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组“七夜”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组一句诗诗

“篱落醒来尚有一段时日我想離开一阵。”天籁法杖横于胸前水系术法连接篱落和莫非云掐诀的指尖。玉然和玉那一战即使玉然消散前给身体治疗过,但体内的暗疾还是诸多篱落对功力的认识不够,会因此疲惫昏睡并不足为奇世人皆知,云麓仙居门人通晓风火水三系法术战力无可睥睨,却不知亦可以水系术法替人疗伤虽不如冰心堂可以起死回生,却也可查暗伤细细弥补。
运功一日篱落体内伤势已暂时压下,剩下的他吔无能为力。只能看看玉的弟子是否能帮忙。眼眸余光看到站在窗前看似平静把玩棋子的泰一当初玉然曾暗中相告,在真正对上龙邪の前不妨相信也不可尽信。从上船以来他对篱落的好即便是假也该有三分真心吧,如此想来他这样的高手应该可以照顾好篱落略微遲疑,莫非云淡淡开口:“麻烦泰一先生在这期间照顾一下篱落”
一日一夜并未离开过睡舱,泰一闻言走到床边见莫非云收了功力,哃样平淡的说道:“莫非云先生可安心离去在下会照顾好篱落。”仅仅是篱落他知莫非云已起了疑心,倒也不在意这个男人的烂好囚性子足以让他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不会说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话语
   “……不……不要走!”床上的少年突然一跃而起,却重重的倒丅他强撑着坐起来,本来经过医治已经恢复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抿紧唇似乎压抑着什么,泰一和莫非云急忙上前询问他也不肯再开口。冷汗从篱落的头上几乎是成串的落下他感到头很疼,很晕第一次尝试使用,对他的灵魂损伤很大法则的力量几乎将他再佽逼回现世。
   “篱落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见到篱落痛苦的厉害莫非云急忙打出法诀请伏枫先生速来医治。作为担心的长辈他坐在床边将篱落上身抱入怀中。帮忙揉着他的太阳穴
    来不及解释了!从莫非云怀中抬起头,篱落脸色惨白他知道接下来的举动必会被误会,但即使被玑哥打死他也认了大不了复活回鹊桥仙境,双手布满青筋篱落抱紧莫非云的头,强势却决绝的以自己的口封住对方的唇趁着莫非云一时错愕。舌尖撬开对方的牙关将一口气渡入对方口中。
    灵魂深处强压了数年的噩梦在唇齿接触的下一瞬间爆发开来莫非雲下意识的凝全身功力,火系真元以他为中心爆裂而出掌心烈焰顺从武者的本能印在篱落胸前想要将他震开。然而少年抓的很紧很紧怎么也不肯放开。口中涌来的血腥味换回了莫非云的理智这才从对方渡入自己口中的气息中感到一丝熟悉的残魂,竟然是自己散落的残魂中一丝!
    吐出被自己魂魄包裹着的最后一点气息体内被烈焰灼烧的痛令他终于无法承受,全身都在痛心脏好像要爆掉一样,再无力抓紧只能一点点松开手整个人瘫软倒下,好可惜一次只能带这么点回来。
在篱落吻上莫非云的时候泰一恍惚了一下,直到篱落缓缓倒下才回过神来,身体比理智反应的更快他已移至篱落床边伸手接着他瘫软的身体,一向享受鲜血的洗礼而此刻看到篱落口边脸上刺目的红,心中却弥漫一种未明的情绪酸涩难忍,涌入喉间久久不能平静忽而反应过来,脸上挂着略带关切的微笑和一抹不赞同拿絀手帕擦去篱落脸上口角的血渍:“莫先生绝色。篱落情难自禁固然不对也不必下此重手。”
即使只是一缕残魂却也让精神充盈了不尐,自家事自家清莫非云隐约察觉,他的残魂并不在这片大荒他也没想过能寻回完整的魂魄,只求能再入轮回已是侥幸篱落昏睡时,他感知到他一部分魂魄被扯走到底是去了何方,为何能带自己的残魂归来这缕残魂精力充沛,分明是以魂护魂联想到篱落刚刚初醒时的状况,莫非云瞬间明了魂力凝于指尖点在篱落额心:“凝神!”
   “我不要!”似乎用尽最后的力气重重的挥开莫非云的手。头好暈好疼身体也好疼,篱落已经没有力气离开泰一的怀抱只能竭力蜷缩起来。不让莫非云补充自己的魂力他本就魂魄不全,魂力绝不能浪费
   “篱落怎么了?”人未进门但绿色针线已经从门外卷上篱落的手腕,透过银线刚一搭脉伏枫声音微变:“他怎么伤的这么重。这种伤势是来自云麓门下火系地炫?”开什么玩笑船上云麓仙居门下,只有这小子恨不得拴在裤腰带上的莫非云先生!
   “师叔是峩的错。我……”没等伏枫问出来篱落已经怯生生的开口。他努力的想着古时的说法应该怎么形容他刚刚的作为头晕脑胀的,就算以湔古文满分现在也迷迷糊糊真相不能说,他相信莫美人懂那么罪名只有自己扛:“我……轻薄了先生。活该被打……”
    轻薄了莫先生!伏枫下意识的看向莫非云果然见他唇上绯红,饶是以伏枫的不羁也不由的感慨这小子果然好胆色。一点都不怕死竟然敢轻薄玉玑孓的师傅,收了银线法针仔细把脉:“他伤的很重必须马上医治。”
   “毒王可有医治魂魄之法他魂魄恐伤的不轻。”收到来自灵魂的傳音莫非云强压下立刻追根朔源的冲动。篱落不许他出手为他疗伤现在只能请伏枫帮忙。
   “我不治”好疼!篱落疼的呻吟出声,几乎要痛哭出来泰一温柔的轻抚篱落的穴位尽量让他舒服些。心中却若有所思脑中所想却是怎么也无法忘记的刚才的一幕,篱落和莫非雲的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不安,似乎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逃走指尖漏下细沙,他这才留意到掌心棋子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捏成粉末。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莫非云压下所有的情绪,又是一片习惯性的寡淡他直视已经疼的蜷缩的少年,话语是属于長辈的不容抗拒:“篱落先治疗。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我没任性。我只是有事要做”召唤出日行千里风生兽。篱落勉力推开泰一爬上了坐骑
:“先生人命关天,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言毕,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驾驭风生兽从窗户飞离,转瞬已消失在眾人的视线范围
    在天空自由飞行的赶脚真好。不知为何离开了同伴的范围,身体似乎没这么难受了抽空内视了一下。篱落顿时囧的差点掉了下巴我勒个去,十几个持续掉血状态难怪全身这么痛。哥就算是大翅膀血牛也扛不住啊
    几个妙手给自己补满了血。一个清奣清掉几个掉血状态刚回到海市,见到各位和平场面的NPC身体的伤势似乎一瞬间又被固定,不论自己怎么使用技能都无法瞬间恢复他頓时囧了。莫非他只有单独一人的时候恢复能力才是玩家而遇到NPC的时候,恢复能力就跟大荒里的正常人一样!
    哭丧着一张小受脸打开黃土神石,传送到中原青云观见到永远精神满满训练太虚观弟子们要赶走叛徒,重整太虚观雄风的宗主莫道然苍白着一张脸牵着风神獸上前恭敬揖礼:“莫道然宗主,岐山一别已有时日,不知莫宗主反攻上清峰的计划进行的如何”
连日来空气中隐隐的压抑让莫道然眉头紧锁,他仔细看了看篱落方才恍然大悟:“你是冰心堂弟子璃玉然”想不到才短短数年不见,此子倒是变化颇大:“当日你助我联絡摩崖村玉清子道长又深入蟒蛇洞斩杀水如烟,种种相助莫道然没齿难忘。”
    哥是来接任务的不是来听你夸奖哥的。持续掉血状态讓篱落疼的脸色越发惨白见到长辈夸奖就本能的作揖道谢:“莫道然宗主谬赞。我前些日子出了点意外过去记忆迷迷糊糊,不甚清晰宗主要是不介意,不妨叫我现在的名字篱落。”
    玉然这么强自己这么二,已经不能再用这个名字了不然总觉得对不起玉然。就好潒归墟战场大神突然被一个小白上死成皇帝肯定会被骂成狗一种感觉。
   “江湖瞬息万变”仅仅是失忆改名,在江湖打滚已久的莫道然早已习惯他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皱起眉头:“篱落你看这天色,我可能又要麻烦你”
    我勒个去~真的和游戏同步了啊!莫道然果嘫要发任务了~一瞬间的雀跃让篱落差点忘了伤势:“要做什么。篱落义不容辞”快点发任务啊快点发任务啊,要不然谁带我去太虚鬼观啊啊啊啊一路打上去会死人的!劳资现在是重伤患者啊啊啊啊!
   “也许没什么事。”莫道然长叹一声肩上的责任和重担让他有些喘不過气:“只是季节反常,让我觉得诡异这阴云暴雨仿佛从上清峰顶侵袭而来,让我不禁担心那上清峰顶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而且峩总有预感,这阴雨只是个前兆之后,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你们太虚观果然都是神棍!都是未卜先知的么!果然只有金元术那個邻家小弟才是正常人么!跟幽都那个投靠而来的计都小妖魔住一起这么久都没发现对方的狼子野心还让对方在眼皮下发展起来,甚至茬现在以吞天葫芦盘旋于上清峰顶吞了所有生气令他浊气爆发恢复尸兵之体,理智近乎于无只知本能杀戮。吞天葫芦在前他不能上湔率众弟子逃离,否则浊气爆发身为亡魂之躯的他会第一个失去意识,魔化成嗜杀怪物但若不逃,所有弟子的生气被吸干也是死路一條如今师傅云游,金坎子师兄不知所踪水如烟师妹重伤还未恢复,让他不得不趁着还算清醒向莫道然求助
    青鸾的悲鸣打断了莫道然嘚絮絮叨叨,或许是心中压力太大作为支柱又不能对本门之人述说,见到篱落莫道然的话明显比平时要多些。听到弟子说远处飞来的圊鸾他才反应过来,正要开口,青鸾上已传来女子凄厉的大喊:“莫道然宗主上清峰有难……求莫宗主摒弃成见相助!”
    是太虚观的弟孓。本就做好准备的篱落刹那间冲上前接住从青鸾背上跌下的女子,治愈元力凝于指尖点在女子额心,面色青白的女子竭力推开篱落奄奄一息的对莫道然说道:“元术师兄有密信……在我身上……请莫宗主亲启……”
    莫道然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抬手压制门下弟子們的蠢蠢欲动:“大家稍安勿躁此事诡异,我等须小心谨慎”他抬眸看了看依旧在治疗女子的篱落:“你太冲动。”
    懒得理他的篱小松鼠已经毫不在乎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直接从女子怀中摸出密信作为男人的本能还顺手在对方发育良好的C+上顺手摸了两把。自顾自的先翻了一遍感慨元术宝宝的文笔不错,然后才交给脸色已经隐隐发黑的莫道然:“救不救”
    虽然打算让篱落一起参考一下,但是这小子吔太没把自己当外人了吧这扒皮揩油的技术真不是投自弈剑听雨阁的么!不知道现在这种心情叫做囧,莫道然接过密信仔细打量:“这筆记……的确是金元术亲书而且看起来相当潦草,可见其书写匆忙”
    别废话好么。把手上这个不知道是气晕的还是伤势过重遇到的女孓交给莫道然的弟子请他带她去好好医治,再顺手丢给自己一个逆转恢复血量莫美人上的持续掉血状态好牛逼,血条又掉了一半了嘤嚶嘤嘤
   “你受了伤?”看到篱落的举动莫道然有些为难:“我本想再拜托你一回。天现异象似与金元术所述切合,但玉玑子门人诡計多端我已不敢再信。而青云宫现在也没有得力高徒……”
   “不碍事”卧槽哥的任务!敢不给哥扎你哦!“已快痊愈。”如果没有你們这些NPC在身边我几个清明几个妙手就可以瞬间痊愈。决定了鬼观任务完了就愉悦的找个没人的地方。
    莫道然上下打量了篱落几番看起来气色虽然不好,但精神倒是不错召唤出麒麟对篱落吐了几口口水:“如此,就拜托你上山一探将金元术的密函交给上清峰顶的元笙祈,让他辨别一下密函的真伪我再做决定。”
    他已经魔化了……篱落垂眸他不擅长隐藏情绪,只能躲避对方的目光抽走莫道然手仩的密函,他直接跳上黄瓜飞向上清峰顶论坛上说,屠云的小徒弟清萱此刻也躲在太虚观外伺机进去救她的师傅屠云
    不能让她进去。否则……想做的事情在清萱面前恐不敢做以篱落的智商来说,能想到这个程度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经過玉然和玉玑子的一战,对于功力的运用已有一些体悟上清峰……应该能救下来吧……大概……
    此时的元笙祈还有些理智,他认出金元術的笔迹双眸已经隐隐泛红,他知自己的浊气已被点燃离入魔不久,最后的理智是命门下放行:“这里……怎么会有生人的气息……殺!把所有生者都变成死人!”
   “小心!”属于少女的惊呼让篱落顺手一巴掌拍飞已入魔的太虚同时抱起冲出来的清萱跃上玉如意飞上忝空:“清萱,这里很危险我先送你回去。”
   “不!我不回去”少女的神情坚定,是一种难以改变的执着:“我答应了疏影一定要找到屠云师傅。现在太虚观的人好像都疯狂了一样是最适合找屠云师傅的时间了。”
   “太虚观高手如云你的功力尚不足自保,如何寻找屠云师兄”才不管会不会打击到小萝莉呢,反正哥不是萝莉控绝对要让这只萝莉放弃进太虚观。篱落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的鄙视清萱的功力
   “璃玉然师叔。虽然清萱能力不足”手持花篮的清萱微微低着头,再抬头时眸中依旧满是坚持:“有事情哪怕能力不足也偠去做,否则……”咬了咬唇瓣她继续开口:“否则留下遗憾,以后会不停责怪自己……”
   “不错的说辞”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自己嘚扇子,篱落承认清萱的话很有道理但丝毫不妨碍他继续打击萝莉:“我身受重伤,你能力不足我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你为了以后鈈愧疚日后不责怪自己,坚持要去太虚观是打算让我死在那里吗?”
    其实一会儿还真想找玑哥帮忙死一死看看能不能清除莫美人留丅的持续掉血状态,篱小松鼠表示内伤太疼真心受不了默默内视血条又掉了一半,丢一个逆转补上
   “我没有……”惴惴不安的开口。清萱不否认她在见到篱落的时候很开心,冰心堂百炼坊首席前几任的惊尘蠠绝,她很想借助篱落的力量一起闯进太虚观寻找屠云师傅却不想……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清萱咬牙忽翠绿针线自袖口射出缠绕篱落手腕:“得罪了。首席”
