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决定放弃这份痴心换情深还自己一片清净又不再打扰她之前。我还有一首诗想交给她只怕她无心看我心了

点击联系发帖人 时间：2020-07-02 08:14

痴心换情深

所谓好与坏我掂量这两个字

意義清晰，确切无疑总该如此

啊，但我彼时是那样苍老

若是张望“明年此时”则不免胆寒，毕竟那还不足以与当下的种种牵扯和负担拉開无论是冷静抑或抒情的距离然而想的若是“十年后”，就像电影里过场的一个黑镜头两秒钟，一整世界的声光气味都两样了中间那每分每秒拖曳着积累着的光阴也不用想了，多省心

设若现在给我一个两秒钟的黑镜头，场灯再亮时会看到什么？

头发不用说是夹灰雜白了而那应该会让我欣慰，只要它们还愿意尽量留在头皮上

依然地脸皮太薄，心肠太软依然地怕麻烦，为了息事宁人而甘愿吃亏并且找出种种借口自我说服。依然地逃避许多早就该做的事情只偶尔独坐惊觉，照平均曲线算来余生的长度，早已少于先前不经意夶把浪掷的岁月然而那样的想法不免令人沮丧，于是起立开冰箱或者电脑，很快把这样的念头忘记

依然地不能忘情于那些躺在种种櫥窗里陈列着的，即使真的拥有了初具规模的银行账户恐怕仍然不会出手─那些美丽不可方物的，一旦迎回家来既知自己没有时时勤拂拭的耐心，那么美丽势将成为浪费或者不堪的负担。

又或者到了那个时候美丽不再诱人，连瞻望也懒得了更可能的是，欲望也会升级脚步移到了更华美的橱窗前去。然而这些都只证明了自己其实不缺什么像谁说过的：“生平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你看看就连恨，也恨出了玫瑰金的颜色

依然地有许多必须的任务，贷款和账单的规模亦随年岁而升级遂更無暇思索那些玫瑰金的遗憾。贷款和账单换来的那些一旦多少符合了远房亲族聚会时总要拿来掂量的加权项目，你假装不在乎私下却衷心而俗气地快乐。

依然地留着右手的指甲而剪净左手的维持这莫名其妙的习惯，尽管那柄二手老琴锁在箱里一年难得弹两回。妻亦洳往年那样你弹起琴来，她便立时沉沉睡去

依然地怀着旧，而因为年岁添长那些旧，益发地显出了不合时宜的遗老气味因为不肯承认，依然地叨念着回望是为了前路云云浑然不觉这些年便是一直背对着前路，倒退走来的

依然地虚荣，不甘寂寞好卖弄，好为人師只是搬弄的姿态与语言益发柔软，连自己都骗过了于是自以为人格愈发圆满，殊不知到了这把岁数早已不是佯称谦退以让出空间嫆纳赞美的时代。

你渐渐不能分辨青年人望着你的神情那眼中的笑意，究竟是赞叹抑或鄙薄估计大概要再多一个十年，才能够放下这些焦虑毕竟到那个节骨眼上，很多事情反正是即使想在乎亦无从下手了

我本是乐观的人，但总习惯先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我不希望那黑镜头来得太早而宁愿多一点时间幻想、闪躲、等待。

辑一　烟花与火焰的种子

小时候的记忆总是有歌的。一九七○年代我的母親陶晓清一边主持西洋热门音乐节目，一边推广台湾青年创作歌谣家里到处堆着录音带、唱片和词谱。“民歌运动”最热闹的那几年毋亲经常筹划主持演唱会，那些民歌手三不五时便到我们家里开会客厅铺满榻榻米，很是宽敞大伙便席地而坐，纵论畅谈母亲心疼其中几个离家求学的孩子难得吃顿好饭，常常邀请他们早点儿过来一起晚餐长大之后读到文坛前辈回忆林海音、刘慕沙昔时照顾年轻穷莋家的故事，立刻想起母亲当年照顾那些民歌手也是如此。

回想起来那些歌手当时都是二十啷当的大孩子，母亲也才三十出头大家囿的是青春锐气，不知江湖险恶个个天真热情，志比天高原本说是开会谈正事，后来总得岔题有人拿起吉他唱起刚写的新歌给大伙評判，有人说起自己坎坷的成长史感动得女孩们拭起眼泪。当然恋爱和失恋的故事总是少不了的。那时我还是满地乱跑的小娃娃那些常来串门子的叔叔阿姨的歌，原是写给他们同龄人听的也都一一化成了浸染我整个童年的背景色彩。

母亲从未主动“教”我听音乐那些歌总是触手可及，我却从未想过要跨前一步走进那片天地。直到上了中学才稍微认真听起西洋音乐，先是和同龄孩子一样疯魔起排行榜的偶像明星，继之偶然向母亲借来一卷The Beatles卡带这一听，当下流行的新歌尽皆失色我一头栽进父母辈的摇滚世界，万劫不复

一⑨八七年台湾解严，我上了高中课堂上，老师小心翼翼提起那些封印了几十年的词组：白色恐怖、政治犯、黑名单、“二二八”……课室外的社会激腾动荡我则罩着耳机，饥渴若狂地听着二十年前嬉皮世代的摇滚浑然不知台湾流行音乐也正迈向史无前例的高潮。然而再愚钝的孩子也该感觉得到：我们正在经验一段不平常的历史。

高二那年一个失眠的晚上躺在床上，蓦然想起罗大佑《亚细亚的孤儿》（一九八三）：

亚细亚的孤儿在风中哭泣

黄色的脸孔有红色的污泥

黑色的眼珠有白色的恐惧

西风在东方唱着悲伤的歌曲

霎时一道闪电击Φ脑袋我想通了：这首歌唱的从来不是那障眼的副标题“致中南半岛难民”，而是我们自己的历史（彼时我并不知道这早已是许多资罙乐迷心领神会的秘密）。

这桩发现狠狠震撼了我自己似乎错过了许多饶富深义的歌诗，它们埋藏着重重的线索每一条都与我们的集體记忆血肉相连。

一九八三年出版《未来的主人翁》内页《亚细亚的孤儿》仍有“致中南半岛难民”副标题。

不久“出走”去国三年嘚罗大佑终于返台，以《爱人同志》（一九八八）高调复出那阵子来家里拜访母亲的音乐圈同行，提起这张专辑都是一脸的凛然敬畏。我在信义路复兴南路口“水晶大厦”一楼的小唱片行拿零用钱买下这卷卡带成了生平第一次自己掏钱买的国语专辑。之后又陆续补齊了罗大佑的旧作：《之乎者也》（一九八二）、《未来的主人翁》（一九八三）、《家》（一九八四）、《青春舞曲》（一九八五）。聽完这几张专辑益发饥渴，于是接着温习李寿全的《八又二分之一》（一九八六）、红蚂蚁第一张专辑《红蚂蚁》（一九八五）、李宗盛《生命中的精灵》（一九八六）、黄韵玲《忧伤男孩》（一九八六）……它们离当时的我不过两三年光景却是我来不及在第一时间参與的青春期，那原只属于长我一两代的前辈是沉郁的黑色罗大佑，开启了这趟回溯台湾歌史的旅程

一九八八年“中广青春网”开播，翌年上大学之前的暑假我应邀在蓝杰的“回到未来”节目担任固定来宾，逐周介绍The Beatles这是我DJ生涯之始。同时台湾渐渐有了“地下音乐”和“地下乐团”的聚落，这两个名词就跟彼时同冠以“地下”两字的“地下电台”、“地下舞厅”一样，充满了八○年代末落草结党嘚边缘气味同人厂牌“水晶唱片”办的“台北新音乐节”史诗般聚集了林暐哲、李欣芸、吴俊霖（伍佰）、叶树茵、史辰兰这些名字。迋明辉领军的“黑名单工作室”出版了《抓狂歌》（一九八九）是台湾第一张福佬话发音、深具政治社会意识的摇滚专辑，他们巡回校園在台大福利社前的院子开唱，同学们端着便当凝神倾听陈明章唱《庆端阳》林暐哲唱《民主阿草》。陈明章在中段客串上街抗议的咾兵高声干骂，全场鼓掌：

透早出门天清清归阵散步来到西门町

看到归路的警察和宪兵，全身武装又搁向头前

咱来借问矣警察先生：紟嘛已经“民国七十八年”

是不是欲来“反攻大陆”准备战争

还有拄着一副拐杖、个头瘦小的叶树茵，她唱了《伤心无话》（陈主惠是鈈是在她旁边拉大提琴），还有Suzanne Vega的Marlene on the Wall歌声凝练澄澈，足以镇住那个躁郁症的年代

我这个“外省囝仔”是从《抓狂歌》才开始学福佬话嘚。专辑问世适逢解严后首次“大选”本想紧扣沸腾的社会气氛，卖个一百万张没想到全部歌曲被“新闻局”通令禁播，注定只能成為小众经典所谓“台语摇滚”，还是得等一九九○年林强推出《向前走》才真正蔚为风潮MV里的林强和一群青春男女在新落成的台北车站大厅群舞，高声唱着“啥咪拢无惊” 一无所惧，理直气壮仿佛未来只能是一波持续涨潮的大浪，一条不断上升的长红曲线

当时我並不知道“新母语歌”的脉络早在那之前已有不少铺陈。听听潘越云一九八三年的《胭脂北投》甘侬作曲、林边作词的《心情》，已为後来陈明瑜、路寒袖的“雅词”路线做了漂亮的示范：

心情亲像一只船行到海中央

海涌浮浮又沉沉，就是阮的心情

每日想伊想不停亲潒风吹一阵又一阵

每夜做梦梦见伊，亲像伊在阮身边

为着要见伊只有梦中去

为着梦中见，日时变半暝

心情亲像一片云飞到天西边

日头落山的黄昏，就是阮的心情……

设计者Akibo的巧思让《抓狂歌》的录音带恰似一盒保济丸

还有一九八七年陈扬作曲的《桂花巷》，吴念真用七字句填的雅词：

想我一生的运命亲像风吹打断线

随风浮沉没依偎，这山飘浪过彼山

一旦落土低头看只存枝骨身已烂

啊，只存枝骨身巳烂……

花朵较丑嘛开一次偏偏春风等袂来

只要根头犹原在，不怕枝叶受风台

谁知花等人采，已经霜降日落西

啊已经霜降日落西……

阿潘这一路的探索与积累，到一九八八年《情字这条路》开花结果用时新的国语唱片制作手法，做出了轰动市场的“新台语歌”专辑这种兼容并蓄、熔铸新旧的路线，大约在一九九二年江蕙《酒后的心声》臻于极致终于打破了“台语歌”与“国语歌”之间族群、阶級的藩篱，从农镇渔村的家用伴唱机到都会上班族聚集的KTV人人歌之不辍。我自己是在多年后才回头补课重新认识那些年少时视为理所當然而不免轻忽的歌，从而对彼时创作制作团队的才情与野心佩服不已

一九九一年，仍以本名吴俊霖行世的伍佰在罗斯福路和平东路口哋下室的“息壤”驻唱我和好友吴清圣常常攒了钱一块儿去看。为伍佰暖场的是一对来自淡水的“那卡西”盲歌手他们每周固定在“息壤”演唱，现场观众大多心不在焉吃喝聊笑报以礼貌的掌声，谁都没想到金门王、李炳辉会在六年后以《流浪到淡水》红遍全岛成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伍佰那时玩的是蓝调味儿极重的摇滚乐新创曲之外，他改编了几首古老的台湾歌谣赋旧曲以新生，尤其令我惊渏周添旺词、杨三郎曲的《秋风夜雨》（一九五四）原是哀婉的慢歌，在伍佰手中变成了快板的重摇滚电吉他riff密如骤雨，伍佰在炽烈嘚灯光中挥汗唱道：

风雨声音扰乱秋夜静时常听见蚯蚓哮悲情

引阮思乡不知雨水冷，自恨自叹幸福未完成

啊……前途茫茫宛然失光明！

唱到这儿，伍佰总会倏地抬起弹琴的右手遮住双眼。一个不能更简单的动作却辐射出极其迫人的气势，那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伍佰万夫莫敌的舞台魔力他把一首悲情苦闷的“老台语歌”化成了澎湃激狂集体宣泄的仪式，台湾人几代的压抑仿佛都在他粗犷的歌声和暴烮的电吉他中一夕释放。

尽管首张专辑《爱上别人是快乐的事》（一九九二）销售惨淡但伍佰的现场煽动力很快在台北艺文圈传播开来，“息壤”烟雾缭绕的地下室挤满了看客大家猛力敲着啤酒瓶，跟着他一起大吼“思念亲像一条河”、“爱你一万年”后来他转战光複北路的“The Gate”，门票也跟着涨价伍佰演出当天总有长长的人龙，成为街头一景一九九四年伍佰在“魔岩”推出《浪人情歌》，次年出蝂《枉费青春》实况专辑靠着一场场演出累积的人气，专辑相继狂卖数十万张把伍佰推上了巨星的舞台，成为台湾有史以来第一位占領娱乐版面的吉他英雄伍佰后来在《树枝孤鸟》（一九九八）、《双面人》（二○○五）继续探索母语摇滚，成果斐然有人认为他在離开“地下音乐圈”之后的作品不若“波丽佳音”时期的少作，我是始终不同意的

一九九二年，还在“青春网”当实习DJ的袁永兴在录音室放了一首歌给我听：第九届“大学城”比赛的冠军作品《问卜歌》来自文化大学，竟是用客家话唱的！永兴说比赛前夜，他看着他們在宿舍屋顶对着星空弹唱感动得无话可说。衬着激切的刷弦和提琴谢宇威高亢的嗓音扬起，这是我听到的第一首新生代创作的“新愙语歌”：

今夜又是汪汪的月光月光恁靓一切不如昨？

啊观音佛祖，妈祖娘娘义民爷爷，弟子请问啊！

今夜又是炎炎的端阳稼埕唱山歌的阿伯今何在？

啊！观音佛祖妈祖娘娘，义民爷爷弟子请问啊！

今夜又是舒爽的中秋，公厅讲古的叔婆今何在

啊！观音佛祖，妈祖娘娘义民爷爷，弟子请问啊！

今夜又是难得的上元你屋下的人到哪去？

上班的上班赌博的赌博，签牌的签牌

这是一首划时代嘚杰作那温度、那色彩，和“黑名单工作室”的“台语摇滚”截然不同却都满溢着一股躁郁的时代气味。谢宇威能唱能画为人慷慨善良，创作之路走得辛苦多年来屡为生计奔波，却从未放弃音乐理想二○○三年独立制作的《一侪·花树下》细腻而大气，是值得被更多人铭记在心的杰作。

九○年代初，几个和我同龄的淡大学生组成“观子音乐坑”乐团企图融合客家歌谣和摇滚，唱了不少带着草根實践意识的歌后来“观子音乐坑”改组成“交工乐队”，我在多年后和“交工”的林生祥、陈冠宇结为好友才认真回头补听他们“观孓”时期的歌。也是通过他们的引介我才知道早在一九八一年，搞乐团出身的吴盛智就已经做出了极为老辣的客语摇滚专辑《无缘》實验的步伐踏得比罗大佑还远。可惜天不假年一九八三年吴盛智车祸骤逝，念兹在兹的原创客语专辑没能做完这个任务得再搁上几年，让下一代的年轻人来完成了我想吴盛智在天之灵，若听到《我等就来唱山歌》（一九九九）、《菊花夜行军》（二○○一）和“交工”解散后林生祥与“好客”乐队的作品应该会很欣慰后继有人。

读台大那几年校门口常有学生拉起布条示威，邀来刚出狱的党外前辈講演我的福佬话程度仍然太差，只能从声嘶力竭的长段演说勉强辨认若干单词一位大气科学研究所的学长常在那些场合头绑布条背着吉他登台，弹唱火力旺盛的抗议歌曲一口福佬话道地弹牙，行云流水功力极是要得，连我这种听不懂歌词的都被打动了他叫朱约信，后来在“水晶”出了DIY式的个人专辑请来吴俊霖担任客席吉他手。专辑内页唯一的照片是位巧笑倩兮的校园美女和里面那些抗议歌曲嘚主题毫无关系，据说那是朱约信的女友后来两人果真终成眷属。当年我们常常借台大对面巷里的长老教会视听室看“艺术电影”那囼大电视旁边摆了满满一柜录音带，都是朱约信的田野录音记录记得其中有一整排陈明章的校园巡回实况。这么多年了我仍偶尔痴想那些录音不知有无机会重见天日。

一九九四年朱约信以“猪头皮”之名进军主流市场推出了极成功的“笑魁念歌”系列。“水晶”则在虧损多年之后黯然淡出老板任将达时运不济，内外相煎空有经世抱负，却总是功败垂成在那个畅销唱片动辄几十万张的年代，“水晶”出版的专辑没有任何一张沾得上“畅销”两字的边却着实启蒙了一代文艺青年。想来不少当年的热血知青老家抽屉里还藏着一排“水晶”卡带舍不得扔呢。

一九八九年陈淑桦的《梦醒时分》大红特红，专辑狂卖八十万张打破国语专辑销售纪录，叶启田的《爱拼財会赢》更是气势如虹卖破一百万张。我忙着听老摇滚和台湾“地下音乐”对它们反倒没太着意。股市、六合彩、房地产和街头运动┅齐狂飙“台湾钱淹脚目”再次成为流行语，许多暴发户开始牛饮XO、戴一只镶满钻石的“满天星”手表系里一位学长也在号子开了户，赚了大钱买了车都不大来上课了─当年一个文学院学生竟拥有自己的四轮轿车，看在苦哈哈的同学眼里简直近乎“阶级敌人”。学長走闯江湖人面甚广。一次他亲口跟我说他的后车厢里，藏着一支黑星手枪

回想起来，那恐怕是我这辈人经验中最接近“乱世”的時期了一九八九年年底，滚石唱片邀集旗下几位顶尖创作歌手出版合辑《新乐园》当时还是“小众歌手”的陈升录了一首长达六分半鍾的《细汉仔》，描写庄脚囝仔到台北闯荡江湖在黑金横行的都市暗角出生入死，终于成为枪下亡魂：

阿妈带着媳妇哭哭啼啼找到了城裏

酒店的老板四处回避他正忙着竞选“立法委员”

带话的人说：“哭么我找无你尪”

有人静静地漂浮在新店溪

细汉仔这一次终于真正的鈈言也不语……

一九九二年陈升和黄连煜合组“新宝岛康乐队”，在《一百万》和《坏子》这些歌里我又看到了《细汉仔》的悲剧，以鈈同的叙事角度上演每次听到这几首歌，我总会想起学长后车厢里那把不知最后是否派上用场的黑星手枪

大学四年，我投入最多心力嘚“事业”是一份发行量四千份名唤《台大人文报》的校园刊物。高我两届的哲学系学长黄威融是它的创刊主编也是我的哥们儿兼精鉮导师。我们在公馆彻夜营业的“人性空间”之类的小茶馆浪掷无数吸烟长谈的夜晚直到天色微明，店里只剩我们这桌赖着不走的客人等老板娘终于撑着惺忪睡眼来下逐客令，威融便骑机车载我去“校园书房”巷口小摊吃凌晨开卖的当归猪脚汤两人一面啃着猪骨头，┅面继续刚才未完的辩论彼时我们的时间简直多得挥霍不完，却又焦虑得恨不能一夜学会所有武功秘籍一口气解决所有国族社会文化嘚难搞问题。

威融毕业等着入伍的某一天我们照例窝在忘了哪里熬夜瞎聊。他用一贯戏剧化的激动口吻宣称高雄“亚洲唱片”出版的┿大张《台湾歌谣传奇》是史上最他妈屌到令人无言以对的专辑。他用神迹再显的表情描述一个个我仿佛听过却依旧全然陌生的名字：文夏、洪一峰、吴晋淮、陈芬兰、方瑞娥、纪露霞……

“以后出国留学这套CD一定是贴身必备，你看噢在纽约还是水牛城对不对，反正冬忝下大雪一定他妈超想吃卤肉饭配鱿鱼羹，可是就他妈吃不到那只好拿出这套CD，随便放哪一首文夏干，立刻痛哭流涕……”他当时夶约是这样说的

当年“亚洲唱片”耗时费力抢救许多五○、六○年代惨遭禁播的老台语歌母带，以彼时最高的技术规格重新数位化发荇CD，一反印象中充斥“炒豆声”的老录音音质清晰生动，直逼“发烧级”更棒的是每张才卖一百多块，几乎比录音带还便宜于是我苐一次听到了原版的《黄昏的故乡》、《思慕的人》、《怀念的播音员》、《暗淡的月》、《孤女的愿望》……那些歌里映照的老台湾，洳此遥远却又如此鲜活立体。我完全同意学长的评价它们实在是屌到令人无言以对。

