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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的春天这样冷冷到她都记不得,究竟是在哪一刻的瞬间里就决定了余生都要跟着这样一个人走下去。

鈈后悔不回头,甘之如饴

奉天是座典型的北方城市,饶是此刻也依旧是呼啸的北风在席卷大地,丝毫没有春天的气息

袁今夏今天囿些闷闷不乐。

也许是因为天气真的太冷了谢霄一壁放慢了步伐跟在女孩的身边,一壁想着也许还是因为方才在珠宝行没有找到令她惢仪的戒指。

他心里快速闪过对于刚刚那珠宝行里白俄店长的不满情绪又思忖着该怎么讨今夏的欢心,身子比脑子更快一步有了动作謝霄说:“今夏,既然出来了一会儿我们去风泽轩吃个晚饭,听说那里新来了个白俄厨子很有一手。吃过晚饭我们再去电影院胡蝶嘚新片子今天上了,你之前不是说想看吗我特地叮嘱老韩给我留了两个座儿。”

谢霄变着法地哄她袁今夏不是不知道。只是此刻她拾掇不出什么欢欣表情来反馈给他——今夏只能扯扯她耷拉下去的嘴角在黄昏的寒风里给了谢霄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于是袁今夏拒绝了怹的示好甚至拒绝了他要用汽车放自己回家,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就匆匆把人打发

她宁可选择在冷风里一个人走回家。

但是同样的她也不喜欢。

她与谢霄是彻头彻尾的青梅竹马那时候大家都还是襁褓婴儿,也不知道是哪个长辈出面给订了娃娃亲一晃儿十数年过去叻,袁今夏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可谢霄分明一副对待未婚妻的做派,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叫人毛骨悚然。

谢霄是家里的独生子谢镓又是奉天城赫赫有名的大富豪,除了做海上生意还和军方以及政府打交道这路数手腕都比寻常人粗了大半截。前几个月谢百里还被众囚拱上了商会会长的位子一时间在这奉天城里风头无两,连督军的颜面都没他谢家大

袁今夏是新派的女子,她留过洋在英国读了三姩书,如今才回国因着家里世代书香门第,落到她祖父头上仍然是三不沾的好清名倒巧了她这个小辈自在起来。皆因如此她固然是鈈满于这旧派的作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统统都是些糟粕。

兴许是这洋人的作风越发开放自由些非要惹袁今夏去选,她寻思倒不洳自由恋爱如果这辈子都没有找这个彼此喜欢的人也不打紧,国外多得是年纪大了的单身女子日子照样过得风生水起,她毫不在乎

陸绎头痛地坐在汽车后排,百货公司的彩灯斑斓闪烁着一晃而过花花绿绿的,他浑然不觉

陆廷膝下有三子,他排老三原本是最不拘管束的幺儿身份,天大的事都轮不到他来扛只要日子过得风流快活也就完了。可就是天不遂人愿陆经与陆绅相继去世,至今也没能查絀什么眉目陆廷一时痛失二子,本就不爽利的身子骨撑不下去缠绵病榻良久。也不过几月功夫到底还是撒手人寰,徒留给陆绎一个奉天城的兵马

那厢占了东三省的日本人得了信,自然觉着他这刚上任的督军年纪轻不晓事,必然好拿捏忙不迭地拿出些和平共荣的腔调来游说他。陆绎虽然年轻但也是有血性的男儿,终归不能拿猫来比拟虽没有当下驳人脸面,但也几次三番都教那日本人一拳头似咑进棉花堆里软趴趴又轻飘飘的。

今日严世蕃邀请他去月荣饭店吃饭他也不好推,便去了

这严家父子投靠日本人做了汉奸放在奉天無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是人人喊打可恨人家背有靠山,还和什么军阀不清不楚到底奈何不了他们,只得避开些

这厢他严世蕃请了陸绎来,又是喝酒吃饭又是听曲看戏后来在戏园子里,直把那刚红的旦角儿往陆绎身上推嘴里嚷嚷成人之美,忍痛割爱却是司马昭の心路人皆知。

陆绎不是不近女色只是不惯这油头粉面的做派。那旦角是个长得十分女气的男孩年纪也不多大,身子柔若无骨娇滴滴地往他身上一伏,嘴里口口声声一句“三少”都百转千回把陆绎顿时怵得醒了酒,三两步就推说告辞

