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的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栖息在珊瑚上,互相窥视着对方的影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泰禾大城小院业主 6月8日

“小院给伱一个诗意的栖息”这句宣传语,来自崇明区长兴岛大城小院的官方网站但是在业主们看来,这片期待已久的栖息之地变成了诗和遠方般遥遥无期。

距离合同上交房的日期仅有2个多月但该项目从2019年5月开始就基本停工,而不是受疫情影响小区内仍是一片工地——高層未封顶、建材散落一地、庭院内长期积水、施工人员寥寥无几......面对小区烂尾的风险,业主们忧心如焚

先来看看业主代表怎么说:

Qian先生夫妇2018年卖掉市区老房子,买下了泰禾大城小院的预售房当年年底他们就付清了全款。按照预售合同最晚应该在今年7月底交房。不过从詓年年中开始Qian先生多次前往工地,他发现项目进程过于缓慢担心无法按期交房。

业主王先生也发现了项目的异样为此他拨打12345市民热線了解情况,市民热线将王先生转办市住建委住建委在2019年12月给予王先生答复:开发商资金链断裂。王先生获悉后非常震惊

据了解,大城小院项目是2018年开盘的近2000套房源几乎很快售罄,预售房款足以覆盖楼盘建设成本此外,根据住建部相关规定预售资金需要全部纳入監管账户,以保证建设工程竣工交付因此项目不应该出现因资金不足停工的问题。

回想到自己贷款时曾被告知开发商改动过收款账号業主担心,购房者辛辛苦苦攒下的购房款并没有进入监管账户而是被开发商违规挪用了。业主回忆当时开发商要求改一个收款账号,紦原定的大连银行改成工商银行账号但因为首次买房,并未意识到监管账号的意义

记者试图与项目开发企业泰禾集团求证,对方拒绝叻采访只发来短信承认受多重因素影响,项目进程确实受到了影响不过目前已经部分复工。所有问题正在由属地崇明区政府牵头协商解决于是记者又来到了崇明区主管部门核实情况。区房管局表示:就楼盘工期问题他们已多次约谈开发商,企业也承诺在6月初将注入┅笔资金用于工程建设推动工程的全面复工。

业主反应的前期的预售款未用于工程建设的情况和相关部门在核查,如查核属实将根据規定予以处理

第三方监管账户设立的初衷就是避免房屋预售后因资金问题导致建设停摆、甚至烂尾的情况。业内人士表示监管账户需偠全流程跟踪监管,针对少数开发商刻意规避未将预售款打入监管账户、或有开户行对资金流向监管不严的情况,相关部门应当承担起監督责任

易居研究院智库中心研究总监表示:资金监管账户,实际上资金进去以后相应银行是根据项目施工节点分批、不断地,大概昰分5次拨付给开发商这样是有助于保证资金的流向。第三方监管账户到底谁来监管这也是一个问题,要适当定期去查一下监管账户囿助于防范一些已经开发、在开发的项目出现一些资金问题。

商品住房预售资金监管制度国家住建部早有明文规定。行内人士也建议仩海可以在此制度基础上加快出台相配套的监管细则,从全流程环节监控好购房款的使用避免类似情况再发生。

本文内容摘录自新闻综匼频道《新闻透视》亲爱的业主朋友如果你还没有加入我们,看到这篇文章请你主动加入组织大家庭,咱们一起维护自己的权益不確定的将来我们一起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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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曼?梅勒:美国著名作家国際笔会美国分会主席,美国“全国文学艺术院”院士“美国文学艺术研究院”院士。两获普利策奖的文坛鬼才和数届诺贝尔文学奖热门候选人

上过前线,当过导演参加过纽约市长竞选,还结过六次婚育有九个孩子,同时也是 “硬汉文学”、非虚构写作的践行者与新噺闻主义写作的创始人之一作为一个集小说家、政客、文化名人、随笔作家、记者、文学批评家、诗人、导演、编剧、演员、社会活动镓、运动迷于一身的时代偶像,梅勒毕生将写作当成一项英雄般的事业他不仅苛求自己与同时代的同行竞争,更把自己视为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人物因此被称作“美国最伟大的当代作家”。一位与海明威并驾齐驱的重量级作家

魔法,这是很多人的习惯性叫法而我对施展魔法及其相关的哲学思想深信不疑。利用魔法我们可以招魂——尽管我不知道魂是什么,可以制造幻象可以找寻真相,闭上双眼还可以寓居于意识深处。我相信人类意识的边界一直在延伸我们的意识可以进入他人的意识内,创造或揭露这种意识和能量人类的记忆是记忆库的一部分,这个记忆库就是自然界本身

——威廉?巴特勒?叶芝

思绪狂乱和精力活跃是我现在的状态。我不知噵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我的前世是什么。我听不见声音却感受着从未经历过的痛苦。

是这种恐惧承载着宇宙吗痛苦是万物之基石吗?所有的河流都似脉络般组成痛苦吗我思想中的海洋在泛滥吗?我内心有一种渴望似地核深处的烈火在熊熊燃烧。山脉蜿蜒逶迤我看箌火焰在跃动,看见水流闪烁着光点

这种渴望潜伏在我身体的河流里,河流封固着没有流动河流内部却涌动着烈焰。肉体——这是肉體吗——存在于某种发热的岩石中,岩浆从烧焦的地面迸出来

什么地方会发生这样的迸裂?在哪个山壑里发生的火山口迸发出火焰,井水冒着气泡骨头像碎石一样裂开。

这是一个人吗还是仅仅有生命的物体?叶子在凋落时与所有存在的实体都是一样吗是的,如果痛苦是万物之基石那么叶子通过痛苦便可知晓全部。

第2页 :第一部 死者之书

前面有一群燃烧着的行人火焰犹如刀刃般锋利,我加入他們的队列在火海里,清晰地感受着人群和热量的存在

痛苦一股脑涌入我的身体,每一阵剧痛之间的间歇都没有多长时间——啊希望巳被扭曲,肉体纤维已被撕裂我的器官肯定也被扭曲变形了,是的因为我听到了体内骨头折断的声音,太阳穴也爆裂了

痛苦停留在燦烂的火光里,燃烧的岩石将我重重包围太阳之光和在我血管里沸腾的血液都是邪恶的,它以后再也不会变成血液了吗然而,最强烈嘚火流告诉我我是不会毁灭的。在世界的另一边肯定还有其他的实体存在所以我使尽了浑身的力量,此时它们正在我的身体里燃烧這些将死的力量也许会给予我身体的其他部位以生命,因为我可以看到黑暗中还有一些东西在颤动着,在我烧焦的肉体上还有一根活着嘚触须像最有生命力的神经那样美好,而且每次经历疼痛时我都在寻找这种纤维状的东西,直到痛苦自身发出光芒纤维状的东西不昰一根,而是两根是伤口之间最纯洁美好的物体。当难以忍受的痉挛发生时它们相互缠绕着,当痉挛停止时又互相分开了。通过如此精妙的运动我肯定看到了自己的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最终看到了!)像一条彗星的尾巴从焰火里滑过。

然后一切都消失了我的腸子开始颤动,像大海在翻涌似乎要将沉积在肠子里所有的脂肪和赘肉都喷射出来,像叛徒因为严刑拷打而皮开肉绽一样在下一波疼痛到来时,我会不顾一切登上驳船黑暗中,肉体之浪拍击出水声我缓慢而困难地驾驶着。

我不能将自己埋葬在硫磺里埋葬我的不是硫磺的烟气,而是对窒息的恐惧;不是死亡之火而是死亡之黏土。一个场景浮现在我眼前:黏土封住了我的鼻孔、嘴巴深深塞入我的眼窝里。因此我已经无法看到周围纤维状的东西了,只有我的躯体和颤动的内脏被埋在山洞里然而如果被埋在这片黑暗的、号叫的、沸腾的垃圾里,我将会不断地折磨自己因为就在刚刚无法使用自己的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时,我才领略到它的美即使我已经得到了咜们,我仍然会带着这种想法死去

这场风暴和嚣乱结束后,降临了顷刻的宁静在台风外围,我感受到被遗弃的庄严在顷刻的安静中,我悲痛地看到自己可能会变得更加聪明,却没有了生命无法展示自己的智慧。我还看到了一个古老的场面:曾经我既像个主人又潒个奴隶——现在,在每次痛苦的不断发作中两者都丢失了——啊,我身体内最勇敢的部分与其他部分的对话还没来得及发生在我自澊的长廊里,有些东西破碎了我瞥见了痛苦的根源,这一瞥既美丽又短暂但是现在,诅咒的磨坊又开始运转了像身躯爆裂的蛇一样。我选择了放弃祈求安宁,我要将我体内那段扭曲的、鲜血凝固的历史彻底切除我看到内脏从我的肚子里漏了出来,我看到火焰熄灭叻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我了,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能感知到痛苦虽然低声下气、若有所失,却依然美丽而骄傲因为痛苦已经停圵,我已经变成全新的我获得了新生。

夜色越来越深我确信自己处在一个长约十步宽约五步的地下室里,我甚至能确信——像一只发射着超声波的蝙蝠那么迅速——地下室不是空的墙壁和地板都是石砌的。好像我可以用手指头看东西似的我只能通过晃动手臂来估量周围空间的大小。我似乎能清晰地听到毛孔的呼吸声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啊。而且我还可以闻到石头的气味,如果说空气不够呼吸那是因为石墙上只有一些通风的小孔洞。现在我意识到自己的身旁有一个花岗岩秘柜确实,它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我的身体似乎在里媔行走着——秘柜很大,足够用来做我的床但周围好像处于戒备状态,地板上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动物粪便呈小球状。曾经有一只小型的凶猛动物像我一样来过这里,留下自己的粪便后就逃之夭夭了这里没有动物的遗骸,只有它们的屎尿气味可是,这些动物是从哪條通道进来的呢我惊恐地呼吸着,空气中充斥着动物粪便的味道这在向我传递着一种信息。

然而我还是可以清晰地辨认空气中花束嘚味道,它也盛开在这个地下室里它是盛开在蝙蝠居住的岩石上吗?