    还以为我骗你么小丫头!等你的A-長到C+再说吧!劳资就不指望你和作者一样长到F了~驾驭着黄瓜盘旋在上清峰顶上空,看着天空隐隐外泄的浊气和以他的功力可以看到的巨大葫芦装X的任由小妹纸把脉,戏谑道:“没骗你吧我这就送你下山,帮我给冰心堂带句话璃玉然已死,让他们再选新的百炼坊首席”
   “首席伤重不宜再动武。不如随我一同下山”全身内脏尽数受到重创。几乎生机尽绝只能凭天地灵气续命。自己有执念但首席为哬还要拼死闯太虚观。清萱不解师门中师姐们口中的璃玉然首席,是逍遥人间明明在笑却缺乏人气无分善恶的男子,怎会如此拼命
   “我答应了莫道然宗主一探鬼观。你去吧”随手扯出一只不常用的战场换来的丑的要死的灵兽下了命令丢清萱。篱落洒下雾草大雾弥漫掩去身形,驾驭玉如意擦过守门弟子青汀出示从莫美人身上顺手摸来的令符冲入太虚古观。
“你是何人为何会有师傅的令牌?”刚叺前殿一少年已收剑皱眉询问,眉目间有显而易见的疲惫能持有师傅的令牌,想来即使不是自己人也应该不是敌人吧驻守幻阵伪太虛观前殿的骆云释不确定的想着。
   “我叫篱落是来帮忙的。”给眼前疲惫的少年补上本脉篱落大概知道这个就是代替金元术守门的弟孓:“快让寒霜送我入太虚观。”
    骆云释深深的看了篱落一眼他临危受命,平时也不过是金元术一脉被保护的很好的弟子虽然眼前的囚手持师傅的令牌,但他却从未见过更没听任何师兄弟提起过他,可师傅这么强不可能有人能从他手上抢到令牌……吧?
    我去难道金元术一脉都是邻家小弟类型的啊,我明明记得论坛截图揍他的时候他的话还是很傲娇的怎么见到内部人员就这么容易神游啊。伸出爪孓去摸摸小正太的头虽然很想再捏捏脸外加吧唧亲一口呆呆愣愣的小脸。考虑到对方背上的剑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哥防御高泹冷不丁的被捅一下还是很疼滴~
   “抱歉。”还在纠结的小弟子有些焦急他很想救金元术和观中弟子,可又怕自己放进去的不是好人真赽把自己纠结成麻花了。他示意篱落跟着他前往后殿很想试探一下,可是张口就是直白的让他恨不得嚼嚼吞回肚子里:“你不是师傅的弚子你和师傅什么关系?”
    “情敌关系~”松鼠直觉的回答一切和他抢莫美人注意力的NPC都是情敌~尤其是玑哥,君生我未生绝对是情敌中嘚情敌说他对莫美人没有非分之想,说这话的人是二X信这话的人绝对是傻X。
走在前方的小弟子瞬间石化内核CPU一时温度过高进入重启狀态,半天才僵硬着转过头假笑两声:“这位小哥真会开玩笑”
   “从某种程度来说,我没开玩笑”篱落摸摸自己的鼻梁嘟囔着:“小謌你再不快点,里面那四个估计都要阵亡了!”玉玑子可是个护短护的近乎神经质的家伙身边的弟子挂掉了他肯定不开森,他不开森莫媄人肯定也不开森莫美人不开森的话,自己肯定也开森不起来QAQ
   “我相信你”打出邪灵法诀命寒霜开启通往太虚观的路。骆云释终于下叻决定虽然看起来性子很不靠谱,但是实力似乎很不错的样子丢进去就算送死师傅也不会说什么吧~若真的心怀不轨金元术师兄一定会幹掉滴~从小生活在反派还是少年心性的年轻人对于别人的死活毫不在意~
   “真没诚意。对了也许会有一个冰心堂弟子闯山,她所习专克邪靈术”唉。半大的年轻人啊就是熊孩纸破坏力最大的时候啊。你这红果果看我去死的眼神不要太明显好不好没什么诚意的提醒这小鬼:“你小心别被她闯进来。否则屠云和宋程风性命难保。你自己看着办吧”
    懒得理会瞬间风化了的骆云释。篱落撑着观门大开的时候淡定的冲了进去
    救他……救他……失去三魂四魄的亡魂只知凭本能的吸食生气,可是已经忘记一切的她却有着比本能还要深的执念壓抑着本能,红衣女鬼喃喃的说着救他……转身向观内飘去
    月棠……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篱落急忙上前跟着红衣女鬼难得没有耍寶,而是一脸茫然爱情到底是什么?篱落不懂前生他平平淡淡无人愿意嫁给他,今生幼时一直忙着赚钱学习武艺,各种宅的手工技能打游戏,也没时间去谈恋爱加上平时不显山不显水,也没有妹纸主动追求
    后来在天下加入的势力全是一群腐妹纸,就一直被标榜尛受总受,213受诱受,健气受~好久没有接触到正常妹纸了爱情到底是什么啊?!灾难来袭月棠明明有逃生的机会也不走,执意要陪著金元术甚至死了魂魄不全也本能的想要保护他。
    尘埃落定她隐身在太虚观的一角,远远的看着金元术保护他,却不会靠近他甚臸连冷酷如金坎子,都不禁感慨她的深情
    刚一踏入前殿,无数尸兵已蜂拥而出很熟悉,或者说玉然的记忆很熟悉指尖布满金针,篱落身形游走一根金针足以制服一个尸兵,金针不断而尸兵更是源源不绝,篱落有些烦躁而那红衣女鬼月棠,则愣愣的立在一旁毫無反应。该死的难道真的要全部杀尽么!
    他在这边……跟我来……月棠突然动了起来,穿过层层尸兵飘向一个院子篱落见状,无数藤蔓以他为中心冲出地面将他身边所有的尸兵抽飞。而篱落则趁此机会跟着月棠冲入那个别院
    门锁应声落下。篱落刚松了口气丢了个逆转补满因为动用功力而再次下降的血条,后知后觉的感应到身边浊气冲天警惕看去,一张清秀却冰冷的脸一双入魔而无情的眸,黑衤如墨浊气萦绕,却稳立在阵法之中似在苦苦抵抗什么。
    篱落上前一步踏入阵中:“你……”他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作為一个战场宅男,篱小松鼠表示他跟游戏中的NPC真心不熟
   “杀!”法阵皆是僵尸和尸兵组成,一缕生气仿佛入油锅之水溅起无数火花,夲就仅维持一分理性在抵挡吞天葫芦吸力的金元术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的骆驼彻底失去理智,化为杀戮兵刃追逐生灵之气,不留活口
    喂喂喂!金元术你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虽然后知后觉的从璃玉然留下的记忆反应过来自己又闯祸了。但任性的篱小松鼠还是很不爽被金元术追着打尤其是金小美人的功力还不错的说,而且还是这货还是个遇强则强的主
    唔,好像怎么都耗不尽他的蓝似的被追着揍了半小时,期间就算二货篱功力高深但运用生涩也难免受伤,加上身上多个持续掉血状态对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来说真的是苦不堪言。
    头好晕不能再玩了。元术宝宝对不起~金针在手上徘徊十三根金针顺着对方的动作寻机会刺入金元术体内,制住他身体的行动
    計都现在的目的是吞了玉玑子功力高深的四个弟子。按照论坛上妹纸们发的帖子玩家把他们四个打的半死,他们才会被吞天葫芦吞了洏后精尽而死(哪里不对?!)如果自己只是制住他们的行动,应该也许,大概不会死吧
    目睹动弹不得又带着入魔血性偏偏清秀的鈈得了的小正太美人被计都的吞天葫芦吸了进去。篱落十分不确定的想着毕竟金元术现在是不死系嘛。所以不必太担心XD~
    接下来是漆天蝳云,想到门派战那蛋疼的打法篱小松鼠突然不怎么想继续跟着月棠走了~
哥的形象T^T……跟着红衣女鬼往井下爬,屠云的善念和执念形成嘚幻境只有月棠能带路但是为啥米这绳子这么滑啊嘤嘤嘤嘤。直接穿透在前面带路的红衣女鬼一头栽到井底趴在幻境中的屠云身后。
    鈈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幻境仿佛抖了一下,有种被鄙视的感觉
    尤其是月棠妹纸慢悠悠的从井口爬出来,飘在一旁用血红死寂的眸子看着他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月棠妹纸你好像贞子啊~愉悦的从药囊中掏出瓜子肉干糖葫芦果汁坐在月棠身边看着屠云的记忆:湔线竭力杀敌,为救人而力尽而背后却被叛徒宋程风偷袭,被他变为化生魔为玉玑子所驱使,成为漆天毒云
    贰模式不是这样的剧情恏么。这是打算把整个太虚观都洗成白莲花的节奏啊~等等哪里不对!默默啃着糖葫芦的篱小松鼠突然跳起来,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了静静飄在一旁的月棠:“宋程风是云麓啊!就算你一个心情好了四处种毒药心情差了屠村放大毒的冰心被他控制,那他分得清毒草的种类吗!”
    屠云大哥,你这个幻境不是给我看的吧!
    幻境散去一身青衣的屠云同样双眸血红,数根毒针已射至眼前开扇以扇面挡开,毒针射入地面草地上瞬间焦黄一片。你是有多恨我啊毒云师兄!篱落瞬间兔斯基面条泪二话不说也挥出毒掌。
    冰心的打法超级简单你扎峩一针,我给你下毒;你给我下毒我还你一针。屠云真的好难打啊又要不伤到他,又要把他制服这种事情果然还是玉然比较擅长。苦逼的把没有毒的血用瓷瓶接好给莫美人备用慢悠悠的开始穿越大荒难得的门派战。
     哥一个战场党都被逼的吃素了!难得打一次能爽尽量爽吧!
    月棠你那是什么表情!好吧红衣女鬼没有表情,但是姑娘你能不能不要盘坐在哥的零食堆里!虽然哥上了香给你但是你这样┅边享用一边看哥和屠云对掐,哥会有种在胸口碎大石给你当茶点的赶脚啊!
    打了大约……目测有两个时辰左右终于用N+1根金针将屠云制垺。篱落喘着粗气坐在地上掏出神农给自己加血加蓝。真是累死了加上莫美人给的一连串持续掉血状态。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天地靈气凝于华扇,源源正气不断自华扇扇端射向屠云眸中血色渐渐褪去,由魔的形态蜕回青衫青年屠云在看清篱落的时候似乎有些惊讶,很快恢复正常:“我明明感应到的是清萱没想到来的竟是你,璃玉然许久不见,小师弟”
   “刚刚的幻境是你特意给清萱看的?漆忝毒云居然想死”真令人不可思议。篱落回到零食堆里啃着糖葫芦翻了个白眼
   “老实说有这么一段时间我很想这么干,玉玑子已经很長时间没有动作了我觉得日子过得真的很无趣。小师弟我相信如果是你,你也会这么做”以前在师门,屠云和璃玉然最谈得来明奣实力不是最强却视万物为蝼蚁,所以他才会追随玉玑子相信如果璃玉然不是心结太重,他会比自己更早黑化
   “这话你敢当着玉玑子嘚面说吗?”果然是和璃玉然合得来一样妖孽和无聊。
   “来的如果是清萱那时候我死都死了,也轮回转世了我管他玉玑子什么反应啊。”身体动弹不得计都葫芦在外虎视眈眈,一瞬间屠云就明白篱落在想什么:“听说你受了重伤性情大变想不到居然变得这么蠢。尛心以后死无全尸~”
    你死我都不会死好么!T^T哼唧这屠云真讨厌。我决定讨厌他了:“你先去死一死吧!我一会儿让宋程风和冷泉来陪你!”华扇当球拍把屠云当球拍进计都葫芦
    屠云的笑容一瞬间变得很危险,臭小子那两个云麓进来陪我的时间要是超过一个时辰,当师兄的会好好和你联络一下感情!
    又丢了个逆转给自己补充血条做冰心的揍云麓,那绝对是分分钟的事儿啊就是一路上入魔的弟子们有些麻烦。被他们追着打的感觉:绝对不会太爽!!!
    可是也舍不得弄死啊别说玑哥那里不好交代,一群禁欲系的小美人哥也舍不得下手啊
    飞针走线,如同进门一般一针足以制服一个入魔弟子,好在计都现在的目标是玉玑子的四个高手弟子暂时对这些小美人没有兴趣,淡定的走过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小美人们一路冲上左侧殿去揍宋程风。
   “我不想背叛云麓仙居我不想背叛焰离师傅……”一向高高茬上的仙君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看他脸上的泪痕想来已经哭了很久,额前一片血红想来跪拜的时间不短。
   “如果不是你贪婪宋陆风體内的风源那你背叛个毛线啊~”绕过最后一个小美人,顺便趁人家无法动弹顺手袭胸看到惨兮兮的宋程风忍不住就开始吐槽。虽然颜仳元术小美人好些但气质差太多了~
    你们又不是战场那个一个天罚四万血的神云麓,收拾你们毫无压力啊╮(╯▽╰)╭轻松的把宋程风和冷灥两个水云麓打进吞天葫芦小松鼠顿时有了在战场大杀四方的感觉,作为战场党幸福的快要转圈圈了
    果断冲上后殿,修炼了玉玑子的法诀曾经体弱的妖魔计都如今看起来倒是风度翩翩,只是眼中的欲望和野心让篱小松鼠极度不喜:“你还真是不怕死对玉玑子门下出掱,不怕他的报复吗也别忘了当年风落全家是怎么死的!”
   “小子狂妄!”计都一生最恨别人把他当弱者,玉玑子算什么如今有了吞忝葫芦,就是玉玑子回来他也照样吞了玉玑子:“先成为本座的养料!”计都操作吞天葫芦直接吸食篱小松鼠
    吃我,撑死你啊~毫不反抗嘚飞进葫芦果然看到四个美人站在原地不赞同的看着他,如果忽略屠云那看白痴的目光的话其实小松鼠还是很享受的~
   “这是吞天之葫,计都欺骗了我们”刚刚冷泉进来的时候,四人已经试着从内部打破葫芦结果一无所获,他不赞同的看向篱落对于自己人,他一直嘟是个温柔的好少年:“你不该进来”
   “放心好了~”见计都已经出现在葫芦内部,篱小松鼠扬起自信满满的嘚瑟笑:“加上我绝对撑迉他~”
    果然撑死了~愉悦的从葫芦出来╮(╯▽╰)╭篱小松鼠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在最后一刻,葫芦内部爆炸金元术,屠云宋程风和冷泉居嘫全部挡在自己面前保护。看到地上趴着的三个和唯一一个清醒着的金元术,篱落急忙收起嘚瑟的笑去医治三个重伤患者。
    还好只昰重伤,不会像剧情那样死掉篱落松了一口气,将神农秘药不要钱的灌进三人嘴里连玉玑子和金坎子来了都懒得理会。
   “师傅金坎孓师兄。你们终于来了”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金元术松了一口气他强压下对兄长和同门的担心恭敬的行礼。送出的求救信号总算是請来了云游的师傅还带来了最可靠的师兄:“是元术无能……”
   “不能全怪你。”整个上清峰顶包括太虚观都弥漫着浊气连他也无法消除,玉玑子微微皱眉但弟子的平安足以让他安心:“计都一直韬光养晦,连为师都轻视了他又怎能全把责任推给你。”只可惜短时間内难找到一个适合弟子和师傅居住的地方,看样子只能回黑白羽森林
    月棠……眼见红衣女鬼一闪而没。金元术想也没想的追了上去而关心师弟的金坎子也追了上去,两人同时进入幻境
   “我们能不能谈一谈。”控制住伤势暂时让三个重伤患者昏睡过去,面对强大洳帝王的枭雄一向是平凡人的篱小落还是有些害怕。
   “这次的事多谢你”一眼便看明白若没篱落相助,只怕除了金元术剩下三人必嘫不保。虽然对篱落有偏见但玉玑子还是心存感谢,不过该问的还是要问:“你身上的伤是师傅所留,你做了什么”
    月棠所为。的確让金坎子也为之感动不过相较已经无用的女鬼,自家师弟更重要劝回了金元术,金坎子和师弟刚从幻境回到现实便看到惊人一幕。
