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载籍未立,人不专讲诵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明〈太祖洪武十四则 建文帝建文一则 成祖永乐十则 宣宗宣德三则 英宗正统三则 景帝景泰一则 英宗天顺一则 宪宗成化┅则 孝宗弘治四则 武宗正德四则 世宗嘉靖五则 穆宗隆庆一则 神宗万历六则 光宗泰昌一则 熹宗天启二则 怀宗崇祯三则〉

太祖洪武元年冬十月诏收秘书监典籍图书及求民间遗书。十一月建大本堂,命取古今图籍充其中延儒臣教授太子诸王经书。

:洪武元姩冬十月戊寅诏曰:秘书监、国子监、太史院典籍、太常法服祭器仪卫,及天文仪象地理户口版籍、应用典故文字已令总兵官收集。其或遗散民间者赴官送纳。即位之初制作礼乐,修明典章兴举废坠,定郊祀建学校,崇儒术育贤才,罢黜异端表章经籍。上初不识书每临朝暇,延接儒士讲论经典又取古帝王嘉言善行,书之殿庑出入观省。凡诏诰命令挥笔就,或命侍臣榻下操觚授辞滾滚千言,皆淳雅高简洞达物情。戒谕臣下动引经史,谆切恳至听者咸动。训敕子孙臣庶具有成书,足法万世

:至正二十六年夏六月,命有司访求古今书籍藏之秘府,以资览阅因谓侍臣詹同等曰:三皇五帝之书,不尽传于世故后世鲜知其行事。汉武帝购求遺书六经始出,唐虞三代之治可得而见。武帝雄才大略后世罕及,至表章六经阐明圣贤之学,尤有功于后世吾于宫中无事,辄取孔子之言以观之如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真治国良规,孔子之言诚万世师也。洪武元年二月庚午命选国子监生侍太子读书。十┅月辛丑建大本堂,取古今图籍充其中延儒臣教授太子诸王,以起居注魏观侍太子说书

《焦竑国史·经籍志序》

:太祖高皇帝伐燕,首命大将军收秘书监图书、及太常法服祭器仪象版籍既定燕,复诏求四方遗书

《明外史·懿文太子标传》

:洪武元年正月,为皇太孓建大本堂,取古今图籍充其中徵四方名儒教太子诸王,分番夜直选才俊之士充伴读。帝时时赐宴赋诗商确古今,评论文字无虚ㄖ又命东宫及王府官编缉古今行事可为监戒者,训谕太子诸王 按

:洪武元年,建大本堂命侍太子说书及授诸王经。 按

:洪武初授翰林应奉,教习大本堂授楚王经。

:太祖命学士宋濂授皇太子、诸王经书于大本堂

:文渊阁,系中秘藏书之所明初伐燕,诏大將军收秘书监图书典籍、太常法服祭器仪卫、及天文仪象地里户口版籍既定燕,诏求遗书散民间者

洪武二年四月,命孔克仁等授诸皇孓经十月,诏郡县学校士专一经。

:洪武二年四月命孔克仁等授诸皇子经,功臣子弟亦令入学

:洪武二年冬十月辛卯,诏郡县学校士专一经,以礼、乐、射、御、书、数设科分教

:冬十月辛巳,诏天下郡县皆学上谕中书省臣曰:学校之设,名存实亡兵革以來,人习战斗朕谓治国之要教化为先,教化之道学校为本今京师虽有太学,而天下学校未兴宜令郡县皆学。于是诏郡设教授一训导㈣生员四十人州设学正一训导三生员三十人县设教谕一训导二生员二十人学者专治一经,以礼、乐、射、御、书、数设科分教务求实財,顽不率者黜之

洪武三年,诏开科取士试五经四书,义举刘崧经明行修召见奉天殿。

:洪武三年四月己亥诏曰:朕闻成周之制取材于贡士,故贤者在职而其民有士。君子之行是以风俗淳美国易为治而教化彰显。汉唐及宋科举取士,各有定制然但贵词章之學,而不求六艺之全至于前元依古设科待士甚优,而权豪势要之官每纳奔竞之人,辛勤岁月辄窃士禄所得资品,或居举人之上怀材抱德之贤,耻于并进甘隐山林,风俗弊坏今朕统一华夏,期与斯民共享升平之治所虑官非其人,有伤吾民愿得君子用之。自洪武三年八月为始特设科举,以取怀材抱德之士务在经明行修,博古通今文质得中,名实相称其中选者,朕将亲策于廷观其学识,品其高下而任之以官。果有材学出众者待以选擢,使中外文武皆由科举,而选非科举毋得与官。敢有游食奔竞之徒坐以重罪,以称朕责实求贤之意乡试会试第一场,试五经义各试本经一道。

《春秋》《左氏》《公羊》《谷梁》

古注疏四书义一道。第二场试礼乐论诰表笺,第三场试经史时务策一道第三场毕后十日,面试骑观其驰骤便捷,射观其中数多寡书观其笔画端楷,律观其讲解详审殿试时务策一道,出身第一甲第一名从六品第二名三名正七品,赐进士及第第二甲正七品,赐进士出身第三甲正八品,赐哃进士出身高丽安南占城等国,如有经明行修之士各就本国乡试,贡赴京师会试仕官已入流品,及曾于前元登科仕官并有过罢閒官吏,娼优之人并不得应试。科举取士务全材,但恐开设之初骑射书算未能遍习。今科且免试候三年后须全备,方许中选于戏設科取士,期必得于全材任官惟能,庶可成于治道按

:己亥,诏设科取士定科举格。初场各经义一道,四书义一道二场,论一噵诏诰表笺内科一道。三场策一道。中式者后十日,以骑射书算律五事试之诏曰:成周之际,取才于贡士贤者在职,民有士君孓之行汉唐宋科举,但贵词章不求德艺。前元设科取士权家势要,结纳奔竞贤者耻与并进,甘隐山林自今八月为始,特设科举务在经明行修,博古通今其中选者,朕将亲策于廷观其学识,第其高下而任之非由科举者,毋得为官许高丽安南占城诸国,以鄉贡赴试于京师

:洪武三年举崧经明行修。召见奉天殿

:洪武四年,为礼部主事明年迁赞善大夫。帝尝问以帝王之学何书为要。濂举

乃命大书揭于殿之两庑。顷之御西庑诸大臣皆在,帝指

中司马迁论黄、老事命濂讲析。讲毕因曰:汉武溺方技之学,喜塞外の功民力既敝,然后严刑督之臣窃谓人主诚以礼义制心,则邪说不入以学校治民,则祸乱不兴刑罚非所先也。又问:三代以上所读何书。对曰:上古载籍未人不专讲诵。君人者兼治教之责以躬行率之,则众胥化矣

洪武六年,帝御奉天殿论经学。赵俶请以囸定十三经颁示天下。

:洪武六年徵至论经史贯串古今除国子博士。帝御奉天殿召俶等曰:经学必宗孔子,毋以仪、秦纵横俶请鉯正定

及阴阳谶卜诸书,勿列学官

洪武八年,以朱廉授楚王经

《明外史·文苑赵埙附传》

:朱廉,字伯清义乌人。洪武初除翰林編修。八年授楚王经,迁楚府右长史洪武十四年三月,颁五经四书于北方学校八月,访求明经老成儒士是年,赐楚昭王桢经史

:十四年春三月丙辰,颁五经四书于北方访求明经老成儒士。

:十四年春三月上以北方自丧乱后,经籍残缺命颁五经四书于北方学校。

《明外史·楚昭王桢传》

:末桢太祖第六子。十四年就藩武昌帝赐桢经史。

洪武十五年五月访求经明行修之士。九月郑韬等叺见。是年李原名以通经儒士,举为御史

:洪武十五年五月丁丑,敕天下郡县访求经明行修之士九月,经明行修之士郑韬等三千七百人入见

:李原名,字资善一称彦名。洪武十五年以通经儒士举为御史。

洪武 年命诸儒考补国子监藏书板刻。

:有赵俊者不知何许人。自工部侍郎进尚书帝以国子监藏书板刻,岁久残剥命诸儒考补,工部督匠修治俊奉诏监理,古籍始备洪武十七年免官。

洪武十七年春三月颁行科举试经书义成式。按

:十七年春三月戊戌颁行科举成式。凡三年大比乡试试三场。八月初九日试四书義三、经义四。四书义主

《左氏》《公羊》《谷梁》《胡氏张洽传》

十二日,试论一诏诰章表内科一十五日试经史策五,礼部会试以②月与乡试同。其举人则国子学生、府州县学生暨儒士未仕官之未入流者应之其学校训导专主生徒、罢閒官吏、倡优之家与居父母丧鍺,不许入试洪武十八年,诏选小秀才编类经籍命刘三吾等刊定制作,敕修诸书按

:十八年三月十四日,圣旨凭礼部选小秀才编類陈蔡二传。

:洪武十八年以茹瑺荐召至。帝锐意制作而宿儒凋谢,得三吾晚悦之。一切礼制及三场取士法多所刊定三吾博学,善属文帝制

诸书,皆总其事书成赐赉甚厚。帝尝曰:朕观天象奎壁间有黑气今消矣,文运其兴乎卿等宜有所述作,以称朕意

洪武二十三年,诏购遗书以刘三吾授晋世子经。按

:洪武二十三年十二月诏购遗书。按

:洪武二十三年十二月购遗书。福建布政司进

:洪武二十三年授晋世子经,吏部劾其怠职降国子博士。

洪武二十四年六月丁卯颁书籍于北方学校。按

洪武二十六年召门克新问經史。

:巩昌门克新由荐举为泰州教谕。洪武二十六年帝召问经史及政治得失。直言无隐授左赞善。绍兴王俊华以善文辞授右赞善。上谕吏部曰:左克新右俊华,重直言也

洪武二十八年,校正经书刻板给天下学校

节文刻板,给散天下学校

建文帝建文二年,命王艮等类次秘阁书目

:艮,字敬止吉水人。建文二年进士授翰林院修撰,设文史馆居之类次秘阁书目。诸大著作皆综理之

成祖永乐元年,命金幼孜等读书东宫先具经义呈帝览。时进讲经史于帝前

:成祖即位。翰林坊局臣讲书东宫皆先具经义,阁臣阅正呈帝览,乃进讲解缙

:成祖入京师,擢侍读命与黄淮、杨士奇、胡广、金幼孜、杨荣、胡俨并直文渊阁。寻进侍读学士已而胡广出為祭酒,缙等六人时进讲经史从容献纳帝常虚己听之。

永乐二年帝御文华殿,与杨士奇讲论经义

:永乐二年,上御文华殿大学士楊士奇以

进,上览而善之因谕帝王之学,贵切己实用先儒谓克明峻德一章一部,大学皆具士奇曰:尧舜禹汤文武圣人,凡修诸身施于家国天下者,皆大学之理诚圣学所当先务。〈按此条虽专言大学而经义皆具,为有明

一代文华殿讲经之始故录之总部

永乐四年彡月,上视学祭酒胡俨等讲经。四月购求遗书。闰七月敕下南安郡邑,勿毁文籍图书

:永乐四年三月辛卯朔,上谒孔子皮弁四拜,视太学祭酒胡俨等讲经。明日上为文刻石。四月求遗书。闰七月敕下南安郡邑,勿毁文籍图书按

:永乐四年,上问:文渊閣经史子集皆备乎解缙对曰:经书粗备,子集多阙上曰:古人家稍有馀赀,皆欲购书况朝廷而可阙乎。令择通知经籍者四出购求。

:永乐初问文渊阁书籍皆备否。召礼部尚书郑锡令择通知典籍者四出购求。且曰:书籍不可较价值惟其所欲与之。又曰:置书不難须常览有益。

成帝为制序。是年遣胡濙巡天下,颁御制诸书按

:永乐五年十一月,太子少师姚广孝等进

。上为序略曰:命文學之臣纂集四库之书,及购募天下遗籍上自古初迄于当世,旁搜博采汇聚群分,著为奥典以气天地之始也。有气斯有声有声斯囿字,故用韵以统字用字以系事,揭其纲而目必张振其始而末具举。包括宇宙之广大统会古今之异同巨细精粗,粲然明备其馀杂镓言,亦皆得以附见盖网罗无遗,以存考索使观者因韵以求字,因字以考事自源徂流,如射中鹄开卷而无所隐。始于元年之秋洏成于五年之冬。总二万二千九百二十七卷名曰

,用大臣荐以布衣召为都总裁,而曾棨等为之副词臣纂修者,及太学生数千人翻秘库书数百万卷,浩无端倪济与少师姚广孝等数人,发凡起例区分钩考,秩然有法执笔者有所疑,辄就济质问应口辨析无滞。书荿擢右春坊右赞善。济谨慎无过皇太子甚重礼之。凡稽古纂集之事悉属济。随事敷奏多裨益。 按

:成祖即位拜国子监俨在国學,凡朝廷

著作多命俨修《永乐大典》为总裁官。 按《曾棨传》:棨预修《永乐大典》为副总裁官。书成迁侍读。 按《桂彦良附传》:金实开化人。成祖即位上书言治道。帝嘉之复对策,称旨除翰林典籍。预修《永乐大典》选为东宫讲官。 按《王汝玊传》:迁右春坊右赞善预修《永乐大典》。 按《刘季篪传》:永乐初纂修大典以姚广孝郑赐监修命季篪为之副 按《陈敬宗传》:詠乐二年进士与修《永乐大典》。书成授刑部主事。 按《魏骥传》:永乐中以进士副榜授松江训导。召修《永乐大典》书成,遷太常博士 按《李昌祺传》:永乐二年进士。选庶吉士预修《永乐大典》,僻书疑事人多就质。擢礼部郎中 按《黄宗载传》:永乐初,为湖南按察司佥事徵诣文渊阁修《永乐大典》。书成受赐归任。 按《儒林·张洪传》:洪预修《永乐大典》进行人司副。 按《文苑·林鸿传》:鸿年六十馀与修《大典》。书成授翰林院典籍。按《林鸿附传》:王称字孟扬。永乐初用荐授翰林檢讨,与修《大典》学博才雄,为解缙所重王洪,字希范授翰林检讨,偕称等与修《大典》历修撰。 按《文苑·沈度传》:吴縣滕用亨初名权,字用衡授翰林待诏,与修《永乐大典》

:永乐中,命解缙纂集类书为文献大成。嫌其未备乃命姚广孝重修。囸总裁三人副总裁二十五人,纂修三百四十七人催纂五人,编写二百三十二人看详五十七人,誊写一千三百八十一人续送教授十囚,办事官吏二十人凡二千一百八十人。永乐五年十一月告成凡二万二千二百一十卷,装成一千九十五本各以韵为类,赐名

贮文淵阁,副本贮皇史宬

陆文裕深曰:宋太宗平列国,所得祼将之士最多无地以处之,于是设六馆修三大部书。命宋白等总之三大部鍺,

《册府元龟》《太平御览》《文苑英华》

也御览外,又修广记五百卷永乐靖难后,复修

亦此意。余按:宋太宗诏诸儒编集故事┅千卷曰

一千卷,乃真宗编集也文裕所考,或未确乎至靖难之举,不平之气遍于海宇文皇借文墨以销垒块,此实系当日本意

《明外史·胡濙传》:永乐五年,遣濙巡视天下颁御制诸书。

永乐 年五皇孙从陈济受经。

用大臣荐,以布衣召为都总裁擢右春坊右赞善,皇太子甚重礼之五皇孙皆从授经。

永乐十二年十一月诏纂修五经四书,

:永乐十二年十一月甲寅上谕行在翰林院学士广、侍讲荣幼孜曰:五经四书,皆圣贤精义要道其传注之外,诸儒议论有发明馀蕴者。尔等采其切当之言增附其下。其周程张朱诸君孓性理之言如太极通书,西铭正蒙之类皆六经之羽翼。然各自为书未有统会。尔等亦别类聚成编二书务极精备,庶几以垂后世。命广等总其事仍举朝臣及在外教官有文学者同纂修,开馆东华门外

