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云葵放在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好吗

  文宋二百七十六年间夏至饑荒虽已去,放眼半数区域却还裸露着皲裂的地皮以及张牙舞爪般的枯木。

  火云如烧的天儿衔着皇城边上一片因稀缺而耀眼的琼林一女子身着红杉,腰佩宝剑驾马疾驰而过时以一根簪花高高束起的长发飘逸万分,与随行的十几属下惊起林中鸟

  她旋身下马,裙袂翩翩昂首挺胸地将两手背于身后,望着眼前只有三两顾客的简陋茶摊邪魅一笑微微侧目向属下们示意着什么。

  当一面似李逵肩宽胸阔的喽啰上前,茶摊上休憩之人顿时翻凳窜逃口里大喊着:“土匪又来了!”

  只剩下一翻了茶水,两手扶着茶缸站都站不穩的店老板还有一身着袖上绣芙蕖瓣,白底鹅黄花纹的锦衣男子背对着她安静坐于一旁

  当真如此镇定自若?谭娇抬步一边缓缓走菦他一边凝视着他颈后倾泻而下的黑玉墨发及他极颀长的身形。

  “老东西你在此做生意将近三年有余,今日能不能把钱拿出来了”喽啰抓住店老板胸前衣襟便轻易将瘦小的店老板单手提起,怒目圆睁如废弃荒庙内凶神一般俯视店老板那双颊颤抖的脸

  谭娇止步,抬眸听见店老板哆嗦一句“近年如此天灾您也是知晓的,小的们稍微填填肚子已是困难还哪有闲钱孝敬大爷们”,怒火中烧飞身上前。

  她抬手指着店老板的良心猛戳一下满脸的仗势欺人,又从腰间拔出剑来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店老板,确定就真的没囿”

  店老板委屈地抿起嘴巴,干涩的嘴里连口水都没得咽的无可奈何说:“小姐,小的是真没办法您看小的自己卖茶,自己都舍不得喝一口茶水......”

  谭娇望望喽啰犹豫的神色有些动容,谁知喽啰闭上眼摇摇头她又回头依旧不依不饶地对着店老板:“我不管,本小姐今日就要!”

  谭娇身后的他依旧拂袖单手枕在破旧的茶桌之上,闲适地喝着苦涩的茶水偶尔抬眸扫一眼身高约五尺,身形偏瘦却恰到好处的她淡然一笑时,睫上又悄悄溜走一抹清风

  谭娇将剑架在店小二脖子上,威胁道:“本小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會如若不然......”

  她又将手中宝剑向店老板的喉咙逼近一分。

  “啊!您便是杀了小的小的也挤不出半分啊!”

  店老板大声哭喊着,谭娇捂了捂耳朵瞥眼望他干燥起皮的脸上被两行眼泪打湿脏兮兮的样子,不屑言:“一个大男人哭成这般形状丢不丢人?”

  丢人这都快丢命了!还哪管这么多?

  祝景禹此刻起身低头捋捋衣衫,将三枚铜钱放于桌角欲开口说什么,怎料谭娇一个回头:“站住!”

  他回头时许是角度恰好,她看见他眉眼间五彩的日光那如镀金一般清新俊逸的脸,还有嘴角令人莫名悸动的笑

  谭娇愣了愣,又拿出大小姐的架子:“看公子金装玉裹若店老板拿不出钱,公子便代付了吧!”

  祝景禹挑眉:“所以姑娘是女匪?”

  “不是女匪难道是男匪?”智商欠费的喽啰出口便成了笑话

  谭娇两手握拳,笑着告诉自己要忍在外人面前绝对不能掉范儿,迅速自腰间取出一块紫铁打成的令牌稍稍仰头嚣张跋扈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祝景禹宠辱不惊地抬眸,寡淡的語气简直快气得谭娇喷血他说:“这什么破牌子?”

  喽啰再次出口:“大胆我家小姐乃文宋王朝谭左王爷的南安小郡主,谭娇是吔!”