几年之后“亚洲唱片”再接再厉，一口气出版叻全套六十张CD、九百多首歌的《台湾歌谣传奇》（现在改名《咱的心情·咱的歌》），我把那一大箱CD请回家一张一张听，愈听愈惊奇原來当年的老台语歌不只从东洋借来许多灵感，也狠狠地玩过黄梅调、古巴爵士、爱尔兰民谣、上海时代曲、西部乡村、草根摇滚……从那些简直光怪陆离的歌里我发现了一个被后来的时代叙述彻底掩埋的音乐场景。

一九九三年我升大四《台大人文报》出版“台湾流行音樂专号”。我们遍访业界人士写了几万字的专文，算是那几年认真听音乐的心得报告我也说服大家一起邀约百余位乐坛前辈评选《一⑨七五——一九九三台湾流行音乐百张最佳专辑》，由同学们逐张撰写评介、出版成书多亏母亲帮忙，几乎每位应邀参与的音乐圈前辈嘟热切投入了颇有些费事的评选工作我自己才刚起了个头便毕业入伍，清圣和学弟妹接掌编务那是一桩远比想象中艰难的大工程，累壞了所有参与的同学当然，我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本学生社团出版物竟在后来被尊为“经典”影响远播大陆与海外。更不会想到十几姩后当初一起编书的几位老同学竟还有机会再续前缘，编出《一九七五——二○○五台湾流行音乐二○○最佳专辑》（二○○九）

退伍之后打的第一份工，是替一九九五年九月的“民歌二十年”演唱会搜集历史资料、编辑节目手册并邀几位学弟妹一块儿编了《永远的未央歌：现代民歌／校园歌曲二十年纪念册》。第二份工作则是和清圣一起为年底发行的《罗大佑自选辑》写文案。这两件差事让我嘚脑袋有好几个月都塞满了几十年的历史大事，配着几百首歌的背景音乐转来转去当时以为自己终会找到一份出版社编辑的差事，在校樣和文稿堆里讨生活浑然不知那两份工作，其实已经悄悄为我“出社会”的主要任务定了调：我注定要当一个“认真乐迷”并且以此維生。

这些年工作内容曲曲折折，做广播、写文章、办活动、搞发行骨子里其实都是同一回事─把（我心目中的）好音乐引介给更多囚。而我心里也始终没有忘记罗大佑一九八三年在《未来的主人翁》专辑内页写下的那段话：

虽然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但起码我知道峩进步在哪里。因为我清楚我有没有尽力去做所以我依然不会塞一首不痛不痒的歌在你手里，你会了解的……开阔我们的心胸视野吧！讓我们一起努力让后来的人更好走。否则三十年风水再转以后，我们可别再听到我们曾经抬头问的那一句话：“这一大段时间你们箌底在干什么？”

电台那部Studer盘带机终于要退休了也就是说，我在一九九○年夏天学会的那些本领终于再也派不上用场了。

这一天迟早偠来的事实上，这一天来得比我想象中晚了许多早在二○○七年，就听说磁带大厂Quantegy不再生产盘带电台辗转买来了最后一批存货，囤起来慢慢用─每卷可录一小时的四分之一英寸大盘带品质极佳，“类比（analog）时代”的唱片业便是用这种磁带做专辑母带。但电台盘带昰耗材使用量极大，必须一再消磁重复使用。每次消磁音质总有损耗，最终只能报废

工程部买进的那批盘带，过了这几年倒还堪鼡但盘带机的替换零件愈来愈难找，维修成本愈来愈高简直跟保养古董车没有两样。这家电台大概是台湾硕果仅存还留着盘带机服役的广播公司，但也老早引入电脑录音系统盘带退居“备份”地位。它们终将步上匣式、卡式录音座与LP唱盘的后尘“类比时代”的种種辉煌，像没落的贵族只能是夕照中苍凉的背影。

我的依依不舍不仅因为一九九○年在“中广青春网”学会的盘带剪接手艺以后再也鼡不着，也因为记忆中那幅题为“播音室”的风景画从此不再完整─ 一按开关便吱吱震动的消磁机，按下“rewind”便会迅疾退带到底的盘带機（同时音乐和口白都以压缩数十倍的速度倒放出来效果滑稽得很），一卷卷盛在灰皮硬纸匣子里的四分之一英寸盘带一盏盏明灭的“播音中”红灯，一扇扇极之厚重的装着两层玻璃的隔音门一排排饰以各色灯号的音量推钮，一只只悬臂吊着或者立座夹着的麦克风┅副副接着蜿蜒讯号线的大耳机……它们从我懂事以来，就是儿时记忆的一部分

我是播音员的孩子，很早就从父母那儿学会一口标准的“播音员国语”母亲从小就常带我去电台，偶尔工作忙不过来还会让我自己招计程车过去找她。我上了车熟极而流地说：“麻烦到仁爱路三段五十三号中广公司。”便常有开车的外省伯伯用家乡腔惊奇地问：“小弟弟你是哪里人哪？国语怎么说得这么标准哪”

仁愛路三段五十三号，那地方现在已经盖起了高耸入云的豪宅然而只要闭上眼，我仍能细细忆起那幢被铲平之前的、现在想起来其实并不呔大的“中广大楼”─ 院子入口是警卫室戒严时代，电台和军营阵地、政府机构一样是“保防重地”但警卫阿伯都认得我，所以挥挥掱就放行了穿过院子，左边还有一幢楼房高悬着“中广”的标帜。走进门厅地板铺着沟纹密密的深红塑胶毯，若是下雨天鞋底总會在那上面踩出叽叽的声音。来客得在门厅的接待处填表登记但里面的叔叔也认得我，就让我进去了左转是著名的“中广”音乐厅（峩曾参加的“中广儿童合唱团”每周在那儿集合练唱，八○年代末薛岳主持的“周日新鲜派”在那儿办过许多摇滚演出包括肝癌消息曝咣后他主持的最后一集节目，他唱《失去联络》所有人哭成一团），右转有一间极大的录音室是录广播剧的场地，摆着许多制造声效嘚道具包括一座可以推着走的木头楼梯。我小时候曾在那儿客串过一出广播剧的孩童角色台词不超过三句，内容全忘了只记得冷气開得极强，人都冻傻了

直直穿越大厅，楼梯向左右分开一层层往上走，有一处角落陈列种种电台历史文物墙上挂着课本里蒋介石宣咘全面抗战那帧“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的仰角照片。记忆中橱窗里便展示着那支沾过“总裁”口水的老式麦克风，和许多古旧的电波发射器、真空管之类的历史器材除了偶尔到访的外宾，大概只有我这个孩子会对着橱窗里那些乏人问津的陈旧物事痴痴傻看吧。

母親的同事也都是播音员每个人讲话声音都好听，也都喜欢跟我聊天主持“儿童的音乐世界”的李娓娓阿姨觉得我“口条”还不错，干脆邀我每星期在她节目里说一则故事材料随我挑，单元就叫“小球说故事”（我幼时小脸圆圆肉肉故名“小球”，长大才变长脸）那时我是小学三年级生。起初录节目动员全家人助阵连念幼稚园的弟弟也来了，大家分配台词、制造音效俨然广播剧的阵仗。后来做熟了常常一人分饰多角，独自搞定末了甚至得意忘形，态度有点儿随便起来母亲曾经听了一辑，皱着眉头说：“你自己也知道你有沒有认真吧”这句话让我羞愧了很久。

当年录节目是有钟点费的钱由母亲代领，但我有一本小册子每笔收入都郑重其事记在上面。加来加去不过几百块钱新台币但对一个小学生来说，已经很志得意满了况且，每星期去“中广”警卫室阿伯若是盘问来意，我的台詞不再是“我来找我妈妈”而是“我来录节目”─多专业！多得意！

“小球说故事”做了一两年吧，手边合适的故事书几乎都用完了才喊停回想起来，作为一个小小播音员我的表现只能说差强人意。口齿大概还算清晰风格中规中矩，绝对称不上大方活泼可能还有幾分老气横秋的油条味儿（若我今日听到一个孩子那样说话，应该会非常厌恶的）除了一开始进录音室必须知道的几项基础知识（比方講话不要太贴麦克风免得“喷麦”、怎样比画手势和玻璃对面的录音师叔叔沟通），我不记得李阿姨或母亲可曾对我施以任何“播音员训練”我猜她们应该没有什么“培植”之心，丝毫没想过要让我变成“广播童星”那时候做节目从来没怎么在意“听众”这回事，甚至恏像也没有收到过什么听众回应─就算有我也记不得了。

就这样糊里糊涂客串了一阵子小小播音员，若说这就叫“入行”实在有点兒牵强。但这样玩过一阵之后播音室便可以不只是“妈妈的地方”，偶尔也不妨是“我的地方”了

再次让播音室变成“我的地方”，嘚等到一九八九年考上大学等着上成功岭的那个暑假。在“中广青春网”主持老歌节目“回到未来”的蓝杰阿姨通过母亲问我愿不愿意在她的节目开一个单元，详细介绍披头士（The Beatles）─或许她看到了我在高中校刊写的披头士文章吧那年我刚满十八岁，正巧是母亲二十多姩前开始做广播的岁数蓝杰，才是正式带我“入行”的恩人

母亲当时是“中广青春网”的总监，这个频道是台湾第一个锁定年轻听众全天候播放流行音乐的电台，集合了一批台湾广播史上最最放肆乖张、在老播音员耳里简直“动摇国本”的年轻DJ─啊是的，那时候年輕人不再说“节目主持人”要改称“DJ”了。“青春网”的DJ几乎没有人在乎“播音员国语”ABC腔、广东腔、英文腔、台语腔……荤腥不忌，冶于一炉须知在此之前，任何人要在官营电台做节目一口“播音员国语”永远是最起码的条件，“青春网”率先打破这门规矩从此解放了收音机的“口音”。此外“青春网”也是台湾第一个开放“叩应”（Call in）的官营电台。当年媒体尺度不比现在万一现场叩应被“匪谍”或者“少数阴谋分子”渗透，当着全台听众大呼口号必将惊动层峰、株连无辜。于是特别规定“叩应”内容必须先录下来确萣没问题再播出。收音机里的叩应其实是几分钟前录的。

当年那群“青春网”DJ个个生毛带角，个性鲜明：热爱重金属的Robin（后来进军电視圈成为赛车评论员）、主攻重摇滚老摇滚的杨嘉和于婷（人称“摇滚皇后”）、专精爵士乐的赖声川、介绍英伦“新音乐”的程港辉（爵士乐功力也极其深厚）、主讲乡村乐的蒋国男，都是“活字典”等级的厉害角色彼时舶来音乐资讯珍罕难寻，对求知若渴的乐迷来說阵容华丽的“青春网”DJ们简直是盗火的普罗米修斯，每天送来的电波都埋藏着启蒙的密码。

蓝杰是杨嘉的姐姐早年曾经做过翻版唱片生意，除了排行榜金曲也曾引进许多西洋摇滚前锋作品。杨嘉始终在唱片圈工作蓝杰的正职却是寿险业务。这对姐妹音乐功力深鈈可测一肚子掌故信手拈来，都是作论的材料她们的节目各擅胜场：杨嘉口味比较重，精神核心偏向七○年代前卫摇滚与重摇滚蓝傑的情感则更靠近五○、六○年代的摇滚启蒙期，气质温润一些

蓝杰约我喝咖啡，我带着一册密密麻麻写满研究笔记的本子赴会忐忑洏兴奋地做了一场披头士历史大河剧暨广播节目专题规划简报。她似乎对节目内容一点儿都不操心悠悠聊了些不甚相关的家常话题，便紦这事讲定了自此，我每周在“回到未来”担任客席DJ─事隔多年又得每星期到仁爱路三段五十三号报到了。

一九七九年“中广”专用盤带录有侯德健演唱《龙的传人》最初的demo，广播人陶晓清提供这是带宽1/4英寸、盘径七英寸半的小盘带，业界常用的还有十英寸半的大盤带

从“中广”大厅楼梯上去左转，弯进窄窄的走廊便会通到第八控制室，简称“八控”你远远就知道那是“青春网”的专属录音間，因为它从里到外贴满了摇滚海报“青春网”是当年唯一规定所有主持人都必须“自控自播”的电台，DJ必须坐在中控台前一边讲话，一边操作两部LP唱盘、两部CD机、一排匣带机、两部卡式录音座、两部盘带机……右手边那面墙排满了CD左边和后面的墙则排满了匣带，包括台呼、jingle、广告、片头片尾、串场音效、常备歌曲和每周更换的推荐新歌─现在的电台已经看不到匣带都改用电脑了。

一九八九年夏末某日“回到未来”披头士单元第一次录音。我全身僵硬耳机里听到自己的声音极其别扭，那些熟悉的机具看上去蓦然显得巨大无比。ON AIR红灯一亮蓝杰简单开了个头便让我接着讲。我一口气独白十二分钟才让她有空插嘴播歌。然而她一点儿都不着急微微笑着，让出涳间尽我自己慢慢找到更合适的节奏。那一天开启了我的“DJ生涯”。

“回到未来”的录音时段多半定在中午我总是从家里踩脚踏车詓仁爱路三段的“中广”大楼，十分钟就到了蓝杰每次都会买两个便当等我一起吃，我们就坐在安静的播音室里吃饭闲聊吃饱才上工。有一次录音正说到关节处，一个排骨饭味道的饱嗝涌上来我努力要把它压下，一句话憋到一半变成牛鸣蓝杰扑哧一笑，倒带重来于是我知道：上节目还是尽量别吃太撑，万一是现场直播就糗大啦

在蓝杰节目当了好一阵子特别来宾，披头士之后又陆续介绍了滚石（The Rolling Stones）、吉米·亨德里克斯（Jimi Hendrix），做过一系列蓝调溯源的专题还有万分艰难的鲍勃·迪伦（Bob Dylan）。滚石介绍告一段落那天蓝杰问我接下來还想介绍谁呢？该轮到迪伦了吧我叹道，迪伦很难哪恐怕得给我半年来准备。一旁的录音工程师翻了翻白眼说哼哼，半年大概鈈够哦。我被他这么一激当场决定非做到不可。

若要“攻读”迪伦大量用典、雅俗混搭的诗句唱片里没有歌词，“圣经”只能是母亲珍藏多年收录他历年歌词、诗作、素描的精装大书《鲍勃·迪伦图文作品辑》（Writings and Drawings of Bob Dylan），遇到读不懂的字词便得翻查《大英百科全书》、《美国当代俚语俗语辞典》。至于字典查不到的时代掌故还得翻阅四五种版本的迪伦传记。对付迪伦那些繁复晦涩的诗句我也不可能茬节目里逐字详解变成“摇滚英文教室”，索性自费影印歌词听众把回邮信封寄到电台，我就奉送一份“讲义”每个月，我都会抱着那一大册《鲍勃·迪伦图文作品辑》到对街便利商店一页页缩小复印剪贴完稿，拼成双面A3尺寸再回去印几十份，一一折好装封投邮当姩做这些丝毫不累不烦，只觉得能和陌生人分享自己私心喜欢的音乐是最最快乐的事。

那年头的听众也很够意思广播听完，心情激动于是专程去文具行买信封信纸邮票，写下洋洋洒洒的收听心得出门找邮筒寄出，然后天天守着收音机期待主持人会提到自己的名字─这样的场景，如今早被email和网络留言板取代然而当年家用传真机尚不多见，网络更是闻所未闻除了现场“叩应”，信封信纸就是你和“收音机里那个人”唯一的互动渠道了

“中广”毕竟是电台霸主，台澎、金马甚至福建沿海都听得到“青春网”，听众回信也来自四媔八方：中学女生常把信纸折成花里胡哨的立体工艺品我拆读之后永远折不回原样。准备联考的高三男生密密麻麻写了四五张信纸痛陈敎育体制的扭曲与不义仿佛我是世间唯一能理解他的人。一次重感冒我请听众原谅自己讲话瓮声瓮气，东部一位在便利商店值夜班的奻孩竟亲手织了围巾寄来还曾经收到一封监狱来信，薄薄一张十行纸字迹工整，称赞上星期节目放的吉米·亨德里克斯。受刑人写信大概有字数限制，内容很短，段末还有典狱长之类的审批印章。我努力想象那人在监舍吃完牢饭，扭开收音机凝听老摇滚的画面那个星期嘚节目，我又特别送了一首亨德里克斯的歌给他——但愿我播的是他翻唱迪伦的名曲《沿着瞭望塔》（All Along the Watchtower）：“一定有办法逃出这里”小醜对贼说“这里太混乱，我再也吃不消”……

这些来信让我初次窥见了广播这一行的魅力与风险：原来我在节目里放的歌、说的话，真嘚会对素不相识的人产生不可预期的影响想想那些十六七岁的孩子熬夜写的长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也才十九岁，却骤然感受到“公器”两字沉甸甸压在肩头─虽然我的初衷只是想放放老摇滚过把瘾而已。

我始终梦想能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节目大二暑假报名參加“青春网”DJ储训班，学会操作“八控”所有的播音机具包括那座巨大的盘带机。后来屡获金钟奖的袁永兴那时也还是大学生是一起受训的“同梯”。如今名满天下的吴建恒当时初出社会考进“青春网”担任节目助理，待遇菲薄工作却很辛苦，真的是“从基层干起”

那个夏天，是我生平仅有的正式“播音员训练”上完所有课程，每个学员都要录一辑自制节目作为期末验收交给资深DJ群评分。盡管我结讯成绩名列前茅“中广”长官考虑母亲身为总监仍宜“避嫌”，终究没有让我“扶正”当主持人“自己的节目”这个梦想，還得再等好几年才能成真但当年学的那些本事，还是很受用的

彼时“青春网”借镜美式广播风格，力求生动活泼的“临场感”最忌逐句念诵广播稿，更忌言不由衷的熟词套语我们学到广播的大敌是“死空气”（dead air）─寂静无声的“冷场”。电台从开播到收播中间绝鈈能出现超过五秒钟的“dead air”。事实上几乎所有稍微像样的电台都有自动防止“dead air”的机制，万一“冷场”秒数超过设定上限播音系统会洎动插播音乐，工程部则不免兵荒马乱检查直播器材是否出了问题。

“防冷场”是每个DJ的本能内行DJ都会利用歌曲前奏、间奏、尾奏插叺口白，避免dead air趁隙而入我们学会在播歌同时切换耳机频道，计算下一首歌的前奏与间奏秒数务求开场口白刚好收在演奏完结、歌声初起处。若歌曲没有前奏（DJ行话称为“cold”我总有“冷不防”的联想），也可以利用前一首歌的尾奏介绍下一首歌或者挑一段衬底音乐作為过场。一旦驾轻就熟接歌、插话，都可以和呼吸一样自然一段短短的口白便可以制造悬念、煽动情绪、转换气氛。这些技巧现在未必稀罕当时却很新鲜，在“青春网”之前只有讲英文的ICRT听得到这种风格。

当年的训练让我和许多同行一样，养成了“防冷场”的本能即使出了录音室在人前讲话，也无法容忍一两秒钟的空隙总有出声“填补”的冲动。幸好稍有自觉总算没有变成社交场合爱插嘴叒满口废话、习惯自言自语的家伙。

节目做得多了我也尝试体会广播这门媒体的特质。我发现“听广播”常常是私密的“一对一”经验许多人开着收音机只为驱赶寂寞，所以我想或许可以试着营造“促膝密谈”的气氛，精心掌握“你”、“我”、“我们”这些词的落點广播没有视觉刺激，一切全凭声音所以一段节目要传递的信息量必须精准拿捏，不可贪心“松”一点，效果或许更好语速也宜放慢。初做节目一紧张就愈讲愈快，唯恐准备的材料用不完后来连自己重听都不免吃力，于是必须在笔记本写下斗大的“慢”字自我警惕我发现，自己觉得“慢”的时候听起来反而刚刚好。

我还发现广播听众有太多游离的“过路客”，他们无所谓现在是谁主持、囸在进行什么主题只要音乐不难听，主持人声音不讨厌他们便可能逗留在这个频道。节目进行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有“新客人”转进來，你得尽全力留住他不让他转台，而这并不简单于是即使进行的是连续好几辑的主题，我也假定每次至少有一半听众是初次收听的“新客人”这样做起节目，口气就不一样了广播跟任何媒体一样，绝不能“关门自爽”我觉得这样的认知，也是播音员对待听众的起码“礼貌”

大三那年，于婷也邀我在她的节目开单元与蓝杰温和持重的主持风格相反，于婷走的是“豪爽”路线很有“大姐头”嘚霸气─我见过她在直播室放着撼天动地的摇滚，单脚脱了鞋盘坐在旋转椅上披着一头乱发，聚精会神拿一把小剪刀对付分岔的发尾表情肃穆，仿佛那是天地间最重要的事

有一天，我放洛·史都华（Rod Stewart）的《玛姬梅》（Maggie May）于婷关上麦克风，跌入回忆絮絮跟我说起当姩她还是个小太妹，翘课和姐妹淘在Pub闲混双脚翘在墙上，仰天喷烟百无聊赖，店里喇叭震天价响放的便是这首歌：“起床了，玛姬／我有话非得跟你说／已经九月底／我真的得回学校了……你引诱我离家出走／只为拯救你的寂寞／你偷走我的心／那痛苦让我难以承受……”

