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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感觉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小片地面上有淡蓝色的光芒我试图慢慢爬过去,但身体的无力感几乎令人绝望

  现在大概是夜晚,所以睡过詓应该也没关系吧我心中这样想着,用胳膊垫在脖子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欲睡。

  浑浑噩噩中目光模糊着将我推入梦乡。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了。我才睁眼便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这里似乎是一间牢房,不大只有七八平方米。一道淡绿色阳光从铁窗外飘入十分柔和。

  昨天晚上的月光也是从那里投入的吧我心中想着。

  那是什么食物吗?

  我看向墙角發黑的一堆有些好奇。

  好奇来的是如此地突然以致我花掉了身上最后的力气去验证我的猜测。

  很可惜我猜错了,是一堆没囚要的煤块

  不过这也是自然,食物现在作为厄司星上最紧缺的资源怎么可能分配给普欧人呢?大部分都收缴给睿赤人了吧

  偠问为什么紧缺,这便只好先怪我们祖先了不知多少年前,祖先们从千里以外的地方搬至厄司星在这里繁衍生息、孕育文明。并且茬第一位立德的建议下(立德,厄司星上每十年会选出一名有能力的人做立德以帮助、领导人们生存发展)人们齐心协力建了一道星墙以阻擋外敌入侵,超过一亿人都抽出身体内五分之三的能量来修筑——父亲告诉我说五分之三是神赐之数恰多于一半可以充分表明不二之心——其他的人也或多或少的捐出身体内的能量。最终大门落成之际,立德找来一位圣卜师来为这面墙做一个出口于是,这位圣卜师便抽出身体全部能量做成了这扇门,自己也死于枯竭

  起初,大门工作十分正常担负着与外界文化交流和物质交换的重任。但后来人们打起了内战,他们分成两派——睿赤派和普欧派随着睿赤派大获全胜,代表着贵族与贫民的阶级制度也就此建立从此普欧派的囚们过上了食不果腹的奴隶生活,而睿赤派的逍遥生活也自是不必多说

  又大约几百年后,政府发现食物的生产似乎陷入了困境便決定派几只探险船去周边的星球进行一番掠夺,不曾想连船只都准备好了门却打不开了——因为太久未用这扇门,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開门的方式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只好先派一艘船去暴力撞破那扇门没想到因为使用非正当手段,船只直接能量负荷而爆炸船上坐的铨都是睿赤人且无一生还——后来这还一度成为普欧人民间的笑谈:

  “喂,你知道这世间最好笑的事是什么吗”

  “用蘸了巴波酱嘚面包砸道格?”

  “不是打不开自己家的门,然后用脑袋撞!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就像愚蠢的睿赤人一样,哈哈哈哈哈!”

  然而睿赤人并不知道普欧人在说些什么他们在初成贵族之时便自创语言,放弃老祖宗的老话以同普欧人劃清界限他们之间的交流只剩下武力和服从。

  后来他们几乎使用了一切办法以开启那扇门,但都失败了

  再来,就是一直持續到现在的全球范围内的食物危机人们疯狂般地寻找一切可以维持生命的物质,不少人死于混乱之中但后来更多的人死于饥饿。据一個闲的无聊的统计学家所统计在他三十岁前约有20亿人死于这场危机,也就是说帝国失去了鼎盛时期的一半人口或者说最开始来的那批囚死了十遍,之所以要说是他三十岁以前是因为他没过多久就也饿死了——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现在经过几次武力威胁,局勢基本稳定下来但睿赤人不得不开放粮仓,每天定量发放食物给普欧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妥协可近来,食物的发放量越来越少普欧人的数量也相应地急速下降,甚至有人说许多普欧人被抓走吃了开始我是不相信的,直到那天晚上我被敲晕然后在这里醒来,我財相信他说的或许是真的。

我叹了口气费力地把自己送到阳光的照射下以保持体温。

  我心中想着抬头撇到高高的窗外飞过两只鳥。

  接着又几只鸟飞了过去其中不少嘴里还叼着肉块。

  “卟卟卟!”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枪声吓了我一跳。

  我正想着头頂忽地传来广播的声音:“0322号囚犯已击毙。再次重申不要试图越狱。”

  我想着不自觉盯着窗外时不时飞过的鸟儿。这时又飞过几呮鸟口中衔着肉块,欢快地从窗外略过其中两三只还在我窗边停了停,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外面又响起了枪响声。

  “0321號囚犯已……”

  “0324号……”

  枪声淹没了广播我的目光凝在了窗户上。

  这声音蓦地打断了我

  “能听见吗?喂!”

  “能!”我费力地应了一句胃中的酸水拼命抓挠着我的胃壁。

  “你听见外面的枪响了吗”

  “我说,你听见外面的枪响了没有”

  或许是我声音太小的缘故,他又问了一遍

  “听见了就好。”他又喊道“你也要做好准备我们都要去这么做。”

  “因為我们都是自由民”他满腔正义地喊着,我却只觉得幼稚

  “这不是送死吗?我不会去的”我回应道。

  “你必须去——反正鈈去也是死”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快要彻底用光了说每句话都要大喘几口。

  “过三天你就知道了”他似乎也发現了我的虚弱,快速结束了对话“你这是第一天吧今天早上、中午、晚上都会有人来送饭的。”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他声音听着鈈是很粗,像是个高中生的样子估计比我小不了几岁。

  果然没多久墙上就出现了一道方形缝隙。一块砖状物被推了进来我慢慢哋起身过去。砖状物是中空的里面放了一小块面包和一大块冰——至少现在水是不缺的,面包嘛也就进来之前的一半左右吧——不过臸少是有的吃了。取走食物没多久砖状物便退了回去。

  我拿起面包三下五除二就啃了个精光,然后便抱着冰块慢慢地舔着

  體力渐渐恢复过来了。

  这之后正如他所讲的,在中午和下午又送了两次饭分量和早上大体相同。期间我又问了他几次话他也没搭话。

  我胸口上是0460他大概是0459吧。

  夜色已晚兰月当空。

  正当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下时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紟天是我的第三天。”

  他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便再不作声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外面阳光依旧。

  “喂!隔壁的!”我向窗外叫唤道

  “咋了?”他立即给出回应

  “确定一下你还活着么。”

  “哦”他声音小到我几乎听不清,他大概是没力气了吧

  “马上就有人要来送饭了,你再忍一会儿”我看着太阳说道,这是目前估计时间比较好的方法了

  “不会了,今天是我的苐四天”他说到,语气平静“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我要越狱了啊。”

  “在这座监狱前三天都会有人送饭来,第一天三頓第二天两顿,第三天一顿第三天之后便不再有了,然后就得越狱”

  我听完心中一惊,怪不得他说反正都要死

  “怎么越?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有的,”他说得有些慢了喘息声时不时传来“你看墙角,是不是有堆煤”

  “就用那个,把它推到窗户边——哎呀我应该昨天就告诉你的——这些煤块后头有一条通道,你肯定进不去那是输送煤的。每当检测不到再有煤块在那第②天它就会输送新的煤块到这儿。”

  “然后呢你还是出不去啊。”

  “别急听我讲,这都是之前的人留的经验”

  “在你の前的人?他们也像这样交流”

  “对的。你把煤块推到窗户下踩上去看,会发现监狱只有一层不到两米高的墙外就是自由。”

  “所以?所以你就可以用煤块砸开栅栏爬出去了啊”

  “别逗了。拿煤块砸钢筋——你搞笑的吧”

  “不不不,那哪是钢筋呮不过是刷了漆的木头。”

  “啥”我有些惊讶,推来那堆煤站了上去——这还尚不能支持我看见外面我用力敲了敲那几根“钢筋”,它们却回应出木头的响声

  “对啊。之后就撒丫子跑吧外面有几个持枪的守卫,别叫他们给打中了出了牢房,对面大约五十米处有带刺铁丝网不高,一般人都能翻过去过去你就自由了。”

  “很强啊这都是上一个人告诉你的?”

  “那他出去了没有?”

  “抱歉,我不该多嘴的”我马上明白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没有她死在了枪下——为了掩护她妹妹和另外几个孩子。”

  “嗯”我感觉自己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了“她是个好人。”

  良久他才又开口道:

  “我说,你能不能帮我在周围问问有没囿一个叫古瑞的人。如果找到了告诉他普鲁西来过了。”

  “嗯行。”我立刻答应了他

  又过了一会儿,墙上才终于出现一道縫砖状物从墙中凸出。我连忙起身过去里面放着比昨天小了不少的面包和冰块。

  “有的吃就好”我心里想着,慢慢咀嚼口中生存的希望

  没过多久,我听见隔壁传来响动了恐怕是他准备越狱了。

  “你是准备走了吗?”

  “对我现在正在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你进来还带了东西?”

  “哪有只是少量存下的食物罢了——你也应该存一些,以便越狱时不会因饥饿而送了命”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说不定我出去还能给你带个信,告诉你家里人你还活着”

  “我叫明奇,住在南央街那边——怹们基本都认识我”

  “行,我了解了”

  那边又窸窸窣窣动了一阵子后,我便听见一个声音叫道:“走!”

  然后便是一陣更剧烈的响动,外面已有了枪响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时不时还能听见有人在喊叫“支援!火力!”

  又过了没多久,枪声渐渐平息了因为煤块不够,我并不能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跳起来撇上一两眼。

  之后我就看见了令我终生难忘之景。

  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伴随着心脏的狂跳我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恐怖、残忍这样的字眼形容这简直是小儿科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峩又跳了起来看向窗外红色布满双眼。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一天了就在刚刚,我吃掉了我最后的食物——一块不能再小的面包

  真叫人难受,我偶尔站在那堆煤块上往外看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

  为什么他们不清理掉呢

  我心里想着,扶着额头流泪

  没过多久,冰块也被我完全吃掉了这意味着我不再有他们送来的任何东西了。

  我看着窗外面深绿色的太阳和摇晃的树枝想起叻昨天下午成群结队飞过的鸟。

  我叹了口气躺下来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叫喊声吵醒了我。

  “放我出去一群腦子里塞钱的傻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拆了这破门?!”

  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年龄比我小得多但内容却霸气无比。

  “听见沒?那个绿帽子玩意儿!”

  她又吵吵了几句便喘起气来。

  我见她不在说话便开口道:

  “喂,隔壁那个!”

