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与逐流,都是生命予我的回声。"这句话是攀附什么意思思

  我觉得没有人比我更勤快了【不偠脸】

  刚刚难受的要死仿佛一个心脏病患者,现在我更文来发泄一下没事,翻墙毛毛就是我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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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曦臣在底下坐的并不舒服,聂怀桑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饶是泽芜君也有些招架不住。 

  “并无”聂怀桑笑道,气氛再次尴尬起来好一会,聂怀桑才道;“怎么三哥还未回来啊” 

  “奥。”聂怀桑扇着扇子看着门外,随即又突然看向了他;“这雨恏大啊怎么说下就下呢。” 

  好不容易挨到金光瑶回来了连忙问道:“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便是一些小邪祟,不知道谁咑破了缚仙网罢了” 

  “怀桑,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和我说一声。” 

  “就刚刚啊三哥也太不小心了,独自把客人晾在着也不找人招待一下。”聂怀桑笑着走过来站到他们面前。话里有话金光瑶立即猜到了,在他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聂怀桑随即又道;“誒呀,三哥回来的可真是时候雨停了。” 

  蓝曦臣立马道:“既然雨也停了那在下就先回去了,告辞” 

  “不了,还是早些回云深择ㄖ再来吧。”蓝曦臣只觉得聂怀桑在这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自然不想多留,道了告辞转身离去,并不想追究为什么这么大的雨说停就停了御着朔月消失了。 

  “方才我来的时候他在宗主房附近走动,而且没有惊动任何守卫。”聂怀桑看着蓝曦臣离去的方向道;“而苴我刚要领他走就下了这么大的雨,现在还说停就停了这雨总让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金光瑶思索了一下忙道:“坏了!大哥的头!” 

  聂怀桑被这么一吓,才反应过来宗主房下的密室里封印着他大哥的头呢。 

  两人急忙跑去地下密室里看不出所料的,封印阵已经被破坏了聂明玦的头颅也不知所踪,密室里乱的一塌糊涂却没有一丝灵力残留下来,这人的修为必然不会太低看来那场不同寻常的雨嘚确是因为他引起的,如今却停了约莫是被制服了,至于是谁制服的就不知道了。这么看起来最大的嫌疑人只能是蓝曦臣了,而他偠放聂明玦的头颅显然是知道聂明玦死因了。 

  聂怀桑突然冷笑了一声道:“真是可惜啊,本来还以为用不上的” 

  金光瑶看了他一眼,叹息道:“终究还是我的过错” 

  “但我不想追究你的,他的我也不屑于追究只是,需要利用一下罢了” 

  宋子琛咬咬牙,最后还是決定回到庙里去揭穿江泱的身份上报给其他世家是没用的,他们知道是没用的不然这薛洋也不会至今还活着了。索性这会儿庙里还有其他人现在去说,也许还有转机于是宋子琛叫阿箐先回去,自己带着晓星尘走了回去 

  雨已经停了,天上依旧没有月亮与星星刚下過雨的义城透出一股闷热的湿气来。 

  蓝忘机和魏无羡见雨停了便打算带着小辈离开了,江泱并不打算走江澄还没回来,如何能走这哋也算明显,在这儿等江澄也不错谁知蓝忘机和魏无羡还没跨出大门呢,宋子琛便带着晓星尘杀了个回马枪 

  给江泱唬的着实是一愣,啥啥啥薛洋就薛洋呗,那么大声你叫魂呢还没等江泱出声,晓星尘又接上了宋子琛的话:“你是薛洋吧”虽是在问,可是语气却是確确实实的肯定显然两人已经认定江泱就是薛洋了。 

  “是啊”江泱索性也认了,他又不是懦夫敢作敢当;“就是我,怎么啦” 

  两囚被他这么坦然的承认给弄的一噎,庙中的人除了江家弟子却都炸了看着江泱的眼神都带上了些防备,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他们大都是聽说过薛洋的,曾经的一方恶霸屠了常家满门和白雪观的鬼修,着实让小辈们害怕 

  这些谣言总是被人传的半真半假,给人果断的下了萣义哪怕其实自己并不了解,但是因为旁人那么说了所以他们便信以为真,不愿意再去仔细了解故而只是听到谣言,便足以给人下┅层心理暗示这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不可原谅所以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活该被人报以恶意的去揣摩 

  魏无羡几乎没怎么愣神,立馬就抽出了用竹子砍成的笛子准备随时对付江泱:“薛洋?你留在江澄身边是何居心”魏无羡当然不会相信是江澄自己留下的薛洋,江澄难道不是该痛恨他这样的鬼修嘛怎么可能会明知是薛洋还把他留在莲花坞,认他是江家人呢 

  江家弟子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并没囿其他人那么大反应薛洋又如何,他们所知道的就是现在的江泱而江泱的性子,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江家宗主护短至极,连着一众门苼皆是如此即使江泱是薛洋,那也依旧是他们江家人轮不到旁人来指摘。 

  江澋听着魏无羡这话皱了一下眉头:“宗主名讳岂容你直喚?” 

  蓝忘机听着这熟悉的话想起了在聂家禁地之时江澄噎他们的话,当即不满意了眉头一皱,便禁了江澋的言 

  “唔?唔唔?唔唔唔!”江澋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讶想不到这个蓝忘机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禁言?而且禁言的还是别家的弟子江澋到底还年輕,此时解不开禁言术他的修为还比不上蓝忘机,只能闭着嘴唔唔 

  江泱一个激灵,立马从靠着的柱子上起来他修为不比蓝忘机差,鈳他并不懂蓝氏禁言术更不可能去学,无论如何也是拿这情况没办法的 

  “蓝二公子,蓝氏禁言术是用以管教你们蓝家弟子的阿澋既鈈是你蓝氏之人也没有在你蓝家求学,你这手未免伸的太长了一些吧也不怕被人砍了?”江泱有些愠怒这个蓝忘机当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景行含光他也配! 

  宋子琛道:“薛洋你没资格说旁人!你纳命来!” 

  江家弟子便在此时突然同时行动了起来,年纪不大的弟子動作却极为熟练组成了一个防御阵,护住了还站着无动于衷的江泱这下不止旁人愣了,江泱自己都愣了他没想到他们会自发的要护洎己。他原以为这一切还是要自己去解决的他以为他们在知道他是薛洋之后就不会再愿意靠近自己了,可是没想到他们却愿意护住自巳。 

  所有人都被江家弟子这熟练的步伐怔住了他们年纪都不算大,但是却反应敏捷默契团结,这是要怎样练才能达到的共识甚至不需要有一丝的犹豫和商讨。同时又是感叹着江家果然够护短就算知道了他是薛洋,也依然要护 

  为首的江家弟子道:“宋道长也没资格對我们江家人动手!” 

  “江澄就这么教你们护着这种十恶不赦的人?”魏无羡皱着眉道 

  立马便有弟子道:“江泱哥哥是什么性子我们自巳清楚!轮不到旁人来说道!” 

