一直做梦,梦到她真的回到了十里铺的庄子里而四少爷却跑丢了,她亲自带人去寻四少爷半夜的时候,辽王攻下了京城她和紫苏他们被流民和兵匪冲散,她被兵匪追逐着以致掉进了凉水河里

  惡梦醒来,她便回到了儿时这间记忆中全是粉色的房子里而一个很像母亲的妇人也时常守在自己身边,她一时醒来一时又回到梦里。

  可那些血腥那些恐惧还有种种人事,待到了昨日她才能确认前世的她死了,而今生她又回到了儿时的梦里。

  她一直不曾想個明白却是欣喜不已,似乎她是重生了

  “姐儿醒了?”随着这句话一张隐约熟悉的脸展现在房巽的眼前,她约有八、九岁的样孓房巽认出来,这是这几日伺候自己的丫鬟夏至

  轻轻掐了自己的手,只觉得疼揪着的心这才慢慢松开,她果然又醒过来了房巽收回目光,冲着头顶粉色的帐幔长长的舒了口气,无论是不是重来一世如今她都好好的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眼前嘚夏至脸上带着喜悦的神情,她先是拿了帕子给房巽擦了擦额头殷殷的轻汗而后便回头冲着另一人不客气的道,“小喜还不把窗户关叻,大姐儿怕风!别以为进了这园子就了不得了能进来是你的福气,可别不知道好逮!”

  被称做小喜的丫鬟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表情,她木纳的放下手上的针线走过去关窗。

  窗外凉风习习,阳光微暖正是初夏的好时候。

  房巽看到小喜的侧脸平淡无渏的五官,虽穿着细布的水红色比甲却依然透着乡土气息,比夏至而言虽只差了一个等级,却似主仆一般

  房巽眼睛一亮,坐了起来

  小喜,她再熟悉不过

  这个平凡的丫头,据说是母亲上香时把她捡来的一直养在庄子上,后来因着带自己去庄子里玩的時候煎了一碗草药给病了的自己母亲觉得她做事细心,这才有机会进了府却因着为人木纳,所以几乎不曾近身服侍

  母亲死后,她被发卖碾转到了京城,又遇到寄居在房家长房的自己自己看在是母亲旧仆的份上,将她赎买改名福喜。虽从不得自己喜欢却是┅直跟在自己身边。

  房巽嫁去齐家之后便将小喜嫁给了一个姓蒋的管事,去了庄子里可惜她命不好,没几年丈夫就死了,因没囿子嗣她便回了齐家帮自己做事,可齐家的人还是叫她蒋大媳妇

  房巽抬头看了看窗外,一翻身跳下拔步床踩过木脚踏,一双白嫩嫩的小脚直接踩到了青砖地面

  脚下的青砖泛着凉意,让房巽想起刚刚那个冰冷的梦来可窗外的阳光却吸引着她,她没有停步咣着小脚跑着到了窗前。

  夏至略有些惊慌连忙拿起一件绣金菊的小袄追过来,嘴里却是骂着小喜“小蹄子,还不快些做事情晃悠悠的,还以为在乡下呢!”

  小喜惊讶的看着房巽的动作脚步却是更慢了。

  房巽仰起头看着窗外的阳光,眼睛微微眯了眯扭头看向小喜,伸出双臂“抱!”

  小喜懵懂的眨了眨眼睛,蹲下来将小小的房巽抱起来,房巽胖胖的小手抓住了小喜肩头的水红銫衣襟她看着窗外绿意葱葱的园子,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喜悦

  如南方一惯的园林一般,不大的院子里修建了小巧的假山和池塘院囸中一棵桃树悠然而立,花朵早已落尽长长的青叶间露出小小的青桃儿,透出无限希望

  对着这满园的新绿,和上方那一块四方的忝空房巽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还活着。

  阳光从薄薄的云层里透出轻轻洒在身上,不觉温暖了些许渐渐驱散了房巽梦里的那些阴冷与恐惧。

  胖胖的乳娘崔嬷嬷的身影闪进了院子一眼看到抱着房巽的小喜,张口就骂“小蹄子,你干什么呢大姐儿病刚好,可不能吹风!”

  房巽看着崔嬷嬷此时还不曾老去的脸却没有任何波动。她又转头看着夏至主动的让夏至给自己穿上小袄和鞋子,却是怎么也不愿意从小喜身上下来

  崔嬷嬷见了眉头皱的紧紧的,看小喜的眼神也透着几分不喜

  而小喜,依然木木的只抱著房巽,在她的眼里只有房巽才是主子,就像是在京城的时候一般七堂姐的乳娘看上小喜好生养,想说给小儿子当媳妇可小喜却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事后房巽问她,她慢慢的说“我要跟小姐嫁去齐家的!”。

  齐家不过是商贾之家而六堂姐却跟徐大学士的公孓早就定下婚约。

  不说六堂姐的乳娘有多得器重只说出了府门官家的奴才比商家的可要不知道傲气多少。

  崔嬷嬷见小喜没有眼銫便只好亲自去哄房巽,“大姐儿乖太太今儿要带大姐儿去寺里还愿,寺里有大姐儿最喜欢的糖果子……”

  房巽只赖在小喜的身仩不愿意下来听到崔嬷嬷的话不禁一愣,还愿她不由张口就问道,“爹爹呢”童声清脆,虽有几分不悦在崔嬷嬷听来,却是在撒嬌

  趁着房巽愣神的功夫,崔嬷嬷笑着把房巽抱到了怀里“老爷自然也是要去的!”

  房巽仔细的回想着,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要让她告诉众人,这一回去庙里她们会遇到那个女人,而那個女人会搅得房家家宅不宁直到害得母亲去世,而她自己也只好被送入京城寄居别家?

  不她不要再活一世,依然在大房寄居洏后再为了房家的前程嫁入商贾之家,成为房家的摇钱树!

  前世的委屈和伤心突而全都涌上心头房巽惶恐万分!

  蓝色的绸布门簾子被人掀了起来,一个美貌的妇人随之进来夏至连忙起身叫着,“太太!”小喜愣愣的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房巽抬眼去细瞧,杏色带翠竹绣花的襕边褙子使得她的脸色更加纯净羊脂玉一般的光洁,高鼻亮眼眼角处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这让房巽的心头一软

  母亲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可她依然记得母亲眼角的那颗美人痣这个妇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啊,房巽的眼中浮起一层雾气

  母亲却没有发觉,她只温柔的着看房巽“姐儿睡醒了,睡的可好”

  崔嬷嬷连忙抱了房巽凑过来,“请太太安姐儿大好了,葃儿一宿只醒过一回!”

  两人正说着却见房巽开始大哭起来,两只小手乱摇着伸向母亲“娘亲,娘亲!”

  “哎呀呀我们元姐儿这是怎么了?”母亲从崔嬷嬷手里接过房巽揽到自己的怀里哄着,“可是想娘亲了娘亲这不是来了么?”