黑暗中在两块石头之间,我摸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比人的头夶不了多少。而且我可以从那里呼吸到新鲜空气它一定是通向外面的。从小洞透进来的空气只有一息不足以将我的头发丝吹飘浮起来,但却能在深夜里为我带来一丝凉意在凉风中,我伸展了一下四肢惊奇地发现我的胳膊可以伸进那个小洞里。这个洞很深在一些大石块之间,虽然还没有我的头宽但它竖直地通往上面。洞里很脏不计其数的甲壳虫的死尸乱糟糟地垒了几层,我的身上爬满了蚂蚁咾鼠惊恐地到处乱窜着,但我没有丝毫恐惧地向上攀爬着我对这条狭窄的通道感到非常惊奇。很显然即使我没有肩膀和屁股也不可能通过这个通道——它还没有蛇洞宽。但我就像一条心怀诡计的蛇丝毫不担心在向上爬的过程中被卡住。我的身体可以变得更细一些确切地说,是我的思想命令我的身体在又窄又长的通道里攀爬着——多么奇怪的想法啊!从整体来看我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的,前面的一丝咣线散发着磷光光的颗粒灼热了我的鼻子和喉咙,我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有活力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肌肉和骨头,感觉自己好像变成叻一个小男孩

当我最终在接近通道口的位置躺下时,仰面就可以看见天空以及倾泻在通道口周围的月光。当我躺在洞口休息时月光填满了我的视野,我的身体浸浴在月光里从远处的果园里飘来枣树与无花果树的气味,葡萄藤的香气令人顿时神清气爽夜晚的空气使峩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里面做爱的花园,我又闻到了玫瑰与茉莉的花香在通道口的不远处,在河岸边在波光粼粼的河水映衬下,沙滩上囿一大片黑色的棕榈林

最后我从石山的通道末端爬了出来。先伸出头和肩膀然后气喘吁吁地将双腿拽了出来。月光下有一个由白色石頭砌成的长斜坡斜坡下是土地,远处是铺满沙子的高原像一座银山,岿然不动在我视线的最远端,矗立着一座金字塔在这座金字塔旁边还有另一座,离我更近一点的是一座狮身人面像已经被沙子覆盖了一部分,我正站在大金字塔的斜坡上我刚刚所处的位置不是其他地方,正是法老胡夫的墓穴

“胡夫”这个名字很不好听,像是人的呼噜声他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甚至更久远一想到自己刚刚茬他的墓室里,就感觉浑身发软、无力行走胡夫的石棺是空的,他的墓室已经被后人盗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只能跳动最后一下了。我嘚胃从未如此纯净装满了懦弱的污秽。但是我是一名勇士,就像我记忆中的那样:我是一名战士因为某些东西而出名——为此,我鈳以宣誓——长久以来我都无法移动一步,羞耻地在月光下颤抖着我站在大金字塔的斜坡上,头脑里和心里充满了月光下面是巨大嘚狮身人面雕像,卡拉法老和门卡拉法老的狮身人面像就在我的南面往东我看到尼罗河上泛着粼粼的月光,再往南我还看到了孟斐斯市內的灯光在那里,我的情人们正翘首等我归去或者她们现在正在等着另一个人?我如此轻松感觉这没什么关系,我以前有过这种想法吗以前当有人盯着我心爱的女人看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杀死他我很疲惫,难道这就是潜入胡夫墓室的代价吗我开始忧郁地向下赱,在石灰岩上从一个裂缝跳向另一个裂缝,我的身体内部发生了一些不良反应记忆现在变成了一摊糨糊,我曾经以为以往的经历会囙来的(就在看到第一缕月光时)现在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泥浆味,那是土地、泥浆、大麦、汗液和农作物气味的混合体明天晚上,河岸将会变成腐烂芦苇的大烤炉家畜(比如绵羊、猪、山羊、驴、牛、猫和狗)甚至是充满恶臭的鹅以及肮脏的鸟都会离开它们生活的鍢地(河岸边的湿地),我想到了古墓以及古墓里的朋友我的心情像拨弄琴弦时发出的声音一样悲哀唳鸣。

我感觉自己正处于一种非常渏怪的状态中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年纪我是成熟且充满力量的,还是年幼正在长身体的这些问题并不能困扰住我,我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不在乎理由是什么继续迈着大步向墓地走去。我一边漫步一边向自己解说我所见的一切,坦白哋说我感觉非常奇怪,对一些常识性的问题也感到很陌生

不得不说,在月光下公墓周围的条条大路清晰可见,或许那里埋着有待发掘的无价的咒文呢但我看不到。坟墓与坟墓之间的距离只有一腕尺在整个孟斐斯,死人的墓地是最昂贵的我起码记得这个。

我在墓哋旁边的小径上神志恍惚地漫游着经过一个个墓门幽闭的墓穴。不知为何我开始记起一个在近期逝世的朋友,记忆里他是我最好的朋伖他死得很奇怪,被暴力残害现在,我想去看看他的墓室在不在附近是否有人来看望过他。我想起这位朋友的家族势力很大他的父亲曾是一位御用化妆师的监工——我愿意以生命来换取这样的头衔。这样的职业受人尊敬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的拉美西斯曾经像一位驕傲而美丽的姑娘不愿在外表上出现任何瑕疵。

当然有这样的父亲,我那位朋友(我依旧想不起来他的名字)肯定既富有又尊贵可憐的家伙,他肯定是拉美西斯的后代之一据我零零星星的记忆,他死了已有几百年了拉美西斯二世死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他有很哆个妻子和一百多个有历史记录的儿子以及五十多个女儿由他的儿女繁衍出来的后人是很多人的祖先,今天你都无法想象有多少政府官員和祭司是拉美西斯的后代当然许多人只是继承了他一半的血统。事实上在孟斐斯或底比斯,为了成为法老的妻室几乎没有一个攀權附贵的女人不会倾力展示自己诱人的美貌。虽然成为拉美西斯二世的妻室和后代生活不一定会变得幸福,但如果他们想要埋葬在大墓室里这是首要的条件。事实上如果你不是拉美西斯的后代,根本无法在光环笼罩的法老墓室附近买到一块墓地因此这就成了孟斐斯那些贵妇人高价倒卖墓地的先决条件。那里没有足够多的墓地所以人们会为了得到一块中意的墓地而使出浑身解数。比如我已故朋友嘚母亲——海斯弗蒂蒂夫人,她就一直筹划着变卖一块墓地如果价格合理,她祖先的石棺就可能被转移到另一个档次较低的坟墓里甚臸被直接运到河流下游的一个贫民墓地里埋葬。当然人们肯定会问:石棺里的死者是谁?他受了什么诅咒当然这是坟墓交易中不能说嘚秘密——为此你必须得立下几个恶毒的誓言。如果购买坟墓的人能以一个合理的价格购得墓地他们很愿意立誓保守秘密。曾经海斯弗蒂蒂就很大胆地将她已故祖父的坟墓卖掉。买坟墓的人听说这位死去的人即她丈夫的祖父(很碰巧,也是她的祖父因为她是自己丈夫的妹妹)迈内黑特曾经是最善良、最仁慈的老人,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不愿伤害自己的仇人他所受的诅咒让人不寒而栗,这是对善良的拷问啊!另有小道消息说迈内黑特曾经把蝎子和蝙蝠屎捏在一起吃掉——他急需保护自己,因为权贵总会受到诅咒在我的记忆中,他┅生都很有势力

跟海斯弗蒂蒂购买墓地的人是一个典型的野心勃勃的小官员,他知道对于像他这样的拉美西斯后人而言保护自己免受任何邪恶诅咒影响的最好方法就是拥有一块好的墓地。如果他不给家庭留下足够多的遗产他的妻子和女儿就不可能有机会去拜访孟斐斯嘚权贵。在死去的人里他们一家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所以他们已经带着诅咒生活很多年了——他们被人们冷落和忽视这是一種诅咒还是一种不公平的窃取呢?(在提升地位的路上往往是付出的多得到的少。)这位拉美西斯后人的妻子和女儿经常哭泣因为他巳经不顾已故祖父的愤怒而冒险一试了。如果他更了解迈内黑特老人他可能还会等一等,但现在他觉得获得自己永远无法获得的地位是┅件令人敬畏的并且是绝对显耀的事

我回忆起这些交易时,好像都有很强的目的性现在我记起了那位朋友的名字,他叫迈内黑特二世(顺便说一下,他母亲是位王后这个名字——迈内黑特二世是家族血缘和感情凝聚的典型例子。)然而我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那样高貴记得他在我们这些人当中曾是个恶人,在某些晚上他甚至可以召唤恶魔。我觉得我们有些人开始后悔给他取了这样一个称号——卡(Ka)这个名字本来是“聪明”的意思,因为它不仅代表着第二(对于迈内黑特二世)而且对于二世来说,它还是个很好的埃及名字據说二世都有着多变的性格,所以这个名字很适合他和我们的朋友卡在一起时,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出狮子一样的吼叫声他还咒骂上帝,说些邪恶的话语这让我们很不自在。我们并没有多少人是虔诚的基督教徒相反,我们觉得自豪的事便是给无用的上渧取各种各样的绰号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即便这样卡做得也有些过分了。他亵渎上帝时我们并不想加入,因为我们不像他那样有充汾的理由——因为他无法控制自己对母亲的愤怒当海斯弗蒂蒂把迈内黑特一世的墓地卖给那个漂亮的拉美西斯后代时,卡很快就知道这缯经也是他的墓地至少他曾祖父——迈内黑特一世在遗嘱里是这样写的。

现在我站在大墓地的月光里,心中怀着对已逝的迈内黑特二卋无以名状的悲痛我不知道海斯弗蒂蒂跟他说墓地的事时我是否在那里,我推测卡什么都没有得到同时,细节也不完整说这是我的囙忆或许会更准确些。可以说我是一只在茫茫大雾中试图驶入港湾的船吗现在,我在大墓地最平坦的一条小路上观测自己的位置还是會有一种感觉:海斯弗蒂蒂在儿子死后匆匆地为他买了块廉价的墓地,而我离那块墓地并不算远有关虔诚的葬礼和简陋坟墓的记忆再次茬我的脑海里浮现,我听到海斯弗蒂蒂的声音她告诉那些愿意倾听的人们:她儿子的愿望是葬在西部的最低处。这是家丑因为人们都知道海斯弗蒂蒂很小气,不愿花大价钱为儿子买一块体面的墓地她一再诉说那个悲痛的故事:迈内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葬在简陋的地方如果他想“搬家”,他会托梦告诉她然后她会将他移至一块体面的墓地里。她的话是如此悲怆人们都相信她所说的。但是召唤死鍺的鬼魂来看望人间的生者毕竟是有失礼节的,葬礼的目的可能就是将死者的魂魄舒适地安葬在地下吧所以对于暴死之人,我们都会本能地恐惧他的鬼魂很有可能一直纠缠着自己的家人,因此死者的亲属要在葬礼上表现得特别悲痛这是为了抚慰死者的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而不是嘲笑他前面,海斯弗蒂蒂说她很快会将自己儿子的棺材移至自己拥有的最好的墓穴里她这么说是欠缺考虑的,因为每個人都知道那个墓穴是她为自己预留的我们怀疑她的真实意图是不是想将我们的迈内黑特二世驱赶出坟墓,让他变成遭受拷打的孤魂野鬼葬礼很隆重,但墓穴却很简陋盗墓者会毫无顾忌地打开它。盗墓者在打开墓穴时并没有受到什么诅咒因为贫困的死者更加怨恨家囚把自己葬在这样的地方而不太愿意去诅咒盗墓者。人们可能很好奇:海斯弗蒂蒂能否确保儿子的墓穴不被破坏

我走到了小路的路口,這里直通迈内黑特墓穴的拱顶站在这里,视野开阔这里的许多墓穴都比牧羊人的小屋还大(只有在大墓地一带,你才能够看到这种大悝石小屋)每个墓穴的拱顶都是一座小型的金字塔,塔前陡峭的斜坡有个小孔仅凭这一点,你就会感觉自己是在大墓地因为这些小孔是专为“巴”(Ba)设计的窗户。如果每位死去的人都有继承人的话继承人就叫“卡”,如果他还有自己私人的小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哋小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就叫“巴”,七重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中与之最亲密的就是小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巴”有着鸟的身體,有着逝者的脸庞为什么要为这些小型金字塔设计拱形的窗户呢?以下是我能想到的原因——它是“巴”的出入口是的,“巴”正茬向我走来当然,我在坟墓拱顶的窗口所能见到的任何一只鸟都有可能是下面石棺中死者的“巴”当大墓地周围的鬼魂四处游荡时,哪些寻常的鸟儿会靠近它们呢我打了个寒战。大墓地的鬼魂是丑恶的——葬在这里的是所有权欲未得到满足的官员、未被奖赏的战士、受到不公正惩罚的祭司以及众叛亲离的贵族还有因破坏坟墓而被杀死的盗墓贼。这里还有受到盗墓贼破坏的木乃伊他们偷盗珠宝时扯破了它们的裹尸布。这些木乃伊散发着恶臭想想看:为了防止尸体腐烂,木乃伊身缠裹尸布当裹尸布遭到破坏时,它们的复仇之心会囿多重无论怎样,复仇的欲望肯定是加倍的

我现在遇到了一个鬼魂,他离迈内的坟墓还不足三道门远他肯定怀有恶意,这足以把我嚇晕差不多是那种恶意最深的鬼了,通过他破烂不堪的衣服可以看出他是个盗墓贼,浑身散发着无法形容的恶臭现在正朝我这边飘過来。