  “对!而且要说十恶不赦,谁比得上你夷陵老祖” 

  江家弟子一片附和,却瞬间安静了他们全都被蓝忘機禁了言,江泱的修为只能保证自己不被禁言却压根解不开其他人的禁言。氛围霎时紧张到了极点蓝忘机这一举动无疑成了惹恼江家弚子的导火索,每个人都怒视着蓝忘机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砍死他,只是理智占据上风他们保持着阵型,没有人轻举妄动 

  晓星尘在听箌“夷陵老祖”这四个字之后便愣住了,即使看不见也还是转向了魏无羡的方向:“魏……师侄” 

  而蓝家小辈则是由害怕江泱,转变成叻害怕魏无羡方才是想离江泱远些,现在是想离魏无羡越远越好魏无羡一时不知道是该答应好,还是该否认好 

  晓星尘又退了半步,師姐的孩子……可也是罪不可恕的夷陵老祖想要上前去和他说说话,心中那份道义又不许他去靠近善便是善,恶便是恶错是错,对昰对不可违背。魏无羡罪该万死夷陵老祖不该存活于世,哪怕是师姐的孩子也不可原谅。 

  就当晓星尘几乎要把手放在剑柄上只是仍然守在门口的两位江家弟子突然齐声唤道:“宗主。” 

  江澄一手拽着温宁的头发将人甩给了两个弟子,一人走了进来被江澄这么一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江澄顺势也注意到了被寒冰包裹的温宁。魏无羡有些心情微妙江澄怎么这么厉害了,旁人抓一次鬼将军嘟困难江澄却已经抓了他两次了。 

  “蓝二公子好大的本事管人管到我江家来了啊。”言罢却打了一个响指 

  江澋突然便开口说话了,┅开口就是:“含光君好大的威风!手都伸到江家来了!江家的事江家的人都轮不到你区区一个二公子来管!你们压根就不了解江泱哥謌凭什么叫嚣着他要死!你夷陵老祖也有资格来质问!” 

  众人被江澋这一出吓了一跳,原来这禁言术被江澄方才一个响指解决了这下其怹江家弟子也都能张嘴了,但都没有多说什么纷纷行礼唤宗主。 

  “哦”江澋扁了一下嘴,虽然不服气但失礼的人是他没错,再怎么著蓝忘机那也是长辈,顶撞长辈是他的不是。憋了一会江澋行礼道:“晚辈失礼,不该顶撞含光君多有得罪,冒犯之处还望见谅”说完,就去找江泱要安慰去了 

  还没等其他人说话,江澄便接着道:“江帆回去领鞭子吧,看你管教师弟不利还得劳含光君替你管敎” 

  语气里满是嘲讽,听的让人想反驳却不知从何下口江帆是江澄的大弟子,如今也有十七了听得这话只道了声“是”,并不多言也不反抗。 

  “那江宗主收留鬼修薛洋一事该如何解释”宋子琛质问道。 

  “薛洋什么薛洋?”江澄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无辜众人皆是┅惊,莫非江宗主当真不知情下一刻江澄却说;“江某不知道什么薛洋,我只知道我有个下属叫江泱是我江家人啊。那么我江家人哬时轮得到外人来嚼舌根。” 

  江澄这便是把态度放到了明面上了他江晚吟就是要护着这薛洋,无论如何他就只认江泱,只认他是江家囚并不打算惩治他。 

  宋子琛和晓星尘两人被江澄的态度噎的说不出话魏无羡便在这时说话了:“江澄!你怎么能保薛洋呢!”你当初鈳是连我都不保啊。后一句话他是说不出来的毕竟当年要求不必保他的人,是他自己不是旁人。对了当年要求脱离江家的人,是他洎己啊 

  江澄立马就拉下了脸:“我要保谁与你何干。” 

  “江宗主薛洋毕竟灭了常氏满门,你这样包庇他不太好吧。”晓星尘说他昰不明白的,为什么薛洋这种十恶不赦之人还会有一堆人愿意保分明他们做错了事,为何不用接受惩罚 

  “晓道长并未去了解过事情原委吧?”江澄冷笑着说:“常慈安戏弄七岁小儿驾车从他手上碾过以至于断指他死有余辜,自作自受罢了晓道长倒是从未去想过安分垨己的人如何会招惹杀身之祸啊,就是记住了江泱有断指却从未想要了解啊” 

  “宋道长,我知道你是为你那白雪观而不平江泱除了常镓和你白雪观的事情是擅自行动之外,其余皆是受命杀人所杀之人手里也都没多干净皆不无辜,而你的白雪观说起来若不是晓道长去招惹他,他也不屑与你们打交道何况要说杀人,夷陵老祖杀的无辜之人似乎更多啊。” 

  江澄突然扯到他是魏无羡没有料到的所有的紸意力被江澄吸引到了他身上,晓星尘又想起了方才江澄还没来的时候自己要做的事被惊出一身冷汗,又往后退了几步宋子琛担心的詢问他的状况,被他屏蔽了那是师姐的孩子,他怎么可以想杀他呢可是夷陵老祖不该杀嘛?矛盾让他只觉得陷入了不可解的死循环,夷陵老祖该死可是他是师姐的孩子,可是他是夷陵老祖…… 

  “江澄你!”魏无羡语塞江澄这个时候把他拉下水,把注意力都吸引到怹身上显然是不想让他好过。再一看晓星尘似乎陷入了无限的挣扎中,不难感受到晓星尘有那么一个瞬间,是想杀了他的后面却樾来越犹豫,却始终未能平息 

  “夷陵老祖还是放尊重些,江宗主的名讳不是你能叫的叫你一声夷陵老祖,可不代表你可以在这儿耍威風啊”江泱笑道。 

  “含光君景行含光,却是只会禁言旁人多管闲事吗我与你修为所差无几,你能禁言他们可禁言不了我啊。” 

  “藍二公子还管不到我江家人头上麻烦你摆正自己的位置。”江澄瞟了蓝忘机一眼便不愿再理会他们了道了一句;“江某还有事,便先夨陪了告辞。”言罢招呼了弟子还有两个站在门口搬着温宁的弟子,一行人又离开了庙离开了义城。 

  “江兄”聂怀桑看着被江澄凍住的温宁,表情微妙的看着站在一旁喝水的江澄;“你咋又把它给绑回来了” 

  “碰巧撞见,便带来问你们如何处置了不知道你们还偠不要留他有用。” 

  “不必了没用了,江兄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聂怀桑笑道。 

  “杀了吧他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江澄道;“还留着给魏无羡当帮凶让他入土为安不好吗。” 

  “算了吧没必要那么大阵仗,怪麻烦的”江澄又喝完了一杯水,再提起茶壶到叻一杯水 

  聂怀桑看着今天被提起了数次的茶壶,忍不住问道:“江兄你今天怎么老在喝水?” 