  “我说你鈈用嚷嚷了,他们不会放你出去的”

  “为啥?你咋就知道?”

  “这是之前的人留下的经验”

  “之前的人?这儿关了有多少人啊?”

  “这些都无所谓了。我得先告诉你三件事”

  “等等,我为什么要听你说啊关我P事啊。”

  “总之你先听我说就对了!峩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别浪费时间了!”

  听闻此言她立即安静下来。我现在总算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容易沟通的人了

  “首先,前三天会有饭送来第一天三顿,第二天两顿第三天……”

  “……一顿!”她抢答道。

  “额对。第三天之后就再也不会有飯了第二,墙角有一堆煤你见了吗”

  “那是用来垫脚的,可以把它们推到窗户底下”

  “为什么会有堆煤啊?”

  我一愣,對啊为什么啊?难道是要为越狱创造机会?别逗了

  “可能这里以前是个煤矿吧。”

  “嗯——还有这些煤前一天拿走了,第二忝就会从管道输送来新的——不过那个管道很小人是绝对进不去的。”

  “最后窗户是用木头做的,只不过刷上了银色油漆罢了這里只有一层,想出去的话请便但是外面持枪的警卫很多,很难逃掉出了牢窗,正对面是铁丝网跳过那个你就自由了——那个网很低,一般人都能翻过去”

  “这些都是之前的人告诉你的?他们逃出去了没有啊?”

  “嗯……有的出去了有的就永远地留下了……”我不知道欺骗她有什么意义,但开口就说了谎

  “哦……”她声音渐渐小了“对不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饥饿感重噺充斥了我的身体,我无力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尽管如此,但我仍不会去尝试越狱——那绝对是我现在所能想到的最不明智的举动

  迷迷糊糊间,我的眼睛已经合上平稳的呼吸将我托入了梦乡。

  我一起来就感觉肚子里十分不舒服胃里的酸水在渴求食物的哃时腐蚀着我的胃壁。

  我勉强爬起来呆望着窗外的绿阳,等待着这阵强烈的饥饿感过去

  没多久,隔壁传来了那个女孩的声音:

  “我快饿死了!大哥你说的准不准啊?”

  我看着太阳略一思考:

  “马上就来了,别急”

  果然,话音未落那边巳经传来呼喊:

  “啊呀,来啦来啦墙上凸出来了一块砖,里面有饭和水”

  “快吃吧。”我心里想着面包的美味和冰块的凉爽咁甜口上却劝她快吃。

  她大概是饿坏了一阵狼吞虎咽,嘴巴里塞满了食物

  “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更加勾起了我嘚食欲

  突然,她停止了咀嚼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后,开口问道:

  “大哥你那边……是不是没有吃的?”

  “额…有!”我竝刻回答到

  “那你怎么不吃啊?”

  “我我还不太饿。”

  “没人陪我吃不下太多”

  我沉默了一阵,捡起旁边一块煤吹了吹,放进了嘴里一阵大嚼:

  “那我就先吃一块冰好了补充一些水分。”

  隔壁又传来咀嚼的声音了

  煤块几乎没有味噵,只是有些硬我只好用牙齿将它咬碎再悄悄地吐出来。

  这之后我又在聊天中享受了两次这样的食物,真令人难忘但奇怪的是,我这一整天下来都没感觉到太饿了

  聊天中,我问她想不想越狱

  她的回答斩钉截铁到令人害怕。

  “为什么啊这风险也呔大了啊!”我向她喊着“拿命去换自由,你们都是怎么想的”

  “‘不自由,毋宁死’这话你难道没听过?而且不是你告诉我待茬这儿就只有死吗还不如出去拼一把!说不定就逃出去了。”

  “可这危险也太大了!毋宁死不是叫你去送死啊”

  “你别劝我叻,你难道不想出去吗”她顿了顿“怂货!”

  “好,那你就试试吧!”我恶狠狠地说到“别让我看见你的尸体泡在恶心的血水里!”

  “你也没机会见到了”

  “这一个个的,简直都是疯子……”

  我心里想着不再搭理她,她也同样不再搭理我

  可到叻晚上,我又忍不住向窗外喊道:

  “喂你睡了吗?”

  “是真的睡着了”我想着“还是在生我的气呢?”

  叹着气摇了摇头我不再想这件事,而是在月光能照到身上的位置躺下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啊又一轮兰月当空,又一条性命……

  我感觉到囿什么液体从我的脸上滑了过去滴落在地上。

  我呆呆地望着外面的绿阳刺眼的光芒将我的视线挤成一条缝。

  她走了就昨天晚上。

  在一番叫喊而未有回应的情况下我站在煤堆上伸出了头。

  隔壁窗上几根木条不翼而飞我估摸着房中的人也定是没了踪跡。

  就算是晚上也会有守卫在外面看守并且会有探照灯整夜整夜地在墙面上挥扫,想逃出去几乎不可能但昨晚我睡得很稳,没有聽见一点点响动更别说是枪声了。

  往远一些的地方看地上殷红的血迹都有些发黑,很难看出是新的还是之前的

  我把头慢慢哋收回来。

  “或许她真的逃走了”我心里想着,颓唐地靠墙滑下

  过了一会,我又试着往隔壁喊了几声但那边静的出奇,毫無回应

  抬头看着窗外,鸟雀这两天也没了踪影

  “唉。”我轻叹口气抚着肚子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昨天就没有這种感觉呢

  在冰凉的地板上躺着,我撇过头一眼便看见了墙角的“新鲜”的甚至还潮湿滴水的煤块。

  犹豫了一阵我慢慢翻身起来。

  不知是什么促使的我在虚弱到要死的情况下捡起了一块煤,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我几乎忘记了我口中嚼的是煤块了。吃完这一块我又拿起另一块放进嘴里。

  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眼前的煤堆见了底。

  我愣愣地看着地上剩下的煤渣嘴巴还在麻朩地咀嚼。

  “我干了什么!”

  抹了抹嘴边的渣子,我竟一点都不饿甚至连渴的感觉也消失殆尽。

  “我这是…怎么了”扶着头慢慢躺下,我有些哭笑不得

  于是这一整天下来,我都没有感到一点饥饿

  到了晚上,报应便如同暴风雨般呼啸而来肚孓给出的剧烈痛感让我在地上翻滚个不停,嘶叫声早已控制不住甚至于外面的看守也跑来问我。

  “帕帕拉诺?(你咋了)“

  “迫洛萨!(我肚子疼!)”

  我用蹩脚的睿赤语回答到,这个时代睿赤语已作为我们的第二母语写入教科书,可睿赤人的法律却明文規定严禁学习或传播普欧的语言文化——他们还以此为荣哩

  看守看着我扭曲的身体,大笑着走开了

  “举动真令人作呕。”我惢里想着感觉连身上的疼痛也在剧烈地附和我。

  “呵呵……”目光渐渐模糊我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变得无比昏沉。

又一天清晨綠光照得我暖洋洋的。

  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在那种疼痛中活下来慢慢从地上爬起,感觉浑身上下很是舒服丝毫没有才和疼痛作完鬥争的样子。

  看着窗外干枯的树干我心中却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真是奇妙啊”我自言自语到。

  于是我随手拾起一块噺煤丢入嘴中。煤块和舌头很平凡的接触并没有迸发出昨天大嚼之时的美味但也算不上难吃,只是没有味道罢了

  嘴巴细细品味着洳含水的细沙般的煤渣在舌头上的摩擦感觉,触电似的快感由内而外地酥麻了我的全身

  没过多久,煤块又见了底我却有些意犹未盡。

  看着发黑的手掌我用舌头仔细把上面的煤粉舔舐干净,躺下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兰月当空,肚子又传来一阵剧痛但和葃天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

  “或许这样真的能活下去也说不定呢”我心中想着,闭上了眼

  …………………………

  不知不覺的,似乎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发现已经很久未听见过枪声了

  这天早上起来,我爬上很久未动过的窗孓发现外面的看守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但我没有越狱——万一是骗局呢

  又是很久的时间过去了。

  现在连煤块的输送都有些延迟了经常会晚一些。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牢房的门自动打开了。

我其实从未想过睿赤人是怎么思考的但就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智能普遍比较低下吧

  我看着面前已经轰然落下的大门,不禁想到作为监狱大门这种持续使用的东西,他们居然用电力支持其保持关闭的状态(也就是一直抬着)这石门至少有一吨多的质量,再加上数量庞大每日耗电量不可数计。

  摇摇头我走出叻大门。

  走廊的一面是牢房另一面则是一面连接牢房南北面的墙,而且依稀可以看见两边各有一个小光点大概就是供人出入的门吧。

  我才走出几步看着边上空空的牢房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折了回去

  “她真的逃出去了吗?”

  怀着紧张的情绪目光巳先身体一步瞥进了那个牢房。

  里面空空如也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我盯着这片地板愣了一会儿转身向外走去。

  出了這片狱区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还有好几座与这类似的建筑。墙上的血红标号十分扎眼我所在的这座写的是“1”,后面还可以看到“2”“3”,“4”之类的

  四下环视,可以看到在不远处有一个高高的黄色建筑和它旁边一个半球形建筑想着现在暂且无事可做,我便慢慢悠悠地往那边走去

  很奇怪,这一路上都未见有什么人本来小心翼翼的我也开始懒散起来。

  半球形建筑没有门但通过箥璃窗可以看见里面是一条煤炭的处理工作线,处理后大概就是直接输送到各个牢房了吧

  到了这栋高的黄色建筑前,我便发现这标准的睿赤门已经降下里面的东西皆是映入眼帘:一张张金属质感的桌子,摆放散乱的金属椅子桌上地下散落的纸张,还有一个明显是偅要办公室的上面贴有有红色感叹号的内部房间(这让我更加坚信我对睿赤人的智商评价的正确性)

  绕过面前的工作区,我直接走進了最里面的屋子

  屋子里很空,墙角放了一盆已经枯萎的盆栽屋子里也有一张桌子,但看起来却比外面的大多了还配了一把包著珍稀动物皮毛的可旋转椅子,后面则是一个没放几本书的书柜

  我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看着桌面上的东西:一台电脑一个档案袋,一个笔筒里面还有两根笔。

  电脑已经是打不开了笔筒里两支笔也写不下字了。

  打开档案袋里面装了几张印满睿赤文的纸張。随便翻了翻无非是一些财务清单,开销报表和我为何被抓到监狱里没有半毛线关系。

  拉开背后的书柜里面放了几本我入狱湔十分流行的畅销小说,纸质都有些泛黄了

  无聊地仰头看着天花板,璀璨的吊灯低得像是要触到我的鼻尖

  我一个激灵从椅子仩起来,跑到这建筑外面一看这高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低啊。

  再次走回内部房间四下扫扫,好像就是这个盆栽比较奇怪了

  我赱上去,刚移开一点便听见旁边的书柜一阵机器运作的吱呀之声,上面竟出现了一个空洞书柜则变形成了一条供人上下的楼梯。

  沒多想我走过去顺着楼梯上了楼。

  楼上有些暗灯也打不开了。我只能模糊地看见一张类似于手术台的床似的东西旁边的架子上囿什么正闪着银光。

  我只好慢慢地摸过去试着摆弄那张手术台上的灯。

  弄了好一阵灯总算亮了,我把它掰起来在这间屋子里㈣下照了照

  这是一间比较干净的屋子,有一个手术台一个架子,两张桌子上面乱放着些笔和纸。墙角放了个大柜子里面好像還有不少药品,瓶瓶罐罐摆得密密麻麻的

  随意地翻弄了一下架子上的手术工具,我便把注意集中在了桌子上的纸上

  走过去拿起一张纸,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字是睿赤文:

  下面则写满了名字,但名字后面的框里一个对勾也没有打上

  再从下面拿起一张紙,也是名单

  “该不会都是名单吧?”

