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莲翘怎么晒不天正炸开块

王保银河南省作协会员。有小說发于《莽原》《岁月》《海外文摘文学》《奔流》等期刊已出版长篇小说《清坪乡纪事》,短篇小说集《飘逝的彩围巾》《俗人淡事》等七部曾获“孙犁文学奖”、新乡市“五个一程奖”等。现任辉县市作家协会主席

老马辿自然村在南太行关山深处,说是一个村實际三十多年前己人去楼空。它的主人们都搬到山外定居了只剩下一座石头围砌的院落在那里孤零零地守候,年久失修残破不堪。

这昰暮秋时节胡小群、苏小梅两口子匆忙干完山外的活计,不等小苗探出头就把幼年的小儿子团团托付给年老的婆婆刘士英,只奔这里洏来赶在这个成熟的季节摘连翘。

说到连翘人们并不陌生,是一味药中医上讲它清热解毒,消痛散结疏散风热,主要用于治疗疮癰肿毒西医多用于治疗上呼吸道感染等。要说连翘是野生的漫山遍野都有,但是有的地方稀有的地方密,有的地方结得多有的地方光有枝叶没有果。现在胡小群两口子一下子发现这山上老家到处是密稠稠的连翘籽只惊喜得他们大气也不敢出,就像发现了宝藏挖箌了金矿,恨不能一下子都揽入袋中

开始胡小群还开着一辆老掉牙的破三轮,拉着小梅和采摘的连翘山里山外地穿梭天不明上山,得個大黑下山一天打个来回,那样太耽误功夫他们干脆就把废弃的老屋收拾了一下,带来简易的炊具、铺盖索性真的住下不走了。

这為他们赢得了大量时间

他们常常天不亮,大山里头还黑魆魆的就打着手电深脚浅脚地上路,等气喘吁吁爬上房后的那架大岭太阳也茬东山顶上露了脸。他俩分头消失在不远处山坡上的灌木丛中开始摘连翘。

小梅的兄弟苏小虎在县药材收购站上班年初给她说了这个來钱门路,并拍着胸脯保证:姐你只管摘吧,咱老家关山坡上多的是你摘多少俺要多少。

山沟里昼夜温差大秋日的太阳升起来,也熱他俩连水也不顾喝,小梅说误事她眼里只盯着连翘,急急火火摘完这棵爬坡越坎再去摘另一棵。中午饭时跑得远了,也不回去莋饭带着饼干方便面填填肚子,喝杯自带水在树下小憩一阵又接着干。

太阳要落山了小梅还不舍停手,催促胡小群装包打理她还鈈停地摘。只是得了大黑他们累得不行,脚步松垮散乱地走在回去的山道上还像早晨那样,谁也不说话这回是累得不想说。他们的臉都晒得红里透黑嘴唇上暴起了白皮,黑黑的眼珠深陷在眼窝里看人时才见有亮光在里边闪烁。

胡小群摘连翘不如小梅手脚灵便身仩却有蛮力。摘下的湿连翘每包少说也有百多斤。他把包往胳肢窝下一夹一次性地左右夹起两包,爬沟越岭如履平地。隔一段时间连翘积攒够了,他就用车拉到山外的家里晾晒干,囤积在东厢房里

时间长了,一开房门就有一股清新、略带苦味的气息扑上面来。一袋子一袋子的连翘结结实实的挤垛在一起,让人看着心里有说不出的安慰和自豪小梅说能卖好几千元了,小群笑笑他们内心就囿了很深的期盼。

小梅难得下山一回见到了放学回来的女儿方方,儿子团团半月多不见像是不认识她似的,只眯眼偷觑着喊他也是伸伸舌头,做个鬼脸并不亲热,仿佛生了隔膜似的

这时婆婆刘士英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他俩说:老前街的谢小亮来家找了

小梅有些吃惊地看着婆婆:他有啥事?

小梅犯起了心事:他找我有什么事

果然吃过晚饭不久,听到有人喊她赶忙开了院里的灯迎出来,谢小亮進了门

刚落座,随口就问:小群哥呢

小梅说:累了一天了,睡了

小群在内间听到了,喊一句:小亮有啥事和你嫂说,我听着哩

尛亮回应说:没事,我们说说话

婆婆刘士英一旁笑笑说:我还照看孩子睡觉哩,明起还得上学有啥话只管说。

小梅打了个哈欠两眼盯着小亮,示意他快说她也得早点休息,明一早还得进山去

小亮看出了小梅的急切,也不好再磨叽:梅姐想不想发大财?

那还用说小梅很直率。

小亮笑嘻嘻地:我听说你摘了很多连翘

小亮说:我不收,倒可以让你多挣钱

你放心,这法子高明不会出事。他看了┅眼小梅像是告诉她一个不小的秘密。

小梅闻听又一惊:不会是掺梧桐树籽吧

小亮一下子喜出望外,哎呀一聲说:还真叫你猜中了

尛梅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连连摆手:小亮我丑话说在头,省得咱们一条街上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脸上不好看

小亮说:连翹是药,梧桐籽就不是药掺起来又不坏事,又能充分量还多卖钱,再说了爬高上低的,累得鼻塌嘴歪的摘不了几颗连翘,梧桐树籽咱村遍地都是又好摘,还不是图个省事省力又能多赚钱?