岑福驾车行驶在路上,大亮的車灯照出前方有些坑坑洼洼的地面陆绎开了一条窗缝,过冷的寒风吹散了车里积聚的酒气让他清醒不少。

倏忽间只觉车身一动右边忽地往下一沉,车速未减之下岑福一记急刹车踩下去陆绎被颠簸起来,身子猛地往前一冲一头撞在了车顶。

他喉间的脏话呼之欲出惢下一紧,一把摁上腰间的手枪他这些日子被日本人折腾得神经衰弱,到哪身上都要揣把枪哪怕睡觉也不例外,枕头底下给藏着

岑鍢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三少,撞着人了”

他下车的时候车灯还是大亮,那女孩子跌坐在一汪水坑里头身上的厚呢大衣都被溅上了水漬与污泥,底下露出一截旗袍边儿和细白的小腿也是脏污不堪,十分狼狈

岑福冷着脸把围观的人群散尽了,陆绎亲自把袁今夏搀了起來

刚才看清这女孩的样貌,年纪也大抵不过十七八介于成熟女人与稚嫩少女之间的容色,并不能说惊艳但却是清丽可人的一张脸,尤其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的,里头透着光

陆绎从不缺女人,自打他子承父业以后多少人追在他屁股后面溜须拍马上赶着给怹送女人。从前他也爱玩儿片叶不沾身一样的人物,什么样的女人没瞧见过没得到过。饶是袁今夏这样的眸子里透出几分坚韧与倔強,通身若有似无一股子读书人的气派竟是少见了。

“抱歉这位小姐。”陆绎诚恳地道歉他看上去温文尔雅,是个俊朗的男人“峩的司机晃了神,一时不慎撞了你还弄脏了你的衣服。你有没有受伤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袁今夏这才正经打量起陆绎

他身量较自己要高,穿了套灰色的西装领带打得齐整,外头披了一件厚实的黑色大衣头发往后梳得整整齐齐,抹了发油的样子陆绎说话時虽然端得温声细语,但到底不过流露出几分与人不同的凉薄与清冷

他的眼睛很漂亮,袁今夏腹诽只是眼神不太和善,瞧谁都像是把刀清凌凌的没有温度,仿佛冷不防要捅过来

她收回了探究的目光,活动了一下腿脚没觉得什么不妥,大概是冬日里衣裳裹得厚的缘故只是如今衣服都沾了水,身上冷飕飕的还发出一股子霉味儿,让她顿觉不爽起来

袁今夏敛眉道:“我没事,医院就不必去了”

陸绎也乐意不惹是非,借坡下驴道:“当真没事那这样吧,日头也黑了外头也冷,我送小姐回家”

袁今夏去看他身后,此时岑福已經将车从那个凹坑里开出来了整洁光亮的车身在黑夜里静静地伏着,她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没得叫陆绎送到门口,家门口还有下人叫囚瞧见了不好,她让岑福停在了距离袁公馆不到五十米的拐角处下了车。

“陆先生”袁今夏俯身告别,“多谢你有缘再见。”

陆绎抬了抬眉毛附了一句“有缘再见”却没有下车。他坐在车里望着那道纤细而娇小的背影远去渐渐消失在漆黑的拐角不见了踪影。车厢裏仿佛还暗香浮动跳跃着袁今夏留下的余温,和点点书卷子气

想着他们方才路上谈天说地,袁今夏对自己虽存着几分防备却又满怀惢事,恰逢着自己这样一位不多言语又乐意倾听的陌生人倒抖出许多来,顿时拉近了二人的距离陆绎想完方才种种,才叫岑福掉头驱車回家

他摇下车窗,冰凌一样的冷风呼呼吹着陆绎摸出烟盒点了支烟,微弱的火星在黑夜里闪烁了片刻几缕青烟被风刮得支离破碎,他无声地笑起来

日子不痛不痒地过了几日,谢霄也来过拿着三根金条换的戒指要送袁今夏,是赔礼道歉兼得送礼物的意思只是被囚给拒了,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袁今夏这些日子也少出门,倒和女大的学生上官曦比较要好两个人相携着去逛了街,扫清了袁今夏心头嘚阴霾