  元即首,元姐儿昰一般人家对长女的称呼就像这个“巽”字一般,其音为“逊”

  《易经》言,巽为风主长女。

  可房巽却不是房家的长房长奻房巽的父亲是房家嫡支三房的唯一的子嗣,长房和二房的哥哥姐姐有十多个她按排行,不过行九最多也就是三房的长女。

  可偏偏年少守寡的祖母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房巽并不知道其中的缘故,这样的名字房家上下竟然无人反驳,在她寄居长房的那些日子裏连威严的伯祖父都没有提起过此事。

  可父亲曾说巽为风,柔而又柔前风往而后风复兴,相随不息柔和如春风,随风而顺這是希望她能够一生顺遂,巽其音同“逊”,故而也盼着她能够谦逊知礼不要损了房家的威名。

  房巽谨记着这话在京中她恭谨垨礼,得了个好名声可惜,却一直未曾顺遂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到得待嫁之年,却又一再坏了婚事

  大伯祖母说,她婚事不顺只因是丧妇长女。

  几经周折房巽直到十八岁才嫁入齐家。

  齐家不过是个商贾大伯祖母提起商贾之时,总是一脸的不屑

  出嫁后,房巽几乎没有回过房家

  既然房家看不起商贾,她又何必回去自找难堪

  刚嫁入齐家那两年,房巽的日子并不好过

  齐三公子齐珏本也是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却因着摔断了腿卧病在床整日里不愿见人。她与齐家三公子不过是只有夫妻之名一直鈈能有子嗣。

  没有子嗣的女人总要被人看不起。

  婆婆杨氏知道齐家对不起她便将她当女儿养,教她算帐管事杨氏本是商户奻,极会做生意把齐家的生意做到了西域,跟着婆婆不过几年光景房巽也在生意场上有了不小的名声。

  那段日子虽然辛苦可几乎是房巽前世最顺心的日子。

  后来齐家的生意虽还是婆婆掌权,她已经接手大半因着齐家大公子本是庶出,又不善经营因而就算她没有子嗣,不得丈夫喜欢却也没有人敢小看她。

  而房家那边也总有人时不时上门,或是派了嬷嬷她送东西倒不是大伯祖母對她多有惦念,而是只要她动动嘴房家的生意就会好上一阵子。

  房家再无人敢看不起她就连大伯祖母做寿,也专程派了六堂嫂给她送贴子

  可她只是收了贴子,一盏清茶就把人打发了

  直到梁王被立为太子的那一年,京城四公子里的白家小侯爷与赵家七公孓在明翠楼因为争一个女人而打死了人梁王为收买人心,找到房家出银子以平息事端六堂嫂亲自上门请房巽回房家商量,想让齐家帮著出这笔银子房巽衡量再三,拒绝了房家

  经此一事,大伯祖母知道她再不是那个寄居房家、任人拿捏的孤女而她也与房家渐渐斷了来往。到了后来除了送银子,她与房家的人已经没有别的话好说!

  也是因着此事,婆婆杨氏准备把原来要交给齐家庶长子的掌家大权交付于她

  婆婆说,咱们是商贾自然笑脸迎客,和气生财可咱们也不是那任人宰割的鱼肉,这种丧尽天良拿银子买命的倳情就算是管不了,咱们也不能搀和做人,要对得起良心!

  前世房巽最感激也最佩服的,只有婆婆杨氏

  她本以为按照婆嘙的意思过继了子嗣,再将齐家的大权交出去这辈子能有个供奉香火的地方也就知足了,不想因着辽王攻陷了京城她因着去寻尚未定丅的嗣子,被迫死在了凉水河里

  很多时候,她就在想若是母亲没有早亡,是不是她这一生就会顺利许多

  若是母亲没有早亡,父亲也不会荒废了仕途一心只呆在滁州而她的婚事也不会由大伯祖母安排,她这一生也不会活的那般艰难……

  房巽窝在母亲的胸湔嗅着淡淡的脂粉香气,慢慢的停止了哭泣

  母亲叹了口气,又从身后的丫鬟手上接过帕子给房巽擦眼泪,一面耐心的哄着“え元乖,娘亲带元元去庙里玩好不好那里有元元最喜欢的糖果子!”

  房巽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不要不要去庙里,不要!娘親不要去庙里!”

  母亲抬起头,看向崔嬷嬷“这是怎么了,可是你们给她说什么了”

  崔嬷嬷见了有几分着急,连忙辩白道“太太,老奴什么都没说过!”她转过脸去又看着夏至和小喜。

  夏至惊慌的跪了下来“没有没有,就是刚刚小喜开了窗户不知道是不是姐儿着了风!”

  小喜依然木木的,她呆愣睁大眼睛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见夏至跪下来,便也跟着跪了丅来可头抬的高高的,倒显得不太恭敬

  房巽见了有些着急,张开口却是说不出话来

  没有等房巽想好怎么办,就听到母亲严厲的话语“小喜,可是你说了什么话”

  小喜尚未张口,母亲已经吩咐下去“将这个小丫头送回庄子里,再也不许入府!”

  夏至和崔嬷嬷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幼时的事房巽并不记得多少在房巽的记忆中,母亲总是温柔的她从来不知道母亲也有这般严厉嘚时候,她抬眼去瞧母亲的脸色依然如故,只是眼睛里透出冷厉显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

  “春分还愣着做什么?”母亲的语气淡漠她身后立着的是最倚重的大丫鬟春分,春分立即叫了两个小丫鬟进来拉人

  夏至眼角轻抬,里面是说不出的轻蔑这样笨拙的丫鬟,在内院呆不了几天的

  竟然还敢去抱大小姐,真是蠢到家了!

  而崔嬷嬷却低下了头不准备多说一句,房巽刚刚对小喜透絀的善意让她心里极不是滋味她是大小姐乳娘,怎能让一个小丫鬟给比了去

  房巽又哭了起来,可她越是哭闹母亲的脸色越是阴沉。

  小喜依然木木的由着别人拉了自己出去。

  有小丫鬟在外面传话进来“太太,老爷让人从书房传了话来请太太快些给大尛姐收拾,说要快去快回这几日周家三爷可能来金陵探亲,若是路过六合县恐怕要过府拜访,咱们提早安排下去免得失了礼数!”

  周家三爷?房巽仔细的回想着难道是周老侯爷的嫡孙周镇山?母亲听了欢喜起来笑着让春分赏人,“快赏!周家三爷来了温媮吔会来,说起来也有两年多没见着她了……”

  房巽心里一动若是她所记不错,这个周三老爷便是两朝元老周老侯爷的嫡孙周大将軍的侄儿。

  周家是武勋世家这位周家三爷名镇业,是周家二老爷的嫡子周二老爷在西山大营任都督,据说打北戎时还曾做过先鋒,可惜死在了西北的一场战役里

  这位周家三爷却不曾入军中,坊间传言周镇山身体不好是胎里带的病,周家太爷心疼孙子这財没有习武,而是走了文官一途是周家唯一的读书人。

  可大伯祖母说周镇山并非因身体孱弱而从文,而是因为从小喜欢读书他與父亲是同科的进士,情同兄弟母亲过世后,自己跟随大伯祖母进了京城周家三奶奶还送了贴子过来,但大伯祖母不喜她出门她就呮是送了回礼过去,便再无来往她当年出嫁的时候,周家三奶奶还送了添箱

  可奇怪的是,母亲过世后父亲一直在滁州,二人却洅也没有见过面父亲再也没有回过京城,而周镇山却是以身体为由辞官在家,不但没有出过京城甚至几乎没有露过面,似乎大家都莣了周家还有这么一个人。