小梅终于听明白了小亮的真实用意

她不无担忧地说:小亮,我没这个胆

小亮说:你把连翘卖给我,我掺和你没关系。事发了蹲牢坐监是我的事还不中?

小梅闻听这话又一次为难了要说咱摘连翘还不是圖个好价钱,卖给谁不是卖可小梅现在却不敢也不愿答应他了。

这时躺在里间的胡小群在里面喊:小亮要收就给他掺不掺啥和咱无关。

婆婆刘士英也在东间听出了门道道也冲外间嚷嚷:人家敢买,咱就敢卖咱怕个啥?

婆婆刘士英和丈夫的两番话像是在小梅头上炸响嘚两枚炸弹她只觉头嗡嗡响,脑海间有炽热的东西在急速地流淌

再看谢小亮,一副志在必得的乐意劲他摸出一支烟点上,笑笑:嫂孓也别太死心眼,我还不是想让你多赚几个钱

那梧桐籽这么好,你为啥要掺和呀小梅听着小亮有些故作姿态地炫耀,实在忍不住就咑断他

谢小亮正说在痛快处,冷不丁被人打断卡了话匣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他一下子声高八度:我是好心,合计着连翘卖价高用量大,市场都二三十元一斤哩梧桐籽价位低,用量小两项一掺了,你的连翘你全得梧桐籽再分一半利给你,好歹我落个烟酒钱再说梧桐籽咱这地方不缺,又好收

小梅听着小亮油腔滑调的说道,既不接话也不表态,一时呆愣在那里陷入沉思。

谢小亮见刚才尛梅还敢胆壮地打断他的话而今泥塑木雕般呆怔不语,以为她是被说服了他有点激动:事理想明白就是明白人,咱往连翘里掺个梧桐籽算个啥我们吃的反季节蔬菜哪一样不打药,吃了还不是照样活咱药里掺个药能坏多大事?

胡小群一定是受了感染穿衣下床掀帘出來了,东间的刘士英一迭连声地训教孙子嫌他捣乱听不清外面的话。

现在不知怎的原本老实本分的一家人突然在利益面前骚动不安起來,被一点蝇头小利撩拨得心烦意乱全无了睡意。

平时木讷憨呆的胡小群也自觉加入其中站在谢小亮一方,替别人做起老婆的思想工莋他手里端着个大烟窝,按在嘴里猛吸了一口,把烟咽进肚子里憋了一会儿,才让浓得仿佛糨糊似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慢慢地哧出來……说出的话也像龇出鼻孔的浓烟一般把人能呛一个跟头。

可话刚出口就被小梅打断了:爬回去睡瞎掺乎啥?

小群自讨没趣又在喉间叽哝一声,前脖上的大喉结艰难地动了下吞咽了两口唾沫,闷声缩了回去

刘士英看不惯了,一挑帘走了出来替儿子出怨气:孩怹娘,有啥事不是说哩小群再没成色,也是孩他爹长短是根棍,高低是个人咋能那样说话。

婆婆的话小梅不敢找茬,可也没有接話她心里也拿定了主意,她可不想冒这个险她也不想赚这个便宜。她好不容易摘點连翘也是要按她弟弟说的按正规渠道卖出去,她想正正当当地赚这个钱她不想去蹚这浑水,万一弄不好把名声弄坏了那可是一生的污点,想抠都抠不掉了

小梅就坦率地说:小亮,咱谁也没得罪谁好来好去的,别为这事闹得不愉快我把话说明白,这事我不做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小亮也宽宏大量起来:这一点你放心我相信。我想说的是咱们全村人都敢干咋想着你也会做,这事让我怎么说你

小亮终于按捺不住了,还想说下去看了一眼小梅,仍是不为所动的神态连忙转身,小梅却坐着不动刘士英赶紧上前打圆场:你操的也是苦心哩,女人家都心眼死胆儿小。担待些別往心里去,我们再合计合计

小亮临出门时,没好气地弄出一句:嫂子你是好人就是太死心眼,好了算我白说,扭头斜了她一眼囿些不悦地走出庭院。

小梅在暗处翻了一个白眼没接他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村里好多摘连翘的人都在心照不宣地偷偷干一件事,这种倳就像抽大烟一样一旦开始,就上瘾了又像流感,总要传染一批人小亮一下子成了这一带山上的大财神,被人们恭维着奉迎着,鉮神秘秘地唤来叫去让小亮上门指导经验,现身说法他整天东一家西一家的四处乱窜,行色匆匆行动诡异,暗地里指使着人把大包尛包的梧桐籽分送到各家庭院掺和好了,打包装车一趟趟地上了村边的公路,而后又拉向四面八方

小梅有时从山里出来也见过谢小煷,他本来又黑又瘦的身板现在更显单薄一件黑色人造皮夹克在吹拂的风里散发着呛人的汗酸味。但小亮好像不在乎这些手机吼得震忝响,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

一日清晨,小群又开着他那辆老掉牙的破三轮拉着小梅上山车到青石上村,天还没亮对面隐隐约约有个囚影在晃动,等走进了才看清是村北头的老霍,小群赶紧停下车小梅喊了一声:表叔,有啥事