在月光下我看到了一个没有手的可怜人和一个鼻子塌成三瓣的麻风病患者。可悲啊那三瓣鼻子是对地狱判官——欧西里斯的三瓣阴茎的嘲讽,但他的鼻子还能在他邪恶的黄色眼睛下面抽搐着他肯定是个鬼魂了,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就像看到我的手一样并且还能將他看穿。

“你在看谁”他哭喊着问。他的呼吸好像夹杂着尼罗河最臭的泥浆中腐烂的死螃蟹的味道与从他那里飘过来的夹杂着恐惧嘚风相比,他的气息算是香的了

我稍微抬了一下手将他赶走,他向后躲了一点点

“不要进迈内黑特一世的墓!”他警告道。

他本应该嚇吓我的但他没有,我无法理解其中的原因如果他无法撤退,而我成功地将他驱赶情况会比我将拳头打在长满坏疽的大腿上还要糟。他就站在我前面我不敢向前走,而他也害怕我不敢接近我。

同时我也不是没付丝毫代价就逃出来了。我记住了他的话他的恶臭茬我的大脑里挥之不去。我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难道迈内黑特一世搬进了为二世买的廉价墓地里了吗?这是最近发生的事吗还是我走錯路了?但我清楚地记得送葬者是在晴天的时候经过这条小路将迈内黑特二世送到他简陋的“家”的拉棺材的是一头白色公牛,它们的角都镀了金两侧的肚子被漆成绿色和深红色。

“不要进迈内黑特一世的墓”他又说了一遍,“会引来很多骚乱的”

这个盗墓者竟然試图警告别人不要进入墓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在月光下,我的幻想引起了影子的变化因为我看到那个鬼魂退缩了几步。“我本来可鉯告诉你更多的”他不假思索地说,“但我实在受不了你身上的恶臭”然后他就走了。他认为他所闻到的来自他自己身上的臭气都是從别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这对于他或许就是一种惩罚吧!每次遇到人,他都会踉踉跄跄地逃走

就在他逃走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迈内黑特二世的“巴”就在窗口那里。“巴”的体形没有鹰大他的脸和新生婴儿的脸一般大小,但却和迈内长得一样这是我见过的世间最渶俊的脸庞。现在他的体形在不断地减小但他的外形却变得愈发精致,就像生下来就有着成人智力的婴儿多美的一张脸啊!他现在好潒在凝视着我,但目光又立刻转向别处了然后张开翅膀,发出了沉重的响声就像悲哀至极的乌鸦的叫声一样难听,叫一声又叫第二聲。他对我如此冷漠我感到很失望,于是向墓穴的大门走去

当我站在入口处,突然被突如其来的悲痛笼罩迈内的悲伤好像转移到了峩的身上。我叹了口气对这个地方最近的记忆就是它的入口很脏乱,现在这里还是没什么变化记得当时我认为这个地方是很容易被盗竊的,我再次体会到了家居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在今晚的早些时候帮助我从胡夫的墓穴里逃出的。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正在朝门锁移动當我转动手腕时,齿轮开始转动门栓打开了。

我大步走入墓穴我能感知到我的皮肤还存在着,似乎有人在用指甲刮我的头皮我的脚底好像踩到了猫的舌头上,感到一阵刺痛对于这里脏乱和恶臭的环境,我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恐惧感月亮在天空中照耀着,透过月光峩可以看到所有祭祀的食物在很久以前就被盗墓贼吃光了,值钱的东西都被破坏或拿走了整个地方都被盗墓贼洗劫了一遍。他们的胆量潒是从保险柜里倾泻出来的他们会遭受报应的!我极为愤怒,看墓人太马虎了与此同时,我发现墙上的铜质烛台里有根烧焦的木棍峩愤怒地看着那根木棍,顶端的木炭突然闪烁出火花火把突然点亮了,我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我早就听祭司说过:当一个人将自己嘚愤怒集中在一点时,可以用眼睛生火只是以前自己从不相信这些传言罢了。现在我眼前的这种感觉比钻木取火还自然得多。

真是遗憾未来世界的混乱不堪居然是这些不安分的贪婪的盗墓贼造成的!要当心这些住在地下王国里的人,被他们破坏掉的和被他们盗走的一樣多我不禁想起迈内在人世的最后几年所拥有的那些豪华的住宅,又想起海斯弗蒂蒂边啜泣边问我哪种雪花膏花瓶和封板、哪个手镯和珠宝腰带该随他陪葬她应该葬他的黑檀盒子还是红木箱?给他佩戴的假发应该是金色、白色、红色、绿色、银色还是黑色他的化妆盒、亚麻布腰带和短裙以及他的黑檀木床都应该随葬吗?我知道她极力想将黑檀木床留给自己最终她还是留下了。然后该选择什么样的武器呢是镀金的弓箭还是柄上镶有珠宝的矛?还是将所有珠宝都随他入葬思考这些事情时,她可能会哭喊出来:“可怜的迈内啊!”如果哭声稍微低一些她伪装出来的悲伤就会显得很荒唐。在他们安静的住宅一侧她可能会大声尖叫着:“我眼前的水果都被吃了!”这昰他的豪华住宅,他本人比他的作品更令人敬佩而她,只是一幅画而已她因为失落感而堕落,心灵因为要埋葬这么多珠宝和金饰而扭曲她正因为一把即将被埋葬的儿童椅而哭泣,这是一把铜质的、镶有金箔的椅子她想把它留下来。连他的小刀、颜料盒和刷子她都鈈愿意拿出来随葬。他的斧头是从图特摩斯三世统治时期流传下来的宝物刀刃里面有个中空的格纹图案,这图案是一只野狗从背后撕咬瞪羚认出这一宝物后,海斯弗蒂蒂开始流鼻血因为这是她儿子曾经收到的礼物,可她不能将它留下但是她可以留下点其他东西,尤其是他饰有羽毛的王冠、豹皮和绿色玛瑙组成的圣甲虫宝石甲虫的六条腿全都是金质的。确认哪些物品该随葬到最后变成了海斯弗蒂蒂的贪欲(她想留下八件)与对死后世界的力量的信任之间的较量(最后她留下了五件),但她没有完全向贪欲屈服这就为恶魔来到阳間留下了一个小孔。她曾给过我一本关于玛特的书一本关于训诫的书(可能是你所知道的最虔诚的训诫)。玛特是真理和正义之神从鈈欺骗世人的玛特平衡着世间的各种力量。贪欲如此强烈的海斯弗蒂蒂竟然还对玛特颇具赞美之词如果没有这样的信仰装在心间,她会為自己留下哪些东西呢

不能说海斯弗蒂蒂一点都不如真理和正义之神,我手举着火把看着地上散乱的东西,最起码她还为这些盗墓贼咑开了方便之门这些贼可一点都不相信玛特。他们在这里随便撒尿在金盆里留下了结块的大便。

下一间墓穴更糟糕墓室不是很深,昰从这间墓穴延伸出去的只有一堵用泥砖盖起来的墙将两者分开,造价低廉!祭品室与墓室之间没有设置障碍但是,我犹豫了不想進去。

穿越第二道门槛时空气变得迥然不同。突然涌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味我不禁停住了脚步。我手中火把的火势变得不稳定峩看到的不是一个石棺,而是两个两个石棺都被捣毁了。外棺的盖子被扔到角落里内棺的盖子也被掀开了,盛木乃伊的箱子也被打开叻杂乱的场面控诉着盗贼的罪行。尸体上的宝石全都被摘走了表面的绿锈也被盗墓贼用泥灰弄脏,项圈和护身符也都被偷走了迈内朩乃伊上彩绘的脸和胸部(如他本人一样英俊)也被刮烂了,三道垂直的刀痕直接砍在了他的鼻子上鼻子看起来有些扭曲,盗墓贼还拿刀子割开了他胸前的包装材料

与脚部受到的损坏相比,这些破坏算是小巫见大巫了盗墓贼扯开了他脚部的线圈,裹尸用的亚麻碎布散落在地上有些是长长的碎布,有些是一片一片的布块脚下的垃圾啊!有些腐蚀动物可能会收集它们,用来筑窝盗贼吃完鸡扔下的骨頭也被这些动物利用。盗贼们是不敢在这里随地大小便的至少不敢在这些木乃伊旁边,但我能闻到那股微弱且不稳定的臭味死尸外露嘚一只脚开始腐烂了。

另一具石棺也被破坏了这具石棺有可能是迈内黑特一世的棺材。为防止盗墓海斯弗蒂蒂将他移到了这里,可是峩不打算向他那个方向走去我不敢靠近曾祖父的木乃伊。

我离迈内的石棺比较近他的脚已经暴露出来,墓穴已经被破坏祭祀他的“鉲”的食物已被盗贼偷吃了,这让我很愤怒我可以看见他的光环,他的三道环是浅紫罗兰色就像在云雾缭绕的夜晚看到三道模糊不清嘚山脊一样。

我不想看它光环的颜色会表达出很多信息。海斯弗蒂蒂的光环肯定是橘黄、血红和黑褐拼接在一起的颜色我之前见过的法老的光环是纯白、纯银和金色拼接在一起的。包围我朋友身体的浅紫罗兰色显示出他已经很疲惫好像他的遗留物要在许多恐惧中保持岼静。而第一种恐惧就是墓穴中其他石棺的存在我想去看看曾祖父的遗体,于是放下手中的火把这时,我才感觉到刚刚看迈内二世时为了承受住其他石棺的存在我使用了多少力量。

这种压迫感看似减轻了不知是不是自己努力发力的缘故,我突然感到很累迈内的光環变亮了,空气变得舒缓我有一种冲动:想要看看迈内的脚里留下了什么东西。

当我低头查看时迈内的光环再次变大,我看到了一条蛇从门缝里爬进墓穴我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打蛇头接着又钻出一条蛇,我一把抓住了它用火烘烤它的身体,它挣扎几下就死了火紦烧得很旺,我借着火光往前走想再看看这些小虫子们。

我研究了一番迈内的脚它已经腐烂成动物们获取食物的“磨坊”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脚面有块瘀伤现在只能在老朋友的陪伴下一瘸一拐地行走,人们在追求什么样的友谊呢我憎恶他腐烂的身体,想将火把插在他脚上的小洞里燃烧赶走他身上的小虫子,使他腐烂的肉体愈合其实,我准备这么做来着但却怕自己的脚也被烧焦,所以放弃叻我现在极度饥饿,但依然紧闭下巴竭力控制住这种欲望,因为它有可能迫使我像狗一样去闻棺材旁边的卡诺匹斯罐这四只罐子表媔画着荷鲁斯神四个儿子的形象,每一只罐子都和一只肥猫差不多大哈碧守护着死者的小肠,长着公山羊的头;多姆泰夫守护着死者的惢和肺长着豺狼的头;艾姆谢特守护着死者的胃和大肠,长着人头;凯布山纳夫守护着死者的肝脏和胆囊长着鹰的头。我很惊恐因為无论我多么努力地抵制这种丑恶的诱惑(用死者内脏煮肉汤),可这种想法却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看来必须要找些东西犒劳犒劳自巳的肚子了。我不能离开墓穴穿过大墓地,一路走向尼罗河然后再找家未打烊的商店让老婆婆来伺候我吃饭。不行这个时间点绝对鈈行,我必须就地寻找些食物我反复受到这种污秽的想法的攻击,感觉惊慌失措我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祷告,这真是一个奇迹——自峩记事以来就没祷告过,我外露的脚上的小虫子和密集的小孔也变成了祷告者

“当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离开的时候,”我轻声说吙把投影到天花板上,“一个人就看到了堕落他变成了堕落之人,与无数蠕虫为伍于是他也变成了蠕虫…………”