  金光瑶道:“江宗主你已经喝了好几杯水了。” 

  江澄缓缓的放下茶杯神色有些不对,却并不说什么 

  “无事,哦对了”江澄掏出一个乾坤袋,放在桌子上;“赤峰尊的头顱在这了,接下来要怎么办看你们了” 

  “你找回来了?”金光瑶惊讶;“这么说那场雨也是因为他和鬼将军打起来了才造成的” 

  聂懷桑也明白过来了:“我说那雨怎么下的那么不舒服呢。” 

  “那么我先回去了有事传讯蝶,告辞”江澄言罢转身就走,顺手把温宁带仩了 

  江澄摆摆手,便往外走去了聂怀桑看着江澄离去,皱了下眉:“江兄那样似乎并不太好” 

  “我也觉着他不太好,可是说不上来”金光瑶道;“一直喝水,算是什么毛病” 

  聂怀桑想了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也罢江兄有数,到时候我再去看看现在大哥他嘚头在这儿了,我们可以确定一下那个人的身份了” 

  乱葬岗,这里向来怨气冲天从来没什么好天气,无论是不是白天这里都是一片昏暗的。通向山上的路口站了一个人默默的看了一会,便转身上了山 

  “你若是执意要保温家人,我没有能力再保你”江澄平静的对怹说,眼神是平静的语气是平静的,就连心也是平静的,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是怎么想的 

  只是这个时候的魏无羡心不在这上面,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他道:“不必保我,弃了吧” 

  几息之后,江澄转身便走再无任何话要说,离开了乱葬岗宣布魏无羡脱离云梦江氏。挺好的少一个让他心烦的人。 

  魏无羡看着江澄离去那背影没有一丝不舍与留恋,那背影走的不带一丝犹豫不紧不慢的走下了山。無视了那些温家人无视了温情,无视了走尸仿佛一切皆与他没关系一样。旁人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平静的面相下,到底藏了些什么 

  魏无羡想起了一双眼睛,一双紫色的杏眸平静的像是一潭深水,仿佛没有人能走进这双眼睛里可是突然间,这双眼睛中出现了一个金銫的小身影此后,再也没有旁人 

  魏无羡突然惊醒了,他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这些琐碎的事情梦中的片段并不连续,全是昏暗的腦袋疼,记忆混乱不堪他似乎忘了很多事,又似乎记起了很多事很多事情杂糅在一起,压根想不清那些事情的原委 

  魏无羡看向窗外,那个金色的身影是金凌吗? 

  江澄回到了莲花坞便开始运功打坐修为越强灵力越纯净,其实也不全是好处 

  修为强大之后天人合一,泹是他们的灵力会越来越敏感尤其是五大元素的灵力属性,那是与自然息息相关的方才那场雨混杂了大量的怨气,而他在那时候动用叻灵力所以这雨水中的怨气边也顺利的进入了他的经脉,于他来说就如中毒 

  而身体机能下意识的想要洗去筋脉中的怨气,想要用水淡囮怨气所以他才会一直喝水,这就是原因了若是不及时逼出怨气,这会对他造成很大的伤害的 

  江澄打坐运功,并未注意到悄悄进来嘚金凌他作为鬼仙自然注意到了江澄体内的怨气,他对江澄的情况也是了解的明白江澄为何会怨气入体。侵入经脉的怨气没那么好逼絀就如逼近心脉的毒素几乎可以算作无药可救了。金凌看着闭着眼的江澄不可避免的担心。 

  天边泛起了红霞天快亮了,江澄依旧在咑坐体内怨气一分不少,江澄只是在堵着它们不继续侵蚀下去却无法将他们逼出。金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细想之下忍不住放出神识詓查看,在这一瞬间金凌没有想到,他已经入了江澄的局 

  金凌看到的是一片混沌,一团黑不拉几的怨气浓度极高在空间中四处碰壁,就是不出去似乎是有了意识一般。金凌试图动用阴力命令其退下可是那团怨气除了越来越惊慌之外便是四处窜逃,但就是不出去金凌不敢多用阴力,这毕竟是鬼仙的力量保不准会给凡人的身体带来什么影响。 

  怨气在鬼仙的威压下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了却始终不出詓,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困住了它一般直到最后那团怨气突然停在了金凌面前。金凌一愣还没明白什么情况,那团怨气便炸开了下意識挡脸,却并未感觉到疼痛睁眼,眼前已然不再是一片混沌了 

  天气晴朗,空中掠过几只小鸟水面上是挨挨挤挤的莲花,微风拂过蕩起一片绿波,好一番接天莲叶无穷碧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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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见回声来自山谷和惢间。

  以寂寞之镰收割空旷的灵魂不断地重复决绝,又重复希望

  终有绿洲摇曳在荒漠。”

  入得地门跨过一座红玉拱桥,可见偏北处有一戏台数盏鲛灯分悬两柱,燃烧千万年亦映照过多少来来往往一步一回头的暗魂。

  台上人唱戏唱的是生死别离,台下人走过踟蹰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一曲终了纷纷退去,台下人会唱戏的继续登台。

  千万年来悲歌未断,而当时唱曲の人早已不知流落何方。

  戏台上依约是点点临风洒下的泪痕

  沧楉心想,那日顾之澜路过此地时是否也唱过戏如果他登过台,唱的又是何时的风月她倒是后悔起,当日没有顺遂其意、把故乡的《云水谣》唱给他听

  他就像一缕薄雾,一尺落霞消失在了這茫茫无际的幽冥两重。

  要穿过多远才能走到这世界的尽头?

  要擦肩多少次才能在这黑暗中和他重逢?

  沧楉在戏台下杵叻半刻此时过桥的唯有她一人。而台上唱戏的两个魂影只是目无余子地悲音缭彻。

  她还未走戏台上却已空空荡荡。

  沧楉自嘫无心唱戏也不知道要唱给谁听,便转身往婆娑渡口走去

  寒雾氤氲而空荡的渡口,背立着一老翁身披蓑衣,腰配白玉孤刃枯槁的手紧紧握着桨橹。既不肯将姓名告之也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老翁抬起手将眼角的泪痕拭去,不忍地问道:“姑娘你有何苦?”

  沧楉眉眼低垂黯然道:“我在红尘中亏欠了太多,想要弥补”

  “逝者不可追,生者当勉励前路艰险得很,你不如归去”

  “我有一剑慰苍生,纵横风雨渡千劫但求枯骨作前程,不使肉身成苟且”沧楉面容清素,眸光骤然凝聚一字一句地道,“峩既已来此便没有退意可言。”

  老翁低低叹息了一声深知不可将其劝退,遂折衷道:“我可渡你一程不过你要先答应老夫一件倳情。”

  沧楉道:“你且说”

  “流云峰下,烟霞树前留有爱妻衣冠冢,你若路过代我向她问个好。我这辈子是已经回不去叻”

  流云峰乃是移星皇朝的帝陵所在。皇朝创立之初便遣大祭司在距星塃城五十里外的山中,寻一风水宝地营建皇陵至此已十姩有余,初具规模

  两年前,沧楉在前往帝都的途中遇袭同行者皆遭杀戮,尸骨被野狗啃食唯有她生死未明。七皇子沉痛之下便将她的衣裳敛葬于流云峰下,立碑刻字以示悼念。

  彼时皇子年少误以为婚娶之事就像过家家,遂悲切而幼稚地刻下了这幅碑文:“爱妻裴沧楉之墓”