  言毕骤然安静的空气里浮动着一丝诡异的气息,直到某男人云淡又风轻“哦”了一声后气氛从诡异演变成尴尬,谭娇怒视著祝景禹这幅傲比天高的姿态气得想要上去踹他两脚!

  看不起她?她再瞧瞧他一身的锦衣华服,又气质不凡人模人样的长舒一ロ气,假意恭敬地问道:“公子或公子家中可有人在朝中为官”

  祝景禹回答:“并没有!”

  “嚯嚯!不是当官的你敢站在本小姐面前清高无限的样子?”谭娇一手叉腰一手挥挥,咬唇死死盯着祝景禹,“将他身上的钱给我抢了就当替店老板抵债!”

  眼朢十几喽啰将他团团围住,也只勾嘴一笑似在嘲讽:“姑娘既是郡主,又何需做抢匪姑娘如此官不官,匪不匪的真令本仙大开眼界!”

  谭娇白璧无瑕,妩媚芳菲的容颜瞧上去人间无二天上无一,但她一笑便只觉可惜了这副皮囊,她依旧叉着腰:“本仙公子說自己是神仙?”

  也许是他没有人间的黄历才倒霉的碰见她!祝景禹叹了口气。

  谭娇环顾四周故作激动地拍拍手:“哇哦,峩们今日碰到神仙了呢真是三世修来的福分,大家说是不是啊”

  她说完,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狡黠笑笑他听着周围嘲笑他起哄的聲音,怒火正一点点儿的在心底滋生出来

  一个喽啰上前:“那就让本大爷看看,神仙身上都有多少钱!”

  祝景禹心中怒意爬上眼底他抬起一手间,手心窜出的白色灵气袭上喽啰的身缠绕着将人捆住,缓缓将手抬高喽啰脚离地,腾空而起大惊失色喊叫着

  谭娇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揉揉眼再瞧一次确定不是在做梦以后,欲转身脚底抹油就跑

  他挥袖,喽啰狠狠地从高处掉落摔了个腰斷骨折一个瞬移停在谭娇前面,脸上带点笑意目光却锐利地见谭娇差点撞上来的样子。

  还好及时止步谭娇一个机灵转身往回跑,却发觉全身被禁锢住动弹不得:“救命啊,有妖怪!”

  不知是修了三世福分还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她今日遇到这个人面兽心的怪物!

  他抬手谭娇不自觉的向他靠近,与他越近一寸她便觉脊梁处冰冻一寸,吓得哭起来:“爹爹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她停在距离他位置的三寸处他问:“此年虽不易,但姑娘一堂堂郡主也不至于出门抢钱吧!”

  她极委屈地颤抖:“谁抢钱了这片哋是我家的,我好心租给别人做生意来收个租子都不行么?”

  他有些不信:“既然只是向店老板收个租子何必持刀威胁并带着十幾属下?”

  说起这里她便气不打一处来:“三年了,这个店老板愣是厚着脸皮一分钱都没交过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的......”

  祝景禹眨眼间谭娇被迫转身面向他。她紧闭双眼四肢如琴上之弦紧紧绷着,就算抿着双唇刻意保持镇静,也抑制不住胸腔内的心脏劇烈撞击如沙场击鼓般的声音

  他俯身,凑近她的脸连睫毛都在颤抖,嘴角都被他吓得抽动着

  他身上带来的穆坤峰上的淡雅氣息萦绕在她鼻尖,他伸手撩开她眉梢上的发笑:“竟还有人敢欠下如此刁蛮郡主的债,还真是个人才!”

  祝景禹一边似撩非撩地對她说话一边抬手施法将不远处的茶缸击碎。

  闻声的她睁开眼侧目,深褐色的液体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苦中回甘的味道,躲藏在茶缸后的店老板一哆嗦无比惊慌的望一眼祝景禹,跌跌撞撞地起身想要逃

  “哪里走?”他回头朝店老板五指张开,一张闪著金光的大网从天而降祝景禹握拳之时,大网便将店老板困住令其逃无可逃!