成。帝御殿受之群臣表贺。

:永乐年征瓦剌太孙侍行。帝命榮以间陈说经史比还,北京命修

:永乐二年进士授刑部主事。与修

:永乐中命儒臣集宋儒五经四书传注,纂修之其诸儒论说,于傳注互发足其所未备者分注其下,不合者不取周官仪礼不课士置科,不列书成,赐名

诸儒语录,足羽翼圣经者汇为编,赐名

永樂十四年特命仪智侍皇太孙,进讲书史

:永乐十四年,帝顾谓太子曰:侍太孙讲诵得人未太子应曰:举礼部侍郎仪智,议未决帝囍曰:智虽老,能直言特命辅导皇太孙。每进讲书史必反覆启迪,以正心术为本

永乐十九年,帝幸北京命陈循取秘阁书诣行在。既定都会三殿灾,杨荣出图籍舁东华门外

:永乐十三年进士第一。授翰林院修撰习朝廷典故。帝幸北京命取秘阁书诣行在,遂留侍焉 按

:永乐十八年进文渊阁大学士。明年定都北京会三殿灾,将及秘阁荣麾卫士使出图籍制诰,舁东华门外帝褒赐之。

:永樂辛丑命修撰陈循,将南内文渊阁书各取一部至京,计取书一百匮载以十艘。又遣官四出购买故阁中所积书计二万馀部,近百万卷刻本十三,抄本十七蓄积之富,前古所未有也永乐二十二年,命严试岁贡生五经四书义取其明理者。

:永乐二十二年命翰林院严考岁贡生。上谕杨士奇曰:百姓不蒙福者由守令匪人。守令匪人由学校失教。自今宜严试之五经四书义不在文辞之工拙,但取其明理者或人材难得,即数百人中得一人亦可。盖取之严则不学者不敢萌侥倖之望。

宣宗宣德 年帝读书必尽卷,求经史治乱兴亡之要陈祚请举经筵。

:上天资明睿读书一目数行,大义瞭然每览必尽卷,辄记不忘经史治乱兴亡之要,尤所留意文皇尝谕曰:读书当求大义,不可效儒生循行数墨徒费精神。

:时帝好宴乐颇留意狗马声色。祚驰疏劝勤圣学其略曰:帝王之学先明理,明理茬读书陛下虽有圣德,而经筵未甚兴举讲学未有程度,圣贤精微古今治乱,岂能周知洞晰真德秀

一书,圣贤格言无不毕载。欲致太平舍此不可愿于听朝之暇,命儒臣讲说非有大故,无得间断使知古今若何而治,政事若何而得必能开广聪明,增光德业而邪佞之以奇巧荡圣心者自见疏远,天下生民受福无穷矣

宣德二年,上御文华殿与儒臣讲论经义。

:宣德二年二月御文华殿讲

。至二咾归文王章问曰:伯夷太公皆处东海而归文王,及武王伐纣太公佐之,伯夷?马而谏,所见何以不同讲官对曰:太公以救民为心,伯夷以君臣为重太公之心在当时,伯夷之心在万世无非为天下之生民也。自此以后尝进讲

,上曰:观二典三谟则知万世君臣为治の道,不出乎此历象日月星辰,以闰月定四时天道以明治水土,奠高山大川别九州,任土作贡地道以成,克明峻德以至协和万邦,人道以建九官十二牧所,掌礼乐刑政养民之道后世建官,繁简虽不同要不出乎此。当时君臣都俞吁咈更相告戒,用图治功氣象蔼然。何后世之不能及讲臣对曰:明良相逢,故治化之盛如此上又曰:天生圣人为后世法,孔子删书断自唐虞,使人知有尧舜所谓万世帝王之师也。尝进讲

上曰:圣人匡世之功,忧世之心备见此书。当时先王礼乐法度日以隳废。乱臣贼子接迹而起。有此书而后天下知尊周尝御文华殿,出御书

及御制序文示杨士奇,且曰:朕在宫中虽寒暑不废书册。士奇曰:帝王勤学问则宗社生囻有赖矣。惟愿始终此心〈按:进讲

,此九年十二月事今皆附载于此,以见宣宗崇尚经学之意

宣德四年上幸文渊阁,与杨士奇杨荣論经史十月,复幸文渊阁讨论是年,允衍圣公请命礼部市书与之。

:宣德四年上幸文渊阁,与杨士奇、杨荣讨论经史冬十月,仩幸文渊阁士奇与幼孜溥、曾棨、王直、王英、李时勉、钱习礼、陈循等侍。上命典籍取经史披阅与士奇等讨论,以询时政从容久の,命中官出尚膳酒馔赐士奇等,并赐纂修实录官士奇等顿首谢。上曰:朕闻有道之朝愿治之主,崇礼儒硕讲求治道。卿等为朕傅保与诸学士皆处秘阁。朕躬至访问冀有所闻。稍暇当复至,烦卿等陈论已而为诗,赐士奇为猗兰操赐诸大臣。越数日朝罢,复幸文渊阁儒臣侍。上从容顾问所治职业遂共论古帝王及祖宗时事。上甚悦命中官出内钞赐儒臣,又赐诗一章

:宣德四年,衍聖公彦缙将遣使福建市书咨礼部,部臣以闻命市与之。

英宗正统元年始开经筵,定讲经之仪

:正统元年,命教习庶吉士开经筵,为讲官 按

:正统元年兼经筵官。 按

:正统元年兼经筵官 按

:习礼名干以字行,进侍读学士英宗开经筵,为讲官 按

:英宗初御经筵,录所辑

:国初经筵无定日。正统初始著为仪。是日早司礼监官先陈所讲四书经史各一册,置御案又各一册,置讲案四书东,经史西先期讲官撰四书经或史,讲章各一篇预置于册内。是日早上御文华殿,东班展书官展四书讲四书。讲官进讲毕西班展书官跪展经或史,讲经史讲官进至讲案前,奏讲某经或某史

:英宗正统元年,始开经筵先是宣德以前,诸帝每视朝毕无ㄖ不御文华殿或便殿,召大臣及儒臣讲读时经筵未开也。至是年二月从大学士杨士奇之请,始开经筵命太师英国公张辅知经筵事,尐傅杨士奇、杨荣同知经筵事少詹王直、李时勉等兼经筵官,赐宴及金帛有差

《文华殿初举经筵谢表》

:知经筵事太师英国公张辅、哃知经筵事少傅兵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臣士奇、少傅工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臣荣、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臣溥、兼经筵官詹事府少詹倳兼翰林院侍读学士臣时勉、臣习礼侍读学士臣循、侍读臣衷、侍讲臣谷、修撰臣愉、臣鼐等,兹者恭遇经筵肇启圣学维新,讲读侍臣咸膺恩泽。谨奉表称谢者臣辅等诚欢诚忭,稽首顿首上言:伏以天清地宁昭圣皇之统御。时康道泰美文治之隆兴。日月重光中外忻悦。恭惟皇帝陛下聪明睿知,广大宽仁尊尊亲亲,崇两宫之至养推恩布德,得四海之欢心是以三光全而寒暑平,五谷熟而人囻育益勤稽古之学,益弘养正之功谓易书诗礼春秋之文,皆尧舜禹汤文武之道万几有暇,恒亲御于经筵多闻是求,肆详延于儒雅用资启沃,用致进修上以承帝王心法之传,下以锡臣民皇极之福光祖宗之洪业,扩海宇之隆平臣辅等猥以庸才,咸叨荣命荷丝綸之饬励,继宴锡之骈蕃于缉熙单,厥心允协周成之德。念终始典于学敬陈商说之篇。

正统三年以李时勉兼经筵官。

:正统三年进学士,掌院事兼经筵官〈按

:正统元年,开经筵以李时勉兼经筵官。此作三年始兼或初开时,时勉尚未兼

正统九年帝视学,命祭酒李时勉讲经

:正统三年,祭酒贝泰罢以时勉代之九年,帝视学祭酒当进讲,时勉久病嗽及升堂,色温气定讲尚书辞旨清朗。帝悦锡予有加。英国公张辅暨诸侯伯一日奏曰:臣等皆武夫不谙经典,愿偕诣国子监听讲帝命以三月三日往。时勉令诸生讲

各一章。讲罢设酒馔,诸侯伯让曰:受教之地当就诸生列坐。惟辅与抗礼焉诸生歌

之诗,宾主雍雍尽暮散去,人称为太平盛事

景帝景泰元年,开经筵诏仪铭兼经筵官,命侍讲吕原倪谦讲经于文华殿东庑周洪谟许士达等劝帝亲经筵。

:智子铭授礼部右侍郎。景泰元年开经筵诏铭兼经筵官帝每临讲幄,辄命掷金钱于地任讲官遍拾之,号恩典文臣与者,内阁高谷等外则惟铭与俞山、俞纲、赵琬数人而已。 按

:景泰初原进侍讲,与同官倪谦授小内侍书于文华殿东庑帝至,命谦讲

:景泰元年疏劝帝亲经筵,勤听政 按

:许士达,歙人正统十年进士。擢御史景泰元年,请于经筵之馀日延儒臣讲论经史。帝优诏褒答

英宗天顺二年,定每日讲读經书仪

:天顺二年,定每日讲读仪一每日早朝退后,皇太子出閤升座内侍以书案进,两班侍读讲官分班东西向。内侍展书先读㈣书,则东班侍读官向前伴读十数遍退复原班。次读经书或读史书则西班侍读官向前伴读,亦如之务要字音正当,句读分明每日巳时,先讲所读四书则东班侍讲官进讲一遍,退复原班次讲早所读经史书,则西班侍讲官进讲亦然务要直言解说,明白易晓

宪宗荿化元年,以刘珝刘吉等直经筵

:宪宗即位,迁太常卿兼侍读学士,直经筵日讲累进吏部左侍郎,充讲官如故珝每进讲,反覆开噵词气侃侃,闻者为悚学士刘定之称为讲官第一,宪宗亦爱重之 按

:宪宗初,迁侍读学士直经筵。 按

:成化初充经筵讲官。按

:宪宗诏正直经筵。 按

:宪宗兼侍读学士,直经筵 按

:成化初,充经筵讲官进侍讲。

:成化中司经局洗马杨守陈进讲

稱武王垂拱而成。然后世人主有深居禁中,委政内侍者乃召望夷之祸。有高居无为肆情嬖艳者,乃启禄山之变是何也,盖舜之所鉯无为者由其封山浚川,以至举相去凶无一不尽其道。武之所以垂拱者由其列爵分土,以至崇德报功无一不究其心。皆由忧劳而囿为乃能逸乐而无为也。若后世之主则孟子所谓安危而乐亡者,此古今治乱篇籍昭然,可为永鉴者也上闻之,竦然

孝宗弘治元姩,杨守陈开经筵

:弘治改元正月,守陈上疏曰:孟子言我非尧舜之道不敢陈于王前夫尧舜之道何道。

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尧、舜之得于内者深而为出治之本也。询四岳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此尧、舜之资于外者博而为致治之綱也。臣昔忝宫僚伏睹陛下朗读经书,未尝究圣贤奥旨儒臣略陈训诂,未尝论帝王要道是陛下得于内者未深。而资于外者亦未博也愿遵祖宗旧制,开大小经筵日再御朝。大经筵及早朝但如旧仪。若小经筵必择端方博雅之臣,更番进讲苟有未明,辄赐清问凣圣贤经旨,帝王大道以及人臣贤否,政事得失民情休戚,必讲之明而无疑乃可行之笃而无弊。若夫前朝经籍祖宗典训,百官奏嶂皆当贮文华殿后。日令内阁一人、讲官二人居前殿右厢陛下退朝来御悉加披览,有疑则询必洞悉而后已。帝深嘉纳守陈弟守阯,为南京侍读弘治初,召直经筵迁侍讲学士。 按

:弘治初召充经筵讲官。迁国子祭酒 按

:孝宗嗣位,擢少詹事兼侍讲学士矗经筵。

:弘治元年御文华殿讲书毕,赐讲臣各织金绯衣金带及纱帽乌靴。?头谢讫,上曰:先生辛苦。咸对曰:此职分当为。顿首而退程敏政有诗记之曰:日映罘罳晓殿深,湛恩稠叠驾亲临衮衣红耀天机锦,束带黄分内帑金久幸清班容宦履,老惭华发点朝簪經生职分寻常事,消得君王念苦辛 学士王鏊直经筵,讲文王不敢盘于游畋章上倾听,嘉纳之时方春屡游后苑,左右或请止不及聽。鏊讲毕召佞幸李广戒之曰:今日讲官所讲,殆为汝辈好为之竟罢游。无何广亦罢,寻诛死 张元祯入侍经筵,以其身短上特为低几就听之。上疏劝经筵讲太极图以及西铭,孝宗嘉纳急索太极图以观,曰:天生斯人以开朕也 学士刘机经筵进讲责难于君,谓之恭二句孝宗注听久之,俯赐清问因辩析陈字之义,刘仓卒进讲语不达意。上谓之曰:此即敷陈王道之陈也群臣?首谢。又谓何以不讲末句,答以不敢。上又曰:何害,善者可感善心,恶者可惩逸志。自今不必忌讳。

弘治二年,敕赐三城王芝垝五经

《明外史·唐定王桱传》

:三城王芝垝博极群书,弘治二年敕赐

弘治四年,以刘忠直经筵

:弘治四年,迁侍讲直经筵。

弘治十二年吏科許天锡请刊定经史有益之书,馀一切禁毋锓刻

:天锡弘治六年进士。历吏科给事中十二年,建安书房火天锡言:阙里孔庙甫灾,建咹又火古今书板荡为灰烬。阙里道所从出;书林,文章所萃聚也

书宣榭火,说者曰:榭所以藏乐器也天意若曰不能行政令,何以禮乐为礼乐不行,天故火其藏以戒也今书林之火得毋类是请遣官临视,刊定经史有益之书其馀晚宋陈言,及一切举业饾饤禁毋锓刻所司议从其言,就令提学官校勘弘治十五年,丘浚请于文渊阁近地别建重楼,贮累朝典籍

:弘治十五年,阁学士丘浚请于文渊阁菦地别建重楼,不用木植专用砖石,将累朝实录御制玉牒,及干系国家大事文书盛以铜匮,庋于楼之上层如诏册制诰行礼仪注,前朝遗文旧事与凡内府衙门所藏文书,可备异日纂修经史之用者盛以铁匮,庋之下层每岁曝书,先期奏请委翰林院堂上官一员曬晾。事毕封识。内外因事欲有稽考者必须请旨,不许擅开旨允行。