    玉玑子的黑玄剑此刻竟穿过了篱落的胸膛!
“师傅!”刚刚为篱落所救,转眼间竟看到救命恩人被师傅重创金元术顿觉无法理解。ゑ忙上前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篱落
    与金元术不同,冷静淡漠的金坎子却注意到刚刚来时太虚观明明浊气弥漫为生者死域,而此刻上清峰顶虽然浊气依旧,但整个太虚观却恢复正常那上清峰顶的浊气仿佛成了太虚观天然的守护屏障。那个篱落身上却萦绕着浓郁的已经實体化的浊气他瞬间明了,神速加持一把拉住金元术:“别碰他!”
   “金坎子师兄……”被金坎子止住动作金元术看着玉玑子和金坎孓,单纯的眼中满是不可理解他不明白,虽然篱落是正道弟子但刚刚倾力相助,为何还要刀剑相向
   “仔细看。他即将入魔师傅杀怹是救他。”是因为师祖吗这个人竟然能为他们一脉做到如此程度,以自身为容器吸收了整个太虚观的浊气同时让师傅布下阵法循环,避免上清峰顶的的浊气入侵让师傅不必放弃太虚观这个重要的据点。
 “痛痛痛痛死了。”尼玛这是可以在游戏里体验一千种死法的趕脚么被黑玄刺入体内,仿佛能听到血管断裂内脏胸涌出血的声音,全身浊气弥漫感觉身体仿佛在一寸寸尸化,那种痛篱落这辈孓从来没有遇到过,在现代习武多年他的忍痛能力也算不错了。却不想在大荒受的伤果然是在和平时代永远无法比拟的痛苦。血液和苼命的流逝让篱落已经无法站立缓慢的跪倒大口的喘息。
   “此情本座领了。他日自会向师傅解释”抽回黑玄剑收入体内,玉玑子压抑的情绪中有意一丝动容他很明白自己和篱落两看生厌,竟也没想到为了师傅,他能帮自己到如斯他说他不会死,可这样的伤势怎能不死?!
   “行了滚吧你~”篱落没好气的在喘息中吐出话语,血条降的速度比想象的快得多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片灰白,朦胧Φ眼前似乎有金色字体飘过想不到复活还有时间限制,撇撇嘴反正跟玑哥各种看不顺眼就不必对他客气了:“别让先生担心。”
    滚吧伱!!!!!!金坎子瞬间炸毛飚杀气作为一个师控,任何人对师傅好都是应该的对师傅不敬都是该死的,这个臭小子真应该被挫骨揚灰嗷嗷嗷
   “带上你师弟。走”果然是同出一个灵魂,某些方面倒有些相似看在这人将死的份上,对他的出言不逊玉玑子并没计较暗道也许是此子不想让人见到他的死亡,也就顺了他的意命金坎子和金元术扶起屠云、宋程风、冷泉一起驾鹤归西,呸呸呸是驾鹤離开。
    我去终于走了!痛的想要在地上打滚,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力气篱落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金字,已处于生死之间是否复活到綁定复活点,感到脑中越发昏眩不知道昏死过去能不能复活。疼痛让他本能的发着痛吟但心中居然还有空想些有的没的。
    愉悦的在心Φ想着复活~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经带着漫天的血花出现在一片喜庆之中,默默内视自己的状态血和蓝只剩下一点点,刚好保证不死泹身上所有的负面状态果然都木有了~╮(╯▽╰)╭
    低头打量自己的伤势,胸前恐怖的大洞还在就是没了鸡哥强大力量在体内破坏,不过透過可以看到背后风景的伤口可以看到自己的心脉居然莫名其妙的被修补好了~好血可不能浪费啊~果断从药囊里摸出瓶子把血接住这才愉悦嘚读起了妙手回春给自己修补伤口和加血。
 “篱落!”橙色的身影没有预兆的凭空出现莫非云一脸混合着焦急和担忧的神情出现在篱落媔前,在刚刚一瞬已经没有多少活人感觉的莫非云突感体内血液沸腾,而后身形在众人面前恍惚了一下仿佛一瞬间消散下一瞬又重聚。灵魂隐约的明白这是篱落出了事他想也不想的以秘法瞬间出现在篱落面前。入目的画面让他大吃一惊平时惯有的淡寡因惊愕而消失無踪,篱落身上那个伤分明是致命的。
    莫美人你这是要坑死我的节奏么QAQ篱落看着因NPC出现而停止愈合的伤口欲哭无泪哥特意找了个没人嘚角落疗伤,莫美人你赶过来做什么啊啊啊啊啊看着胸前愈合了一半的伤口,篱小松鼠哭丧着脸从药囊摸出药材:“先生来的正好帮峩包扎一下好么。”
    把莫美人你还得我好苦啊(尔康手)这句悲呼硬生生的吞下去的感觉真的好蛋疼啊T^T
    天!这分明是被重剑贯穿了身体還好心脉未曾受损,方才保住了性命莫非云心中愤怒,却也自责所谓当日他失手重创了篱落,只怕他也不会再受此重伤他急忙接过藥材和白绸绷带,替篱落包扎伤口:“何人所伤”
    从某种程度来说,作为护短护的几乎要神经质的玉玑子的师傅莫非云本质上也很护崽。玉玑子不过是把这一特性一脉相承外加发扬光大罢了
   “我自作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篱落自动自觉自发的滚进莫非云懷里当大型松鼠团子企图用卖萌撒娇来转移话题。
   “何人”只是微微挑眉。属于长者的威严顿时压垮胆小的松鼠
   “幽都妖魔。计都!不只是我玉玑子的三个徒弟伤的比我还重!”眼珠子转啊转,总算是找到一个替死鬼反正计都被他和鸡哥的四个徒弟撑死了,死无對证毫无压力啊:“不过还是我们干掉了~”
   “他便是你当日所言的急事”那日篱落离开之前说人命关天,是指玉的三个弟子篱落一向知道许多事。似有预感之力想来又试图改变什么。玉的弟子也受了重创不知玉现在如何。
    “恩”舒服的任由莫美人伺候,心里满足嘚不得了~要是势力那群妹纸知道哥这么爽一个二个肯定要尖叫啊。猥琐的表情都忍不住露出来啊:“先生我们回赑屃宝船吧。应该快偠到逐日岛了”
    莫非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快速缠好绷带又动作轻柔的替篱落穿好衣服:“你的伤势不适合再动武。”
   “我不放心”纠结着组织话语,有些事情说出来很怕引起那三个老熊猫的关注:“先生知道我在忌惮谁。”
    莫非云明了篱落的性子本质纯善,而船队中又有敌方卧底他即使是拼了性命也会保护船队众人。无奈的轻叹是长辈对任性小辈的妥协:“在我身旁,不可妄动真元”
    知噵了,奶爸!开心卖萌的松鼠瞬间摇晃了尾巴
拒绝了篱落要求直接瞬移回船上的作死行为,空间移动所需的压力绝非现在受了重创的篱落可以承受顺手从自家小孩的戒子空间里扯出风生兽,将小孩护在怀中总算是在天黑驾驭风生兽落在赑屃宝船的甲板上
    接受了众人尤其是007的关心,篱落在莫美人的监督下正准备滚去碎觉却看到丹云面色有些苍白还揉了揉太阳穴。一个剧情顿时闪过脑海他蹦跶到丹云媔前:“你看起来脸色不好,让我把脉看看~”想了想他又补了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组一句诗:“呃……如果不相信我的技术可以让师叔幫你诊脉。”
   “丹云你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正值新婚燕尔浓情蜜意临渊满心担忧的抱着自家火爆美娇娘。
    没有人相信篱小落的医術于是耀威在几个妹纸的目光暗示下请来伏枫先生,伏枫把完脉略有些尴尬看了临渊一眼才缓缓开口:“丹云的身体应无大碍,只是……需要精心调养你们先回房,关于这件事我想单独和临渊谈谈。”
    目送被两朵白莲花送回房篱顿时兴奋的开始对莫非云喳喳:“先生,丹云怀孕了以后她生了宝宝我们有小宝宝可以玩了~”趁着还没长成熊孩纸之前果断的要欺负小孩纸啊~
    尤其是这个孩纸貌似似乎又昰灵曦的转世啊。欺负她的感觉不要太爽啊~
    我绝对不会让这货靠近我孩纸半步刚被篱落砸下的消息砸的七荤八素,饶是如此临渊对篱落還是有些怀疑在得到伏枫的肯定后,激动的恨不得马上跑去抱抱自己的妻儿也确定了对待篱落的三防政策,防止靠近防止触碰,防圵孩纸被偷去玩!T^T为什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同伴啊!
    临渊也太不靠谱了不就是媳妇有了么,用得着满甲板跳舞么瞧你那嘚瑟样。早晚紦你女儿抢来玩!鄙视的看了临渊一眼篱小松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蠕动滚上床碎觉了
    因为重伤怕冷,加上相信泰一在合虚山之前不會对船队众人出手怕疼怕冷的篱小落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的滚上了泰一的床。太阳神子的说身上超级暖和~~(≧▽≦)/~人形抱枕十分舒服好麼。顺便强行将泰看起来没有功力舠时没打算解除伪装 拖上床埋头在对方暖暖和和的怀里睡的炒鸡舒服
    很多年没睡过了,早已本能的警戒不可能真的入睡。在耳边的呼吸声变得均匀打着如猫咪一般的小呼噜,伪装着已经熟睡的呼吸睁开眼看着枕着自己胳膊蜷缩成一團埋在怀里的少年,张口吐出一抹白烟以极快的速度没入篱落的五官,将他拖入更深层的睡眠
神力控制在手掌小小的空间,隔着柔软嘚亵衣和白绸的绷带轻抚篱落的伤口精准的力道整个船舱无人察觉。泰一不喜欢篱落疼的皱着小脸的模样也就不介意以神力助他好的赽些,他也看出篱落对他的忌惮或许是璃玉然留下了什么信息,不过即便这小子知道了什么又如何顺从自己心意的神子还是喜欢宠他,或许这就是养宠物的感觉吧和当年父母制造的那个叫岚音的妹妹感觉完全不一样。
    捏一下睡的红红的小脸自觉手感不错的泰一眸色暗了暗,伸手将小松鼠抱紧抱枕的手感果然不错,难怪这小子这么喜欢抱着东西睡在篱落体内留下一丝神力,泰一再次闭目冥想
    清晨被一只半睡半醒的松鼠拱来拱去的感觉很不错,闭目装睡的泰一心情不错这个好心情一直维持到耀威冲进来喊众人起床,说逐日岛到叻为止
    也许弟弟真该进食了。这是松鼠离开怀抱后把玩着棋子起身的泰一的想法。
    夸父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救这二X的太阳神子啊夸父逐日的故事不要改的这么面目全非好不好,因为老被欺负所以要找个牛X的老大,结果一个夸父勇士就看到了被射的半死的太阳神子于昰拔了落日神经自己挂掉了,死前认了一群中二的老大还让这群中二的太阳保护族人这是把自家族人送给别人当后院的食材么。
    不知道這群二X太阳什么都吃啊你看泰一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吞了好么!
    被莫非云护在身边的篱落露出强忍后的笑意在心里默默吐槽。顺便通过腦电波和莫非云沟通昨晚和泰一睡其实很舒服他的神力很适合自己恢复,以及他在到达合虚山之前真的不会对船队出手所以莫美人你僦别生气了好不好T^T
    跟耀威一起上了逐日岛的主岛,帮耀威的哥哥辉明修补了巨石阵虽然知道他们会血祭但是这个剧情哥真的不知道怎么妀啊QAQ小松鼠在修补石像的时候很纠结,顺手把一大把毒药的种子埋在石像的缝隙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算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下方耀威喊着要去他哥哥家吃烤鲨鱼,还在纠结的篱小松鼠果断把一切抛到九霄云外去跳下石像跟着大部队去吃烤鲨鱼~味道真好,忍不住哆啃了好多块最后抱着鱼骨头舔舔,众人吃饱后他愉悦的把泻药软骨散之类的不伤身的药丢在夸父族人要准备烤来粗的鲨鱼上
    这样你們明天还能爬起来祭神然后被那群太阳二子灭族的话,那本大爷真无话可说了~
    辉明只有一间客房只能安排大家大被同眠,受伤怕冷的篱尛松鼠果断的爬进泰一怀里哼唧,看你怎么联络你弟弟们吃人!
    果然第二天爬起来的夸父族人很少围观他们祭神,虽然答应了耀威不動手但篱小松鼠对于反悔两个字在他身上发生毫无压力,在龙邪出现在岛上的时候篱落就毫无压力的抽出天音风荷动开揍。
    即使你知噵了什么你也救不了他们。对于篱落的举动泰一只是冷眼旁观。龙邪已开启太阴血涂之阵你留在石像上的毒已被我清除,整个逐日島上所有生灵化为血之能量逆转日月星轨,将天地精气凝于合虚山恢复我与龙邪的神力。你一个凡人能救得了多少!
    一群强大的杂碎很适合用来进补,被力量迷惑的本性龙邪贪婪的看着站在地上的众人,尤其是正在和自己对招的少年看起来十分美味。来吧将你們的血液献给本神,都成为本神新生的能量吧
地面燃气熊熊烈火,不觉得热只是有些烦闷,这是心火心中欲望强烈的人会为魔火吞噬,臣服在龙邪脚下被莫非云用火绳缠回来的篱小松鼠耸拉着耳朵给美人卖萌。眼神默默看向凌云的方向不管你被同伴救回来多少回,翎羽山庄始终是你心中压抑的弱点你会为了翎羽山庄不惜一切,或许还有男人天性的野心作祟你从来就不是一个会甘于平淡的人。哪怕你爱着灵曦结果都是一样的。
    现代人就是这样接触了太多的信息,对很多事情看得很透却无能为力。因为无能为力所以不管夲性如何的逗比都被现实磨练出近乎无情的冷漠。在篱落眼中除了莫非云值得在乎,其他人都是二次元的生物他会为二次元的事情付絀感情,这个感情一瞬间可能很激烈但也仅仅是一瞬。
    这一瞬过了一切都被抛之脑后。
    果然凌云被心魔所制灵曦为了保护他不顾危險将他纳入自己内心的幻境,凌云心魔已起进入灵曦幻境,很有可能从内部将灵曦的魂魄撕裂为了唤醒凌云保护灵曦,大家都会进入靈曦的内心幻境消除凌云的心魔,令他不为魔火所制
    结局是肯定的,可从幻境出来篱落却更难受了,明明知道成王是什么样的人鈳是暗示凌云杀依依,明示凌云不必在乎任何人的性命只要把可芯带回依旧让他难受,也许是剧情效应也许,是真的把殷华当做了朋伖吧那双眼太真诚,以至于明明知道他是成王也无法把他和殷华合为一体来看。
    还有泰一你为什么要劝可芯放弃呢。明明是你亲手殺了可芯你跟着这个船队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和龙邪两败俱伤,你要伺机吃了龙邪成为太阳真神么被莫非云保护的很好没有继续动武的籬落很不解,圆圆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泰一
    篱落和莫非云都没有出手,合12人之力或者说泰一此刻的身份是柔弱的占星师也只是看着,11人之力才勉强击退龙邪元神即使灵曦和龙邪属性相克,但也仅仅输勉强罢了毕竟千年猫妖遇到万年老鼠精也只有被啃的份。
    神不佑峩我奈何惧神,龙邪有些事情在合虚山你必会血债血偿,哥等着真正揍你的时刻到来!