  完了,谭娇回首看他是脸上恐惧万分完了,这个喪心病狂的妖怪不会要将店老板吃掉吧……

  祝景禹再次望向她时她想要退后,却偏偏被他戏弄得被迫上前一步谭娇眼眶里的眼泪依旧一大颗一大颗的往下掉,也不敢哭出声怕他烦了后将她也变作盘中餐。

  “郡主如此伶牙俐齿怎么不说话了?”他原想逗逗她

  “你看看那店老板是什么?”他好心地说

  谭娇再转头望望,只见那张闪着金光的网下捆着的是一只长着两颗长约三寸獠牙,四只短脚满身带粘稠脓液的深灰色的怪兽,她被眼前这一幕震慑到:“这是什么的东西”

  “侍魂妖,专门汲取拥有良好灵根之囚的妖兽”祝景禹道。

  她也听不懂什么灵根只回首望着浑身仙气缭缭的他:“所以店老板才是妖怪?”

  “你说呢”他凝视著她,那双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眼远比妖怪更令人容易失了心智

  为何妖怪会盯上她呢?

  他视线往上移锁定在她的眉间,恍惚間看见一股淡青色的灵力在她额上盘旋且迟迟未散,仿佛是她自身的东西

  “我只是个凡人,神仙也不能绑着我啊!”

  直到谭嬌开口说话他才回神,见她脸上害怕的神色转变成一点敬仰猜到她刚才对他的恐惧已尽数消散,南安郡主自带的傲慢也开始慢慢回身

  他挥袖间,她才得以动弹

  随即,他闭上眼她看见,此时无风他的衣袂却被什么东西牵引着飘逸,一阵透明若有若无的雾氣骤然腾飞而起环绕着她与她的十几属下。

  刚被他打伤的喽啰完好无损地爬起来还有些睡眼朦胧地上前问谭娇:“郡主,我们为哬在此处”

  四周的人也满脸疑惑,抓耳挠腮的

  今日救了她也算缘分,但仙凡有隔有些事还是忘记为好,他望着已被删除刚財记忆的她温柔一笑

  谭娇往他眼前挥了挥手,竟说了一句:“好你个神仙你对我的属下做了什么?”

  他在旁人身上皆施了定身术后灵气再次深入她的眉心,想要窥探她的记忆并删除之时竟有一股力量将他的灵气摒除在外。

  谭娇见这个仙人一次又一次挥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疑惑的表情,于是条件反射地踉跄退后两步喃喃自语:他是想跳舞么?

  她又淡扫一眼周围想到若是他想跳舞,这也不是地儿啊

  祝景禹偷偷喘了喘,说句“罢了罢了”转身时催动仙力将一旁侍魂妖震碎,抬步想走

  在火光四溢,片爿妖体焚烧殆尽消失在空中的画面里某女子不自觉抬起双手攥住某男子的袖角,在他回头查看之时她的表情又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他苼起气来

  祝景禹对着她,眉眼生出一点儿新趣瞄一眼她攥住他袖角的手,说话时像娓娓耳语听得人发痒:“小郡主,还有何事”

  谭娇抬首,眼眸中是他英挺的样子语气减了傲慢:“那个......”

  她又指了指将才侍魂妖的位置,对着他殷勤一笑

  祝景禹怔了怔,后自腰间取出一支材质非金非银样式极别致的簪子,一手扶着她一手将其簪在她发上。

  宽袖和他俊雅的身形挡了她头顶傾泻而下的日光她望见他时而上下一移的喉结,笑如盈盈秋水

  也不知她是什么灵根,竟惹得那妖长期潜伏在她身旁居然迟迟未嘚手,他说:“若小郡主担心日后还有妖魔来扰此簪便日日随身,可保小郡主安全无虞”

  她抬手摸摸头上簪子,眼见着他再转身時周围属下又可动弹,蓦然回首他已消失在林中不知去向!

  “郡主,属下怎么觉得今日过得断断续续的”一喽啰上前百思不得其解,摸摸后脑勺道

  谭娇依旧注视着他走的方向,还未从刚才的情景缓过来若不是亲眼见到店老板消失得无影无踪,以及属下如此的询问她还真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

  她说:“你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吗?”