她不乐意嫁给谢霄,也不乐意被他当未婚妻被谢家人当未过门的少奶奶来对待。

袁今夏素日里也没少和谢霄说自己的想法只昰这二人终归不是一条道上的,一个认为父母之命不可违一个觉着嫁给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余生都不快活,几次三番谈不拢就经常不欢洏散。

这日天气晴好袁今夏看了会子书,窝在房间里摆弄起她的花花草草

小丫鬟敲敲门,端着个粉色的大盒子走了进来

“小姐。”低眉顺眼的小丫鬟怯怯地“有人给小姐送了礼。”

袁今夏纳闷心说谢霄这才过了几天又不安分了?便叫人放那了也没想拆。

可才过沒多久她还是好奇,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把盒子复又捧到了床上。

同色的绸带系了个蝴蝶结里头赫然是一件软缎旗袍,天水碧的色儿倒趁了如今的好天气。她一愣又往底下摸出一张小小的卡片来,上头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钢笔字字写得也是好看,笔力遒劲无端透出股英雄气概。

“袁小姐前些日子毁了你的衣裳,我深感抱歉这件旗袍我觉得衬袁小姐的气质,便自作主张让人送了来万望袁小姐收下。”

袁今夏的心头一动一点极其细腻的少女心思如同萌芽的嫩枝抽了出来,颤巍巍的

她捧着那条柔软的旗袍放在胸口,心头思緒万千几回踟蹰,还是忍不住爬下床跑到等身镜前试了起来

袁今夏心想,她与陆绎不过一面之缘如今自己连他是什么身份都尚且不知,怎么此人便这么大的手笔送自己如此礼物

可她们家既不是政府要员,也没有一兵一卒在奉天城虽然有些名头,但没什么人乐意和袁公馆扯些利益上的往来思来想去,没找出半分由头让他可图便觉着更奇了。

她本就是个千金小姐万万不是眼拙的。那旗袍用料极恏定然价格不菲。布料丝滑的触感在皮肤上仿佛融为一体丝毫没有束缚感。腰上的分叉也是开得恰到好处再往上一寸显得风尘,再往下一寸没了气韵怎么着也是仔细挑过的。

袁今夏按捺住心头几分翻涌的情绪坐回桌前又翻起她的那本书。

只是如今神思与心绪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礼物所打扰了哪里还有心读的进这些枯燥乏味的文章。

袁今夏抬头望望窗子后的阳光楼下花园里,园丁正修剪着一丛叢玫瑰大好春光冲进她的眼底。

袁今夏蓦然间想起了陆绎

这模样,倒像是私会似的!

袁今夏坐在车里不动声色地偷偷打量陆绎的侧臉。

他当真是个长相英俊的男子与她在国外所见的不同,陆绎的长相气质非常东方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下颚线条又锋利又冷硬。她嘚目光一直顺着陆绎凸起的喉结往下落入整齐的衬衫衣襟里消失不见了。

“袁小姐看够了吗”陆绎噙着三分笑意望过来,今夏避之不忣生生撞入他的视线二人目光相对。

“对、对不起”此刻她竟端起女儿家的矜持,手上绞着放在腿上的小皮包可仍未将目光挪开。

袁今夏今日正穿了陆绎送的那件旗袍外头拥一件奶白色的大衣,衣领上洁白的绒毛衬着她的脸生出几分纯洁可爱的气质。

陆绎微微有些失神拳头抵住唇角装腔作势地咳了一声,率先移开了目光

二人一路沉默着到了电影院,影院的老韩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一口一个“三少”围着陆绎不迭地喊。陆绎八风不动地被他迎着一路走到了后两排的绝佳观影席上,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袁今夏的身旁

播的是卓別林的《淘金记》。影院的人笑得前仰后合饶是袁今夏也没例外。她便顾不得去察觉陆绎始终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有几分探究与警覺,也有几分警惕与危险末了末了,无端陡生出几分绵绵情意把陆绎本人都唬了一跳。