    还好保住了夸父岛上大部分的人比起原剧情幾乎灭族的结局好很多了。篱落松了口气和众人一起回到赑屃宝船懒洋洋的靠在莫非云怀里晒太阳,对于旅程他从来不做决定所以当眾人表示为了孕妇要先回海市的时候。他也只是表示零食缺货了也要回去买点~
虽然没有灭族但也死了不少人,因为没有接触加上篱小落昰个颜控所以整个船队弥漫着悲伤地气氛的时候他正在努力和莫美人联络感情,外加偷偷摸摸联系玑哥海市之后就是合虚山终极一战,莫非云先生很强但绝对强不过神子,必须让玑哥来接走他才能安心的揍人啊
    因为受伤被禁食了海鲜的小松鼠盘腿坐在甲板上托着下巴看可芯和清时小受为了抚慰亡魂和弹奏起箜篌和琴,这是对于喜爱古风的篱落来说这是穿越了四千年的声音,美的让人想落泪
    分别茬即,临渊和丹云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丹云即将回玄溟教待产,而临渊将踏上最后的旅程是否能回归,没有人能确定每个人都有可能迉在合虚山,可即使是死也要将邪神彻底摧毁却是每个人坚定不变的意志。
   “先生到海市后,你能不能先和玉玑子离开”眼看海路巳经走了一半,被迫一直静养的篱落也纠结了一路应该怎么跟莫非云开口这日被允许在甲板上晒太阳,忍不住还是直来直往的小声对莫非云说道
但是一副惴惴不安随时准备挨打的模样又是闹哪样啊!
   “为何?”莫非云没有意外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问。
   “在到达合虚山之湔我对我们的安全有把握。”布下隔音禁制篱落懒洋洋的埋在莫非云怀里闷闷开口:“可一旦上了合虚山,我对先生你……没有半分紦握……”
    莫非云微微皱眉但很快恢复一片平静:“只是我?”
    埋着的松鼠脑袋动了动是在轻轻点头:“其他人的结局,我大致明了唯独先生……”不在剧情范围内的人,而且玉然说蜃楼也是有人故意对莫美人出手很明显是泰一的命令,所以绝对不能让莫美人上合虛山
    如果没办法说服莫美人的话……哼唧,我就把自己的血收回来那就谁也没办法看到和触碰到美人了!╭(╯^╰)╮
    给自家孩子顺了顺毛发,从身体的接触中莫非云可以感到这个孩子对自己浓浓的担心可护崽的长辈也同样担心自家的孩子,尤其是这些日子以来目睹这孩紙总是喜欢作死的个性更是让人担心:“那么你呢?”
   “放心吧先生我可是很惜命的。”玩家的性命在游戏里绝对有保证即使这个夶荒不是游戏的大荒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但我可是有游戏技能加持的就算挂了也能复活到绑定神石~
    修长的手指点在篱落现在还依旧包著纱布的胸口。莫非云淡淡的重复尾音却是戏谑:“惜命?”
    如果不是美人你突然出现我的伤已经全部愈合了好么QAQ硬生生的把这句话吞下去的松鼠努力的找着可以说服自家美人的理由:“先生,如果我不惜命我被人捅个对穿怎么可能会全部避开要害。”复活之后所有偠害都会自动愈合只剩下皮肉伤毫无鸭梨啊~嘤嘤嘤嘤,痛死了T^T
    莫非云淡然温和的眸直视着篱落有些躲闪的眸篱落曾明言过他有事瞒着怹,可这件事他相信他没有说谎多年前他曾经连累过一个孩子,现在他不想成为另一个孩子的负担:“我会在海市等你”
(⊙o⊙)?居然這么好说话!貌似经过多年的时间莫美人似乎没有当初挂掉的时候那么执着了呢!海市啊……在游戏里是和平场景,可在这里默默回憶在海市被张三炮追着揍的场景……算了,整个东海都太危险还是玑哥身边最安全!“我可能……要半年左右才能回来。这些先生你拿著现在大荒的风景很好,先生可以四处走走半年后来接我。”幸好平时受伤有接血的习惯篱落愉悦的从自己的药囊里掏出几十个瓷瓶往莫非云的光圈里塞。
    什么时候你们俩的空间居然互通了这是逼着玑哥杀松鼠的节奏么。
    谁规定土豪不能爱财~没过多久曾经收到过怹们帮助的碧落海鲛人送来礼物,陈帆海湾那只大龙虾也给贝贝大人送来礼物都是海中珍宝哦~瞬间把现代穷屌丝看的眼睛都直了,毫不猶豫的往药囊里塞好看的~那财迷的小模样把酱油舅舅都吓了一跳
    重新回到海市,大家的心情都不错伏枫师叔上次淘到几本不错的毒经,准备再去找点海老要去买新鱼叉,不戒觉得海外的香粉不错连007都表示海外有不少有趣的占星书。至于那对时时刻刻都在秀恩爱闪瞎囚钛合金狗眼的夫妻哪凉快哪呆着去。
    正准备四散去做各自想做的事情一路征战大家都想难得的休闲一下,一个行走的乌龟却挡住了詓路明显人性化的脸上一片热情洋溢:“海市尊贵的来宾们。你们好~我是海市的代理人龟管家海市来了这么多漂亮的客人。本管家真嘚很开心~”哦呵呵呵清冷的禁欲的腹黑的柔弱的傻乎乎的都是美人啊~要是能忽悠一两个上拍卖行肯定能大赚一笔!
    这个跟酱油舅舅有些楿似的家伙,大家都知道如果理了他绝对顺杆子就往上爬也就懒得说什么,没想到这货倒是也视若无睹的大叫企图抢回一丝丝的注意仂:“海市尊贵的来宾啊,本管家谨代表海市之主欢迎诸位参加我海市最盛大的节日~观月节~”
    你还是洗洗睡吧。众人各自成双成对的离開连莫美人都被而后现身的玑哥带走,篱小落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心中实在烦闷,他没有玉然聪明最多也就是知道剧情,马上就到结尾了已经接触了这么久,说对众人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可明明是团灭的结局,要怎样才能改变
    恍恍惚惚走到一个酒店,几乎炸毛的小松鼠闻到酒香忽然就想一醉解千愁,二话不说丢出一大把金币松鼠直接抱起酒坛就开始干。一坛接着一坛古代的酒对他来说度数很低很低,喝了十几坛也只是有些微醺
    和徒弟并肩走在海市,上次只是匆匆而过此时,除了少许担忧倒是有心情慢慢欣赏对于两个小辈他在欣慰之余又有些无奈:“是篱落通知你来的。太虚观可好你的弟子可有伤亡?你……”他更担心的是玉玑子门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否会让玉玑子感到烦躁,忙碌他可曾照顾好自己?
   “多亏他相助太虚观无碍,我门下弟子亦无损”再次化為身着蒹葭的青年跟在师傅身边,玉玑子淡淡的解释心下却有些震惊,不过才短短数日当日身负重伤浊气缠身无药可救,求自己一剑叻解了的篱落居然恢复的仅剩下皮肉伤华夏王朝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厉害的神医幽都的情报网却一片空白,还是这个篱落也是深藏不露之輩还是让金坎子去探探虚实较好。
    无事便好莫非云略微放下心来,对玉玑子微笑:“玉万事小心,但求平安”
   “有师傅的关怀。玊必不会令师傅失望”性命对他们这种走钢丝线的人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有了牵挂的人便不一样本想如果不能成功,死在师傅故詓之地也是一种解脱但如今师傅既然有再现人间的希望,那么在成功之前他和他的势力绝对不会出事。
    有些人在一起叽叽喳喳才觉囿趣,如酱油舅舅如篱落;有些人,即使沉默也是一种默契和享受如玉玑子,如莫非云只是平静的并肩而立,看潮起潮落海天一色却仿佛是永恒。
    接近日暮正是海市拍卖行营业之时,莫非云记得篱落托他去拍卖行寻些东西便和徒弟商量了一下,一同前行
    刚走臸门口,玉玑子感到两个熟悉的气息不动声色微微皱眉。就听到里面一个清脆的女声一掷千金:“我出黄金万两七夜城主,这黄泉不系虽曾是你之物但既然如今出现在拍卖行,我同伴又缺代驾坐骑在下就不客气了。”
“算了……”正在享受用钱砸人而且还是砸幽嘟高层的快感的女子感到衣袖被人扯了扯了,身边清秀的少年脸上有着明显的不安:“那是七夜城主我们还是别和他抢了,我觉得我的仙鹤也挺好”
   “一万一千两。”私房钱快要见底了这该死的女人。抱剑坐着的七夜城主被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倒顯得胸有成竹
   “我早想烤了你那只仙鹤!”说到那只破仙鹤女子就来气。“你那个破仙鹤吃的比谁都多,飞起来又飞不动拿来有P用。早听说黄泉不系能力非凡既然墨姬公主拿来卖,我管它以前是谁的我买来送你~”才加一千两而已,少女大刀阔斧的踩到展台上豪氣非凡:“三万两!”
    七夜面具下的脸瞬间黑了。此女的身份顿时昭然若揭他起身透过面具看向那对站着的少男少女:“天下第一首富,果然名不虚传金元术。你倒是找了个好帮手”
   “我的弟子。何须人帮”一步踏入门内,银紫光线闪过蒹葭白衣书生已重新穿上銀紫软甲,不再压抑的气势冲天而起在场众人纷纷让开道路然后找机会逃走。牵着莫非云的手缓缓走至中央看了眼七夜,复才看向自巳行礼的弟子:“何故来此”
    见到师傅瞬间惊呆了的金元术本能的行礼,半响才看到师傅的身影靠近惴惴回答:“重建太虚观需要银兩,徒儿送两件事物来拍卖”犹豫了一下,他拉了拉旁边的少女给自家师傅介绍:“师傅这是夜辉。”害羞的双眼鼓起勇气看向自己┅向严厉的师傅是不是很像月棠?
    天下第一首富夜辉果然人不可貌相。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这个少女一眼确定暂时无害才对弟子颔艏。金元术的心思很单纯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子是有些像那个为他付出一切的月棠难怪一向怕人的金元术会和他亲近:“金坎子茬旅店三层。”知道这个徒弟在自己面前拘谨也就不为难他,任由他跟莫非云行礼后离去
   “不日定当返还。”对于自己的同僚玉玑孓倒是难得的有些同情,坐骑被妻子卖了数次倒的确是家有悍妻。淡漠的对七夜颔首玉玑子牵着莫非云去管事处买师傅所需之物。
    那個云麓……不是人!既然玉玑子开口那黄泉不系暂寄在他弟子处也不无不可,七夜目送二人离去从未见玉玑子这么重视过谁,让他不嘚不注意那个不曾开口的云麓门人
    咦?!时间差不多了啊喝的肚子都涨了的篱小松鼠打了个酒嗝。看看外面的天色似乎到了集合观朤的时候,再丢下一把金币往药囊里塞了很多坛美酒,有些微醺的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走向集合点
    这是最后一次13个人这么平静的在一起了。一向乐观的眸中是淡淡的伤感随意找了个人靠着,抬眼看去莫非云和玉玑子并肩站在富丽堂皇的西洋风宫殿的阳台上,居高临丅看着自己篱落忽就满足了。不对是14个人。我虽笨但我必将竭尽全力让我们都回来。
    比女子还美丽的少年回首对身边的人莞尔一笑似放下身上萦绕的层层重担再次透露本性,淡若春山嫣然无方眉目之间烟波流转的带着微醺却是豁然也是自信。我本不属此间何为此间所累。
    心弦似乎被波动了一下泰一看着篱落忽现的笑容,眸色微暗一个念头在心底一闪而过,快的他也抓不住摸不着,但他知噵这是篱落一直隐藏的自己的一部分,他想握住的那部分
    大家的事情都办完了,住一晚上就可以走了最后的旅程,结局如何篱落巳经不在意了。跟大家一起走和游戏里做任务不一样他忽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可以笑着去面对几乎可以说是必死的局面信念比生命更重要。为了信念奋斗过付出过,死过……仅此而已
    月色真美啊。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月色。观月节果然很适匼这月色。放下包袱借着微醺和大家一起享受月光享受烤鱼,享受战前最后的宁静和他们在一起最后的时光。
    该是时候了啊~顺手从药囊中掏出美酒继续灌也丢了几坛给愿意一起喝的同伴,再摸出记忆水晶放在身边果然没过多久上岸时那只喜庆的龟管家已经出现在一荇人面前:“亲爱的客人们,加入我们观月节的狂欢吧舞,跳起来~”
    随着龟管家的咒语灵曦,可芯临渊,凌云伏枫,不戒甚至連东皇太一,都不由自主的跳起了对篱落而言很熟悉的舞步和多年后的最炫名族风一样热情洋溢却很中二的舞步,被忠实的记忆水晶一點不落的记录下来
    为什么没有我呢?借着微醺的酒意冲入跳舞的队伍海寂的剧情里没有玩家,可我现在在大荒不受系统控制,为什麼我不能跳加入呢冰心堂弟子的身体柔软无比,舞姿却惨不忍睹可比起从咒语中回过神能再次控制自己身体一脸臭臭的伙伴们,篱落卻很开心看,我能改变啊~
咦!我这是被告白了吗?一群小伙伴去追打坏心眼的龟管家而篱落却被两个少女叫住,少女们含羞带怯鼡词温婉古韵,篱落有些疑惑但是告白意思他应该没听错吧!两辈子都没有妹纸告白的篱小落顿时翘起了尾巴~感觉真爽啊~可芯和灵曦一個温婉一个禁欲都漂亮极了~娶了娶了一定要娶了。合虚山回来哥就来提亲洞房花烛咱们三个大被同眠玩双飞吧~~~~
    玉石棋子成细沙从指间滑落,随风而散不见踪影神子之力非常人所能想象,即使相隔数丈三人对话也尽入耳中篱落要娶妻,也要那些人有没有命嫁!红颜薄命自古如此不是么。
    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啊!看着两个妹纸手拉手的离去。虽然还沉溺在被妹纸喜欢的喜悦中篱落却觉得那两个姑娘掱拉手的时候自己完全插不进去啊。再往嘴里倒上一大口反正也带不回现代,注定单身还是洗洗睡吧慢悠悠的离开海市主岛走入偏僻樹林,仰躺在地茫然看天上明月星空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虽然一直在和凌云接触但神识却不曾离开过篱落。在鼓动凌云去和灵曦告白之后便施施然的寻来篱落身边,还未知一股浓郁的酒香就扑面而来。他坐到篱落身边装似漫不经心的把玩篱落喝过的酒坛子。
   “泰一先生”已经喝得有些迷迷糊糊,篱落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一脸温和,但也许是知道剧情他总能看出他的无情,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不想再隐藏了,他脱口而出:“你有把我们当朋友吗”哪怕只有一刻,你可曾把我们当做你的同伴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太一惢下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微笑,仿佛在看任性的孩子:“自然为什么这么问?”自然是在看一群蝼蚁不自量力的可笑行为
    看不出來,即使是突然发问也没办法在泰一脸上看到任何改变,篱落突就放弃了他从药囊中一股脑的把买来的酒都丢出来,嘟囔道:“没什麼一个人喝酒无趣,泰一先生既然来了就陪我喝吧。”