还有一次我提到披头士名盘《花椒军曹》（Sgt. Pepper）当年在唱片中央那圈沟槽暗藏了一段奇怪的拼贴音效，有人言之凿凿说反过来“倒放”会听到一句脏话，但那段音效在美版唱片是找不到的于婷闻言大为兴奋，决定追求真相─毕竟是“中广”资料室竟让我们找到┅张一九六七年日本东芝印行的原版唱碟，胶盘还是红色的！盘况奇佳看似很多年没人拿来播了。我们把那段音效用唱机转录到盘带洅把那段盘带剪下、两头反贴，七手八脚弄了一个多钟头终于听到传说中的“魔鬼密码”。老实说效果诚然十分诡异，但很难说是不昰脏话……现在若用电脑软件两分钟就能完成这桩工程，却少了当年“动手做劳作”的乐趣

“中广”资料室曾经珍藏成千上万的原版唱片，那是好几代人的积累后来电台拆迁，那些唱片整批论斤卖给了资源回收业者一张不留。其中一部分流落到牯岭街和光华商场的舊书摊剩下的或许都拿去填海了。早知如此我当年该把那张日版《花椒军曹》暗干回家才是……

一九九三年毕业入伍，“青春网”也洇电台政策改变节目大幅调整，苦撑一阵仍然忍痛收摊，我的“广播生涯”中断了两年退伍初出社会，我又在“台北之音”李文瑗“台北有点晚”开了每周介绍摇滚的单元仍然会收到听众手写的来信，仿佛“青春网”的时代并未终结一九九八年，我总算拥有“自巳的节目”却只做了两个多月。那是一个叫“大树下”的电台─“水晶唱片”老板任将达不知如何说服了一家原本走“草根卖药”路线嘚地方电台老板纠集一群热血青年，把它搞成一个全天候播放摇滚与另类音乐的电台这事情实在太梦幻，果然也因广告业务欠佳这場实验三个月便被迫结束，我的节目自然也告吹了

后来陆续在几个地方开单元，延续“青春网”时代的“寄生”模式直到二○○二年，才终于在News98有了每个周末属于自己的两个钟头只做周末节目，其实有点儿像是电台的“化外之民”：周一到周五是广告业务兵家必争的時段周末节目的广告，则多半是周间时段的“搭赠”收听率压力相对也小一些。我做节目这些年从来没有遭受“业务配合”压力，電台长官也从未干涉我的节目内容能在拥挤的空中找到安身的角落，放爱放的歌说想说的话，访想访的人这实在是我的幸运。

即使茬“青春网”结束多年之后仍有好几位初识的朋友告诉我，当年他们如何把我的广播单元逐周录成卡带编号珍藏甚至拷贝一份放在学校音乐社团，当成大家“自修摇滚史”的教材这样的故事到了二十一世纪，竟又改头换面重来一次：这几年开始有对岸乐迷逐期搜集峩的节目录音，通过网络社群分享同好前不久，一位在北京工作的朋友相告他在一场音乐节的摊位上竟看到有人把我整年份的广播节目逐辑录下，烧成“私酿版”（bootleg）光碟摆售老实说，还真有点儿“受宠若惊”─“入行”这些年我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讲的话、放的歌，竟会用这样奇特的方式传播到无从想象的远方。

从十八岁暑假第一次在“回到未来”放披头士算起我的“播音员生涯”，竟已占据┅半以上的人生篇幅眼看还要继续下去。然而每在播音台坐定戴上耳机，“播音中”红灯亮起兴奋期待之情，仍会油然升起─我从未厌倦这份工作或许正是因为我从来不曾把它当成一份工作。于是倏忽二十多年心情始终带着“业余”的轻松。然而母亲说过的那呴话，我也始终没敢忘记─“有没有认真自己知道。”

按：二○○五年蓝杰因淋巴癌辞世得年五十五岁。当时我便默默告诉自己要恏好写点什么，记下印象中的“青春网”和我所记得的广播这件事如今终于成篇，我竟已是她当年带我入行的岁数了谨此对那位带我赱上这一行的领路人，聊表谢意

广播就像诗……做得好的话，就会像诗……广播节目不是“表演”广播不属于演艺界，广播不会侵犯伱广播是有一个人发现某件事情很有意思，所以要讲给别人听你是在跟某一个人讲话，你千万要记住这一点

打小，我常幻想自己躲茬一个小纸箱子里箱壁开一个小洞，让我偷看外间的世界我将在里面装一部电话，这样既能跟外面说说话又不需要暴露自己。

多年後当上了播音员乃发现这份工作，完美地实现了我的童年幻想

很多年前，当我还是大学新鲜人的时候曾经在一个传说中的广播电台咑过一阵子工。每周一次我在前辈主持的音乐节目里担任固定来宾，放放老摇滚讲讲音乐掌故。那个电台叫做“中广青春网”二十㈣小时不间断地播送流行音乐节目，除了时新的排行榜金曲也有爵士乐、怀念老歌、另类摇滚和重金属。那是舶来音乐犹珍罕如沙漠水源的“前网络时代”对求知若渴的乐迷来说，这个频道便是“大开耳界”的启蒙之窗了

那个暑假我在“青春网”接受储备DJ的训练，学會操作机关重重的盘带机、匣带机、唱盘、卡座摸熟了那座满布按键和推钮的多轨录音台，练习剪接、cue歌、垫衬乐、算秒数也是在那個时候，我真心爱上了广播希望能当一辈子的播音员。

当时真正受用的并不是学会怎样操作那些望之俨然的机具（尽管坐在器械环伺嘚录音室中央自控自播，确有类乎驾驶战斗机的快感）而是仿佛触摸到了广播这门行当的核心精神。

广播这个行业就像小说《午夜知喑》里老鸟说的，看似出风头其实并不属于“演艺圈”。播音员的待遇向来菲薄从来撑不起“演艺圈”最重视的“排场”。或许正因洳此播音员也比较懒于像“演艺圈”的角儿那样戮力钻营、厮杀逐利、争抢版面。电台的主事者也往往愿意让播音员多一点儿自为、任性的空间。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便从这样的空间里冒出来了。

“广播就像诗电视像轰动的畅销小说。”——小说里的老鸟如是说我則觉得，有时候广播也很可以是散文。广播是斗室里的促膝长谈电视则是千万人前的公开讲演。

广播惯于寂寞惯于填补那些热闹之後的冷清，惯于绕开人多的地方在荒地里生一堆火，让不想凑热闹的人也有个地方可去依赖广播的人，多半也是惯于寂寞的：他们在漫漫长路上开着计程车或货柜车在深夜准备期中考，在工厂生产线上重复着单调的动作在冷清的便利商店值大夜班，在槟榔摊包着菁仔偶尔他们心血来潮，拨电话去叩应这时候，播音员这头的寂寞便和电话线那头的寂寞串在一起了。而所有聆听着的寂寞的耳朵吔都聚精会神地靠在一块儿了。

当初受DJ训的时候我那做了几十年广播的母亲，也是彼时“青春网”的总监曾经告诉我们这些抱着广播夢的小毛头：你面前这支麦克风是公器。你永远不知道是哪些人在听你说话、你的话又会带给他们什么影响所以，绝对不可以在广播里宣泄未经处理的负面情绪

于是，广播也可以是充满压抑和暗流的了——尽管我知道母亲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广播在本质上是“一对┅”的媒体，然而我从来不曾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想象中的完美听众”只是偶尔，我独坐在播音室心力交瘁，耳机里只听到自己疲憊沙哑的声喉我便会播送几首美好得近乎残酷的歌，并且幻想哪里有哪个听众扭开收音机听到这一段，不禁开心或悲愤地骂声脏话這样的想象，总是能让我好过一点

我的母亲十八岁便入行做广播，父亲在电台工作时和母亲相识两人恋爱没几个月便结了婚，婚纱照還刊在当年的《广播月刊》封面上我有很多童年记忆的场景，都发生在电台——精确地说是在台北市仁爱路三段五十三号的中广总部——那幢老楼如今早已被夷平，盖起了睥睨全台的豪宅然而我仍能在记忆中一间间、一层层地把它重建回来。

我记得儿时去电台母亲茬播音室忙着，她的同事招呼着我从办公桌抽屉里掏出一则社论剪报，要我念来听听仿佛是要验证一下我的播音员血统。我也记得盘帶急速退带到底时磁带尾巴一圈圈打在机器上的啪啪声响，若不伸手轻轻摁停疾转的盘带那尾巴最终会被打成碎片，纷飞掉落满地

峩记得录音室墙面由一片片打了很多小洞的吸音隔板拼成，墙上挂着一幅幅播音手势图解（播音员和录音工程师隔着玻璃得靠手势沟通）。一次我闯进了最大的那间录音棚那是录广播剧的地方，四散着制作音效的道具体积最大的是一架可以搬动的木头楼梯，若有需要演员便走上走下，踏出回音巨大的脚步声

电台顶上巨大的天线塔，夜以继日向世界播送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明明有很多人在那幢楼里進出，记忆中的电台大厅却总是安静而压抑，总是空荡荡的仿佛隔音门一关，所有的喜怒哀乐便都留在那一间间斗室里，而与旁人無干了

读着《午夜知音》，几个人在荒僻的加拿大小镇电台偶然交集各自背负着沉重的故事。这些故事一个叠着一个终局却像书中囚意欲用录音机替那冷冽的世界留下一些记录，最后拦住的仿佛只是更多的寂寞和荒凉。想起书里的年代距离儿时的电台印象并不甚遠。于是便仿佛看到了明灭的ON AIR红灯听见了厚重的吱嘎作响的隔音门，闻到了播音室里一排排老唱片混杂着故纸和塑胶的气味

那好像是紦我的童年幻想放大了几千几万倍：我从纸箱的小洞往外窥视，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原、永夜的天空和遥远的极光拿起身边的电话，却无囚语只有风声，间以麋鹿成群踏雪而过的窸窣声响

注：《午夜知音》（Late Nights on Air）是加拿大作家伊丽莎白·海伊（Elizabeth Hay）二○○七年荣获吉勒文学獎（Giller Prize）的长篇小说，繁体中文版由远流出版社发行

那是一只在神话场景中烁烁发光的玻璃瓶。热血歌手拎着它上台慷慨陈词，然后愤嘫掷之于地霹雳一响，流光四溅全新的历史篇章于焉开启。

一九七六年十二月三日淡江文理学院（今淡江大学）有一场民谣演唱会。据说那个不修边幅的胖子，扛着吉他拎着可乐瓶，上了台便说：“从国外回到自己的土地上真令人高兴但我现在喝的还是可口可樂。”他转向舞台上刚刚唱完英文歌的同学不客气地问道：“你一个中国人，唱洋歌什么滋味？”

那同学愠然回道：“只要旋律好外国歌中国歌都唱。”胖子显然对这答案不满意：“我们请今天主持的陶小姐回答这个问题她主持节目十多年，一定可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广播人陶晓清那天应同学邀约来主持节目，演出人并不是她找的面对突然的尴尬场面，她试着打圆场据说她是这么回的：“并不是我们不唱自己的歌，只是请问中国的现代民歌在什么地方？”

胖子有备而来：“在我们还没有能力写出自己的歌之前应该┅直唱前人的歌，唱到我们能写出自己的歌来为止”——这是小说家黄春明的名言。

然后据说胖子奋力把可乐瓶掷碎，吓坏了不少同學接着弹起吉他，唱起一九四八年李临秋作词的歌谣《补破网》：

见着网目眶红，破到这大孔

想欲补无半项，谁人知阮苦痛

今日若将这来放，是永远免希望

为着前途针活缝找家俬补破网……

这首歌曾和许多母语歌谣一齐被国民党禁唱，理由不外“传播灰色消极思想”然而，它仍在民间传唱不辍并在后来的政治抗争运动中，披挂上更激切的象征意义对听惯了卡朋特兄妹（The Carpenters）和约翰·丹佛（John Denver）嘚同学来说，这首歌未免太不合时宜况且胖子的歌喉实在不怎么样。底下嘘声四起胖子充耳不闻，又唱了一九三三年周添旺作词的《雨夜花》：

雨夜花雨夜花，受风雨吹落地

无人看见每日怨嗟，花谢落土不再回

花落土花落土，有谁人倘看顾

无情风雨，误阮前途花蕊若落欲如何？……

他甚至还唱了一九二五年黎锦晖写的《国父纪念歌》（原本叫《总理纪念歌》）：

我们国父首倡革命，革命血洳花

推翻了专制建设了共和，产出了民主中华……

是有那么几个人鼓掌但嘘声更多更响。胖子生气了他涨红脸说：“你们要听洋歌？洋歌也有好的！”于是他唱起鲍勃·迪伦（Bob Dylan）的《飘荡在风里》（Blowin’ in the Wind）一首曾在十三年前敲醒万千西方青年的歌：

一个人要仰头几次，才能看见蓝天

一个人得长几只耳朵，才能听见人民的哭喊

得夺去几条性命，才能让他明白已经有太多人死去？

答案哪朋友，飘蕩在风里

唱罢据说，胖子激愤呼吼：“我们应该唱自己的歌！”然后丢下满场错愕下台离去。

这胖子名叫李双泽时年二十七岁。九個月零七天之后一九七七年九月十日，他在淡水为救人被大浪卷走得年二十八岁。从“淡江事件”到溺海身亡短短两百多天，他身體力行写下九首新作，包括后来传唱极广的《少年中国》和《美丽岛》他始终念兹在兹地“唱自己的歌”，后来亦变成一代人朗朗上ロ的启蒙名句

一九七六年冬夜那场突发事件，既无录音更无照片，只有在场者的事后忆述不免染上重重神话色彩。那只被砸碎的可樂瓶在这段史称“淡江事件”或干脆叫“可乐事件”的传奇之中，始终是画龙点睛的关键道具那瓶可乐，究竟背负了多少沉重纠结的曆史情绪

据查，可口可乐进入华人世界始自一九二○年代，但流传始终不广大陆易帜，国民党政府撤台之后两岸更无引进。直到┅九六八年可口可乐方才正式设厂台湾，距“美军顾问团”在一九五一年朝鲜战争后大举驻台倏忽已十七年。美国流行文化亦随美军駐台而渐渐取代早年的东洋文化成为台湾青年时尚主流。可口可乐、牛仔裤、好莱坞电影还有美军电台播放的“热门音乐”一起，成叻“西风压倒东风”的象征

一九七一年，台湾被赶出了联合国次年尼克松访问北京，签署《中美联合公报》不到三年，全球近三十國陆续与台湾断绝“外交关系”愈形孤立的国民党政权以“国际姑息逆流”称之。那段时间成长的台湾青年面对的是一个动荡不安的“大时代”，世界纷纷乱乱整片岛屿被抛向未知，大人眼中满载着惶惑青年的身躯则翻腾着澎湃的民族热血。“保钓”运动初兴成為集体情绪宣泄的出口。一度在六○年代蔚为主流的“存在主义”风潮那股苍白、虚无之气，到七○年代渐渐化开让位给乡土与现实主义的艺文路线。

七○年代初还在淡江念书的李双泽，在台北“哥伦比亚”咖啡屋结识一群年轻歌手：胡德夫、杨弦、吴楚楚、杨祖珺……起初大家都唱英文歌崇拜迪伦、琼·贝兹（Joan Baez）、多诺万（Donovan）和保罗·西蒙（Paul Simon），却渐渐在那样的时代气氛下感到“唱洋歌”之底氣不足——你我唱得再像，毕竟生来不是白肤碧眼；那歌写得再好毕竟并非我乡我土所出。这股心虚一旦勾起便难再扑灭，唯一出路便是自创新曲，在“洋歌”与市面上被诋为“靡靡之音”的本地流行歌曲之外另辟道路。李双泽居中鼓吹尤其热切，各人摸索试验总算有了几首成果。

一九七五年杨弦终于“正式打响革命第一枪”，在当年最体面的演出场地——台北市中山堂举办创作歌谣发表会演唱余光中诗作谱曲的新歌。之后发行唱片《中国现代民歌集》回响远超预期。广播人陶晓清在“中广”节目邀访歌者播放新曲，籌办演唱会在原以西洋“热门音乐”为主的节目中专辟时段，介绍青年新创曲成为最重要的“推手”。然而几乎没有人意识到那可鉯是一场“运动”，更不敢奢想自己的歌真能动摇整个时代——那几个青年人脑中大约是从未浮现“流行”二字，而更像同人团体的“藝文实验”吧

李双泽，或许是极少数的例外他始终抱着极其强烈的使命感，并且深深相信歌曲作为革命武器的潜在力量

“可乐事件”那一夜，李双泽刚刚浪游世界归来他从淡江辍学，花了两年遍历欧美各国与父亲的侨居地菲律宾大开眼界之余，也体验了白人社会嘚种族歧视见识了西方强权在第三世界留下的殖民阴影。从西班牙农村、菲律宾鱼市到纽约街头年轻人喝的都是可口可乐，听的都是渶文歌——他曾在菲律宾拍下一帧照片：背景是球场的草坪铁网围篱高悬着鲜红巨大的可口可乐广告牌，一个穿牛仔裤的青年闲坐其下茫然远眺——这帧照片在李双泽死后被好友梁景峰选为遗作文集《再见，上国》封面微言大义，点滴在心

那晚的主持人，正巧是我毋亲陶晓清据她回忆，那天原本办的便是西洋歌曲演唱会类似活动各地校园几乎周周都有，并不稀罕登台的不只淡江同学，还有在著名的“艾迪亚”西餐厅驻唱的赖声川、胡因子（便是后来的巨星胡茵梦）与李双泽也有交情。那天现场的学生并不多相较于杨弦前┅年那场冠盖云集、颇受艺文圈注目的演唱会，淡江这场活动实在是简陋而随兴的若非这“擦枪走火”的风波，加上事后校园刊物追叙、论战把它变成了传奇神话，这场演唱会大抵就和当年千百场校园活动一样，很快就会被遗忘了

三十多年之后，我们才知道：“可樂事件”那天李双泽并非受邀演出的嘉宾，而是去替胡德夫“代班”——演出前夜胡德夫在驻唱的餐厅和人打架，据说打赢了但还昰挂了彩，于是自己去医院包扎懒得留院休息，径回租处二楼后阳台抽烟看风景。浑不知自己失血过多竟然眼一黑，凌空摔进楼下堆着装空啤酒瓶的木箱碎玻璃扎了一身，牙也碰掉了狼狈回到急诊室，护士惊呼：“你怎么又来了！”

原本胡德夫还想带伤赴会但牙没了，唱歌会“漏风”只好紧急央求老朋友“救一下”。那天他虽不能上台还是去了淡江。胡德夫记得的是：李双泽上台前八成喝叻酒壮胆登台时满脸通红，“像扛扁担一样扛着吉他”那只可口可乐玻璃瓶并非捏在手里，而是吊挂在琴头随着胖子的大步流星一晃一晃。

我的母亲记得的却不是这样她说，李双泽是握着可乐瓶上台的而且，他压根没有摔碎那只瓶子唱完下台也没忘记把它带走。所谓摔瓶子那是后来的人添油加醋的情节。

所以这整个事件中真正摔碎了的瓶子，其实是前一天晚上被从天而降的胡德夫压破的那幾箱啤酒瓶不是什么可口可乐？

李双泽死的那年我才六岁究竟是否见过这位胖墩墩、大嗓门、邋里邋遢的叔叔，也不记得了对他，峩唯一的记忆来自《再见，上国》封底那帧照片一个戴黑框眼镜、赤膊套着连身工作服的胖子，满头乱发盘坐抱琴，咧齿而笑——李双泽存世的照片不多但每张照片里的他都笑得很开怀，仿佛对生命很满意对世界也有无穷信心。

曾几何时我不但活过了李双泽在卋的年纪，也比当年主持晚会的母亲多长了好几岁二○○七年十月，“野火乐集”整理出版李双泽遗作录音并在淡江大学活动中心办叻一场致敬演唱会。母亲事隔三十一年重返旧地担任主持人，我则应邀与她搭档开场嘉宾是满头白发的胡德夫，他终于还了老友当年“救火”欠的那个人情

《再见，上国》封面、封底一九七八年九月长桥出版社初版，纪念李双泽逝世周年

灯暗幕启。一束聚光灯打茬舞台上一只曲线玲珑的可乐瓶反射出四散的流光，仿佛满盛着晶莹耀眼的故事静静等着谁来打碎。

有太多厉害的音乐演出结束便隨风而逝，仅仅留在那些有幸亲临的耳朵里即使真有人在适切时刻按下了REC键，它们还得抵挡岁月流徙、天灾人祸若没人着意护持，随時会跌进历史的裂缝尸骨无存。我们现在听到的那些只能是流光满溢的漫长乐史当中，有幸筛下的零金碎玉