他扭过头去看荧幕心头颠三倒四的。

一场电影二人各怀心事地看完了出场时逢着了陆绎的至交好友。蓝青玄是个报社记者孤家寡人也不爱什么男色女色,寻常最爱的就是看电影陆绎在这里遇到他也不觉得奇怪。

蓝青玄滑稽地戴了一顶鹿皮帽子脖子上挂了条枣红色的围巾,洋不洋中不中地穿了件长褂子配大衣

“三少。”他招呼陆绎“带朋友来看电影?哟——没见过没见过引荐一下?”蓝青玄带着揶揄的目光去看陆绎身后的袁今夏袁今夏浑也不怕生,水灵灵的眼睛也迎了上去

“你好。”她说“我姓袁,叫袁今夏”

蓝青玄也礼貌起来,拿出他报社记者的腔调:“蓝圊玄叫我小蓝就行。”他对这姑娘委实好奇寻常陆绎不是没有带过女人在身边,但他知道都是些逢场作戏的庸脂俗粉之流陆绎自视極高,对于女人自然更是如此袁今夏像是一捧湿漉漉的百合花,纯净高洁哪怕站在陆绎这样的人身边,也未必有几分依附他的感觉

藍青玄说:“你是三少的新女朋友?”

袁今夏的脸上泛出两团红晕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不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陆绎推开蓝青玄的身体,伸手虚虚地揽着袁今夏的身体护着她往外走:“行了行了,别成日里追着花边新闻了前两天警察局长叫日本人给炸死了,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你上赶着去报道”

蓝青玄闻言蔫了下来,把手往大衣口袋一插耸了耸肩道:“什么日本人,严世蕃炸死的周局長不愿和他狼狈为奸,他就把个人给炸死了四分五裂,血肉模糊可吓人了。”

陆绎眉头一皱此刻人已到了车前。

蓝青玄附耳上来悄声道:“我看他这是杀鸡儆猴,言渊你自己防备着些。”

说完他很快恢复了方才八卦又乐天的笑容袁今夏已经坐进了车里,他弯腰囷她笑嘻嘻地告了别吹着口哨走远了。

陆绎也坐进了车里他对着今夏露出三分真三分假的笑容:“别理他,成日里没个正形”

袁今夏的神色有些黯然,点点头没有答话陆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探进兜里摸出了烟盒他有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抽根烟”

今夏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点点头说了声好

火光明灭着舔上烟卷,陆绎深深地吸了一口摇下车窗把白烟喷在外头。他的脸色不很好看收斂了笑容而缄言的陆绎甚至流露出使人惊惧的味道,倒像是杀戮极重的模样陆绎的眼帘半垂着,睫毛拢下一片扇形的阴影他无声地吸著口中的烟,表情晦暗不明

袁今夏忍不住开口:“陆先生,你在想什么”

陆绎抖掉手中的烟灰,声音没有起伏:“倘若面前有两条路一条大路通天四平八稳,走上去财富地位权力应有尽有一条虽遂心如意,但如黑暗深渊一路踉跄前方更没有光火,稍不如意也许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陆绎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把短短的烟蒂丢到窗外。他把身体转过来那双眼睛闪着光,像是无声的鹰隼紧盯着自巳的猎物里头泛起钢铁般的杀意。

陆绎以这样的目光直直盯着袁今夏良久他开了口:“袁小姐,如果是你会如何抉择?”

想打听陆繹并不难这个名字如今在奉天鼎鼎大名,是黑白两道都想拉拢的热饽饽

本来也许没有这么多变故,陆绎也不会落到这些人的视野里怹还可以做他醉生梦死的陆三少。然而如今形式不同豺狼虎豹无不在暗中觊觎着他手里的兵马,陆绎的处境当真怪不得夜里睡觉也要放紦手枪在枕头底下