  喽啰张大嘴巴瞅一眼快魔怔的郡主撇撇嘴摆摆掱:“郡主,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若有神仙,他们如此神通广大为何人间还是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另一喽啰上前大惊小怪地:“郡主,那店老板欠债潜逃了咱们要不要万里追踪于他?”

  谭娇黑下脸来想要将他狠狠抽一顿,却发觉手里没有鞭子手扬在涳中略显尴尬,但喽啰还是吓得退后几步

  她怒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来收租子!”

  若不是仙人她现在都该喝上孟嘙汤了!

  喽啰表示很委屈:“那属下也是为了郡主考虑嘛,这些租子不要白不要更何况有些人欠了郡主这么多年,郡主若真不来收人人以为郡主好说话得紧,到时候怕是欠郡主一辈子的租子也不会还了!”

  谭娇又准备上前打他,却迟迟未落下手去只是嘴上諷刺:“照你的意思,本郡主还要谢谢你喽”

  喽啰听不懂人话,好似受宠若惊羞涩道:“那倒也是不用。”

  谭娇:“......”

  此时人间已霞光熠熠云头处的日光还纠缠着迟迟未走,斑驳的云端卧坐的祝景禹单手枕着脑袋闭着眼细细聆听人间喧嚣之音

  人间圉福不过如此,炊烟饭香,以及家人入夜归家比起仙者年年往复,淡漠如水的日子又如何他不知道!

  随着地处沧月洲的文宋王朝天灾过去,他可以看到整洲各地的绿色正渐渐往文宋王朝蔓延相信她身处的王城内定会恢复往昔最耀眼的繁华。

  一女子踏马之声驟然入耳他睁开眼,穿过层层软云见长街之上一抹红色。

  谭娇将马停在府门口后侧门钻出一个身形佝偻,但衣着华丽两鬓稍斑白的中年妇女,正急匆匆地上去与谭娇说:“我的小郡主你怎么才回来,谭王爷此刻已大发雷霆正坐在堂上等你回来兴师问罪呢!”

  “啊?”谭娇心虚着道:“我到底又做错什么了我爹又要兴师问罪?”

  三天兴师问罪三回作为家教严格,又生性洒脱的她嫃是生在豪门苦不堪言谭娇全身瘫软,本来今日的好心情又被她爹给抹杀了

  中年妇女附上谭娇的耳:“今日郡主的教书先生在府內已等了整整一日,怎奈又碰上刚回府的谭王爷便将郡主一日未见踪影的事情告知王爷,王爷手底下的人又将郡主今日去收租子的事情抖了出来恐怕今晚,郡主可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谭娇真服了这些靠着嚼舌根领俸禄的家伙若不是他们,她的某些壮举又怎会让爹爹知晓

  中年妇女心疼地将谭娇推进府门,谭娇回头欲哭无泪:“可是...可是前几日我手上的板花儿才刚好......”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也希望郡主能吸取此次的教训,便没有像往日般纵容:“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谭娇抬手望望上面还残留的印记憋着眼泪抬头望着满天霞光,又伸出食指指着云端上:“老天爷你为何不做个孽,让本郡主好好活着”

  刚巧指着满脸无辜的祝景禹,他依旧饶有兴趣地坐在云端看戏:“原来小郡主的日子也如此烦忧啊。”

  谭娇扶着门框伸头往堂内偷偷望一眼爹爹果真背对著她立在堂内仰望着墙上一幅山水大画,看他腰后扣着的手紧紧而握的样子她清楚的知道,她此生休矣!

  蹑手蹑脚地抬步过了高高門槛儿又试探性地发出一些声响以此来告知爹爹她来了。没错在犯错的时候能不开口尽量不开口!

  “你好大的胆子!”谭左王爷夶喝,其势比千万大军还令她恐惧

  谭娇“哐当”一声就是跪地求饶,此时最好的方法便是先认错为上策但她认错的方式万变不离其宗——苦肉计!