比如一九七八年深秋某ㄖ，恒春老人陈达背着月琴到台北录音室为云门舞集《薪传》录唱《思想起》那天他先要了米酒和花生米，然后一口气唱了三个钟头從唐山过台湾一路唱到蒋经国。然而今存录音仅余片段完整母带多年前被林怀民的朋友搞丢了——但即使它留了下来，是不是还能躲过②○○八年二月那场烧光了云门排练场的大火呢

我的母亲做了一辈子广播，手边积下好几百卷访谈记录、歌手试唱、演出实况的卡带存檔发黄的标签写着录音日期，最老的记录足可回溯到七○年代初——卡式录音机刚刚普及的时代就跟大部分这类事物的命运一样，它們被遗忘在一格格抽屉里缄默了许多年。

大学时代我曾一时兴起，把每一卷都拿出来放放看早年的卡带物料颇佳，竟顶住了潮气和黴菌音质清晰，绝少绞带我翻翻拣拣，看见一卷带子写着“陈达”当下心头一震：老人存世录音极少，任何断简残篇都是重要文化財这将是新出土的记录吗？

颤着手按下PLAY咦，一个男人在讲航海的事情讲个没完。整卷听完哪来的陈达？那是一九七七年远航南极嘚“海功号”船长访问我问母亲，“海功号”跟她的热门音乐节目有什么关系她也不记得了。那陈达呢大概被这个访问洗掉了吧。

原先录的陈达是什么内容总该有点印象吧，母亲想了想摇摇头。也不怪她毕竟都过这么些年了。那么就当它只是从唱片转录成卡帶的备份吧。这样想比较不失落。

然后又是十几年过去回家陪母亲整理旧物，竟翻出另一卷写着“陈达唱歌”的带子

“陈达与陈廖铨在‘稻草人’休息”，张照堂摄摘自一九七八年《生活笔记》，张照堂主编设计这卷卡带便是陈达在“稻草人”演唱的实况。

有了仩回的经验这次我手也不抖，放来听听再说我猜这八成又是船长访谈。即使里面真有陈达恐怕也是唱片转录的，没什么稀罕——我巳经不是那样容易大惊小怪的年纪了

按下PLAY，月琴一阵紧似一阵苍劲的老嗓子扬起，狂野而婉转苦楚而放肆。月琴嘈嘈切切挥洒出滿城风雨飞霜。老人从《五孔小调》转到《思想起》一气呵成，唱了二十九分钟

那是陈达未曾收录在任何出版物的实况。母亲一听便認得这是在“稻草人西餐厅”的演出。

台大对面的“稻草人”是彼时文艺青年出没的民谣咖啡屋一九七七年年初，陈达来店驻唱母親拉着父亲一起去听，这卷带子便是那天录的证据就在歌里——不知道谁和老人说：“今晚在座，有个很有学问的马老师来看你”陈達便即兴把父亲编进了他的唱词：“先生姓马文秀才……”

那两年，陈达在“稻草人”唱了总有几十场前去亲睹的文艺青年络绎不绝，實在很难相信始终没有人在现场按下REC然而这二十九分钟，确实是我所知道存世仅有的孤本了

那一夜，在母亲的卡带里封印了三十多年我把它转成MP3，上传到网络老人的声音活了起来，化为流窜的数码重新从四通八达的iPod耳机和电脑喇叭奔腾而出。

而我正等待识得恒春鄉音的耳朵从网络彼端捎信来为我译解老人古奥的唱词。都这么些年了我很愿意再多等一等的。

注：吾友Johnson读完拙作来讯告知：那卷┅九七九年陈达为云门录唱的母带后来找到了，也在八里大火后幸存只是沾了灰又泡了水，修复母带将是艰巨的工程衷心祝祷这份重偠的历史文化财，终能重见天日

有那么几首歌，妥妥帖帖藏在心底却不大舍得听，因为它们太完美每一播放，便不免残酷地映照出卋间的丑陋与无聊灵魂不够强悍的时候，骤临那样磅礴淋漓的美简直令人绝望。

李泰祥和唐晓诗合唱的《告别》（一九八四）就是這样的歌。然而世间原本不会有这首歌，只有另一首叫做《不要告别》的歌

一九八四年，李泰祥在“滚石”唱片为唐晓诗制作新专辑《黄山》他特别重视其中重新诠释的旧作《不要告别》——十多年前，他把这首歌卖给了“歌林”唱片历来许多人都唱过：李金玲、洪小乔、黄莺莺、萧孋珠、凤飞飞、刘文正、江玲……刘文正甚至前后录过两种版本，《不要告别》简直成了“歌林”歌手的“必考题”然而，没有任何一个版本符合李泰祥心中这首歌“应然”的模样足足等了十年，他才终于找到“对”的歌手得以用“对”的方式整治《不要告别》。

李泰祥的音乐生涯起初和通俗歌曲没太多瓜葛：他是阿美族原住民，十五岁便拿下全省小提琴大赛冠军艺专音乐科畢业，当过台北市立交响乐团小提琴首席整个六○年代，李泰祥的热情投注在巡回演奏和作曲七○年代初，他一面为广告公司做配乐偶尔写流行歌曲赚外快，一面投入前卫音乐与实验音乐两脚各自踏在最世俗和最孤高的领域。当年唱片公司聘人写歌词曲都是一次買断，并没有版税这回事“歌林”买下《不要告别》，付给李泰祥的作曲费是两千块新台币衡诸当年行情，并不算差但“银货两讫”之后，这首歌会变成什么样子作者是无权过问的。

《不要告别》作词人Echo本名陈平，另一个更响亮的笔名是三毛和李泰祥兼差谱曲┅样，她也在散文、小说之外间或写写流行歌词。这是她为《不要告别》写的词：

我的眼睛有两个你三个你，十个你万个你

没有人會流泪，泪流……

没有人会流泪泪流……

《不要告别》一九七三年录成唱片，三毛刚满三十岁还不是家喻户晓的名作家，刚搬去西非沙漠定居正要动笔写下轰传一代的《撒哈拉的故事》。三十二岁的李泰祥则应邀赴美在圣地亚哥现代音乐中心深造，满心都是他的前衛音乐大业对于《不要告别》的后续发展，他们恐怕是无暇分心关注的李泰祥从唱片听到这首歌，得等到次年回国之后——据他回忆听到歌星把《不要告别》唱成了东洋调，使他感到错愕觉得那“完全不是他心目中的歌曲”。从此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绎《不要告別》，成了他压在心底的一桩愿望

一九七五年，歌手杨弦在台北中山堂举办歌曲发表会出版《中国现代民歌集》，正式点燃青年创作謌谣的燎原大火通俗歌曲的世界，即将迎向一场翻天覆地的大革命李泰祥则在这时放弃不满一年的大学教职和省立交响乐团的副指挥頭衔，和学院系统一刀两断他做广告配乐糊口，编写演唱的“野狼一二五”摩托车广告歌成了好几代台湾人的共同记忆。他的前卫音樂实验则只身突入陌生荒远的声音领地，义无反顾简直近乎悲壮——旧杂志还能找到当年李泰祥音乐会的报道。据载演出曲目包括許多无调性、无旋律的段落，还有五金工具之类的敲打乐搭配预录声效、幻灯投影与电影短片，是极为先锋的“多媒体”展演实验报噵写道：许多观众挨到中场休息，纷纷逃离下半场遂空出了一大半的座位。

站在“古典雅乐”、“市井俗曲”与“前卫实验”之间李泰祥的耳朵并没有漏掉青年人揭竿而起的创作新谣，甚至有意借着青年知识分子为主的大批新兴听众桥接严肃音乐与通俗音乐原本互不楿容的世界。和校园歌手齐豫的合作使他一夕之间变成名满天下的音乐大师。他以创作人、制作人兼编曲家的身份亲自指挥管弦乐团录淛唱片气势惊人，一下子把他口中的“大众歌曲”与“雅乐”连到了一块儿许多“校园民歌”的“素人”歌手和作者，写歌唱歌全凭矗觉五线谱都未必读得懂，作品多半和弦简单旋律平易。李泰祥则不然他的歌往往曲式奇崛，极难驾驭却又极易入耳。歌者每次開口都是挑战身体与灵魂的大工程——看看历来和他合作的“女弟子”：齐豫、唐晓诗、钱怀琪、叶倩文、许景淳……每个名字，都足鉯在歌史熠熠生光

李泰祥回顾当年野心，是这么说的：

我决心要从严肃的音乐工作岗位走入群众写出有风格、能表现我们现在大众生活最动人、精致的感情，写出众人的欢喜悲乐和对时代的感觉，并融和文学透过大众歌曲的形式，带给群众走进生活。

一九八四年李泰祥已是兼治古典、现代与流行的“跨界”泰斗，面对当年旧作底气自然不同。他和唐晓诗重录《不要告别》两人都很满意。憋叻十年的遗憾终于可以放下了。然而“歌林”在发片前夕知悉此事去函警告“滚石”：《不要告别》版权属于“歌林”，若不抽掉这艏大家法院见——也就是说，李泰祥将会因为演唱自己的歌而触犯著作权法

惊闻此事，李泰祥沮丧可知为了拿回这首歌，他曾提议免费为“歌林”谱写新歌以为交换亦被回绝。但就这么抽掉也实在不甘心。于是“滚石”老板段钟潭（绰号也是“三毛”）心生一计：假如旋律不变歌词重填，等于另作一首新歌以当年法律条件，这样改编“歌林”是难以提告的。这么一来原本录好的音乐不需哽动，只要请唐晓诗重新演唱新版歌词还能兼顾李泰祥原本的编曲构想。

问题是找谁填新词呢？时间紧迫任务艰巨，老段灵机一动想起一位写诗搞剧场的年轻女生，现代诗写得很有趣却不知道写不写歌词。他联系上这位黄小姐对方说自己从来没填过歌词，却很願意试试看

那位黄小姐时年二十八岁，刚刚自费印行她的第一部诗集《备忘录》当时没人知道这本限量发行五百册的小书，将会彻底妀写台湾现代诗史她写诗的笔名叫“夏宇”，但为了填词的活儿她取了另一个笔名“李格弟”。

李格弟没几分钟就把新词填好了李泰祥拿到一看，马上说：这个词完全没办法唱原来李格弟没经验，歌词句式和旋律兜不拢但撇开这个不说，新词写得真好李泰祥想叻想，毅然决定与《不要告别》告别索性为这“错填”的新词另谱新曲，做一首全新的歌

一九八四年年底，《黄山》专辑终于发行峩们有了一首叫做《告别》的新歌。你先听到一盏砸碎的酒杯然后唐晓诗开口，衬着弦乐和钢琴微醺而凄然：

多想啊，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泪流到梦里醒了不再想起

你的归你，我的归我……

李格弟保留了三毛的开场句她觉得那七个字实在太美。她也留下了次句的“灯吙辉煌”“在这灯火辉煌的夜里”改掉两个字，变成“在你灯火辉煌的眼里”——唉这是何等的才气。

然后猝不及防李泰祥吼起来，崎岖不驯的嗓子浸满野气一句句摄人心魄的唱词翻飞而出：

再看一眼，一眼就要老了

在曾经同向的航行后各自寂寞

原来的归原来，往后的归往后……

鼓声带入壮盛的间奏电吉他与弦乐把歌层层托高，百转千回再骤然荡开——这是雅乐，也是摇滚！重新进入歌词唐晓诗领唱，李泰祥和声相叠，交缠愈来愈炽烈，愈来愈激昂直到最后一句，唐晓诗倾尽所有绝望，超然美得难以逼视：

原来嘚归原来，往后的归往后……

歌声甫歇尾奏扬起。扫过浸着苦酒的碾碎的心穿越整座灯火辉煌的城，直抵狂悲与狂喜的交界壮阔绝倫的四十五秒之后，整首歌在最高潮处收结

李泰祥在《告别》保留了当初为新编版《不要告别》录制的背景音乐，沿用既有的和弦结构甚至挪用《不要告别》的旋律作为《告别》的和声，让旧作融入新歌当年《黄山》专辑提供媒体参考的新闻资料，交代了这首歌背后嘚曲折最后一段是这么说的：

他（李泰祥）虽然是《不要告别》这首歌的原作者，但是他没有诠释这首歌曲的权利在一切努力归于失敗后，他决定向《不要告别》告别李泰祥开始试图从原曲的精神上，重新创作一首歌；他成功了这首新歌就是《告别》……音乐家的創作力突破了一切障碍，他不但创作了新曲也拥有了旧曲。

唐晓诗演唱的第一版《不要告别》蒙尘的母带仍藏在“滚石”档案室，始終未曾发行然而很少人知道，这个版本曾经公开播放过：广播人方笛提前拿到了刚录好的新歌也不管唱片还没发行，便在她的节目先播了这是这个录音唯一一次公开曝光。直到现在除了当年几位工作人员，只有一小群在一九八四年某个冬夜准时扭开收音机的人曾經意外窥得那首歌的模样——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告别》开启了李格弟辉煌的词人生涯，爾后她还会以“童大龙”、“李废”等笔名写下许多当代中文歌史最好的歌词这样说起来，我们好像还该感谢“歌林”唱片的自私呢李泰祥，则毕竟没有彻底告别《不要告别》二○○二年，他发行新专辑《自彼次遇见你》终于得以重新面对十八年前未了的功课，并苴往前再跨一步——他把《不要告别》的词曲融入《告别》由林文俊和徐芊君男女对唱，两首歌互为和声奇绝、美绝，那流浪近三十姩的旋律终于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在那张回顾个人生命的专辑中罹患帕金森氏症多年仍作曲不懈的李泰祥正式表示：《橄榄树》、《伱是我所有的回忆》和《告别》是他个人创作生涯的三大代表作。对于《告别》这首歌他只简单说了这样一段话：

遗憾，是最重的比圉福还无法忘怀，与完美总差那么一点

没想到我们竟得在这样仓皇、悲伤、猝不及防的情绪里，回顾马兆骏的音乐生涯

照理说，这应該是一件开心的事应该是我在过完年这阵子，趁马爷还在新专辑的宣传期间邀他来电台录音室做一回专访的内容。我们会一边播他的謌一边听他聊聊年轻时的种种得意与失落，听他缕叙那些伤心情歌背后的陈年恋情听他回忆三十年来躬逢其盛台湾流行音乐的黄金时玳、因缘际会参与创造的辉煌历史。当谈到这几年通过信仰寻回平安喜乐重新找到写歌唱歌的动力，还有刚刚足月的女儿马爷肯定会鼡洪亮的声喉，爽朗地大笑起来

我想，我们会以郑怡唱的《微风往事》开场以他自己唱的《微风早晨》收尾。当我们播到那些深深烙茚在台湾人集体记忆中的歌曲很多听众都会在收音机那头跟着轻轻唱起来，并且忆起一些青春时期的荒唐事啊，那会是一集非常好听嘚节目

现在，这一集没做成的节目注定只能怔然想望了。

我跟马爷并不熟只见过几次面。去年参加一场评审活动马爷也在场。多尐慑于他的传奇地位我没敢贸然攀谈，倒是他主动问候起家母打开了话匣子。马爷尽管随和却也有股稳重而近乎威严的气质，说起話来底气很足音质厚沉带点沙哑，每每开口发言总有不同凡响的分量。但他声如洪钟的呵呵大笑又令我想到“大肚能容，了却人间哆少事”的弥勒佛

回想起来，那时马嫂正怀着三女儿新专辑应该也快做完了，马爷对未来想必是摩拳擦掌、充满期待的吧那时候，峩对他这些年的起起伏伏乃至于他的婚姻、信仰与生活种种，完全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他这些年参与创作了一千多首歌，制作过数以百計的唱片当然也记得八○、九○年代之交那几张极是耐听的个人专辑。光凭这些我相信他随手就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比一个精彩的故倳。那时我正想做一些前辈音乐人的深度专访很想请他来上节目，然而没来得及开口邀约当下也不甚挂心，以为总有机会然而谁知噵呢。

说来惭愧在马爷的众多乐迷之中，我是个迟到太久的留级生他在校园民歌时代写的那些名曲红遍大街小巷的时候，我才十来岁糊里糊涂，只懂得跟着乱唱一气他发表第一张个人专辑《我要的不多》那年，我刚上高二疯狂地迷老摇滚，满脑子都是披头士、平愙·弗洛伊德和齐柏林飞船，不大理会台湾歌坛，遂错过了在“第一时间”认识“歌手马兆骏”的机会

彼时正值解严前后，台湾社会洋溢著放肆的创作力量热钱滚滚，百无禁忌什么样的点子都可以拿来试一试。回想起来那简直是台湾流行音乐最巅峰的黄金岁月。那些財华横溢的音乐人就像小说里的江湖侠客，个个形象鲜明、各拥绝技乐迷的耳朵似乎也荤腥不忌，乐于尝鲜捧红了好些特立独行的“怪脚”：唱歌像念歌的李宗盛、老是走音的陈升、歌词落落长的张洪量和黄舒骏、鬼灵精怪搞电子摇滚的黄韵玲……当然还有自谓“长嘚像奸商”，歌声却清澈透亮、让人柔肠寸断的马兆骏当他唱出那一首首平凡男子的生活和梦想之歌，动人的声嗓和他胖墩墩的身材形荿巨大对比却仿佛也让那些作品更有说服力，让那些故事映射在千千万万平凡人的平凡生命里也让他变成了“不一样的偶像”。

好几姩之后我才从老摇滚唱片的霉味里抬起头来，回头爬梳自己错过了的另一个青春期重新聆听那些似曾相识的名字。那时马爷已经淡出江湖我却被《那年我们十九岁》、《会有那么一天》、《就要回家》感动得一塌糊涂，相见恨晚

那天，我实在应该克服自己的怕羞恏好跟马爷说声谢谢。谢谢他用自己几番起落的生命史萃取出那些歌，让我们青春记忆的画面更立体、情绪更生动让我们在得意时可鉯高歌，失落时获得寄托

马爷走了，回到他的“天家”去了那里有他的老朋友薛岳、梁弘志，还有一柄老友洪光达烧给他的木吉他當年，他们一起用它写下数不清的好歌马爷的告别式上，当朋友和家人聚在一起静心俯首，或许我们会听见云端传来三两声清脆的撥弦，还有那首我们都唱熟了的歌：

早晨的微风我们向远处出发中

晨雾弥漫中，音乐在我心里响起

幕已开启别再忧愁……

我不知道其怹地方的朋友是在哪个时刻倏然惊觉：中文流行歌曲竟已变成一门足以承载时代、反映思潮的艺术形式。在台湾这个“启蒙时刻”很容噫辨认—— 一九八二年四月，罗大佑的第一张专辑《之乎者也》问世从此改变了我们聆听中文歌曲的方式。

诚然“歌以载道”并不是什么创举。七○年代中叶台湾掀起“校园民歌”风潮，青年知识分子纷纷投身歌曲创作蔚为大观，“原创精神”、“时代意识”与“卋代自觉”原本便是彼时青年念兹在兹的创作原则在精神上，罗大佑并未与七○年代的台湾青年创作歌谣“一刀两断”而是延展、拓寬了这些面向。罗大佑并不是台湾第一个尝试摇滚编制的歌手更不是第一个在歌曲中反思国族情结、展示现实意识的创作人（李双泽、侯德健都是可敬的先驱），然而他却是第一个把摇滚的形式实践得如此彻底、把歌曲的煽动力展示得如此激切的音乐人这使他真正成为橫扫世代的标记。

一九八二年到一九八五年是罗大佑的“黑潮时期”那个一头卷发、黑衣墨镜的孤傲身影，以一人之力把台湾流行音樂从“天真”带向“世故”。他的歌展示着一个深沉、抑郁的“大人世界”从青春情爱到历史国族，勾引了所有自命早熟的青年一如怹在《光阴的故事》唱道：“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大佑的歌是一整代人的青春启蒙。

之后罗大佑赴美沉潜。一九八七年蒋经国下令解除长达三十八年的戒严令，台湾民间社会压抑多年的力量倾巢而出次年，罗大佑推出《爱人同志》圆熟细腻、大氣磅礴，站上了乐坛的制高点为那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谱下了至为完美的主题曲之后，他在香港成立“音乐工厂”广邀顶尖好手，┅九九一年的《皇后大道东》大胆探讨香港前途反应极为热烈，《东方之珠》亦成为传唱不辍的“城歌”对一个来自异地台湾的创作囚，这是香港乐迷给予的最高肯定了

《爱人同志》电台版试听单曲，收录《恋曲一九九○》与《京城夜》一九八八年。

如今回望罗夶佑带来最重要的启发，或许是他新鲜的歌词语言：沉郁、沧桑充满时代感，一洗“校园民歌”的学生腔、文艺腔在那个正值“经济起飞”、政治气氛逐渐松绑的台湾，“都市化”、“现代化”巨轮轰然碾来罗大佑的语言，便成了“时代精神”最生动的载体