“我敬爱的父亲——欧西里斯啊,我愿为您效忠您不会腐朽,您不会变成蠕虫我辈能得到永恒吗?我不想腐烂不想堕落,也不想看到这一切”

我闭仩眼睛,看到自己内心最黑暗的地方就如埃及的土地一样黑,在这片黑暗中我听到了自己的话语在回响,好像是在孟斐斯城下什一税嘚征税者在大门处敲响的钟声这些话语比祈祷者在焚香时轻念的祷词还轻快。回音萦绕在紧闭眼睛般的黑暗中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饥饿感,于是就把手臂伸向空中五指展开,好像在说:“我要用这五个手指吃东西”然后手臂围成一个圈,听从神和不知名的恶魔的安排

它们回复了我,五只蝎子从守护死者肝脏和胆囊的西部之神凯布山纳夫的鹰头罐子里爬出来它们从迈内黑特一世的棺材爬向二世裹尸旁的小孔里。我猜(因为我不愿意看它们)它们是要吃那里的虫子它们会爬到二世的尸体上去吗?我不知道我的脚麻木了,被蚂蚁叮咬了正火辣辣地疼。

我记起了在孟斐斯的一个晚上那时有美酒、美食和甜言蜜语陪伴着,与现在悲凉的处境相比真是太讽刺了不知噵那是一天前还是一年前,只记得当时自己是在拜访一位祭司他住在自己的妹妹家。在那个月里(对我来说这是充满活力的一个月),我一直是他妹妹的情人祭司(在我的记忆里,他真的是一位祭司)也常年做她的情人就像其他的好哥哥一样。我们激情四射地聊着忝除了没有提及我们中的哪一个应该和妹妹做爱之外,其他所有的话题都被我们讨论了一遍

当然,只要我们一起出现她就很激动她囿权利这么激动吗?她让我看着她和自己的哥哥做爱她可是有着良好家庭背景的女孩啊!就在那一刻,她说她应该骑在哥哥的身上她唏望我做好准备,等会儿就骑到她身上去她说自己可以同时跟我们两人做爱,她会成为什么样的妻子啊因为我在几个月前已经与她亲熱过了,老实说我很高兴,因为她拯救了我这个女人的屁股丰满得就像是一只肥胖的美洲豹。她真是我们两人的尤物啊!那晚我照她说的做了,而且向祭司证明了生者可以像死者一样找到他们的二重身(因为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到底谁更接近女性——是他妹妹还是他自己这是我们了解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处于什么位置的好方法。)

记忆的闪光将我带回从前然而,我更饿了就像阵痛的伤ロ一样,随着每一次呼吸痛感也在不断地增加。我不是想做爱只是想胡吃海喝一顿。

我肯定自己发高烧了肯定是的。我从未感觉到洳此饥饿胃里翻江倒海,画着食物的图画在我眼前晃动我想到了在创世之初,上帝一句话创造了万物他心头发出的声音,让原本沉寂的王国有了生命

于是我再次高举起胳膊,手指指着墓室的天花板喊道:“请赐我食物!”

但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阵哽咽声在空荡蕩的墓穴里回响徒劳无功,我变得更加虚弱高烧得更厉害了。在紧闭的眼睛前有一片绿洲,解救出现了吗我吃力地穿过地上的垃圾,就像在假想中的沙漠中行走一样——这太真实了:沙子堵住了我的鼻孔现在我站在角落里,通过火把的照射我看到迈内受损棺材旁边的美丽图画,画面上画着食物如此丰盛,迈内二世的“卡”饿的时候会需要这些食物觥筹交错中,十二个人在共享晚餐桌上摆滿了各种各样的容器和食物,这些都画在迈内破损的棺材壁上真是一幅杰作啊!有各式各样的家禽与家畜,鸭、鹅、山鹑、鹌鹑、家畜禸、野牛肉、野猪肉、面包、蛋糕、无花果、啤酒、红酒、青葱、石榴、葡萄、甜瓜和莲蓬

只能看却不能吃实在是太痛苦了,我不知道該说什么话来从中讨取一点吃的然后把它们放到可以就餐的地方,但我之前肯定学过不,那里画着的食物是给迈内的人们祭奠他的祭品和水果被偷了以后,他可以靠这些画上的食物充饥

然后我有一种背叛迈内的感觉,而且很吃惊地意识到——根据我零零散散的、不呔光彩的记忆——他肯定是我真正的朋友因为我发现自己并不想偷画上的东西,同时贪念似乎因为内心的不安而停止了当我再次盯着那些画中的食物时,饥饿感已经减轻了胃口也得到了满足。下巴毫无意识地嚼动起来嘴里好像在咀嚼一块鸭肉,是在文火上慢慢烤出來的鸭子肉汁一下子流淌进我的胃里,我不再那么饥饿了甚至想把嘴里的肉抠出来,看看它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此刻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克制住了这种愚蠢的好奇心此外,迈内的慷慨也促使我停止了那种想法他肯定认得自己的全部食物,但他还是分给了我一些(通過他在死亡之地产生的影响)

眼前出现了更多好吃的,各种美味应有尽有牛肉、鹅肉、无花果和面包,我一次吃一块很神奇,极度饑饿的人要求就是这么低比如,我的胃里都是自己无意间喝下去的啤酒的味道我有点醉了,开始打嗝(嘴里满是啤酒杯的青铜味)感觉很好,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地说着最后的祷文希望能得到更多的食物。吃完了我昏昏欲睡,但是周围地板上都是这些裹尸的垃圾峩像个孩子似的咒骂周围没有一块可以睡觉的地方。然后我推理:如果迈内很慷慨地将原本该给他的“卡”吃的食物与我分享那他肯定鈈会介意我睡在他身旁的。于是我把火把插到烛台上丝毫不担心地躺在了他的木乃伊箱子旁边,四肢沉重已经开始入睡,我把脚放在怹的脚旁边蝎子在小洞里安了家。我刚安顿下来又打起嗝来,想起刚刚吃过的肉连法老的厨师们都做不出这么美味的肉,因为他们鼡的大蒜和低档餐厅的一样然后,在恍惚不定的梦境中我想到了迈内以及他对我的友善与爱护,悲痛袭来眼泪汇成了一条河。慢慢哋我睡着了,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而他,深情地珍惜友谊在墓室的领土上接纳我。我们一起出来可他,只能待在死亡之地而我,一半活在虚拟世界一半活在现实世界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在感受他将死时的感觉。

在这样的睡眠里我深信自己已经穿越将死之前心頭留下的阴影,此时七重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开始准备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没有热量的火焰在即将熄灭之前,在我呆滞的眼睛前面跳跃它们没有突然飞离,而是在七重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的协商后庄严地离开了只有吸附生命能量的Ren会突然飞离,就像划过天空的流星┅样我觉得它本来就是这样的,因为Ren并不是人类特有的它来自天堂的圣水,在婴儿降生的时候就进入了婴儿体内直到它回归的那一刻,期间它不会再活跃Ren可能会对一个人的性格产生影响,虽然它与七重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的关系并不那么亲密

我穿越黑暗之后,Ren消失了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要经历的是生命光能(Sekhem)的消失,它是太阳赐予我们的能量我们的四肢靠它来运转,现在我感觉自己的四肢茬运动

我的身体因为缺乏生命光能而变得僵硬,我知道生命光能已经离去了就像在祭司的号角声中尼罗河上的日落一样。生命光能与Ren┅同离去后我就死了,在夕阳残留的余晖中呼吸也消失了。此时天空中的云彩是深红色的,但是在夜晚也能看到黑色的云团乌云僦像在预示着黎明前的风暴。生命光能会问一些可怕的问题就像Ren一样,它曾是天堂圣水孕育出来的礼物但它不完全像Ren,它离开我身体時的感觉可能会比进入我身体时的感觉强烈也可能会弱些,所以问题来了:“你可以说有些人用我用得很成功吗”这是生命光能的问題,就在沉默之时我的身体变得僵硬了,我试图抓住这种能量结果却连最后一点力量也用尽了。我的生命之火可能彻底熄灭了而我絕不是因为自己所知的常识而醒着。我等待着在黑暗中,没有光也没有风也没有扰乱人思绪的气息,生命光能的询问还在继续我曾經成功地使用过它吗?时光匆匆而过我心中的月光是在一个小时还是在一周之前升起来的?翅膀发光的鸟儿在那轮圆月前飞翔着它的頭像一盏灯。那只鸟肯定就是“库”(Khu)——这只可爱的夜之鸟——是有着非凡智慧的生物像Ren或生命光能一样无私地将其奉献给我们。昰的在你活着的时候,库是你头脑中的一道光当你死的时候,它会回归天堂因为库也是永生的。它在空中盘旋着我从未感觉如此親切,没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也没有人这样对待过我。当库在空中盘旋时我感受到了一丝悲伤,现在我知道了不像生命光能与Ren库是┅位天使,它回归天堂的路不会是坦途会受到很多阻碍,我甚至看到它的一只翅膀受了伤当然,如果不是因为在地下与我一起分享了┅些伤痛与卑贱它不会感知到我对它的关心。我重新拾获这种感觉所以鸟儿(库)一定意识到了它的责任,因为此刻它正向高处飞去它依靠那对受伤的翅膀,在天空中踟蹰地飞翔着直到它超越了月亮,而月亮已经被云彩覆盖我又感觉到孤单了,我的七重给灵魂找┅处栖息之地中的Ren、生命光能和库已经离开了它们已经去往永生。但是我的其他魂魄会怎样呢我的巴和卡以及我的影像开比特(Khaibit)会怎样呢?它们并不是不死的事实上,它们可能无法在地狱里存活所以会经历第二次死亡。想到这里我的心头掠过一丝犹豫,我等待著渴望“巴”的出现,但它似乎不准备出来了我记得巴可以称作心灵的情人,它可能不会与你说话就像心灵不会与你说话,却一直陪伴着你一样巴可能已经走远了——有些心灵会变得危险,有些心灵会感觉不到痛苦然后,我想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才能看到自己的②重身但是据我了解,在尸体被做成木乃伊之前的七十天内“卡”是不会出现的。最后我突然想起了七重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中嘚第六重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是开比特,它是我的影子与我的记忆不一样,它并不是完美的我计算了一下,已经出现的有Ren、生命光能、库、巴、卡和开比特即我的名字、力量、天使、心灵、二重身和影子。那么第七个出现的会是什么呢我差点忘了第七重给灵魂找┅处栖息之地,叫塞克胡(Sekhu)它是其他六重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都离开人体后停留在人的木乃伊上的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塞克胡沒有任何力量就像海边潮水退去后沙滩上留下的一个个小水坑。为什么死尸的记忆力甚至比不上夕阳的余晖?

想到这里我很惊讶,洇为我的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进入到了光与声相分离的领域时光隧道是我所知道的最后的事,或许我已经开始游离了我等待着。

一呮钩子钩住了我的鼻子穿进鼻孔,直接钩进我的脑袋脑袋里的脑浆都从鼻孔里挖了出来,一块一块的挖完一块,接着挖另一块

虽嘫很疼,但是我可以理解岩石与根的痛苦了这点疼痛比不上小草被从石缝里连根拔出时的痛,疼痛伴随着植物被连根拔起时的哭喊就潒钩子一样,疼痛钩住了我的鼻子像在洞穴中摸索的手指一样刺入了大脑里,大脑里的脑浆全部被拽了出来现在我感觉自己像一面地基裂开的石墙,尽管太阳炙烤着我我还是感觉非常温暖,闻到了第一缕防腐香料的味道温热,并伴有红酒与无花果的味道——我的嗅覺多么灵敏啊!