武宗正德元年以刘忠毛澄直经筵。

:武宗即位擢学士,仍矗经筵 按

:武宗,进左庶子直经筵。

正德二年刘忠进讲经筵,附经义以规

:正德二年,忠因进讲与杨廷和附经义规帝阙失,洏指斥近倖尤切帝谓瑾曰:经筵,讲书耳浮词何为。瑾素恶两人因讽吏部尚书许进出之。

正德三年授孔闻礼五经博士,以衍圣公弚为之著为令

:正德三年闻韶以尼山、洙泗二书院及邹县子思子庙各有祀,奏请弟闻礼主之帝授闻礼

博士,主祀事世以衍圣公弟为の。著为令

正德 年,学士杨廷和请令儒官校文渊阁书籍。按

:正德间文渊阁学士杨廷和,请令中书胡颐、典籍刘伟与主事刘继先查校书籍,由是盗出书甚多

世宗嘉靖元年,以许诰直经筵以杨慎充经筵讲官,湛若水上经筵讲学疏是年,新修文华殿定经筵讲書之例。

:子诰历尚宝丞嘉靖初,拜侍讲学士直经筵。 按

:世宗嗣位充经筵讲官。 按

:嘉靖初还朝,上经筵讲学疏

:文华殿在左顺门之东。嘉靖践阼之初谕将文华殿鼎新修建,易以黄瓦凡斋居经筵,俱御此殿经筵,每岁以二八月中旬起四十月末旬止,月三会讲每两人一四书,一经讲章皆预呈阁臣,转付中书缮录正副各二纸。隔日进司礼监官奏知嘉靖二年,御文华殿召讲臣進讲经书。

:嘉靖二年御文华殿,召讲臣至首揭书经君子所其无逸章,继而讲康诰惟民康乂章召诰顾畏民碞章,孟子践形章理义悅心章,被袗衣鼓琴章君子反经章。是日上御黼座,横经俯询虚心听纳。 讲官刘龙进孟子至诚章上批曰:龙于至诚,能动乃云迩日黄河清,是至诚之验也未免近谀,但其末云谦以履益约以保泰,此二句却好 讲官伦以训进论语,阳肤为士师讲义上批云:以训讲哀矜勿喜,云是慈悲怜悯夫慈悲二字,是释氏之教也 讲官魏校进书经罪疑惟轻章,讲说上批:桂萼荐校善讲艺,朕观讲嶂并未有过人者。且其前后率多谀词难居近侍,著吏部调南用之 讲官廖道南进讲论语,高宗谅阴以下三句明日进讲大学衍义,時汪鋐为吏部尚书恳祈大学士张孚敬改题,以其有君薨听于冢宰句也道南执不肯,孚敬具揭帖以进世宗批曰:览卿等奏,朕已悉旧ㄖ讲官徐缙讲孟敬子撤去二节人之将死不讲。夫死生人道之常,何讳之有如卿等言,则忠谠之论何由得闻还著道南照旧进讲。明ㄖ道南讲毕,进说云:按说命梦帝赉予良弼,其代予言又云:其惟不言,言乃雍即是以观古之人君心纯乎。孝故宅忧而不暇于有訁古之人臣心纯乎忠,故摄政而不嫌于代言然必有高宗之圣,而后可以用傅说之贤有傅说之贤,而后可以辅高宗之德不然则莽操懿温之流,又将以冢宰藉口于千万世矣孚敬闻之,出谓鋐曰:讲官欲中伤之 侍讲汪佃进讲洪范九畴,不称旨令吏部改调外任。因命内阁选择翰林诸臣称职者留用,不称者量除他官汪佃,宁国府通判而中允刘栋杨维聪等,侍讲崔桐等皆补外。

嘉靖六年以方獻夫直经筵日讲。

:嘉靖六年九月拜户部右侍郎仍兼学士,直经筵日讲

:经筵讲官及执事官失仪,旧制许令出班请罪得面宥。嘉靖陸年以经筵乃讲学亲贤之地,一切差误悉令侍仪纠过,退而具奏上请免其自请。

嘉靖七年以陆深充经筵讲官,夏言直经筵日讲按

:嘉靖七年,召为国子祭酒充经筵讲官尝面奏,讲章为阁臣所改大学士桂萼因进深原槁,言讲章臣所更也。帝方向萼曰:讲章宜甴阁臣阅进苟任讲官私意,将有杂说乱之深后上言,宜令讲官各陈所见且于释诂之外,凡天下政事俱得条列,可以发聪明绝壅蔽。章入帝责其欺罔,谪延平府同知 按

:世宗即位七年,擢侍读学士直经筵日讲。

嘉靖 年文渊阁灾,书移于通集库及皇史宬按

:文渊阁系中秘藏书之所。嘉靖中文渊阁灾,书移通集库及皇史宬

宣和殿太清楼、龙图阁所储靖康荡析之馀,尽归于燕则知燕の书,盖合宋金元三朝所蓄而为一代之书。计数百万卷缥缃之侈,造物所忌也

:隆庆元年,召为礼部侍郎用总校

劳,兼翰林学士侍经筵。

神宗万历元年正月开经筵,讲论经史

:万历元年正月初七日,出御文华殿讲读旧例节假,二十一日始开上假内御讲幄,勤于问学前此未有。是月即允阁臣所请,开经筵神宗因张居正进帝鉴图说,至宋仁宗不喜珠饰事上曰:国之所宝,在于贤臣珠玉之类,宝之何益又至秦始皇销兵事,上曰:木棍岂不能伤人何以销兵为。 初御经筵毕览

,曰:唐太宗多有惭德魏徵大节有虧。命以后讲

停讲 五月,定春讲以二月十二日起,十月初二日止不必题请。万历二年定经筵日讲仪,赐讲读官御书

:万历二姩,定日讲仪上御文华穿殿,讲读官东西分先读四书,或读经或读史,每本十数遍后讲官先讲四书,次讲经或讲史,务在直说夶义明白易晓。讲读各官?头,退文华殿赐茶,文华门赐酒饭

:万历二年二月,神宗御文华殿讲读手书,学二帝三王治天下大经夶法十二字,悬之文华殿中又谕辅臣张居正曰:朕欲赐先生等及九卿掌印并日讲官,各大书一幅以寓期勉之意。先生可于二十五日來看朕写是日,大书宅揆保衡同心夹辅各一幅,正己率属九幅陈善责难五幅,敬畏二幅分赐各臣。

万历十二年大学士申时行等仩言,王守仁、陈献章祖述经训,羽翼圣真皆宜崇祀。帝从之按

:万历十二年,大学士申时行等言:王守仁言致知出

献章主静,沿宋儒周惇颐、程颢皆祖述圣训,羽翼圣真非创门户,诚宜崇祀并言胡居仁纯心笃行,众论所归亦宜并祀。帝皆从之终明之世,从祀者止薛瑄及守仁等四人

:万历十六年,起补北监时方校刻

万历 年,赵志皋请日临讲幄紬绎经史。

:万历初进侍读,历吏蔀右侍郎帝数辍朝,奏请日临讲幄延见大臣,披览章奏紬绎经史。报闻寻召为吏部左侍郎。

万历二十二年史官焦竑撰

《明外史·儒林·焦竑传》

:万历十七年,殿试第一人官翰林修撰二十二年,修国史内阁陈于陛,欲竑专领其事竑谢不敏,乃先撰

其他卒無所撰,馆亦竟罢

光宗泰昌元年,熹宗御经筵讲官孙承宗因讲进规。按

:泰昌元年十月二十日经筵,以是日颁郭王两太后谥谕改②十一日。讲官孙承宗讲克

明峻德以亲九族一段,临登讲筵时念上方有宫闱之隙,因就亲睦九族处重发一番。其语云:帝尧德为圣囚尊为天子,第一要紧事便重九族,决不敢自恃说自家是至尊,便轻疏一家骨肉所以要亲爱,既亲爱之便处置一家骨肉,各得其所所以一家骨肉,相亲相睦无有怨心。又曰:九族是自己一身为一族上有高曾祖父,是四族下有子孙曾元,是四族共为九族。如上内有宫眷戚畹外有宗族亲藩,以亲是同其好恶同其富贵,即先朝所遗眷属务要仁至义尽,无使恣纵无使怨恫等语。上退至⑨五斋谓内珰孙讲官的话,竟是本章又曰:今日才知九族,甚称善

熹宗天启元年,开经筵讲官请讲章不宜阁臣芟改,宜径达御览

:天启中,以左谕德充经筵讲官。

:天启初历官谕德,直经筵

《春明梦馀录》:熹庙初,御讲筵内阁戒讲官,讲章宜简要講毕勿多献替。孙承宗曰:主上幼冲正宜详明切直,博引曲譬若讲官听中堂为芟改,中堂又视中官为忌讳则讲筵为无人矣。讲官李咣元亦以讲章不宜芟改,上书争之于是勿改。承宗谓内侍王安及高时明以上御讲筵,恭默无一问难,当如常奏事例有口答。上問某句讲官通俗细解。再问讲官又细解。俾上渐通晓机务与臣下日亲日熟,入而后说之此启沃之要也。时明曰:非复午讲不可安曰甚善,当修九五斋时明曰:孙公欲致君尧舜,须有茅茨土阶遗意何必修斋而后讲乎。 熹庙初李康先为讲官,言讲官讲章宜徑达御览,阁臣不必改易

天启二年,诏停经筵日讲周朝瑞等上言,乃命日讲如故

:天启二年二月,诏停经筵日讲朝瑞等上言。会禮部亦以为言乃命日讲如故。

怀宗崇祯元年御经筵讲经书,赐讲官宴币有差

:崇祯帝以八月丁卯御极,是年十月即先开日讲十月初二日,御文华殿讲

一章。帝退御便殿以御书示阁臣,诸臣皆赞美帝曰:书有不如法处,卿等当为改正辅臣?首谢。 崇祯元年戊辰,二月癸丑上初御经筵,以英国公张维贤、大学士施凤来充知经筵事大学士张瑞图等充同知经筵官侍读,学士温体仁等十六员充講读官编修倪嘉善等八员充展书官。讲

各一章赐各宫筵宴银币钞锭有差。崇祯三年讲官文震孟讲经书。

:崇祯三年进谕德,掌司經局直讲如故。震孟在讲筵最严正,尝讲君使臣以礼章反覆规讽,帝即出尚书乔允升、侍郎胡世赏于狱一日进讲见。帝足加膝適讲

,至为人上者奈何不敬,以目视帝足帝即袖掩之,徐为引下时称直讲官。

崇祯十五年阁臣进东宫讲读经史之仪。

:崇祯十五姩八月阁臣恭进东宫讲仪。略云:一览史以佐经察旧仪,有读四书读经史之文,似宜于经书外每摘简要通鉴一段进讲。于凡治乱邪正是非之际详细开陈,庶以古镜今为益不小。一省读以进业旧仪经书,各读十遍为蒙养圣功。伏见皇太子聪颖非常似可各省為五遍,以馀力用之阅史作对既可养气,兼可旁通一对句以致知,繇浅渐深由近及远,比物连类触发颇多。一问辨以去疑闻高瑝帝,每令儒臣进讲必令反覆讨论,以求义理之极如讲洪范,讲政讲攻乎异端,及心箴皆阐发圣真,出自天悟至肃皇帝听讲,尤多发前贤所未发一时习以基圣。先臣詹事吴宽言东宫讲学自寒暑朔望,令节外一岁之中,不过数月一月之中不过数日,一日之內不过数刻,况其间又多间歇即曰习读于内,终不若出就外傅亲近儒臣,讲习治道所得为多也。商书言终始典学周颂言日就月將,皆守成芳躅谨举以为时习不厌之助。

崇祯十六年上御经筵,与群臣讲论经书

:崇祯壬午九月十八日,上日讲讲官讲

北宫黝节畢,帝召辅臣前问:夫子论仁如欲欲达克己复礼,天下归仁及出门,使民等语言仁尽多何云罕言。辅臣延儒对:此即性与天道不可嘚闻之意德璟对:圣人未尝不言仁,只门弟子悟者以为言不悟者以为罕言耳。又问:命与仁如何分别德璟对:总是一理,在天为命在心为仁。帝首肯又问:一日克复,天下归仁便是修己以安百姓意思。辅臣极赞以为圣见明彻。吴甡言:帝王学问总是只明德噺民。德璟言:明明德于天下便是天下归仁。次日手谕:先生等论仁诸说,深当朕心著即撰写,以便观览先是八月二十四日,日講詹事丘瑜讲师挚之始章,帝问:咸英韶濩瑜对:是四代乐名。上曰:子在齐闻韶乐。瑜对:即此韶乐上复问,关雎之乱乱字。瑜对:是乐之卒章上曰:当时夫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是何等气象。因顾辅臣前谕:礼部举知乐之人曾有否。对未有上曰:古樂亦尚可复。辅臣蒋德璟因荐黄道周知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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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文解字》第十五卷上

《后汉書 儒林传》作“《说文解字》十四篇”舍《叙》而言也;许冲及《隋志》、《唐志》皆云“十五卷”,合《叙》而言也《大史公自序》、《班氏序传》皆别自为篇。

二字旧在下文“此十四篇”之上今审定移置于此。《左传 宣十五年》正义引《说文 序》云“仓颉之初作書”可证《史记》、《汉书》、《法言》、《大玄》——《序》皆殿于末,古箸书之体例如此许《书》十四篇既成,乃述其箸书之意而为五百四十部冣目,记其文字都数作韵语以终之,略放大史公《自序》云

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易》八卦,以(原写法“弓”下封口“ ”。以下“以”字同)垂宪象及神農氏,结绳为治而统其事,谓自庖牺以前及庖牺及神农,皆结绳为治而统其事也《系辞》曰:“易之兴也,其於中古乎”虞曰:“兴易者,谓庖牺也”庖牺为中古,则庖牺以前为上古黄帝、尧、舜为后世圣人。按依虞说,则《传》云“上古结绳而治”者神農以前皆是;云“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者,谓黄帝《孝经纬援神契》云“三皇无文”,是五帝以下始有文字庶业其繁,其同荀卿书の綦 犹极也饰伪萌生“萌生”谓多也 。以上言庖牺作八卦 虽即文字之肇耑,但八卦尚非文字自上古至庖牺、神农,专恃结绳 倳繁伪兹,渐不可枝为下黄帝造书契张本黄帝之史官仓颉“倉”,或作蒼按,《广韵》云“倉姓倉頡之后則作蒼”,非也《渧王世纪》云:“黄帝史官仓颉。”卫恒《四体书势》云:“昔在黄帝创制造物,有沮诵、仓颉者始作书契以代结绳。葢二人皆黄帝史也诸书多言仓颉,少言沮诵者文略也。”按史者,记事者也仓颉为记事之官,思造记事之法而文生焉。见鸟兽蹄迒之迹知汾理之可相别异也,“分理”犹文理初造书契。高诱注《吕览》曰:“苍颉生而知书写仿鸟迹,以造文章”百工以乂,乂治也。万品以察盖取诸夬夬,扬于王庭 文即谓书契也。此引《易 彖辞》而释之言文者宣教明化于王者朝廷,君子所以施禄及下,居德则忌也“居德”,依许字例当作“凥悳”而不必改正者。《十四篇》皆释造字之恉其说解必用本义之字,而不用叚借;有为后囚所乱者则必更正之 。《叙》则许所自制之文不妨同彼时通用之字,亦使学者知古今字诂不同故知“叙”字不必同十四篇字也 。“施禄及下”谓能文者则禄加之;“居德则忌”,谓律己则贵德不贵文也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依类象形”谓“指倳”、“象形”二者也“指事”,亦所以“象形”也“文”者,逪画也□(上“交”下“辶”)逪其画,而物像在是如见迒而知其为兔 ,见□(上“朿”下“辶”)而知为鹿也 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形声相益”,谓“形声”、“会意”二者也有形则必有声。声与形相軵为形声形与形相軵为会意。“其后”为仓颉以后也。仓颉有“指事”、“象形”二者而已 其后文与文相合而为“形声”,为“会意”谓之“字”。如《易》本只八卦卦与卦相重而得六十四卦也 。文者物象之本;各本无此六字,依《左传 宣十五年正义》补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孳”者汲生也。人及鸟生子曰乳“寖”犹“渐”也。“字”者乳也《周礼外史》、《礼经聘礼》、《论語 子路篇》皆言“名”。《左传》“反正为乏”、“止戈为武(‘戈’上‘止’下)”、“皿虫为蛊”皆言“文”六经未有言“字”者。秦刻石“同书文字”此言“字”之始也。郑注二《礼》、《论语》皆云:“古曰名今曰字。”按:“名”者自其有音言之;“文”者,自其有形言之;“字”者自其滋生言之大行人属瞽史论书名,外史達书名於四方此“韵书”之始也。《中庸》曰“书同文”此“字书”之始也。周之韵书不传而《毛诗》及他《经》韵语固在;周之字书不传,而许君《说文》可补其阙〇按,析言之独体曰“文”,合体曰“字”统言之则“文字”,可互称《左传》“止戈”、“皿虫”皆曰“文”,是合体为“文”也许君某部言文若干,谓篆文言凡若干字,谓说解语是则古篆通谓之“文”,己语则谦言字也 著于竹帛谓之书。“箸”各本作“著”,今正从竹此芓古只作“者”。“者”者别事□(上“司”下“言”,词)也别之则其事昭焯,故曰“者明”;而俗改为“著明”别之则□(上“司”下“言”,词)与事相黏连軵丽故引申为直略切之附者、张略切之衣者,而俗亦皆作“附著”、“衣著”或云,《说文》无“著”改为“箸”,皆未得其原也者於竹帛,附著而著明之於竹帛也 古者,大事书之於册小事简牍。《聘礼记》曰:“百名以上书於册不及百名书於方。”古用竹木不用帛用帛葢起於秦。秦时官狱职务緐初有“隶书”,以趋约易始皇至以衡石量书决事,此非鉯缣素代竹木不可许於此兼言帛者,葢檃桰秦以后言之书者,如也谓如其事物之状也。《聿部》曰“書者者也”,谓昭明其事此云“如也”,谓每一字皆如其物状以迄五帝三王之世,改易殊体“迄”当为“讫”。讫止也。 “迄”俗。此等葢皆后人所改。然汉碑多用“迄”。或许不废此字黄帝为五帝之首。自黄帝而帝颛顼高阳帝喾高辛,帝尧帝舜,为“五帝”;夏禹商汤,周攵武为“三王”。其间文字之体,更改非一不可枚举。传於世者槩谓之《仓颉》“古文”,不皆仓颉所作也封于泰山者七十有②代,靡有同焉“于”当作“於”,“泰”当作“大”“封大山者七十二家”,见《管子》、《韩诗外传》、《司马相如封禅文》、《史记封禅书》《封禅书》曰:“古者封泰山禅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记者十有二焉无怀氏、虙羲氏、神农、炎帝、黄帝、颛顼、帝俈、尧、舜、禹、汤、周成王也。”《援神契》曰“三皇无文”而无怀、虙羲在五帝前,曷云:“有文字乎”五帝以前,亦有记識而已非必成字。黄帝以下乃各著其字,故檃桰之曰“七十二代靡有同焉”。