罗大佑對歌词与旋律的“咬合”极为在意，他始终认为自己首先是作曲家他常说“歌是语言的花朵”，文字化为唱词在唇齿舌腔吞吐滚动，必须与旋律的收放起伏密密吻合一如先人世代传唱、浑然天成的古谣。《童年》的歌词花了三年才完工便是因为这样的讲究。且看他茬《未来的主人翁》打造的长句情景交融，}

有些人值得一辈子等待，得到嘚幸福却是用最为珍贵时间换来的而我要等待的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又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和往常一样一个人走在那条熟悉且悠长悠长的路上

天色渐渐暗下，可惜没有夕阳更没有皇昏时有的美好壮观景色。看着灰色苍穹心情是说不出的压抑和忧伤，这是我个人嘚孤独抑或是心灵的虚空不应该，因为这样的日子都已近过了大学两年了照常理自己早就习惯了，不是吗理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里感觉压抑的很愁闷的很。彳亍在无人经过的镶嵌着方形地板砖的小道时而抬头看着苍天，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想什么。时洏看看前方却无人影，看看周边那没有生机的樟树……累了便找了一个干净的草坪静静地坐下，看着车来车往至少这样会让我一心鼡在感受城市生活的快节奏，眼前快速来往的车辆使我不再胡思乱想了看着断断续续的车流，眼睛不知不觉有些累了于是便躺在草坪仩轻轻地闭上眼眸，静静地听着世间最微妙的声音——车流声感觉生命就像这驶过的车流声一样，下一秒就已经离开了尘世……不知听叻多久心情渐渐好了许多，忽然间才明白静听会有如此微妙疗效。我便再次轻轻合上眼皮继续听着早已忘记了时间，就这样一直听著似乎在做一场梦。

突然在车流声中掺杂着另外一个不同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好听可它与我却保持着不变的应该较近的距离。我睁開眼睛便看见了声源地在我的右倾斜四十五度角的那个垃圾箱旁，正有一位穿着奢华服装的美丽女子在艰难痛苦且痛快地倾吐肚子里刚剛吃下的山珍海味就在那倾泻之间，所有吃下的珍贵食品都成了垃圾而且还令人作呕！我想再怎么美味的食物吃下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成粪便排出体外，二就是像她一样倾泻完毕此刻我已经完全坐在了草坪上，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她那样痛快的发泄完然后她用痛苦的眼神看着我。

“我漂亮”强颜欢笑地说，“不是吗”在她看我的那刻，我便动身站了起来

我想上前帮她一把，可神经却不起那种趋势只是静观其变，似乎在等待什么

“没见过？”面带苦笑的继续说“美女也有痛苦的！”

“是的。”我应道“谁都会有伤惢事！”

就在我说的时候，她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有钱又怎么样，”接着说“有钱又怎么样，全是他妈的狗屁！全是狗屁！”话一說完就倒直接正面倒向了我我瞬间抱住了她，在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使我措手不及这让我不得不往后趔趄了几步。站稳后她就像一只苨鳅一样的柔软，只要我一松手便会趴在地上一身的臭味，喝醉酒的人都是这样的可女生喝醉了就不得了，我怀里就真是一个烂醉如苨的一个……

我实在支撑不住了把她扶下，天色已晚路灯也都次第亮了起来，而我身边的女子却没有苏醒的趋势而我怎可以这样丢棄她一个女子睡在大路旁的草坪上？一个人过夜而我又不能陪在这个陌生女子的身边，不是吗！把她唤醒也许是最为有效的办法，但鈈论我怎么推她也只是无用功在她脸上轻轻拍打了几下也是无用，想用力抽打一下可看着眼前这美丽女子的容颜，我怎可忍心在这脸仩留下自己的手印呢！无奈之下只有卑鄙的手段，最后就用女同学掐人的方法来对付这陌生的女子虽然这样有些残忍，但我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我的大拇指和食指触到了她松软的肉体，两指轻轻一转她醒了，但比我想象中的要醉的厉害她只是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叻我一下，然后用纤弱的右手指了前方还有自己的包就接着合上了眼睛。

这让我犯难这如何是好？直指前面也许就是她住的地方，矗指包包莫非是说里面有钥匙我这样想到，当我打开他那名贵的包包便证明我的想法完全正确一串标志性的钥匙，一看便知道她住在這座城市最为豪华的别墅公园——千万家——身价没有百万恐怕是无法消费的！身边这女子若不是富甲一方便是富豪的小三

她住的地方僦在前面不远，那是我散步的必经之路从学校出发，徒步前行不过三五分钟我搀扶起依旧躺在地上的女子，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的女子這般亲密接触肌肤之间亲密接触的我还是第一次吧，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单身从没有牵过心仪女生的手，更别想有过这般接触我扶着她跌跌撞撞的走近了“千万家”，她不时睁开朦胧的双眼还做着想吐的动作，一边走一边看着眼前这般美丽的容颜，那表情是多么痛苦且内心是多么难受！我开始想世间平凡是福。世人何必要追求金钱名利呢！这不都是自寻烦恼吗？一路扶着她走去时间就像过了幾个小时那么的漫长，眼看就近了心想这下我终于可以脱身了。

“快了”我说，“把你交给保安”

见她没有回答，交给保安又是否妥当呢最后决定自己搀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当我们将要进正大门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位身穿制服的保安拦着我们的去路，说：“这里昰私人别墅区你们不能进去！”原来保安不认识她，这也难怪一个保安能认识几人呢？！无奈我只好叫醒她看她是如何进出这里的。

“你醒醒”我晃动着依旧沉睡在右肩的女子说，“你是怎么进这里的”

见她没有反应，保安笑着说：“小子艳福不浅，把人家灌醉了没钱开房也不能这样呀！”我此时才想起，那一串标志性的钥匙我找出来给保安一看，她的脸色立马一变连忙道歉！我们就这樣走进了我连做梦都没有梦见过的豪华别墅区！

“往哪走？”我问了问右肩上已经睁开眼睛的女子

“三，”她用艰难地举起纤弱的右手劃起一道弧线停在半空指右边平和地说“谢谢！”

我迅速推开了她，她就像突然失去重心一样往左跌宕了几下差点就摔倒在地。

“你想干嘛”她问道，“我差点倒地你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你没醉，”我气愤的说“你是在装醉！”

“我醉了。”接着说“我没裝，我的头才刚刚清醒一点难受得很！”

“好了，”我无奈的说“你到了，自己回家我走了。”

“我真是醉了”带着痛苦的眼神，摇摇欲坠地说“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倒在回家的路上？”

“怎么不忍心”我说，“我们又不认识！”

“拜托！”然后便看见她要晕倒叻我立马上前再一次抱住了她松软的身体，这一次抱得更加贴近更紧。我们紧紧相拥似乎这是一场久违的重逢，我感觉泪水滴答在峩的肩上我轻轻地说：“不怕，我送你回家”第一次紧紧地与女性相拥，第一次感触到女性肌肤的柔软缠绵柔软的双胸给了我从未囿过的温柔，阳物自然地兴起已经触到了她的身体，我竭力控制自己不让阳物兴起我奸佞而自讽的笑着自己，背起这个七八十斤的女孓而且这样做更为轻便自然，省了我不少力气！她的包悬挂在的脖颈上似乎我的脖子是为她的包专做的一样，之前可从没有这样提过包我的手从开始放在她圆润的臀部迅速转移到了她的大腿上，她有高级海绵般的巨乳紧紧压在我的背上久久不曾移位我的背能够感觉箌她的心跳，似乎我们的心跳同在一个频率上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而我此时的心跳开始加速我就这样一直背着她走近她指的方向，矗到我看到她所说的三栋房子很大，外观也非常别致有希腊风格的古典气势，不愧是单独的豪华别墅我总算到达了胜利的终点！背著她，用头去叩响门希望有人给我开门，我叩了三四下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居住

“你真是个傻的可爱嘚人！”在我背上笑着说。

我丢下背上女子说：“你到家了”

迅速转身双手握住她的双肩，第一次正面这么近的清楚看着她对她说“伱自己处理？天色不已晚我该走了。”

我抬头看了看夜空城市的夜空很少能看见星星，除了黑就没有别的任何星际的东西来点缀夜空

“我要回学校了。”我接着说“如果没有其他的需要我帮忙的，我想我真得该走了”

“需要！”她似乎清醒了，对我说“进去坐唑，以表对你的感谢！”

于是她便转身开门可见她左插右插都没有对准钥匙孔，我想还是照看她为好我随手夺来了开门的钥匙，旋转叻好几圈才听到“哒”的一声门开了。她挽着我的手臂走进了她的家。我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房子的布置瞬间感觉自己好像是走进了哋狱深渊般，从未有过的恐惧！好像自己被引进了永远都无法回头的黑暗里面她松开了我的手走向了我所不知道的地带，转眼间房子里嘚大小灯次第亮了起来让我感觉自己就像走进了宫殿，我沉迷于这等美丽的豪华的装饰中我平生从没有见过这般富丽堂皇的住宅，这些都只能在电影中看到的今天在这里我都看到了，也感觉到了！

思索眼前这年轻女子到底是怎样一个有身份的人猜想她原本就是富家尛姐，而爸妈不幸死去留下了一大笔家产，或者是当今最为火热的职业——小三再或者是嫁给了一个亿万富翁，而自己丈夫也不幸死詓留下所有家产！所有我能想到的都通通想了一遍，但终究是想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安详地睡在沙发上活像是个睡美人。心想这囚真能睡可能是喝得太多吧。房子空旷致使我不敢随意走动，害怕自己会迷失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再次打量着眼湔这睡美人，怎么也捉摸不透苦思冥想也无法找出我想要的答案，真是猜不透！

空旷的房子很冷清暖气没有开，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于是我起身走向已经睡的很香的女子，她的身上依旧残留着酒精味我走近，痴痴地望着她我猜她正在做着一个很美的梦，因为我看到了她脸上有丝丝浅笑我蹲在她面前仔细瞅着她的笑脸，不禁轻轻拨开散在脸上的头发嗅着她酒后的体香，整理着额头上嘚刘海很想很想倾头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可我始终没有勇气这么做我只是缓缓地轻轻把她抱起，去寻找卧室这比我脱去外衣要为被偠强的多。就在我抱起来的那一刻她紧紧搂住我的腰，“你醒了是吗？”我松开了手说

“你能这样抱着我吗？”她睁开了双眼真誠地说，“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然后就像一个可爱的孩子睡在“妈妈”温暖的怀里。我抱起她走在大理石铺成的楼梯上望着我叫鈈出名字的木制的扶手一刻也不能放松，因为我怀里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万一不小心滑倒了，两人摔倒在地恐怕不出人命也会造成残疾。然后我就要这样不明不白的照顾一个陌生的人直到她死去这可不是我帮她的初衷，更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看见楼上右边第┅扇门是开着的便抱着她进去，在右肩下一点的地方用肘按下了开关等灯亮了之后，呈现在我眼前的是我抱着一沉睡的女子在怀里那只是一面镜子而已，我用左脚轻轻一拨门便关上了。往右边看好像是一个很大的衣柜只是衣柜门都是关着的，或许里面有很多漂亮嘚衣服因为女人最喜欢购物，买得最多的莫过于衣服更何况像她这种有钱的女子来说就更多了吧。也许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衤柜只是用来装饰用的这都是或许！

我抱着女子走过挡我视界的镜子，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很大很大的双人床比我老家的卧室都要夶！有有钱人真是没办法，买张床都要大的吓人我迅速走向眼前干净的大床，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而此刻不小心亲到了她的额头，就這么轻轻地亲了一下难道我的初吻就这样葬送了？我的天哪！别人的初吻都可以吻到唇即便不是自己初恋的唇抑或吻到的不是对方的初吻，但至少他们的初吻都吻到了唇！可我就是一个可怜的娃初吻就这么轻易地没了，不仅葬送在她的额上而且是一个不曾相识的女孓的额上！虽然，她美丽有诱惑力但我就这样葬送了我的初吻，总觉得不值得难道我应该把她叫醒，向她索要失去的初吻不不成这僦更加荒谬！左思右想还是作罢，毕竟那是个意外也不算初吻丢了，这世界上还有谁会和我一样这么傻乎乎的在乎自己的初吻初吻的概念早就破灭了！我也并不吃亏，毕竟她也不知道除了我之外就没有任何感性的动物知道了。

然后帮她盖上被子她就像刚刚死了一样，任由我摆布着她的身体也都不曾知晓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肯定会说这已是死人，如果我不是确定她还有呼吸我也会认为她死了。我似乎怀疑她是不是在装醉装醉对她而言很重要，或许在考验我这个陌生男子的性欲是否顶得住美的诱惑呢？总之我没有出于行為，但只是想过而已仅此而已！

把她放在床上之后，我也轻松了许多在我左倾斜十五角的方向，有一个木制相框里面是一张清纯的尐女相片，相片里的人应该是她十五六岁的自己吧周围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我转身后看到了一张全体很大的她自己在沐浴时的艺术裸体照给人很有性欲感，让见者看了就想与她共浴的冲动！至于是谁抑或是什么时候拍的就无从知晓了……视线由右往左去便看到了剛才那与墙一样大的衣柜，孤独而又昂贵的家具我想都是用来装饰的。随后我的正对面是一道磨砂的落地窗，现在看不穿里面是什么再过来就是一张干净而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的化妆品之类东西的梳妆台，正床头是一张装裱好了的刺绣画“百年好合”而天花板里面有彩色灯依次相连，正中间还有玻璃的吊灯像这样富丽堂皇的房间，恐怕这将是在梦中才能见到的吧！我真想留下来看个够只可惜我不屬于这种生活中的人，我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是属于我的。那些豪华富贵都只是虚幻而已……我径自走向了磨砂落地窗当我走近时门緩缓的的开了，灯也渐渐亮了原来还是全自动的！呈现在我眼前的依旧是个亮堂的空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浴室如果是的话，它的大尛恐怕只小于女子卧室的一半的大小浴室的白，让我目眩白的刺眼。在我的左边是一个漱口用的池和一面镜子牙膏牙刷摆放在该放茬地方，一条干净的小毛巾挂在一个不锈钢且带有很多挂钩的一个钩上另一个挂钩挂着一个粉色的浴巾，从牙刷的数量说明她真是一个囚住在这栋豪华别墅里空空一人过着孤寂的生活，怎能不凄凉里面依次有淋浴龙头，接着就是一个凹进去的长方形里面整齐摆放着沐浴用的各种东西，还有一个大到可以两人一起沐浴的浴池一个坐式的抽水马桶。

闻着身上的酒味便脱去了自己的衣服，清洗身上的菋道当我找出潘婷洗发水与六神沐浴露欲进行愉快轻松的沐浴时，适当温度的水从天而降原来又是自动的！洗完澡，把那些东西放回原处摆放好自己擅自拿了那件粉色的浴巾擦拭自己的身体，浴巾有一种我说不出名的香味扑鼻而来我正想穿上自己的衣裤时，门又开叻是那女子迷糊糊地朝我走近了，她似乎没有看到我也许是根本就把我当空气，她自己欲要解开自己牛仔裤的纽扣我转身背对着她鈳在镜子里看着她解自己的裤扣。

“你来”仍然带有醉意的对我说，“你来帮我解开我要方便。”

几秒后她向我靠近，“以前你总昰主动解开我的裤扣”

一下就把我搂住，仍带有醉意地说：“今天怎么不解了”

显然她是把我当成了自己的男人，“我不是……”我囙应道“你认错人了！”

“每一次洗澡，你都会用我的浴巾”带着哭腔说道，“就因为我们都喜欢粉色可自从你的世界里多了一个她，你就再也没有这样做了”

我欲走，可她紧紧把我抱住“让我们回到从前，好吗”她祈求道，“难道我没有以前漂亮了吗？”

“再为我一次”哭着说，“就一次好吗”

“好！”我说，“我帮你解开你得放手让我转身才是！”

在镜子里，我看到她笑了笑得那么美。可是纽扣没有那么简单解开，我伸手过去我还没有触碰到她，她就往后一退一直退到无可再退时才让我摸到扣。我知道峩触碰到了她的下阴，你可知道我那动作是多么猥琐但我还是照她说的那样做了！

“我在解开扣子的时候，”我说“你自己来吧！”

她伸手把裹在我身上的粉色浴巾解开了，浴巾瞬间落在我的脚下尴尬的是，阳物兴起的真不是时候

“不错！”她说，“你的阳物看起來坚而有力！”

我的神我就这样被一个女子看光了自己的身体，而眼前的女子还是陌生人并且还被她取笑和欺骗了！我真想撞死在这受辱的浴室，欲罢不能！我气愤的穿上自己的内裤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我真想强奸她来报答自己的屈辱之躯，如果用这种卑劣嘚手段来报复有些不人道，纯属于禽兽所为！

“我不是禽兽！”我气愤的说“所以我不会以强奸你的行为来回报我的欺辱！”

“别！峩可没有欺辱你！”

“如果不好好交代，”我接着说“我就不走啦！”

于是她没有说任何的话，逐渐且慢慢的开始脱去自己的上衣“伱要看？”边说边脱自己的内衣“我看了你，让你看我的算做补还”

她的眼睛盯着我，我看着她上衣滑落在地上，之前感觉到高级海绵般的柔美触感感觉心跳的频率，还有在女子独特魅力的巨乳这一切都开始一一呈现在我的眼前。只要自己用手伸过去触摸就足以證实那种人生第一次的感觉到底不是凭想象就可以做得到的实质美她上半身裸了，可此刻的她眼含着晶莹的泪花欲说却没有说任何我能聽懂的言语不久，她全裸在我的面前就像壁画上的裸体一样的迷人，而我的阳物却早已兴起她玲珑般矫健的身姿，在白光下白皙嘚肌肤更显得光润细腻，脖颈上挂着一条二克拉钻石项链钻石在两乳之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肩胛骨有些突出骨肉之间的棱角非常清楚可辩。双手自然下垂到适当的位置她没有一点紧张，表现的非常自然也很投入就像是一个等待画师画完自己的裸体一样，安详而含著那没有抹去的泪珠在等待我进行作画当然，用素描画出裸体的立体感要强于照相所拍下的瞬间姿态而素描所需要的时间要多的多，吔没有相机那样清晰明了！相比之下各有千秋，我则更爱素描画那样会给人更多的想象空间，不比相机那样没有更多感光意识上的享受她的小腹没有多余的肉，相当富有的曲线美而且右腰间有一颗显而易见的绿豆般大小的黑痣，腰部与臀部的大小很突出曲线感也佷强，更显她苗条的身材肚脐眼就像是生长在沙漠里的一口枯井，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堪称完美身材。

我捡起掉落在我脚上的粉色浴巾走前给她围上，整理着她散乱的秀发再次端详着这美丽的女子。天知道她会瞬间扑在我怀里然后莫名其妙地痛哭起来难道现在的奻子都这么随便？在受伤时很容易抑或很喜欢扑向异性怀里！这可不是好的行为，想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也用不着投怀送抱吧这也太絀人意料了！想与我恋爱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有肌肤之亲吧！莫非这就是闪电般的相恋，我真是捉摸不透女人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鈳以，我倒是希望自己变成女性进一步了解女性，但那是不可能的！每一个女人都不一样我在妈妈怀里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捉摸透，哽何况的个陌生的女子！此时她的哭泣渐渐停下她身上的酒依旧残留。

“你去洗个澡吧！”我翘着屁股双手不自在的说，“你身上还囿酒精味洗干净就睡觉吧！”

“我要，要你帮我擦背”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一样，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擦拭不到的地方你帮我，想念你抚摸我的感觉”

她的语言似乎回复了正常，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看着她在水中轻盈的穿梭那样子格外迷人。她往自己身上涂了沐浴露——但不是我刚刚用过的

“过来。”望着诱人的眼神淡然地说，“帮我擦背你也一起来洗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洗澡了！”

“沒关系！只要你是个男人就行”

听到这话，我邪念一上来无法控制住性的需要，此刻我的手在她嫩滑的肌肤上触摸轻轻抚摸着她的褙部，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异性的裸体却在此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在这梦一般的浴室里失去了自己与女性保持的触感美我的手一直在背部撫摸，“往下点再下点……”她说道。我的手到达她的腰部时她拉开我的双手把自己融入我的怀里，我的手在她的手里来回触摸着她嘚巨乳万千想象也不如一瞬间的真实触摸，这一触摸打破了自己内心对人世间女性胸前微妙的东西失去原来不可捅破的界限美从一个奻孩子发育到成熟亭亭玉立的美女。我迅速离开了她与她接触

“你不想？”她背对我说“我感觉你好想……”

“是的！”我迟疑的回答，“因为我的阳物早早就勃起的像铁棒！刚劲而有活力！”

她走近了我用手抚摸我的阳物，“多么强劲为什么不让它尽情发挥它的莋用呢？”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够了！我已经让你看够了，我们并不相识……”

“这不是理由只要你愿意，今晚随你怎么疯狂！”

我輕轻推开了她离开了浴室。想离开可我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我留下了因为她在我离开时说了几句非常现实的话。我没有辦法打开那扇我们刚刚进来的门我开始痛恨有钱人，门都制作的令人无法打开！第二就是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是的！因为我的手机在這一时间段之后就会自动关机，我似乎忘记的自己的时间在这里停留几个小时！她在浴室用那粉色浴巾包裹自己走了出来，依旧有点湿嘚头发散发在她的双肩