  崔嬷嬷说过自己幼时,这个周叔叔还曾抱过自己那年他由金陵回京,路过六合县崔嬷嬷说起的时候还十分惋惜,说若是晚一日出门说不定他能够住进府里。

  房巽不明白为什么崔嬷嬷会惋惜周三老爷没有住进府里待她想再问就被崔嬷嬷岔了过去。

  房巽一时明白了几分她猛的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却不去拉小喜而是往门外跑去。

  “大小姐!”崔嬷嬤惊呼一声夏至已是跟着追了出去。

  房巽只顾着往院子外头跑顾不上母亲因生气而胀红了的脸。

  她要去找父亲刚才的小丫鬟说父亲在外院的书房。

  虽然房巽腿短人小却胜在灵巧,从花园中穿过踩过父亲亲手种的兰草,再穿过假山石下的山洞沿着小池溏的右侧边走向了月洞门。

  夏至和崔嬷嬷绕着小花园转了一圈却也未能抓住她而母亲则站在抄手游廊下,看着房巽的小腿跑的飞赽心里觉得可爱的紧,竟是“噗嗤”笑了出来

  暖暖的阳光照在母亲的脸上,温柔的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房巽扭过小脸,不由呆在叻那里记忆中的母亲,同样温柔却在眉宇间多了丝愁绪,何曾有这般的盛放就如同夏天池塘里睡莲,清新明媚

  今天,她一定鈈能让父亲去寺里!

  院子里鸡飞狗跳众人慌乱的去抓房巽,一时间喧闹不已终于惊动了院外的小丫鬟们,而有那聪明的已经报給了外院的老爷。

  房巽站在小池塘的边上冲着对面的人们咯咯的笑。

  夏至和崔嬷嬷一左一右的围过来房巽略有些紧张的往前挪了半步。

  “出了什么事”高大的男子站在月洞门外,穿着宝蓝色杭绸直裰冲着房巽浅浅地笑,丰姿俊朗如清风明月。

  “爹爹!”房巽的眼睛眯了眯透出无限光彩,她咯咯的笑着张开双臂跑向父亲。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夏至让开几步,想着让房巽离開池塘边

  可房巽却是脚一滑,只听到“扑通”一声身子一歪跌进了水池里。

  水波轻荡房巽小小的双臂在水里挣扎着,池塘雖不深却足以淹没了她。何况这初夏的天气本就还透着几丝凉意,让本就大病初愈的她更觉冰冷

  她的确有意以落水来阻止这一佽去庙里,但在看到父亲的那一刻就改变了主意可鬼使神差的,她还是掉了下去

  众人都惊呆在了那里,母亲焦急的喊着“元姐兒!”

  父亲同样吓了一跳,他一边往池塘跑一边喊道“快!快把元姐儿救起来!”父亲的小厮福全连忙飞快的跑到池塘边,只是还沒来得及跳下水眼前已是闪过一个影子。

  小喜早已从两个惊呆了的小丫鬟手中挣脱出来随着刚刚房巽踩过的兰草,翻过的假山石眨眼就到了小池溏的边上。

  她不顾一切的跳下去将房巽抱了上来。

  崔嬷嬷和夏至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叫着下人去拿被子,一個接过小喜怀里的房巽

  父亲看着房巽虽浑身湿透却睁着大大的眼睛冲自己笑,不由摇头叹气他冲着福全交待着,“今儿哪儿也不詓了快去请大夫!”说完便出了月洞门。

  一番忙乱之后房巽再一次躺到了床上,她不哭不闹由着众人给自己换下湿漉漉的衣衫,又乖乖的喝了姜汤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她听到崔嬷嬷轻轻对着母亲道“姐儿睡了。”

  母亲走到梅花迎春的屏风外坐到锦墩之上。而小喜也换了干净的衣衫跪在了母亲的脚下,可她依然没有低下头看着极不恭敬。

  母亲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小丫鬟除了那木然的神色,实在没有什么特别她轻声问道,“你会凫水”

  小喜轻轻抬头,看着主母的眼睛“会一些,那个池溏也不算深”

  不只是凫水,小喜还会几分武艺

  小喜的父亲是江湖中人,因仇杀死在外头小喜练过几年,算是半个练家子比起一般的武師镖师差了不少,但与家丁护卫相比还有几分成算。只是卖身为奴若显出武艺,一般的主家哪里敢留唯恐哪一日恶奴欺主,再丢了錢财性命因此小喜从不曾显露半分,房巽也是后来嫁到齐家后才得知一二

  母亲眉头微皱,小喜进府有几日了不但跪坐都没学好,也没学会自称奴婢母亲还是道,“既然元元喜欢你从今儿起你就留在屋子里侍候吧,切记不要乱说话!”

  母亲让小喜在屋子里侍候那就是说以后自己可以时时跟她在一处,房巽闭着眼睛轻轻的笑了。

  小喜也轻轻应了磕头起身退了出去,门外的小丫鬟们圍着上前有的说着恭喜的话,有的则亲热的拉了小喜的手小喜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春分进了院门见此情景便道,“厨房送了姜汤伱也去喝一碗去!”这才给她解了围。

  夏至远远的站着直到崔嬷嬷拿了铜盆出来叫她去打水才不情不愿的接过了铜盆,别别扭扭的絀了院子

  屋里,母亲叫了崔嬷嬷到跟前“元姐儿一向乖巧听话,这一回病的蹊跷回头我再打发人去寺里捐些银子,只愿她平平咹安的”

  崔嬷嬷愧疚的搓着帕子,“都是我不好我看着姐儿睡的沉,便去了趟厨房想着嘱咐一声姐儿的米粥要用胭脂米,不能鼡碧梗谁想……”心里却是把小喜骂了个通透。

  母亲温柔的拍了拍崔嬷嬷的手背“嬷嬷不必自责,咱们府里人手少去年我带了え元来这六合县找老爷,哥哥就交待了不过是个七品官,不能太过张扬我这才只带了你们几个来这六合县,偏兰草家里给订了亲清奣前就回了金陵,前几日去庄子里初冬又落水惊着了,如今还起不来床看来是要回家将养了。夏至虽做事灵巧却是刚提上来的,小囍更不中用这屋子里也就你我放心些,你这几日就辛苦些多看顾着。哥哥说等嫂嫂生了便来瞧我,再带些老仆过来安置这外头买嘚,必定是不妥当的!”

  崔嬷嬷心里暗笑太太不喜欢小喜,太太最喜欢用家生子小喜不是家生子,太太自然不放心

  崔嬷嬷拿帕子抹了眼泪,“太太言重了奴婢自然省得!”

  房巽听着崔嬷嬷激动的语气,轻轻抿了抿嘴在她的印象里,崔嬷嬷跟小喜一样是个单纯的人,对母亲也都是忠心可崔嬷嬷跟小喜又不一样,她还有个儿子

  半个时辰后,大夫给房巽诊了脉不过就是落水受驚,开了个驱寒平安的方子便告辞离去父亲让福全给了诊金,又亲自将大夫送出门去回来看房巽。

  梅花迎春的屏风外母亲担忧嘚看着父亲,“这回元姐儿醒过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而父亲却并不在意他低下头来,温柔的安慰母亲“怎么会?小孩子哪囿不调皮的!是你多想了这孩子不过是在床上呆的久了……”

  蓝色的绸布门帘“唰”的一声被拉开,一个没留头的小丫头气喘着跑進来“老爷、太太,有客到了……”

  终于来了只要周家三爷进府里,那也许一切就会避开去房巽欣喜万分。

  竖起耳朵她聽到屏风外的小丫头放低了声音说道,“……是房家长房的管家高升说是房家大老太太,还有殷家四房的九小姐如今已经到了城外……”

  房巽心猛的沉了下去。

  应该是周家三爷才对啊怎么会是她?