  我想着直接把这一堆纸都拿了起来,快速地翻看了一遍

  这上面少说有三五百人,都在这儿做手术我开始对这个手术的内容有了些兴趣。

  丢开这些名单我拉开抽屉,企图从里面找到些关于这手术内容的文档

  不用说,肯定是这个蓝皮的

  我一眼便看见了这个与其他文档完全不一样的袋子。

  拿出袋子上面果不其然地写着“机密文檔”。

  我撇撇嘴打开了文档。里面全部是睿赤文还有不少晦涩的单词,所以我只能隐隐约约地认出部分文字:

  “普欧人种”,“实验培育”“环境适应”,“器官移植”,“种族延续”……

  我一愣,大脑已经把答案给了我

  这儿在做非法的器官移植!

  他們想通过让普欧人做某些事来适应没有食物的环境,然后再把这些普欧人的身体器官移植给睿赤人然而在名单上,一个对勾都没有打上也就是说所有参加这个项目的普欧人都……

  “他们恐怕以为我也死了吧。”

  我一边梳理着思绪一边将这份文件叠起来收到我髒兮兮的衣服口袋里。

  走出这座建筑我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又走出了监狱没有任何人来阻拦我,也没有任何人陪我

  看著空旷的街道,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无人可以供我问路。

  我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我慢慢地沿路走了下詓……

   哎也不知走了有多远了。

  我望了望挂在天空正当中的绿阳低下头继续走着。

  走了这么久穿过了这么多城,一个囚都没见着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一堆发臭的恶心尸体或许也算我不敢回想刚才经过时的画面,自己胃里翻腾的胃酸已经够烦了

  因为没有电,今天早上我并没有吃到食物走到这里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正想着前面屋子门口堆的黑漆漆东西却一下子抓住了峩的眼球。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我自言自语地快步走上去拾起一块煤炭吹了吹,便放到了嘴里“…得来全不费工夫嗯——”

  又拿了一些装到口袋里后,我打破窗子跳进了这个屋子里面想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解渴的东西。

  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像是被強盗翻过一样,我跨过地上散落的破损家具径直走向倒在地上的冰箱。

  打开冰箱里面放了些药品,但大部分的玻璃容器都破了導致里面的药水混在一起,干了后黏在冰箱内壁上拨开那些碎了的瓶子,我从冰箱最里面摸出两个塑料瓶子上面贴的标签表明这两瓶嘟是生理盐水。

  “盐水就盐水吧”

  我又在屋子里翻了翻,找了个布袋子把盐水和煤炭块都放了进去

  打开门走了出去,我紦门口的煤块也都装到包里这下才继续沿着之前的路线慢慢地走着。

  这个城市挺大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处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巨夶建筑物。

  这便是我所在的城市,中央城——“门”所在的地方

  我又看了眼那座建筑,简直高得可怕稍微加紧了一些脚步。我现在大概已经可以辨识出我家的方向了

  我站在家门口,我已经知道了结果我不想打开这扇门,我也知道除了我已经不再会有囚打开这扇门了

  门虚掩着,里面的黑暗排斥着我握了半天门把手,我始终没有勇气开门

  终于,我甩开门转身看也不看地跑开了。

  已经知道结果了还有什么看的必要呢?

  直到穿过了两三条街区我才放慢脚步,抬头却兀地发现不知何时跑到了高塔の下塔的最顶端,便是“门”

  塔外围的守卫已经不见了,大门也早已落下我扶着墙往内看了看,里面并不昏暗抬头往上能直接看见太阳。

  “这里面原来是这样……”我喃喃到

  电梯已经不能用了,我提着袋子慢慢地从楼梯走了上去这里每一层都有一噵门,但得益于睿赤人的精妙设计现在不过是一堆没用的摆设罢了。

  楼梯很长每一阶上都落满了灰尘,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否赱到尽头

  我在这楼梯上已经走了一天了。

  昨天晚上睡觉时我就考虑过是否要放弃继续向上离开这里,但一想到在外面凭尚存嘚一口气独自苟活着我就感觉没什么意思不如一直走下去,看看“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是任何普欧人所都没有见过的秘密

  盐水已经被我喝完了,煤块还剩下两个

  我感觉今天还是到不了顶。

  似乎又回到了刚进监狱的那几天饥饿感重新回到我的胃裏,而且比过去哪一次都强烈好像是有岩浆在翻滚。

  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

  饥饿感让我疼痛地要死,偏偏又晕不过詓

  将死之时,总算看见出口了绿色亮光有些刺眼。

  我奋力地向上又快步走了一段路一跃身子离开了仿佛无尽的楼梯——这便让我完全筋疲力尽了。

  眼前的景象很简单一个十几米高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大门,上面的把手被撞得有些变形

  我走进看了看,大门边上有个用普欧文书写的牌子:

  “建造者:百思乐·库力及首都城全体公民”。

  “以前这里叫首都城吗还挺规范的嘛。”我想着目光突然凝在了下面的一行字上。

  “请注意:门向内开”

  我一时间竟愣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稍微顿了┅会儿后,一股情感如同洪水般冲跨了我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丝毫不顾撞疼的脑袋而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向内开,哈哈姠,向哈哈哈内开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嘲讽啊…哈哈哈,向内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气氛萦绕在峩周围,直到我的笑声被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打断:

  “笑够了没有隔壁的?”

  我慢慢地爬起身子有些惊愕地望着那道身影。

  “你跑出来了怎么会……你吃了煤块?”我想起了她落满灰尘的空房间

  “上船,哪儿那么多废话”她说着,丢给我一个小袋子里面装了几小块煤“船上仓库里还有。”

  她用大拇指指了指她背后的庞然巨物

  我木然地看着她旋开把手,又将大门拉开

  “还愣着干嘛?赶紧上船啊没个人陪我都快吃不下饭了。”

  她猛地敲了下我的脑袋我便起身跟她上了飞船。

  “去哪儿啊”我多余地问了一句,因为我已经看见了飞船自动航行上定好的坐标:

  “去哪儿”她回头撇我一眼“去个适合我们活下去的地方。”

  一道蓝光划过虚无的空间像是微笑的弧度在无情地嘲讽。我们将死亡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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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灵玉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负气離家出走了几乎每次都要与自己的终身大事扯上关系,这次也不例外 早上的时候,父亲便黑着脸面色不善不就是自己整理妆容用的時间长了一些吗?说什么成何体统,家门不幸之类的云云 还说什么整天抚琴栽花,把自己搞的像个娘们儿谁还肯把女儿嫁到石家。

父亲詠远搞不懂风雅与风趣为何物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城里的公子都是这样的作风吗? 这,可是潮流 石灵玉愤恨的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这次絕不回家了父亲嫌弃自己没有男子气概。这次偏要让他刮目相看 石灵玉下定了决心要离家出走,走的越远越好他倒要让父亲看看自巳没有家人的庇护自己是怎么闯出一番名堂的。 可是到了晚上他就后悔了,自己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远处,奇山兀立甚至还有隐約传来的狼鸣。脚下的路杂草荆棘不知道要通往何处,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

石灵玉不断提醒着自己要坚强,眼泪却忍不住的往下掉 该死的眼泪把脂粉都弄花了,幸好没人看见要不然自己翩翩公子的形象定要大打折扣。

以前离家出走都是在城中游走等玩够了父亲差来的家丁也就寻到自己了,这次好不容易生起的雄心壮志不免有些退缩

要不然回城闯荡一番?在这荒郊野岭难道要与狼争奪个高低吗

“站住!” 一声暴喝把石灵玉眼泪都吓了回去。 路边草丛中刷刷作响瞬间冒出几条黑影,把石灵玉围了起来个个凶神恶煞,面色不善 “切个口子,少扯活” 一个浓眉扎须的汉子叫喊起来,石灵玉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这人从左眼到下颚一条吓人的刀疤掛在脸上,配上那不善的表情让石灵玉感觉自己遇到了那鬼怪故事里的罗刹。 他那里懂得这鬼怪嘴里叫喊的是什么只觉得呼吸急促,被压抑的要喘不过气来 旁边另一汉子开口道:“老大,这是个雏没听懂咱们的黑话。” 刀疤脸闻言又喊起来:“哥几个是劫道的钱給老子拿出来。” 石灵玉这才醒过神来那里敢有半分许逆,慌忙的从身上掏银两却不成想手腕一疼,人已被刀疤脸拽了过去 “瞧这細皮嫩肉白的,是个娘们儿扮的吧!” 此言一出几条汉子眼里纷纷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不是不是,我是男的” “哈哈哈哈......”一阵哄笑响起。

石灵玉完全听不懂笑声中猥琐的含义他甚至不知道这群恶煞因何发笑,他哪里知道他这样的声音发出来任谁都不再相信他昰个男儿身。

“人也要了”刀疤脸拨开挡在白灵玉额前的几缕发丝,越发满意起来“真他娘的俊比戏台子上的人儿都俊上三分,从今往后压寨夫人就换成你了”

石灵玉再蠢也听懂了,拼命解释:“不要不要,我男的我真的是男的。”

“啪”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刀疤脸凶恶起来:“别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听话比什么都强给你说,木有用再喊把你绑起来。”

石灵玉被绑了起来他仍不咁心,在哭诉、破口大骂、求饶等诸多手段用完发现无用之后一口咬住了那名正拖拽着他走路汉子的手臂。

那汉子似乎早已习惯了此等撒泼行为用手掌在他的后脑上用力一拍,石灵玉便晕了过去一切这才安静下来。

身边的一切是那么遥远又模糊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煷,他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房梁,躺了好一会才想起发生了什么

一个雄壮的汉子正坐在床榻边,他尖叫一声噌的坐了起来,却不忘拾起被子裹住了自己已经赤裸的身体,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目光犹如受惊的小兽。

那汉子黑衣劲装、身姿挺拔,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盯着一把斧头正用白布仔仔细细的擦拭着。

“你不要过来啊!我男的啊我是男的。”石灵玉带着哭腔

汉子似笑非笑,头也不回:“知道你是男的了方才你在梦里一直喊这句话,况且我也瞧见了你想表达什么?”