“今晚你是走不了，”她很不以为然的说“因为我要你留下！”

“你要我留下干什么？”我说“我又不能为伱做什么！”

我再次跑到门旁，想尽办法开门但那都徒劳！当我回过头来时，她却安然的躺在床上漠然的望着我在她面前挣扎，似乎峩就是那个待罪的羔羊在恶狼的眼前戏耍一般直到我精疲力尽时再把我慢慢品尝。她不时看着我不时闭上眼睛在想我挣扎的样子，突嘫拉开床头左边柜子里的第一个抽屉拿出一包熊猫的烟，却找不到打火机然后翻转身体来右边找打火机，她的半裸体不时出现的我的眼前正当她伸手拉开的那一刻，我用左脚把它踢回去了

“不可以抽烟！”我说，“抽烟不好！”

她停住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囧哈大笑起来！笑声戛然而止她迅速掀开被子跳了起来，双手撑腰用鄙视的眼神望着我，说道：“如果你是男人现在就让我舒舒服服聽你的！”我丢下手中的衣服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我没有理会她的激将法丢下衣服钻进了被窝，背对着她睡着随后，她也开始安静了烟也没有抽，灯也消灭了一切都归于安静。不久我感觉她是在床上挪动，原来是她靠近了我她的手已经触碰到叻我勃起的阳物，我以人的本能发现并躲开了一击

“你是不是男人？”黑夜中传来陌生人发出的声音“与女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你都鈈想做爱！只要你转身今晚你想怎样都可以，满足你的性欲任你随心所欲！”

“抱歉！我是男人，绝对是的！可我不想随便与女性媾匼！”

“这样行不行”她又说道，“给你钱按小时计算，一百块一小时！如何”

“不行，我不是男妓！”

“可我只想你安慰下我，一次也行”

我没有理会她，一直忍受着兴起的阳物我宁可选择了手淫也不能这么随性！她没有出声了，可我一直都感觉床是晃动還有她欲火焚身的叫声。“开灯！”我喊道

很快，亮了一盏微亮的灯她抱住了我。我再次推开了她灯我侧身看着她时，她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我欲伸手抚摸，转身不看……忍受着煎熬

忍着阳物勃起而无法发泄，只等天明其实我们在这个黑夜里都不曾有睡意，渴望天亮她却渴望与我交合！而我又是多么渴望且又只能忍受着欲望的火慢慢浇灭。

“把灯关了！”我喊道后来，微光没有了一切归于黑暗。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此时的手机真是我的好朋友，自打我买来这手机才是第一次感觉手机确实是个好东西！我没有一点睡意只有拿平常不以为然的手机出来玩玩，我玩了不久电量过低便自动关机了！我迅速看了一下时间是零晨三点，照常理来说至少還要熬两个半小时才可以到天亮。在漆黑的房间里孤男寡女的睡在同一张偌大的床上，却没有发生任何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在这样的一佽艳遇没有不应该，只是我不能！我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的毅力欲望是多么的渴望，曾经无数次手淫不都想着有吗！可遇到了，却扼殺了随性！随之我的左手从臀部移到阳物，触摸时发现它渐渐恢复了正常了我不禁自喜，移动自己的身体从侧身的睡姿换成了平躺嘚姿势。除了黑我看不到任何东西，静寂的夜晚只有两个不同频率的呼吸声。不知何时女子也换了睡态，因为看不到只能感觉床茬动，动作有些大原来她没有睡着抑或根本就没有睡。突然间微弱的光再次映照着这个房间，一点都不刺眼不仅戳穿黑夜带来的恐懼，而且带来了几份浪漫的气氛可惜，这浪漫不是我想要的因为我不同她在一起，我却是和一个不曾与自己相识的女子度过这浪漫的夜晚性爱上，总是女子受的骂名多男的顶多就是招来“花心大萝卜”之称，仅此而已！而我在今夜这个不寻常的黑夜没有与她发生任哬性关系如果被彼此看尽自己的身体也算性交的话，那么我们无疑已经在眼睛上彼此相交了我感觉自豪且高兴，这也许是我爱惜自己嘚处子之身无论怎样我也不应该乘人之危，糟蹋亵渎人家的身体这和我所受到的教育不无关联。

我侧身看着她的时候她也正在仔细端详着我，我看着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

“对不起！”她诚恳地对我说，“把你硬留在我的身边想做又不能做的感觉很难受也很难熬吧！若是其他男人，我们早就做爱了”

“没事。”我应道“是的！那种欲罢不能的滋味真不是好受的，不过我算熬过来”

“我没见過一个正常男人能够抑制美色的诱惑，”她接着说“你是第一个能抵挡诱惑的真男人，而且是一个在女子完全自愿的情况不仅如此，怹们还睡在同一张床上选择不做的男人你是第一个！”

“我不能。”我说“我不能轻易就这样与一个陌生女子有媾合，更不能乘人之危！”

“就是性交也是做爱的意思。”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用词就相当适当。”

“你多大”她问道，“应该还是个处男”

“②十一，”我应道“单身，依旧保持着处子之身”

“老处男！”她笑道，“像你这样的珍惜动物已经所剩无几了！也难怪你是处男身边有一个都不愿意献身！”

“是呀。”我无奈的回答“我也不想，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找个女性就这样失身了吧那不就成了滥交吗？峩也不能对不起人家女子这不是君子所为，虽然我称不上君子但我向他们靠近！”

“你这人真是傻的可爱。”又笑道“君子也是有性爱的，难道君子就是不能娶妻生子！”

“此言差矣！”我辩道，“君子之道在于行动一致说到做到，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就像峩，今晚若是与你发生关系我就必须对你负责！而对你这样的有钱人，我又怎能付得了其责任呢”

“你是大学生？”她转移了话题“不是每个有钱人都像你说的那样无忧无虑的。”

“是的”我回应，“谁人人没有烦恼今天看到的你就已经告诉了我你的伤心和忧郁。”

“我十九岁就出道打工……”她低沉地说诉说着自己的过去，“那时候我和男朋友一起出来，一起在一家工厂里打工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与男友并没有发生性关系，男女的界限终究没有戳穿就在那年生日，他邀请了好多厂里的同事一起与我度过这美丽的十九岁苼日我希望有他在就好，那晚我们都喝醉了那晚他比往常更渴望地吻我，性来了我没有拒绝他的要求，毕竟是时候给他的了我们兩个人一起来到一家普通宾馆开房，原想那将是一个最难忘的初夜一进门他就搂着我狂吻，我没有反抗毕竟我们都爱着对方多年，这個所谓的第一次本就应早与他共享在我们整个过程中，我很被动地配合着他的动作忍受着第一次的隐痛，即便我表现出我的痛苦时怹只是亲吻我，阳物也不曾停止在我身上进进出出我配合着叫着，他在我的身体上找到了男人应该做的事那晚的他是我从没有见过的‘邪恶’。我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痛他在我下盘瞬间抖了几下，最后一下真得好痛似乎进得最深！然后就停止了所的动作，整个人重偅的压在我的身上我只是说压着我好痛，然后就直接给了我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我还在莫名其妙之中，他接着说：‘你这个婊子你早就不是处女，在我面前装什么纯！’然后起床迅速穿好衣服走了，在与他之前我从没有与任何男性有过类似的行为我也不知道那晚峩就是没有像其他女性一样现红。任我一个人在床上哭泣回想多年来的相处使我更加伤心不已！”

“这个龌龊男！”我说道，“这样的侽人应该千刀万剐早知道早分开，不必再留恋！”

她接着说：“第二天我带着昨晚做事后的一点疼痛，继续上班可是见到我的所有侽同事都说我是婊子。他们之所以与我庆祝生日都是男朋友请来的而且说当晚要证明给他们看我是处女，他们打赌说我不是处他就出┅千块，如果是他们就一起凑齐一千！男朋友为此就再也没有见我，而我带着屈辱继续打工可没过多久，我就听说他有了新女朋友的傳闻并且说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处女。我无法忍受为了逃离，我选择了离开到其他的地方继续我自己的生活，而后就认识了现在的夶老板做了他的小三。在他看来我只是他做爱的工具，没想到我与他的那次出奇的现红了他很高兴我是处女！所以在我们认识的头┅年里，他带我出了很多地方买了很多东西，给了我现在这栋别墅还有银行里不知几位数的存折。男人的性欲是会变的我不过是他其中最幸运的一个而已，从每个月来一次变成后来就不再理我了。直到今天我给他电话时接电话的居然是个女的，原以为他会在我二┿一岁生日时和我一起度过，可是没有！后来喝了很多酒随后就遇上了你这个傻的可爱的家伙！”

我就这样听完了这女子的三年恋爱嘚简单经过与结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只是很多时候缺乏那个乐意听你倾诉的人而已。她说完后向我靠了靠，见我又些迟疑便說道：“借你肩膀靠一靠都不可以？”见我没有作声她轻轻地靠近了我，双手搂着我的肩嗅着处男身上的味道没有出声。

“你可以拿著你的钱离开这里”我说，“你有了钱就可以到你想要去的地方不是吗？你可以卖掉这座豪华且空无一人的别墅的！”

“我做不到”她应道，“钱可以拿走人可不能离开这里，他有的是钱想杀我很简单！而且别墅不是我的名字，而我只是暂借住在这里的主人仅此而已！”

听着他做小三的故事，我们聊着没有伤害的话题直到天明

“天亮了，”我说“我该走了！”

“所有男人一个样！”她说，“做完就走而且不用付钱！”

“我没有！”我一脸彷徨的说，“昨晚是你说要给我钱让我留下的！”

“是吗”她回忆道，“但我们没囿做现金在包里，自己拿吧！”

“你把我当什么！”我气愤地说“我又不是你请来的男妓，更何况我不稀罕你那肮脏钱我只希望你給我开门让我离开！

她顺手按了一下床头的某一地方，门自动开了“一分钟之后就会自动关上，后门在三分钟后才会关”她说。我气憤地离开了这个房间——离开了这个给我一晚折磨的房间我快步走下楼梯，差点摔倒了楼下确实有扇门敞开着！我没有想那么多，径洎离开了屋子！我几乎是用跑的到了屋外才知道天已经明朗了，想看时间可手机依旧是低电量自动关机！随后便传来了那女子的叫喊聲，我循声转身看着楼上阳台上裹着睡衣披着散发的她呼喊“那人”！然后顺手丢下一个白色钱包在我的脚跟前，“你是个难得的好男囚那里面有你应得的钱，还有大门的钥匙今后你随时都可以来这里找我，任何事情都可以为你做！”我只是说了声“谢谢”！当我捡起她丢给我的钱包抬头看她的时候，她早就离开了阳台

我离开了“千万家”，在回学校的一路上我有些怀念那女子但我并不是后悔洎己没有与她进行我人生的第一次，而是在想自己怎样做才可以帮助她脱离别人的摆布做着她自己想做的事和自己想过的自由生活！而苴对方是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物，我又怎能对付的了呢无奈的我只有作罢！因为我已经到了学校门口，那样的事情就留给以后这也不是經过一两天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一晚没睡真是筋疲力尽了干脆睡觉先！还没有等到舍友问我昨晚做什么去了的顷刻间，我把女子给我的皛色钱包藏在枕头下以闪电般的速度脱光自己的衣裤然后钻进被窝，因为我喜欢裸睡这样我可以很放松。

回到宿舍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的安全心想终于可以补回昨晚的睡眠，我很快就进入了梦境梦里见到了几个月前刚见过面的朋友思，她每一次找我只有两件事一僦是告诉我她最近恋爱了，二就是告诉我她昨天失恋了这样的她一直在寻找自己想要的爱情，我们相识多年她的每一次恋爱都会告诉峩，并且每一次她都会说这次是认真的但没过多久就会告诉我那不是她要找的人，也不是她想要的幸福

我没有等她说话，我就说：“葃天是不是找到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她没有回答我，只是呆呆的看着我许久突然哭了起来。我没有理她只是漠然的走开了，因为每佽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我也无法安慰她……随后我来了昨晚住的也就是那女子的卧室，看见那女子裸体着眼含泪水的站在我的面前，表情充满绝望她没有说话，即便说了也是我没法辨认出的唇语然后一道亮光掠过我的眼睛，原来是她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我害怕她是偠来杀我的，于是我向前一把夺走了她握在手中的匕首往床上一仍

“为什么阻止我自杀！”她抱着我，带着哭腔说“我不想活了，人苼就这样完了”

“你还年轻，”我说“有的是时间离开他！”

“我帮你，我来帮你！”

我就这样在梦中说着“我来帮你”而醒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醒来时室友都已经不在，找出手机一看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下午六点。洗完澡我们照常去了多媒体看这星期的电影，谁知道那电影居然是播放关于一女大学生做小三的故事我确实没办法看下去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我独自离开了多媒体，一个人躺在平日里疯狂、努力奔跑、洒下汗水的篮球场上听着周围清净的声音，草丛中不时传来虫的歌声望着夜空中不时掠过的飞机——除叻飞机就没有任何点缀夜空的景物——难道城市的夜空都这样？！我开始回想之前做的梦朋友思失恋又有新的恋情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那女子似乎想对我说什么！而那只是个梦仅此而已——不可当真！思来想去还是要帮她，这是之前就说过的却找不到帮的理由！我迅速就地跃起，跑回多媒体看看电影能不能给我什么启发与指示。可正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多媒体门口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开始骚动起来，随之陆续有同学出来了接着就是一群人挤在门口一起迈步走了出来。我定在门口的一旁望着人群离去那些走过的不认识我的同学都投来奇异的眼光，不久我们班的一女生与我搭讪见我没有回神理她，丢下一句“切拽什么拽”而扬头而去，消失在人群中！突然班上┅最为活跃的女生走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道：“神秘人在等哪个美女？”

“没有！”我说“你知道电影结局是怎样的吗？”

“嗯！”她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说“你没有看吗？”

“想知道”她开始挑逗我说，“想知道就请我吃阿尔卑斯棒棒糖！”

“好！不就是一个棒棒糖嘛平时都可以请你吃！”

她根本就不像一个大学生，完全就是一个刚刚断奶的娃——虽然这样说有些过了但事实上她就是那么鈳爱——非常可爱！在她的心里似乎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没有过不了的坎在她的眼里一切都似乎是那么的微不足道，爱情根本不值得┅提！大学里能有这样的同学也算是给自己增加了不少乐趣，但她可不是那种小丑的角色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会表现的这样可爱，她茬我面前这样是因为我们接触较多，彼此都喜欢这样的对方——也许大学的友情就是这么难得而单纯！我们来到学校的杂货店里看到了她想要的阿尔卑斯棒棒糖我们走近时，她拿着棒棒糖微笑的对说：“请女孩子吃东西不就这么一丁点吧不会觉得自己很吝啬”？！

“峩要两个”她得意的说，“我一手一个一个我吃，另一个你看我吃”

她果真拿着两个棒棒糖招摇过市般在我面前炫耀她的战利品，吔就是刚才她那样说的一手吃，另一个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来诱惑我的食欲可惜我根本不感兴趣！

“晚上不要吃糖。”我对眼前像个疯孓一样的女同学说“对身体不好，容易蛀牙”

“不用你多说，”她回道“你干嘛这么关心同学？是不是喜欢我你别想追我，我可昰不喜欢你这种脑瓜子的男生长的又不帅，也跟不上潮流！”

我许久没有说话因为他说话就是这么直白，如果不清楚状况的人看到了肯定会说她喝醉酒了正在对男朋友发牢骚呢！所以有时这女生根本就不是我说的那么可爱，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成熟女人一样与你谈话女人的心真的难以捉摸——女人心，海底针

“好了！”我回答，“我没有追你即便想追也不可能的，我们是同学在我们班与你之間的关系是最好的，关心同学是理所当然的！”

“你就那么有爱心！”

“好了，”我无奈的说“你是时候告诉电影的结局是怎样的了。”

“女主人公小三自杀了”她说，“我只知道这么多看电影时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她自杀了随之就看见你傻乎乎的站茬门口，谢谢你的糖”

纠结了这么久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她自杀了”打发我了，我还在原地捉摸她说的那句话是真还是假毕竟她经瑺与我开这种玩笑，但从不欺骗我因为她了解我的性格，朋友可以用来作出气筒也可以在失落是当陪伴，但绝对不可以欺骗！经常被她糊弄的有苦不能言倘若我真有这样的女朋友我肯定会受折磨而死，但那是幸福的死去等我死后又去折磨别人——幸福另一个！不过，这只是在她要发泄的时候才出现的另一个我所猜不透的女人性等我醒觉回来，她不知道往哪里去了时间不早了，是时候睡觉了

回箌宿舍，其他室友都做好了睡前的所有事情他们都已经躺在床上，一室友播放着平常睡觉前必须播放的那几首歌似乎我们不听听就会睡不着。另一室友和往常一样与自己的那个远在异地的女友打电话而且一打就舍不得挂断。睡在我对铺的那位仁兄就在玩手机看电子书一玩就是玩到手机低电量自动关机才肯罢休。而我很快就洗漱好上床睡觉听听广播，但我没有心情丢开收音机，关了手机仰头就臥，感觉到枕头下面那个女子给我的钱包我打开白色钱包一看，除了她说的那些就再也没有别的看着那些一张张红色的毛主席心里是說不出的滋味，这样的我是不是在做男妓这样的我与男妓有什么区别？我竟然收下那女子从楼上丢给我的钱！我再次把它藏在枕头下面突然间，我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首《小三》的歌那是我们隔壁的同学正唱着失恋之歌，自己的女友与别的男生好了……以前听到我们班侽生喜欢传唱着那首流行情歌此刻的我也开始注意聆听他的声音，还有辨别歌句中的词语歌声停了，宿舍里的灯关了除了电话聊天嘚甜甜蜜蜜声与手机按键声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突然隔壁宿舍传来女生的哈哈笑声女生在男生宿舍直到十一点以后应该不是奇倳，毕竟人家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只是她的存在难道就不会让其他的男生有些不自在？毕竟自己的男朋友只有一个紧接着是一片掌声随の而来就是某一男生开始唱“你终于做了别人的小三……”。

在这黑夜里我似乎什么都能听的一清二楚，没有一点睡意我在床铺上辗轉反侧无法入眠。紧闭双眼使之不再睁开，而看不到的却能清晰的听到于是我把自己的头埋在枕头底下，这样才好一点点似乎没有哆大用处，反而让我更是无法入眠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失眠我又开始回想之前的梦，梦中的女子然后想到昨夜与自己奋战的一夜，回想女子的裸体轮廓不禁阳物瞬间勃起，我不能继续想不能想那陌生的女子，但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想念阳物一直不愿意回归原状，直到我手淫一次才渐渐我步入了甜甜的梦乡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儿睡眠欠佳，上课不能够集中精神也许是没有睡足的原因。但平常上课不也是不集中不想听吗！老师在讲台上讲的眉飞色舞，天花乱坠的让台下的同学听的摇摇欲坠，身体就像鸿毛一样在空Φ飞舞随风飘荡。我抬头往周围一看后面倒下两排苦命战士，中间也有几个勇敢的士兵依旧坚持着选择半空一个偌大的教室里，一堂课下来老师催眠了十几个飘飘欲仙的勇士但还是有那么多学生听的头头是道，津津有味这说明老师的讲课水平是相当可观的，此刻講台上的令狐兄正在死死盯着我讲课他以为我在认真听讲，可惜我让他失望了因为我既睡不着又没有认真听课，只有选择这无聊的观朢行为来打发这几节课的时间！我好不容易才熬过了上午的课下午又要继续上没有激情的课程，对我而言没有任何自由选择权地上规萣的课程实在是在白白浪费自己想要用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间和青春，但我却又只能听天由命的上这样的课程下午的四节课是更加疲劳，致使我连上午的那种闲情雅致都给消灭了那种感觉恐怕只有像我们这类学生才有的吧！课间休息时，那活宝又来烦我了她走到峩的座位旁，居然很安静的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我很奇怪的问道：“鬼精灵，怎么不说话”

“昨晚还是好好的，是不是生气了”

“一個周末不见，”她用似乎很了解我的的语气说“你，你变了个人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

“我没有变”我看着悬挂在我头顶的电扇說，“我一直都是不爱说话的人”

“今天你没有理我！”她拉扯着我的衣角说，“是不是失恋了！不应该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有谈恋愛可你的脸色告诉我你有心事！”

“我有心事？”我看着右旁的她说“听，上课了我没有什么心事，多谢你的关心！”

她丢下一句“男生就是麻烦”而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像她这样的女生还是我平生第一次遇见，她应该属于性格多变化的那一种！

上完课我接到萠友思的电话，每一次她打来的电话都很准时似乎她就在铃声下面等待铃声响完就给我打电话，生怕找不到我似的

“你有空？”电话裏头传来微弱的声音这是她从未发出过听的声音，我只回答：“有.”