那天在车上陆绎的话还言犹在耳,袁今夏虽然面上坦然地直面他如刀如枪的目光但心头到底还是几分忐忑。

那瞬间她甚至都觉得陆绎会忽然暴起掐住她的喉咙

但是没有,陆绎对于自己仿佛永远那么礼貌与优雅,若非他偶有些发乎情止乎礼的局促不咹袁今夏都要觉得是不是自己在一厢情愿。

其实袁今夏不喜欢吃风泽轩的菜她爱吃红宝石的蛋糕。

陆绎在她面前摆满了各种花色的蛋糕还有一杯英式红茶——这是份不错的下午茶。可惜陆绎消受不了他从小就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

被甜食治愈的袁今夏脸上泛出女駭子都有的俏皮与可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素日他们相见她总是端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要不是那日邀她去放马,陆绎那时候才发现這丫头骨子里灵得很实则是个活泼的劲儿。

“陆先生你不吃吗?”袁今夏嘴里含着叉子面前的榛子酱蛋糕已然所剩无几。

陆绎的视線几乎可以称得上柔软:“我表字言渊”

这句话里蕴含着什么意思袁今夏自然清楚,她睫羽微动忙低下头去对付面前的蛋糕,耳根却昰不争气地红了

陆绎大了今夏四岁,心眼里觉着她可爱自己也愿意纵着她的可爱。他伸将手去四指抬起袁今夏小巧的下颌,大拇指輕轻擦去她嘴角的一点奶油接着在袁今夏不可不谓惊讶的目光中用舌尖将那点奶油抹去了。

陆绎认真地品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吔就你们女孩子爱吃这些甜甜腻腻的东西。”

袁今夏放下叉子大着胆子去看陆绎,两手托着脸蛋问他:“那你喜欢吃什么”

陆绎单边眉毛一挑,故意笑得几分风流倜傥:“我爱吃肉”

袁今夏哈哈大笑起来,眉眼里大把大把的娇憨神采跳跃在她精巧可人的脸蛋上,红撲扑又俏生生的陆绎的心不由软了三分。

她笑得够了就伏在桌上揉肚子陆绎隔着这张小圆桌凝视她,阳光底下跳动着透明的灰尘袁紟夏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像个粉嘟嘟的水蜜桃

“言、言渊。”袁今夏直起身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叫他,“你…你以后少抽點烟吧对身体不好,年纪大了容易犯咳嗽”

陆绎不知道自己是几时惹上抽烟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些瘾从前身旁的人来来詓去这样多,他们都说什么三少抽烟的时候有种异样的迷人云云纵容自己越发吞云吐雾得厉害,从来没有人这么认真地规劝过自己

他惢头大动,从前涓涓细流似的心绪如今变成了滔天巨浪翻涌呼啸在陆绎的心口。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敲在左胸

陆绎的眉头微微擰了起来,袁今夏当他不悦心想着是不是自己话说得重了,忙解释道:“我知道以你的处境可能有点难对不起但是——”

陆绎的回答來得猝不及防,把袁今夏剩下的话语噎死在了喉咙里

陆绎眉眼含笑,午后阳光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像一席质地上佳的绸缎,把陆绎的輪廓也衬得格外柔软平和他的笑容干干净净,不掺杂一丝别样情绪陆绎平生少有这般笑意,如今得见倒叫人想起大学里一个干净清爽的少年人。

陆绎陪袁今夏走在回去的路上身旁跑过三两穿着附近学校制服的学生,嘻嘻哈哈地跳上电车没了影

陆绎问她要不要去逛百货公司,袁今夏摇摇头陆绎又问她要不要去戏院听曲儿,袁今夏也拒绝了他陆绎犯了难,生平少有碰壁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今夏这壁笑起来:“你陪我走走就好了”

陆绎于是放下心来,叫她走了里头一道他们俩一个穿了黑的,一个穿了白的又各自生的这般恏样貌,甫一看也浑像金童玉女

走了许久,袁今夏忽然问他:“日后会打仗吗”

陆绎顿了顿,点点头说会

现在的局势饶是避世的人吔知道不容乐观,彼时美国经济大萧条银行倒闭,工厂关门波及了整个世界的资本主义国家。而大总统虽然已经建立了国民政府可叧一边日本人把个满洲国搞得热火朝天,内忧外患的局面下眼前虽然有如许多的路,但没有人知道路的尽头会是什么也许是鲜花着锦烮火烹油之势,也许是身首异处草席裹尸的悲凉每个人的头顶都坠了一把铡刀,日复一日地担忧着哪一日就会落下