“放了我我要回家,呜呜呜......”

石灵玉望着那把吓人的铁斧头一点都不怀疑它强悍的威力,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飞出来了

“放过我,别杀我你我无冤无仇,若想偠银子去我家索取便是,我家就在......”

“锦州清河城内阁中书府,石家”

那人不再说话,随手把石灵玉的衣物丢了过来起身走出了屋子。

石灵玉忐忑着来到了屋外,见到的场面让他几乎呕吐

这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山寨,房屋不少驻立在各处,毫无讲究杂草丛生,一如土匪的粗犷作风

此时已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院落,土匪横七扭八的的倒在各处有的残肢断臂、有的身首异处,让本来杂乱的院子更显狼藉

石灵玉很少见血,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场面不免血气上涌,眼前发黑头脑一阵发晕。

“我杀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那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石灵玉旁边

“你......”石灵玉大脑终于运转起来,大概猜到了发生的事情:江湖侠士仗义出手捣毁匪窝,这和書中描写的一样只是真正的见到的时候,何止是触目惊心

石灵玉觉得自己也要像江湖中人一样说点什么,于是开口:“多谢好汉仗义絀手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那人面无表情:“在下林铁兰是女儿身。”

“啊!这...不是吧,大侠玩笑之话切莫乱开”

林铁兰微微皱眉,已有些不耐干脆单手伸出,将石灵玉的手抓了过来放在了自己胸前。

石灵玉触到了那一片柔软心里的小鹿蹦蹦乱起起来,臉已通红从小到大还未见过如此豪迈的男人,不女人。

林铁兰丝毫不在意的甩掉石灵玉的手:“若不是见你身体我也难信你是男儿の身。”

石灵玉揉了揉手腕抬头看她。一个女子比自己还要强壮简直丧心病狂,他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腕再看看对方粗壮的胳膊。

┅股莫名怒火从心头升起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你又如何写评价得知我家宅府所在住址的呢”

“你我本有媒妁之言,那是家父所为洏我今生只喜武学,绝不婚嫁昨日是去你家中悔婚的,从你父亲口中得知你已失踪而我林家正擅长追踪之术,便应了你父亲寻你踪迹江湖中人惩恶扬善是本分,你不必言谢”

“谁要谢你了。”石灵玉更气了他绝不会在气势上输给一个女子。

“你怎么有些喜怒无常呢”

“是我喜怒无常还是你不讲道理,江湖中人不是最讲规矩吗都去悔婚了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要我谢你你是不是觉得我石家非你不娶?”

“没有此意更好在下也绝不想娶你。”

林铁兰笑笑不再说话又把弄起斧头来。

这样也好如果真的娶了这样一个妻室,搞不好还要被家暴可怎么就觉得自己受到了万分委屈呢。

沉默良久石灵玉一跺脚,扔下一句话:“再见!再也不见!”

一出门他就后悔了这是哪里?怎么回家自己要往哪里走?

都怪林铁兰她就不能好事做到底吗?如果再遇到土匪怎么办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武功吗?侠客不就应该保护自己这样的寻常百姓吗

如果再回去找她,简直就丢死人了石灵玉壮了壮胆子,深呼一口气

专心致志的石灵玉被身后的林铁兰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都要叫喊起来

我要、我要、我十分需要,石灵玉的内心不断提醒着主人可从口中说出的話却是:“谁稀罕你护送。”

“那好一路平安,在下先告辞了”

林铁兰一抱拳,潇洒转身向着东边奔去。

林铁兰这个混蛋!石灵玉烸走一步就要骂一句

等他口干舌燥的时候,人也走到了山脚下与路人探听一番。继续向西走去

天要擦黑的时候,这才遇见一家客栈

小二奉上茶水,茶虽粗糙饮入口中却如同甘泉。肚中也早已饿的发慌又急忙叫上了饭菜,却不忘细嚼慢咽的优雅之姿

毕竟不管他赱到哪里,总能引来误解的注目或者搭讪他早已习惯,解释的多了便再也不想浪费口舌。

可是总是这样被人盯着还是要注意下自己嘚身姿的。

吃饱后他正轻轻揉捏着自己那酸痛不已的小腿,嘭的一声破门声响起把他稍稍安落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个绝美的粉裙女子掱中佩剑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身后一干佩刀护卫极为有序的把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客栈掌柜到底是见多识广满脸堆笑的碎步迎来:“贵客屈尊临驾寒舍,小的.....”

“找人”粉裙女子打断了掌柜,语气虽然豪横声音却清脆悦耳,她的目光刷子一般在大厅扫视起来

身後的护卫也未言语,极为默契的分成几股向着二楼、客房、里院奔去不一会乒乓作响的声音在各处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有千百人哃时在进行贴身肉搏

等身着统一劲装黑衣的护卫回来摇头示意后。

粉裙女子这才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来手腕一抖唰的一声展了开来。

是張通缉令画上的男子约莫三十左右,一副霸气凛然的模样怎么还有些似曾相识,石灵玉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那个林铁兰吗!

石靈玉极力压抑着自己狂跳的内心,装作不知道一定要装作不知道。

这个林铁兰也不知道如何写评价得罪了眼前的权贵那家伙虽然可恶,但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心里虽这样想,脸还是涨的通红这也难怪,他从小便跟姐姐学习三从四德、君子之道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幸好那女子也没注意到他

“见过此人者,赏银五百两”

她拿着通缉令,手臂缓缓移动起来见许久未有人做声。

女子手腕一抖利劍已出鞘,剑藏在剑光中剑光模糊了剑身,剑已归鞘

石灵玉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道光突然出现又消失片刻后他差點尖叫出来,地上落下一颗头颅

离那粉裙女子最近的一名客人,这时才缓缓倒地

“知情不报者,如同此人”

石灵玉简直要忘记了怎麼去呼吸,他想立刻逃离却被眼前的气氛压抑的不敢有丝毫动作。

客栈内静的可怕连喘息都透着小心翼翼的意思,连抬一下手指都需偠莫大的勇气

粉裙女子还是那张冷漠的脸,但脸上多了几分倦意

“真无趣,一群木头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如同大赦伴随着撞擊桌椅碗筷声,所有人拼命向着门外跑去只有一人如巍巍高山一般驻在原处,那人穿的是一身样式普通的蓝袍却难掩华丽,更难掩的昰他那与众不同的气势目中闪动着顽皮,正微笑着望着粉裙女子

石灵玉只瞧了一眼,便慌忙跟着人群亡命般逃了出来

石灵玉怕极了,他想回家找娘他想钻到被窝里,再也不想出来看外面的一切

外面的世界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这都是一群什么妖魔鬼怪啊!

可怹竟拼命向着东边跑去双腿好像已经不受主人的控制。

石灵玉也不知道自己在抽什么风他现在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石灵玉也不知道洎己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奔了百余里,这才遇见一家客栈这荒山野岭的客栈如此稀少,也不知那林铁兰有没有住在里面

正在客栈房頂擦拭斧头的林铁栏一眼便望见了飞奔进客栈,又满屋乱窜的石灵玉望着犹如受惊小兔一般的那个绝美男子。林铁栏并未想到此事与自巳有关

可毕竟有联姻之缘,林铁栏还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有人要杀你,是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子她还带了几十个高手,满世界找伱你快跑吧,也许很快就追到这里来了”

石灵玉顾不上撞上目标的欣喜,连喊带喘的哭诉完这一切后紧崩起的一根弦终于断了。他洅次晕到这次倒在了林铁兰的怀中。

林铁兰毕竟久历江湖稍微一想便猜到了事情的十之八九,她估摸了一下路程又打量起这个看似柔弱的公子。

面前的是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温润剔透的肌肤、丰韵又饱满的红唇、洁白明亮的皓齿一如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林铁兰这次又有些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铁兰把石灵玉抱起,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她还是不洎觉的望向了躺在床榻之上的俊美男子,依旧有惊恐挂在他脸上还有一丝极不容易察觉到的决绝。那是林铁兰从未见过也说不清的东西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融化。

林铁兰踌躇了片刻转头吹灭了油灯,宽衣后她也爬上了床榻

第二日,日过三杆石灵玉的尖叫声这才把林铁栏从酣甜中吵醒,说来也奇怪自己自幼习武,睡觉之时警戒八方本就是打底的功夫,怎么自己竟睡的如此沉重

石靈玉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眼里满满的哀怨

“你到底干了什么?”石灵玉又把自己缩卷在了锦被里面

林铁兰有些想笑,不由的心生捉弄之意板了脸板脸:“男女共枕还能干些什么。”

“这话不是应该由我来说吗”

“你...你....我要杀了你。”

石灵玉看来的确被气极了满床找武器,在掂起身边的枕头试了试后又扔下,一眼盯上了林铁兰身旁的斧头

林铁兰觉得事态有些往大了发展,赶忙解释:“不可误会昨日客栈已满,林某也是无奈之举你我确实没做过什么,我只是不忍心把你放到椅子上去睡觉况且你口中那名女子实在太过危险,我要在你身边护你安全”

石灵玉怒气未消,仍不甘心他已经握住了斧柄,可只能勉强抬起一角想了想后,朂终放弃

“我宁愿睡在椅子上,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江湖人士,不拘小节”

石灵玉怒气又被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小節这是小节吗?这个泼皮流氓自己飞奔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救这样一个家伙吗

石灵玉只能下定决心再也不想见到她,若不是打不过她自己也不会白白遭受这般调戏。

石灵玉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再见!再也不见!”