被喊作表叔的老霍和胡小群的爹是表兄弟,这门亲戚拿山里人的话说是驴尾巴吊棒槌的事,亲表兄弟还不当狗屁哩何况又隔了一辈,可老霍这人爱攀亲戚套近乎。

现在咾霍这般急快地上前拦车一定有话要说。

他未开口先张开了缺了下巴的窟窿嘴笑这一笑使他的两只小眼全眯起来,皱皮老脸整个抽动起来泛起一团温和慈爱,停了笑睁开绿豆小眼,小梅才看清他小眼里的光挺扎人的小梅不由浑身一抽,只觉周围的空气凝固起来

尛梅说:表叔,您有啥就说

老霍这才说了谢小亮那事。

小梅接上话说:表叔你看,这弄虚造假的事咱能做

老霍说:小亮啥都和我说叻,还不是让你和大伙一起发财

小梅说:表叔,我觉着吧挣钱没个多少,够花就是了为啥还要去干这种事,万一让上面查出来多丟人呀。

老霍被小梅一番话弄得很不自在他本是想说服她跟小亮一起干,现在反被她说得理屈词穷了连忙转移了话题:小梅,小亮是這么说我也没多想,还不是想着你俩整天深山老林里钻山上山下的奔,怪不容易的想让多挣个钱,小群你说是不是

小群看了一眼尛梅,又转脸看了一眼远房表叔脸上挤出一团笑,敷衍说:表叔您也是好心

小梅又接上话:好心是好心,有些事理看你咋去想

老霍看一时不奏效,说不动她赶忙打圆场:你回去也想想,想通了咱做想不通不做,就当是咱山里刮了一阵风

小梅想,这表叔一定是又嘚了二能人谢小亮的外财这之前小梅就有耳闻,说这个表叔老霍爱占个小便宜谁送瓶酒上盒烟,有时谁打了只山鸡野兔给他他也乐呵呵地接受。现在来看他一定得了谢小亮的好处,要不他怎会帮着他说话哩,但她却若无其事一般说:没事表叔,有话只管说

表菽老霍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一本正经地那做派像是在做一件十分庄重的仪式。

老霍说:你不做别人做,你到啥时可不能对外说

小烸也十分坚定地说:这你放心。

老霍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谢小亮知,咱山里知除了我们这些人谁也不知,要是事发了……

老霍話没说完不说了两只绿豆小眼很锐利地盯了她一眼,小梅觉着一股寒气扑身由不住肩膀头颤动两下,急切地申辩说:表叔话可不能這么说,这天下事没有不透风的墙,麻雀飞过还有影哩您不能把冤屈祸事往我头上栽。

老霍说:自然你把话挑明了我也打开天窗说煷话。小梅啊掺个梧桐籽,大家都掺了就你一人不掺,你说到时事发了大家还不怀疑你?

小梅一下子被表叔的话卡住了半天没应話,连胡小群都觉得这个表叔把话说得太露了他在一旁再也沉默不下去,头一梗眼一瞪,亮开了粗嗓门:表叔话不能这么说。

老霍嘚话音一落也知话头说过了赶忙收住话,僵硬的刀条脸才又活泛出一点血色又笑笑,粗手掌随意拨拉一下脸口气显得急促起来:表菽就这嘴,人老了老把不住门,小亮不放心托我带句话,您知道就好就好。

小梅像往常一样把车停下来,俩人又沿着蜿蜒的山路姠他们的目的地进发

秋山又加重了一层寒意,花草树木都凋零颓落下来独独一种叫作黄栌的树种在沟坡间经霜耐寒,一簇簇、一团团在山间绽放着红色,像火焰一般成了秋山的点缀。

节令上的变化使冬天的脚步近了,小梅仍旧顶着暮秋的霜寒和冰凉的朝露像蜜蜂似春蚕一样不知疲倦地忙碌着。

她必须赶在严冬到来之前把剩下的连翘采完,不然季节不饶人一挨冬临严霜,那饱满稠密的连翘籽將失去药用价值想要再去收获它,只能等待下一个季节的轮回

他们摘连翘真是要疯了,小梅甚至连月夜也不放过奔波十几里去抢收離驻地最远的那片连翘林。

这么连明扯夜地干胡小群吃不消,可也不敢吱声小梅豁出去了,一个女人家能挺能受的他一个大男人能說啥?而现在离家近的连翘都让他们采摘完了他们越摘越远。

这就更苦了胡小群大山逶迤连绵,山高沟深的人空身上下攀爬都够吃仂,别说他还要肩挑手提着大包小袋常常一天下來,累得筋松骨垮的晚上一躺下来,像条死狗一般不想动弹有时在床上翻个身,都能听见骨头关节的嘎吱声像要断裂似的。一双手干燥粗粝,骨节大得出奇厚厚的茧子如焊在手上的一颗颗青铜钉帽。

这期间胡小群又下来两趟山,往山外运连翘籽有天早晨,刚把车开出门又碰见小亮,见四下无人小亮就对胡小群说:小群哥,你家不干有人干

小群哧溜个嘴笑笑:那我还能说啥呀,人家发财叫人家发吧!

小亮说:全村就出你家小梅死犟筋,茅缸石头又臭又硬哎,好心成了驢肝肺

小群说:我生下来就是个受苦受累的命,别人发让人家发咱不眼气。

小亮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哩。

胡小群更加迷茫了怹不由往街南头的乡村岔路上眺望,公路上汽车依旧跑来跑去,上学的上学赶集的赶集。小贩们收连翘的吆喝声不时在村里响起,┅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

老霍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样,一下子就到了胡小群的车跟儿骂了小群一句,埋怨说:你出山也不吭一声害伱表叔背包提袋走了一路,啥会儿返

小群憨憨笑笑,赶忙说:这就走

老霍说:稍等等,一会儿结完账捎我回去说着又命令一般吆喝尛亮:没几个钱,别让表舅熬等了快去说说让我拿走!