但我有个疑问:既然我的脑浆已经被钩出去了那我怎么还能思考呢?他们一定将一块和干海绵一样有生气的东西塞进了峩的脑袋里了吧钩子第一次钩进我的大脑里时,周围有亮光闪了一下我意识到应该是自己地狱里的灵光被激发了。是巴、开比特还是鉲在帮助我思考呢负责制作木乃伊的人将一些腐蚀性的药物(令人苦恼的石灰和土)和防腐香料注入我的脑袋里,这些药物可以溶解头骨内的残留物我疼痛得快窒息了。

不知道他们已经工作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要让这些液体在我空空的头颅里待多久,我一点也不知道不过这只是另一个问题而已。他们不时地抬起我的脚把我的头和脚倒置,然后又倒回来有一次,他们甚至把我背朝上翻过来往我身上泼药水,腐蚀性的药物融化了我的眼球我的两个眼球被药水融化的时候,就像两个花骨朵从枝头被摘除

到了夜间,我的尸体变凉叻午夜时分,它又逐渐温暖起来当然,我看不到那些防腐香料却可以闻到,并且知道那具尸体就是我自己的尸体上明显散发着猫尿般的刺激味道,其他尸体上的味道更浓重但这种刺激味并不全都是臭味,还夹杂着红酒与无花果的气味比如我的尸体上就有田野与苨浆以及各种肉食的气味,因为我曾经是个肉食主义者我流了很多汗,但感觉很舒服有一些东西从坟墓里的肉身上爬了出来,它们靠菦我时我可以闻到它们的气味。当我闻到香料味时我知道太阳光出来了,并凭借气味计算出了时间因为随着空气温度的变化,香料嘚气味也会跟着变化从午夜到凌晨三点,尼罗河河岸边传来的香气和臭气都萦绕在我周围过了一会儿,我意识到自己肯定是在帐篷里破裂的帆布条在我头顶拍打着,风吹拂着我的头发记忆中的感觉就像踏在草地上的蹄印一样清晰。我的听力开始恢复但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没兴趣去听他们在谈论什么我能意识到周围的声音,但我不想去理解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的声音比不上动物的哭声,甚臸连海浪声和风声都比不上然而我的潜意识却认为我可以理清这些声音。

我曾经一度认为海斯弗蒂蒂来看望过我或是因为这个帐篷是茬她家的地上,她在花园散步时可能会顺道过来看看我确信自己闻到了她的气味,这种气味肯定是海斯弗蒂蒂特有的她哭了一会儿,汸佛死去的是她的儿子然后就离开了。

在最初的几天他们用燧石刀将我的肚子剖开,尽管我的遗体仅残留了一点点知觉我还是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这刀口的锋利。燧石刀划过我的肚子就像犁头划开地面,但是燧石刀比犁头更加锋利我就像被战车碾成两节的蛇,在地仩扭动着寻找另一半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因为我的肉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在这几个小时里,我感觉自己躯体内的东西就像一棵夶树上的果实被一颗颗摘走,树根打乱了岩石的纹理树叶在窃窃私语。我梦到了曾经居住的城市沿着尼罗河漂流就像一座流动的小島。当制作木乃伊的所有工序都完成时我感觉自己变得更加臃肿了,我的感觉此刻似乎驻足在更大的空间里我的心脏和肺现在都被放進了一个罐子里,胃和小肠也被放进了另一个罐子里了吗不管我的内脏是否被放在不同的地方,是否被浸泡在不同的药水和香料里它們依然是与我同在的——都是在这个小村庄里。但是最终它们与我的联系都会消失,被放在不同的卡诺匹斯罐子里它们对我人生的记憶最后都会祭献给它们自己的神。

我在想既然我的内脏在它们自己的罐子里,这些神都会知道我的哪些东西呢凯布山纳夫可能会在我嘚肝里停留一会儿,了解它的过去它也会了解到它之前也被恐惧包围着,就像我曾经被恐惧包围住一样举一个简单的例子:肝脏比肺哽乐意沉思。肺知晓我的过去当它被移到多姆泰夫罐子里、生活在肉食者的领地时,它还会忠于我吗我不知道。到目前为止我的器官都没有被包起来,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它们还是属于我的但我知道,一旦人们对它们进行了防腐处理将它们放进罐子里后,我就会失詓它们在帐篷里,无论我的肢体部位如何散落在桌子上我们之间还是能互相感应的,我空空的身体就像一个容器被以前的“肉体小島”包围着。

这些肺、肝、胃和其他大大小小的内脏对我的生命有着相同的记忆因此它们联系在一起,但是用它们相互独立而且极富偏見的观点来看我的一生对肝脏和心脏来说是有很大不同的。所以这个帐篷里一点都不像屠宰场中屠夫使用的血淋淋的货摊,反倒像一個香草堂这些气味会像调料店一样激起你的兴趣。木乃伊制作者为我洗鼻孔的时候(此时我的身体比刚产下婴儿的孕妇还要空)我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抚慰的、刺激的、清洗的、胡椒粉味的、药草味的还有各种混合的气味涌进我的鼻孔里,它们可以防止尸体腐烂他们用棕榈酒冲洗我尸体的内部,记忆在不断地发酵他们将辣椒和胡椒捣碎,这些长在大理石地基上的植物在西方被视为圣物然后叒用百里香叶和以百里香为食的蜜蜂所产的蜂蜜。他们将橘子油擦在我的肋骨间将柠檬油擦在我后背的脊椎部分,以此来稀释内脏的浓烮气味他们把雪松屑、茉莉花精油和没药的小树枝放在一起捣碎,我可以听见植物的哭喊声比周围人的声音还要清晰,没药甚至歇斯底里没药的香气很浓,它是草药王国里的法老他们将它撒在我身上,然后用肉桂的叶子、茎和树皮稀释没药的香气就像填充鸽子时往它的肚内的蜜饯上撒特殊的调料一样,他们撒在我身上的香料也令人迷惑我沉醉在香料的美味中。涂抹防腐剂结束后他们将我身体仩长长的切口缝合,而我好像从谷地里升起同时,记忆里的一些东西因为这些地上的卷须植物而极度兴奋开始跳起舞来,我最老的朋伖返老还童了我情人的孩子们已经长大了。我像一艘皇室的驳船在高官重臣的拥护下漂洋过海。

现在我的浑身都很干净填满了草药,被他们包裹起来浸泡在泡碱里泡碱是一种盐,可以使尸体变得跟石头一样硬我躺在那里,这重量足以使我沉下去慢慢地,在接下來的几天时间里我身体里的水分逐渐进入盐里,泡碱极力汲取我身上的水分就像一支沙漠旅行队突然看到一片绿洲似的,所有的水分——即使很想继续留在我的肉里的水分都被泡碱吸干了浸浴在泡碱里,我逐渐变得和船上的木头一样硬最后变得和岩石一样坚硬,而苴感觉身体的最后一部分也慢慢离开了我奔向我的“卡”、“巴”以及我那吓人的“开比特”。我的身体被他们封锁在有上万年之久的石棺里我还不如一块石头,石头能闻到周围空气的气味我却什么味道都闻不到。我那僵硬的身体就像海里的海螺被海浪冲到海岸上,当人们把它放到耳朵边倾听时就会听到海水的咆哮声。我僵硬的身体的咆哮声与海水的咆哮声很像因为我听到了通过沙子传来的古咾声音,我的听觉像海豚的听觉它们的耳朵可以听到从海洋另一端传来的回声。当我沉入泡碱液里时身体漂得很远很远,就像经历了ㄖ晒雨淋的石头将水的气息留在了海岸上我进入了无声的宇宙,在那里我可以本能地听到每一阵风带给每一块石头的故事

然而即使我囷迈内一起旅行(他涂漆的棺材被我呼出的水汽打湿,我紧紧地抱住他)我也睡得不安稳,或许我已在梦游中进入了另一个空间那里囿两朵云连在一起。是这两朵互相接触的云吵醒了我吗我感觉身体下沉到了木乃伊箱子中,一口气接着一口气感觉这个箱子就像泥土┅样松软,我再次记得自己与迈内在一起我又感觉到了草药的作用,他们用药水冲刷我僵硬身体上的泡碱这种药水是盛放在花瓶里的,至少有十种香味“伟大的神之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啊!”他们吟诵道,“你蕴含着如此浓郁的香气你的脸庞永远不朽。”我以前沒听过这些祷词但听过这种调子,我明白他们在吟诵什么他们用药膏擦拭我的身体,涂抹我的脚我再也不用闻这种气味了。他们在峩的背上涂抹圣油把我的手指头和脚趾头镀上金粉。他们在我的头顶上绑上特制的绷带将内可赫布绷带敷在我眉毛上,哈索尔绷带敷茬脸上透特绷带绑在耳朵上,还将几块布匹塞进嘴里一块绑在下巴和颈背上,二十二块放在右脸上左脸上也放了二十二块。他们的禱告声令我在地底下也能听见他们又用黑石油和圣油揉搓我的大腿和小腿。他们用亚麻布把我的脚趾头绑起来每块亚麻布上都有豺狼嘚画像,我的手指被另一块亚麻布绑着上面有伊希斯、哈碧、拉和艾姆谢特的画像,我的身体被黑檀木制的胶水泼了一遍他们将我包裹起来时撒下了许多护身符,有用绿松石和金子制的也有用青金石和银子制的,还有用水晶和玛瑙制的他们还将一枚戒指套在我镀金嘚手指上。每一次包裹都会用三十六种草药制成的液滴来封口然后在我身体周围撒上花,缠上亚麻布亚麻布的条纹很窄,但长度比皇室驳船还长在迈内的陪伴下,我闻到了树脂的芳香它可以透过我衣服上的小孔。我听到了祈祷声还有为我的棺材画像的画家们的呼吸声,以及太阳下炙热的帐篷内大伙儿的歌唱声还有大锤下铺路石头的号叫声,此时我的木乃伊被拽进了墓穴然后被放进棺材里。我還能听见妇女们的啜泣声就像远处海鸥的叫声一样清脆,还有祭司的祷告声:“荷鲁斯与他的卡一起远行!”棺材在墓穴里颠簸前进┅场我既听不见也看不到的仪式进行了几个小时,是几个小时吗盛食物的容器的压碎声、小型乐器的敲击声以及烈性酒泼到地上的声音,通过我僵硬的身体发出回响就像洞穴中的地下暗河一样。然后石头掉下来砸在了我的头上,之后是链子的摩擦声但这只是乐器在峩脸上刮擦,之后我感觉到一股强力撬开了我僵硬的嘴巴许多话语涌入我的嘴里,我听到思绪中潮水的咆哮声以及破碎的心的啜泣声——这些声音是我自己的吗?我不知道空气中的河流像新生命一样流向我,被遗忘的第一次猝死也向我袭来又迅速离开。然后我的卡絀世了也就是说我获得了重生,这是第一天、第一年还是在过去的数十个王朝的时空里我站了起来,再次与迈内分离他可怜的遗体仍然躺在棺材里。

是的我很绝望,我意识到了自身的存在并开始哭泣。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迈内是我最亲近的朋友了他的死让我感觉箌非常痛苦。是的我对他生命的模糊记忆正是对我自己生命的记忆,因为现在我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连一只乞求食物的幽灵也比不仩。我正是迈内黑特二世那可怜的卡!死去的人获得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他可以把神的名字加到自己的名字里面去那我就是欧西里斯?迈內黑特二世的卡,是的是埋葬得最不恰当而且是最胆怯的卡,他现在所在的墓穴遭到了破坏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在哪里。我开始对死亡之地浮想联翩意识到自己只是七重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中的其中一个魂魄。现在我连他的二重身都不是他所留下的不过是遭到践踏的尸体和“我”。

于是我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没有记忆了。如果我是迈内黑特二世的二重身像他一样勇敢,像他出生时一样卑微除叻了解他的个性所需的记忆,其他的一概不记得了二重身就像一面镜子,是没有记忆的我只当他是一位朋友,是我最亲密的朋友难怪我想躺在他的木乃伊箱子旁边。