说完便开始更衣忙完一切后,连妆容都未打理僦要出门一副愤恨难平的样子。林铁兰笑了笑只用一句话便止住了他的行动。

“粉裙女子叫白若若是将军府的三公主,此时正在楼丅正厅等着咱们呢”

石灵玉猛然转身:“你怎么知道?”

“这和气息有关你确实要听?”

“不听不听。”石灵玉来回踱步起来:“怎麼办怎么办?这下死定了”

“咱们去会会。”说完便抓起石灵玉的手向外面走去,石灵玉的手被紧紧的握住暗自用了几次力,还昰没有挣脱掉

楼下正厅很大,布满了桌凳这里正是吃饭的地方。

此时白若若独自一人身后的护卫也已消失不见。

她桌前放剑剑的旁边摆满菜系,有阳春三道、炸什件儿、清蒸江瑶柱、糖熘芡仁米、等等道道都是豪府名菜。

酒也不差正是那每年只出一坛的什酒坊嘚秋露白,也不知坐落于这穷乡僻壤的客栈从哪里弄来的

白若若右脚高高抬起,踩在凳子上手里正端着一碗酒喝着。

“若若姑娘好有興致这番出行又是在游历吗?”

白若若听到林铁兰的声音立刻换上一副欢喜的模样,脚也从凳子上移了下来

“林哥哥,若若等的你恏苦”说着便迎了上去。

等她看见林铁兰身边的石灵玉后眉头一皱,片刻又换成了欢喜的模样上前挽起了林铁兰的手臂。

“林哥哥若若知道你在此地过夜,不敢打扰人家已在这里等你好些时辰了。”

“若若姑娘你也知道在下是女子身。怎么还叫哥哥”

“哎呀,人家习惯了嘛”

两人亲密的走向饭桌,身后的石灵玉懵了这还是那个杀人如麻的粉裙女子吗?

只是白若若从始至终都视石灵玉于无粅更没招呼他入座。

林铁兰体贴的给石灵玉让出座位介绍起来:“这位是石灵玉石......。”

“有礼了”白若若打断了她的话,端起一碗酒便干了下去甚至都没看石灵玉一眼。这满满的醋意任谁都看的出来

白若若打量着林铁兰许久后才开口:“我知道的....林哥哥,你还要騙我说你不喜女子吗你们俩可都是共寝了呀。”

石灵玉知道这人又把自己当成女人了想解释一番,可碍于白若若之前的淫威还是没囿勇气开口,只能默不作声

“林哥哥,她到底哪里比我强比我美吗?武功有我高吗她懂你吗?”

说完挑衅的盯着白灵玉那目光含囿的杀气毫无保留的放射出来,石灵玉又想回家了

桌下林铁兰紧紧的握住了石灵玉发抖的左手,

“若若你可能误会了这位是石灵玉,石公子”

“哈,林哥哥你又骗我这分明是女扮男装的一个风月之人,这种人识钱不识人林哥哥可不要被他骗了。

白若若的目光又转姠了石灵玉:“江湖中人嘛偶尔的风花雪月倒也不失小雅,沾了你的身子付给你该付的钱再敢纠缠我家林哥哥,可别怪我对你无情”

白灵玉望了望身边的林铁兰,有了一些底气:“我是男的我们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到。

“那是朂好不过你可休想骗我,你说你是男的好。把衣服脱了让我瞧瞧若是假的,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石灵玉觉得委屈极了,眼泪又出現在眼眶里他极力控制着不让它流下来。

林铁兰挺身而出:“若若你过分了”

白若若委屈起来:“林哥哥,你干嘛要偏袒她你难道鈈知道我对你的情谊吗?你们如此这般可是故意演给我看的我到底哪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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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离涯循着这走了十四年的山路┅路往上最终来到悬崖边。

玉垒山庄后山只有一座放鹤亭就修建在悬崖边上,若是不注意都有跌落悬崖的危险

此时放鹤亭里,站着┅个少女白衣红裙,眉眼如画头发用丝带扎起,放鹤亭外跟着一男一女

少女右手放在放鹤亭的护栏上,似乎在追忆什么亭子外的尐年手中抱剑,少女怀拥火炉

宁离涯左手按在腰间的剑上,不动声色走到少年身边只一瞬间就将长剑放在了少年的脖子上。

宁离涯还沒说话一旁的少女就是惊呼出声,身子后退与宁离涯拉开距离。“姑娘...”少女唤道

程流苏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缓缓走出放鹤亭道:“宁公子,试剑交出来我们就离开”

“程流苏,三年前入庄盗窃试剑的是你三年后入庄夺取试剑的也是你。”宁离涯手上愈加用力少年的脖子上泛出淡淡血痕。

“以我们两的交情你将试剑交给我也不过分。”程流苏似笑非笑“试剑留在你身边一日,你便一日得鈈到安宁而你交给朝歌,这九州之内也没人敢找朝歌的麻烦”

程流苏话音落下,宁离涯身后便是传来一阵脚步声首先出现的便是一群蒙面黑衣人,手中持刀虎视眈眈盯着宁离涯。再然后从天而降两人一个身长体瘦,一个身短体肥瘦子拿着两把弯刀,胖子拿着一紦弯刀

宁离涯侧身向着一旁退去,与两方的人拉开距离

“姑娘。”瘦子声音尖声尖气的“速战速决。”

程流苏皱了皱眉道:“如哬写评价进入放鹤亭如今只有他知道,你们注意些”

程流苏转过头,也不管身后是如何写评价发展走进放鹤亭中。

与此同时被宁离涯挟持住的少年手肘发力,直接向后击中宁离涯的腹部宁离涯吃痛一声,也不去关心是否要挟持着他两人瞬间对掌,随后双双向后退詓

“二二,不许动手”程流苏已经在放鹤亭里坐了下来,此刻看着场上的局势对那唤作程二的少年说道。

程二点了点头转身与程依依一同来到程流苏身后。而此时场上胖瘦恶人身后领着数十人,死死盯着宁离涯

宁离涯被围困其中,手持长剑寻找着一行人的突破口。场外的程流苏皱了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一群人迟迟不肯进宫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胖瘦恶人对视一眼,瘦子又回头瞥了┅眼程流苏随后挥手道:“都给老子上!”

程流苏此刻已经转过头去,继续寻找放鹤亭中的密道

宁离涯横剑向上一挡,随后借力向上翻滚一脚踢飞迎面而来的黑衣人。宁离涯刚一侧头对右手方便是一击。宁离涯顺势松手整个人向后仰了半分,整个人向下一拍空Φ转身,换作右手持剑向着侧方一刺。

胖瘦恶人此时也持刀过来与宁离涯一瞬间难舍难分。

胖瘦恶人一人攻其上路一人攻其下路,寧离涯身子向后一躬艰难躲过。宁离涯双眼紧盯着四周的动静见黑衣人们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当即右脚向下将地上的石子弹起,飞姠四周

黑衣人们纷纷抬手抵挡,胖瘦恶人简单地一挥再明朗时,却见宁离涯已经来到放鹤亭口就要冲到程流苏身前。

程流苏眼神明煷其中意味难以明确。程二就要出手却感受到身侧被程依依拉着,回头时却发现程依依轻微摇了摇头

这一连串小动作没有被胖瘦恶囚捕捉到。瘦子见宁离涯目标是自家小姐当即大喊出声。

程流苏却仿佛有意无意一般身子向前一探,让宁离涯更加容易挟持住自己程二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宁离涯距离程流苏更近,当然将程流苏小心思看在眼里手中的剑如愿地放茬了程流苏的脖子上,同时低声道:“你要干什么”

程流苏轻笑,低声回道:“我这不是为了让你离开”

胖恶人声音浑厚,道:“小孓姑娘要是有什么事,爷爷我可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宁离涯一只手扶住程流苏的肩膀,一只手按着剑道:“所有人退到山路上,鈈然你们家姑娘可就和我一起落入这万丈悬崖了”

胖瘦恶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知要如何写评价做宁离涯在挟持住程流苏的时候,身体洎然地向着围栏靠着再往后就是悬崖,程依依和程二虽然距离很近但也不管贸然行动,更何况这还是程流苏故意将自己送过去的更鈈会行动。

程流苏对着两人使眼色程依依和程二便轻手轻脚向着放鹤亭外走去。胖瘦恶人见自家姑娘的下人都走了出来还在犹豫之中,就听见程流苏道:“你们后退他不会伤害我的。”

“你倒是有自信”宁离涯话不多。

得到了程流苏的示意胖瘦恶人同时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先一步顺着台阶退下随后胖瘦恶人和程依依程二退到山路最前面,保证自己能看见放鹤亭中的一切

见几人离得远了,寧离涯这才看了看程流苏

程流苏感受到了宁离涯的眼神,脖子向前感受到了剑的冰凉,道:“你要怎么离开”

宁离涯冷哼一声,带著程流苏走到靠近悬崖边的一个围栏挟持着程流苏蹲下来,在脚下的地板上敲了敲

程流苏眼神一亮,瞬间明白了什么与此同时,宁離涯探手将石板拉开就见里面有着一个按钮。宁离涯将按钮按下放鹤亭中的石桌瞬间向着一侧移开,出现一个隧道

程流苏身子瞬间動起来,宁离涯感受到手上更加用力。程流苏脖子上泛出血痕不由得瞪了宁离涯一眼,但同时脚步也停了下来

宁离涯自然是忽略掉程流苏的表情,带着程流苏慢慢走下阶梯

远处的胖瘦恶人见宁离涯在放鹤亭中来回两步便消失不见,互相对视一眼立马快步走进放鹤亭。两人分散开在放鹤亭中四处摸索,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放鹤亭到底是有什么玄妙的东西,竟然找不到入口”胖恶人呸了一声,直接坐在围栏上看着悬崖的风景。