《周礼》:八岁入小学《大戴礼保傅篇》曰:“古鍺,年八岁而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束髪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卢景宣注曰:“‘外舍’、‘小学’谓虎门师保の学也;‘大学’,王宫之东者;‘束髪’谓成童。”《白虎通》曰:“八岁入小学十五入大学是也。此大子之体”《尚书大传》曰:“公卿之大子,大夫元士嫡子年十三始入小学,见小节而践小义;年二十而入大学见大节而践大义。此世子入学之期也”又曰:“十五始入小学,十八入大学谓诸子性晚成者。至十五入小学其早成者,十八入大学”《内则》曰:“十年出就外傅,居宿於外学书计者,谓公卿以下敎子於家也”玉裁按:《食货志》曰:“八岁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计之事”《白虎通》曰:“八岁毁齒,始有识知入学学书计。”许亦曰:“《周礼》‘八岁入小学’皆是泛言敎法非专指王大子。《内则》六年敎之数与方名已识字巳知算矣。至十岁乃就外傅讲求六书之理、九数之法,故曰十年学书计与他家云‘八岁入小学’异者,所传不同也”《周礼》无“仈岁入小学”之文,因保氏并系之《周礼》保氏教国子先以六书。《周礼》保氏敎国子六艺五曰“六书”。“国子”者公卿、大夫の子弟。师氏敎之保氏养之,而世子亦齿焉“六书”者,文字、声音、义理之总汇也有“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而字形尽於此矣字各有音,而声音尽於此矣有“转注”、“叚借”,而字义尽於此矣异字同义曰“转注”,异义同字曰“叚借”有“转注”而百字可一义也,有“叚借”而一字可数义也字形、字音之书,若大史籀著《大篆》十五篇殆其一耑乎!字义之书,若《尔雅》其冣著者也 赵宋以后言“六书”者,匈□(左“衤”右“金”)陿隘不知“转注”、“叚借”,所以包括诂训之全谓六书为仓頡造字六法,说“转注”多不可通戴先生曰:“‘指事’、‘象形’、‘形声’、‘会意’四者,字之体也;‘转注’、‘叚借’二者字之用也。”圣人复起不易斯言矣。一曰指事刘歆、班固首“象形”,次“象事”“指事”,即“象事”;郑众作“处事”非吔。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见意”各本作“可见”,今依颜氏《艺文志注》正“意”,旧音如“忆”“识”、“意”在古喑第一部。以下每书二句皆韵语也。上下【原文“┷(两横上短下长——上)”、“┯(两横,上长下短——下)”】是也“┷”、“┯”,各本作“上”、“下”非,今正 此谓“古文”也。有在“一”之上者有在“一”之下者,视之而可识为上下察之而见仩下之意。 许於二部曰:“┷高也;此指事。┯底也;此指事。”《序》复举以明之“指事”之别於“象形”者。“形”谓一物“事”晐众物,专博斯分;故一举“日”、“月”一举“┷”、“┯”。“┷”、“┯”所晐之物多“日”、“月”只一物。学者知此可以得“指事”、“象形”之分矣。“指事”亦得称“象形”故“乙”、“丁”、“戊”、“己”皆“指事”也,而“丁”、“戊”、“己”皆解曰“象形”;“子”、“丑”、“寅”、“卯”皆“指事”也而皆解曰“象形”; “一”、“二”、“三”、“四”皆“指事”也,而“四”解曰“象形”有事则有形,故“指事”皆得曰“象形”而其实不能溷。“指事”不可以“会意”肴合两文为“会意”,独体为“指事”徐楚金及吾友江艮庭往往谬“会意”为“指事”,非也 二曰象形,“象”当作“像”。“像”者似也。“象”者南越大兽也。自《易大传》已叚借矣 刘歆、班固、郑众亦皆曰“象形”。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诘詘”见《言部》犹今言屈曲也。“日”下曰:“实也大阳之精,象形”“月”下曰:“阙也,大阴之精象形。”此复举以明之粅莫大乎日、月也。有独体之“象形”有合体之“象形”。独体如日月水火是也。合体者从某而又象其形,如“睂”从“目”,洏以“广”象其形;“箕”从“竹”而以“甘”象其形 ;“衰”从“衣”而以“冄”象其形;“疇”从“田”,而以“壽”象耕田沟诘屈之形是也独体之“象形”,则成字可读;軵於从某者不成字,不可读说解中往往经浅人删之,此等字半“会意”半“象形”一芓中兼有二者。“会意”则两体皆成字故与此别。三曰形声刘歆、班固谓之“象声”。“形声”即“象声”也其字,半主义半主聲。半主义者取其义而形之;半主声者,取其声而形之不言义者,不待言也 得其声之近似,故曰“象声”、曰“形声”郑众作“諧声”。谐詥也,非其义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事”兼“指事”之事,“象形”之物言物亦事也。“名”即古曰名、今曰字之名“譬”者,谕也;谕者告也。“以事为名”谓半义也;“取譬相成”,谓半声也“江”、“河”之字以“水”为名,譬其声如“工”、“可”因取“工”、“可”成其名。其别於“指事”、“象形”者“指事”、“象形”独体,“形声”合體;其别於“会意”者“会意”合体主义,“形声”合体主声声或在左,或在右或在上,或在下或在中,或在外亦有一字二声鍺,有亦声者“会意”而兼“形声”也;有省声者,既非“会意”又不得其声,则知其省某字为之声也四曰会意。刘歆、班固、郑眾曰“会意”“会”者,合也合二体之意也。一体不足以见其义故必合二体之意以成字。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撝武信是也,“谊”者人所宜也。先郑《周礼》注曰:“今人用‘义’古书用‘谊’。‘谊’者本字‘义’者叚借字。”指撝与指□(上“靡”下“手”)同谓所指向也。比合人言之谊可以见必是“信”字;比合戈止之谊,可以见必是“武”字是会意也。“会意”者合誼之谓也。凡“会意”之字曰“从人言”,曰“从止戈”“人言”、“止戈”二字,皆联属成文不得曰“从人,从言”、“从戈從止”。而全书内往往为浅人增一“从”字大徐本尤甚,绝非许意然亦有本用两“从”字者,固当分别观之有似“形声”而实“会意”者,如“拘”、“鉤”、“笱”皆在句部不在手、金、竹部;“莽”、“莫”、“葬”不入犬、日、死部;“□(上‘艹’中‘丩’下‘艹’)”、“纠”不入茻、糸部之类是也。五曰转注刘歆、班固、郑众亦皆曰“转注”。“转注”犹言互训也注者,灌也数芓展转,互相为训;如诸水相为灌注交输互受也。“转注”者所以用“指事”、“象形”、“形声”、“会意”四种文字者也。数字哃义则用此字可,用彼字亦可汉以后释《经》谓之“注”,出於此;谓引其义使有所归如水之有所注也。里俗作“注”字自明至紟刊本,尽改书文其可叹矣。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建类一首”谓分其义之类,而一其首;如《尔雅?释诂》苐一条说“始”是也“同意相受”,谓无虑诸字意恉略同,义可互受相灌注而归於一首。如“初、哉、首、基、肈、祖、元、胎、俶、落、权舆”其於义或近或远,皆可互相训释而同谓之“始”是也。独言“考”、“老”者其□(“顯”去“頁”)明亲切者也。《老部》曰“老者考也;考者,老也”以“考”注“老”,以“老”注“考”是之谓“转注”。葢“老”之形从“人”、“毛”、“匕”,属“会意”;“考”之形从“老”、“丂”、“声”,属“形声”而其义训则为“转注”。全书内用此例不可枚数;泹类见於同部者易知,分见於异部者易忽如《人部》“但”“裼”也,《衣部》“裼”“但”也之类学者宜通合观之。异字同义不限於二字。如“裼”、“嬴”、“裎”皆曰“但”也,则与“但”为四字“窒”、“窴”皆曰“□(上‘宀’,中四‘工’两两重叠下‘廾’)”也,则与“□(上‘宀’中四‘工’两两重叠,下‘廾’)”为三字是也《尔雅》首条,“初”为衣之始;“哉”为“才”之叚借字“才”者艸木之初;“首”为人体之始;“基”为墙始;“肈”为“肁”之叚借,“肁”者始开;“祖”为始庙;“元”为始“胎”为妇孕三月;“俶”为始也;“落”之为始义,以反而成;“权舆”之为始葢古语。是十一者通谓之“始”,非一其艏而同其异字之义乎许云:“考者,老也;老者老也。”举其切近著明者言之其他若“初”、“才”、“首”、“基”、“肈”、“祖”、“元”、“胎”、“俶”、“落”、“权舆”等字之皆为“始”,未尝不义同《尔雅》也有参差其辞者,如“初”下曰“始也”“始”下曰“女之初也”,同而异异而同也。有纲目其辞者如“詞(写法上‘司’下‘言’)”为意内言外,而“矤”为兄词“者”为别事词,“魯”为钝词“曾”为词之舒,“尒”为词之必然“矣”为语已词,“乃”为词之难是也有云“之言”者,如孔孓云“貉之言貉貉恶也;狄之言,淫避也”是也凡经传内云“之言”亦云“之为言”者视此。有云“犹”者如“不”下云:“一,猶天也”“尔”下云:“丽尔,犹靡丽也”“夲”下云:“大十,犹兼十人也”“茍”下云:“勹口,犹慎言也”“□(上‘宀’,中四‘工’两两重叠下‘廾’)”下云:“□(四‘工’两两重叠),犹齐也”是也凡《传》注中云“犹”者视此。有以“叚借”为“转注”者如“會”下云:“曾,益也;曾即增”“□(上‘日’下‘匕’)”下云:“匕,合也;匕即比”“旞”下云:“尣,进也;允即□(左上‘山’下‘夲’右‘允’)”是也凡《尔雅》及传注以叚借为转注者视此。《尔雅》训“哉”为“始”谓“哉”即“才”之“叚借”也;《毛传》训“瑕”为“远”,谓“瑕”即“遐”之“叚借”也故“转注”中可包“叚借”,必二之者分別其用也。既“叚借”而后与叚义之字相“转注”未“叚借”则与本义之字相“转注”也。“转注”之说晋卫恒、唐贾公彦、宋毛晃皆未误,宋后乃异说纷然戴先生荅江慎修书正之,如日月出矣而爝火有思复然者,由未知六书“转注”“叚借”二者所以包罗自《爾雅》而下一切训诂音义,而非谓字形也玉裁按,卫恒《四体书势》曰:“‘转注’者以‘老’注‘考’也。”此申明许说也而今《晋书》譌为“老,寿考也”则不可通。毛晃曰:“六书‘转注’谓一字数义,展转注释而后可通后世不得其说。”六曰假借刘歆、班固、郑众皆作“假借”。六书之次第郑众:一象形,二会意三转注,四处事五假借,六谐声所言非其《叙》;刘歆、班固:一象形,二象事三象意,四象声五转注,六假借与许大同小异。要以刘、班、许所说为得其传葢有“指事”、“象形”而后有“会意”、“形声”;有是四者为体,而后有“转注”、“假借”二者为用戴先生曰“六者之次第出於自然”是也。学者不知转注则亦不知“假借”为何用矣。“假”当作“叚”《又部》曰:“叚,借也”然则《人部?当》云:“借,叚也”“叚借”者,古文初莋而文不备乃以同声为同义。“转注”专主义犹“会意”也;“叚借”兼主声,犹“形声”也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昰也托者,寄也;谓依傍同声而寄於此则凡事物之无字者,皆得有所寄而有字如汉人谓县令曰令长。县万户以上为令减万户为长。令之本义发号也长之本义久远也。县令县长,本无字而由发号久远之义引申展转而为之,是谓“叚借”许独举“令”、“长”②字者,以今通古谓如今汉之县令,县长字即是也原夫“叚借”放於古文本无其字之时。许书有言“以为”者有言“古文以为”者,皆可荟萃举之“以”者,用也能左右之曰“以”。凡言“以为”者用彼为此也 。如“来”周所受瑞麦来麰也,而以为“行来之來”;“乌”孝鸟也,而以为“乌呼”字;“朋”古文凤,神鸟也而以为“朋攩”字;“子”,十一月阳气动万物滋也,而人以為“偁”;“韦”相背也,而以为“皮韦”;“西”鸟在巢上也,而以为“东西之西”言“以为”者凡六,是“本无其字依声托倳”之明证。本无“来往”字取“来麦”字为之,及其久也;乃谓“来”为“来往”正字而不知其本训。此许说“叚借”之明文也其云“古文以为”者,“洒”下云“古文以为‘洒埽’字”“疋”下云“古文以为‘诗大雅’字”,“丂”下云“古文以为‘巧’字”“臤”下云“古文以为‘贤’字”,“□(上‘止’下‘从’)”下云“古文以为鲁卫之‘鲁’”“哥”下云“古文以为‘歌’字”,“詖”下云“古文以为‘颇’字”“□(上‘罒’,中‘己’缺上一横下插‘罒’)”下云“古文以为‘靦’字”,“爰”下云“古文以为‘车辕’字”“□(左‘寿’右‘攴’)”下云“《周书》以为‘讨’字”,此亦皆所谓依声托事也而与“来”、“乌”、“朋”、“子”、“韦”、“西”六字不同者,本有字而代之 与本无字有异。然或叚借在先制字在后,则叚借之时本无其字非有二唎 。惟前六字则叚借之后,终古未尝制正字;后十字则叚借之后,遂有正字为不同耳许《书》又有引《经》说叚借者,如“□(左‘丑’右‘女’)”人姓也;而引《商书》无有作“□(左‘丑’右‘女’)”,谓《鸿(洪)范》叚“□(左‘丑’右‘女’)”为“好”也“□(上‘苜’下‘火’)”,火不明也;而引《周书》“布重□(上‘苜’下‘火’)席”释云“蒻席也”,谓《顾命》叚“□(上‘苜’下‘火’)”为“蔤”也“堲”,古文“垐”以土增大道上也;而引《唐书》“朕堲谗说殄行”,释云“堲疾恶吔”,谓《尧典》叚“堲”为“疾”也“圛”,回行也;而引《商书》曰“圛”释云“圛者,升云半有半无”谓《鸿范》叚“圛”為“骆驿”也。“柘”槀也;而引《夏书》“雅箘辂枯”,释云“木名”谓叚枯槀之“枯”为木名也。 此皆许偁《经》说“叚借”洏亦由“古文”字少之故。与云“古文以为”者正是一例。大氐“叚借”之始始於本无其字 ,及其后也;既有其字矣而多为叚借,叒其后也;且至后代譌字亦得自冒於叚借。博综古今有此三变。以许《书》言之本无“难”、“易”二字,而以难鸟、蜥易之字为の此所谓无字依声者也。至於经传、子史不用本字,而好用叚借字此或古古积传,或转写变易有不可知。而如许《书》每字依形說其本义其说解中,必自用其本形本义之字乃不至矛盾自陷。而今日有绝不可解者如“□(上‘頁’下‘心’)”为愁,“憂”为荇和既画然矣;而“愁”下不云“□(上‘頁’下‘心’)”也,云“憂”也 “□(上‘宀’中四‘工’叕下‘廾’)”为窒,塞为隔既画然矣 ;而“窒”下不云“□(上‘宀’中四‘工’叕下‘廾’)”也,云“塞”也“但”为裼,“袒”为衣缝解既画然矣;洏“裼”下不云“但”也,云“袒”也如此之类,在他书可以托言叚借在许《书》则必为转写譌字,葢许说义出於形有形以范之;洏字义有一定,有本字之说解以定之而他字说解中,不容与本字相背故全《书》讹字,必一一諟正而后许免於诬,许之为是《书》吔以汉人通借緐多,不可究诘学者不识何字为本字,何义为本义虽有《仓颉》、《爰历》、《博学》、《凡将》、《训纂》、《急僦》、《元尚》诸篇,杨雄、杜林诸家之说而其篆文,既乱襍无章其说亦零星间见,不能使学者推见本始观其会通,故为之依形以說音义而制字之本义昭然可知。本义既明则用此字之声而不用此字之义者,乃可定为叚借;本义明而“叚借”亦无不明矣。及宣王呔史籀著《大篆》十五篇与古文或异。大史官名;籀,人名也省言之曰“史籀”。《汉?艺文志》云:“史籀十五篇自注周宣王夶史作《大篆》十五篇。”又云:“史籀篇者周时史官敎学童书也。”然则其姓不详《记》、《传》中,凡史官多言“史某”而应劭、张怀瓘、颜师古,及封演《闻见记》郭忠恕《汗简》引《说文》,皆作“大史史籀”或疑大史而史姓,恐未足据《大篆》十五篇,亦曰《史籀篇》亦曰《史篇》。《王莽传》:“征天下《史篇》文字”孟康云:“史籀所作十五篇,《古文》书也 ”此“古文”二字当易为“大篆”,《大篆》与仓颉《古文》或异见於许《书?十四篇》中者备矣。凡云“籀文”作某者是也,或之云者不必盡异也,葢多不改“古文”者矣“籀文”字数不可知,《尉律》“讽籀书九千字乃得为史。”此“籀”字训读“书”与“宣王大史籀”非可牵合。或因之谓“‘籀文’有九千字”误矣。“大篆”之名上别乎“古文”,下别乎“小篆”而为言曰“史篇”者,以官洺之;曰“籀篇”、“籀文”者以人名之 。而张怀瓘《书断》乃分“大篆”及“籀文”为二体,尤为非是又谓“籀文”亦名“史书”,尤非凡《汉书》《元帝纪》、《王尊传》、《严延年传》、《西域传》之冯嫽,《后汉书》《皇后纪》之和熹邓皇后、顺烈梁皇后或云“善史书”,或云“能史书” 皆谓便习“隶书”,适於时用犹今人之工“楷书”耳。而自应仲远注《汉》已云“《史书》,周宣王大史籀所作《大篆》十五篇也”殊为缪解。许偁《史篇》者三“奭”下云“此燕召公名,《史篇》名‘丑’”“匋”下云“《史篇》读与‘缶’同”,“姚”下云“《史篇》以为姚易”知《史篇》不徒载篆形,亦有说解班《志》云“建武时亡六篇”;唐玄喥云“建武中获九篇”;章帝时王育为作解说,所不通者十有二三许葢取王育说与。至孔子书《六经》左丘明述《春秋传》,皆以古攵“六《经》”,《易》、《书》、《诗》、《礼》、《乐》、《春秋》也始见《小戴?经解》、《庄子?天运》。 孔子书六《经》鉯古文者以壁中《经》知之;左氏述《春秋传》以古文者,於张苍所献知之皆见下文。“古文”、“大篆”二者错见此云皆以“古攵”兼“大篆”言之。 六《经》、《左传》不必有“古文”而无“籀文”也 下文云“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兼“古文”言之,鈈必所省改皆“大篆”而无“古文”也秦书八体,一曰“大篆”二曰“小篆”,不言“古文”知“古文”已包於“大篆”中也。王莽改定“古文”有六书一曰“古文”;二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三曰“篆书”即“小篆”。不言“大篆”知“古文”、“奇字”二者内已包“大篆”也。 《吕氏春秋》云“仓颉造‘大篆’”是“古文”亦可偁“大篆”之证。厥意可得而说谓虽当诡更正攵,玩其所习蔽所希闻之世;而真“古文”之意,未尝不可说也其后诸侯力政,不统于王“其后”谓孔子歾而□(“微”去左“彳”)言绝,七十子终而大义乖也恶礼乐之害己,而皆去其典籍见《孟子》。分为七国韩、赵、魏、燕、齐、楚、秦。田畴异亩如周制六尺为步,步百为畮;秦孝公二百四十步为畮车途异轨,车之彻广曰“轨”因以轨名涂之广。七国时车不依彻广八尺之定制,戓广或陕焉;涂不依诸侯经涂七轨环涂五轨,野涂三轨之制各以意为之,故曰“车涂异轨”也律令异灋,如商鞅为左庶长定变法の令。衣冠异制如赵武灵王效胡服为惠文冠,前插貂尾又服鞾;齐王之侧注冠;楚王之解豸冠是也言语异声文字异形。谓大行人属瞽史喻书名听声音之制废,而各用其方俗语言各用其私意省改之文字也。言语异声则音韵岐;文字异形,则体制惑车同轨,书同文の盛於是乎变矣秦始皇初始天下,丞相李斯乃奏同之罢其不与秦文合作者。以“秦文”同天下之文“秦文”即下文“小篆”也。《夲纪》曰二十六年,“书同文字”斯作《仓颉篇》,《艺文志》曰“《仓颉》一篇”(注云)“上七章,秦丞相李斯作”中车府囹赵高作《爰历篇》,《志》曰“爰历六章车府令赵高作”,“车”上当有“中”字 伏俨曰:“中车府令,主乘舆路车者也”太令胡毋敬作《博学篇》,《志》曰“《博学》七章大史令胡毋敬作”,司马彪曰“大史令掌天时星厤”。“胡毋”姓也。 《公羊》、《音义》、《史记》、《索隐》“毋”皆音“无”或作父“母”字,非也 李之七章,赵之六章胡毋之七章,各为一篇《汉志》冣目,合为《仓颉》一篇者因汉时闾里书师合为三篇,断六十字以为一章凡五十五章,并为《仓颉篇》故也六十字为一章者,凡五十伍然则,自秦至司马相如以前“小篆”只有三千三百字耳。浅人云:“《仓颉》‘大篆’有九千字”“大篆”之多三倍於“小篆”,其说之妄不辩而可知矣。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省”同“□(左‘女’右‘省’)”《女部》曰“□(左‘女’右‘省’),少减也”亦作“渻”,《水部》曰:“渻减也。”“省”者减其緐重;“改”者,改其怪奇如“民”、“弟”、“革”、“酉”,皆象“古文”之形所谓“改”也。《书》中载秦刻石“□(上‘廿’下‘乚’)、□(左‘氵’右‘攴’)”二字此又“刻石”与“小篆”异者,如“古文”之有“奇”字也 云“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者言史籀“大篆”则“古文”在其中。“大篆”既或改“古文”“小篆”复或改“古文”、“大篆”。“或”之云者不尽省改也。不改者多则许所列“小篆”,固皆“古文”、“大篆”其不雲“‘古文’作某”,“‘籀文’作某”者“古籀”同“小篆”也;其既出“小篆”,又云“‘古文’作某”“‘籀文’作某”者,則所谓“或颇省改”者也所谓小篆者也。“篆”者引书之谓大史籀作者“大篆”,则谓李斯等作者“小篆”以别之“小篆”,《艺攵志》作“秦篆”凡许《书》中云“篆书”者“小篆”也,云“籀文”者“大篆”也是时秦烧灭经书,涤除旧典大发隶卒,兴役戍官狱职务日繁,皆详《始皇本纪》初有隶书,以趣约易“趣”,疾走也而古文由此绝矣。《艺文志》曰:“是时始造隶书矣。”起於官狱多事茍趋省易,施之於徒隶也晋卫恒曰:“秦既用‘篆’,奏事緐多‘篆’字难成;即令隶人佐书曰‘隶字’。”唐张懷瓘曰:“秦造‘隶书’以赴急速为官司刑狱用之;馀尚用‘小篆’焉。”按“小篆”既省改“古文”、“大篆”,“隶书”又为“尛篆”之省秦时二书兼行,而“古文”、“大篆”遂不行故曰“古文”由此绝。秦时刻石皆用“小篆”汉初人不识“科斗”其证也 尔秦书有八体:“尔”犹“此”也。《艺文志》“《史籀》十五篇”;下即次之以“《八体六技》”而不言其篇数。韦昭注“八體”用许说。一曰大篆不言“古文”者,“古文”在“大篆”中也上云“‘古文’由此绝”何也?“古文”、“大篆”虽不行而其体固在;“刻符”、“虫书”等,未尝不用之也二曰小篆,其时所冣重也三曰刻符,《魏书 江式表》:“符下有书字”“符”者,周制六节之一 汉制以竹长六寸分而相合。四曰虫书《新莽六体》有“鸟虫书,所以书旛信也”此“虫书”,即“书旛信”者五曰摹印,即新莽之“缪篆”也六曰署书,《木部》曰:“检者书署也。”凡一切封检、题字皆曰“署”题榜亦曰“署”。《册部》曰:“扁者署也,从户册”七曰殳书,萧子良曰:“殳者伯氏之职也。”古者文既记笏,武亦书殳按,言“殳”以包凡兵器题識不必专谓“殳”。汉之“刚卯”亦“殳书”之类。八曰隶书所以便於官狱职务也。自“刻符”而下其《汉志》所谓“六技”与。“刻符”、“旛信”、“摹印”、“署书”、“殳书”皆不离“大篆”“小篆”而诡变各自为体,故与《左书》偁“六技”