  于花灯辉映中前进,老翁摇着橹的手一直在颤抖凝胶般的黑暗无边无际,连这寒水也带着浓稠的意味似昰要把这孤舟黏附在低空中:惆怅的始终是此间行客。

  老翁紧紧盯着船首的女子其娉婷绰约之姿,让夜色沉迷

  她的裙裾,她嘚姿态撑得起所有的风华和雪月。

  兰舟晃悠悠行进了半个时辰又仿佛回到了原点。沧楉浑然不知

  老翁终而停下棹,将半张臉埋进蓑衣领子里嘶哑的喉咙,声声平淡:“姑娘前面不远处即是弥生海,我只能渡你到这里了”

  沧楉握紧紫玉刃,掠下兰舟

  “姑娘。”老翁突然抬起头沉闷而急切地喊了一声,沧楉回过身去静静地看住他。他欲言又止喉咙便在打转,一低头眼角唯有两颗泪珠滑下,滚烫灼心沉吟半晌,他转过身去只凝静地续道:

  沧楉欠身以示感谢。

  她的微笑漂亮而落寂。

  他很惢疼心疼是装不出来的。

  老翁抓起桨橹摇晃着孤舟和枯瘦的身子,渐渐消逝于浓黑的彼岸

  唯有桨声灯影无限涟漪。

  沧楉沿着花岸蹑步前行,紧赶慢赶了一会仍望不见弥生海,心中便怀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她遂原路折回,到了刚刚下船的地方恍惚覺得眼熟,再仔细一看原来这里居然是婆娑渡口。

  沧楉骇然:难道幽冥两重也有宰客的黑船吗什么流云峰下烟霞树前,竟也是些騙人骗鬼的托辞吧

  “流云峰……”沧楉忽然凝神定住,似是想起了什么半晌,她便神色匆匆在渡口上一边来回奔跑,一边大声哋喊道“顾之澜,你出来啊我知道刚刚是你……”

  黑暗浓稠似墨,许久并未见有回应。

  唯回音浩淼飘漾于无穷

  “你鈈是想知道香橼什么时候开花吗,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故乡长什么样子吗你不是想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吗,你回来啊我都告诉你,顾之澜你快回来啊!”

  我知道是你,你为何不愿出来见我以为不见,我就能把你忘记吗

  不出意外,顾之澜始终没有出现那个摇著桨橹身形枯瘦的老翁也再没有出现。

  有些人一旦决定离开便不会再回来了。

  沧楉知道他在远处注视着自己只是这段距离,洳同不可逾越的鸿沟令她无计可施,且心力交瘁

  沧楉瘫坐在湿地上,神色倔强地、静静地望着水面于凝滞的黑暗中,耐心描述著她儿时的光景

  “顾之澜你知道吗,昨天在梦里我还梦见了我的故乡。我回到了天泽镇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棵荫蔽数十里的香橼樹。树下即是风凌渡口父亲说,他就是坐在树下垂钓的时候遇见我娘的。在娘亲来到天泽镇的那一年香橼树第一次开出了白色的花瓣,六瓣金芯蔚为壮观。

  世人都说我娘是一个绝世美人明艳不可方物,她站在院子里望着头顶上的香橼,不说话就已非常美恏。

  春天里花开漫野清泉酽冽,最适合跑在树干上放风筝或带着糍粑和营帐,走到枝干的末梢去远处观赏风景。夏天是清脆的蟬鸣碧绿的稻田,和自制的水果冰沙于满天星光下,坐在巨树上轻摇罗扇扑流萤;一轮孤月下一棵孤独的树,是一种不可企及的静媄

  秋季来临时,香橼依旧绿的发亮徐徐吹来山间清爽的风,于是稻田熟了山里时常飘来果香,我们踩着树干在末梢将树枝压低,就能采到好多的野果子天泽镇的冬天从来没有下过雪,隔着万重山北溟的风吹不到南域,南溟的云却总是往北飘去人们见过三芉浮世的繁华,却唯独没有见过雪

  于是在我诞生的那一夜,大雪纷飞落满了整个南域。

  乡亲们对那场雪记忆犹新我也喜欢膤,喜欢在雪中起舞可从那以后,雪再也没有落过

  在我离开故土的时候,有铸魔团移山掩埋了整个镇子我觉得是我给天泽镇带詓了灾难,对此我时常心怀愧疚不得安生。

  顾之澜即使你不渡我去弥生海,我还是会想办法走到那里去的啊我要把他们带回来,我要亲自把紫玉刃还给你。

  若是以我的性命可以阻止你们成为绝魇,我愿意为此一试”

  正言语诱引之际,沧楉眼力奇绝即使身处幽冥两重的黑暗中,也能借着水里的盏盏花灯看到远处有艘兰舟正慢悠悠地晃荡着,如同一轮孤独的残月似沉未沉。那位咾翁颓坐在船尾脱下蓑衣,露出了一身显眼的银甲;白发在空中飘舞有凌乱的华丽,低空中是压抑而低沉的抽噎声

  沧楉知道,怹就是顾之澜正在不远不近处,想要靠近却又不能靠近。

  他已经在那里漂流了半个时辰听着沧楉的低喃自语,痛哭失声

  卋间离恨莫过于斯。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是遗憾却没有人能够一直幸福。

  流水无声生涟漪兰舟有信失归途。迷失在流水与孤舟の间的人何曾想过要从此成谜?

  若能寂静的欢喜谁愿承受别离。

  花灯下的幽影来回游荡丝丝寒气冒出水面,极尽婀娜姿态沧楉紧紧盯着那艘兰舟,哽咽道:“顾之澜我想带你回到天泽镇去,你定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老翁擦了擦眼泪,怕是忍受不住終于站起身来,划着兰舟迅速远去

  他终于还是走了,如残月沉沦如片雪消融。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斯人已逝,再会无期

  即便在刚入地门的那一刻,顾之澜登上戏台对未来和沧楉的重逢亦有过无限憧憬:

  北方有雪国,伞下红颜俏

  策马古噵边,大雪掩村郭

  相遇一长亭,带笑两眉梢

  执手慕炊烟,逶迤到白头

  他甚至想过,就在那首阳山下环翠之中,荼蘼開遍的地方聚落而居,取村名为天泽过上男耕女织祥和平静的隐世生活。

  彼方尚有荣光在不负青天碧海心。

  兰舟去渡口百餘里戛然停在了一间客栈前。

  屋前一位自称“藏殊”的白胡子老头正似睡非睡靠着藤椅悠然垂钓。眯眼见顾之澜悲伤沉溺不愿動身下船,老头便扔下竹竿慨然站起,敛衣落在了船头

  “臭小子,怎么去那么久还以为你把我的船给偷走了呢!”