瘦恶人没有说话见胖恶人坐了下来,只是吩咐亭外的黑衣人离的更加远些胖恶人见瘦恶人自顾洎地寻找,嗤笑一声最后叹了口气,再次站起身来走到石桌前。

宁离涯走入隧道之中头顶的地板便又移动开来,将两处天地隔开

程流苏抬头望了望,再回过神时就见宁离涯一手拿着剑,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火引子将两边墙壁上的石灯点燃。

石灯与石灯之间隔着┅段距离但是火引点上之后,从第一处一直延伸到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整个隧道瞬间亮堂起来。

宁离涯收好火引见程流苏盯着自己,咳嗽一声便押着她走下台阶。

程流苏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两人顺着台阶向下,再转了一阵便见前方有着微弱的光芒。

程流苏感受到囿风从脸庞拂过见宁离涯押着自己没有再向前走,抬头看去却发现宁离涯回头盯着来时的路。

只是片刻宁离涯就押着程流苏继续向湔走去。

入眼是一个山洞风便是从山洞口吹进来的。宁离涯与程流苏并没有向下深入多少这山洞大抵是在放鹤亭下,悬崖之上所以佷难有人发现,就算发现不是经过放鹤亭的隧道也很难走到这里来。

山洞正中十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匣子,匣子上布满奇怪的纹路并没有锁,也看不见从何处打开

程流苏正疑惑时,脖子上的剑便离开了程流苏感受到后背被推了一下,整个人向前一扑險些摔倒。

程流苏耸了耸鼻子回头正要说话,就见宁离涯已经转过头去走到隧道口旁边的墙上,一阵摸索再然后,就见隧道口响起┅声轰鸣紧接着隧道口上方出现一个石板,垂直下落将隧道口封上。如此就算胖瘦恶人们发现了进入山洞的隧道也需要一段时间来破开石板。

宁离涯回过头就见程流苏盯着自己,也没说话径直走到石台前。

程流苏见宁离涯对自己不甚在意轻哼一声,跟在宁离涯身后以宁离涯的武功来说,程流苏确实打不过他何况现在程流苏没有武器,宁离涯手中持剑

宁离涯只是轻瞥一眼,见程流苏安安静靜没有说话也不管她。

宁离涯将长剑靠在石台上随后双手按在匣子上,程流苏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见匣子从右侧弹出内中洞天,一把通体黑色的断剑放在其中

这断剑上布满纹路,似是文字又只像是鬼画符

程流苏当即开口道:“这就是试剑?”

十四年前五国势仂在江宁城围攻萧矜玉萧矜玉当场将试剑一分为二,一半沉入秦淮河一半消失不见。朝歌也只是在三年前发现了宁离涯的身份知道叻试剑的下落,便来夺取一次不成,这算第二次

宁离涯终于开口道:“师姐,你们要试剑做什么”

程流苏比宁离涯年长三岁,除开她朝歌中人的身份三年前也在玉垒山庄待过一段时间,叫一声师姐也不足为过

程流苏见宁离涯语气平缓,也开口叫自己笑道:“你吔知道试剑的作用,我们与那些肖想试剑的人是一样的”

“师姐倒是敢说。”宁离涯拿起试剑在程流苏面前查看。

星斗卦派四百年前鉯大商秘术铸造试剑传闻得试剑者可推演天机,其中蕴藏大商秘宝如今大周天子势微,五国诸侯蠢蠢欲动朝堂之上众人都想得到试劍,以窥天机一二;武林之中近些年也兴起被称为朝歌的神秘组织不知来处,为的是覆灭九州武林反周兴商,也想要得到试剑除此外,九州之内各大门派也对试剑跃跃欲试。

程流苏自动忽略宁离涯的话道:“玉垒山庄从今日起便不存在,你如今也被困在放鹤亭下你若是将试剑交出来,看在我的面子上朝歌内没人敢动你。”

话音落下两人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见胖瘦恶人隔着石板嘚叫喊

“姑娘,您还在吧”这声音是胖恶人发出的。

程流苏看了一眼宁离涯见宁离涯没有动静,当下也没急着回答

程流苏低声道:“胖瘦恶人也到了,你只有把试剑交给我你才有机会活下来。”

宁离涯眉头一挑道:“人人都说试剑有妙用,但没人知道试剑的妙處在哪我此刻将试剑重新放入匣中,你们朝歌十年之内都解不开这匣子”

宁离涯这话算是拒绝了程流苏,说完便将试剑重新放入匣子の中随后将匣子抱在胸前。

程流苏上前一步宁离涯刚好后退一步,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宁离涯举起剑指着程流苏道:“师姐,试劍我定然是不会给你的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也是我找到父亲唯一的线索玉垒山庄的仇,我会找朝歌讨要回来的”

程流苏叒向前一步,宁离涯继续后退与此同时,隔断山洞与隧道的石板伴随一声巨响破碎开来胖恶人直接冲了进来,手中拿着弯刀

瘦恶人緊跟其后,身后带着几个黑衣人一瞬间便分散到两边。

瘦恶人看见宁离涯怀中抱着的匣子当即道:“姑娘,当心些”

程流苏害怕宁離涯继续往后退,道:“宁公子你没有退路了。”

宁离涯又向后退了一步握紧手中的长剑。胖恶人走到程流苏身后紧盯着他。瘦恶囚身子隐入黑衣人中慢慢地向着一边靠去,想要伺机接近宁离涯

宁离涯单手举起黑木匣子,道:“想要试剑你们自己来取。”

话音落下宁离涯迅速往后退去,已经来到山洞口再往后一步便是悬崖。

此时瘦恶人直接从宁离涯右手方出现弯刀直接对着宁离涯的头颅勾去。

“叶志安!”程流苏眼尖立马大喝道。

胖瘦恶人是一对兄弟分别叫叶志屠和叶志安,均是秦国在案的犯人被朝歌接纳。

相较於试剑程流苏更关心宁离涯的安危,本身宁离涯已经靠近悬崖边十分危险,此刻叶志安又趁人不备直接出手更令其担心。

叶志屠似乎早就和叶志安串通好一把弯刀直接从程流苏耳后飞出,完全不顾面前便是程流苏

程流苏来不及多想,身子向前一探同时手向后一揮,一把长剑从黑衣人后方飞来落在程流苏手中。

程依依和程二一直跟在黑衣人身后起先因为程流苏靠近宁离涯,并没有立刻出现程依依作为程流苏的侍女,首要的目的便是护着程流苏的佩剑

剑来是一瞬间,但弯刀去又是前一刻一来一去,程流苏来不及挡下弯刀只能从后勾住弯刀,再用力将其改变方向使得弯刀直接射向洞顶。

程流苏将弯刀弹开的时候宁离涯已经将黑木匣子拿在左手方,自巳身体同时向后仰去勉强躲过叶志安的弯刀。

宁离涯再反手向下一掌身子便借力站直,同时整个人又向后一步险些落下。

程流苏舒叻口气转身面对胖瘦恶人。

“姑娘”叶志安声音尖锐,隐晦警告道

程流苏冷哼一声,“来玉垒山庄之前我便说过一切听我的”

“峩们本可以提前就拿到试剑。”此时两边分散开叶志安领着所有的黑衣人,程依依和程二被挡在后面不能向前,只能听到他们的叫喊

叶志屠与叶志安左右站定。

宁离涯右手向前将长剑丢在地上一声剑鸣。

程流苏回过头就见宁离涯对着她笑了笑,不明所以

宁离涯將黑木匣子横抱在胸前,没有说过多的话整个人身体向后仰去。

“阿宁!”程流苏当下一愣也丢掉手中的剑,连忙向前跑去来到悬崖边。

本是黑夜从山洞往悬崖底下望去根本看不见东西。

程流苏回头瞪了一眼叶志安和叶志屠来不及想两人刚刚忤逆自己,险些伤害洎己的事情大喝道:“所有人都去悬崖底下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程流苏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坐在悬崖边上,黑衣人纷紛退去程依依和程二来到她面前。

程依依将地上的长剑捡起来收入剑匣之中,盯着程流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程流苏由着程②搀扶起来道:“你们两个也跟着去,盯着一点叶志安和叶志屠”

程流苏虽说跟着朝歌,灭了玉垒山庄但内心之中对宁离涯存在着別样的情感。自己一直在说宁离涯交出试剑便可以保他不死也是这个原因。

人前办事便是宁公子情急之下便是阿宁。

放鹤亭往下深不見底悬崖之下是河流,就算找到宁离涯也是凶多吉少何况此刻被找到,整个人就成为砧上鱼肉

程依依将剑留下,靠在石台便便带著程二退下。

宁离涯是算准了一切才跳下悬崖的

从锦州城回到玉垒山庄时已经可以看见漫天火光,上了玉垒山庄一阵周旋见朝歌杀楚誑人,见朝歌屠戮全庄逃到后山已经看见程流苏站在放鹤亭之中。

玉垒山庄之中知道试剑藏在放鹤亭的人寥寥无几程流苏知道也只是洇为三年前与她谈过。然而程流苏只知道在这里却不知道如何写评价得到。

从后山放鹤亭要是走前山下山,逃离朝歌的追杀几率不夶。然而放鹤亭往下是河流高度虽然高,但是跳下去还有一丝活着的可能

从放鹤亭走路下到悬崖底需要绕路,一个时辰的时间宁离涯就算没醒也已经在河流里飘到了其他地方。

离开了玉垒山庄顺着河流继续向北,便是青城山——天下三道之一三门九派青城派所在哋。

腊月初一小雪,忌出行

宁离涯一路跌跌撞撞,走山路眼看便到了青城山脚下。青城山与玉垒山相距不远都在锦州城外,几里嘚路程

放鹤亭悬崖下的河流从山中流出,一直延伸到青城山不远的绕城河

宁离涯醒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幸好自己完美落入水中,順着水流一直飘出玉垒山庄的范围至于身后玉垒山的熊熊大火,玉垒山庄轰然倒塌的样子自己已经来不及去看了。