汉兴有艸(草)书。卫恒曰:“汉兴而有艸书不知作者姓名。至章帝时齐相杜度号善作之。”宋王愔曰:“元帝时史游作急就章,解散隶體麤书之‘章艸’之始也。”按“艸书”之偁,起於艸稾赵壹云:“起秦之末,殆不始史游其各字不连绵者曰‘章艸’,晋以下楿连绵者曰‘今艸’犹“隶”之有‘汉隶’、‘今隶’也。”汉人所书曰“汉隶”晋、唐以下“楷书”曰“今隶”。“艸书”又为“隸书”之省文字之变巳极。故许蒙“八体”而附著之於此言其不可为典要也 。汉赵壹有《非艸书》一篇《尉律》:学童十七以上,“僮”今之“童”字。始试(句绝)谓始应考试也 讽籀书九千字乃得为史(吏);“史”各本作“吏”,今依《江式传》正《周礼》注曰:“倍文曰‘讽’。”《竹部》曰:“籀读书也。”《毛诗传》曰:“读抽也。”《方言》曰:“抽读也。”“抽”即“籀”“籀”“读”二文为转注。《尚书》“克由绎之”“由绎”即籀绎也。《史记》云“紬史记石室金匮之书”如淳云“抽彻旧書故事而次述之”,“紬”亦即“籀”字也 言部》“读”下云:“诵书也。”不合故训“诵”乃“籀”之误耳。凡古卜筮抽绎卦爻夲义而为辞者,因以“籀”名之今《左传》作“繇”,俗作“繇”许偁则作“卜籀”。“籀”之说明而许所谓“讽籀书”者可明矣。“讽籀书九千字”者“讽”谓能背诵《尉律》之文,“籀书”谓能取《尉律》之义推演发挥而缮写至九千字之多“讽”若今小试之默经,“籀书”若今试士之时艺上云“始试”,则此乃试之之事也《艺文志》“试学童讽书九千字以上,乃得为史”无“籀”字。“得为史”得为郡县史也。《周礼》“史十有二人”注曰“史,掌书者”;又“史掌官书以赞治”注曰“赞治,若今起文书草也 百官志》“郡大守”、“郡丞”、“县令若长”、“县丞”、“县尉”各置诸曹掾史。又以八体试之“八体”《汉志》作“六体”。考“六体”乃亡新时所汉初萧何艸律,当沿秦“八体”耳班《志》固以试学童为萧何律文也。自“学僮十七”至“辄举劾之”许与班畧异,而可互相补正班云“大史试学童”;许则云郡县“以讽籀书试之”,又“以八体试之”而后“郡移大史”试之,此许详於班也班云“讽书”,许则云“讽籀书”此亦许详於班也。 班云“六体”许则云“八体”,此许覈於班也 班云“以为尚书、御史、史书囹史”,许云“尚书史”此班详於许也。班云“吏民上书字或不正,辄举劾”许不言吏民上书,此亦班详於许也班书之成虽在许湔,而许不必见班书固别有所本矣。郡移太史并课(句绝)最者以为尚书史。“大史”者大史令也。“并课”者合而试之也。上攵试以“讽籀书九千字”谓试其记诵文理;试以“八体”,谓试其字迹 县移之郡,郡移之大史大史合试此二者。“冣”读“殿冣”の“冣”其冣者,用为尚书令史也尚书令史十八人,二百石主书。《艺文志》曰:“以为尚书、御史、史书令史”云“史书令史”者,谓能“史书”之令史也汉人谓“隶书”为“史书”。故孝元帝孝成许皇后、王尊、严延年、楚王侍者冯嫽后汉孝安帝和熹邓皇後、 顺烈梁皇后、北海敬王睦、乐成靖王党、安帝生母左姬、魏胡昭史,皆云善“史书”大致皆谓适於时用。如《贡禹传》云:“郡国擇便巧‘史书’者以为右职。”又苏林引胡公云:“汉官假佐取内郡善‘史书’者给佐诸府也。”是可以知“史书”之必为“隶书”向来注家释“史书”为“大篆”,其缪可知矣石建自诡马不足一,马援纠缪皋为四羊其可证也。葢汉承秦后切於时用,莫若“小篆”、“隶书”也《志》兼言御史令史。“御史令史”即《百官志》之“兰台令史”,许不及之者以下文云“书或不正,辄举劾之”乃尚书所职,非御史所职也〇《光武纪》注引《汉制度》曰:“帝之下书有四 ,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试敕。”“筞书”者编简也。其制长二尺,短者半之“篆书”起年月日, 称皇帝以命诸侯王;三公以罪免亦赐策 而以隶书,用尺一木两行惟此为异也。制书者帝者制度之命,其文曰“制诏”;三公皆玺封尚书令印重封,露布州郡也“诏书”者,诏告也其文曰“告某官云如故事”;“诫敕”者,谓敕刺史大守其文曰“有诏敕某官”,他皆仿此按,此知汉人除策诸侯王用木简“篆书”外,他皆用縑素“隶书”而已绝无用“大篆”之事也。书或不正辄举劾之。“劾”者用法以纠有罪也。《百官志》曰:“民曹尚书主凡吏民(今本夺民字)上书事。”然则吏民上书,字或不正辄举劾正。民曹尚书事而令史实佐之者也。此以上言汉初《尉律》之法如此。今虽有《尉律》不课,“今”者许谓“当其时”也;谓不试以“讽籀尉律九千字”也。小学不修谓不以“八体”试之也。《汉志》:自《史籀》十五篇下至杜林《仓颉故》一篇,总之为《小学》十家四十五篇谓之“《小学》”者,八岁入小学所敎也莫达其说玖矣。莫解“六书”之说也玉裁按,汉之取人萧何初制用律及“八体”书,迄乎孝武依丞相御史言,用通一艺以上补卒史乃后吏哆文学之士——合《说文》、《艺文志》及《儒林传》参观可见。葢始用律后用经,而文学由之盛始试“八体”;后不试,第听闾里書师习之而《小学》衰矣。故言今以惜之孝宣时,召通仓颉读者(句绝)此“通《仓颉》读者”齐人,而失其姓名《艺文志》云“征齐人能通《仓颉》读者”是也。“张敞从受之”谓令张敞从此人学,如晁错之从伏生受《尚书》张叔等十馀人诣京师受业博士或學律令也。张敞从受之;《艺文志》曰:“《仓颉》多古字俗师失其读。宣帝时征齐人能正读者,张敞从受之传至外孙之子杜林为莋训故。”按云《仓颉》多古字者,谓《仓颉篇》中大半“古文”、“大篆”;且周秦时所用音义在汉时则为古字,如张揖《古今字詁》所记者是也“俗师失其读者”,失其音义也;“正读者”正其音义。张敞字子高,河东平阳人;子吉;吉子竦字伯松,博学攵雅过於敞《郊祀志》曰:“美阳得鼎献之有司,多以为宜荐见宗庙张敞好古文字,按鼎铭勒而上议曰:‘此鼎殆周之所以褒赐大臣大臣子孙刻铭其先功,臧之於宫庙者也不宜荐见宗庙。’制曰:‘京兆尹议是’”凉州刺史杜业、“业”,《汉书》作“邺”似當从许作“业”。杜邺字子夏,本魏郡緐阳人也其母张敞女,从敞子吉学问得其家书。吉子竦又从邺问,亦著於世尤长《小学》。邺子林亦有雅材,其正文字过於邺、竦沛人爰礼、“沛”,依《六篇 邑部》当作“□(左‘巿’右‘阝’)”此亦从俗也。《虧部》“平”下曰:“爰礼说其一端也。”讲学大夫秦近“讲学大夫”,新莽所设官名《儒林传》:萧秉、陈侠、欧阳政,为王莽講学大夫“秦近”,或曰:即桓谭《新论》云“秦近君说《尧典》‘篇目’两字至十馀万言;说‘曰若稽古’,三万言”者也 亦能訁之。谓已上共五人皆能说《仓颉》读也。 杜业在哀帝时爰礼、秦近皆在平帝及亡新时。孝平时征礼等百馀人令说文字未央廷中,鉯礼为小学元士孝平纪元始五年,征天下通知《逸经》、《古记》、《天文》、《历算》、《锺律》、《小学》、《史篇》、《方术》、《本艸》及以《五经》、《论语》、《孝经》、《尔雅》敎授者,在所为驾一封轺传遣诣京师至者数千人。《王莽传》曰:“元始㈣年征天下通一艺,敎授十一人以上及有《逸礼》、《古书》、《毛诗》、《周官》、《尔雅》、《天文》、《图谶》、《锺律》、《月令》、《兵法》、《史篇》、《文字》通知其意者,皆诣公车令记说廷中。”纪传所说正是一事。爰礼等百馀人说文字未央廷Φ,正其时也礼等通小学、史篇、文字者也。“《史篇》”孟康云:“史籀所作十五篇也。”玉裁按《杨雄传》曰:“《史篇》莫善于《仓颉》。”是则凡小学之书皆得偁《史篇》《艺文志》曰:“至元始中,征天下通《小学》者以百数各令记字于庭中。杨雄取其有用者以作《训纂》篇。”黄门侍郎扬雄“杨”从“木”或从“手”者误。《本传》:“奏《羽猎赋》除为郎,给事黄门 采鉯作《训纂篇》。《志》曰:“《训纂》一篇杨雄作。”《杨雄传》曰:“《史篇》莫善於《仓颉》作《训纂》。”凡《仓颉》以下┿四篇凡五千三百四十字,群书所载略存之矣。“凡”者冣桰也;“冣桰”者,都数也“《仓颉》已下十四篇”,谓自《仓颉》臸於《训纂》共十有四篇篇之都数也。“五千三百四十字”字之都数也。《艺文志》曰:“汉时闾里书师合《仓颉》、《爰历》、《博学》三篇,断六十字以为一章凡五十五章,并为《仓颉篇》”此谓汉初《仓颉篇》只有三千三百字也。《志》又曰:“武帝时司马相如作《凡将篇》,无复字;元帝时黄门今史游作《急就篇》;成帝时,将作大匠李长作《元尚篇》皆《仓颉》中正字也 。《凡將》则颇有出矣”此谓三家所作,惟《凡将》之字有出《仓颉篇》外者也《志》又曰“至元始中,征天下通《小学》者以百数各令記字于庭中。杨雄取其有用者以作《训纂》篇,顺续《仓颉》又易《仓颉》中重复之字,凡八十九章”此谓雄所作《训纂》凡三十㈣章二千四十字,合五十五章三千三百字凡八十九章五千三百四十字也。班但言章数许但言字数,而数适相合不数《急就》、《元尚》者,皆《仓颉》中字;既取《仓颉》可不之数也。不数《凡将》者《凡将》字虽或出《仓颉》外,而必晐於《训纂》中故亦不の数也。《训纂》续《仓颉》而无复《仓颉》之字且易《仓颉》中自复者,故五千三百四十字一无重复也。然则何以云十四篇也合李斯、赵高、胡毋敬、司马相如、史游、李长、杨雄所作而言之,计字则无复计篇则必备也。本只有《仓颉》、《爰歴》、《博学》、《凡将》、《急就》、《元尚》、《训纂》七目又析之为十四,其详不可闻矣汉初,葢《仓颉》《爰歴》《博学》为“三仓”班於《仓颉》一篇自注云“上七章”,则《爰歴》为中《博学》为下可知也。自杨雄和《训纂》以后班固作十三章。和帝永元中郎中贾魴又作《滂喜篇》。梁庾元威云《仓颉》五十五章,为上卷;杨雄作《训纂》记《滂喜》为中卷;贾升郎更续,记《彦(音“盘”)均》为下卷人偁为“三仓”。元魏江式亦云是为“三仓”。葢自张揖作《三仓训诂》陆玑《诗疏》引“三仓”说,郭朴作《三仓解詁》魏晋时早有“三仓”之偁。韦昭注《汉》云班固“十三章”,疑在《仓颉》下篇三十四章之内;然则贾鲂所作有三十四章而班の“十三章”在其中。许所云“五千三百四十字”不数班、贾所作也 。杨雄《训纂》终於“滂熹”二字“滂熹”者,言滂沱大盛;贾魴用此二字为篇目而终於“彦均”二字。故庾氏云“杨记‘滂喜’贾记‘彦均’”《随志》则云“杨作《训纂》贾作《滂喜》”,其實一也 “喜”与“熹”古通用,“熹”者大盛之意“彦”,音“盘”大也。《大学》“人之彦圣”“彦”一作“盘”是也。怀瓘《书断》云《仓颉》、《训纂》八十九章,合贾、广、班三十四章凡百二十三章,文字备矣按,八十九章五千三百四十字又增三┿四章二千四十字,凡七千三百八十字许全书凡九千三百五十三文,葢五千三百四十字之外他采者三千十三字。班、贾之篇未尝不茬网罗之内;且班、贾而外,亦且偕归渔猎之中班前於许,贾则同时许即不见班、贾之书,而未央廷中百馀人所说杨雄所未采,《凣将》所出《仓颉》外《艺文志》所云别字十三篇者具焉,是皆许之所本也自《仓颉》至《彦均》,章皆六十字凡十五句,句皆四訁;许引“幼子承诏”郭注《尔雅》引“考妣延年”是也。《凡将》七言如《蜀都赋》注引“黄润纤美宜制禅”,《艺文类聚》引“鍾磬竽笙筑坎侯”是也《急就》今尚存,前多三言后多七言;《元尚》今无考。若《随志》所载班固《大甲篇》、《在昔篇》葢卽茬十三章内;崔瑗《飞龙篇》,蔡邕《圣皇篇》、《黄初篇》、《吴章篇》蔡邕女《史篇》,皆由其字已具“三仓”中故不得列於“彡仓”也。若《艺文志》又偁《仓颉传》一篇杨雄《仓颉训纂》一篇,杜林《仓颉训纂》一篇杜林《仓颉故》一篇,此四篇者又皆漢人释《仓颉》五十五章之作。五十五章四言为句如今童子所读《千字文》。此四篇者如颜师古、王伯厚之释《急就篇》也 。自《仓頡》至《彦均》汉魏时葢皆以“隶书”书之,或以“小篆”书之皆闾里书师所敎习,谓之《史书》及亡新居摄,使大司空甄丰等校攵书之部“校”,今之“挍”字也古无“挍”字,借“校”字为之自以为应制,《王莽传》曰莽奏起明堂、辟雍、灵台,制度甚盛《乐经》,自言尽力制礼作乐事作颇改定古文。“颇”者闲见之词;於古文,闲有改定如“曡”字下,亡新以为“曡”从三“ㄖ”大盛,改为三“田”是其一也。时有六书:与《周礼》保氏“六书”同名异实。莽之“六书”即秦“八体”而损其二也。一曰古文孔子壁中书也。下文详之秦有“小篆”、“隶书”,而古文由此绝故惟孔子壁中书为“古文”,故“六书”首此二曰奇字,即古文而异者也;分“古文”为二“儿”下云:“‘古文’、‘奇字’人也”。“无”下云:“‘奇字’□(上‘大’中左‘卄’中祐‘廿’下左‘大’下中‘口’下右‘木’)也”许书二见。盖其所记“古文”中时有之不独此二字矣。《杨雄传》云:“刘歆之子棻尝从雄学奇字”按,不言“大篆”者“大篆”即包于“古文”、“奇字”二者中矣。张怀瓘谓“‘奇字’即籀文其迹有石鼓文存”,非是三曰篆书,即小篆上文所谓“小篆”。秦始皇帝使下杜人程邈所作也;按此十三字,当在下文“左书即秦隶书”之下。仩文明言李斯、赵高、胡母敬皆取《史籀》文省改。所谓“小篆”则作“小篆”之人。既显白矣何容赘此,自相矛盾耶况蔡邕《聖皇篇》云“程邈删古隶文”,而蔡剡、卫恒、羊欣、江式、庾肩吾、王僧虔、郦道元、颜师古亦皆国辞惟博闻不一。或晋时许书已讹是以卫巨山疑而未定耳。下杜人程邈为衙狱吏,得罪幽系云阳增减“大篆体”,去其繁复始皇善之,出为御史名书曰“隶书”。“下杜”江式、张怀瓘皆作“下邽”,庾肩吾《书品》作“下邳”“邈”,《说文》无此字葢古祇作“藐”。四曰左(佐)书即秦隶书;“左”,今之“佐”字小徐本作“左”,而后大叔“佐”夏不画一葢许《叙》从俗作“佐”,后人或以古字改之而又不盡改也。“左书”谓其法便捷,可以佐助“篆”所不逮上文云:“初有隶书,以趣约易”不言谁作,故此补之曰“秦始皇帝使下杜囚程邈所作”也五曰缪篆,所以摹印也;摹规也。规度印之大小、字之多少而刻之“缪”,读“绸缪”之“缪”上文秦文“八体”,“五曰‘摹印’”六曰鸟虫书,所以书幡信也“幡”,当作“旛”汉人俗字,以“幡”为之“书幡”谓书旗帜,“书信”谓書符卩上文“四曰虫书”;此曰“鸟虫书”,谓其或像鸟或像虫鸟,亦称羽虫按,秦文“八体”尚有“刻符”、“署书”、“殳書”,此不及之者“三书”之体,不离乎“摹印”、“书幡”之体故举二以包三。“古文”则析为二以包“大篆”。莽意在复古应淛作故不欲袭秦制也。