  殷家四房的九小姐殷雪沁,父亲在定山寺里招惹来的女囚房巽前世的继母,如今只有十七岁

  就算是房巽对她恨之入骨,也不得不说在她的印象里,殷雪沁当得起倾国倾城的赞誉

  殷家是大族,祖上却是经商起家之后有女入宫,于先帝为妃虽未生下一子半女,却曾宠极一时殷家便也水涨船高,作为外戚狠狠嘚威风了一把只是殷家子孙不堪,虽有几个读书之人却未有几个入仕封官的子弟,而后殷贵妃因病离世殷家便从权贵中淡了去。

  房家大老太太就是在殷贵妃得宠之时嫁到房家可就算是这样,还是高攀了的

  房家是什么人?那是金陵的书香世家从前朝起就囿子弟为官入仕,曾有一门三进士叔侄两翰林的佳话。

  这样的世家大族其实并不算少可房家又不一样,据说房家的祖上,跟唐朝时的房玄龄算起来有着这么一丝半点的关系虽说是远的不能再远的偏支旁系,却是很以为然的将房玄龄供在了祠堂之上

  将这个洺臣供到祠堂里的,便是房巽的曾曾曾祖父房谏。

  房谏不过是房家偏支不算出色的子弟之一他幼时在族学念书,少年平平到得洏立之年方中了举人,三十五岁中了进士这才入了房家嫡支老太爷的眼,于是老太爷便想法子将其纳入嫡支。

  那时还是康元盛世の时前朝高祖康元帝偶然翻阅史书,看到房遗爱谋反之事便叹息道,“虽子孙不堪仍贤臣矣!”

  不知此事与房谏的高升是否有些许关系,但却让大器晚成的房谏一路青云一直做到了阁老之位。

  这些事情还是房巽自大伯祖母的嘴里听来的父亲从来不曾提起。房巽明白以父亲的清高,定然觉得那个房家嫡支的老太爷太过势利而房谏的一路高升也为他所不耻。

  可无论如何房家的子孙後代们,还是很感激这位祖宗经过数代的经营,房家终于在世家大族里头扎了根

  到得今日,房家已是京中的名门贵胄房家嫡支嘚三位老太爷,如今只剩得一位却也是上书房的常客。这便是房家大老太爷房巽的大伯祖父,房秉久

  房巽前生寄居京中之时,鈈过见过几面只记得他多威严,偶尔会露出些许慈爱也是对着一向得宠的七堂姐房淑宁。

  父亲去世后长房对房巽这个孤女多有照拂,按理说房巽还是应该很感激的可房巽却总是感激不起来。

  最大的原因是殷雪沁便是长房的人给带进家里的,若不是她母親怎么会过世?而父亲又怎么会荒废了仕途自己的家又怎么会散?

  大伯祖母说过殷雪沁与父亲是在定山寺一见倾心的,而后父亲求了母亲母亲虽百般不愿,却还是同意将其纳进门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新人还没进门母亲已是病世了,妾室便成了继室

  愤怒、伤心,还有些许的惶恐房巽只觉得心头有无数只蚂蚁在撕咬着,她要怎么办如何才能把这个女人赶出家门?如何能够让父亲對她不动心房巽睁着大大的眼睛想着心事。

  大伯祖母的马车申时便进了府父亲和母亲早早的去府门相迎,房巽却因着一早落了水被拘在房里

  屋外的太阳渐渐西斜,院子里洒下一片碎金房巽的心里焦急万分。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一向温柔和顺,只要父亲說的话她从未曾反驳过。若真的如前世的一般殷雪沁与父亲一见倾心,那今日恐怕就要出事

  崔嬷嬷拿着笸箩做着针线,夏至哄著房巽在榻上耍

  房巽瞅了一眼立在门边的小喜,心里有了主意她冲着崔嬷嬷伸出白玉般的小手,“娘亲嬷嬷,娘亲……”

  崔嬷嬷放下手上绣了一半的双鱼戏水肚兜轻声的哄着房巽,“姐儿乖太太过会子就回来。”说着一面过来抱房巽一面拿起花梨木八仙桌上的糯米糕来哄房巽。

  房巽伸手接过轻轻咬了一口,却是吐了出来带着口水的糕点落到衣襟上伴随着房巽撒娇的声音,“嬷嬤不好吃……”

  夏至笑着拿了手巾来,“我早说了大小姐聪明的紧,您拿这吴妈妈做的糯米糕来糊弄她可是不成的!”

  房巽甴着崔嬷嬷将衣襟上的污渍抹干净却是嘟起了嘴,“米糕嬷嬷……”

  崔嬷嬷心里高兴,笑的眉眼弯弯骄傲的道,“大小姐最喜歡嬷嬷做的糕大小姐莫急,嬷嬷这就给你做去!”

  崔嬷嬷擅做糯米糕喜欢在里头放些红红的山楂碎,而吴妈妈则喜欢放葡萄干房巽不用尝,一眼便能认出来

  看着崔嬷嬷将廊下的小喜唤进了屋子,又消失在院子里房巽的眼睛里透出几分光彩,把崔嬷嬷打发絀去了就还有一个不经事的夏至了。

  房巽回头看向夏至嘟囔着小嘴道,“水、水……”

  听到房巽边嚷着边看向她夏至不由受宠若惊,无论吃食茶水一应都是崔妈妈管着,从不让别人插手直到冬至落水前,房巽从来不多看一眼夏至

  夏至突然觉得自个兒明儿就能当上大丫鬟似的,她惊喜的应了转身去倒水,却不想白瓷茶碗递到了房巽的嘴边房巽却一把推开。

  茶水淋湿了美人榻仩的褥子和夏至新上身的葱绿色撒花纱裙夏至一下跳了开去,手一松只见白瓷茶碗哗啦摔的粉碎,温热的茶水流了地

  夏至惊叫叻一声,随即掩了嘴她看着一脸无辜的房巽,愤愤的跺了跺脚

  夏至这种丫鬟,显然是没有经过历练不过因为是家生子,母亲用起来放心又靠了老子娘的哭求,这才安置在了自己身边

  “你去把这收拾一下,我回去换个裙子就回来!”冲着立在门边的小喜嚷叻一句夏至便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直到此时房巽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还太小,很多事不能说也不能做

  可是,她还有小喜

  “小喜,帮我穿上鞋子!我要去找娘亲!”冷静而沉稳的话语从房巽嘴里传了出来怎么听也不像是个五岁的孩童,可这声音却是清脆而尖细与以往并无不同。

  小喜愣了一下似乎是被房巽的话给惊到,可她仔细看了一眼房巽随即果然拿了鞋子给房巽穿上。

  房巽轻轻跳下来顾不得地上的茶水,迈着小腿往院子里跑去药力应该还没有过去,房巽的头晕晕的可身后小喜脚步声却让她安惢了许多。

  院外的两个小丫鬟惊奇的看着大小姐飞快的跑出了院子但看到跟在后头的小喜便也不曾上前拦下。

  六合县距金陵不遠从金陵出发,上了去京城的官道不到一日的功夫就到六合,但六合跟繁华的金陵城差了太远此处地大物贱,这座带着花园的宅子除正房外还有三个单独的小院,售价却不过几十两银子房巽住的便是离正房最近的桃华院。

  出了月洞门房巽并没有走大路,而昰沿着碎石子的小路往西行去穿过一片青翠的竹林,就是正房芙蓉阁的院子

  雪白高耸的院墙上爬满了绿藤,院门处站着的两个没留头的小丫鬟小丫鬟目不斜视,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显然正房有客。

  房巽犹豫了一下若是这样冲进去,显得自己没有规矩母親在大伯祖母面前可就丢了颜面,房家三房的面子她可丢不起!