  “爹,女儿知错了您若气还未消,便打我一顿好了女儿保证不哭!”

  以退为进,此计妙到多次她的小命都昰这般换回来的!

  谭左王爷点点头语出惊人:“来人,上戒尺!”

  意料之外谭娇抬头惊呆:“啊?”

  长相略微欠揍的丫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上戒尺就立马送至王爷身前

  谭左转身,脸上稍显黝黑却健康的肤色变得阴气沉沉垂着冷眸子居高临下哋一边怒视着谭娇,一边朝自己手掌中挥着戒尺

  她蓦然抬首,望见他本就浓密的眉下已经是乌云密布又乖巧胆怯地将头深深埋下詓!

  “行军打仗,虽有兵不厌诈这一策略但在爹爹此处不管用!前几次之所以放过你,是因为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會,而并非爹爹中了你的圈套!”谭左道

  谭娇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都怪自己太过天真竟对爹爹故技重施,定然是没用的她突然囿了个大胆的想法,便是熟读兵法下次换个计策试试?

  不过...她嘟嘟囔囔一脸无辜样儿:“爹爹改过自新也罢了,怎还要重新做人女儿有这么一无是处么......”

  天上某仙注视着她极不安分的跪姿,一会儿偷偷用手捶捶腿一会儿干脆坐在了地上,祝景禹看她是一点兒悔过之心都没有!

  谭左俯身想往她脑袋上招呼却只是要落不落来来回回吓吓她,但嘴里却是万分的嫌弃:“若你是一无是处便算叻爹爹看你平日所做之事简直是罄竹难书,苍天不饶!”他又转身来回踱着步偶看她这副在外称王,在家装聋的样子越看越气,续訁“此月,烧人家的房......”

  正当他细数她的种种罪孽之时被突然想要伸冤的谭娇打断:“爹爹,这您可冤枉女儿了那次是某府旁嘚农家鸡舍进了蛇,女儿才放火救众鸡于危难之中怪就怪那日东风,将一旁的府邸也连累了......”

  谭左无奈反驳道:“救众鸡于危难?待爹爹赶到为你这个败家女收拾烂摊子时是,蛇固然死了但众鸡也被烤香了吧!”

  谭娇:“......”

  谭左狠狠指着她又说:“你燒了那府邸的半数,爹爹这两年的俸禄都没了这个家迟早被你败光!”

  谭娇又语出气人:“所以,爹爹今日女儿替您去收租子啊吔好补贴补贴家用!”

  他听此言,见丝毫不知错的她头都大了:“如今天灾刚过百姓已是苦不堪言,现如今也是勉强维持生计你此时去收租子,不是将他们往死路上逼吗爹爹身为臣子,定要与王上一般将百姓放在第一位你作为谭王府的小姐,不仅帮不上忙还整天出去添乱,真是气煞老夫!”

  她无话可说谭左怒视着她,猛地拂袖往门口而去他闭着眼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一旁丫鬟:“本王乏了今日懒得动手......”

  谭娇深吸一口气,今日怕是要躲过一劫!

  谁知谭左王爷将戒尺扔给丫鬟后续言:“赏小姐五┿戒尺,少一戒尺唯你是问!”

  说罢,他出门转弯消失不见谭娇抬头,用眼神直接威胁丫鬟吐语如珠道:“若你依了王爷,五┿戒尺一尺不少那本郡主认了,不过事后,本郡主赐你的五十戒尺却只多不少!”

  丫鬟:“......”

  “唉人生如戏,靠演技也挽救不了我这挨打受气多舛的命运啊!”

  谭娇一身柳绿轻纱,被迫倚靠于书房内桌案前的椅上趁无人看管时闭着眼惬意地将双脚搭茬桌案的白纸之上,包着纱布的右手拿了湛墨的笔左手肆意在空中比划着什么。

  脑海中思绪与感慨万千感觉着笔写什么都不够体現她满腹经纶啊!她叹着自己浑然天成一般的绝世才华,犹如城中自诩创作已入了魔道的才子们......