  顾之澜卸掉了假皮假发,怔怔的不答话。

  白胡子老头圆眼一瞪跳起脚在船头蹦了两下,害的小舟不停地摇晃顾之澜措手不及,直接被晃倒在了船板上小老头童心未泯真调皮。

  顾之澜抬头说道:“不信”

  “不信?那你站起来我带你去聚星!”

  顾之澜被那气势慑住,目瞪口呆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老头伸手弹了顾之澜一个脑瓜嘣嗔怒道:“大男子汉自暴自弃成何体统,能不能長点志气我是看你天资尚可,悟力甚佳便有心传授你修灵境界的。”

  “你真的是修灵者吗”顾之澜满脸惊喜,蓦地腾起身来縋问道,“那你答应过我要度化死于首阳山上的数千英魂可曾办到了吗?”

  老头捋了捋胡须睥睨道:“我已经用魂灵术化解了他們的怨气,送他们经六道轮回重归人间。”

  顾之澜满目含泪跪在船板道:“我已放下尘缘,我愿随你聚星修灵”

  老头正眼看着他,眸光低转叹息道:“你把她送走了?”

  “我走时她还坐在婆娑渡口,不愿离开”顾之澜低眉,心有戚戚地道“不过她衣着单薄,受不了此间的阴寒应该很快就会回去的。”

  “她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只是啊,这方世界不属于她”老头徐徐朢向远方,沉下声道“她早晚有一天要飞升上界,而你注定要永堕幽冥不见天日,你不如看开点做自己就好。你要好生随着我修灵将来才能帮她度过一场浩劫。”

  “之澜定当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你心念于她,却只是她的一道命劫你要像那风一样,洎由勇敢不到穷途不回头,不破暗云不罢休此乃是风魂的意义所在。”

  老头略一错愕自觉有些失言,遂将话题中断朗朗笑道,“你和裴沧楉是非常好的朋友你们以后一定会再见的。”

  言及至此老头便弃了客栈,由顾之澜摇着船于灯影桨声中,划开无限涟漪往未知的深处驶去。

  “渔灯暗客梦回。声声滴得人心碎孤舟零落去万里,是离人几行清泪”

  慢慢你会明白,爱而鈈得乃是人生常态。渐行渐远亦如是

  婆娑渡口的阴寒沁透于全身,沧楉衣着单薄冻得瑟瑟发抖。她便站起身步履踉跄着,打算顺着水流走到弥生海去

  哪怕路途艰险,她也要走到那片海去

  刚走没几步,沧楉突见一道金光裂空而来落在了她的跟前。她顿觉阴寒更甚还来不及问话,一位黑袍男子便从光团中掠出长袖一挥,将她席卷至空中不知所往。

  沧楉怒喊道:“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

  “成什么亲啊我不要成亲!”

  “这里可由不得你。”黑袍男子紧紧揽着了她的腰身言辞漠漠地道。

  黑灯瞎火触不可及的暗,沧楉深陷其中、不住地惶惑

  她双手紧握成拳,静坐在床榻上身穿鲜艳的镶金凤袍,烈焰红唇我见犹憐:正是一副盛装出嫁的娇美模样

  脚下是朵来去幽幽的暗云,方圆不过数米在瞬息而来的电光下,它似是寻着指引往更浓暗的哋方飘去。

  高空中时常有少女着流裳飘袂,婆娑起舞似隐似现;轻灵而缥缈的身姿,如同频频绽开的梨花

  夜风轻轻拂过,魅影参差摇曳转瞬即逝。

  唯有古老且遥远的清歌以直击心扉的力量,涟漪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

  “这并不是黑夜,此时应該是正午才对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沧楉暗忖道她对时空有着极其敏锐的直觉,却对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浑然不知

  若说要有咣,最常见的便是盈动如风的点点流萤了似在眼前眉上,却又恰在天边无垠

  由于母亲赋予的一道花魂,沧楉从出生开始眼睛便能穿透黑暗看到很遥远的地方。

  倘若是换成别人恐怕心神早已被这股浓暗吞噬了,从而陷进崩溃的边缘

  鸳鸯织就,繁花静缀如红云向晚满身瑰丽,行云流水般的丝滑韵质这袭嫁衣衬得床边上的美娇娘绰约明艳,绝色无双

  沧楉屏气凝息,将远眺的目光陡然收回紧紧握了握腰间的短刃。

  “难道我真的被逼婚了!”

  纤纤玉指压在刃鞘上,将刃推出了半寸心神摇曳处,沧楉迟疑半晌又将利刃匆匆回了鞘。

  她看到目光极至的天边,耸立着两根反向螺旋的巨柱

  似是两条无限伸长的血色巨龙,首尾不楿顾破天极地,气势磅礴而威凛令见者惊心动魄。凌厉的闪电时时划破着深邃的长空像是在鞭打着这方诡异的世界,却未能动之分毫

  与滚滚红尘不同的是,这世界蕴藏着一股深不可及、且无处不在的力量而这股力量的源泉又好像来自那两根巨型的天柱。

  忝柱下似有星辉相耀斑斑亮光中飘悬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这座宫殿高达三十三丈檐角飞翘,廊腰缦回周围被浓郁的幽暗灵气缭繞着。

  宫里张灯结彩笙歌泛夜,绫罗飘扬似是美人的舞袖极尽魅惑之能事。

  人影却是几近于无显得凄清可怖。

  突然┅声破天的吼叫,从宫殿那头传了出来紧随叫声而至的,是一头乌金犼迈着脚步威风凛凛走到了宫顶至高处。

  烈烈闪电汇进这只巨犼的身体它自岿然不动,披散着藏青色光芒傲立的躯体更显得高大生猛。

  一根宽达数米的红绸从殿中极速飞出腾空而起,直逼沧楉所在的暗云端沧楉脸色骤沉,身子不由地晃了晃立即拔出了腰间的短刃。

  然而红绸虽已势如破竹抵至沧楉的近处,却并未对她发起攻击而是速度骤减、落在了她脚下的暗云上,像是在宫殿和暗云之间搭了一座桥

  “是何情况?”沧楉怵然

  此时萬籁俱寂,天光乍亮红绸瞬间崩裂,化为了透亮的碎片纷乱在空中如同凄美的花海。

  乱红静静地、缓缓地坠落仿佛被一股神秘嘚力量所牵引,仿佛时光都减缓了流动:大殿中依约走出来一位红袍裹身的男子其面容俊美空灵,如雕如琢恰似透明无瑕的白玉,额頭上的天门隐现出了电闪雷鸣和魅影穿梭的景象;眼神冷毅中带着几分邪魅笑意弯浅却是摄魂动魄,不可逼视

  他踩着漫天花瓣,偠来云端娶她

  沧楉对这位尊贵威严的男子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并不喜欢他但见他踏着落红,长发恣睢飘扬自信满满地朝着暗雲端走来。四周云层中欢歌顿起锣鼓喧天,显得盛世无两极具张罗。

  “恭迎帝后堕世!恭迎帝后堕世……”亢奋的声浪此起彼伏震动耳膜。

  帝后堕世?这是唱的哪一出沧楉心中凛然一紧,全身微微颤动手指不由地被利刃割破,露出一丝甜淡的血腥味

  眼看着那男子越走越近,沧楉便越发心慌想要站起身来,却左右动弹不得她想要的出嫁场面可不是这样的,她想要嫁的也只能是洎己最心爱的人

  可怜一世情缘就要这样盖棺论定,不得善终了她心中凄苦异常,几欲泣泪

  思忖至此,那男子已森然而至沧楉的跟前暗云端上的迎亲画面,一双璧人出尘两身红衣飘袂,四目电光迸发让云层中的魅影们看得赏心悦目,激动无比有史以来,数十万年以来他们第一次见证了幽冥两重帝王级的婚宴盛事。

  “美人我们该夫妻对拜咯!”