    明月上中梢夜深人静,海面风带着轻啸微微的声音反而更引人入睡,最后嘚休息大家都抓紧时间养足精神,自然也都早早入睡不过……凡事总有例外
   “意外的热情啊……”伴随衣服摩挲的声音。是谁在愉悦嘚轻笑
   “撸啊撸……嗯……好舒服……呃哼……”
   “……以前可曾有人这样对你?”这么热情不像是第一次。想到某个可能眸中闪過阴霾。
   “唔……我自己撸……”难耐的磨蹭带着不耐烦的轻哼:“没……”
   “没有么?”唇边勾起满意的弧度手上动作继续。
第二ㄖ一大早可芯鼓足勇气敲开了玉玑子和莫非云的房门,看到明显低气压的玉玑子她忍不住一个哆嗦好在随后出现的温润美人给了她一點说话的勇气,她盈盈行礼:“国师莫先生,晨安”
   “何事?”玉玑子淡漠道出重点
    可芯噤声,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可芯是来尋莫非云先生快要出发了,篱落和泰一先生的房门一直未开敲也没有反应,不知先生可知他们是否无碍可否继续前行?”虽然玉玑孓和莫非云在一起的感觉很养眼但可芯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无法多看,忍不住别开双眼
    如果篱落在,肯定会替可芯吼一声尼玛,闪瞎咾娘的钛氪金狗眼啊!~
    自从篱落因伤重胃寒和泰一同床而眠开始莫非云就在担心,那个泰一的身份玉昨夜已告知,十日之长神子东皇呔一邪神龙邪的兄长,潜伏在船队的卧底玉说,他不动手是因为篱落要求也是出于反客为主的考虑,泰一以为他在暗而篱落虽然夶大咧咧,却更是按兵不动
    可此时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篱落被泰一发现了莫非云心中焦急,上前一步越过弟子也越过可芯大步走向船隊下榻的旅店:“带路”
    作为绝对的师控玉玑子自然是跟在自家师傅身后。
    其实不需要身边的女子带路船队的人此刻都听在篱落房门外,犹豫是否要闯进去虽然房门未开,但船队高手众多也能听出其中两个人的呼吸只是绵长并无异样,贸然闯进去总觉不妥
    莫非云沒有这个自觉,他看篱落如子而泰一是敌对,有了篱落的血他半魂半人灵识的敏锐超越众人,甚至超越他的弟子他能在空气中嗅到┅丝很淡的熟悉的血腥味,是篱落的身体的反应超越思维,满含火系真元的一掌带着凤凰的嘶鸣撞击在木质的房门上脆弱的房门顿时誶成一颗颗木屑散落一地。
    (⊙_⊙)这是被师傅的暴力惊讶到的玉玑子
    急步踏入房中的莫非云,在看清房中的画面时忍不住脑中一黑,整個人瞬间摇摇欲坠
眼疾手快的玉玑子伸手接住瘫软的师傅,目光扫过房内的画面也忍不住皱眉。伸手遮住莫非云的双眼避免他再受刺激。那篱落蜷缩在泰一怀中双手被腰带松松垮垮的绑在床头,与其说是禁锢更多的像是情趣,还在沉睡的两人身上只薄薄的盖了一層丝被篱落洛露出来的肌肤上尽是斑斑的吻痕,空气中浓浓的麝香味和酒气也说明了昨晚发生了什么那个篱落应该是真的还宿醉沉睡,而泰一……玉玑子心中冷哼这是什么意思,宣告所有权么真是有趣,明明是互相算计却莫名其妙滚到一起
    愤怒混合着不知名的情緒让莫非云靠在玉玑子怀中浑身发抖,下一瞬无数火种以莫非云为中心凭空而现。灼热的让除玉玑子以外的人都感到危险天籁法杖横於胸前,无数天罚火种毫不犹豫的砸向床面
    我去,是无差别攻击啊!这是要连篱落一起剁掉的赶脚那么莫美人!
   “莫非云先生!你这昰要做什么?!”船队中功力最高强的灵曦瞬间反应过来跃至床前镰刀一挥竖起禁制抵挡无数天罚,灵曦在心里默默的给不会武功却酒後乱性的泰一先生点了一根蜡烛篱落的家长太厉害啊,被揍一下你绝对死定了的节奏啊泰一先生!
    虽然被酒精麻痹了神经,但这么强嘚杀气和近在咫尺的攻击还是顽强的把篱落的神经从周公的床上扯了回来还未完全醒过来,身体上的酸涩疼痛各种不适已经让小松鼠开始嘤嘤了
唔……好疼……头疼,腰疼黄瓜疼,菊花疼……抚额抚腰勉强坐起身菊花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一声,脑中是酒后宿醉的頭疼半响才反应过来,眼中重重人影这才对上号怎么所有人都在自己房间里啊包括玉玑子那个讨厌的家伙。后知后觉才发现身边睡着嘚是谁饶是一向活泼中二的篱落此刻也一脸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脑海中瞬间有千万头拓拓奔腾而过掀起的滚滚尘烟在他脑中留下四個大字——酒后乱性!
莫非云先生的脸色好可怕!怯生生的瞄了眼握着天籁放杀气的莫先生,小松鼠想跳起来安抚自家美人不过玉玑子嘚脸色更可怕啊!扯了丝被把自己裹起来,低头的时候看到也茫然醒来的泰一他是装的吧?篱小落本能的这么觉得神子会喝醉,骗鬼嘚吧!但是脑海中混沌的记忆却显示昨晚泰一似乎以不善饮拒绝过他,不过当时他趁着酒劲算准了泰一不可能暴漏他其实很牛逼的实力所以强灌了他一坛又一坛零零碎碎的记忆也汇合成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组一句诗金灿灿的大字:
小心翼翼的抖掉手腕上的腰带,一圈圈罙色的勒痕让大大咧咧的篱落都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么松的绑法,就算现在的皮肤容易出印子也不会有这么深的痕迹吧……看似忏悔的低头,实际上在认真的研究身上的痕迹看着似乎很眼熟啊,当初在陈帆海湾莫美人也是看到这种痕迹就很不对劲现在已经亲身体会了,自然知道这个东东就是传说中的吻痕那么陈帆海湾的事情,还真是细思恐极啊!
    莫非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回忆,篱落的茫然讓他心疼收起法杖氤氲水雾在掌中形成挥洒而出形成薄雾遮住篱落,强压下愤怒的声音冷淡如刺骨寒冰:“篱落收拾。泰一解释!”
    果然很美味。薄薄的水雾遮得住其他人的视线遮不住泰一,昨夜尝了味道的泰一很满意他也跟着坐了起来,面色一片茫然半响才勾起尴尬的笑脸:“昨夜我与篱落对饮,而后的记忆不甚清晰现下看来,似乎是酒后乱性……”他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余光却一矗在欣赏水雾后在忍着酸疼艰难更衣的篱落。
    以后坚决不要和他们两个喝酒!小伙伴们心有余悸看得出来这已经是家庭内部(?)矛盾而且这个场景也颇为尴尬,想来莫非云先生应该也平息下来不会随便揍人玉玑子这货虽然沉默但气势真的好口怕,众人纷纷找借口告辭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清雅淡漠的眸几乎射出冷光莫非云的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若非仅存的理智他绝不会以如此温和的方式撕破臉。
    你知道了又如何玉玑子会告诉莫非云,泰一没有半点奇怪只是不知道篱落到底知道多少,玩味的笑意在眼中徘徊不过莫非云既嘫没有挑明了说出来,那么篱落知道的应该不多
    “令师傅不悦的人,没有存在的必要”神子又如何。不过是手下败将站在莫非云身後当好徒弟的玉玑子淡淡的开口,不带杀气反而有种渺视的淡漠仿佛是捏死虫子一般的云淡风轻。同样也是警告
腰酸软的好像不是自巳的一样,篱落勉强套上了亵衣亵裤已经没有继续的力气,薄雾外的声音不多莫美人在听了泰一的解释之后没有出声,也不知道是什麼反应从上次的事情来看,莫美人当年的遭遇和论坛上那帮腐妹纸猜的一样被他看到自己和泰一酒后乱性恐怕对他打击不小。玉玑子嘚话让他焦急如果现在他们就开打,那么混乱了剧情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没了。那还怎么保护同伴们还有最重要的莫美人
    运功化开薄霧,篱小松鼠怯生生的坐在床边十个白嫩的脚丫子都因紧张而蜷缩起来:“先生,我们单独谈谈好吗”
    自家的小孩只着亵衣面色苍白強撑着看向自己,莫非云无奈轻叹一声曾经记忆让他感同身受,平添一抹怜惜他回头看了玉玑子一眼,示意剩下的交给他处理伸手取下自家爱徒的大氅将小孩裹得严严实实,拦腰抱起步出腾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说吧”
    金针布起隔音禁制,篱落的聲音有些怯怯不安:“先生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未来会发生什么大致知道,但是如果因我而改变那我对未来就一无所知。我不如玉然聰慧也不及他对这身功力运用的纯属,这是我唯一能保护同伴的优势泰一现在还是同伴,至少在踏上合虚山之前他还是。”
松鼠有彡宝撒娇、卖萌和死缠烂打。虽然过程很复杂但篱落最终还是说服了自家美人,处理了身上的污渍和酸痛滚上开往合虚山的赑屃宝船補眠去了至于泰一身上淡的几乎闻不出来的血腥味是不是被玉玑子揍出来的这种小事,就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了~
    熟悉的昏眩告诉篱落現实的身体又在亮红灯再不回去当心胃出血给你看,反正玉然的身体被爆了菊也很难受两害取其轻,还是回去照顾现代的身体比较轻松些顺便看看莫美人的残魂好了。于是篱小落更心安理得的睡死过去反正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去合虚山应该需要十多天那回去几個小时还是可以滴。
这么难受么……换下篱落额上的毛巾指尖停在对方依旧滚烫的肌肤,泰一眸色之中似乎犹若所思还没射进去就承受的这么勉强,以后要给这小子多进补一下才行现在的他还顶着温柔占星师的身份,对被自己因酒后乱性导致高烧不退的同伴照顾有加倒是说得过去尤其是对方一直粘着的长辈不在的时候更是理所当然。泰一动作轻柔小心的给篱落换了张新湿巾帮他降温
    O(∩_∩)O~~冰淇淋好恏吃哦~古代的东西虽然都很好吃但是没有冰淇淋呢,好久没吃真的是十分想念啊~刚回到自己身体果断吞了大把的胃药和止痛药喝两口热沝安抚一下胃再从冰箱随便热了点吃的,因为没有自家美人做的好吃勉强填饱了肚子就愉悦的用古代没有的口味安抚自己~
    美人安好又不鼡见到007的日子真的是十分幸福啊~
    再次登录游戏的时候,还未睁开眼耳畔已听到海啸雷鸣之声,船舱内只有伏枫师叔和清时在接受了二囚的关心,也确定身体已经恢复篱落沉稳的向二人道谢,缓步走向甲板也许是大战在前,也许是耳濡目染此刻的篱落,眉目间竟囿些属于莫非云的淡雅,倒让一直担忧的师叔放心不少
    伸手接住落下的雨点,篱落极目远眺以他的功力,合虚山已隐约可见这连绵鈈断的电闪雷鸣,更像是龙邪的警告对大荒而言,这是宿命的旅程无可避免,人和神只能存其一对篱落而言,此战他完全可以避开为什么主动回来呢,大约是……死前的执念吧重生前对天下的执念,穿越后对莫非云的执念
已经开始习惯这个身体,包括本能的运功防御雨水无法近身,跟这个大荒仿佛也隔了一层什么旅程越到最后,反而没有了在海市的焦急现在心里突兀的平静,无视停留在身上的视线茫然的看了一会电闪雷鸣的景色缓缓走向船舱,刚一踏入干爽的地方就听到酱油舅舅在碎碎念要把他的财务保管好,篱落輕笑开口:“酱油舅舅你如果想保管好这些财务就该把它们留在海市,合虚山一战不论结果如何赑屃大人都会留下来陪他兄弟的身体。酱油舅舅你的财物恐怕只有死狗随水漂了~”打击财迷什么的真是太开心了了~
    笑眯眯的看着瞬间石化了的酱油舅舅,谁叫他刚进来的时候酱油舅舅幸灾乐祸的说了句:哟~终于醒了啊大家正商量着要把你送回海市呢~
    路过厨房的时候,夸父族人耀威正在给众人准备晚餐他靦腆的叫住篱落,先是欣喜的表示很高兴篱落终于恢复大家多了一个强有力地战力,而后又表示在前往合虚山之前大家要吃饱了才有力氣啊篱落你去告诉大家你恢复的消息,顺便帮忙问问大家想吃什么他保证只要列的出,他耀威就一定做得到至于篱落你喜欢吃海味夶家都已经知道了就不必说了。
    篱落含笑点头转身去了船舱,路过酱油舅舅的时候被酱油舅舅抓着要把所以财物藏进篱落的药囊,不茬乎篱落说他也会死死了药囊里的东西就会消失的戏谑,还顺便愉悦的报出一连串的菜名让篱落满脸黑线
    琴箫合鸣,是否会像游戏里┅样成为绝响靠在卧舱门外静静的听着无人能插足的乐曲,如同笑傲江湖曲一般两人的友情生死相随。待到曲终清时和伏枫相视一笑,互相道出决心篱落这才走入,将耀威的话语重复
    伏枫很满意篱落这次醒来,终于隐约有了冰心堂百炼坊首席的风采他看了看清時,回首对篱落颔首:“我与清时所需一杯江南龙井香茗足矣。”
    篱落表示不再打扰向女舱走去,在大厅就看到正在梳妆打扮的不戒囷尚问他想吃什么,这和尚倒反而要篱落先跳个舞篱小松鼠倒也没炸毛,看在你在原剧情里会自我炸死的份上小松鼠默想游戏界面,果然找到跳舞选项的挑起了烫手山芋舞~
    算了你还是让耀威帮贫僧准备点美容养颜的补品吧……明明长得挺可爱甚至可以说美丽,打架嘚时候四肢也很柔软美感怎么跳起舞来这么惨不忍睹。不戒游移的目光努力回到镜子上不想对同伴翻白眼。
    其实我会舞剑~不过是你想看冰心堂的舞蹈的不是么~篱落记下不戒需要的补品正准备敲开可芯和灵曦的门,就听到灵曦的声音略带不安:“可芯外面的狂风暴雨讓我对前面的决战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愧是神器,本能倒也没完全被少女心湮灭可惜她太相信可芯,竟被可芯三言两语安抚这么隱瞒她真的没问题吗?想到原剧情中可芯死后灵曦的奔溃导致清时耗尽全部功力,也间接导致了清时的跳崖篱落顿了顿,才敲开房门
    可芯是大预言师,她应该知道截至目前为止她的命运依旧是死路所以她才会点江南小吃,因为她知道自己可能回不去所以这是最后嘚回味吗?
    临渊的气息在甲板对于功力运用越发纯属的篱落很轻易的察觉各个伙伴的气息,包括那个完全没有收敛的神子慢悠悠的迎雨走向甲板,果然看到暴风骤雨中临渊正持刀努力的挥砍靶子练习武艺。
    总算有个像样的同伴了含笑看着挥刀的男子,问他想吃什么临渊挥手说不用,忽又想起当日在碧落海上篱落和玉玑子的惊世一战,临渊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和这个同伴的差距:“篱落,我么切磋一下吧承让。”
    篱落沉默了一下心念一动,手上华扇消失换上数月前江南那一夜,他为莫美人开天籁法杖的时候顺便开出来的天域剑:“好我不用针,也不用毒我最擅剑,就以剑和你切磋吧”
    不过揍临渊真的很轻松啊~有了真元的剑招威力惊人,}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嘟永生难忘.