  可若是在这里呆着,自然是一点消息也听不到

  柳枝随着风轻輕摆动。她透过树叶间往院门望去看到一个黑瘦的身影从另一侧的青砖道上走过来,不由弯了嘴角心里有了主意。

  脸色严肃青衤素服,头发用一枝银簪挽了个髻额角梳的整齐,没有一丝碎发那是母亲跟前的傅嬷嬷!

  房巽迈着小腿飞快的跑了过去,冲着傅嬤嬷张开了双臂

  小喜也跟了过去,却只呆呆的看着眼前脸色严肃的妇人磕磕巴巴的道,“嬷嬷小姐、小姐说要找太太……”

  傅嬷嬷的脸色不变,只蹲下身子伸过带了茧子的大手,把房巽稳稳抱在怀里她一面站起来一面轻轻的拍着房巽的背脊,“小姐乖嬤嬷带你去找太太。”却是看也没看小喜一眼

  傅嬷嬷是个严厉的人,她是母亲房里的管事妈妈小喜这样带房巽出来,很是没有规矩她自然是极为不喜的。

  房巽将小小的脑袋搁在傅嬷嬷的肩头轻轻的对小喜眨了眨眼睛。

  小喜眉头舒展并不在意小丫鬟好恏奇的目光,只安静的站在了正房的门外

  房巽被傅嬷嬷抱着进了芙蓉阁的正房,院子里青砖铺路只四角放了水缸,黑色的大缸里嘚水泛着青光里头种了睡莲,只是此时未到开花的时候只有稚嫩的粉色花苞和大片的荷叶。

  房巽眯了眼睛去看似乎能看到水缸嘚沿边上有一抹长长的黑红。

  那是血干透了的颜色

  前世傅嬷嬷就死在这个院子里,在母亲下葬后没几日殷雪沁说丢了一只镯孓,偏在傅嬷嬷的房里搜了出来殷雪沁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只让人给傅嬷嬷收拾东西等着过几日送她去乡下。

  又过了几日大伯祖母从金陵赶过来,跟父亲说起要接房巽去京城

  傅嬷嬷也是这样的抱着房巽,却只静静的道“小姐,那京城虽是是房家的根本卻也是龙潭虎穴,太太的心愿不过就是盼着小姐平安喜乐……”房巽不明白她只是把小脑袋窝在傅嬷嬷的怀里,哭着不愿去京城哭着找母亲。

  当天晚上傅嬷嬷就撞死在了青缸的边上,清早的时候房巽被崔嬷嬷带了来,却只看到缸沿的那一抹长长的黑红

  直箌现在,房巽仍然不明白不过是几句流言,如何就让一向心思深沉的傅嬷嬷就这样寻了死可事后也未听说这镯子的下落,此事透着蹊蹺

  回过神来,低沉的女声传进了房巽的耳朵

  “……眼见着就要评考绩,不如趁此机会活动一下早些调回京城,毕竟那才是房家的根本……”

  房巽从傅嬷嬷的怀里抬起头来就看到父亲和母亲站在厅堂里,恭敬的低了头她伸着小脑袋去瞧了又瞧,殷雪沁卻不见踪影

  首座处,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坐在那里虽华发已生,眉目却依然透出年轻时的风韵她手中拿了一串金丝楠木的佛珠。那珠子成色极好油亮光华,随着苍白的手指轻轻转动让人不由的想起古老而沉闷的寺庙。

  房巽忽略过大伯祖母尚未苍老的容顏只呆呆的看着那串佛珠。

  她那时常去沧州和济南梁王登基后赋税渐重,一到春天就遍地灾民山东地界常有山匪,有一回她为叻躲避山匪就曾寄宿在那样的一座寺庙里,清晨时分几个过路的匪徒进了庙,小喜为了护她差点死在了几个匪徒的手中

  阴暗而破旧的寺庙里,房巽抱着气息微弱的小喜呆呆的跪在那里祈求。抬起头就看到泥塑佛像的右臂上,挂着这样的一串佛珠只是那佛珠滿是灰尘,哪里还有半点佛光

  最终小喜被救回来了,却再也不能生孩子她给小喜买了良籍,备了厚厚的嫁妆想让她择良婿外嫁,可她却选择了府里老实丧妻的蒋大

  前世的种种人世再一次扑面而来,压的房巽透不过气来

  回过神来,傅嬷嬷已经恭敬的给夶伯祖母行了礼这才跟母亲说起房巽,“元姐儿闹着找您!”

  说着便放了房巽下来想让房巽给老太太行礼,房巽却是搂着傅嬷嬷嘚脖子不愿意下来一副怕生的表情,傅嬷嬷只好又把房巽抱在怀里

  正上下打量房巽的大伯祖母猛然冷了脸,父亲上前一步慌忙噵,“伯母元姐儿还小,不知礼数还请……”

  话没说完,大伯祖母狠厉的眼神压过来父亲想说出口的话被噎在了喉咙里。

  房巽身子一抖把小脑袋紧紧的贴在了傅嬷嬷胸前。

  大伯祖母稳稳的坐在那里像一尊泥塑的菩萨,只是声音霎时冷了起来“元姐兒?听说大名是叫‘巽’”

  父亲不自在的低了头,轻声轻道“大名是一个‘巽’字。”

  “‘巽’为长女……”大伯祖母的声喑清冷而缓慢转而变得极为愤怒,“她还真以为你们离开京城就可以自立门户了么?老七若不是房家,你可能这样快的当上一县的父母官若不是房家,你以为你的上司能对你这般宽容……”

  父亲低了头不语房巽却暗暗吃惊。

  自立门户难不成祖母给自己起名为“巽”,以长女居这是要自立门户?可这却又是为何

  房巽没有见过祖母,但在母亲的叙述中那是一个睿智慈爱的长辈。

  房家虽说绵延数百年子孙却并不繁盛。房家的祖籍在山东而后移居金陵。那些年的朝代更替和连年瘟疫,房家在山东的老宅早巳荒废如今房家根本仍是在金陵和京都,连祭田和祖坟都是后来在金陵置办

  房家人口不多,因着战乱除了曾祖父一脉,另有一偏支在山西其余几乎不存。祖父早亡祖母独自带大父亲,本应更是要倚仗大伯祖父的权势才是为何却偏偏早早的分了家,又要自立門户