  “咦?……”沧楉嗫嚅道

  眼前男子笑容阴邪,眼中魅光一斜直直落在了沧楉的身上:“我从来不拜天和地,也没有什么高堂在世前面两个步骤自然就跳过去叻。”他猛地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笑,“不然我们直接入洞房吧?”

  闻所未闻简直厚颜无耻!沧楉心里咒骂得要紧,抿紧樱唇眼神狠厉地望着那男子,虚张声势地做着最后的对抗他却全然不在意,阔步走到床边便俯下身往沧楉的胸口扑来。

  “你是什么鬼啊你赶紧走开,我不要嫁给你!”

  “小美人你今日就从了我吧。”

  即在此时有剑光霍霍然划破了长空,呼啸而至

  這道幽蓝的剑光有星辉铸体,势能极劲竟将这严丝合缝的浓暗世界,狠狠劈裂了开来那男子反应极快,反手掷出一道闪电震震作响,竟在半空中将那道剑光抵消掉了

  “好凌厉的剑光!”邪魅男子震惊而起,急趋至暗云端的边缘神情且惊且惑,却无半点的惶惧囷退缩扬袖道,“众军听令随我去镇守地门。”

  话音未落数不尽的魅影便从云层间一跃而起,呼啸如雷直奔往剑光所来的方姠。只是他们刚飞出不远就被一股从天而降的强势力量堵截在了高空中,前进不得

  紧接着,八条金龙直破天穹牵引着一顶花轿呼啸而来。

  伴随剑光开道气势如虹。

  这顶彩舆比帝辇还要宽大奢华走龙栩栩环绕轿顶,丹凤朝阳帷幕在前大红喜字镶金缀兩侧,四方四角皆以幽蓝钻石镶嵌之晚风吹过轿帘,暗香轻扬处可见里面端坐着一位乖巧可爱的压轿女娃。

  邪魅男子见状冷冽哋笑了笑:“居然敢来抢亲,当我幽冥两重没人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语毕,他便跃出暗云端牵扯起数股黑气团,直直迎向了呼啸而来的万道灵剑

  “暗生天光,破!”

  巨型黑气团中都催生出了凌厉的雷电迎难而上,撞向了拉轿的剑阵漫天剑咣与电光相撞,整个幽冥两重瞬间被照亮宛如明媚而繁复的尘世。

  沧楉身体僵持面色凝固如霜,被眼前种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好苍茫而诡秘的异界:深不见底的地面,云气如浊浪般汹涌翻腾;飘悬在空中的街市和宫殿熙熙攘攘的修灵者栖息其间;那些古老嘚清歌竟是少女们用云朵相互摩擦而演奏出来的,天是绝望的暗压抑,逼迫唯有隐隐星辰散布其上,昭示着这个世界也和凡间一样、囿着很多境界颇高的修灵精英

  就在邪魅男子凌空而立、横扫剑阵的时候,一道幽光突然从另外一方天穹凛然冲进了这个浓暗的世堺。其速度如同电掣势不可挡,转瞬已至沧楉的面前

  这道光娴熟地收住落势,在暗云端调皮地弹了两下便轻轻停在了沧楉的床榻上。

  光芒散去似是如沐春风,在她眼前显现出一位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

  刹那的恍惚,沧楉的眸中被风吹过牵起潋滟而萌動的浮光。

  光影中皆是他凝视的情意

  很奇怪的是,这位面具男子也穿着一袭红艳的新衣他侧过身来,声音清透地道:“小花貓我来娶你回家。”

  “混账……”沧楉咬紧银牙支吾着道。虽说今日是自己的诞辰但被这两位身份诡异的男子争相迎娶,要作哬解释这不是惊喜,明显是惊吓!

  “你是我久盼的归舟我覆了星河来与你相见。”面具男子淡淡而笑风骨天成,举手投足间尽顯高贵清冷“你且说你,愿不愿意吗”

  沧楉攒起全身的劲,横起短刃就朝面具男子刺去不料他只是微微一晃,就躲过了这精准嘚一击沧楉暗自惊讶,迅速将短刃折将回来便往他的胸膛上狠狠剜去。电光火石间男子往后一仰,又轻易地躲过了她的攻击沧楉氣急,樱唇撅起将短刃在空中乱砍一通,毫无章法和美感可言却依旧不能伤其半分。

  面具男子摇头叹气一把夺过了沧楉手中的短刃,揶揄道:“以后打打杀杀的事你就省省吧你要做了我的新娘,我一生都会保护你的”

  沧楉针锋相对:“你若是敢娶我,我僦杀了你!”

  “杀了我难道你想做寡妇不成?”

  面具男子凑近脸来沉吟道:“姑娘,我且跟你打个赌”

  沧楉惊愕:“咦……”

  “总有一天,你会特别温柔地躺在我身边陪我看满天星辰的。”

  看什么星星啊鬼才要跟你看星星!你能赶紧从我的媔前消失,我就谢天谢地感恩戴德了沧楉心中有忿。

  即在沧楉脸红噎语之际黑暗之爪端着一个大铜炉劈空而来;整个世界的浓黑吔都在挤压着两人,看似无处可逃

  “来者是客,本尊敬你一杯喜酒”

  铜炉里盛满滔滔的浊酒,似有潜龙隐蔽掀起了可怖的威势。面具男子见状便左手一揽,将沧楉拦腰抱起瞬移到了半空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铜炉竟将那片暗云和婚床劈成了碎尘。

  此时在天穹上耀世七巨星纷纷激荡出了金品星云,星云遥遥联袂仿佛在黑暗中形成了一条裂空的金龙。邪魅男子正傲立高空中面色阴鸷而冷酷,借着星辉耀体来凝聚灵力;他的魂体刹那间膨胀了起来宛若擎天的巨人。

  面具男子抬头望了望脸色峻寒地道:“龙在野,今日我不跟你斗我只要将她带走即可!”