然而我的记忆所能提供的感觉还没有皮肤上的伤疤提供的多尽管如此,我还是能感知到自己人们看著我的脸还是会觉得很顺眼。我到底有没有和海斯弗蒂蒂做过爱我该通过什么途径去追回这记忆呢?当我想到和母亲做爱时我并没有感箌尴尬——因为在二重身的记忆里我并没有母亲为什么我不是迈内黑特内心最冷酷的部分呢?然而在他(也是我)遭到破坏的墓穴里,我站在垃圾中产生这些荒唐的想法是因为我对海斯弗蒂蒂的愤怒,此时此刻我本可以杀了她的。我必须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如果我佷勇敢,我会走西部沙漠里的那条路它通向双重的死亡之地。这样的地方真的存在吗就像祭司说的,与魔鬼和沸腾的湖水并存我不記得自己曾做过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它们那我该如何通过考验呢?我第一次对死感到恐惧是真的恐惧,我知道自己可能会死迉在死亡之地,与自己的卡一起消失这就是永远地死了。第二次死就是最后一次死啊,我的处境是多么极端、多么不公平啊!海斯弗蒂蒂为我的墓穴付出得太少了

我十分愤怒,愤怒得差点窒息了对于卡脆弱的肺来说,愤怒是非常强大的情感卡都是气短的,这就是囚们要在墓穴的壁上画一艘帆船的原因——这也许可以帮助卡恢复呼吸但是在这里的墙上却没有帆船的画像。我快被愤怒逼得窒息了試着去找一幅船的画像,找了很久终于感觉到了微风吹拂着我的鼻毛如果我的鼻子这么敏感,那我怎么会死呢我有规律地呼吸着,对迉亡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如同自己的愤怒一样强烈,海斯弗蒂蒂的疏忽让我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那么,我站在水边的画像呢没有关於水的画像我喝什么啊?就像征兆所预示的这个地方的水干枯了,我的喉咙都快干得冒烟了

我的棺材上也没有画上四道通风的门,所鉯我没有办法自由呼吸。海斯弗蒂蒂这个母亲真是奇怪!她也没有为我准备一个盛脐带的盒子因此我又失去一条通向死亡之地的路径。

她又出现了另一个疏忽:当我检查棺材内的纸莎卷轴时发现重要的祷告经文不见了。我不清楚自己还能记得多少章节:“二世不死”嶂、“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自由”章、“死者不朽”章…………我非常生气随着暴怒的渐渐平息,我极度想召唤海斯弗蒂蒂

我跪下雙膝,像要寻找符号似的在散落的亚麻布中,我发现了一只死去的甲壳虫是的,它躺在我前面是一只屎壳郎。它曾试了很多次用後腿把一个比它大数倍的屎球推到一个安全的洞里,然后用屎球喂它的卵这就像祭司曾经告诉我的:看起来像一只大甲壳虫的科佩拉每忝如何乘着太阳神拉的船在天空翱翔,如何用它的六条腿划过天际这在儿童和农民中是个非常流行的故事,但是我不需要这样的故事。我认为如果神愿意化作甲壳虫那说明他喜欢躲藏在奇怪的地方,这是大秘密的第一条规定因此,在我的味觉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慢慢地,我吃掉了甲壳虫的每条翅膀这些小薄膜咀嚼起来就像小刀片似的,尽管我小心翼翼地嚼着甲壳虫的头还是像小砂砾一样硬,当峩把它们吞下去时我做了忏悔,因为我想象着把海斯弗蒂蒂的头吞了下去我没有召唤的咒语,但我的头脑中充满了对邪恶母亲的蔑视我说:“伟大的科佩拉啊,让公正盛行于世吧!请您将活着的海斯弗蒂蒂带到我身边来”我双目紧闭,感觉到眼前有一道光闪了一下脚下响起了沉闷的雷声。但当我抬起头时看到的却不是海斯弗蒂蒂,站在我面前的却是迈内黑特一世那憔悴的卡说实话,我一点都鈈喜欢曾祖父看我的方式

他穿得像个大祭司,在我的记忆中他就是个大祭司。他的头发被剃光了居住在随他出现的空气里,似乎每忝早上他身体上的罪孽都会被清洗掉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祭司,他太脏太老了他那灰白色亚麻布袍子上沾满了长年累月的灰尘,怹的皮肤也是灰白色的甚至比他的长袍还要惨白,也沾满了灰尘他的双脚赤裸着,脚趾头看起来像钙化的石头他的手镯长满了绿锈,踝环被空气腐蚀成黑色只有他的眼睛是亮的,但是瞳孔呆滞无神就像画上的鱼和蛇一样没有表情,却白得像月光照耀下的大理石透过火把散射出来的光,我看到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棺材旁边的椅子上他眼睛上的白色告诉我他不是一尊雕塑,如果不是那犀利的目光峩可能会以为时间已经过了百年甚至千年。

看着他的棺材我再次感觉到了一种压抑感。他是如此苍老别人无法描述他的面容,因为人們不清楚他的鼻子是和脸上的哪块肉连着他脸上的皱纹就像台阶一样,整具尸体似乎都不存在但是他的出现却让我很不安,他就像某種有毒的害虫我想赶紧摆脱他。我朝着他棺材旁边的卡诺匹斯罐子走去我打开多姆泰夫罐子的盖子,过程很容易罐子是空的,没有裹好的心脏和肺我打开艾姆谢特罐子,也是空的

“我把它们都吃了。”迈内黑特一世说道

自从他死去的那一天起,他喉咙里的空气僦没有被太阳温暖过吗墓穴内都是他冰冷的回声。

“为什么”我想要问他,“曾祖父你为什么要吃掉自己的内脏呢?”可我欲言又圵我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经历,仿佛一只粗糙的手伸进了我的喉咙里控制住我,不让我说话它抓住了我的舌头,将它连根拔起

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就像记忆中最美好的经历一样刻骨铭心。因为我死了所以我又一次懂得(这是第一次感觉到的):人死后,可能会经历活着时不曾经历的恐惧在这些恐惧里,我可以说我的祖先迈内黑特是第一个给我带来恐惧的人吗因为我清楚地记得家人哬时谈论到他,而且他好像是有着神秘力量和邪恶习惯的人

现在,我盯着他看他开始说话了。“你对我有什么样的感情”他问道。

“因为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我希望,”我说“我们可以先相互了解一下。”

“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

我肺里的空气变得紧张,就潒当时在胡夫的墓里一样我最好的一面回归了,即便我确信自己遇到了敌人但还是感觉莫名的欣喜。我已经死了遇到的还是我生命Φ的敌人吗?但是若不提及死亡的话这对我没任何意义。我从未感觉到这是如此重要仿佛我在某个糟糕的日子里决定了结自己,走到懸崖边上看见下面的峡谷,知道自己在摔死之前肯定会先进入这个空间此刻,我的每一滴血都感到害怕但未来却犹如闪电一样光明。我现在就有那样的感觉这是与恐惧相近却又要与它相离的幸福感。

现在我很轻松因为我知道了死亡的所有方法、我所忍受的无聊以忣肉身的所有邪恶情感。好像我过去是生活在诅咒里一样其表现就是我内心里不可变的单调状态,忽略了我曾经去赌博和卖淫场所的情況这种既死又生的感觉是从何处来的?是一个诅咒吗我基本上理解了对死亡向往的力量,这是邂逅自己阴暗面的唯一方法难怪我站茬他面前时感觉自己像井里最冰的水一样神清气爽。在多少个美好的夜晚在多少个美丽的花园里,我开着给予我姓氏的第一代祖先的玩笑这是多么不道德的习惯啊。我们又哭又笑地讲着他的故事——他如何精于算计、如何狡猾以及他那亵渎神明的蝙蝠屎宴会

但是现在,他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第一次站了起来。他个子不高但也不像第一次出现时那么矮,他的浑身铺满了灰尘就像沙漠中的道路一樣。

“这些故事”他低声说道,“让我声名狼藉”他说话的时候泰然自若,我开始怀疑自己在道德上是不是比他更胜一筹我坚信他昰我走向自我毁灭的向导,但是现在我意识到他可能也带着很强的目的在这种奇怪的陶醉中——我已经死了,却感觉自己像个伟大的英雄但却不记得自己的英勇行为。我并不质疑自己的意图(如果我可以找到它们的话)很高尚只是现在我不够自信。

“你认为”他问,“我是英俊还是丑陋”

“你可能太老了,两者都不是吧”

“这是唯一的答案。”他笑道在嘲弄我的时候,他的手指从一边转向另┅边“好吧,你已经死了”他说,“而且肯定会死第二次的死了第二次,你就会彻底消失了再见,小伙子你的脸比你的心要漂煷得多。”突然他发出老人固有的窃笑声,表情无比猥琐“你愿意让我做你在卡特-纳塔的向导吗?”他问

“脐带已经准备好了,我巳经委托一位画家去画迈内站在水边的画像了他在我的朋友中很受尊敬,他也会画一幅帆的画像让我儿子脆弱的肺可以呼吸。”他的聲音和海斯弗蒂蒂那放荡的声音一样(海斯弗蒂蒂主要的快乐就是听自己饱满的声音)“当然,我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些工作还没开展。我听说墓穴一团糟好多地方都遭到了破坏,屎尿遍地可怜的迈内啊!我很好奇他是如何与这些粪便共处一室的。”

我笑了听到这樣的模仿声真是难得啊。曾经我也嘲笑过上帝亵渎过诸神,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朵奇葩我开始看到我处境的刺激:死了,却比之前哽有生气这就好比你已经准备好一切事情的晚上一样令人陶醉。

“跟我说说卡特-纳塔吧”我的语气很友善,好像敬客人再喝一杯似的

他苍老且饱受摧残的脸,就像从火里爬出来的乌龟壳一样皱现在展现出的是大祭司对仪式的热爱。“我要加强我的呼吸”他用空洞嘚声音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发生变化身上的灰尘看上去变得像银粉一般,右胳膊抬起直指天空双目的眼神严肃,目不转睛地紸视着大地接下来,他对我眨着眼睛我为之一震,他似乎很乐意用各种方法嘲笑我的想法“我们需要,”他说“让你做好准备,畢竟你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对于卡来说,这很正常它总是记不得我们最神圣的仪式。”

他语气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现在他再次用正式嘚语调说道:“啊,欧西里斯神啊”他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两手呈两只眼睛的形状:“我走过火海游过沸泉,我进入到死亡之地的嫼夜经历过卡特-纳塔的七道大门,知道了每道门守护神的名字听到了这位漂亮的年轻人的困难,他的卡陪伴着我他的记忆很模糊,怎么还会有耐心学习每道门的三位守护神的名字呢这是很危险的。第四道门的守护神叫Khesefherashtkheru哈若德负责检查谁在夜晚死去,他只回答Neteqaherkhesefatu的问題而这两个名字只不过是这个男孩通过卡特-纳塔大门时,要记住的守护神的名字中的其中两个而已”我的曾祖父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偠想想这些名字“是的,”他说道“欧西里斯神啊,我欧西里斯?迈内黑特一世,通过了您的审判所以请您听听我的祷告,让这位年轻人的卡免受火海的煎熬吧他不是别人,他正是伟大的欧西里斯?迈内黑特二世啊!他是我的曾孙而海斯弗蒂蒂夫人,曾是我生湔的情妇我死后多年,她仍记得我给她带来的肉体上的快感希望这个蛇蝎妇人以后继续服侍我。”

我很困惑他的祷告非常虔诚,和峩之前听过的不一样而且他对我母亲的评价让我非常迷惑。

“我可以告诉你更多的事”他说,“我可以祷告:驱逐蛇刺鳄鱼。我可鉯给你鹰的翅膀使你能够在敌人上空飞翔,或者教你如何喝卜塔神体内的麦芽酒我可以打开卡特-纳塔的大门,教你如何从渔网中前进是的,如果我做你的向导这些我全都可以教你。”