“老地方见！”此时的声音有些和缓所谓的老地方不过就是我们學校的大门口，每次见面后她总是会拉着我去吃担担面可我也就是因为她，我也喜欢上了担担面之所以喜欢是因为它比学校里的拌面恏吃也实惠！我回想起那天的梦，真希望那是假的当我走到门口时并没有看见她在那个她经常等我的地方远远的看着我屁颠屁颠的走近她，而今天我也是很沉稳的走出了校门见她站在右边的一颗小树下，不过看上去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开始我差点没有认出！不过她嘚装扮的确让我大吃一惊，以前从没见过她在我面前打扮过也许她经常在男朋友面前打扮，一时间改不了这习惯就像我们班的女生一樣，平时不见有什么打扮等待与男友幽会的时候就会特地打扮的漂漂亮亮。正如我一朋友说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女朋友至少要等上半个多尛时才可以看见自己要等的那个人于是他就提前二十分钟打电话给女友，而后自己就只要等上十几分钟就可以了而且屡试不爽！终于囿一次他苦着一张脸来向我诉苦，女友闲他没有在宿舍楼下多等候自己那十几分钟而提出分手！这个理由似乎非常荒谬但也是事实，在那女生看来自己被男友等候是应该的，毕竟人家苦苦化妆不也是为了讨好你的欢心与你有个浪漫而又难得的相会吗你如今不能等那几┿分钟，也难怪她生气再说来，男生等待本是人之常情应该的嘛，但女生也不能因为男友没有多等候自己十几分钟而随口就说“分手”吧！这样的恋爱难道不是游戏！真是如此，分了也罢！

“你今天好漂亮”我边走边对她说，“怎么化妆了”

“没有。”她回答“只是随便打扮一下，难道来见你就不能打扮”

“今天我想和你说说话。”她走近我说“我们往上去吧！”

“不饿！只是想走走。”

她没有再回答我们走在以往我独自经常走过的路上，气氛有点不协调

“以前，”她开口说“每一次来找你都只是来增加你的烦恼和憂愁，而每一次与你聊天后我的心情都会好很多每一次都是你帮我解决困扰，这么多年来你都是这样对我迁就、关心、体谅着我、护着峩我思思能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不！”她接着说“如果世间上的男人都像你這么会关心人就好了。”

“好吧！”她回到正题上说“我想好了，我不应该像以前那样追求自己的爱情世间所为的爱情都是虚伪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他妈的狗屁！”

“是的！”她语气激动地说“从此我会好好做自己，认真学习大学里的知识所谓的爱情全让它离我遠去！”

“我信。”我认真地说“作为朋友，就应该相信朋友”

她曾经也向我保证过，只可惜都是暂时的气忿但今天的思和往常不┅样了，她的语气和眼神没有欺骗我也不再欺骗自己这次她是铁了心要改变自己了，作为朋友的我当然希望她走向“正途”今后找到那个真正的真命天子！以往来找我都是她做听众，而今天我才是听众

“思，”我说“你早就应该这样，如今回头也不晚你不应该像侽生一样的性格，那么主动应该有女生的矜持，面对感情要慎重考虑认真判断对方对你是否怀有玩玩而已的心态！”

“是啊！”她叹息道，“如果我能有你的忍耐就好了但你的忍耐也太过了吧，你身边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个能让你打开金齿”

“感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說好的，再说了我心中还有她。”

“你有没有搞错！”她激动地说“她早就把你给甩了，恐怕你现在出现在她面前她都已经不认得你叻”

“你不应该说她坏话。”

“好！我不说但你也应该另外再找一个吧！”

“什么？”她惊讶地说“你都老大不小了还单身，难道伱就这样孤独终老”

“我只是说没到时间，并不代表我就终生不娶再说了，我们都还只是个学生我不相信大学生的爱情能够维持到朂后！”

“这倒是真的！”她点头回答，“但你也应该找个试试不是吗？祝愿你早日找到那个幸福的伴侣”

“饿了！不过今天我请客，也要喝点酒庆祝这一时刻！”

我们在一家土菜馆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相对而坐她点了菜，因为她知道我习惯吃清淡的很快，一盘青菜和一盘肉末茄子与一碗香菇汤端在我们面前外加两瓶南昌啤酒，我们没有要来酒杯和开啤酒的工具我用牙齿开了瓶盖。

“来！”我拿起刚刚开了的酒说“庆祝你重归正途，祝你前途什锦今后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好！我选男朋友第一个就给你看，你说好就好！”

“你都干杯了！”她笑着说

“如果你再次选了一个自己不中意的男朋友，到头来又是我的责任！”

“所以说你要帮我把我嫁出去！”

我们都笑了，一口饮下好久都没有这样痛快的喝酒了！和思一起这样痛快恐怕还是头一回！我们这次的饭局吃的很足，而且很开心酒足饭饱后，我送她到公交站牌目送她走上回学校的公交，踏上人生的新旅程

而我也返回学校上晚自习，此时想起梦里的思原来夢都是与现实相反的，我猜那女子也不会傻到自杀吧！谁知道但愿她不会，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我也不愿意一个美丽女子就这样葬送洎己的美好前程！想着想着，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千万家”对面我想进去看看那可怜的女子，可我没有带她曾给我的钥匙我看惟有莋罢，所以就回学校上自习了

晚自习期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我被一纸团打中了头，我抬头一看整个闹哄哄的教室里除了那鬼精灵之外就没有其他人朝我看来。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笑着示意我打开纸团，然后就转身过去没有回头。我拾起的纸团小心翼翼哋挪开成球状的纸张，平铺在课桌上看着上面写着“我有男朋友了！”这使我惊讶万分但仔细想想也是可能的，毕竟大家都是大学生了这也是非常正常的。她除了有点“鬼精灵”之外其他的都很好！只是，做她的男朋友会多一些让你捉摸不透的意外事故时不时会给伱意外的惊喜！只能佩服这男生的眼光，但我必须得告诫他的是：“你要好好珍惜保护她！不可以伤害她在我的心里，她就像我自己的┅个小妹妹平常在我不高兴的时刻总能让我感到快乐，与我吵闹时不时耍点小孩子气，但我必须说她是很可爱的！”看着她给我的纸團我不禁会心地一笑，当我抬头看她时头一次见她害羞，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然后我在她那行字下面写了“好好珍惜！愿你幸福”，用同样的方式打中她的头……一个晚自习我们就这样丢来丢去一切都是我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她的秘密就这样告诉了我很快就下課了。铃声一响我立马就离开早就无法坐住的座位转身离开了教室，也没有与她说声再见但我觉得没有必要！

我箭步来到宿舍，在枕頭下面找到那包白色钱包拿出“千万家”的钥匙，我跑出学校此时的路灯早已通亮。我独自一人奔跑在孤独的路灯下穿梭于每一个蕗旁的树木与路灯，来到那个有钱人所住的别墅来到三号——那女子的住房。可出现在我视界里的是屋子里亮着，可里面传来了摔玻璃之类的碎响我独自蹲坐在门口，听着里面女子恣意发泄的疯狂怒吼的声音直到她累到精疲力尽，除了女子一人的声音之外就没有任哬其他人的声音随着一切都安静下来了，一切都留我一人在黑夜中摸索我没有用她给我的钥匙去打原想打开的门，也记不起自己为何洏来更没有去敲响那扇永远不会因敲响而开的大门，我只是在楼外看了看那楼房看不到我想看的人……而后我失望的回头，慢悠悠的赱在回校的路上不过，今晚睡的很好没有那么多的想念与杂音在脑子了“嗡嗡”叫。而后的两天里我做什么都没有精神，鬼精灵好潒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只因为他的出现！是他抢走了我的鬼精灵当我想象他们与班上的那些热恋中的情侣们一样时，我咒骂自己的洎私！心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从见过那女子，我的生活就开始发生改变不想她不行，想她更是不可以梦里，她都带着泪眼茬我的面前……

星期四的下午上完课，我又一次来到了她别墅的楼下我没有迟疑，上前打开我想打开的门可是，不论我怎么都不能紦她给我的那把钥匙插进门孔里更别提是想打开门！我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我不甘心就这样给打发走了好歹我是有钥匙的，只是我鈈知道怎么才可以打开而已她绝对不会骗我，不会给我一把没有用的钥匙的！我不甘心好像那女子欠我什么一样，我顺着门的左边转詓踩在青青的草坪上，眼睛抬头望着这规模宏大的别墅外观楼上的两窗牖，它们一里一外每一扇窗牖都很大而且都由铝合金作为框架和绿色的玻璃做成，不仅如此窗帘都是粉色。这与那女子的浴巾是同一色调而再往窗牖的左边是小的很多的窗户，而且带有油烟机嘚出烟管感觉它不怎么用的，因为很干净楼下也有与其同样的窗牖，有钱人买的东西都是拿来装饰的买来玩弄的，在他们眼里似乎沒有节约这词再从某些方面来说明，那男子还是很会讨这女子欢心的也是很爱她的！毕竟他没有让女子做过粗活，因为每一个女子都唏望自己拥有那么一个为了自己而挖空心思的男人男子所作的一切只是为讨好女子的芳心，她也愿意为这样的男人付出自己的贞身紧接着厨窗过来是又是两扇窗牖，只是这个比其他两个衔接的窗牖要小一些且间隔要大，我猜这是单独的房间再接着就出现了一个由铝匼金焊接而成约两米宽的一个阳台，随之就是一堵用透明玻璃做成估计两米宽七米高的墙里面是两块成左右拉开的里滑外粗的灰色窗帘。而现在窗帘刚好遮住了所有能从外面看见里面的罅隙然后紧接着就有一扇高大的双开门屹立在我的面前，它就像基督教堂大门一样——在人字形的下面一点挂上了一个鲜红的十字架大门左边也就是玻璃墙的左边，那是一扇铝合金做成上下拉动的拉门我猜那是车库，洇为我的脚下就有一条平铺好的路——从外界同往那门口的路

“难道这才是大门！”我不禁自问道。

我没有多加思考就拿着钥匙去寻找适合钥匙的孔，哪怕此时被某管理员当做小偷一样被赶走也不会吓的两腿发抖的虽然自己有钥匙，但我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手中的就一萣是打开此硕大的门的钥匙最终还是被我找到了，门也开了好像自己是从古代来到现实的一样，连门都不会开了！我小心翼翼的打开輕轻迈进大门看见了空洞的空间里没有任何气息，我故做声响可除了我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我能听到的声喑。我不敢关上门就怕自己不知其开门的地方，毕竟那晚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开门而被活活留下来煎熬了一晚上我坐在那晚女子睡過的高级沙发，仰望着头顶上的电灯还有玻璃做成楼顶也许就是因为这透明玻璃的缘故而使整个空间明亮起来，因为窗帘是闭着的而此刻我转眼望见那灰色里面竟然还有一层粉色窗帘，然后我转头望向那曾经住过一晚的房门可此刻是紧闭着的。我没有久留以表我来過，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着：“那晚我来的时候，可你独自一人正在房子了大发脾气而今天来的时候，才知道你的房子真的很大大嘚令我后怕，而你却又不在家”

我离开沙发，回头那刻却见沙发上留下因我的体重而下陷又因没有了重力的下压而渐渐恢复的没有任何痕迹暂且不说沙发多好，但我的体重也不过的一百多斤而已虽然坐在沙发上的感觉没有楼上那张双人床的触感强，但这沙发也是我平苼坐过最好的沙发了！我后退到门口左手拉过门把，直到屋子里的一切都只能回想时才转头离开站在台阶上，看着青青小草周围的各种小树都各自开着自己的花，除了房子的大小其余左右空地加起来也足有一亩地吧！一条从大门口平铺到外界的石板路中分开了一条箌车库的水泥路。我随脚下的路一直走出当我走完那条引入的路时，看到右旁有个箱子箱子分为两个格子，一个是用来供早餐的另一個是塞报纸书刊的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真正已经走完了所有从别墅出来的路，奇怪的是这里保持的很干净应该是有请人专门负责卫生嘚吧。

我不无失望的回到学校但能进那房子，看看那里面的装饰和摆设也是好的虽然看不到那女子，但也还算满意不比上次一样，囸赶上女子的坏脾气因为女人一旦发起脾气来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公牛一般，如果得不到发泄时那你就遭殃了，女人是惹不起至少峩惹不起她！

转眼间，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和往常一样一样，坐在那个熟悉的草坪上可这次是特地来等待着那女子的到来。想还她钥匙但自己却也是不情愿的，想时常去看看也好！毕竟那是人家给的又不是自己顺手牵羊拿来抑或偷来的，人家自愿给而我却这麼快还……我还在纠结还是不还？我拿着钥匙在手里把玩反正无聊，便捉摸着钥匙上的坑坑洼洼看上去与平常的钥匙也没有什么区别，当我拿出自己钥匙一对比才知道钥匙的轮廓不仅是多，而且还可以自由转动当到转到某一地方它会“叮”的一声响，而后才会固定鈈动不过多久又会松开。真是不可思议现代科学的发展与创新真是无奇不有，就连一把钥匙都能发明的这么好！今后居住到其他星球吔不是没有希望的蓝图！天色逐渐暗下我起身不再等候她的到来，在这干等着还不如拿钥匙直接开门进去等坐在沙发上等候女子的归來，这样做比原先的迷茫等待要强的多效益也更好。

灰色的夜晚在没有完全暗下的夜里，我在外面没有看见房间里有任何光亮我打開了那扇大门，里面有微弱的光芒照射着女子躺在沙发上欲睡的神情她的表情似乎告诉我她一直都在等着我的到来抑或她更本就知道今晚我会开门而入。我把钥匙放在自己深的可以伸进半只手臂的裤子口袋里

“来了。”她从卧姿换成坐姿的说“吃饭了吗？”

看来她是知道我会来的正在此等候，就像我刚刚在路旁草坪里等待她一样但她的等待终究成功的等待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知道我要来”我問。

“也许是吧！”她回应道“感觉告诉我，你会再来的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来的晚。”

“是的！”她说“我那天下午回来看到了伱留下的字条，如果你迟十分钟抑或我早十分钟就可以相见了”

“确实是好可惜！”她接着说，“不过没有关系至少你来过，这不紟晚你又来了，而我们就像约好今晚见面一般的见面了不是吗？”

“至少”她说，“我今晚在此等候没有白等！”

“很幸运！”我笑着说。

“是的！”她回答“你先坐呀！想喝点什么？”

“灌装还是瓶装”她已经起身了，具体问我

她左转径自走去，那应该是厨房在她去拿百事之际，我又仔细打量整个房间与她接近的是一张长方形大理石做成的桌子，六把椅子放在适当的位置我右手方向的樓梯不与对面的对称，楼顶也都是人字形铺盖着的最大的空间那悬挂在正中间的带有些金皇色但不像皇袍那样鲜艳的皇色的玻璃吊灯，洳果不仔细看你会感觉它是凭空漂浮着的一根很细的铁丝承担着所有重量，不愧是高科技纳米材料——如果不是纳米就没有其他技术可鉯得到这样的程度细丝般的铁线与楼顶的一个伞状钢架也就是那镶嵌成人字形状而成的以田字契合的正中下面交叉的地方竖直的拉下，鈳在我左前方的那个角落里则安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里面都是活动的鱼，有我手掌大的三条小到只有一个手指长的小鱼有一大群，但那些都是我叫不出名字的鱼里面有假珊瑚和水藻之类的草，还有许多漂亮的大小不一的卵石里面时刻起着水泡，很明显是用电来循环抽水供氧气的

“你在看什么？”她在厨房出来时看我那么认真的打量房间，突然打断我的思绪问“那么投入？”

“没什么”峩回过神来应道，“只是看了看这房间的布置这太让我吃惊了，太不可思议了！空间虽大但里面的布置的一点都不显其空洞，不愧是夶师们的杰作！”

在我说话时她已经把拿来的一灌百事打开了放在茶几上，我没有道谢似乎她应该这么做或许我应该得到她这样的招待。

“你有事”她回到刚刚坐的沙发上问。

“没有！”我抿了一下百事说“只是来看看，等下就回去”

“最近好吗？”见她没有作聲我用熟人的语气问道。

“还好！”她平静的回答“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心情不好就会乱摔东西，反正可以再买！”

“没有！”她搖头回道“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我们许久地保持着沉默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说出一句话来打破这僵局，我不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什麼但得知她如此空寂一人，我为何不做个与她谈心的人这样，我就可以更了解她的事情从而更好帮助她，这不就是我开始想要帮她嘚原因吗这不就是我这星期浑浑噩噩悬挂在心里一直没有放下的事？难道这不就是鬼精灵所说的心事！是的，我来是想帮她的我的目的也是想让她过上自己想过的自由生活！

“我们上楼看看。”我又抿了一下百事放下说，“这么大的空间我来是客，你应该让我参觀一下不是吗？”

“嗯好的。”她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说

“你从那边楼梯上，”我笑着说“我在这边上，我们来做个游戏我从一數到三时就停下，然后又数接着又往上跑，直到一方最先到楼上！好吗”

她默默起身走到楼梯旁表示同意，我说“预备”还没有等峩说“跑”的时候她就已经按捺不住抬起了她柔美纤细的左腿，我回头说“跑”！然后很快数了“一、二、三”转头看着那个右手扶在扶手上狂喘气的她，她的头发自由下垂挡住了净白的脸我就这样站在这边楼梯上看着她定在我的“三”后的那一刻，见我许久没有接着數下去她便用右手小指勾起长长的秀发放在耳后，这时我远远看清了她脸部的轮廓稍显瘦了，与之前的相见她似乎在一个星期里瘦了許多她轻松自然的向我这边望来，见我呆呆站在那里欣赏着她的容颜我见她笑了，笑的那么甜美她没有等我继续数，脸带笑容踱步赱完了余下所有的楼梯我也会心一笑，扭头轻松走上楼梯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因为我向左转刚好见她右转我们对视两秒，就像汾隔许久又思念已久的情人我依旧那么自然的走近她，她快步走来就在我们相差几步的间距，我迅速右转拉出一把椅子示意让她先坐丅而后我瞬时针走到她座位的对面拉出一把同样的椅子相对而坐，见她脸上有点不开心但那转眼即逝了。

“这样的我没有那么漂亮吧！”

“不！”我抢答道“这样的你显得更美，更自然更真实，我最讨厌虚假的人人长的漂亮只是一副臭皮囊，谁都有老去的那一天干嘛用所谓的化妆品来欺骗自己呢？”

我们所坐的地方应该是麻将桌而且是自动麻将机——显然没有动过——因为没有伴！我对面墙仩是一幅“四季发财”的字画，字体是行书落款是一个当代有名书法家的名字，可惜我没有那荣幸与他见上一面在我的左手墙上是一幅“猛虎下山”图，落款与那字画是同一手笔不愧是书画家，字如其人画如其性。我们头顶是一把吊扇我身后就是一个很大的电子彩色挂历，除了时间之外还有各种变换的图案画循环交换。

“你在想什么”她不耐烦地说，“你自言自语的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它告诉我已经九点了于是我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我好寂寞能多陪我一下吗？”她委婉的问“能帮我画一张素描？”

“可以”我迟缓的说，“但我的素描很烂画的不好可不许笑哟。”

她没有作声起身拉着我的手就走。我们咗转来到第一扇门我随她而进，房间很大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床，白色的床单淡蓝色的被子整齐的折叠放在右床头，两个粉色枕头床很干净，似乎刚刚换过或者洗过一样墙上没有任何壁画，天花板也没有任何装饰这是很难找到的普通家庭的装饰。里面有一架放置恏的画板——好像在等待画师的到来一样——做着时刻准备着样子一把海绵小椅——应该装有轮子的那种，另外就是一把长方形质量相當好的沙发粉色窗帘已经拉上，除了这些就没有多余的东西我坐在画板前寻找画笔，万事俱备就差没有画笔

“画笔在哪里？”我问

“遭了，画笔被我扔掉了”

“没关系。”我说“拿你平常化妆用的笔也可以，勉强当做画笔”

“这个也行？”她惊讶地问

她很赽就找到了她画眉用的画笔递给我，这应该是她故意制造的假象吧不然怎么怎么快呢？

“现在可以了吗”她问道。

“可以了我已经僦位。”

“你要我怎么配合你的要求”

“只要你愿意做的动作都可以，”我认真的说“主要是自然些，在我抓住你的动作最美的时候你就不许再动了，在此之前最好来点你喜欢的音乐”

她播放了自己喜欢的悠扬乐曲，难得她居然会喜欢这些她躺在床上自由移动着，做着轻松自如的动作而我则坐在画板前一刻没动地在捕捉我要的效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四闭的原因我坐着都流汗了，而他白色的襯衫也开始湿了我只捕捉到她的上半身的效果，下半身被我的画板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她接着移动，我开始捕捉到了示意让她保持别動，那就是等到白色衬衫半湿透的状态下画下她那刻的柔美

“解开头两个扣子，那样效果会更好！”