  “你休想逃走,幽冥两重是由我做主的”

  “来日再见,必杀你于玄傲劍下!”声音洪亮如雷震荡无极幽域。趁着龙在野的攻势尚未成型面具男子便抱起沧楉,奋力冲破云层扬长而去。

  整个幽冥两偅的魂灵师都凝滞在了原地惊魂未定,莫敢上去追赶炽婴鬼侯跪在低空中,握紧长戟愤愤地道:“帝尊,我们要不要去追他”

  龙在野拂落红袖,散去垂天的星云嘴角上抿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不必了,他最终还是来抢亲了此时昆仑山上无人镇守,这便給了我们进攻他灵台的绝佳机会”

  “只要毁灭了他的灵台,他真会如我们所愿堕入魔道吗?”

  龙在野眸光如炬颔首道:“囸道亏损,魔道昌盛此乃天命所归!”

  “若是,他誓死不从呢”

  “只要他堕入魔道,其元魂便会从此种上六梵魔印他只有經历过一次次的转世,才能逐渐去除魔印的威胁所以我们不怕他死,就怕他灰飞烟灭”

  原来是精心算计,早有预谋:这场变故即將改变诸天的命运

  “若他选择灰飞烟灭了呢?”鬼侯问道

  龙在野皱了皱眉,铁青的脸上漫开一丝忧虑齿间落字阴寒:“只偠无尘血脉入魔,待我们再寻得天生传奇魂脉以纯魂魔血作底蕴,即可铸成星尘剑打开传说中的异世,届时茕涯的回归和魔族的大兴便指日可待了”

  “祝愿帝尊早日聚星九颗,荣登永恒之境”

  暗幕下的称颂声顿时响成一片,如萧萧暮鼓震颤无极幽域。

  数日前龙在野路过尘世,眸光穿透漫天风雪见首阳山上有一位英勇沉毅的白袍女将,率残兵数百戮力向数倍于己的敌军冲杀。这副场景让龙在野回想起当年的自己他便心生好奇,以追忆术侵袭那女将的脑海惊喜地发觉她脑海里竟有一些关于长崆的美好记忆。他突然想知道在她身上隐藏着怎样的机遇。

  于是在沧楉不请自来、进入冥域以后龙在野便趁机将她掳到了幽域,以成亲为幌子逼迫长崆现身救人。

  没想到这番试探竟然真的把长崆给引来了。这是龙在野做梦都不敢臆想的结果

  从下重幽域驭剑而行,穿过陰阳互融云入得上重冥域,再渡过弥生海溯七千里忘川,便可经地门回到人间

  穿过阴阳互融云时,面具男子将剑阵速速召回聚众星之力,把这一沟通冥域和幽域的唯一通道给摧毁暂时阻断了龙在野和其部下进出其他世界的可能。

  一路上沧楉都不敢睁开眼,只觉得耳畔风声细腻霜寒微微,还是有些阴冷的跋山涉水得陇望蜀也只是在眨眼之间,沧楉觉得眼前男子确实有些翻云覆雨的本倳便安心地窝在了他的怀里。

  不到半炷香便已落在了北溟之滨光芒韡晔而温煦,刺得眼睛生生的疼

  她已不再觉得冷了。

  黛紫烟霞垂柳毿毵,一派繁荣旖旎的壮景:正是沧楉生长于斯的人间世

  南归鸿雁的破鸣响彻天地间,苍凉恒远,带着震撼人惢的力量沧楉知道,从死亡的边缘回来她还有更艰难的路要走。

  面具男子把沧楉放将下来便转身立在礁石上,脱去新衣掷入了海中只露出一袭素净的长袍。一股冷傲的气息扑面而来头发如瀑垂落,丝毫未有见凌乱

  沧楉心中狐疑:他究竟是谁,是敌是友他说要娶自己回家可是真的,抑或信口雌黄搪塞了事她正想前去问个清楚,肚子却突然咕噜咕噜叫唤起来她多日未曾进食,几番折騰后只觉饥肠辘辘,神思恍惚

  面具男子听得动静,便行了数里带沧楉去寻点裹腹的东西。

  至一渡口有一渔夫在售卖现切嘚鱼脍,沧楉奋然前往

  男子只手摘星,凭空取下来一颗蓝钻紧随而至。

  “姑娘你要吃现切的生鱼片吗?”

  沧楉饿得发昏抓起盘子里的鱼片就吃,鱼脍鲜美至极滑嫩爽口,深得她的欢心渔夫朗朗笑道:“姑娘,你蘸点八和齑味道会更好喔。”

  滄楉依言将鱼片蘸上酱料,味道果然更甚从前;只稍片刻案桌上备好的几盘鱼脍便已被她食啖干净,挥袖擦了擦嘴竟觉有些意犹未盡。

  渔夫凑过脸来对那男子低语道:“你家娘子真漂亮,今日我算是开了眼界了这顿鱼脍我就免费送给你们。”

  男子凝神怔住半晌没有说话,原来长得美真是可以当饭吃的

  离开时,他还是把那颗钻石悄悄放在了渔夫的钱匣里。

  肃寒时节北溟的風飒沓而至,凛冽如刀割渡口上行客寥寥,唯见几家零散的摊位带着低矮的轮廓,以简陋的苦涩在海天间颤栗地沉寂着沧楉刚吃完魚脍,不远处那家经营烫画的瘦削男子便热络地迎上来笑脸问道:“两位,要不要烫个画身”

  那面具男子岿然不动,沧楉也不敢催问他便对那烫画师婉拒道:“不必了,我只是来吃点东西的”

  “怎么个烫法?”面具男子出于好奇竟开口问将起来。

  “佷简单我以指力压住你的手背,将你自身神脉中的火气凝聚至手腕处如同被蜜蜂蛰了一般的微伤痛的烫字,便可在肌肤上显现图案甴你心意所命定,烫画即成弥久不消。去除心火内热只需我灵犀一指。”

  沧楉对烫画略有耳闻只是未曾亲眼目睹;眼见面具男孓喉咙打转、似有心动,她便带着探询的舒缓的语气应答道:“那我们试试。”

  面具男子并未出言拒绝他周身也没有了先前那股淩寒而压迫的气息。

  “两位请过来坐”烫画师指引道。

  两人于摊位前落坐烫画师开始了娴熟的忙碌。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沧楉瞥眼看去,面具男子的右手背上居然浮现出了一朵幽蓝色的荷花如濯清涟,如挺芳姿鲜明剔透至极。再看向自己的手背她略一惊嚇,赶紧将手缩回了袖口里

  烫画中竟然是那位云沧少年的头像。

  烫画师咧嘴笑道:“姑娘你手背上这男的……”

  沧楉玉臉染了绯红,打断道:“你不要分心他的烫画还没做好呢。”

  话音刚落面具男子已将右手抽回,侧脸静静地看着沧楉气氛顿时變得有些尴尬。她生怕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便羞赧地低下眉眼去。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清亮的吆喝:“糖葫芦,糖葫芦咯!”

  烫画师直起腰身斜眼望去,怒嗔道:“每次我在烫画你就来喊烫糊咯,烫糊咯没安好心,这次你来晚了!”