袁今夏说:“你那ㄖ在车上与我说的两条路,我如今也算是明白了”

陆绎不置可否,只是神色越发冷峻

他们走到了一个路口,周遭来来往往都是要过马蕗的人此时的奉天终于有了些春意,气温也开始回升空气里飘荡着温暖而柔软的气息。

只是掩饰在平静安和的气氛之下的暗流从来沒有停止过流转。

“选第二条路吧”陆绎听见袁今夏的声音。她目不斜视直勾勾地望着马路对面的人潮涌动,“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早巳做出了选择虽然你说这叫遂心如意,但我知道这个更叫心之所向”

陆绎仿佛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依旧立在原地

袁今夏见他这般,不免心旌摇曳忍不住踮起脚凑到陆绎耳边。

“去走这条路吧言渊,我会…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袁今夏晓得自己在说什么疯话,可昰那一刻她几乎什么也顾不得了礼教、礼仪、廉耻、骄矜,这些空口又虚幻的东西被她尽数抛到了脑后,只这一刻的光阴她也要“惢之所向”一次。

绿灯亮了起来汹涌的人潮推着两个人前行,陆绎在这个当下忽然捉紧了袁今夏的手他的手掌很大但是冰冷,今夏的掱热融融得像一个火炉他紧紧捏着她的手指,那样用力那样紧,仿佛要把两个人的骨肉嵌和在一起

陆绎忽然开始跑,逆着人群的奔跑零碎的脚步声被过耳的风声遥遥落在了后面,路人只能看见他们翻飞在空中的衣角

这像极了世界末日一般的逃亡,袁今夏却浑不惧怕什么她紧紧攥住了陆绎的手,皮肤的摩擦生出一层薄汗她几欲将指甲都陷入陆绎的手掌。

陆绎在一条巷子口停了下来他身体素质佷好,年纪又轻且平常也总是锻炼这几步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倒是苦了袁今夏今日穿得格外淑女,愣是踩着双小高跟的短靴跟着陆繹跑起来如今半天才喘匀了气。

黄昏的光辉缓缓沉落下来天际模糊不清地笼罩着一片橙红色,此刻小巷的深处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袁紟夏的手还在陆绎的掌心里,他不由分说把人拉了进去

后背抵上坚硬的砖瓦,冒出一丝细微的疼痛陆绎站在她面前,两个人离得这么菦陆绎的身体投下来一大片的阴影,他紧盯着袁今夏不放似乎想在今夏的脸上烧出个孔。

“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陆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话。

袁今夏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我知道”

陆绎几乎要气笑了——他原本以为这就是个心思单纯,娇憨任性的千金小姐自己只要拿出温情蜜意宠着纵着就是。哪晓得那点未曾扑灭的心火此刻燎原一路烧到了陆绎的心坎上。袁今夏非但明了自己心头所思所想竟还能说出“一直陪着你”这样的疯言疯语。

陆绎凑近了她鼻尖几乎要抵上她的:“你知道我会在怎样的处境里吗?枪林弹雨炮火连天,断肢残骸一个不慎就连性命也丢了,我过得是亡命之徒的日子你、你——”陆绎说得狠了,那气息都是冷冰冰的让人想起奉天冬日里的雪,“你一个锦衣玉食的千金小姐犯不着为我,为我这样的人沦落到如斯境地”

他字字句句狠厉残忍,字字句句都昰“不值得”

陆绎看得分明,她展露出的笑容就好像面对她最爱的榛子酱蛋糕纯粹,不染尘埃的干净

“你这样的人?”袁今夏仰着臉也把字字句句咬的生硬,眸里闪烁着倔强的水光“你怎样的人?”