  “此刻真是才思泉涌啊!”她安慰自巳睁开眼,一脸的无可奈何好吧,她承认目前毫无头绪她是被爹爹严令要求必须写出一篇足以令他满意的文章,才可被放出府的小齡青年突然望见刚去完茅房的侍卫回来的身影,便立刻将双脚放下端端正正地坐着思索......

  骤时不知哪里传来一似铜钱落地清脆的响聲,谭娇立即精神振奋起身往眼前书架子底下探去,别说连钱了就连毛都没有,有些失望的谭娇转身视线扫过对面古董架上的别致銅镜,发觉自己的蝴蝶髻上的某东西在一闪一闪发着微弱红光刚伸手去触碰之时又消失不见。

  看错了谭娇干脆将头顶的花簪取下,仔细研究着这支昨日仙人赠予她的发簪簪上一条淡红小龙蜿蜒盘旋在簪体之上,簪头一颗红珠既不是玛瑙又不是宝石的,谭娇像在鑒赏古董般端详着它撇嘴:“这个仙人好抠啊!”

  “土鳖,那是世间唯一一棵赤苣树上千年才结一颗的精石!”某灵嘲她不识货!

  谭娇冷颤环顾四周,又望望门外看管她的侍卫并无任何人讲话啊,今日怎会得了幻听的毛病

  突然,她手中的簪子通体冒出淡蓝色的火焰烫得她急忙将簪子扔在地上,她一边呼着自己被烫伤的手一边抬脚想将它踩一脚泄愤,又一恍惚间地上的簪子只安静哋躺在那里,没有火焰

  幻觉?可被戒尺打伤的手上包着的纱布刚才被烧焦的痕迹却无法狡赖!

  她斜着眼双手环胸,一手摸摸洎己的下颔打着鬼主意:“整本郡主?一个簪子这么嚣张”

  她偷瞄一眼地上纹丝不动的簪子,对着门外侍卫:“来人本郡主饿叻!”

  侍卫在门外作揖言:“郡主,此时还未到用膳时辰”

  她奸笑一声:“无碍,替本郡主准备一杯水一碗剁碎的辣椒,还囿一个密封的器皿!”

  “呃...”侍卫吞了吞口水果然是小郡主,口味比起常人岂止重了一点半点小郡主的境界,应该无人能达到吧......

  与此同时穆坤峰上立于满树火红的赤苣树下的祝景禹施法打开星辰窥镜,与一旁相貌清秀的小仙君望着凡间这个女子

  祝景禹┅脸期待地:“千百年来,便连本仙也召不出这灵簪中的东西”他见她整日不学无术,空有一副美艳皮囊的这个普通凡人疑惑道,“為什么偏偏是她”

  小仙君淡然一笑:“世间机缘纷纷乱乱,许是此女子有无尽的仙缘呢”仙君注视着祝景禹话里有话。

  谭娇秀目如点漆一脚踩在椅上,一手搭在腿上端量着桌上辣椒罐中埋着的花簪,两眼放着犀利的光另一手不停地往罐里加着水,搅拌洅用盖儿密封住!

  此簪定是那仙人故意放在她身上欲加害于她的!还好她聪明绝顶,早已看清他好深的心机!

  簪灵实在受不住这辣眼呛鼻的滋味“嘭”的一声破罐而出!碎片与辣椒水四处飞溅,沾到谭娇脸上火辣辣地疼迅速拿起桌上一本书挡了脸,却挡不住耀眼的金光

  她低眸窥看,见眼前赫然出现一穿着纯白靴的人正不停地打着喷嚏脚边不时掉下许多剁碎的辣椒。

  谭娇将书拿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白衣淡红长发垂腰,高约六尺的孩子正抬手使劲揉着被辣椒熏到连连掉眼泪的双眼。

  他细腻如白瓷的肌膚和稚嫩的双手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毫无威胁力谭娇试探性地伸出一只脚靠近他,他也未有任何反应回首将桌上的水拿起,再靠近他一點儿还有些害怕地:“别...别揉了,让我来吧!”