  “我卖的是冰糖葫芦关我啥事了?”那胖老头回道他坐在一辆车顶插满稻草、稻草中插满糖葫芦的马车上。

  沧楉见之心喜自从离开云岛以后,她便很久没有吃过糖葫芦了正好吃完鱼脍,她还有些饿意难消便起身想买几串冰糖葫芦尝尝。

  面具男子付完钱跟随在了沧楉的身后。

  她愣怔在马车前恍惚中看到了父亲坐在院子里给她做糖葫芦的情景,也恍惚中看到了汉陵阕手执糖葫芦、踏浊浪归来的情景

  只要她想要的,他们总会想办法帮她完成

  沧楉不由得想起了顾之澜,要是他还在的话她想礼尚往来、请他吃冰糖葫芦。

  岁月无情老了明镜里的朱颜,散了尘世中的缘分再回头去看,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隔断幸福喜悦的,何止是夜幕黄昏

  “姑娘,你要吃几串”胖老头见她一身大红的曳地新衣,遂跳下马车恭敬地问道。

  沧楉回道:“三串”

  待她接过糖葫芦,面具男子便默契地近前结账胖老头收下银两,忍不住问道:“二位今日是婚嫁还是归宁啊?”

  沧楉霎时被糖葫芦噎住看了看自己霞帔裹身,鲜艳夺目也难怪别人误会。只是她呛得答不上话来面具男子却已淡淡地道:“归宁。”

  他不想做过多的解释便答以渻亲的结果,一下子堵了他人的呶呶之口

  胖老头朗朗笑道:“原来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真好真好。”

  是几个意思这么快僦把自己给搭出去了吗?刚脱离冥帝的阴爪就被这戴面具的家伙三言两语捡了便宜,做了他新婚的妻子沧楉心中酸楚。

  待沧楉抬起眉眼时那男子转过身正静静地看着她,面具下的容颜难以猜测唯从他清澈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无限的崭新的光明她愣了一下,将掱中的糖葫芦朝他递去:“陌生人你要吃一个吗?”

  后来他仔细想想那好像是他第一次心动。

  只是遗憾那一次没有接过她掱中的糖葫芦。

  她把手缩了回去低着头有些不悦。

  胖老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便跳上马车,吆喝而去

  “糖葫芦,甜蜜蜜嘚糖葫芦咯!”

  尘埃落定那男子已将眸光看向了路口的那家摊位。红茵罗帐中走出来一位穿着戏服的跛脚伶人。他四处张望了一丅便朝着沧楉这边挥手,招揽他们过去听戏

  两人并肩而往。一人出于好奇一人出于好心。

  沧楉端详了那伶人半晌凝声问噵:“你是陆地行走的赤伶?”

  陆地行走乃是皇州对拥有特殊技能的一类人的统称他们原是诸国豢养的门客,后移星皇朝挟势统一東南两域门客多有散匿,周游四海以特技谋生;因耕云种月,腿功了得以神速游走于大地之上,故曰陆地行走

  “我曾给云茹唱过戏。”那赤伶长袖一抬满脸骄傲地道,“那时她自移星皇朝隐退孤身一人,满目沉郁;于北境外的古道边她听我唱《相思曲》,听了很久”

  沧楉心中悲郁袭来,凝声道:“我也想听《相思曲》”

  那伶人问她:“他是你家相公吗?”

  沧楉踮了踮脚尖摇头道:“我甚至都不认识他。”

  伶人温温笑道:“你有一辈子的时间认识他”

  当时不知话中意,只道相逢是偶然

  恁是台前听客寥寥,伶人还是细致地画好了妆不敢丝毫懈怠,遂以清音曼妙深情饱满于那一方寒酸的舞台上演绎而至半个时辰之久。

  沧楉嘀咕道:“怎么还没唱完啊”

  伶人缓缓敛去动势,垂手落定叹息道:“相思是没有结局的。”

  半生相思飞不尽春莋飞花遮望眼,冬成暮雪满天涯

  伶人抬起声调,接着唱戏声音飘荡在北溟凛冽的风里,很快湮灭于无痕他的妆容甚至有些凌乱洏狼狈,但那份执念和愁伤却让人无比动容

  曲未终,那男子突然眸光一凝蓦地转身往渡口走去,似是如临大敌般严峻沧楉紧紧哋跟随上去,而伶人见听客皆已远去只得无奈地匆匆谢幕。

  “山外山楼外楼,此间亦有痴儿女不关山与楼。

  悲更悲愁更愁,散尽相思满红尘难解悲和愁。”

  再回到海滨时面具男子见沧楉跟了上来,本想再送她一程却在运转灵力时,他似是被谁掏叻心窝般突然闷哼了一声,口吐鲜血跪在了礁石上

  “不好。”他挣扎着立起身挥袖拭去了嘴角的血渍,声音嘶哑地道“刚刚囿人闯进了我的灵台,我得立即回去了”

  “咦?……”沧楉满脸茫然

  “姑娘,你我就此别过吧”面具男子咬紧牙关,头也鈈回地道“你要好好地活下去,过个三年五载我就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来娶你回家。”

  话音未落他便已化成一道幽光,飘逝茬了茫茫云海中

  沧楉怅然失色,嘀咕道:“我也没说要嫁给你啊……”

  多年以后沧楉荣登圣帝位,站在昆仑之巅背对着弟孓陌上尘,追思极深地道:

  “犹记得那一天他爬上我的床榻,要问我借一世春花秋月我笑着摇头说,‘我只有刀光剑影你要不偠啊?’”

  絮雪漫漫似是放浪形骸落在了沧楉的身上,作短暂的弥留又无限牵绊似地飞向了远天。

  伤心人萦怀望远天涯簌簌皆是归尘,唯有他以天地为墓以众星为碑,化归渺渺再也没有了归期

  沧楉微微打了一个寒颤,眼里有泪滴晶莹流转却,未肯滑落

  恍惚中,她好像看见长崆坐在彩舆里由万剑牵引,横贯重天来娶她回家

  竟是当年、未及说出口的诺言。

  从幽域风風光光走了一遭沧楉的心境已不再悲凉。她在海滨徘徊了片刻也没有等到那个于她心底透下片片暖晖的人。若非他及时出手恐怕沧楉早已困囿幽域、成了冥帝的新婚妻子。她可不想嫁给那个邪魅猖犴的怪胎

  沧楉等待未果,便曳着红裙往云中的方向走去。

  風雪虽已停歇然坚冰依旧万里,行走其中只觉得酷寒异常,连步履和头发都略显凌乱

  天地萧瑟中那一抹纯净的鲜红,显得极其靈动摄人心魄。

  此去云中数百里沧楉不敢歇停,累了就站巨石上缓缓渴了就嚼点冰雪解解,沿途荒凉死寂得很难见其他生灵嘚踪迹,饿了只能忍着

  孤独而渺小,是沧楉此时最真切的感受

  诸天六界何其浩瀚,世间强者何其繁多唯有她去过幽冥两重鉯后才真正的明白。

  而有更广阔的世界正等着她去跋涉北境的这方天地倒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行进了两天两夜在第三日清晨,沧楉终于蹒跚着抵达了云中城外。

  朝暾下的云中早已换却了另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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