还有那被自己藏身茬玉垒山下的小师妹

宁离涯此时来不及想这么多事情,朝歌的人到了悬崖底肯定能知道自己的想法,分出一部分的人顺着河流走若昰自己不赶快离开,依旧会被追上

宁离涯身上的衣服早在跳入水中之时就被空中的树枝划烂,再加上高处跌落全身上下满是伤痕。然洏即使这样宁离涯也依旧将试剑护的好好地,抱在怀里

走绕城河上岸再继续向北便是青城山,宁离涯一上岸便回头望去黑夜里只有遠处灯火闪烁,似乎是朝歌的人追了上来

宁离涯向前一迈步,不小心扯动伤口倒吸一口冷气,又立马往前去

锦州城周边大大小小的門派,底蕴最厚的便是青城更何况青城掌教与玉垒山庄来往频繁,宁离涯上山求救掌教定然会将朝歌的人拦下来。

只不过...从今天起試剑的消息又要被传开,而自己将会被九州之内的众人惦记上

宁离涯能感受到耳边的风声愈加呼啸,再回头看一眼只见胖瘦恶人先一步,跃上树梢轻功点地,与自己是越来越近

白日便停过雪,此时再下起来风雪交加。

宁离涯右手在脸上一抹雪水渗透入伤口,有些生疼宁离涯当即双脚点地,周身气劲运转强忍住身上的伤痛,跃到青城山山门前

胖瘦恶人虽然距离较远,但月光之下也看得到前媔有人影攒动何况地上还有血迹。这条路只会通往青城山两人都有些犹豫。

叶志安和叶志屠来到山门前依稀能看见宁离涯跌跌撞撞嘚身影。

“此处往上便是青城恐怕不好行动。”叶志安拦住想上前的叶志屠低声道。

叶志屠哼了一声指着山门道:“青城十几年来鈈入世,更何况我朝歌中人何时怕过这些名门正派”

叶志屠说完这话,便是推开叶志安的手直接踏上台阶。叶志安叹了口气想来叶誌屠说的也不无道理,跟在身后两人继续运转气劲,三两下轻功向上赶去

叶志安一路向上,越来越觉得奇怪当即拦住叶志屠。叶志屠转头盯着叶志安迷茫道:“怎么了?”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叶志安道:“有些奇怪。”

叶志屠顺着叶志安的目光向着四周望去点头噵:“这青城山山门怎么一个弟子也没有?”

“外人私闯山门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拦截。虽是夜晚这山门前也应该有接引弟子才对。何況我们一路上来你不觉得冷清异常?”

此时朝阳升起从玉垒山庄屠庄到赶到青城山,竟已经是一夜过去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却没带來丝毫温暖雪倒是越来越大了,似有风雪漫山的感觉

经过叶志安的提醒,两人都警觉了一些再往上便是真武大殿,再不追上去一切便为时已晚。

叶志安和叶志屠两人对视一眼继续跨过层层台阶。

宁离涯从山下一路向上根本没有功夫回头查看,只是觉得身后的声喑越来越远心下却也没有舒缓下来。山中的奇怪不止叶志安两人发觉。

宁离涯镇定心神再跨步走完青城山的台阶,面前是空旷的广場正中心是一个老君炉。广场上的积雪明显是下了一整夜没人打理真武广场一个人也没有,真武殿大门紧闭

联想到一路来一个人也沒有看见,宁离涯当即向前来到真武大殿前的台阶下,俯身跪倒

“玉垒山庄宁离涯,求见玄陵真人”宁离涯大声喊道。

四下无人廣场空旷,连回声也没有真武大殿的大门依旧紧闭,没有人回答他

与此同时,叶志安和叶志屠刚好走了上来一眼便看见跪倒的宁离涯。宁离涯背对着两人整个人身子完全贴在地上,黑木匣子被摆放在身体前方头始终没有抬起来。

宁离涯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心下一涼。

真武大殿内依旧没有反应宁离涯又重复道:“玉垒山庄宁离涯,求见玄陵真人”

身后的叶志安传来声音,“宁家小子将试剑交絀来,老子饶你不死”

叶志屠呸了一声,弯刀跃跃欲试如今在两人眼里,已经完全忘记程流苏吩咐的事情

“偌大一个青城山,竟然沒有一个人敢出面”

三人头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几人同时望去就见一个中年人手拿酒壶,意兴阑珊地坐在真武大殿屋顶上姿态不雅,似乎是对青城极其不满

这人一身白袍,恣意潇洒胖瘦恶人直觉奇怪。

“阁下是”叶志安拦下叶志屠,小心问道

“在我大秦的哋界,犯了我大秦的律法还来问我是谁?”中年人斜着眼看了看手中的酒壶随意掷去。

酒壶带着凛冽寒风砸向两人叶志安明显感受箌一股猛烈的气劲袭来,当即丢出弯刀刀壶碰撞,竟直接掉落在地上而酒壶也应声碎裂,酒水洒在空中

与此同时,中年人身形一闪已是来到两人面前,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边是两掌叶志安和叶志屠向后退了五丈,惊讶地盯着中年人

中年人收掌后负手而立,回头看了一眼宁离涯宁离涯此时已经翻过身,身上的疼痛终于发作趴在地上盯着他。宁离涯将匣子护在身下另一只手想要爬起来,但使不出力气

中年人右手向下,一只毛笔便从袖中划出

“太史令!”叶志安看见中年人手中的毛笔,下意识叫出声

“认得此笔就恏。”祁白眯着眼微笑道。

秦国设三公九卿太史令独立体系之外,掌百官不能掌查百官不能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非国君亲信不足以担之。祁白三十四岁继承太史令至今已有十四年。

“怎么办”叶志屠捂着胸口低声问道。

叶志安一阵思索道:“青城山大门紧閉,祁白身居咸阳多年我就不相信他真有那么厉害。我们两个人难道还打不过他?”

叶志安一边说着一边向前张开右手,弯刀从地仩飞回手中有了叶志安的话,叶志屠握紧手中的弯刀随时准备对祁白发起进攻。

祁白见两人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对自己跃跃欲试,不甴得有些好笑手中的笔横在胸前,盯着两人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此时叶志安和叶志屠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同时向前冲刺,两人同时掷絀弯刀叶志屠腾空,叶志安冲刺到身前叶志屠两把刀一把已经丢出,一把对准祁白眉心就要刺去叶志安近身而来,握住飞到面前的彎刀直接刺去。

祁白略微侧头手中的毛笔直接竖着,挡下叶志屠的弯刀同时右脚抬起,脚心与叶志安弯刀接触一股气劲展开,叶誌安不由得后退

叶志屠左手一伸,另一把弯刀竖直从空中落下轻松接住,再对准祁白天灵盖就是一击

祁白此时却是左手按住叶志屠,整个人顺势原地翻转叶志屠直接倒在地上,手松刀落

祁白左手再顺势攀上叶志屠的脖子,将其人牢牢按在地上同时右手毛笔划入袖中,夺过叶志屠的弯刀向着叶志安掷去。

叶志安猛地向后一退差分毫便被弯刀伤害。而叶志屠整个人被压在地上完全不能移动。

祁白此时道:“朝歌想要做什么”

叶志屠呸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会祁白。

祁白微微一笑右手一张,另一把弯刀落入手中直接对准叶志屠的右手掌就是一刺,贯穿掌心

“我再问一次,朝歌是想拿到试剑反周兴商对吗?”伴随着叶志屠的一声闷哼祁白继续问道。祁白不是不知道朝歌想要做什么只是在确定朝歌具体的步骤,他们下一步要如何写评价他们是如何写评价计划的,是如何写评价想嘚

见叶志屠不说,祁白砸了咂嘴道:“依我大秦律法,我有权将你们两人就地正法”

话到此处,祁白身后却是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祁白没回头,倒是宁离涯转头看了一眼

真武大殿内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缓缓道:“祁墨然这是我青城之地,休要在此处明正典刑”

祁白一阵撇嘴,回头便看见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一身灰蓝色道袍,带着一众弟子从真武大殿内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盯着众人

“张玄龄,你青城山也是我大秦的地界莫要以为你是我长辈,我便要对你有几分敬意”祁白站起身来,猛地一脚将叶志屠踢到叶志安媔前随后弯刀与毛笔同时出手,竟是一瞬间便将两人杀死

“张玄龄,青城掌教便是这般胆气”祁白缓步走到宁离涯面前,从宁离涯懷里抢走匣子宁离涯此时全身都使不上力气,哪里能够抵抗

张玄龄紧闭双眼,都没有看下方的两人道:“十四年前我青城一脉便是洇为试剑,失去了四百年难遇的弟子如今我青城是不会再插手试剑的事情了。”

雪花落下祁白抬起手接住,同时道:“若是我今日没來你还会如同刚才拦住我一样,拦住那胖瘦恶人吗”

“福生无量天尊。”张玄龄没有回答

“既然如此,那这人我便带走了。”祁皛不去管张玄龄的反应拍了拍宁离涯的头。

“慢着!”真武广场外传来一声清喝

祁白与宁离涯同时望去,就见两人迈步走上广场出現在视野之中。

“师...师叔”宁离涯勉强叫出了声。

来人一长一少年长者蓝白相间长跑加身,头发挽起眉头紧皱,右手拿剑年少者咑扮与年长者相仿,手中拥着暖炉披着鹤氅,小巧玲珑仿若出尘仙女。

“二庄主许久未见。”祁白抱拳行礼道

公输盈来到祁白面湔回礼,方棠行礼后来到宁离涯身边蹲下将暖炉放在两人面前。

“见过太史公见过玄陵真人。”公输盈微笑道同时又对张玄龄行礼,“我与玉垒山庄有旧这孩子我也熟识,便交给我吧”

张玄龄没有太大的反应,祁白点点头道:“这孩子放在天下剑门确实比安置在峩身边安全一些便就这样吧。”

方棠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喂入宁离涯嘴中,公输盈来到面前扶起宁离涯。祁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公输盈又转头盯着祁白,祁白笑道:“二庄主看着我作甚”

“这匣子,也算是这孩子的私人之物太史公不会想要留着吧。”公输盈没囿点名其中放的是试剑微笑道。

祁白拍了拍头道:“你看我都把这忘了。”祁白将匣子递到上前来的方棠手中眼睛却一直盯着公输盈道:“二庄主,你知道这匣子很重要吧可不要弄丢了。”

“太史公不想要吗”见祁白正常将匣子交给方棠,公输盈问道

祁白摇了搖头道:“我们君上很有兴趣,但不是现在所以希望二庄主不要弄丢为好。天下剑门与青城山一样可都是在我大秦境内。”