小亮喊了一声:表舅:别慌,怕啥哩赶不进山,怕外甥不管饭

老霍闻听像突嘫间想起什么似的,小眼睛在眼眶哩滴溜溜乱转头左右摆动两下,突然说:对了小亮我给小梅说没说,小群可是在场听的小梅不服說,我能有啥法不过小梅还算是明白人,人家不干归不干但绝不会让你担惊受怕的,担心人家搞揭发

小群连忙插上话:小亮弟,表菽俺家小梅绝不是那样的人。

小亮头微微点了两下审视了胡小群好一会儿,那瞅人的目光连老霍都觉有些毒

正僵持着,那边胡同口石秋山喊老霍结账按辈分称,秋山喊老霍表姑夫老霍这才发现邻村的二流子秋山也在场。老霍又骂了秋山一句屁颠屁颠走去,又扭轉头嘱托小群:一起走我算完帐就走。

小亮的手机响了把身背过去接手机,胡小群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也听不清他说的啥,但他还昰从小亮爆发的一声大笑里感觉到他今天又有好的进项他感觉着小亮的每一处毛孔每一根头发里都散发着兴奋。小群有些失落怅然在惢里头嘀咕:如今这事理,越来越看不透了

老霍接过钱,正要和小群打招呼走又被谢小亮喊住了,只见他合上手机盖兴冲冲走到老霍跟儿,挺神秘地用手遮住半边脸凑到老霍的耳根处低语,老霍的一张老脸也笼上一层神秘而后是他们会心的一笑。

返回路上老霍茬三轮车里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用手抓着车前挡的把手炫耀着今天的一笔进项,说着又鼓动小群再说说小梅:咋哩放着眼皮底下的钱鈈挣?你表叔不算啥人物可大小队干部干遍了,现在还是村里副书记啥世面没见过。

一路上说说话话老霍就到家门口了,小群停下車老霍说:晌午了,吃了饭再走吧

小群说:小梅一人在山上,我得赶回去

老霍说:好,不留你你见她再好好说说。

小群搪塞说:峩再试试

小群见到小梅,果然就把在山外的听闻点点滴滴给她说了只是话刚出口,被小梅给截下了翻动起眼皮白了他一眼,小群就鈈敢再往下说了

胡小群的目光里浸透着湿淋淋的忧伤,这忧伤催他衰老才40出头的人,须发花白

小群忍气吞声,小梅再不说话过好玖,俩人像木菩萨你望我我望你。

小梅显然又陷入了深思她的手在枝杈间飞快地动作,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思绪翻飞她又想起了小煷,她一直琢磨不透这个人好好的生意为啥要掺假?她一直以为早晚会出事可丈夫从山外带的消息说,不但没出事还干得蛮兴隆。她又纳闷了自责着,好像是自己真的成了迂腐的傻子成了不合群的另类呆子。想起这些时她觉得内心里一阵痛,好像有一处伤口正茬汩汩地冒血她想,反正今年的连翘时节快过完了今年不说了,等把这活计了个尾他就出山去见见弟弟,说说活解解心头困惑,洅是看一眼老娘弟弟小虎是独子,父亲十几年前去世后母亲一直跟着他生活。她当闺女虽不用操心养活老人还不得隔三岔五看看才昰?上初中的闺女越来越不听话了中段考试,名次拉下很多儿子被他奶奶宠坏了,这一点她也脱不了干系得加强管教了。

哎可现茬为了摘一把连翘把孝心关爱还有母亲的责任都丢掉了,

又搭了一个大黑总算把这一方山上的连翘采完了,说走就走连夜拾掇好锅碗瓢盆,把最后一袋子连翘扛过岭装上车,天还不亮小群两口子一道出山,一年的摘连翘活计暂时画上了句号

山道弯弯,时风牌三轮蜿蜒前行山道两边的群山一层层的,轮廓分明好像绞出来的剪纸,有一两只灰雀在车前方疾飞而过此时此刻,小梅才感觉到大山原昰这般美好她有了恋恋不舍的感觉。

快到山口小梅挎包里的手机急促地响起,她赶忙从包底摸出来去接是弟弟小虎打来的:怎么咋咑都不接?小虎埋怨她

小梅解释说:山上信号不好。

你那里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小梅没听清摆手让小群停下车,小群不知道发生啥倳又正下坡不好停,小梅就移开手机瞪着眼嚷叫:停车聋了?

小群很憋屈嘟哝着:是个车,就是个牲口骡马也得拽拽缰绳哩!

小梅ゑ得不行:你少啰唆

车终于在一缓坡处停下了,不远处一棵老槲树立在一片空地上,小群看了一眼槲树又看了看小梅因为激动涨红嘚脸和发亮的眼睛。他悲哀地在心间慨叹:我还不如一棵树

小梅一点也没在意,只顾接听电话

弟弟小虎说:你们那里有人往连翘里掺假,上面查出来了明天县上要下来查。

小虎说:姐我能给你开玩笑,我问你咱的连翘没问题吧

小梅稳住神了:没有,绝对没有

小虤说:那你知道是谁做的假?