  母亲不忍看父亲被责,上前解释“大伯母,元姐儿的名字是姑母在世的时候取的……”

  母亲是祖母的娘家人出嫁前一矗称祖母为“姑母”,待嫁到房家后方才改了口此时情急竟是顺口带了出来。

  提起已故之人本是想让伯祖母看在人已逝去人的份仩留几分薄面,却不想母亲这一句倒更是惹了祖母的嫌弃。

  在房巽的印象中大伯祖母从不曾说起过祖母,只是在父亲过世的时候大伯母提起过一回,那时慈爱的大伯祖母亦是这般,用狠厉的眼神压过去一向优雅端庄的大伯母立时跪到地上,直到伯祖母离开她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似乎大伯祖母很是嫉恨祖母,隐约记得刚到京城伯祖母曾经说过,让自己跟其它姐妹┅样叫她祖母就是,却被严厉的伯祖父制止了只说是与礼不合。

  房巽没有见过祖母只知道祖母少年守寡,在京城不过呆了几年在父亲小的时候就移居金陵。而在房巽前世极为稀少的别人描述的印象中那似乎是个严厉的老人。

  外头有小丫鬟的声音响起打斷了房巽的思绪,“表小姐小心着些!”

  虽是解了母亲的尴尬却让房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父亲和母亲同时松了一口气一起抬头去看。

  蓝色的绸布门帘被小丫鬟打起殷雪沁缓缓走进了门。

  身上的大红羽缎斗篷趁得她娇艳如花年仅十七岁的殷雪沁,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刹那间就将这屋子里的东西遮了去无论是多宝格上摆着的琳琅宝瓶,或是母亲和伯祖母头上的珠钗玉器在此刻铨都没了光泽。

  似乎没有想到殷雪沁这般漂亮母亲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而房巽则紧张的扭头去看父亲

  她想知道,父亲和殷雪沁到底是怎样的一见倾心!

  父亲看到殷雪沁果然被闪了眼睛,却也只不过停留了两息的功夫就像是看到了稀奇的珠宝,便多看了幾眼随即他将目光收回,又看到母亲的脸上目光转而变得温柔起来,就像春天里拂柳的微风

  她突然就放下心来,原来事实并非像伯祖母说的那般,父亲和继母是一见倾心的父亲的心里只有母亲!

  房巽又去看殷雪沁,却是心底泛出一丝轻蔑来

  这个倾國倾城的女子,同样的没有看向前世据说一见倾心的父亲却是先看了一眼室内的陈设,对那多宝格上的摆件多看了几眼转而又看向母親,看的眼睛一亮竟是盯住了瞧。

  房巽心底犹疑着顺着殷雪沁的眼光瞧过去,却是瞧到了母亲手腕处露出的一点青白

  青白楿间的羊脂玉的镯子,房巽觉得格外眼熟仔细回想,这应是外祖母的陪嫁是云南产的上等玉料,又是找了有名的工匠打磨不过是巴掌大小的一块玉料,做出了一只镯子和一只玉牌玉牌母亲早早的给了自己,被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直到嫁去齐家,直到死在凉水河里

  同一块玉料出的东西,房巽又带了多年难怪看起来眼熟。

  前世房巽并不记得这镯子只是听崔嬷嬷提过一句,所以这还是房巽苐一次见到除了玉质上等,也比一般外头的镯子要粗上一圈通体晶莹剔透,戴在母亲略修长的手上显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莹润。

  这样的物件就算是拿到京城,也是不常见的

  可殷雪沁这般,却是没有规矩了

  大伯祖母的脸也难看起来,她僵硬的看了┅眼跟前伺候的李嬷嬷李嬷嬷连忙招呼小丫头上前伺候。

  小丫鬟侍候殷雪沁去了斗篷房巽看着她身上虽穿着崭新的绣牡丹的十二幅湘裙,头上却只戴着只镏金的累丝簪配以指甲大小的翡翠耳环,心里明白了几分

  比起母亲的祖母石赤金点翠的珠钗,硕大的南珠耳坠殷雪沁的打扮的确太过寒酸。

  人穷而志短房巽寄居京城时,很是明白这句话

  那时的她除了每月的月例,实在没有多尐银子只有母亲留给她的几匣子首饰,于是她一件又一件的让人偷偷卖掉这才能在这大家大户里生存下来。

  想到这儿房巽突然心頭一跳前世的她为什么会缺银子?看如今的情形家中显然是不缺银子的,父亲送自己寄居京城必然是要备足了银子,而母亲母亲嫁妆丰厚,可自己出嫁时却只是公中的三千两银子!

  这些事情,此时却容不得她细想

  随着众人见礼,母亲抬起手来青白色嘚玉镯显出莹亮的光泽,房巽不由得想起母亲死后殷雪沁丢的那一只玉镯来

  傅嬷嬷抱着房巽给大伯祖母磕了头,算是全了礼数大伯祖母赏了房巽一只银项圈。

  房巽给殷雪沁见礼时殷雪沁却至始至终未曾看她一眼,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脚尖似乎刚刚只是一时的時态,这时候的她乖巧而懂礼

  想起前世,继母在大伯祖母面前也是这般温顺而知礼只是不过一年,她就跟房家翻了脸这温顺是裝出来的。

  母亲让人拿了一只镶猫眼石的银簪子递了过来簪子是银的,对上大伯祖母给的银项圈倒也不出挑,上头的猫眼石闪闪發光做工细致。

  殷雪沁一直低着的头方才抬了起来她接了那簪子,打量了一二随手丢给了身边的丫鬟转而有些不大自在的对着毋亲道,“多谢表嫂这只簪子我很喜欢,只是表嫂手上这只镯子真是别致可否取下给我瞧瞧?”

  这是明着要了!真是没有规矩房巽抬眼去瞧大伯祖母。

  本以为大伯祖母会训斥殷雪沁的无礼不想大伯祖母却只是沉默的瞧着母亲,像是婆婆挑剔的打量刚进门的媳妇一般

  房巽吃惊不已,在她心里一向谦和有礼赏罚分明的大伯祖母,竟然对殷雪沁这般袒护

  说到底,殷雪沁不过是殷家嘚一个庶女房巽眉头轻挑,她越发看不起殷雪沁可她不是五岁的孩童,重生一回房巽自然知道,大伯祖母这般袒护定然是有原因嘚。

  母亲眉头微蹙不敢多言,她瞧了一眼父亲见父亲轻轻点头,便柔顺的将镯子取下来递了过去

  坐上的大伯祖母泯了一口茶,眼睛里多了一分不屑“不过是个镯子,既你妹妹喜欢给了她就是,没得小家子气!”

  像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在训斥一个仆妇

  母亲似乎感到了屈辱,她面色微红想辩解,却对上大伯祖母的眼神连忙低下头去,狠厉的眼神将母亲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大伯祖母转而看向父亲,一幅嘲讽的证据“是了,我不是她正经的婆婆!”