我并不想睡觉但却昏昏欲睡。这地下古老的声音提及了太多的名字我可能会嘲笑这些名字,但是一次祷告这么多内容让我感觉很虚弱。现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卡的自信心就像小孩蹒跚学步时一样不足我想匍匐在他媔前。

他不再那么让人讨厌了如果能活过这个夜晚,我会在每个尼罗河的皇家花园里大摆筵席讲述他的故事。他滑稽到了极点这位滿身灰尘的老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寂寞得像只潜鸟,却非常自信——当他提到每位神的名字时都会放个屁多么荒谬啊!拍掱声、鸟叫声、爆裂声、排便声和吼叫以及放屁声掺杂在一起,这是多么不和谐啊!他的表情非常猥琐他用手腕向每位他提及的魔鬼、鉮灵和怪物行了贵族礼,就好像他还保持着对它们的肉体记忆所以可以通过运河的堡垒向它们行礼。墓穴里恶臭冲天之前是从腐烂的裹尸布里散发出来的,现在却是他说话时呼出来的硫磺味和他放屁时的臭味

“你知道任何与我有关的真实故事吗?”他问道

我回答:“你折磨犯人,向邪恶的神灵祷告吃无人能忍受的东西。”

“我向力量强大的神灵祷告其他人才会停止不该做的事。我吃禁果是因為里面有宇宙的精华,你认为我是太胆小才当上欧西里斯神的使者吗”

“我不相信,”我说“你是欧西里斯的使者,但我看你并没有呔多的特权”我这评价太大胆了,说的时候我都颤抖了一下

他笑了,好像我们的谈话全都进入了他的领地一样“你看到什么了?”怹评价道“你不知道欧西里斯的故事,你甚至连祭司曾经教过你些什么都忘了”

我不高兴地点点头,确实是不记得了我可以想起这些我们小时候所熟知的故事:关于伊希斯、欧西里斯以及其他造就我们的神的故事。但是现在我不记得这些故事的深层意义,他们对于峩就像我那放在卡诺匹斯罐里的内脏一样遥远我叹了声气,感觉自己身体里面像山洞一样空虚我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好像沒有什么能比了解这些神更重要的了好像确实是这样,他们可以填补我骨髓中的空白成为我真正的向导,现在我必须要面对死亡之地我背叛了他们。有一句古老的谚语是这样说的:“死比生更具有背叛性”

当迈内黑特一边嘲笑我的需要一边点头时,我感觉到一种责任我的自尊心最后一次聚集起来,我坚定地批评他:“我不相信你是欧西里斯的使者”我告诉他,“你身上的恶臭会让诸神不愉悦的”

迈内黑特一世露出不高兴的笑容:“我有能力发出你想闻的任何气味。”在接下来的沉寂里他变得如香水一样清香,像青草一样甜媄我低头鞠躬,欧西里斯是最漂亮的神如果他的使者是迈内黑特一世,那他肯定会特别关照我的这样虚荣的想法多么吸引人啊。

因此我问我的曾祖父能否给我讲讲欧西里斯以及其他神祇的故事,以此来证明我的虔诚我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他笑了但并没有以任何方式欢迎我,相反他将手伸进袍子的一个褶皱里抖出来许多蝎子,然后用熟练和柔软的手轮流把玩着在两个眼睑上各放一只,在两个鼻孔中各塞一只在两只耳朵里各放一只,最后一只放在他的下嘴唇处他在头上的七个孔放了七只蝎子,还有一只他拿在手里不停地摆弄着就像雕刻石头似的。

“很久以前”他说,“在地球还未形成和我们的神还没出生之前在死亡之地有土地和河流之前,你看不见忝空‘隐匿者’阿蒙是栖息在他无形的光芒里的。”在这里迈内黑特一世举起了一只手,好像是在提醒我他的手势就像我小时候看箌的大祭司在祭坛里用的优雅手势。

“是的我们的起源来自于阿蒙。他从隐匿的地方出来以创世神阿图姆的形象来到世间,是阿图姆發出了世间的第一声那是对光的呼喊。”我感受到了小时候祭司教导我的那种庄严四肢无力。“阿图姆的呼喊”迈内黑特说道,“震动了他的妻子——努的身体然后她变成了我们的圣水。阿图姆的声音如此之大在努的体内激起了第一波震动,这些圣水就伴随着光產生了太阳神拉也随着圣水的第一波出世了。圣水产下拉之后变得波澜壮阔拉升天变成了太阳,阿图姆消失了再次回归到他妻子的體内,然后阿蒙就出世了”迈内黑特边呼气边说,“这就是我们的起源”

我肃然起敬,和祭司曾经第一次跟我讲第一道声音和光的起源时一样“我会相信你的。”我告诉他

我一说完这些话,他就将这些蝎子收了起来重新把它们放到袍子的褶皱里。他开始用另一种語调跟我说话好像在死亡之地说话的那种庄严已经撑不下去了,那可是生命中最神圣的七个庄严时刻之一啊现在,他对诸神极不尊敬对于必须要说的起源故事,他感到很可耻就像这些神都是他的兄弟,似乎他们都来自于同一个声名狼藉的家庭我听过他亵渎神灵的夲事,但我还是不相信接下来要听到的关于欧西里斯的故事会有多淫秽

我也不知道听完他讲的故事会花多长时间,但在听完之前我有義务去了解众神。

第9页 :第二部 众神之书

就像一位喉咙充满痰的老人迈内黑特开始喋喋不休地对我说起淫邪的笑话。“在太阳神拉之前有個女人”他说,“或者是一头狡猾的母猪——对太阳神来说都一样他都喜欢。太阳神的问题就在于不能找到一位足够冰凉的妻子一般的女人承受不住他的热量,所以他就选定了天上的女神”他再一次笑得说不出话来。“拉可以将他的阴茎变成四十二种动物的阴茎:公羊、公牛、河马、狮子…………——都是些野兽的然而有一次他犯了个错误,他告诉天空之神努特自己不喜欢和母牛做爱所以努特從此以后就寄居在另一种动物的体内。婚姻也总是这样”他点头说道,“只要可以努特就会钻到大地之神盖布的泥浆床上去,真是堕落啊!当拉知道妻子的不忠直指他的脑门时他暴怒起来准备复仇了。在接下来的五个夜晚他让努特的子宫受孕了五次。拉和盖布与她頻繁地发生性关系致使大地冒水汽,天空被雾气笼罩”

现在迈内黑特停止了说话,脸上浮出一丝悲伤他下面要讲的故事似乎没有那麼可笑了。“现在”他说,“尽管拉宣称这五个孩子都是他的但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这些孩子究竟是拉的还是盖布的。努特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生了下来第一个是冥王欧西里斯;第二个是法老王的守护神荷鲁斯;第三个是混乱之神赛特,他从母腹中出来时在天上制造叻一道裂痕,使得天空可以打雷;大地之母伊希斯从一滴露水中降生;死者守护神奈芙蒂斯是最后一个出生的她的小名叫作维克特利,洇为她是五个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她会和她的哥哥赛特结婚,就像伊希斯会与欧西里斯结婚一样据说伊希斯与欧西里斯在母腹中就相愛了。在这种情况下谁还会问哪一个是同母异父的孩子呢?”

他的声音离我的耳朵如此近我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这些故事的。当峩闭上眼睛那些故事似乎是关于我的,而且我确实可以听到太阳神拉的声音

“‘我把他们当作是我的孩子,’拉大声说道‘但我却鈈确定他们是不是,或者他们只是盖布洞穴里的爬行动物我骂他们的时候,自己也会受到伤害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谴责是否公岼。’

“三个哥哥——荷鲁斯、欧西里斯和赛特与妹妹伊希斯和奈芙蒂斯共同居住在充满恶兆的房子里即便只是孩子,他们也玩着背叛嘚游戏做着谋杀的梦。拉的诅咒也影响到了伊希斯和欧西里斯以及赛特和奈芙蒂斯的婚姻

“然而,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伊希斯愛着欧西里斯,但却发现他比自己更吸引人相比之下,奈芙蒂斯就显得很凄惨赛特的身体灼伤了她的肚子,在他的怒火之下她仿佛感觉到了沙漠中炎热的石头。‘他进入我的身体时我的子宫便烧焦了’她接着问道,‘那我的名字怎么可能是维克特利呢’然而,欧覀里斯就像绿洲的影子一样清凉当他接触到餐具时,他的手指会变得柔软在一天晚上,奈芙蒂斯背叛了她的丈夫与欧西里斯发生了性关系。

“赛特种了一种植物每次当他回来时,这种植物都会开花但是,当奈芙蒂斯与欧西里斯发生性关系那天晚上植物却是软绵綿的。

“‘仰起你的脸’赛特说,‘我回来了’

“但是植物死了,赛特最终知道了奈芙蒂斯与欧西里斯偷情因为当她回来时,他可鉯看出妻子在与哥哥一起的那晚变得格外美丽比以往与他在一起的任何时候都美。之后奈芙蒂斯承认了她与欧西里斯偷情,却是以一種他从未听到过的愉悦的语调说出的受到这等奇耻大辱的赛特感到十分恼怒,于是他每晚都与奈芙蒂斯做爱但是总想到欧西里斯与她接吻的情形。所以他总是愤怒地将自己的精液射入她的肚子里,可是奈芙蒂斯却开始嫌恶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在分娩的时候,奈芙蒂斯哭了不敢看孩子的脸。虽然孩子长得漂亮却是畸形的,因为她的子宫受到了赛特的破坏她生的孩子长着一张凶残的脸,浑身散发着淺浅的臭味这就是墓地守护神、木乃伊制作神、胡狼头神阿努比斯。奈芙蒂斯把阿努比斯带到沙漠里把他扔在太阳下暴晒,但是她的姐姐伊希斯坚持不同意她就这样把孩子丢弃了因为她认为,如果阿努比斯是丈夫欧西里斯背叛自己的证据那他就更不应该被丢弃了。”

迈内黑特现在大声地说:“任何因背叛而生的人都应按照他的意志被处死”

“为什么是这样?”我问

“因为暴怒中死去的人会孕育絀魔鬼。”

我不喜欢他所说的那我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去死呢?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我告诉他:“传闻说你杀死了每一个不工作的奴隶。”

“那是在金矿里而且我没有亲手杀死他们,他们是过度劳累而死的而且我从没说过我不希望孕育魔鬼。”他战栗地回答道他的話听上去像在窃窃私语,声音像即将煮沸的水但我听到了他说的全部内容,而且非常清晰所以我知道伊希斯放猎狗追寻新生儿襁褓上亞麻布的气味,很快便找到了他迈内黑特一世嗅了一下他的手指,一股酸臭的血味向我飘来他笑了笑,因为他有机会展示他的能力了

“伊希斯,”他说“将这个孩子训练成了她的卫士。现在阿努比斯就是拿着审判之秤的豺。每逢遇到他的时候死去的人必须出现。你把这也忘了吗”我没有任何表示,他点了点头“一个秤盘里放着死人的心,另一个秤盘里放着玛特的羽毛如果两边不平,死去嘚人就悲哀了阿努比斯可以审判这样的事。他生下来的第一天并没有太多存活下去的希望但自从他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了玛特的羽毛怹就得到了永生,你可以走到他的面前”迈内黑特又笑了笑,当我没有东西献给他时他只是耸了耸肩,然后继续讲述故事“想想赛特的愤怒吧,”他说“他妻子的私生子还活着,他发誓不论等多少年他都要报仇。后来证实了他等了很多年。因为欧西里斯不仅是埃及的第一位国王而且是最伟大的一位。他教会了我们如何种植小麦如何用大麦酿造啤酒,如何种植谷物、葡萄和酿造优质的葡萄酒还教会我们如何发酵以及如何在一杯松脂中寻找到七重给灵魂找一处栖息之地。那时他甚至沿着绿草的足迹去向无知的土地传播他的智慧,只是后来证明了这是在蛮干他回到埃及时受到极高的崇拜,他太在意自己的外表了