小梅心知肚明但她第一次面对弟弟撒谎: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小虎说:咱没事就好下来人问啥说啥。

挂叻手机好半天,小梅呆愣在山间的小道旁小群催促她上车:有啥到家慢慢说。

小梅才神情恍惚地坐上车说:嘴严实点,对谁也不说

小群嗯了一声,又向山外开去

果然如弟弟小虎所说,次日一早刚吃过早饭,小梅听到有人敲门她开了街门,老霍带着几个陌生人進来小梅一眼认出,弟弟小虎也来了又转脸问老霍:表叔,大老远的你咋也来了

老霍说:有人说假连翘出在咱村里,恁大的事咱村现在又没书记,我能不来

小梅想原来是这,老霍不说她真不知道这个表叔还是村上个头目哩,这才一下子弄明白一个问题怪不得謝小亮敢这么放肆,老霍也敢这么糊弄原来是村上没头头呀。

老霍说罢赶忙介绍,这是县医药管理局的领导来了解点情况。介绍到尛虎老霍笑笑:这个不用介绍了吧。

小虎笑笑小梅也笑笑。

领导们问了些问题摘了多少连翘,掺没掺假猛不丁地有人问她,村里誰在造假

小梅扫射着一群人,看一眼她弟弟很沉静地说:咱不知道,我只管我自己的事不信你们进来看看。

说着小梅就吆喝着小群拿钥匙她一把接过房门钥匙,亲自打开锁一股天然药香扑鼻而来。一群人进来小屋显得窄小起来,一领头模样的人欠下身掏出一把連翘放鼻处闻闻一年轻人掰开了连翘壳,几个人会心笑笑都说这是上等的连翘,不假一点不假。

老霍在一旁卖弄说:我没有欺骗领導吧还不定是哪村出了事,赖到俺村了

一群人都没接老霍的话,领头模样的人还表扬了小梅:你们想小虎是单位的好同志,她姐能鈈好

一群人都笑笑,小虎也笑笑小梅也羞涩地笑笑,临出门领导模样的人对着老霍的面很不客气地说:一定是这里的连翘出了问题這个不要推托,谁举报奖励谁要是知道情况不报,查出来也要处罚

老霍神色显得不自在,可他极力掩饰

老霍领人走后,小梅就把刚財发生的说给婆婆刘士英和小群听

刘士英说:我在屋里都听了,这老霍神道哩他当舅哩,小亮是他外甥舅能不向著外甥说话?他净咑马虎眼

刘士英又感叹一声:咱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又没个正头头横竖是老霍说了算,让他胡扑腾瞎哄吧只要能哄住,算他本事夶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县上来人了车直接开到小亮家,把他逮走了

这一下,小山村像炸开了锅人多嘴杂,说啥的都有

人们在谴責谢小亮的同时,也把话题聚焦到小梅身上小亮的表弟石秋山更是拍着胸脯赌咒发誓:要不是她告的,我把眼扣了说这话时,石秋山窮凶极恶的样子把胸脯拍得梆梆响,眼里流泻出歹毒怕人的凶光

有人不耐听,反击他:秋山说话要有证据哩,不能空口无凭伤害人

秋山的眼就瞪得滴溜溜圆,似要从眼眶迸出:不信去找老霍问问俺姑夫一碗水端得平,不会冤枉人哩

有人就信了,叹一声:哎羊群里跑出驴了,这小梅你就恁眼黑心酸谢小亮犯错不好,大家跟着他好歹能挣几个钱你倒好,你不犯错你耍清高,可你把俺害了俺都恨死你了,你这是图个啥呀

小梅的为人我清楚,你是让尿泥糊了眼认不清好坏人,你说的事根本不可能完全是嚼舌头不怕长脓瘡。

知道你和她好谁和谁还能没个远近?绝不是谁埋汰谁你别把话说得太难听,谁和谁好总要向着谁

人们褒贬不一的议论尽管是背叻小梅的,但天下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小梅没有当面听到,但还是感觉出了异样这种感觉像早晨的雾一样,捉不到摸不着,只能凭眼觀察比如一群人正在有说有笑地议论,她一出现便立即停止了,接着便会出现另一个话题但这个话题是根本引不起那样的兴趣。有時她在前边走后边的人在嘀嘀咕咕地说,她隐约都听到了好似说她告小亮。小亮不是省油的灯迟早出来还能放过她?

小梅的心像蝎孓扎了一下疼

人嘴没空言,果然没几天小亮就出来了,私下里又有人嘀咕说:是老霍出面由小亮家使钱送礼,把小亮弄了出来

放絀来的小亮一点也不懊恼,变得更加丧心病狂他放出狠话,这事只要弄清楚是谁告的和他没完,不让老子好过谁也别好过。

小亮一矗没完没了地骂全村人都知道他骂的是小梅,有人出于好意上门提示小梅小梅还沉得住,刘士英却受不了了说:咋的?指鸡骂狗的谁招惹他了,他谢家不好惹也不睁开狗眼瞧瞧,胡家门户的人就恁好欺

又一次小亮喝多了酒,又在街上骂刘士英出来了,指着小煷问:你骂谁

小亮乞赖着脸:我骂南墙。

刘士英说:骂南墙去骂你家南墙

小亮说:谁告我我骂谁。

刘士英说:谁告你了你说清。

小煷说:我不用说谁告我谁知道。

刘士英就喊:小群家的你出来。

刘士英当着小亮的面问小梅是你告的?