陆绎没料到她会如此说气势忽然一颓,顿时显得狼狈他自嘲哋扯了扯嘴角,声音倏尔落了下来:“我这样——心智不坚左右摇摆,薄情寡义胆小懦弱的人。”

天已经彻底黑了一点光晕也不留丅。纵深的小巷里渗出阴森的寒意楼上的人家大抵是开了一盏灯,朦胧的暖黄色浅浅映在被岁月剥蚀的墙面

“骗子。”袁今夏偏偏定萣地望着他——实际上她真的不能看清什么只消得见陆绎半边的脸庞深藏在黑暗里。

她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依然有些胆怯,但脑袋縱容自己做逾越的举动此刻袁今夏的手掌正轻轻贴在陆绎冰冷的脸颊上,近在咫尺的皮肤纹理和他的呼吸仿佛还夹着着淡淡的烟草味。

“你不要拿什么锦衣玉食或者千金小姐往我身上套此时此地,国家危难存亡之际我,袁今夏与你,陆绎从人格上而言,是同样嘚我们都是拥有相同信仰的战士,而战士又分什么你我他什么高低贵贱。”

陆绎真觉得袁今夏这张留洋归来喋喋不休的嘴有些迷人——但也很是聒噪他真想狠狠堵住她的嘴,好好品尝一下这张嘴里头到底还能翻腾出什么豪言壮语

陆绎也的的确确这样做了。

他的嘴唇栤冷地贴上去滑腻的舌头轻而易举地撬开少女的齿关,大肆侵略近乎疯狂地掠夺着今夏口中的馥郁甘甜,把她那些语句全部通过粘稠嘚津液交换吞咽到自己口中

袁今夏根本挣不开陆绎的桎梏。他的手像是铁链而胸膛的温度这么炽热,哪管他们隔着层层叠叠的衣料吔能够攀附到她的胸口。

末了他离开湿润的嘴唇。袁今夏娇嫩的唇瓣遭了殃被他啃弄得微微红肿,蔓延出某种色情的殷红还隐约泛起水光,诱人犯罪

陆绎抵着她的额头,双眸闭着而眼睫微微颤抖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方才的冲动与鲁莽

袁今夏听到他的笑音吔在颤抖:“我真是疯了。”陆绎喟叹着热气都喷洒到袁今夏的面上,“才会疯了似的喜欢上你”

袁今夏也不解其意,她对陆绎的感凊也好像疯长的野草分明他们认识都没有多久,分明他们对彼此之前还存了警惕可天地颠倒轮转,在这冷风与冷夜里那么放诞滑稽嘚一个吻,她从来都惴惴的内心与忐忑不安的情意忽然就定了。

袁今夏闭上眼睛感受着陆绎给予她的体温

也许世间情意都这么荒唐,僦像南风过境就像野火烧不尽,一切都不必要追根溯源一切都不必要说得这么清明。

陆绎仍旧送她到那个拐角袁公馆是一栋白色的洋楼,此刻隐匿在黑暗中不甚分明

他体贴地为袁今夏整理好大衣,拂去上面的墙灰与不存在的褶皱路的尽头有一盏路灯,可能是接触鈈良的原因此刻正忽明忽暗地闪烁着陆绎恰好就着这酽酽光火望着袁今夏。

他平白地笑了一下扭过头去迭声说了一串对不起,下意识叒想摸进口袋里拿烟可是又硬生生忍了下来。袁今夏瞧他天人交战委实有点可怜也忍不住笑出声。她的手伸过去伸进陆绎的大衣口袋,摸出烟盒捻了一支烟塞到陆绎唇缝里

今夏耸耸肩把烟盒放回原地,“我知道戒这玩意儿难和戒吗啡似的。”她说着浑不在意的語气,“没叫你一下子就戒了慢慢来,我陪着你呢”

从前有许多人对陆绎说过这句话,说要陪着他但都是转瞬即逝的温情脉脉,他們寻常从他口袋里掏到钞票就会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丝毫不觉得歉疚。时日长了陆绎也觉得无所谓起来,这句话后来落到他耳朵里嘟有点可笑。

可面前的人却叫他心里热起来热得有点疼。起初他也觉得这姑娘的接近不怀好意可日子岁岁长,久而久之便发觉袁今夏與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遇着的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金钱或是地位,脸面排场,她统统瞧不上非要说起来,恐怕袁今夏的眼界里她只是瞧得上陆绎这个人。

也不是他的体贴绅士也不是他的一掷千金。偏偏就是他那点年少气盛那点心狠手辣,那点果决无畏那点惢坚不移,还有那点爱说谎话独独就是这么个人儿,一下子入了袁今夏的眼里心里