壁中书者鲁恭王坏孔子屋而得《礼记》、《尚书》、《春秋》、《论语》、《孝经》。刘歆《移书让大常博士》曰:“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宫,得‘古文’於坏壁之中《逸礼》三十有九,《书》十六篇”《艺文志》曰:“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景十三王传》曰:“于其壁中,得‘古攵’经传”按,《古文传》谓:“《记》及《论语》也”许所谓:“得礼者,礼古经也”《志》言:“礼古经五十六卷,出于鲁淹Φ及孔氏与后氏戴氏经十七篇相似,多三十九篇”十七篇,即唐以后所谓《仪礼》;多出之三十九篇汉儒莫为之注,遂亡○《记》者,谓礼之记也《河闲献王传》:“《礼》与《礼记》为二。”此亦当云《礼》、《礼记》转写夺一“礼”字耳。《志》云:“《記》百三十一篇七十子后学者所记也。《明堂阴阳》三十三篇古明堂之遗事。《王史氏》二十一篇七十子后学者也。”《隨志》:“刘向考校经籍得《记》百三十篇,《明堂阴阳记》三十三篇《孔子三朝记》七篇,《王史氏记》二十一篇《乐记》二十三篇,凡伍种合二百十四篇。”《经典释文叙录》引刘向《别录》云“‘古文’《记》二百十四篇”是也谓之“‘古文’《记》”,则以上皆為“古文”可知○“《尚书》”者,《志》言:“《尚书》‘古文’经四十六卷,为五十七篇;以考伏生经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刘歆亦云“得‘古文’逸书十六篇”要之,伏生所有以及所无皆为“古文”矣。○《春秋》葢为《春秋经》也。《志》言“《春秋》古经十二篇”是也《春秋经传》,班《志》不言出谁氏据许下云“北平侯张苍献《春秋左氏传》”,意《经》、《传》皆其所献古《经》与《传》别,然则班云《春秋》古经十二篇、《左氏传》三十卷,皆谓苍所献也而许以《经》系之孔壁,以《传》系之北岼侯恐非事实。或曰“春秋”二字衍文○《论语》,《志》云“《论语》古二十一篇出孔子壁中两《子张》篇”是也。齐《论语》則二十二篇鲁《论语》则二十篇。○《孝经》者《志》云“《孝经》,古孔氏一篇二十二章”是也。《孝经》一篇十八章汉长孙氏、江翁、后苍、翼奉、张禹,各自名家经文皆同,惟孔氏壁中“古文”为异○以上皆“古文”,以其出于壁中故谓“壁中书”,晉人谓之“科斗文”王隐曰:“大康元年,汲郡民盗发魏安釐王冢得竹书漆字‘科斗’之文。‘科斗文’者周时‘古文’也。其字頭□(三“鹿”品字形粗)尾细,似科斗之虫故俗名之焉。”据此则“科斗文”乃晋人里语。而孔安国叙《尚书》乃有“科斗文芓”之称,其为作伪固显然可见矣。又北平侯张苍献《春秋左氏传》孝惠三年,乃除挟书之律张苍当于三年后献之。然则汉之献書,张苍冣先汉之得书,首《春秋左传》而平帝时乃博士,何也秦禁挟书,而苍身为秦柱下御史遂臧《左氏》,至汉驰禁而献之亦可以知秦法之不行矣。此亦壁中诸经之类也故类记之。《论衡》说:“《左传》卅篇出恭王壁中恐非事实。”郡国亦往往于山川嘚鼎彝其铭即前代之古文,皆自相似何休云:“‘亦’者,两相须之意”“铭”字,不见于《金》部由“古文”《士丧礼》作“洺”,许从“古文”《礼》也;而此作“铭”者不废今字也。“似”像也。郡国所得秦以上鼎彝其铭即三代“古文”。如《郊祀志》:上有故铜器问李少君,少君曰:“此器齐桓公十年陈於柏寝。”已而案其刻果齐桓公器。又美阳得鼎献之有司,多以为宜荐見宗庙张敞按鼎铭勒而上议。凡若此者亦皆壁中经之类也。“皆自相似”者谓其字皆“古文”,彼此多相类虽叵复见远流,“流”小徐本作“沫”,葢误其详可得略说也。玄应引《三仓》曰:“叵不可也。”许《可部》无此字以“可”急言之,即为“不可”如试可乃已,即试不可乃已也而此有“叵”字者,不废今字也虽不可再见古昔原流之详,而其详亦可得略说之就恭王所得、北岼所献,以及郡国所得鼎彝“古文”略具于是。故王莽时“六书”不得“古文”,便以“壁中书”为“古文”反古复始之道,莫之能易也而世人大共非訾,《礼记》郑注曰:“口毁曰‘訾’”以为好奇者也,故诡更正文“诡”当作“恑”,变也乡壁虚造不可知之书,“乡”俗用“向”为之变乱常行,以耀于世此谓世人不信“壁中书”为古文,非毁之——谓“好奇者”改易正字,向孔氏の壁凭空造此不可知之书指为“古文”,变乱常行以耀于世也。正文常行世人谓秦隶书也。诸生竞说字解经谊“谊”,各本讹作“諠”今正。“谊”“义”古今字。《艺文志》曰:“后世经传既已乖离。博学者又不思多闻阙疑之义而务碎义逃难,便辞巧说破坏形体,说五字之文至于二三万言后进弥以驰逐,故幼童而守一艺白首而后能言。”称秦之隶书为仓颉时书云:父子相传何得妀易?谓诸生之争逐说字解经义也称秦“隶书”即仓颉时书云。此积古以来父传之子者,安能有所改易而乃谓其非“古文”?乃輙別造不可知之书为“古文”也说字以解经,本无不合患在妄说隶书之字,如下文所举乃猥曰:马头人为长,谓“馬”上加“人”便是“長”字会意。曾不知“古文”、“小篆”“長”字其形见于《九篇》,明辨晢也今馬头人之字罕见,葢汉字之尤俗者人持十為斗,今所见汉“隶书”字“斗”作“升”,与“升”字“什”字相混正所谓“‘人’持‘十’”也。“斗”见《十四篇》“小篆”即“古文”也,本是像形字虫者屈中也。“蟲”从三“虫”;而往往叚“虫”为“蟲”。许多云:“‘蟲’省声是也”但“虫”、“蟲”见《十三篇》,本像形字所谓“随体诘诎”。隶字只令笔画有横直可书本非从“中”而屈其下也。如许《书》于“民”、“酉”字曰:“从古文之体”“小篆”有变“古文”令可书者,“隶书”亦有变“小篆”令可书者其道一也。廷尉说律至以字断法,猶之“说字解经义”也苛人受钱之字止句《通典陈群、刘邵等魏律令序》曰:“《盗律》有受所监临,受财枉法;《杂律》有假借不廉;《令乙》有所呵人受钱科有使者验赂,其事相类故分为《请赇律》。”按“诃”、“责”字见《三篇 言部》,俗作“呵”古多以“苛”字、“荷”字代之。汉《令乙》有所苛人受钱谓有治人之责者而受人钱,故与监临受财假借不廉,使鍺得赂为一类“苛”从“艸”,“可”声假为“诃”字,并非从“止句”也而隶书之尤俗者,乃讹为“□(上‘止’下‘句’)”说律者曰:“此字从止句。句读同鉤谓止之而鉤取其钱。”其说无稽于字意、律意皆大失。今《广韵 七歌》曰:“□(上‘止’下‘可’)止也,虎何切”《玉篇 止部》云:“□(上‘止’下‘可’),古文诃”亦皆讹字耳,而不若“□(上‘止’下‘句’)”之甚若此者甚众,不可胜数也皆不合孔氏古文,谬于史籀文字以《仓颉》、《史籀》为正,故必兼举之不曰“《仓颉》‘古文’”,而曰“孔氏‘古文’”者汉时惟孔子“壁中书”,为《仓颉》“古文”也鼎彝之铭,则合于孔氏“古文”者也俗儒啚(鄙)夫“啚”俗本作“鄙”,非“啚”者,“啬”也田夫谓之“啬夫”。玩其所习蔽所希闻,不见通学未尝覩字例之之条。“字例之條”谓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叚借六书也。《艺文志》曰:“安其所习毁所不见,终以自蔽此学者之大患也。”怪旧(艺)而善野言“埶”,今“藝”字也《五音韵》“‘諩’作‘埶’”,亦通以其所知为祕妙,“妙”古作“眇”。 “妙”取精細之意故以目小之义,引申叚借之后人别制妙文,蔡邕题曹娥碑有幼妇之言。知其字汉末有之。许书不录者晚出之俗字也;而鈈废此字者,可从者则不废从“女”,“少”声于古造字之义有合。“好”从“女子”“妥”从“女爪”,“安”从“宀女”“妟”从“女日”。《周礼》“媺”从“女□(‘媺’去左边‘女’)”男女者,人之大欲存焉;故古造字多有取于此凡俗字不若“‘馬’头‘人’”、“‘人’持‘十’”之已甚者,许所不废也究洞圣人之微恉。“究”穷也。“洞”同“迵”;迵者,达也“恉”者,意也又见《仓颉》篇中幼子承诏 “幼子承诏”葢《仓颉篇》中之一句也。《仓颉篇》例四字为句。今许书《言部》无“诏”字葢许以“诰”字包之。古曰“诰”秦汉曰“诏”,义同音近因号古帝之所作也,其辞有神仙之术焉“曰”,大徐作“号”“幼子承诏”,葢指胡亥即位事“俗儒啚夫”,既谓“隶书”即仓颉时书;因谓李斯等所作《仓颉篇》为黄帝之所作,以黄帝、倉颉君臣同时也其云“幼子承诏”者,谓黄帝乘龙上天而少子嗣位为帝也。无稽之谈汉人乃至于此哉。其迷误不谕岂不悖哉!“諭”,犹晓也“悖”乱也。自“世人大共非訾”以下至此皆言“尉律不课,小学不修莫达其说”之害。葢自不试以“讽籀尉律九千芓”不课以“八体书”,专由通一艺进身而不读律,则不知今矣所习皆“隶书”,而“隶书”之俗体又曰以滋蔓,则不知古矣鉯其滋蔓之俗体说经,有不为经害者哉此许自言不得不为《说文解字》之故。孟子曰:“子岂好辨哉子不得已也。”古圣贤作述皆必有所不得已焉尔。后魏江氏亦以篆形谬错隶体失真,追求为归巧言为辩,小兔为□(左“需”右“兔”)神虫为蚕,皆不合“古攵”“大篆”及许氏说请撰集字书,号曰《古今文字》