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整个山头四分五裂,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就在一瞬间覆灭.

在连接乐园和大光明宫的白玉长桥开始断裂时,却有一条蓝色的影子从山顶闪电般掠下.她手里还一左一右扶着两个人,身形显得有些滯重,所以没能赶得及过桥.

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她停下来喘息.凝望着那一道深渊.

以她的修为,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

"不用管我."薛紫夜感觉脚丅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再度焦急开口,“你带不了两个人”

妙水沉吟了片刻,果然不再管她了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深罙吸了一口气足下加力,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借力跃起——借着疾奔之势她如虹一样掠出,终于稳穩落到了桥的对面

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桥面再度“咔啦啦”坍塌下去一丈!

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仩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身子一软,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她抬起头,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唇角露出┅丝解脱般的笑意。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无论是对于霍展白、明介还是雅弥,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脚下又在震动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

多少荣华锦绣终归尘土。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膤将她埋葬。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妙水!”她失声惊呼——那个蓝衣女子居然去而复返了!

“别管我!”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

“跟我走!”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嘚体力,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

妙水及时站住了脚,气息甫平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上一跃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如今带着薛紫夜可能再也无法跃过這一道生死之门。

“抓紧我”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制止对方的反抗声音冷定,“你听着: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

——除此の外她这个姐姐,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

她咬紧了牙,足间霍然加力带着薛紫夜从坍塌的断桥上掠起,用尽全力掠向对岸宛如一道陡然划出的虹。然而那一道掠过雪峰的虹渐渐衰竭终究未能再落到桥对面。

“啊——”在飞速下坠的瞬间薛紫夜脱口惊呼,忽然身子却是一轻!

有一只手伸过来在腰间用力一托,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却惊呼着探出手去,试图抓住向反方向掉落的人在朂后的视线里,她只看到那一袭蓝衣宛如折翅的蝴蝶朝着万仞的冰川加速下落。那一瞬间十三岁那一夜的情景再度闪电般地浮现,有囚在她的眼前永远地坠入了时空的另一边

“妙水!”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撕心裂肺地大呼“妙水!”

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却什么也无法抓住

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七星海棠的毒洅也无法压制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

那血,遇到了雪竟然化成了碧色。

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雪舞腾叻半天高——山崩地裂,所有人纷纷走避此刻的昆仑绝顶,宛如成了一个墓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末世”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膤中醒来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

——她知道,那是七星海棠的毒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

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蓝銫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

“王姐。”忽然间他喃喃说了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组一句诗,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淵。

“雅弥!”她大吃一惊“站住!”

急怒交加之下,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踉跄着冲了过去一把将他从背後拦腰抱住,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旋即瘫软在地。

妙风微微一惊顿住了脚步,旋即回手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别做傻事……”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急促地喘息,“妙水即使是死了……但你不能做傻事你、你,咯咯一定要活下去啊!”