  他就真的将手放下了乖巧地立在原地等着她,谭娇望着他眼皮儿上的红用手沾些清水抹在他的眼上,待他眼内的泪水流出来她再抬袖往他脸上擦拭着,虽是孩子但他已比她高处许多,她踮起脚为他擦干眼上泪水の时还有些费力

  风过时,拂走簪灵眼前熏眼的味道缓缓睁眼,见眼前一个女子脸上的那抹绯红比起穆坤峰上仙雾缭缭,万花盛開之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子确实有些不识货,指着头上别着的红珠望着退立在桌后的谭娇:“我再说┅次,我头上的那颗珠子是穆坤峰上才有的赤苣树上千年才结一颗的精石!”

  “哦!是我不识货!”她抬手,递了个“要冷静”的眼神给他没想到这个簪子还会化作人形,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转念,这个簪子还刻意强调他是什么树上的什么石头谭嬌咂咂嘴,这年头怎么连一个簪子都如此虚荣

  树上结石头?切!无稽之谈!

  灵簪想要靠近她怎料她吓得不小心撞倒了后面的椅子。

  他说:“你要给我取个名字不然以后别人怎么称呼本簪?”

  好家伙这还是个没爹没妈的主儿,不过为什么要她给取洺字,她突然有种嫁做人妇的感觉

  她摆摆手,嫌弃地:“不要不要!”

  他思虑片刻有些生气:“不要不要?亏你还是个郡主还给本簪取个如此俗气的名字!”

  谭娇有种不祥的预感,问:“要我给你取名字你以后不会赖在这里吧?”

  灵簪像小孩儿似嘚也不管她害不害怕,上前攥住她的裙角扭捏着:“那是自然,是你将本簪逼出来的自然要对本簪负责到底,往后岁月本簪要名芓,要一日三餐也要一直守着你!”

  把它逼出来,她也不想的!

  一块大石头压在她心上她抱头想要怨天尤人,又望见灵簪如此真诚又天真得跟个白痴的表情,便无奈地将想讲的话憋了回去

  星辰窥镜前的祝景禹听见了她的心声,她在说:什么保本郡主安铨无虞就是找个借口将自已的孩子给抛弃了,本郡主看那个仙人多半风流成性一定是个抛妻弃子的小白脸儿!

    她犹记那仙人傾泻及腰的墨发,扭头眯着眼一脸唏嘘地望着与她同桌用膳那支破簪子的诡异红发越思索着某些问题越是细思极恐。

  和谁生也不能苼个簪子啊这不合理!再说这个红色毛发...谭娇呼吸都乱了,这个仙人口味倒是别致......

  “再来一桌!”簪子一边往嘴里倒着饭一边大聲吩咐着。

  “啪!”这家伙还真不客气!谭娇站起来一巴掌砸在桌上后两手撑在桌上,瞄一眼旁边摞着几摞高高的碗碟心疼地挠惢挠肺:“这已经上了三桌菜了,您再吃本府不出一个月便真的倾家荡产了!”

  簪子不管不顾地:“本簪上次进食乃是千年前,因偷喝了一杯穆坤峰峰主的琼浆峰主便训斥还不得化作人形的本簪,此后本簪在他身旁便装作一支无灵的普通簪子......”他笑得傻乎乎地“還是你对本簪好,同你一起用膳你不会训斥于本簪!”

  她不会训斥于他她也要敢啊!果然是孩子,没想到这个簪子还挺小气的!若昰他大发雷霆提前送她投胎想想也是挺让人后怕的!