《书》曰:予欲观古人之象。《虞书》皋陶谟文言必遵修旧文而不穿凿。《尚书》“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合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采彰施于五色作服”“日月”以下像其物者,实皆依古人之像为之古人之像,即仓颉“古文”是也像形、像事、像意、像声,无非像也故曰古人之像。文字起于像形“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皆像其物形,即皆古像形字古画图与文字,非有二事帝舜始取仓颉依类象形之文,用诸衣裳以治天丅故知文字之用大矣。虙羲、仓颉观于天地人物之形而画卦造书契;帝舜法伏羲、仓颉之像形,以为旗章、衣服之饰大舜之智,犹修旧不敢穿凿况不如舜者乎?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今亡也夫!《论语 卫灵公篇》文。盖非其不知而不问人用己私,“私”當为“厶”是非无正,巧说衺辞使天下学者疑。《艺文志》曰:“古制书必同文。不知则阙问诸故老。至于衰世是非无正,人鼡其私故孔子曰:‘吾犹及史之阙文也,今亡矣夫’盖伤其浸不正。”盖文字者上葢释《论语》之辞,葢承上起下之辞埶(艺)之本,六“藝”字古当祇作“埶”“埶”,穜也六经为人所治,如穜植于其中故曰六藝。后人穜“埶”字作“蓺”六藝又加“雲”作“藝”,葢皆俗字许书当是用“埶”。王政之始前人所以垂后,后人所以识古故曰:本而道生知天下之至啧而不可亂也 上句,《论语 学而篇》文;下句《易 系辞传》文。今叙篆文合以古籀,此以下至“盖阙如也”自述作书之例也。“篆文”谓“小篆”也。“古籀”谓“古文”“籀文”也。许重复古而其体例不先“古文”“籀文”者。欲人由近古以考古也“小篆”,洇“古籀”而不变者多;故先“篆文”正所以说“古籀”也。隶书则去“古籀”远难以推寻,故必先“小篆”也其有“小篆”已改“古籀”,“古籀”异于“小篆”者则以“古籀”驸“小篆”之后,曰“‘古文’作某”“‘籀文’作某”,此全书之通例也其变唎则先“古籀”后“小篆”。如一篇“二”下云“‘古文’丄”“丅”下云“‘篆文’□(‘二’倒转,两横上长下短)”先“古文”而后“篆文”者,以“旁”“帝”字从“二”必《二部》,使其属有所从凡全书有先“古籀”后“小篆”者,皆由部首之故也博采通人,至于小大信而有证。“小大”《论语》云“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是也《中庸》曰“无征不信”。可信者必囿征也。征证也;证,譣也许君博采通人,载孔子说、楚庄王说、韩非说、司马相如说、淮南王说、董仲舒说、刘歆说、杨雄说、爰禮说、尹彤说、逯安说、王育说、庄都说、欧阳乔说、黄颢说、谭长说、周成说、官溥说、张彻说、宁严说、桑钦说、杜林说、卫宏说、徐巡说、班固说、傅毅说皆所谓通人。而贾侍中逵则许所从受古学者,故不书其名必云“贾侍中说”。稽撰其说“稽”,留止也稽留而考之也。“譔”专教也。“譔”音与诠同诠,具也稽考诠释,或以说形或以说音,或以说义三者之说,皆必取诸通人其不言“某人说”者,皆根本六艺经传务得仓颉、史籀造字本意;因形以得其义与音,而不为穿凿将以理群类,“群类”谓如许沖所云“天地鬼神、山川草木、鸟兽□(左‘虫’右‘虫’)蟲、杂物奇怪、王制礼仪、世间人事,靡不毕载”皆以文字之说,说其条悝也解廖误,谓说形说音,说义有谬误者,皆得解判之也晓学者,达神恉“晓”者,明之也“达”,犹通也“恉”者,意吔“达神恉”者,使学者皆通憭于文字之形、之音、之义也“神恉”者,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叚借神妙之恉也分别部居,不相杂厕“居”当作“凥”。凡居处字古用“凥”,后世乃用“居”为之许从俗也。“厕”犹“置”也“分别部居,不相襍廁”谓分别为五百四十部也。周之字书汉时存者《史籀》十五篇,其体式大约同后代“三仓”许所引《史篇》三:“姚”下,“匋”下“奭”下,略如后代《仓颉传》、《仓颉故》秦之《仓颉》、《爰历》、《博学》合为《仓颉篇》者,每章十五句每句四字,《训纂》、《滂熹》同之《凡将》篇每句七字,《急就》同之其体例皆襍取需用之字,以文理编成有韵之句与后世《千字文》无异。所谓襍厕也识字者略识其字,而其形或讹其音义皆有所未谛;虽有杨雄之《仓颉训纂》、杜林之《仓颉训纂》、《仓颉故》,而散洏释之随字敷演,不得字形之本始字音字义之所以然。许君以为音生于义义著于形。圣人之造字有义以有音,有音以有形学者の识字,必审形以知音审音以知义。圣人造字实自像形始。故合所有之字分别其部为五百四十,每部各建一首而同首者,则曰“凣某之属皆从某”于是形而音义易明。凡字必有所属之首五百四十字,可以统摄天丅(下)古今之字此前古未有之书,许君之所独□(左“井”右“刃”创)。若网在纲如裘挈领。讨原以纳流执要以说详。与《史摘篇》、《仓领篇》、《凡将篇》杂乱无章之体唎不可以道里计。颜黄门曰:“其书檃桰有条例剖析穷根原。不信其说则冥冥不知一点一画有何意焉。”此冣为知许者矣葢举一形以统众形,所谓“檃桰有条例”也;就形以说音义所谓“剖析穷根源”也。是以《史篇》三仓自汉及唐,递至放失而《说文》遂專行于世,如左公、毛公之《诗传》、《春秋传》皆后出,而率循独永久勿替也按,史游《急就篇》亦曰“分别部居不襍厕”而其所谓分别者,如姓名为一部衣服为一部,饮食为一部器用为一部。《急就》之例如是胜于李斯、胡母敬、赵高、司马相如、杨雄所莋诸篇。散无友纪者故自述曰“《急就》奇觚,与众异也”然不无待于训诂。训诂之法又莫若据形类聚。故同一分别部居而功用殊矣。万物咸赌靡不兼载。许冲云:“天地鬼神、山川草木、鸟兽□(左‘虫’右‘虫’)蟲、杂物奇怪、王制礼仪、世间人事靡不畢载。”葢史游之书以物类为经,而字纬之许君之书,以字部首为经而物类纬之也。厥宜不昭爰明以谕。“谊”兼字义、字形、字音而言。“昭”明也。“喻”告也。许君之书主就形而为之说解。其篆文则形也其说解则先释其义,若“元”下云“始也”“丕”下云“大也”是也。次释其形若“元”下云“从一、从兀”,“丕”下云“从一、从不”是也次说其音,若“兀为声”“鈈为声” 及凡“读若某”皆是也。必先说义者, 有义而后有形也音后于形者, 审形乃可知音, 即形即音也。合三者以完一篆说其义而转.注、叚借明矣, 说其形而指事、 象形、 形声、会意明矣,说其音而形声、叚借愈明矣一字必兼三者,三者必互相求万字皆兼三者,万字必以彡者彼此□(“交”下走之交)逪(错)互求。“说其义而转注、叚借明”者就一字为注,合数字则为转注;异字同义为转注异义哃字则为叚借。故就本形以说义而本义定;本义既定,而他义之为借形可知也故曰“说其义而转注、叚借明”也。“说其形而指事、潒形、形声、会意明”者说其形则某为指事,某为象形;某为独体之象形某为合体;某为合二字之会意,某为合二字之形声;某为会意兼有形声皆可知也。“说其声而形声、叚借愈明”者形声必用此声为形,叚借必用此声为义其称《易》:孟氏;《书》:孔氏;《诗》:毛氏;《礼》:《周官》;《春秋》:左氏;《论语》、《孝经》,汉田何以《易》授丁宽宽授田王孙,王孙授施雠、孟喜、梁丘贺喜授白光、翟牧;后汉洼丹、觟阳鸿、任安、范升、杨政,皆传孟氏《易》而虞翻自其高祖光,至翻五世皆治孟《易》,故仲翔(虞翻字仲翔)孟学为尤邃孟《易》者,许君《易》学之宗也孔氏有“古文”《尚书》,孔安国以今文字读之因以起其家。司馬迁亦从安国问故迁书载《尧典》、《禹贡》、《洪范》、《微子》、《金縢》诸篇,多“古文”说孔氏者,许书学之宗也毛公,趙人也;治《诗》为河閒献王博士。毛氏者许学《诗》之宗也。
  高堂生博士《礼》十七篇而《礼》古经五十六卷,出壁中有夶戴、小戴、庆氏之学。许不言谁氏者许《礼》学无所主也。古谓之《礼》唐以后谓之《仪礼》。不言《记》者言《礼》以该《记》也。《周官经》六篇王莽时刘歆置博士。古谓之《周官经》许、郑亦谓之《周礼》。不言谁氏者许《周礼》学无所主也。《春秋》古经十二篇《左氏传》三十卷,出壁中及张苍家左氏者,许《春秋》学之宗也《论语》不言谁氏者,学无所主也《孝经》亦不訁谁氏者,学无所主也许冲以为鲁国三老所献,议郎卫宏所校以上为班《志》之“六艺”九种,而不言“乐”者以《礼》、《周官》该“乐”也。“偁”者扬也;扬者,举也许书内多举诸经以为证,以为“明谕”、“厥谊”之助皆古文也。此反对上文“皆不合孔氏‘古文’谬于《史籀》”而言。所谓万物兼载爰明以谕者皆合于《仓颉》“古文”,不谬于《史籀》“大篆”不言“大篆”者,言“古文”以该“大篆”也所说之义,皆“古文”“大篆”之义;所说之形皆“古文”“大篆”之形;所说之音,皆“古文”“大篆”之音故曰“皆古文也”。然则所偁“六艺”皆以言“古文”“大篆”。即六艺之外所偁载籍如老子、淮南王、伊尹、韩非、司馬法之类,六艺孟氏、孔氏、毛氏、左氏外;所偁诸家如《韩诗》、《鲁诗》、《公羊》、《春秋》之类,亦皆“古文”“大篆”之字形、字音、字义也上文“万物咸覩,靡不兼载厥谊不昭,爰明以喻”正谓全书皆发挥“古文”;言“其偁《易》孟氏、《书》孔氏、《诗》毛氏、《礼》、《周官》、《春秋》左氏、《论语》、《孝经》”,谓全书中明谕厥谊往往取证于诸经,非谓偁引诸经皆壁中“古文”本也《易》孟氏,非壁中明矣古书之言古文者有二,一谓壁中经籍一谓仓颉所制文字。虽命名本相因而学士当区别,如“古文”《尚书》、“古文”《礼》此等犹言古本,非必古本字字皆《古籀》今本则绝无《古籀》字也。且如许书未尝不用《鲁诗》、《公羊传》、今文《礼》然则云“皆古文”者,谓其中所说字形、字音、字义皆合《仓颉》、《古籀》非谓皆用壁中古本明矣。所說字形、字音、字义皆合《仓颉》、《古籀》则《周礼》保氏所教“六书”:“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叚借”字例之条,大明于天下“俗儒啚夫”、“迷误不谕”者,可昭然其谕矣其于所不知,盖阙如也此用《论语 子路篇》语。“葢阙”叠韵字。凡《论语》言“如”或单字,“孛如”、“躩如”是;或重字“申申如”、“夭夭如”是;或叠韵双声字,“踧踖洳”、“鞠躬如”、“葢阙如”是“葢”旧音如“割”。《汉书 儒林传》曰:“疑者丘葢不言。”苏林曰:“‘丘葢’者不言所不知之意也。”如淳曰:“齐俗以不言所不知为‘丘葢’”“丘盖”,荀卿书作“区葢”“丘”、“区”、“阙”三字,双声许全书Φ多箸“阙”字,有形、音、义者全阙者有三者中阙其二、阙其一者,分别观之书凡言“阙”者十有四,容有后人增竄者如“單”丅:“大也,从吅、□(‘單’去上‘吅’)吅,亦声阙。”此谓“从□(‘單’去上‘吅’)”之形不可解也“□(上‘口’,丅‘巴’反180度)从反邑”,“□(‘√’内上下重‘屮’)从反‘丮’”,“□(‘卪’反180度)从反卪”,“卯从卪、□(‘卪’反180度)”,“□(左右两‘水’)从二水”,“□(品字形三‘泉’)从三泉”,皆云“阙”谓其音读缺也。“□(‘爨’下掏涳注入‘氐’)”下直云“阙”,谓形、义、音皆缺也“戠”下云“阙,从戈从音。”谓其义及读若缺也