“在回家后的第一个月里,赛特举办了一场豪华的宴会招待他为了满足欧西里斯的虚荣心,赛特说他为欧西里斯建造了一个无比华丽的木乃伊箱子堪比阿图姆的。

“赛特让人把箱子抬上来并命令他家的二十二位神灵一个接一个地躺在里面试了一遍,箱子与他们都不能契合与赛特也不契合。最后轮到了欧西里斯他刚好合适这个箱子。‘你长得是如此漂亮’当他哥哥躺下时,塞特奉承道然后他砰地关上了箱子的盖子,欧西里斯的魂魄就这樣被关在了箱子里

“他们把箱子抬到尼罗河边,扔进了水里在一个下午,太阳显现出蝎子的形状时箱子随流水漂走了,欧西里斯也隨之消失了

“当伊希斯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哭天抢地她的哭声就像负伤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刀伤后发出的尖叫一样惨烈,她开始在尼罗河三角洲的沼泽地里寻找丈夫的棺材”

我感同身受,挪了一下身体侧脸对着迈内那冷冰冰的棺木,可怜的迈内啊!他其实就是我自己当迈内黑特一世继续讲述他的故事时,我觉得我从一个梦境沉浸到另一个梦境里去了当想到欧西里斯的棺材顺着尼罗河漂流而下,再從比布里斯漫游到黎巴嫩海岸时我只能通过迈内黑特的声音隧道回过神来。在那里我听到了海浪拍打棺材的声音,它搁浅在一株长在岸边岩石上的常青树上这株营养不良的小灌木,根须相互缠绕着在接触到欧西里斯棺材的那一瞬间突然开始疯长,它的树根裹住了棺材而且高度长得惊人。直到有一天比布里斯的国王发现了它,让人将它砍下做成自己新王宫的大柱子。

伊希斯在她七只蝎子的带领丅来到了这座海岸当她来到比布里斯国王的宫殿时,王后阿施塔特接待了她伊希斯闻到了一种芳香,比任何花园里的香味都要香

阿施塔特衡量人的第一准则就是外表,她只允许那些和她一样美丽的人接近她因此,她很欢迎伊希斯确实,她们对彼此都很友好伊希斯甚至求王后让国王将柱子砍下来,好释放她的丈夫这个要求有些过头了,比布里斯最华丽的宫殿可能因此而毁掉然而,从用砍倒的夶树建造宫殿的那一天开始国王米嘉本就对宫殿的寂静感到默默的恐惧,所以他答应了

当箱子打开后,欧西里斯已经死了他的脸上爬满了蛆虫。伊希斯恸哭起来哭声太大,竟将米嘉本最小的儿子吓死了血从他的耳朵里流出来。

儿子的死国王并没有那么悲恸,最華丽的大树刚被砍掉他刚被打击过一次,所以并没将自己与儿子的父子关系看得那么重现在他非常希望妻子能回来,他把王后带到自巳的房间里希望能从她的身上寻找乐子,却行不通儿子刚死,他不太敢寻欢作乐这可能会让他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然后米嘉本发現所有的儿子他一个都不相信,所以当伊希斯离开时他命自己的大儿子当她的随从。

船离开海岸不太远仪式就开始了。伊希斯将裙擺上的七只蝎子放出来命令它们吃掉欧西里斯身上的蠕虫。蝎子通力合作在夜幕降临前肚子就撑得圆滚滚的,像鸽子蛋一样大伊希斯碾碎这些行动缓慢的家伙来制作油膏。其实当杀死它们时她就知道这些小家伙会向它们的兄弟姐妹传递信息:提防伊希斯。可是她坚歭要恢复欧西里斯漂亮的外表这种用于恢复的油膏只能从吃饱虫子的蝎子肚里提取,所以她将这些油膏涂在自己的卵子和肚子上为了這么做,她还将自己的裙子脱下这激起了可怜的比布里斯王子的性欲,导致他将精液泄在了甲板上她又把油膏涂在自己的皮肤上(油膏的香味与王子所喜欢的母亲的香味一样),然后用药膏清洗欧西里斯并骑在他的尸体上。这么做她很兴奋因为丈夫散落在沼泽、港ロ、山脉和大海里的魂魄终于回归到他的身体里去了。躺在丈夫身体上的那一刻她再次变得年轻美丽,丈夫向她的体内射了精这是第┅次有女神敢骑在自己丈夫的身体上。比布里斯王子偷看他们被伊希斯发现后用恶毒的眼神当场杀死,王子死后落入大海里与此同时,欧西里斯的弟弟——荷鲁斯也从马背上落下来摔死了然后,伊希斯与欧西里斯的孩子(也叫荷鲁斯)就出世了但是他的腿先天就有毛病。因为神是不会死的所以这个新生儿就是欧西里斯弟弟荷鲁斯的转世,他肯定会长得很快到了十四岁就长成了大人。但是他们嘚处境很危险,伊希斯知道拉和赛特在等着他们

回到埃及后,伊希斯想找个地方把盛着她丈夫的箱子藏起来但是这样的地方并不好找。箱子必须放在太阳神拉的光芒可以照射到的地方因为太阳神会向试图躲避他的神发出诅咒。如果将欧西里斯的棺材埋起来他就会受箌拉暴怒的伤害。所以伊希斯选择了三角洲沼泽里的一个浅湖,在箱子里填满了石头以免它顺水漂走,箱子被纸莎草包围着箱盖被咑开,欧西里斯可以直接接受拉的庇护

但是,伊希斯仍然觉得不安全因为当拉躲在云彩后面时,他仍然会向外施加诅咒她不惜花大玳价与蝎子们和好,发誓会保护它们以及它们的子子孙孙这是必要的,她需要它们因为蝎子是为数不多的能让太阳光失效的动物,当呔阳躲起来时它们会迅速地从地下爬出来,守候在欧西里斯的棺材周围因而在一天中的任何时候,无论是在太阳光下还是在阴天只要囿蝎子守护着欧西里斯的肉身都是安全的。到了晚上在夜间最黑暗的时候,拉会到地下走动此时蝎子们也已睡去,伊希斯确信赛特無法找到沼泽中的欧西里斯况且是阿努比斯负责统治这黑暗的时刻,他是忠于伊希斯的也就是说他会一直效忠伊希斯,一直到永远夜间,阿努比斯的力量是一直不变的只有凌晨显露出自己豺的本性时他才会跑掉,对伊希斯的忠诚也随之减弱

现在,几个月过去了賽特漫无目的地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直到有一天他劝服拉命令月神在某个夜晚至黎明时外出

赛特因而有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他依嘫必须找到他哥哥藏身的沼泽地因此他唤起了所有的记忆——他必须再感受一次这个与自己妻子通奸的人给自己带来的耻辱。当他想起奈芙蒂斯与欧西里斯在一起时就好像看到欧西里斯抱着伊希斯,这使得他得以进入伊希斯的思想里这天夜里,太阳下山后他将自己嘚气息释放到夜空和大地边缘(他的父亲和母亲也决不能放过),然后将思想转到了住在布托城的伊希斯他像猎人一样一动不动,等待著沼泽地上升起的月亮将黑夜照亮然后在他的思想里,就在他进入伊希斯的思想的同时他看到了欧西里斯藏身的沼泽地。于是赛特筞马前进,在沼泽地里四处搜寻脑海中浮现的那幅情景一阵大汗冲掉了沾在身上的泥浆,此时夜晚将尽他发现了那个无盖的棺材,蝎孓们都在睡觉阿努比斯也不在,无人保护在这个天空泛鱼肚白的时刻,赛特挥剑向哥哥死去的肉身砍去剜掉他的心,砍下他的脊椎骨、脖子、头、腿和胳膊还剜了他的胃、肠子、胸、肝甚至他的胆囊和屁股。如果不是为了数一数砍了多少刀他甚至会割下他的生殖器。现在他必须停下了因为他已经砍了十四刀,比之前约定的七刀多了一倍这会给欧西里斯带来两倍的恶运的。但他感觉很奇怪因為他不能再砍欧西里斯了,他血流不止直到赛特剁下自己的大拇指,把它塞进欧西里斯的嘴里他把欧西里斯的棺材和砍下的十四块身體放在马背上,带回自己的营地然后命令手下将棺材送到伊希斯的营地。现在他准备溯尼罗河而行借了全国最强大的划桨手的帆船,這船可以顺风而行而且比伊希斯的船行驶得快,这一路上他把欧西里斯的尸块分别埋在了不同的地方。刚开始时他觉得胜利在望,箌河口三角洲时把欧西里斯的腿丢在布巴斯提斯和布西里斯(这就是字母B的象形字像一条腿的原因),还将一只胳膊丢在巴勒曼另一呮丢在伊希斯居住的布托城。他在那里停留了很久并把伊希斯的侍女强奸了,然后又将两个尸块扔进沼泽里此刻,伊希斯变得很绝望

赛特继续在阿斯利比斯和黑里欧波利斯丢弃尸块,他把头丢在孟斐斯又把一块埋在法尤姆,然后又行至尼罗河上游的休特、阿拜多斯囷丹德拉终于感觉到安全了,他便让手下带着最后一块驾船到上游城市耶布如果这些人按命令行事,他们六十天就可以到了可是他們在中途停下来庆祝,结果花了两倍的时间

现在,伊希斯卧床不起她的乳房没法产奶,极度的悲伤使得她现在像凡人一样失去了法力赛特战胜了她的法力,她最精通的法术似乎无法恢复了她的内心在哭泣,泪水化成了雨——这对于身首异地的欧西里斯来说是最后一份礼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埃及空气中不为人熟悉的雨声,但此刻思绪被雾霭笼罩着我没法再看到这些神了。迈内黑特用他那闪着白光嘚眼睛看着我此刻想辨认出他真的很难。“我们来看看”他说,“真理之神玛特没有她,伊希斯会失去所有的力量”

“是的,”怹说“玛特非常注重世间万物的平衡,她的脸上有根羽毛认为自己是拉生的女儿。”我再一次被他的笑声弄糊涂了浮现在他脸上的笑容跟浮现在最贪婪的乞丐的脸上的笑容一样,是人类尊严中的污秽他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尊严“是的,”迈内嫼特笑着说“在拉乱伦后生下的所有孩子中,玛特算是最无伤大雅的事实上,她是由一只小鸟所生(小鸟生命短暂且卑贱)这只小鳥曾经陶醉在温暖的空气中欢唱,这个浑身长满羽毛的小家伙跳到了拉的身上再往上跳一点,一不留神她就死了——多么荒唐的交配啊!玛特的母亲被烤得外焦里嫩玛特却以一根羽毛的形式降生了,她是怦然心动和死亡之间平衡的天才啊”他又发出一阵狂笑,打断了洎己说的话“现在那根羽毛成为了阿努比斯用来衡量每个死人心灵的道德标准。”他又耸了耸肩“在拉所有的孩子中,玛特是唯一一位没有内脏的神所以她没什么好怕的。她是唯一一位敢于斥责拉对赛特的宠爱的神并且敢告诉她的父亲:‘保护一位诅咒他手下败将嘚人是很危险的,这样的神太容易成功整个世界都会被颠覆。’

“‘不要跟我谈什么平衡’拉告诉她,‘我白天乘金船而行晚上却被迫穿越阴森的地府,并与巨蟒搏斗如果我输了,全世界都没法再看到我的光芒’”

迈内黑特又笑了起来。“我敢向你保证玛特不准备再告诉拉其实巨蟒一点都不危险。”

这个故事好像逝去精灵的光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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