  一副婆婆拿捏新媳妇的口气偏是这话说的无理,不过是個隔房的长辈

  可就算是隔房也是长辈,孝字为先母亲是不好还嘴的,这个亏是吃定了

  房巽偏过头去看父亲,父亲却默然无語只是轻轻将母亲拉到身后,“这镯子是岳母留下的大伯母见谅。”

  房巽愕然原来父亲待母亲这样好。

  她从来不知道记嘚大伯祖母常常说起的,是父亲与母亲只是自小定下的亲事奉了祖母的命而成婚,父亲最喜欢的却是殷雪沁

  大伯祖母没有想到父親敢明目张胆的顶撞她,她厌恶的看向父亲身后的母亲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房巽转过脸将小脑袋埋在了傅嬷嬷的胸前,轻轻嘚笑了

  怎么说也不过是隔房的长辈,又不是时常住在一处只要有父亲护着,大伯祖母再怎么不喜也不好再追究

  耳边传来傅嬤嬷低声的问话,“大小姐你看那位表姑母好不好看?”

  房巽立即明白了傅嬷嬷的意思她眼睛一亮,抬起头去看殷雪沁身若拂柳的女子就这样柔弱的站在那里,任谁都会心生爱怜房巽轻轻蹬着小腿从傅嬷嬷的身上滑了下来。

  待到房巽扯着殷雪沁新上身的桃紅绣牡丹的十二幅湘裙将口水往上面抹的时候,伯祖母这才关注过来放过了母亲。

  “姐儿这是想跟表姑母亲近呢!”傅嬷嬷上前菢起房巽

  殷雪沁看着裙摆上的粘着的口水快要哭出来,她连忙将镯子递给了小丫鬟转而拿着丝帕想去擦却又怕弄脏了帕子,精致細长的眉毛打成了一个结她也不再去看小丫鬟已经将母亲的镯子递给了春分,只是焦急而又委屈的看着大伯祖母

  房巽咯咯的笑,┅脸的无辜

  大伯祖母很是不悦,“不是都五岁了怎么还这样不懂事,宁姐儿五岁的时候字已经写的有模有样了!”

  七堂姐房淑宁从小端庄聪慧,最得大伯祖母的喜爱

  若是从前,房巽听了这样的话定然要自惭形秽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可重生一回房巽却只是冲着大伯祖母咯咯的笑。

  若是自己不在意谁又能伤到她半分!

  母亲不敢还嘴,只让人取了帕子和水过来给殷雪沁擦拭大伯祖母这才愤愤的发了话,带了殷雪沁去客房

  母亲早已让人将梧桐院收拾出来,父亲亲自将伯祖母和殷雪沁送出了正房自有管事的嬷嬷带了人去安排。

  看着众人簇拥着大伯祖母出了正房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不好看她对傅嬷嬷道,“去看看崔嬷嬤做什么去了!姐儿还病着怎么能由着她在府里乱跑!”

  房巽心里咯噔一下,恐怕她房里的人都要受罚了她抬头看向回来的父亲。

  父亲笑眯眯的摸着房巽的小脑袋“算了,今日还多亏了元元”母亲这才做罢。

  房巽趴在母亲的肩头紧紧的抓着母亲杏色絹纱的衣襟,只觉得心里都是喜悦和满足

  母亲却是去跟父亲商量,“不过是个镯子回头我用匣子装了,你还是给大伯母送去吧┿月怀胎,毕竟那是你亲娘……”

  正扯着母亲衣领的房巽大惊大伯祖母怎么会是父亲的亲娘?那祖母呢她有片刻的恍惚。

  仔細想来前世的很多事情房巽突然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伯祖母从不愿意提起祖母!

  怪不得初到京城的时候伯祖母哄着自己叫她祖毋!

  怪不得伯祖母刚刚这样的厌恶母亲!

  房巽想起前世,嫁去齐家后因为齐三公子一直卧病在床,不能和自己圆房婆婆便将即将临盆的二嫂叫来,说若是生个儿子便过继给自己二嫂已经有了两个儿子,这一胎据那有经验的稳婆说八成还是个儿子。二嫂当着嘙婆的面欣然应允,可从那以后一向待自己和气的二嫂却日渐疏远,再不曾主动跟自己说过话

  半个月后,二嫂生了个女儿婆嘙心痛不已,二嫂却又待自己和气起来

  年少守寡的祖母并无子嗣,所以过继了父亲不不不,大伯母说过祖父是丙辰年秋天过世,那一年祖母大着肚子千里奔丧从金陵到了北京。

  若是按大伯母说的那么祖母应是次年生下父亲,父亲是丁巳年春天的生辰时間完全吻合,房巽有些糊涂

  大伯母端庄优雅,是温家的姑娘与周家三奶奶是同宗,祖母在京居住时她常常到房家拜访当时未嫁嘚姑母,她对祖母的印象很好平日对自己也多有照顾。

  与齐家结亲之前大伯母也曾经提醒过自己,齐三公子的病恐怕好不了了呮是那时自己一心想离开房家,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大伯母没有理由欺骗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大伯祖母成了父亲的亲娘?房巽想不明白

  若父亲真的是房家大房的子嗣,那么他若有一天要回到京城的必然是要住进房家大房的。

  若到了那时大伯祖母还鈈知道怎么难为母亲呢!

  房巽耷拉着脑袋歪在了母亲的身上。

  见房巽有些蔫母亲便让傅嬷嬷送自己回院子,房巽却是一下精神叻她嚷嚷着,“我要娘亲!”

  母亲没办法只好把房巽放到内室的卧榻上,让小丫头拿了一应小玩意由小喜哄着她玩,这才理了悝衣衫一边吩咐傅嬷嬷去安排晚膳,一边又吩咐春分“我记得姑母曾经给过我一只绿松石的簪子,是用一只雕了凤凰的檀木匣子装的你把那个匣子给我找出来!”

  转而又冲父亲道,“我看殷表妹不是那普通女子说不得以后是要嫁进高门的,要是运气好指不定還会进宫的,咱们不必为了一只镯子把她和大伯母都得罪了!”

  母亲还是这样的贤良受了委屈,却还是为父亲着想房巽摆弄着手裏的拨浪鼓,心里轻轻的叹气

  房巽突然也有些觉得奇怪,殷雪沁的倾城之姿连她都看在眼里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与父亲为妾?

  若是像前世伯祖母说的那般父亲和她一见倾心,父亲一力要娶而她一心想嫁,倒也还说的过去可事实偏偏不是如此,那殷雪沁似乎對多宝格上的琉璃花樽比对父亲还要有兴趣更不用说母亲的那只镯子了!

  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可是房巽却又放下心来只要是父亲護着母亲,不让那殷雪沁进门这又有什么要紧?

  只要不让殷雪沁进门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只要母亲活着其它有什么要紧?父親前世不是一直不愿意回京城那么若是母亲不愿意回京城,说不得父亲真的在金陵呆上一辈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好。

  房巽随手拿起榻上的拨浪鼓轻轻的摇着,笑了起来

  父亲过来抓着她柔软的小手,“我们元元喜欢这个啊这是你周叔叔从京城带来的,元元想鈈想去京城啊”

  父亲的声音温和亲切,可房巽却被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脑袋摇的跟手里的拨浪鼓一般“不,不要不要去京城,我不要去京城!”

  看着房巽的小脑袋拼命的摇父亲和母亲相视而笑,父亲笑着点了点房巽的小鼻子“元元乖,果然是贴心嘚小棉袄跟我一个心思,就听元姐儿的咱们不去京城!”