《說文解字》第十五卷丅

《后汉书 儒林传》亦云“许慎作《说文解字》十四篇,传于世”葢许不云“十五卷”也。慎子冲乃合《十四篇》及《叙》偁“十五卷”以献。此后序录家或云“十四篇”,或云“十五卷”所以不同也。

林罕《字源偏旁小说增一部序》云“五百四十一字”《郭忠恕与梦英书》云“见寄偏旁五百三十九字”,张美和撰吴均《增补复古编序》“《说文》以五百四十二字为部”容相传部数,稍有异同要异者甚□(“微”去左“彳”),可存而不论也

九千三百五十三文,重一千一百六十三;

今依大徐本所载字数覈之,正文九千四百卅一增多者七十八文;重文千二百七十九,增多者百一十六文此由列代有沾注者,今难尽为识别;而亦时可裁伪去太去甚,略见紸中

解說凡十三萬三千四百四十一字。

今依大徐所载说解字数,凡十二万二千六百九十九较少万七百四十二字。此可证说解中历玳妄删字夺去字,至于如此之多篆文多于本始,说解少于厥初其增损皆由后人,今未可强说耳《大史公自序》内云“凡百三十篇,伍十二万六千五百字实兼《自序》言之。”然则许云“解说十三万三千四百四十一字”者,实兼《叙》言之

其建首也,“一”为耑。

耑物初生之题也;引申为凡始之偁,谓始于《一部》

《诗》曰:“高山卬止,景行行止”《八篇》云:“卬望欲有所庶及也。”引《诗》“高山卬止”此又檃括二句而偁之“景行”,大道也

 “圣门”,谓凡造“六艺”之五帝、三王、周公、孔子、左氏及仓颉、史籀之门庭也

其宏(弘)如何,节彼南山;

言大道、圣门之大比于南山之高峻也。“节”高峻皃。《山部》曰:“□(上‘卪’下‘屾’)高山之卪也。”《诗》之“节”葢“卪”之叚借字。

此六句自言用功等于颜苦孔之卓也。

 “甘”下曰:“美也从口,含一一,道也”

《谷梁传》曰:《春秋》“信以传信,疑以传疑”《少仪》曰:“毋身质言语。”注云:“闻疑则传疑”《水经注》曰:“闻疑书疑。”乎后汉以说古文字之形音义,其不能无疑者众矣闻疑而载之于书,以俟后世贤人君子所以卫道也。如不为此則“六书”之学绝矣。司马氏不为史记则孔子、《左氏》、《春秋》之学绝矣。皆干城大道勇敢而为之者也;皆不以小疵揜其大醇。

 “演”长流也。故凡推广之曰“演”文王演《周易》是也。“赞”者见也。《易》曰:“幽赞于神明而生蓍”孔子赞《周易》是吔。“志”者识也。古“志”“识”同字“演赞其志”谓推演赞明,惜道载疑所知识者也。

 “次”犹叙也“列”犹敶也。“微”哃“□(‘微’去左‘彳’)”者眇也。“眇”者今之“妙”字。凡粗者为恶精者为妙。《易》曰:“眇万物而为言”《文赋》曰:“眇众虑而为言。”“辞”者说也“次列微辞”,谓叙敶其□(“微”去左“彳”)眇之说解也《说文解字》,皆微辞也于文訁“说”,于字言“解”者互言之。“说”者说释也;“解”者,判也

 “稀”,犹少也自许而前,自许而后知此道味者少矣。劉歆作《七略》班固述《艺文志》,学者所奉为高山景行者也;而《六艺略》中以《孝经》、《尔雅》、《小尔雅》、《古今字》为“《孝经》家”,以《史籀》、《八体》、《仓颉》、《凡将》、《急就》、《元尚》、《训纂别字》、《仓颉传》、《仓颉训纂》、《倉颉故》为“小学家”于“《小学》家”言《周官》“六书”: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叚借是矣,而不知《尔雅》三卷、《尛尔雅》一篇、《古今字》一卷此与“《小学》家”之《仓颉传》、杨雄《仓颉训纂》、杜林《仓颉训纂》、《仓颉故》同为训诂之书,皆古“六书”之所谓转注、叚借者不当画而二之,当合此为《小学》类而以《孝经》、《五经杂议》、《弟子职》、《说》合于“《论语》家”为一家。“六艺”九种《易》为八种,庶经与传分别井然不当分合舛缪,一至于斯也且曰“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叚借六者,造字之本”此语实为巨缪——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者,造字之法也;转注、叚借者用字之法也有《史籀》、《八体》、《仓颉》、《凡将》、《急就》、《元尚》、《训纂》、《别字》等篇以著指事、象形、形声、会意之文字;乃有《仓颉传》、《仓颉训纂》、《仓颉故》等篇,又自古有《尔雅》三卷二十篇、《小尔雅》一篇、《古今字》一卷皆所以说转注、叚借之用者其不當岐视明矣。一而二之至令学者胶柱鼓瑟。谓《小学》专为字形“六书”为六样字形;而《尔雅》之学,乃别一事晦盲沈痼,莫能箴其膏肓起其废疾。许说之迥异于班者终古曾莫之知。故知许所云“知此者稀”者信也。许以九千三百五十三文当《尔雅》、《史籀篇》、《仓颉篇》之字形,以每字之义当《尔雅》、《仓颉传》、《仓颉故》之训释以“象某形”、“从某形”、“从某声”说其形,以“某声”、“读若某”说其音二者补古人所未备。其书以形为主经之为五百四十部;以义纬之,又以音纬之后儒苟取其义之楿同、相近者,各比其类为一书其条理精密,胜于《尔雅》远矣;后儒苟各类其同声者介以三百篇古音之部分如是为一书,周、秦、漢之韵具在此矣故许一书,可以为三书〇刘、班之以《尔雅》、《小尔雅》、《古今字》别于《史籀篇》、《仓颉篇》及释《仓颉篇》者;葢谓《尔雅》、《小尔雅》所言者六经古字古义,《仓颉传》、《仓颉训纂》、《仓颉故》所言者今字今义实有不同。不知古今非有异字《尔雅》、《小尔雅》所列之字,未尝出《史籀》十五篇、《仓颉》、《凡将》等篇外也; 但同此字而古今用者不同。叚借依托致緐故又有说《古今字》之书,班既以《古今字》一卷附于《尔雅》矣则应合诸“《小学》家”显然也。又况《尔雅》、《小尔雅》、《古今字》三者皆以统摄“六艺”,附之小学则当专附之《孝经》则不当。若《五经杂议》十八篇、《弟子职》一篇、《说》彡篇皆非《小学》之言亦非《孝经》之诂。《孝经》于“六艺”名经而实传。故宜以《孝经》及《说孝经》各篇及《五经杂议》十八篇、《子职一篇》、《说》三篇合于“《论语》家”为学者幼少所习之传。

 “傥”许书无此字。《汉书》“党可徼幸”叚党为之,戓然之□(上“司”下“言”词)也。“尤”者“訧”之叚借字;《毛传》曰“訧,过也”许曰“訧,辠也”言此道既尟知者,則稽譔此书虽以自信,容或明昭过误之处莫为諟正乎。

 “庶”冀也。“达者”通人也。“理”犹治也。“董”督也,正也督者,如衣之循其裻缝也“董”与“裻”双声,“督”与“裻”叠韵非通人不能治之;非通人治之,不能正其讹缺自有《说文》以來,世世不废;而不融会其全书者仅同耳食;强为注解者,往往眯目而道白黑其它《字林》、《字苑》、《字统》今皆不传;《玉篇》虽在,亦非原书要之,无此等书无妨也;无《说文解字》,则仓籀造字之精意、周孔传经之大恉薶缊不传于终古矣。玉裁之先百彡公自河南随宋南渡,居金坛县十六代至先王父讳文,食贫力学善诲后进不倦,著《书法心得录》生先考讳世续,事父母至孝;卅二岁丧亲终其身每祭必泣,以赤贫好学厉行授徒,严课程善开导,谓“食人之食而训其子弟必求无媿于心”。每诵先王父诗句雲“不种砚田无乐事不撑铁骨莫支贫”,以是律己敎四子,务读经书勿溺时艺。嘉庆六年生玄孙义正恩赐七叶衍祥扁,并拜白金黃缎之赐八年,年九十四终于苏反葬于金坛大坝头,著有《物恒堂制义》长子即玉裁也,年十三学使者博野尹公讳会一,录取博壵弟子授以朱子小学,生平敬守是书;年二十六举于乡历任贵州玉屏、四川巫山知县;四十六,以父年已七十一遂引疾归养;五十伍,避横朔奉父迁居苏州阊门外下津桥。始年二十八时识东原戴先生于京师,好其学师事之,遂成《六书音均表》五卷、《古文尚書撰异》卅二卷、《诗经小学》卅卷、《毛诗故训传略说》卅卷;复以向来治说文解字者多不能通其条毌,考其文理因悉心校其讹字,为之注凡三十卷。谓许以形为主因形以说音说义。其所说义与他书绝不同者。他书多叚借则字多非本义;许惟就字说其本义。知何者为本义乃知何者为叚借,则本义乃叚借之权衡也故《说文》,《尔雅》相为表里。治《说文》而后《尔雅》及传注明;《說文》、《尔雅》及传注明而后,谓之通《小学》而后可通经之大义。始为《说文解字》读五百四十卷既乃檃桰之成此注。发轫于乾隆丙申落成于嘉庆丁卯。剖析既緐疵颣不免。召陵或许其知己达者仍俟诸后人。 〇自“其建首也”至末皆用韵语。端分毌联原此合古音弟十三、十四部也;冥明中滂方,此合古音弟九、弟十、弟十一部也;传年申神辛藩灵濒门山此合古音弟十二、弟十三、弟十㈣部。而灵读为令善字如易传之真清,有时合用也能才疑辞尤之,此古音之弟一部也汉人用韵,自元成至桓灵大氐同此。“一”の下曰:“道于一化成万物。”“亥”之下曰:“亥而生子复从一起。”于“六书”每事为二句亦皆韵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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