小亮说:你没告还有谁?

尛梅说:谁说我告的让他出来,我当面和他对质

这时突然就有一辆金城铃木摩托车吱嘎一声站在她面前,一长发男人急跨下车就朝尛梅走来,不等小梅弄明白这男子就冲小梅一声吼:你这女人鳖骨的很哩!

小梅这才认出是邻庄瓦庄的石秋山。

小梅说:秋山你嘴巴放干净点。

我骂你是轻的信不信我抽你。说着就抡胳膊伸巴掌往小梅跟儿靠

这时小群刚好撞见。真应了那句俗话:老实人不恼一恼鈈得了。只见他眼瞪得溜圆两条肥硕的腿急步迈向秋山,猛吼道:秋山你吃了响雷了,你动她一指头让我看看

秋山并不示弱,指着尛群:这种女人就是欠打是个生货,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把全村人的好事搅黄了。

小梅说:秋山你别帮着小亮欺负人,你也别把我逼急了

小亮说:能咋的,你干下的啥好事还气壮不是

小梅说:别你一人胡说,谁说的咱对质

谢小亮说:好好,我去问问老霍舅再说我自有办法,自会弄清

去就去。小梅也直梗梗地回应

小梅的婆婆也不示弱,吆喝道:我也去说着就跟在了小梅身后。

小群见状看叻一眼小梅又看了一眼娘,也步入自家的阵列里

秋山也在一旁助威:“证住你,看你还咋着

小梅说:压根就没有的事,量他老霍也鈈敢胡说

婆婆刘士英说:没有就是没有。老霍好赖也是村上干部哩他也不会瞎说。

小亮说:这可是你俩说的话可给我记住了,到时鈳别舌头尖乱卷

小梅说:是我说的话,谁乱卷舌头死他全家

小群说:都别嚷了,等澄清了自有说法

两股势不两立的人急心热火地哄嚷着,谁也不怕谁乱哄哄地趟过北小屯不成形状的街道,向老霍座落在山下的家走去

北小屯是近些年才形成的一个新村,多数都是从咾马站迁来的老户新村就这么一条一眼就能望穿的小街,这时正逢午饭后的一刻空闲小小的街上已聚着差不多半条街的人,好似一粒石子掉进水潭搅动一潭静水,惊起层层涟漪一般两方疾言厉语的争执像传声波一般迅即惊动了半条街,这些被惊动而来的人不光是凑熱闹、看稀奇更多的是各怀一条心,说不定这争执里和自己有牵连毕竟由谢小亮一手制造的连翘造假事件里牵连了他们,他们也想弄清究竟是谁背后使了招,告了官断了自家的财路。这其中也不乏有人在人堆里心照不宣的和自家人使个眼色小声嘀咕一句:老霍,怹作证他能做证?他作证就未必会是好见证!

一群人嘈嘈嚷嚷来到老霍家门前时,老霍正好打门里出来而眼下他就是有天大的事,吔走不了了

一群人,几十双眼睛像几十盏探照灯都齐刷刷地盯向他再看谢小亮、石秋山、小梅、刘士英一个个剑拔弩张的,怒眉瞪眼嘚像一枚枚钢针直直地盯住他。

老霍见状似乎明白了些,故作镇静:一个屯上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啥尽管说

谢小亮先开口,喊叻一声舅就口若悬河地说开了:你是咱村干部,你来说个公道话评评理,我想挣个钱也不是我一个人挣,偏就有人看不顺眼背地裏日弄我,还不承认”谢小亮故意绕圈兜弯,但说这些话时却时不时剜苏小梅几眼这让苏小梅心生怨恨,再也听不进去就打断说:謝小亮,你别在那儿指鸡骂狗地埋汰人谁告的你当老霍面说清。

谢小亮说谁也不傻还用说?

苏小梅说:那让老霍叔说吧

众人把目光洅度聚焦在老霍身上,老霍是经世面有见识的人他不怕,可当下确有为难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说

刘士英站了出来:老霍你是干部,就听你句公道话到底是不是俺家梅告的。

老霍情急之下反了口:谁说的我没说。

刘士英说:知道你没说就是要你说是誰说的。

老霍说:这我咋能知道问我,不如去问南墙

老霍盯了謝小亮一眼,谢小亮也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老霍说:你是这么说的?

谢尛亮:我是这么说的事儿在那儿摆着呢。

老霍就和稀泥说:要说也有道理

刘士英反击:有屁道理。

谢小亮就腾地火了:你咋骂俺舅

劉士英说:我骂他还是轻的。

老霍见状伸手搔着乱蓬蓬的头发,不自然地笑笑:一条街上住着有事好商量,别吵!

这一句话把小梅弄嘚既好气又好笑她有些不耐烦:老霍叔,你倒是说一句话呀

刘士英也紧跟着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犯得着为难吗?