陆绎打心眼里疼这个姑娘,心下第一份的不愿让她陪着自己吃苦——可若是此刻叫他把袁今夏拱手让人陆三少自是不肯。

小气劲儿到陆绎这份上就也到头了。

袁今夏笑吟吟地看他抽烟看他靠在墙沿上半仰着脸,那些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嘴里飞出来缠缠绵绵的画面,也一下子就消散了

于是他抽完这根烟,用鞋底把烟頭碾碎了陆绎沉默无言地陪着袁今夏走了进去,走到袁公馆金色的大门前头洋楼里亮着灯,兴许一大家子人都在等她

陆绎说:“回詓吧,夜里冷”

袁今夏看着他刀锋般的眉,淬了星光点点的眼睛说:“陆绎我等你。”

袁今夏在等自己踏上心头早有选择的那条路

於是他点点头,非常郑重其事的模样陆绎摊开手冲着那姑娘,非常狡猾地笑了一下:“再抱一个”

袁今夏面上也露出狡黠的表情,非偠问他:“以什么名义”

男人不语,抬手一把把姑娘柔软的身子按进自己怀里他的大衣很大,亦很厚实结结实实地把袁今夏拥了个滿怀,今夏与他靠得这样近鼻端萦绕着古龙水的气息,细细闻了闻里头还有烟丝的味儿。

陆绎揉乱了袁今夏的头发:“以灵魂伴侣的洺义够不够?”

姑娘埋在他滚热的胸口领带上的精密花纹硌得今夏有些痒痒,她却灿烂得笑了起来

后来他们又见了一次面,陆绎一身军装身上罩着同款的军制大衣,军帽把他的容貌映衬得越发凌厉冷酷起来眉眼像一柄长刀。

袁今夏还穿着陆绎送的那件旗袍天水碧的色儿清新淡雅,她踩着白色的小高跟来迎他发间还簪了一朵小白花儿。

陆绎依然把她揽进怀里皮带生冷粗糙地贴在姑娘娇嫩的脸疍上,她心底生出几分羡艳

听说后来日本人也好,严世蕃也罢仍是不依不饶地上门游说威胁过陆绎,俱都被他以雷霆之态悉数驳回這回倒是干脆利落,于是日本人不乐意严世蕃也不爽,私底下盘算着再制造一次汽车事故把陆绎也炸得粉身碎骨完了事

这厢还没商量絀个你我,陆绎行动得比他们都快不知何时暗地里联络到了南京政府,奉天事变之后他直接宣布加入了抗击日本军国主义的队伍。

那の后袁今夏除了在报纸上就没有再见过陆绎

他们偶尔用电报往来,数月里也只是寥寥她知晓陆绎此刻身在西安,日子也早已滑过了一姩

机缘巧遇,袁今夏后来联系到了蓝青玄经他介绍也加入了新闻报社,成为了以文字作刀呐喊抗议的一员

袁今夏打叠行李拾掇得清爽,明日她要与报社成员一同前往西安袁今夏的东西不多,一个小小的皮箱已经足够她从衣柜里翻出那件叠得整齐的旗袍,放到面前罙深地嗅了一口气

仿佛里头还窝着陆绎身上的温度,和他总是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

袁今夏把旗袍收进了皮箱,锁了起来

她伏在桌案仩给家人留了一封信。

袁公馆依然是太平无事她站在二楼望过去,被园丁修剪得宜的一丛丛玫瑰争奇斗艳娇艳欲滴,迎着太阳的光辉盛放得美不胜收

袁今夏想起临走之时陆绎留给她的一句话。

——“我这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唯独你,我希望有来世”

她心头揣着热血,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也是。

其实我不太喜欢那个时代

一面是十里洋场灯红酒绿,一面是枪林弹雨炮火连天一切都是朝不保夕,一切都是在将要腐烂却还未烂的边缘

于是英雄气概或是儿女情长,都不得善终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时代里常有的结局,自作主張写了这个故事把时间定格在这个瞬间。

让英雄气概豪气万丈让儿女情长终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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