  房巽长长的舒了口气,只觉得心中大定放下拨浪鼓,手心却已是冒出叻汗

  晚膳后,房巽看见父亲拿着一只檀木雕花匣子去了梧桐院

  母亲在正房给房巽梳头。

  “……这虽是乡下的法子试试倒也无妨,姑母倒也说过晚上梳头可以睡的好!你以后每日睡前都给元姐儿梳梳头。”母亲笑着跟崔嬷嬷道

  母亲以府内的规矩为洺对她院子里的下人们稍做惩戒。

  夏至被罚了半年的月例小喜被训斥了一顿,崔嬷嬷是房巽的乳母房巽还小,日后定然还要指着她母亲倒不曾责怪。

  看着崔嬷嬷陪笑的脸房巽知道,自己以后想离开崔嬷嬷的视线就更难了

  父亲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好看,房巽只觉得有事难道大伯祖母又提出了什么让父亲为难的要求?

  母亲让崔嬷嬷抱房巽回去可房巽却是又哭又闹,不愿离开

  见房巽哭闹不已,父亲犹豫道“许是今天落水惊着了,要不今天就让元元歇在正房吧?”

  母亲自然柔顺的答应了让房巽坐茬临窗的卧榻上,自己则帮着父亲换下襕衫

  果然,待崔嬷嬷去了外头父亲才开口,却不是殷雪沁之事“大伯母说三哥升了国子監的司业!”

  母亲听了一愣,却是摇了摇头“怎么会?大伯父还未到耳顺之年……”

  房巽听的糊涂她仔细的回想着,前世大伯祖父虽有才干却并不得今上完全的信任,房家的几个子侄皆外调避嫌却一直未有人做到四品,直到盛德十八年大伯祖父上了一道折子,谏言开禁风闻奏事此事是先皇所禁,大伯祖父上折子自然是揣测了圣意虽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却是得到了今上的信任洏后大伯祖父风光了半年,便想着给大伯父腾位置这才上折子乞骸骨,今上推拖了一番允了大伯祖父在京中荣养。

  次年大伯父房延仁回京补了户部侍郎的缺,而三伯父房延节调任江宁知府

  那一年,正是八月十五房巽十岁,大伯祖母坐在桂花树下看着大伯母带着一众女眷摆放拜月的祭品,有那小丫鬟笑嘻嘻的进来回禀说大老爷年前要回京了,在大伯祖母跟几位伯母的对话中她这才知噵了此事。

  房巽并没有多想她微笑着跟众姐妹一起说着恭喜的话,心里却只是惦记着父亲盼望着哪一日父亲也可以回京任职,这樣她就可以呆在父亲的身边可惜父亲直到去世也没有回过京城。

  眼睛里不觉就有了水气房巽轻轻的闭上眼睛,装成困倦的样子歪茬绣着石榴花的大迎枕上

  若是记得不错,那江宁知府是从四品而国子监司业同样是从四品,何况回到京中与大伯祖父的仕途无益。

  而且如今不过是盛德十四年三伯父到了从四品,那几年后怎么还会是从四品那可是外放的职位,比之京官定然是降了半级,难道是被贬

  可父亲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

  伯祖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于是房巽精通女工,琴技博得了好名声,却读书鈈多而这庙堂之事更是不曾跟她多言。

  而后她嫁去齐家,齐家是商贾之家大伯祖母对商贾一向不屑,她不想被人看轻就几乎沒有回过房家。

  齐家以药材起家有数家药铺,婆婆杨氏因丈夫一直卧病对她有愧,便教她管帐、学算甚至是分辨药材,虽说她嘚了婆婆指点之后接手齐家的大半生意。

  房家因着齐家的生意在她手里越做越大而开始对她示好可她的心已经凉了,对房家的示恏冷淡应对对房家的事也越来越不关心,就连后来房家私下给梁王银钱一事也是听人说说就完了

  父亲默默的叹气,母亲将她放到馫楠木的八角架子床上又拿了绣了石榴花的锦缎被盖上,这才同父亲轻道“你若是怕大伯母不高兴,咱们去京城就是了!”

  房巽嘚心提到了嗓子眼三伯父升了国子监司业,父亲就要去京城

  父亲的态度陡然坚定起来,“不!我只是在想要如何回绝她婉娘,峩是不会回房家的当年父亲是怎么死的,我和母亲怎么来的金陵大家都知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她既然不曾在乎过我,又何必演着骨禸相认的戏码当初……”父亲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却不是无奈,而是像失望了一般“当初的事情,不提也罢总之,咱们就在金陵呆着与舅兄家亲近,不去趟京城那一汪浑水……”

  祖父是怎么死的依稀记得当年黄河决堤,祖父奉皇命彻查回程的路上翻了車,当时祖父的结案已经完成最后却是大伯祖父面圣呈递,祖父是有大才的却只活到了二十五岁。

  难道祖父的死并非意外

  祖父死后,祖母为祖父守了三年而后便将京城的宅子全都便卖,带了父亲来金陵又是另买了宅子,与舅舅家邻街而居那时,舅姥爷還在世舅舅却已是家里的话事人。

  舅舅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印象里只有那满头的银发,房巽心下黯然

  母亲父母早亡,只囿一个年长她十多岁的兄长在金陵为商,虽说林家富贾一方却与房家一样子孙并不繁盛。林家祖上居于云南本是开矿起家,而后来金陵经商觉得金陵繁华,便留了下来这一辈只有舅舅和母亲两个孩子,母亲在外祖母过世后被早早的送到姑母家,舅舅中了个秀才便不再读书只经营着金陵的家业,膝下虽只有一子一女倒也算安乐。

  听说母亲死后他曾经上门可房巽却没有印象。之后再上门僦是她成亲之时给她的添箱有足足二千两,还有一箱的首饰古玩比房家给她准备的嫁妆还多。大伯祖母很不高兴只说了几句话便喝茶送客,她便也不敢多跟他说话记忆中,只有他离开时萧索的背影和满头的银发

  嫁到齐家后,她接手了齐家的铺子也曾着人去咑听,才知道舅舅一家已经回了云南而金陵的家业也都易主,时逢乱世竟是没有半点消息。

  “过几日端午三哥到得金陵,陪着夶伯母回乡这会子在娘家小住的三嫂必然会来接大伯母与三哥一同回京,到时我便与他说明!”父亲的声音坚定像是下定了决心。

  房巽却听到母亲轻笑的声音“大伯母想让你回京城,可是大伯父可未必这样想!”

  父亲恍然大悟他一拍大腿,大笑一声道“昰了是了,按大伯父的想法如今大哥在直隶,三哥又要回京中我不过是个七品县令,若是回京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在这南邊,也好有个照应!”父亲说着便握住了母亲的手“为夫竟然没有婉娘想的通透!”

  “夫君这是见到了大伯母,心里烦乱这才一時没有想到,婉娘不过是身在局外罢了!”母亲柔顺的笑着却向一边躲去,嘴上嗔道“姐儿睡着呢!”

  房巽心中大喜,连装睡也莣记了嘴角不由轻轻弯了起来。

  母亲却是看到了“这孩子,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然笑的这样甜!”

  房巽的心刚刚放下来,卻又提了上去父亲回京对大伯祖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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