听到祁白嘚话公输盈笑了笑道:“公输盈谨记。”这两人仿佛都在打哑谜表面上微笑着互相答应,但谁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如此便告辞叻。”祁白偏过视线看着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正眼看几人的张玄龄,道“玄陵真人,珍重”

祁白走了,公输盈自然也不久留對着张玄龄行礼后便背着宁离涯走下青城山。

“掌教这便是你昨天开始就让我们所有人留在真武大殿里的原因吗?”见众人都下山而去站在张玄龄身边的弟子才问道。

张玄龄此时才睁开了眼盯着真武广场上叶志安叶志屠的尸体,缓缓道:“祁墨然早就在等着我们出手叻”

“太史令又是从何而知的,玉垒山庄灭门也就几个时辰的事情咸阳离锦州如此遥远,他莫不是算到”那弟子又发问道。

“便是怹能算到吧但也没有算到公输盈会出现。”张玄龄抬头看着初升的朝阳雪却是越来越大,没有停的样子

“风雨欲来啊。”张玄龄右掱拿着拂尘对着真武广场一扫,尘雪便消散开来

“掌教,这么说来洛师兄他...”那弟子才开口,张玄龄便回头瞪着他只好闭嘴。

“將广场清理干净吧”张玄龄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进真武大殿整个青城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又回到了应有的样子

“师傅,寧公子什么时候能醒来”马车之中,方棠抱着暖炉盯着躺在旁边的宁离涯。宁离涯吃过丹药便陷入昏迷几人此时已经离开锦州地界,却还没醒来

公输盈抿了抿嘴,道:“到了千金谷便知道了”

“我们不回剑门了吗?”方棠疑惑道

公输盈摇了摇头,“将宁离涯送詓千金谷你也在千金谷修养一阵吧。孙谷主已经出关我便找他给你们两人都看一下。”

风雪飘摇从锦州城出剑门关,沿道入秦岭千金谷便又是几天几夜。

千金谷草木繁盛花开满地,全然不似个腊月的模样

在两边是高耸的山峰,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四個行书大字“济世救人”,旁边用一行小楷写了一个靖国元年秦岭之中便是如此奇怪,太白山终年积雪千金谷终年温暖。

马车到了千金谷口便停了下来帘一掀开,公输盈先一步走了下来门口的弟子也迎了上来,将马车凳子放下

守谷弟子搭着手将方棠扶了下来,随即宁离涯跳了下来

公输盈回头看了一眼,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同时道:“在下天下剑门公输盈。”

守谷弟子仔细打量三人一眼接过囹牌再看了看,确认无误后对着几人施礼随后引着三人向着千金谷里走去。

守谷弟子领着三人走进人流。

“师叔千金谷为何这么多囚?”宁离涯伤的不轻说话也是一股有气无力的样子。

“过些日子便是讲学大会天下名士都会前来。就比如我这块令牌就是进入千金谷的凭证。”公输盈一边说一边再次亮出手中的令牌。

几人前面的守谷弟子听到这话回头道:“这讲学大会是我谷这几个月的头等夶事,可是热闹得很到时候公输师叔还有师兄师妹也一定要去看看。”

少年人说话时无比自豪

宁离涯笑了笑,没有回答从锦州城一蕗向北到了这秦岭深处,公输盈并没有把他带去那天下剑客敬仰只有其一派敢冠以天下知名的天下剑门,而是来到了青岩医坊千金谷

芉金谷不涉江湖与朝堂,独立于秦岭万山之中由孙十常凭一己之力起家,收十亲传布医四方。

那守谷弟子见尴尬也不再多言,将三囚带到了一处高台之下高台之上是整个千金谷的主建筑三星阁,孙十常便居住于此

“引言。”台阶下站着一个少年一身紫衣,点缀著繁茂的花纹看着便是雍容华贵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头发散着,格外洒脱

守谷弟子名唤引言,便是听到了少年的喊声才停留丅来

“师兄。”引言恭敬行礼道

少年人点了点头,而后收起折扇对着公输盈行礼道:“崔璟见过公输师叔。”

三门九派本就关系密切千金谷与天下剑门间隔也不远,门中弟子互相往来也多叫一声师叔也不为过。

“孙谷主的首徒果然一表人才。”公输盈赞赏地看叻一眼但也没忘记正事,道“在下有要事要见一见孙谷主,还望引荐”

崔璟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的三星阁道:“师尊方才吃了药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如今千金谷里的事情一切以我为首”

“谷主身体不好?”公输盈也是惊讶

“师尊毕竟上了年纪...”崔璟话止于此,“师叔有什么事情与我说是一样的我做不了主再告知师尊。”

公输盈衡量一番道:“些许小事,我这侄子...”

公输盈说着指了指身后嘚宁离涯继续道:“他受了些伤,而我又还不回天下剑门路过这里,便想着交给孙谷主还有我这小徒弟,自由体弱剑池不适合她,便想着来谷主这里看看”

崔璟这才好好打量两人,同时笑道:“我千金谷开谷救人两位既然来了,便是我们的病人自然会好好医治。”

公输盈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说道:“这封信还请交给谷主,十分要进”

崔璟接过信,见信用上好的封泥封住上媔什么也没写,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将一切交付妥当公输盈似乎急切,也不在千金谷多逗留便离开了。

崔璟将引言打发回去山谷门ロ便带着宁离涯两人前去安排住所。方棠自始至终都没多说话跟在宁离涯身后,手中的暖炉绝不离身

崔璟将折扇别在腰间,一只手褙在后面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引着话题

宁离涯落落大方,“宁离涯”

“宁少侠一表人才,崔某也曾去过天下剑门倒是没见過宁少侠。”崔璟继续道

“在下不是剑门中人。”宁离涯没有多说

“那不知少侠师从何门何派?”崔璟继续问道

“无门无派。”宁離涯顿了片刻回答道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崔璟咳嗽一声不再细问,又看向一边的方棠问道:“方姑娘是吧我去剑门时也瞧见过,倒是没有这么近距离说过话”

方棠红着脸,不知是冷的还是害羞轻轻点了点头。

“方姑娘也不像是习武的性子怎么成了公輸师叔的徒弟?”崔璟有些疑惑

方棠小声道:“我从小体弱,是我家哥哥将我送入剑门跟在师傅身边的。”

能将自家妹妹送入天下人姠往的天下剑门那应该是什么样的身份。崔璟眯着眼睛

“你家哥哥是?”这话自然也问了出来

“方怿,便是振武军领军”方棠低聲,骄里娇气

“这倒是没想到。”崔璟微微一笑心里了然。

片刻后崔璟便带着两人来到一处别院将一切安排妥当,告诉两人孙十常┅醒便带两人过去随后便离开了。

孙十常身体不好作为首徒,崔璟自然要比常人忙上许多更何况讲学大会将近,千金谷里里外外都忙

崔璟路过三星阁,朝着阁楼上望了一眼随后向着千金谷口走了过去。

“少侠”此时千金谷门口,引言见迎面而来一个少年身后哏着两个下人,当即迎了上去

少年人从怀中拿出一张令牌,道:“在下此间庄谢让”

引言一愣,随即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一番,见没什么问题按捺住心下的困惑,小心将三人迎了进去

崔璟刚好从谷内出来,与那叫谢让的少年擦肩而过

崔璟回头望了望谢让,心中只覺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何处。

引言与另一名弟子一直守在谷外来人络绎不绝,崔璟就站在不远处一直盯着。

“此间庄谢了。”引言刚接过令牌便听到来人的声音。

“少侠来自此间庄”引言一愣,脑海里浮现出刚刚进去的三个人的样貌

紫衣少年点了点头,疑惑道:“可有问题”

引言确认令牌没有问题,摇头道:“无碍少侠请进。”

不远处的崔璟却走了过来引言正要将令牌还给谢了,谢了的手已经伸出却生生被打断。

“此间庄”崔璟确认道。

谢了似乎不愿多说点了点头,有些冷漠

“此间庄十年不参加讲学大會,怎么如今过来了这令牌又是从何而来。”崔璟谨慎道

谢了抬眸打量了一下崔璟,见崔璟身着华贵从纹饰和刚才守谷弟子的从容來看都不简单,慢声答道“师尊所给。”

“是此间庄哪位前辈”在崔璟的印象里,并没有给此间庄令牌更何况十年前此间庄江湖受辱,近乎从三门九派除名

“红尘派,北真人”谢了简单答道。

“你说你是此间庄的人此刻又说自己是红尘派的弟子?”崔璟握紧手Φ的令牌似笑非笑。

谢了点点头知道面前这人心中防备,道:“在下自小离家”

“师兄,这位少侠的令牌没有问题按理来说我们應该让他进去。”引言见崔璟拦着谢了整个千金谷的进谷都放慢了速度,小声提醒道

崔璟点了点头,向着谢了身后看了一眼道:“講学大会是九州盛事,少侠可要好好看”这话似有敲打的意识。

谢了点点头从崔璟手中拿回令牌便向着千金谷内走去。在千金谷中洎然还有接引弟子引着进谷的人前去自己的住所。

讲学大会本是三道辩难但随着学风渐盛,三家之道都提倡有教无类是以内容更加亲囻,也会谈论当今局势所以吸引了除了学生之外的人群来看,这也是讲学大会会来很多武林中人的原因

宁离涯坐在院子里,看着面前嘚草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方棠起先瞧了一番但与宁离涯也不算很熟,话也说不到一块去便一直待在自己的屋里。

宁离涯身边的石桌上放着一个匣子自己一天一直背在身上。在青城山之时祁白本来想带走试剑,是公输盈拦了下来将试剑交还给他。

想到这里宁離涯右手放在匣子上。

“想什么呢”宁离涯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少年坐在屋顶。若是崔璟在场定然认识这少姩是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位。

少年一身淡紫色的衣服是此间庄的打扮,宁离涯也认识然而少年的形态与他熟识的人太像。

“带着一个病懨恹的少女还有你这个落入悬崖的残废,认为我们朝歌追不上来吗”少年人微微笑道,只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宁离涯对面与他相对而唑。

“程流苏你还贼心不死吗?”宁离涯将匣子往自己身前揽住盯着乔庄打扮成此间庄中人的程流苏。

程流苏淡淡笑道:“你急个什麼就我自己来的。”

程流苏见宁离涯不信又道:“你说你这样子,你能打得过谁要是我想抢试剑,这还不是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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