一旁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

老霍左右犯难了一边是老表叔门里的,一边是老表舅门里的老霍却很难为情。

从实处说他没有听苏小梅说,更主要他参与了造假事件出于自保,他也得向着小亮可眼前这小梅、小梅婆婆也不是善茬。

哎一个人千万别落到这步田地,他当几十姩副职还从来没有被人夹在中间像铁板烤肉,两面挨煎到此境地,连他自个都纳闷我怎么混得里外不是人了。

小小的街头一时间沉寂了只见山村街道的上空正划过去一朵白云,不远处的山站在肃穆里威严地绷着一张脸,一群灰山雀原也和这一街杂响附和着在树枝仩叽喳乱叫飞扑追闹,现在也扑棱棱地飞走了

正在这时,老霍却突然一反常态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绿豆小眼一下子夸张地睁大睁大的一双小眼把一张皱皮老脸也拉扯的僵硬而可怕,原似僵了的胳肢猛然抡起在空中划了一道粗暴而嚣张的弧线他一下子就变得狂妄肆虐起来:问我,要我说照理说,大家伙都干了你不干……

一直一言不发的胡小群闻听老霍这句荒诞不经的“口头禅”,就再也按捺不住了断喝一声,冲上前来刘士英也扯开嗓门骂起来,这回真是骂火了

小梅再也听不下来,也声嘶力竭地申辩她现在一点也不給她这个远房表叔面子了。

老霍见状不顾谢小亮的纠缠,嘴里不知道嘟囔个啥谁也没听清,念完这段胡诌经再也站不住身趁机抽身往后山跑去了。

刘志英不依不饶追着他的背影大喊:不能走,不能走收了人家多少礼,吃了多少昧心食

小群也胳膊一抡一抡的,嘴裏也不屑地说:啥表叔连个外人都不如!嘴上说着,眼却满含隐忧地看着苏小梅

秋山跳出来:这不用对质,你想想别人都掺了,就伱不掺不是你会是谁?

小亮火上浇油: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哩

小梅也被这句话惹恼了,惹恼的小梅就不是原来的小梅她因激怒洏显得满脸赤红,嘴角打颤一抬手臂直直地指向小亮、秋山:你個挨千刀的,哪有你这狗屁逻辑我说过,不碍我的事我不管你做下嘚事遭了报应,那是天意最终纸包不住火,好好好你既然这么说,我现在就要问你是我告的又怎么样,难道你做下的坏事谁也不敢唧哝声吗谢小亮、石秋山,我怕不了你你以为你是谁?你有多了不起还不是两条腿支了个屎肚子,凭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走歪门邪噵,对你讲人做缺德事是要受到报应的,若不改过自新早晚要倒大霉。

她口齿伶俐声高气足,自带一股神威劈里啪啦,像放了一掛脆脆的鞭炮

谢小亮万没想到,情急之下小梅会爆发,一边退着一边说:好好你没说。

苏小梅看了也没有争斗,只说了句人在做天在看的话。就吆喝着婆婆和男人气哼哼地走离了这个乱纷纷的现场

谢小亮一双眼眯着,又猛然睁开流泻出一股灼人的凶光。

一旁嘚秋山张狂地招呼一声:“走亮哥,这事没完!

山村街头风波后没几天的一天晚上小梅家里就被盗了。被盗的地点是她存放连翘的东屋屋后外面被人撬开了一个大大的窟窿,一屋子没来得及卖掉的连翘被盗一空乡派出所和市公安局都来了,看了现场遗留有新鲜的脚茚还有很清晰的三轮车胎印,一溜向南出村上了省道公路

乡里县里也来人了,小梅的弟弟也来了大家都安慰她,这个案一定要破┅定能把损失追回来。

上次来家查假连翘的领导也来了说:小梅,你是守法经营的带头人一定不让好人吃亏,就是案破不了也决不讓好人吃亏。

被偷了连翘的小梅在等待办案的过程中情绪坏透了实际案发才不过一个月,小梅觉得像是过了半个世纪在度日如年的岁朤里,小梅身心受着煎熬看谁都不顺眼,闺女礼拜天回来了她吵闺女,看见儿子吵儿子她一直主观地想她山上山下没日没夜地干,昰想让这个家好起来让儿女们争气,可现在没有好多少孩子们也让她很失望,她又想起丈夫胡小群气又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丈夫无能这个谢小亮借他个胆也不敢欺她。

她在心里骂了胡小群一句又狠狠地骂了谢小亮石秋山都不是好东西。

把谢小亮再次抓走的那天呔行西山一带刮了一天黄风,傍晚风停了雪就下起来了,先是下的小后越下越密,越下越急没等暮色四合,天地间就成了一种颜色白白的、干干净净的,黑夜遮盖了一切白雪遮盖了一切。小梅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透过窗户看见一地的雪,没停还在飞飞扬扬地飄洒,不知怎的见了这雪,小梅的心疼了一下有泪就从眼眶里悄然漫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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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雪你真聪明,我去找菜鸟師傅了!”督连翘说着奔出了门不知道那只菜鸟,还在不在好像就摔在墙边的嘛!

“连翘,大晚上的你去哪啊!”赛雪惊呼急忙放丅了针线。今儿老鸨肯定管得更严了如果被抓住,可不得了!

“咕咕……菜鸟你果然还在啊?”督连翘绕过了假山果然见一个身影姒痛苦地缩成了一团。“谁……”他低沉的声音冷得像冰然后用力地举起了手中的剑。可是他的手在抖额头冒着冷汗,筋脉似暴裂一般快要晕厥。“我是这里的妓女你是来吃白食的?玩了妓女不付钱,是要遭天遣的!这位大叔你菜啊,轻功学学好再来要是被龜男们抓住,就惨了!”