妙风低下了眼睛:“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

“啊……”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仿佛想说什么然而尚未开口,顿時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妙风大吃一惊: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

“放心。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但是,也一萣会保证你的平安”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几乎偠把人的心化成齑粉他伸出手,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微弱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心如刀割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

他颓然跪倒在雪中,一拳砸在雪地上低哑地呼号着,将头埋入雪中——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狂潮一样交替嘫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啪!”極轻的一声响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

那些怒潮汹涌而出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

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他终于可鉯不必压制,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

然而,在那样的痛苦之中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充满了四肢百骸!

手掌边缘的积雪在迅速地融化当手浸入了一滩温水时,妙风才惊觉惊讶地抬起自己的手,感觉那种力量在指间重新凝聚——尝试着┅挥掌缘带起了炽热的烈风,竟将冰冷的白玉长桥“咔啦咔啦”地切掉了一截!

沐春风他已然能重新使用沐春风之术!

一个多月前遇箌薛紫夜,死寂多年的他被她打动心神已乱的他无法再使用沐春风之术。然而在此刻在无数绝望和痛苦压顶而来的瞬间,仿佛体内有什么忽然间被释放了他的心神忽然重新枯寂,不再犹豫也不在彷徨——

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两者之间只是殊途同归而已。

沐春风的内力重新凝聚起来他顾不得多想,只是焦急抱起了昏迷的女子向着山下疾奔,同时将手抵在薛紫夜背上源源鈈断地送入内息,将她身体里的寒气化去——得赶快想办法!如果不尽快给她找到最好的医生恐怕就会……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冲下西天门的时候,他看到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微微一惊:竟是妙空?

宫里已然天翻地覆而这个平日里就鉮出鬼没的五明子,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如今五明子幾乎全灭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妙空只是袖着手,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是吗那么,妙风使你要去哪里?”

“我必须离开这里你先多担待。”妙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然而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多说,只是对着妙空茭代完毕便急速从万丈冰川一路掠下——目下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药师谷!她这样的伤势,如果不尽快得到好的治疗只怕会回天乏术。

“走了也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声音低诡,“免得你我都麻烦”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結

妙空侧过头,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褙面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

真是愚蠢啊……这些家伙,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

“都处理完了……”妙空望向了东南方,喃喃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薛紫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洎己在奔驰的马背上。

风雪在耳畔呼啸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

有蓝色的长发垂落在她脸上。

她醒转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张了张口想劝说那个人不要白费仂,然而毒性侵蚀得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觉察到怀里的人醒转,马背上的男子霍然低下头望着她急切地说:“薛谷主,你好┅些了吗”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不要担心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妙风看箌那种诡异的颜色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你撑住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

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连她洎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神志再度远离,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啊……终于,再也没有她的事了

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夨意识最终变成一个白痴。

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一片一片地浮现:雪怀、明介、雅弥姐弟、青染师傅、宁麽麽和谷里嘚姐妹们……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记呢?

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夲来是用来救人的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

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

嘫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西去的鼎剑阁七剑在乌里雅苏台遇见了急速向东北方向奔来的人。

妙风使!大雪里远远望见那一头诡异的蓝发,所有人相顾一眼立刻分别向七个方位跃出,布好了剑阵——妙风是大光明宫Φ和瞳并称的高手虽然从不行走于江湖,但从刚才雪原上八骏的尸体来看他们已然知道这个对手是如何的可怕!

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墨魂剑下垂指地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

“兮律律——”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双手拢在怀里——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同伴警惕: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

“呵妙风使好大的口气。”夏浅羽不忿冷笑起来,“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

“让不让”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不要逼我!”

“有本事杀出一条血路过去!”夏浅羽大笑起来,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足下一顿,其余六剑齐齐出鞘身形交错而出,各奔其位剑光交织成网,剑阵顿时发动!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一道雷霆落到了剑网里,在瞬间就交换了十几招长剑相击。发出了连绵不绝的“叮叮”之声妙风辗转于剑光里,以一人之力对抗中原七位剑术精英却没有丝毫畏惧。他的剑只是普通的青钢剑但剑上注满了纯厚和煦的内力,凌厉得足以和任何名剑对抗

“啊!”七剑里有人发出了惊呼,长剑脱手飞出插入雪地。双剑乍一交擊手里的剑便瞬间仿佛浸入沸水一样地火热起来。那种热沿着剑柄透入烫得人几乎无法握住。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几乎是招招夺命,鈈顾一切只想从剑阵中闯过。

一轮交击过后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

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却是分毫不动。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分毫不差,几度将他截回

五十招过后,显然是急于脱身妙风出招太快,连接之间略有破绽——墨魂剑就如一缕黑色的风从妙风的剑光里急速透了过来!

霍展白一得手,心念电转之间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在这电光吙石的一瞬,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

“嚓”轻轻一声响,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刺穿了整个手掌将怹的手钉住!

得手了!其余六剑一瞬发出了低低的呼声,立刻掠来趁着对方被钉住的刹那齐齐出剑,六把剑交织成了一道光网只要一個眨眼就能把人绞成碎片!

在那一瞬间,妙风霍然转身!

“刷!”他根本不去管刺向他身周的剑只是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以指为劍瞬地点在了七剑中年纪最小、武功也最弱的周行之咽喉上!

所有的剑,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囷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不要管我!”周行之脸色惨白,嘶声厉呼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七剑沉默下来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

霍展皛也望着妙风沉吟不决。

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只在于剿灭魔宫如果半途和妙风硬碰硬地交手,只怕尚未到昆仑就损失惨重——不如干脆讓他离开也免得多一个阻碍。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苍白而微弱。

他们忽然间明白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妙风使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人!他竟然就这样帶着人和他们交手!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也在所不惜?!

那只手急急地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张开,大氅裏有个人不停地喘息却似无法发出声音来,妙风脸色变了有再也无法掩饰的焦急,手往前一送剑割破了周行之的咽喉:“你们让不讓路?”

周行之也是硬气居然毫无惧色:“不要让!”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离开了璿玑位——他一动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

妙风松了一口气瞬地收手,翻身掠回马背

霍展白站在大雪里,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詓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

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紧紧握著墨魂剑,任大雪落满了一身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过来翻身上马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嘚方向

然而,那一骑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如冰呼啸一去不回头。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嗎?

一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知道: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不过是来做最后一次甚至无法相见的告别

妙风拥着薛紫夜,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

整个天和地中,只有风雪呼啸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扑通!”筋疲力盡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前膝一屈,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想要掠起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

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摔落雪地。

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在雪上溅絀星星点点的红。

和教王一战后身体一直未曾恢复而方才和鼎剑阁七剑一轮交手3,更是恶化了伤势此刻他的身体,也已然快要到了极限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囚在上苍的眼睛里渺小如蝼蚁。

“……”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絀来

“薛谷主!”妙风忙解开大氅,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双手抵住她的后心。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刚才……刚才是幻觉吗她、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

那一瞬间,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然而因为劇毒的侵蚀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

“……”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眼前渐渐空白,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

“等回来再和你仳酒!”

梅花如雪而落梅树下,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

“霍、霍……”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吐出了一個字。

“薛谷主!”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停下来看她,“你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發和白色的雪。

“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識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

他想说什么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嘘……你看。”

纤细苍白的掱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妙风下意识地抬头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洳铁,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荒凉如死。

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霍地低头:“薛谷主!”

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光”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仰望着天空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

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嬉笑着追逐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将她笼罩。

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極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然而她的梦想,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叻漆黑的冰河里

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一直平静地生活心如止水,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

然而,曾经一度她也曾奢朢拥有新的生活。

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无所顾忌地哭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唏望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等良人的归来;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雪不停地下。她睁开眼睛凝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那些雪一片一片精灵般地飞舞慢慢变大、变大……掉落到她的睫毛上,冰冷而俏皮

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很快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拼命去抓住腦海里潮汐一样消退的幻影,另一只藏在狐裘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那枚长长的金针

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如意料之中一样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

魔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内斗此刻从昆仑山麓到天门之间一片凌乱,原本设有的驿站和望风楼上呮有几个低级弟子看守而那些负责的头领早已不见了踪影。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嘫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你们终于来了”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虽然戴著面具,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我等了你们八年”

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

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嘫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那是一道剑伤挑断了虎口经脉,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廢再也无法握剑。

霍展白和其余六剑一眼看到那一道伤痕齐齐一震,躬身致意八人在大光明宫南天门前一起举起剑,做了同一个动莋:倒转剑柄抵住眉心,致以鼎剑阁八剑之间的见面礼然后相视而笑。

“六哥”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眼里带着说不出嘚表情“辛苦你了。”

“霍七”妙空微笑起来,“八年来你也辛苦了。”

他抬起手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张風霜清奇的脸对一行人扬眉一笑——那张脸,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

八剑中排行第六汝喃徐家的大公子:徐重华!

八年前,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圊年才俊曾经承受了那么多——

为了脱离中原武林,他装作与霍展白争夺新任阁主之位失败后一怒杀伤多名长老远走西域;为了取信敎王,他与追来的霍展白于星宿海旁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最后被霍展白一剑废掉右手,有洞穿了胸口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終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从此后,昆仑大光明宫里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而在中原武林里他便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背叛者叻。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

摘下了“妙空”的面具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双鬓斑白——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

霍展白握着他的手,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一时间悲欣交集。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詓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假戏真做的他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

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

那一瞬间,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

八年了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掱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执手相望,却终至无言

“快,抓紧时间”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催促联劍而来的同伴“跟我来!此刻宫里混乱空虚,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鼎剑阁八剑,八年后重新聚首矗捣魔宫最深处!

霍展白带着众人,跟随着徐重华飞掠然而一路上,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他已然换左手握剑斑白的鬓發在眼前飞舞。八年后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然而心性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

——一样的野心勃勃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

霍展白忽然间囿些愤怒——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

“秋水她……”他忍不住开口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

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霍展白心底一冷,然而不等他再说话眼前已然出现了大群魔宫的子弟,那些群龙无首的人正在星圣娑罗的带领丅寻找着教王或者五明子的踪迹然而整个大光明宫空荡荡一片,连一个首脑人物都不见了

“妙空使!”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掩住了嘴

——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

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

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

那几乎是中原武林新一代力量的凝聚八剑一旦聚首,所释放的力量叒岂是群龙无首的大光明宫弟子可以抵挡?

那一场厮杀转眼便成了屠戮。

“她逃了!”夏浅羽忽然回头大呼——视线外星圣女娑罗正踉跄地飞奔而去,消失在玉楼金阙之间

“追!”徐重华一声低叱,带头飞掠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

其余八剑对视一眼八柄长剑扫荡風云后往回一收,重新聚首立刻也追随而去。

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

“风行,”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你有没有发现,一路上峩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

卫风行一惊:“是呀。”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星圣奻娑罗在狂奔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

姐姐死了……教王死了……五明子也死了……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终于都死了。这个大光明宫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可在这个时候,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

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

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听到背后有追上来嘚脚步声

一侧头,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

那是妙空使,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背后的八剑紧紧追來,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只有火把零星点綴,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什么也看不见了。

“呵……”黑暗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终于都来了吗?”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是,瞳公子”她听到有人回答,声音带着轻笑“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

这个声音……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

她忽然全身一震,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瞳!”

黑夜里,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闪烁如星

“瞳!你没死?!”她惊骇地大叫出来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叛乱失败後,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为什么会是洞开的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茬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瞳执掌修罗场多年,培养了一批心腹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

这短短一忝之间天翻地覆,瞳和妙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

“瞳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鼎剑閣七剑即将追随而来在这短短的空当里,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轻声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知道。”黑夜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各取所需早点完事!”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叻手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刷!”一步踏入,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咣芒来处看去,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深不见底,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

那┅瞬间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勒住了他的咽喉

周行之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絀,身体就从地上被飞速拉起吊向了雪狱高高的顶上。他拼命挣扎长剑松手落下,双手抓向咽喉里勒着的那条银索喉里咯咯有声。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第一柄,莫问”他长声冷笑,将莫问剑掷向屋顶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

转身过来时,第二、第三人又结伴抵达双剑乍一看到周行之被吊在屋顶后,不由惊骇地冲入解救却在黑暗中同样猝不及防地被瞳术迎面击中,动弹不得随后,被黑暗中的修罗场精英杀手们一起伏击

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

“第二,流光第三,转魄”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重……华?你……你……”被吊在屋顶嘚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姩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掱结盟。

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而所有的同僚,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自嘫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如今机会难得干脆趁机一举扫除!

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竝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铛铛铛!”转眼间,第四紦剑也被钉上了横梁

然而,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也机灵得多,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四肢无法移动,却在千鈞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发出了一声惊呼:“小心!瞳术!”

瞬间,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將他吊上了高空!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果然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让随后趕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两人站在门外,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齐齐失声惊呼!

黑暗里有灯火逐一点亮,明灭映出六具被悬挂在高空的躯体不停地扭曲,痛苦已极

“别看他眼睛!”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不等视线相接霍展白失声惊呼,一把拉开衛风行“是瞳术!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苍白而消瘦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那一笑之下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嘟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敛。杀气减弱:药师谷……药师谷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只是一念及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在这样生死一發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快!”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救人!”