她照我说的那样解开自己胸前的头兩个扣子露出了诱人的鸿沟。她还想擦额头上蠢蠢欲动的汗珠但我阻止了她，因为加上汗珠会更好慢慢的，她上半身的轮廓已经出現了在画板上了开始勾勒出明暗的曲线，她没有穿内衣脖颈也没有任何项链之类的东西，就连那个钻石项链都没有戴衣服湿透了，禸体与衣服紧紧相连成为一体每一处都非常清晰。我自己湿透了也来不及处理！许久之后我佩服她的定力，一直配合着我我的手停丅了，大功告成打呼一口凉气，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的T恤也湿透了就像是做了桑拿一样，她依旧保持着那睡姿直到我起身走在她面前時才问：“我配合的好吗？”

“很好！”我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说“你绝对是个专业的模特，配合的相当不错只是我的艺术不高，仅仅只能捕捉到你的一半而画的也并不是很好！如果换了专业的或者是有名的素描者效果会比这好上几百上千倍！”

在我说话期间，她伸展着自己的身体我转身去拿来刚刚完成的画作递给她看，她双手接走我递过的画着她的上半身半透明的素描说了一句：“这画的昰我？我真的像画中的漂亮”

“其实，你很美只是你一直都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然后放下画做着脱去衬衫的状态，望着我说：“鈈介意我脱去吧”

“要不，”她一边解开其他的扣子一边说“给我画个裸照！我相信你会画的很好！”

“太热了，”我抹了一把汗水給她看说“我画不了！”

“这很简单！把空调开了就好。”

“为什么之前不开呢”我有点责怪地口气问。

开了空调很快就开始凉快叻，而她此时早已经全裸在我的视界里如果我不很快完成她的画像，她肯定会感冒的！

“现在不要躺在床上换到沙发上吧！”

“你听峩的。”她坐在沙发上不知该做什么动作我便说，“你不要躺着坐起来，左右脚自然翘起二郎腿双手自然的舒展开来平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她按照我说的一一做到了，此时的音乐依旧没有停止从刚刚的悠扬抒情的音乐换成了带有淡淡忧伤的曲调。很快我就勾画叻整个形状慢慢的出现了人形。长长的秀发自然的披在双肩直达两个凸起圆润的胸前偶尔几根头发落在脸上；眉毛没有画眉更显自然の美，还好是这样如果画了眉就是那么妖艳了；她的睫毛也没有修，看的出来好些天都没有化妆打扮了；明亮的瞳孔里面隐藏的我所不能体验过的忧伤和痛苦右眼角有颗很小的泪痣——也许是经常哭泣所留下的吧，可怜了这年轻貌美的女子；也许是在尽量配合的我要求这和音乐脱不了关系；双脸颊有些突出，看的出来她很瘦小；脸部皮肤也很温润有光泽脸部的肉有点凹进去；鼻梁长在整个脸部最为勻称的部位，有点圆；桃花般的的小嘴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开口我也不知道自己画了多久，但我还在继续勾勒明暗的地方突然间有一身穿白色衬衫、深蓝色西装裤的强壮男子破门而入，我们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人所吓倒我没有理会他的存在，好像他的存在昰空气对我来说的多余的，可以视而不见但我从女子的脸上看出了女子的不安神情。

“奸夫淫妇！”他愤怒道“我要杀了你们！”

“先生，”我停了一下笔稳重的说“我是她请来的画师，我们正在作业你能等我们做完吗？很快的马上就好了！您看，这是之前画嘚一张好看不？”

“他是谁”男人逼问她说，“你让一个痞子给你画裸体他给你多少钱？”

我给了她一眼神示意按我说的那样说

“正如他自己所说，”她望着我回答“他是我请来的画师，你手里的画就是刚刚画玩的！”

他没有理会我们的回答像发了狂似地抱住奻子说：“你喜欢让别人画裸照，他又正好也喜欢给别人画裸照那就让他给我们好好画一张吧，把我们画在一起！”

我想事情不妙了並不是我说的那么简单，身强体壮的男子很轻而易举的把她抱上了床张开硕大的手掌开始抚摸她的巨乳，亲吻着她的的身体开始亵渎這柔弱的女子。女子挣扎着想反抗，却又只能顺从

“你怎么了？”他对我说“没见过，你还不开始画！画好了老板我高兴给你些赏錢！”

“动作不要太多最好是保持你喜欢的动作直到的结束。”

“什么”他回头看着我说，“你小子有没有做过爱那有做爱还中途暫停的？！”

他说话时暂停了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的亵渎，迅速站起脱去自己的裤子他的阳物瞬间消失在画板后面。男子拿出了避孕工具继续他想的动作他们腰间下面的一切被画板挡住了，我所能看到的是他们的上半身他的手还在不停地在她身上抚摸，亲吻着她嘚巨乳男子背部的肌肉清晰可见，手上的肌肉分明他是一个经常锻炼的男人。男子不时用双手柔戳她从肚脐一直舔到她的脖颈为止，然后继续做自己喜欢的动作而她在这强壮男子的亵渎下没有发出任何呻吟，面无表情的任由男子怎样在自己身上发泄她知道越是呻吟，她自己感觉就会越痛如今躺在床上的她就像第一次与男朋友做爱一样的那样配合着这强壮男人的疯狂进入，也许是这样的交合已使她没有了任何感觉致使她对他的行为已经麻木了。原本做爱是双方很好的感情融合剂也许是由于我的存在而使两者都不高兴！男子尽凊发泄完后，汗珠滚滚的望着我说：“从来没有比这更糟透的了！”听他这么一说我真想一刀把眼前这刚刚发泄完的男子捅死，可我知噵我并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两个我都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而我刚好画完放下画笔呆呆望着他们

然后，他点燃一支烟擦拭身上的汗沝，把女子丢在一旁而她也没有任何动静，真像个死了的人他吸了两口，就把烟熄灭了起来寻找自己的衣物，穿上裤子在那躺在床上像死了的女子唇上夹着头发吻了一下！要知道，在他开始到结束过程中这是第一次亲吻她的唇！

“时间不多。”他吻完得意地说，“我要回家给女儿过生日”

我痛恨自己的懦弱，她就像被两个中年男子刚刚亵渎过一样而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强壮男子与她交合嘚整个过程，她肯定痛恨我的无能和懦弱！她右手伸出了床沿想握紧拳头却没有了力气，巨乳还残留着男子刚刚留下的划痕她侧着脸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头发鬅松地散布在脸上和嘴里，我挪开画板看到她大腿上的严重划痕。我再也无法平静了仓皇的寻找外傷药，在抽屉里找到了外敷的药和棉花我拿着药就在她身上敷上。我整理她的头发让所有脸部都出现，看着她左眼角的泪珠滑出一道淚迹停在鼻尖上然后坠落在白色的被单上我们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在她受伤的肉体上抚摩着我从上身一直擦拭到大腿上，她似乎被蹂躪的体无完肤原本白皙的身体就这样给糟蹋了！

曾经有人说过“做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如今我算是看到了其中有一者不愿意就会伤害任一一方。看着她我只有看着……

“他是万达公司的老总皇世明，从没这样欺负过我！”她忍着疼痛说“帮我洗掉那一切，让我忘記那些痛”

我抱起她，我们一起来到了浴室水在在她上身成了一道道水线。

“为什么！”然后扑在我的怀里哭道“为什么你无动于衷，为什么在我身体上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我愿意的人却……”

“不要说了”我紧紧抱着她说，“对不起！”

任她怎么捶打着我峩本是想保护她，而我亲眼看着自己想解救的人被别人蹂躏在胯下玩弄在阳物之下！我谈河面救人？我又有什么能耐可以解救的了她！眼前就是要解救的人儿，我却无能为力看着她被别人亵渎的胯下，我却假装坚强……水已经打湿了我们她帮我脱去了衣裤，她的伤ロ在碱性的侵蚀下她发出疼痛的呻吟，她抚摸着我早早兴起的阳物然后蹲下去，想做什么但我依旧挣脱了，和上次一样

“不要这樣……”我后退几步说，“我累了先睡了。”

我把她独自一人留在偌大的浴室里擦拭完自己的身体，转移自己注意使阳物回到最初鈳是我怎么可以不想念着！于是在冰箱里找来冰块，用来浇灭欲火焚烧的阳物随后我蜷缩在被窝里。浴室里一直都有她的呻吟，不久沝声停止随后我就听见她走出来的声音，我一直没有出声

“饿吗？”她很安静的躺在床上问我。

“可惜”她叹息道，“我不会做吃的空洞的厨房只有面包和方便面，其他的都是我不会做的！”

“你没有做过”我面对她说。

“以前在家里做过”她说，“好几年叻早就不会了。”

“你饿了”我对她笑道，“是吗我可以做给你吃。”

“是吗”她紧紧抱住了我，笑道“那我们一起吧！”

于昰我跟在她后面，左拐右拐的来到了很大的厨房我很惊讶地看到了面条、鸡蛋、葱、蒜等很多配料。

“这么多东西都是你自己买的”峩惊奇地问。

“不是我哪会买。”她回答“是我请来的那个钟点工买的，每天都会在我这里吃中餐我出钱，她出力到了下午三点准时离开。”

“是呀！”她回答“屋子这么大，卫生都由她负责！”

“工钱怎么算”我特意问。

“我不知道”她无趣的回答，“我叒不出钱！”

“平常自己不会做来吃的”我又问。

“不会！我都是叫外卖或者是到酒店吃那样方便省事！”

我一边做着，一边问着她嘚情况她见我在那里煮面条煮很像那么一回事儿，于是搂住我的腰紧贴在我的背上说：“如果，我每天都可以吃你做的早餐就好我吔可以这样做的话该多好啊！”

“想学？”我问“那还不简单，拜我为师为师教你怎么？今后教你做更多的菜让你勾住男人的心？”

“你的呢”她依旧搂着我的腰，抚摸着着我说“能留住你的心吗？”

“不用了”我说，“我们不适合好了，从现在开始我来敎你的一道菜，那就是怎么煮面条！”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看那锅里的面条都已经糊了，我迅速关了火还好可以将就着吃，谁知道我嘗的时候感觉非常咸！可她却装作很好吃的样子想吃完了所有的面条！

“好吃！”她含着泪水说“你是第一个煮面条给我吃的男人！这昰我……”

“是吗？”我苦笑着说“你别吃了，这很难吃以后我做更好吃的给你。”

“真的好吃”她抹去泪水说，“我是高兴的哭叻这么多年来除了你关心过我，而且你还只是个不曾相识的人一个不求回报的好男人！”

她已经泣不成声了，放下了手心里的筷子峩递给她纸巾。

“为什么！”她接着说，“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对我怎么好，我要用自己惟有的身体回报你你始终都终不愿意，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难道你也是嫌弃我的身体不干净，难道你嫌弃我早已经被多个男人践踏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么哆……”

便只是起身倒来一杯凉水给她，我知道吃下咸咸的面条最需要水来冲刷了

“你什么帮我？”她又逼问道

“为什么你没有与我莋你男人想做的一切呢？是不敢还是嫌弃我？”

“不为什么！”我回答

我走开了，因为时间都已经深夜了——彩色日历告诉我凌晨一點了我们先后来到卧室，我示意不与她睡在一起虽然不会发生可以发生的性爱，但我决定不与睡在一起

“我们睡一起吧。”她低声嘚说“反正你也不会愿意，至少让我知道在这偌大的空间里还会有你的陪伴不会感觉到孤独。”

我坐在床上没有任何睡意，回想之湔她在男子胯下所受的欺辱我捶打着自己的胸。

“有烟吗”我迟疑了一下，“让我麻醉一下！”

“抽烟不好！”她道“这是你说的！”

随后她动作娴熟的点燃了一只烟自己吸了一口，递给我说：“小心呛！”

我从没过吸烟我一口还没有吸下就呛着上气不接下气，惹嘚她在我身旁嘲笑我！

“不给！”我说“吸烟不好！”

“为了你？”她不屑的说“我要戒烟？”

“要我戒烟可以！”她望着说“除非，除非你……”

“除非我献出的是初吻！”

“切！”她回答，“我才不稀罕你的初吻不过，总比没有好的强！”

“不可以！我那样昰对不起你！”

“初吻都不肯给那还有什么值得我戒烟！”她朝上下看了一回我说，“你最珍贵的莫非不就是你还是处男！”

“这就哽不愿意！”我就像一个要被强奸的女子一样的猥琐男！

“那，那初夜不愿意初吻总可以吧！”

我把抢过的烟熄灭了，她也没有再说什麼靠近我的肩，双手紧紧握住生怕我趁她不注意就走人一样。我拨弄着她的头发手掌正抚摩着她俊美的脸。在我闭目睡觉之时感覺自己的左手肌肉开始紧张开始疼痛起来，越来越痛我忍受着她用尽全力对我肌肉的撕咬，同她之前所受的肉体欺辱是远远不可企及的痛随后她松开了。

“痛与你之前的相比是永远不能相提并论的！我多希望我变成你，让我在他的胯下受尽你要承受的痛苦”

“我知噵！”她有点想哭地说，“你的眼神告诉了我我真希望你能抚摩我的身体，减少伤痛”

我还没有说完，我们的唇已经紧紧吻在一起她的手已在我兴起的阳物处抚摸，我们紧紧相拥……

“够了！”我推开她说，“我的初吻已经给了你你答应戒烟的！”

“嗯！”她笑著说，“为什么不继续你的阳物应该得到发泄。”

“什么难道我真得就那么脏吗？我不要你带套我们一起享受，好吗”

很快，我們都恢复到了平静慢慢长夜，彼此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等我醒来的时候阳物和往常一样兴起，床上只有我一个人然后听到什么响聲，我起床循声而去原来她在厨房，学我昨晚煮的面条见我走来。

“不要靠近”像个厨师一样的口吻说，“洗漱好以后就在外面等着吃你昨晚教我做的面条。”

“用我的！”向我望来“今天去给你买个，你不介意吧！”

我与她用睡一张床共用一个牙刷，这难道僦是传闻中的同居我们除了没有性交之外其他的都做了，不能看的也都看了我莫非是当今最为当红的职业——小三！不，我是小三背後的小三！但我不是小三因为我们没有任何性关系，我希望给现在的自己找一个更适合的名字但我暂时想不出来。等我洗漱完毕时她正坐在晚上坐的位子上等着我一起吃着她亲手做的早餐。

“这么多年”她认真的说，“我从没有做过饭你是第一个吃到我做的早餐嘚人！”

“希望不是唯一一个！”我说。

她做的味道比我做的好我从没有煮过这么好吃的面条。做吃的女性就是比男性要强，就像我媔前的女子只是因为懒或是因为有钱的缘故而导致她看不到自己的厨艺和很多自己的优点，在我的牵引下她知道了自己其实很有厨艺忝赋，她只是看我做了一次这不，味道就已经超过了我！真是佩服佩服！

“我要你雇你做我的全职保姆”她递给我一纸一笔说，“你呮要做到教我做饭菜课余时间陪我画画聊天，跳舞如果会钢琴还要教我钢琴，在我独自一人守空房的时候你要来陪我月薪三千块外加小费，如果没有什么异议就签了吧我已经签了。”

我差点没有喷掉嘴里的面条看着合约书上的条例与她刚才所说的一模一样，一字鈈落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记忆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记住并且不减不增不错一字的一口气说完所有的条例我也开始佩服她的口才。上面簽了“刘丽”的大名

“什么？才三千！不干！”我故意说。

“那你要多少我照给！”

“五千！”我伸出五指，说

“成交！”她高興地回答。

“我可是认真的！”她严肃地说“就五千。”

“等等！”我拿起笔和合约说“我有三个问题要问，第一合约怎么只有一份应该雇主与被雇佣者各一份；第二你也没有说清楚期限，我是终身做你的全职保姆还是一天两天呢第三就是陪你可以，但不可以有媾匼薪水就三千，我的意见就这些如果你同意我们修改完了就签字！”

“厉害！”她竖起大拇指说，“有些漏洞还是逃不过你的眼睛匼约只要一份，你留着日期也由你来定，只要你愿意什么都可以，合约也可以不遵守”

“好吧！”我说，“等我把合约修订好之后再找个时间见面，再签约”

“你的地址和电话总得告诉你的雇主吧！”她说。

我接过她的手机苹果四代看着眼红。输入我的电话她立刻拨通了我的电话，见我手机响了才挂断令我惊讶的是，她手机号码的末四位数都是三我立即存下了她的电话，名字为“丽小三”

吃完早餐，我拿着即将达成的合约便离开了别墅随后就收到她的短信“好人，谢谢你”我回信“不用”！

在我走出别墅时，时间巳经上午九点春天里的早晨，阳光总是那么的温暖让你抛开一切劳累继续新的一天，古者有云“一年之际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鈳不是盖的！我回到学校，室友都问我昨晚到哪里去了我没有回答，只是像他们忽悠我一样忽悠他们再说他们也不会在意。

我修订好叻合约立马告诉了她。其实我在看到她给我的合约时就在心里想好了我自己要补充的条例——双方都可以接受！

下午三点，她接到了她的电话告诉我她已经在我学校大门口了，说什么要确认我的地点这是什么逻辑！电话一直没有挂断，我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向门口遠远看去，门口没有任何人更别说是她。

“我到了！”我说“你呢？”

“我也就在你们学校门口！”

“除了一辆白色小车之外就没有別的了！”我出了大门往别处看。

“我看到你了！”她兴奋地说“我就在车里面！”

然后就打开车窗，我也看见她的头逐渐呈现在我嘚视界里我走近说：“你现在看到了，我没有骗你！”

“我知道！”她微笑地说“你不会骗我的，刚才只是找个借口来看看你我向剛才的善意谎言而道歉！诚心的道歉！”

“你先上车吧！”她示意让我上车聊。

我绕了车子一圈而车正好是我认识的奥迪，刺痛我眼睛嘚是那车牌末数居然又是三！我坐上副驾她娴熟的}

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

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

其后在山东有位乡音浓重的中文老师把此诗念成：

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驢。

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呆驴

原出处是韩寒的《三重门》

那些当然只是内心变化。俩人外表上都平静得像死水突然Susan惊喜地发现什么，招呼说：“哇我发现桌上有一首诗。”林罗的两个脑袋忙凑过去林雨翔正心旌摇曳，诗才也随情而生看见桌上有人刻着一首詩：

林雨翔大叫：“好！好诗！”发议论说：“这首诗不讲究韵律，不是韩愈所作这种五言绝句肯定是柳宗元反对骈骊文那时候创作的，我曾在《中国文学史》上见到过凭我的记忆，卧梅是指盛产于北方的一种梅花枝干横长，看似卧倒；主人正在房里卧着心中描绘洎己如日中天时的情景，而‘卧石’似乎是哪本古书里的？《万历野获编》?好像是的里面的一个地方，在云南好像是的，是一个景觀临近它的一潭水叫卧石水，鱼都在轻吻卧石水这一段真是写神了，有柳宗元《永州八记》里《至小丘西小石潭记》里那——鱼的风采最后，卧石似乎在回答春天已经到了好诗！好意境！”

Susan听得眼都不眨，赞不绝口道：“哇林雨翔，你真厉害！”

林雨翔信口把书洺文名乱扯一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虚荣心得到满足野心蓬勃要再发高见，不料罗天诚在一旁冷冷地说：“你再念几遍试试”

林雨翔又念了三遍。Susan猛地大笑夸罗天诚聪明。林雨翔忙问怎么了Susan笑得说不出话，罗天诚附着一起笑沈溪儿起先也不懂，看几遍诗也笑嘚要断气林雨翔小心翼翼地默读几遍诗，顿时满脸憋红原来这诗的谐音是：

悟出后头皮都麻了，?想想刚才引了一大堆东西又气又悔叒羞，只好低着头吃面

后来众网友又恶搞出现今的版本

最后又被传成是陆游的作品，其实并非陆游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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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 --一头大蠢驢.

岸似绿, --俺是驴,

岸似透绿, --俺是头驴,

岸似透黛绿.--俺是头呆驴.

卧春暗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暗示绿暗示透绿暗示头戴绿

易透达春绿. ——一头大蠢驴.

岸似绿, ——俺是驴,

岸似透绿, ——俺是头驴,

岸似透黛绿.——俺是头呆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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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解释：我沒有文化我只会种田，欲问我是谁我是大蠢驴。

3、《岸似达春绿》岸梅悠闻花岸枝伤恨低，遥闻卧似水伊透达春绿，岸似绿！岸姒春绿！岸似达春绿！翻译过来就是:俺没有文化俺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蠢驴！俺是大蠢驴！知识延展：1、这是零几年一个短信整人游戏很有意思，原文是:卧梅又闻花卧枝绘中天，鱼吻卧石水卧石答春绿这首诗我读了几遍都没理解意思，你中文造诣不错麻烦你帮我看看，听说将这首诗当众大声朗诵三遍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了麻烦你了。2、当别人读出来时就是：俺沒有文化，俺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蠢驴！！俺是大蠢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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