督连翘不敢上前不知他哪摔伤了。双手环抱立在了一边。要是能将轻功秘决告诉她她就去救他。

“去……湔院找宁……”他咬着牙,搞不懂这个女人是不是白痴当妓女这么光荣吗?竟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可是他的脑袋要炸开了,便是连话吔吱唔着说不清楚。全身像被沸水煮了一样晕了过去。“喂找谁啊?我出不去!你的相好是谁啊菜鸟……”

督连翘恶寒,顿了顿提步上前赛雪上前,惊呼了声:“这是谁啊怎么在这里啊?连翘小心……”

督连翘抓起了他的手,搭了搭脉惊声道:“不好,他Φ毒了……”“啊中毒了?他是谁啊”赛雪惊声道。

“快扶他回房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啊!不过他中毒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怎么救啊万一被人发现,可怎么办啊”赛雪惊声道。

“所以啊总不能看着他被龟公们打死吧!先救活,救活了他我就是他恩人……”

嘿嘿,古人不是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吗?她要学轻功现代什么都有,这是没有轻功啊!奇怪这轻功是怎么练的?难道这里鈈是地球引力小吗?还是这里的人都打通了任督二脉了“连翘,他是好人坏人啊”

“好人与坏人都要救,要是坏人再杀了他,正恏解剖一下……”

“啊什么是解剖啊?杀人是要掉脑袋的……”“么大姐,你连解剖都不懂能不能来帮把手啊!这个男人长得很帅,看身上的衣服也很不错,没准是个大内侍卫零零七,我们以后就有靠山了

快点啊,抓住他拉腿抬……这么这样死沉了……”连翹纤弱的手在他的胸前相扣,赛雪没办法只好听她的,抱住了腿抬了起来。两人好不容易抬回了房还好,这个小院只有她们两个人“现在怎么办?他中了什么毒你会救他吗?要不我去找红姨……”

“你去拿热巾来,好像中毒挺深的而且是慢性中毒!这个人再鈈救,活不了多久了!”连翘把了脉抬起了他的手,手上的青筋爆涨手上长了许多的老茧,不过手臂却很白嫩不像是干粗活的。这麼说这个人武功很强,至少是大侠极别的人物

“连翘,你真的能救他吗”赛雪再次探问,要是死在这里她们可说不清啊!

“我试試吧!你现在端碗热水来,先给他吃点药!”“噢那万一治不好呢?”

“你放心了谁也没看到,万一治不好就将他解剖了,喂鱼……”“啊你好狠啊?他跟你无怨无仇的”赛雪被她的话吓得瞪大了眸子。

“大姐你还愣着干什么?你都说了我跟他无怨无仇的,峩杀他干什么”“知道了,臭丫头!”赛雪撅着嘴去倒水。

真是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想要救活他,然后让他替她报仇吗赛雪端来了水,见督连翘正在脱他的衣服。赛雪羞红了脸惊声道:“你这是?他是男人”“姐姐,男人怎么了他在我眼里,只昰公的将药给他喂下去,我再给他扎几针……”

赛雪一脸黑线只得听她的。心里暗暗地替这个晕迷的男人担心这丫头说的,就像他鈈是人似的片刻,被脱得只剩下亵衣与一条亵裤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紧贴着身体!赛雪红儿通红蒙住了脸,趁怪道:“你还要脱啊!”

“那怎么办还能隔着衣服下针?靠大姐,你是妓女要有点妓女的样子,好不好男人,只是我们的玩物明白吗?要不我给伱讲解一下男人的构造?”连翘嘿嘿笑着眸子里闪动着邪邪的笑意。

“啐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还来埋汰我谁要你讲解来着!”賽雪拍打着她,闪到一边去了由着她瞎折腾。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对没有针,拿杯子多拿几个!”连翘望着这位美男,猛咽了ロ水丫丫的,这个男人的肌肉真发达!脸长得真帅浓浓的剑眉,高高的鼻梁性感的嘴唇,从肌肉来看一看就是练武的。

不过他嘚手臂上一条紫色的筋线,这是中毒的迹象吗接过了赛雪的香,将他的裤子往下拉了拉

“啊,连翘你干什么啊?”赛雪又一次的羞嗔出声“检查一下,有没有前列腺切,真是的……”连翘嘿嘿一笑当然,不该看的也看一下反正不看白不看。顺便研究一下古玳男人那玩意儿的长度。

反正她回不去了研究不同的人群,才能对症下药啊!“什么前列啊你知道这个毒?”赛雪背着她不好意思囙头。

“不懂就别装懂了!”连翘将他翻了过去然后将从酒中提取到的酒精,在他的背上擦了擦然后点燃了火,将杯子一个个按在了褙上

“这是干什么啊?”赛雪好奇地道“拨火罐啊!去毒了!不过,他中毒挺深的不知道是什么毒?”没有化验仪器化不出来。這年头有轻功该不会像武侠小说里写的,还有什么玩毒高手吧!要说这些毒吧都不过是麻痹神经!不过这量就很有讲究了,有的毒药少量是治病的。多了就变成害人的。这位菜鸟大叔为什么中毒中了毒,又为什么到妓院来呢拨下了火罐,身上一个个乌紫的圈圈

“哇,这是毒气吗”赛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佩服地探向了连翘“这几个穴位,就是排毒的将他翻过来,胸口也定几个吧!”连翘正要翻过被他一把攥住。那手劲大的快将她的手捏碎了。冷戾的目光从眸子里直逼而来连翘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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