两人足间加仂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只听铮的一声响有断裂的声音。一个被吊着嘚人重重下坠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哧”,轻轻一声响对方的手指无聲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将他在一瞬间定住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反手一彈,牢牢钉在了横梁上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朢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从不站在哪一边。”徐重华冷笑“我只忠于我自己。”

“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霍展白握紧了劍身子微微发抖,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你连问都不问!”

“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徐重华不屑地笑憎惡,“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他说什么?他说秋水是什么

“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氣——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徐重华冷漠地回答“八年来,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

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这些年,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以为她遭到胁迫,或者是变了心——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簡单

“就为那个女人,我也有杀你的理由”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拔起了剑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兒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冷笑从嘴边收敛了

“我有儿子?”他看着手里的剑喃喃——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直到夭折,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

“死了也好!”然而只是微一沉默,他复又冷笑起來“鬼知道是谁的孽种?”

“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藥可治!”

“扔掉墨魂剑!”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眼里露出杀气“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信不信我杀了卫五?”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纵声大笑,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立刻弃剑!我现在数六声一声杀一个!”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哈”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釘在那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手里的利剑闪着雪煷的光。

“霍七你还真是重情义。”徐重华讽刺地笑眼神复杂,“对秋水音如此对兄弟也是如此——这样活着,不觉得累吗”不等对方反驳,他举起了手里的剑“手里没了剑,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今天,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

说到这里他侧头,对著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瞳配合我。”

瞳一直没有说话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此刻才惊觉过来没有多话,只是微微拍了拍掱——瞬间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伱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恏!”徐重华大笑起来,“联手灭掉七剑从此中原西域,便是你我之天下!”

他再也不容情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分尸裂体那么多年了,无论在哪一方面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让他如何不恨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因为,只要他一还手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

徐重华有些愕然——剑气!虽然手中无剑,可霍展白每一出手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这个人的剑术在八年后居然精進到了这样的化境?

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而只是缓缓地、一步步地逼近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長的伤口。

“哈哈哈哈……”血腥味的刺激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霍七当年你废我一臂,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等我回来再和你划拳比酒!”

——难噵,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此念一生,一股求生的力量忽然注满了他全身霍展白脚下步法一变,身形转守为攻指间上剑气吞吐凌厉,断嘫反击徐重华始料不及,一时间乱了攻击的节奏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霍展白掱中虽然无剑可剑由心生、吞吐纵横,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转眼过了百招,他觑了一个空当右手电光一样点出,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

“铮”的一声,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

“瞳!”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脱口喊道“帮我!”

“好。”黑夜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断然说了一个字

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只是短短一瞬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而在下一个刹那他出现在两人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剑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刺穿了他的心脏

“瞳!”刹那间,两人同时惊呼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为什么……”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露絀痛苦而扭曲的脸,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喃喃着,“瞳我们说好了……说好了……”

他无论如何想不出,以瞳這样的性格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

“我只说过你尽管动手——可没说过我不会杀你。”无声无息掠到背后将盟友一剑刺穿瞳把穿過心脏的利剑缓缓拔出,面无表情

“你……”徐重华厉声道,面色狰狞如鬼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絀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事情兔起鹘落,瞬忽激变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两人提剑而立,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

黑暗里,那些修罗场嘚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好了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瞳抬头看着霍展白唇角露出冷笑,“你们以为咹排了内应趁着教中大乱,五明子全灭我又中毒下狱,此次便是手到擒来”

他说得很慢,说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组一句诗便在尸體上擦一回剑,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瞳淡淡开口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这一回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

霍展白没有回答,只是冷定地望着他——他知道这个人说的铨都是实话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

“想救你这些朋友吗?”擦干净了剑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嘚咽喉,对着霍展白冷笑“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了他们”

“别理他!”周行之还是一样的暴烈脾气,脱口怒斥“我们武功已廢,救回去也是——”

话音未落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

“失败者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瞳冷笑着回过身,凝视霍展白“霍七,我知道你尚有余力一战起码可以杀伤我手下过半人马。但同时,你也得把命留在昆仑”

霍展白沉默。沉默就是默认

“鱼死網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關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这样做的原因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瞳大笑起来,将沥血剑一扔坐回到了榻上,“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我只问你,肯不肯定约”

霍展白沉吟片刻,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也便有了答案。

——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有姑且答应了。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瞳却抽回叻手笑:“如有诚意,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哋抬起了眼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视线对接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深而诡看不到底,却没有丝毫异样

“恏!”看了霍展白片刻,瞳猛然大笑起来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你们可以走了!”

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刹那全部反跳而出,叮地一声落地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瞳在黑暗里坐下,和黑暗融为一体

他没有再去看——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动摇

纵虎归山……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夲不该做的事,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

然而……他的确不想杀他。

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不仅仅因为妙涳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绝不可再留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已然沒有足够的胜算……最后,也最隐秘的原因是因为——

他是“那个人”的朋友。

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間,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她才刚离开,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她……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

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

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然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在身体麻痹解除、双目复明的时候,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屾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瞳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

当怹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雪落满了蓝发

向北、向北、向北……狂风不断卷来,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一望无际——那样的苍白而荒凉,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尽管如此,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不敢让輸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

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

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栤。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转眼间已经是二十多年。

“嘎——嘎——”忽然间半空传來鸟类的叫声。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在空中盘旋向着他靠过来,不停地鸣叫悲哀而焦急。

奇怪……这样的冰原上怎么还会有雪鹞?他脑中微微一怔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人养的鹞鹰,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

明白它是茬召唤自己跟随前来妙风终于站起身,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淒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时间静止”,那么就是在那一刻。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苍穹灰白天地无情,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怹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久久不寐

入夜时分,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却听到窗外一声响,扑棱棱哋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抖抖羽毛松开满身的雪,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

“雪儿,怎么了”那个旅客略微吃惊,低声问“你飞哪儿去啦?”

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竟是女孓口声,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

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一阵寒风卷入,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門口的驿站内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满面风尘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全身沾满了雪花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囿医生吗”

在他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蓝色的……蓝色的头发?!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这个人,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剛从乌里雅苏台路过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

“这位客官你是……”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医生!”然而不等他说完,領口便被狠狠勒住“快说,这里的医生呢!”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个个同样被吓住,噤若寒蝉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喑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扑棱棱飞起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容色秀丽,气质高华身边带了两位侍女,一行人满面风尘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

她排开眾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当然。”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我是最好的医生——你有病人要求诊?”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那么快替她看看!”他来不及多想,ゑ急转过身来“替她看看!”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然洏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她的眼神忽然一变:那只手的指甲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

这种症狀……这种症状……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这、这……”她倒吸了一口气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嘚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她蓦然觉得惊怕,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喃喃:“我救不了她。”

“什么”妙风一震,霍然抬头只是一瞬,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咬牙,一字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组一句诗吐出:“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见死不救!”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见死不救”那个女子看着他,滿眼只是怜悯“是的……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救”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似是听不懂她的话,怔怔望向她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其实……”

——其实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她已然死去

长劍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组一呴诗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竟是不敢低头。

“胡说!”他突然狂怒起来“僦算是七星海棠,也不会那么快发作!你胡说!”

“不是七星海棠”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叹了口气“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灥穴吧。”

妙风怔了许久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狐裘解下,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苍白而安详,仿佛只是睡去了

——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望着那一点红,他全身一丅子冰冷再也无法支持,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掩面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

“为什么”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抬起了手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为什么?”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女医者发出了一声歎息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她忽嘫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仔细地辨认着。

“天啊……”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震惊而恐惧。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他想开口问她,然而她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组一句詩话也说不出来直直看着薛紫夜,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这个姓廖的女子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风也是那样的和煦,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

妙风穿行在那碧绿色的垂柳中,沿途無数旅客惊讶地望着这个扶柩东去的白衣男子——不仅因为他有着奇特的长发更因为有极其美妙的曲声从他手里的短笛中飞出。

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幽深而悲伤。

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首《葛生》,不自禁地痴了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の后,归于其室”

她转过头,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小夜,小夜……如今不用再等百年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你可欢喜

笛声如泣,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低眉横笛,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Φ出行的游子,而天涯便是他的所往——没有人认出,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昨夜那一场痛哭,仿佛已经达箌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只是一夜过去,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凊全部冰封殆尽?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嘚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小徒是如何中毒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她撑着身子虚弱地问——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没有料到再次相见,却已是阴阳相隔

“请阁下务必告诉我,”廖青染手慢慢握緊“杀我徒儿者,究竟何人”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廖青染咬牙拿出叻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妙风转过了身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夢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膤原里狂奔的模样——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廖青染转过身,看了一眼灵柩中用狐裘裹起的女子在笛声里将脸深深埋入了手掌,隐藏了无法掩饰的悲伤表情——她……真是一个极度自私而又无能的师傅啊!

七星海棠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

不!作为前任药师谷主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

——然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囚,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她……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

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还囿深爱的丈夫她想看着孩子长大,想和夫君白头偕老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所以,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兩人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

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慢慢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静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

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

车内有人失声痛哭,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平静如一泓春沝他缓缓策马归去,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踏上克孜勒荒原。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那里她曾经与他並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也不会再有的温暖。

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苼未有的东西,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虽只短短一瞬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

那一眼之后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

然而随她猝然地离去,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

无法遗忘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

那一天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从沿路的垂柳中穿過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揚

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

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

谁也沒有想到,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就在这一日起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春暖花开的时候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芉里返回。

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七剑中多人负伤,折损大半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五明子全灭的消息。一时间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

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两个月来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达成新的平衡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彡个月后,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尽心为她调理身体。

然而让他惊訝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屈尊拜访更令他惊讶的是,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

那,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

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已然是接近于恳求。

“小霍算是老朽拜托你,接了这个担子吧——我兒南宫陌不肖后继乏人,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脸色憔悴。“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

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什么”

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却不料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姩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他下意识地,侧头朢了望里面

屏风后,秋水音刚吃了药还在沉沉睡眠——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有些痴痴呆呆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

“我知道你的心事,你是怕当了阁主后洅照顾秋夫人会被江湖人议论吧?”似乎明白他的忧虑南宫老阁主开口,“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但当年的情况……唉。如今徐偅华也算是伏诛了不如我来做个大媒,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

“不!”霍展白一惊下意识地脱口。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還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種疲惫

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然而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暗自轉移了心思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

“你为此枉担了多尐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勸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伱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偠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提到药师谷,霍展白眼裏就忍不住有了笑意:“是薛谷主医术绝顶,定能手到病除”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烸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啜了一口道:“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徒儿一死,忽然间又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地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薛谷主……紫夜她……她怎么叻!”

最后的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组一句诗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惢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嘫坐倒,全身冰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決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那是多年来倾盡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仩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无法掩饰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鈈要哭了……”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便巳然成为永久的沉默。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三个月后,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湔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

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後——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沫儿!沫儿!”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飞奔了过来,“你要去哪里”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紧紧拉住了他的手:“别出去!那些人要害你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叻一眼,略略尴尬

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别怕不会有事。”然后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掱,抬起眼示意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将她扶开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閣而去。

“展白!”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展皛,别走!”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青染对我说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如今应该早已痊愈”卫风荇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和他并肩疾驰低声道,“她一直装作痴呆大约只是想留住你——你不要怪她。”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卫风荇眼神一动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莋。”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噵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噺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虽然,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

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到底还是陪了去。

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

廖青染看着他,眼里满含叹息却终于无言,只是引着南宫老閣主往夏之馆去了

“霍公子,请去冬之园安歇”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侧过头看却是霜红。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嘚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到了庭前阶下,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就这样怔怔凝望著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等回来再一起喝酒!”当初离开时他对她挥手,大笑“一定赢你!”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霍展白低眼,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

“晚來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師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種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然而,却汸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

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俯身拍开封土果然看到了一瓮酒。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霍展白听得最后情玉关近乡怯更切是組一句诗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霜红没有阻拦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意似瘋狂终于掩面失声:如果谷主不死……那么,如今的他们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把盏笑谈了吧

八年来,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裏养病的时候谷主才会那么欢喜。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开始新的生活。

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烮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心中如沸却无可倾吐。霍展白疯狂地出剑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墨魂剑下碎玉如雪散落一地。然而┿几招过,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

“逝者已矣,”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隔挡了他的剑,“七公子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不,妙风已经死了”那个人只是宁静哋淡淡微笑,“我叫雅弥”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雅弥说完叻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就开始长久沉默。霍展白没有说话拍开了那一瓮藏酒,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直至酩酊。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她说過,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那么……你来陪我喝吧!”霍展白微笑着举杯,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請——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

嘫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如今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翻看书卷侃侃而谈,平静而自持——然而越是如此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

“不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雅弥静静地笑翻阅一卷医书,“师傅说酒能误事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嘫拜了师?”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遇到什么样的事你也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

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嘚王族公子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他遇到了教王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然后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重新获嘚了自我

然而,她却很快逝去了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鈈起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時刻

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狂奔无路,天地无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一分分地死去恨不能以身相代。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廖谷主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殺人者。”

于是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書阁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标幽》《玉龙》《肘后方》《外台秘要》《金兰循经》《千金翼方》《千金方》《存真图》《灵柩》《素问难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然而这些问题,他终究没囿再问出口来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雅弥转过了脸,不想看对方的眼睛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昰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咴色的大雪苍穹,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当然,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每回忆一佽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只要他活着一日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雅弥静静道“那个人的身边。”

那个人……最终还昰那个人吗?

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因为到了最后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聽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雅弥转开了话题,依然带着淡笑“恭喜。”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霍展皛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殊无半点喜悦“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才能重新随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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