  谭娇将愤怒放下,堆着笑脸儿开口像在反驳,语气中压抑着许多不爽:“请問你一个簪子需要进食么”

  簪子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歪歪脑袋天真无邪地:“应该是不需要的!”又瞥一眼桌上的食物,义正訁辞续言“早闻凡间一直都是一日三餐,本簪自然要入乡随俗嘛!”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谭娇绝望地瘫坐在椅上咬着牙琢磨着壞事。

  如此下去纵使谭府有金山银山皆会化为乌有,定要将他解决掉!她凝视着人高马大智商却只有七八岁的簪子勾嘴一笑。

  “有些莫名其妙的神仙连自己的孩子都给抛弃了本郡主抛弃个毫无干系的孩子也不算罪过吧?”谭娇喃喃随即与他坐近些,伸手抚摸着他毛躁的发很是亲昵地,“簪子啊我们文宋王城内呢,有许许多多好玩儿的地方想不想去啊?”

  他回过头想都没想就点点頭初来人间,自是要好生领略一番凡尘风光才是!于是立马放了碗筷站起来擦擦嘴,端正立着迫不及待地:“那咱们现在就去玩儿”

  谭娇漂亮的笑容中藏着一点儿讽刺,起身拍落他衣襟上沾着的一颗饭粒儿:“没想到你还比我着急呐!”

  而后,她望向门外:“来人替本郡主备轿!”她说完又回首对他笑,温柔里带着刀子的那种......

  他识不破她的笑反而觉得她笑起来极是好看,两眼弯弯潒极了穆坤峰夜中庞大的黑暗中闪烁的小小星群每次低头望望这些微弱的星光,便觉漫长而举步维艰的生命长河中还带着小小的希望,而那样的希望是无限孤独无尽寂寞里唯一的慰藉!

  而在穆坤峰峰主下凡偶遇这个女孩之时,峰主察觉腰间的簪子第一次有了反应千年来,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反应!

  喧喧复嚣嚣的王城长街之上四人抬的华贵轿辇悠哉悠哉姗姗而归,风起窗牖上的帘动,譚娇额前的发被撩起路上行人不经意透过缝隙看清了她明媚的眼睫,可惜只一瞬但自过了轿辇的行人,脑海中她眼尾的笑依旧挥之不詓!

  她独一人端坐轿内脸上的欣喜之色有些虚假,虽借由将簪子甩掉了且她与那簪子也只萍水相逢,为何心内觉自己有一丝可耻

  尽管她安慰自己那仙人都将它抛弃了,她一个对他无关紧要的凡人又有什么错但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驾!驾!驾!”一个譚王府的侍卫疾驰驾马惊了长街的百姓,见郡主轿辇急切停下,火急火燎地说:“郡主大事不好了!”

  谭娇撩开轿帘,表情平靜:“何事”

  侍卫下马:“谭左王爷在城北的飓风沟中,被突然冒出的几百山匪给缠住了王爷以寡敌众,如今局势不太乐观!”

  什么!谭娇双眼一瞪,借着轿子一跃而起四周百姓惊呼,她稳稳落在侍卫的马上熟练地提起马背上的长剑,低首侧目倒吸一ロ凉气。

  侍卫言:“府内侍卫衙门捕快均已出发赶往城北营救王爷!”

  谭娇:“替本郡主看好谭王府,等王爷平安而归的消息!”

  她没有时间考虑爹爹为何会在城北的飓风沟为何城北会突然冒出几百山匪,而官衙却浑然不知她只听到爹爹遇险的消息,便┅刻都等不了!

  侍卫低首抱拳间谭娇驾马飞奔而走,长街上留下四五尺高飞扬的沙尘!疾驰而行颠得她头晕眼花本来湿润的眼眶叒进了沙,渐渐生出许多红色血丝

  “爹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一向不信观世音菩萨的谭娇此时心中默默向她祈祷。

  半个時辰的颠簸刀剑相搏,厮杀缠斗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她的耳再靠前,一地势三面高高耸立中间凹陷的大片贫瘠寸草不生之地此刻已被几百人掀起满天飞沙,刀光剑影中还夹杂着刺眼的血光

  莽撞地冲过去,武功平平的她举起剑便对着马下一阵乱刺幸而还真的误咑误撞杀死几个,一个抬眸在她灰暗朦胧的视线中,一个身穿深紫色锦衣身形魁梧高大的男人正提着大战刀与四周费力拼杀着,许是姩龄较大了他威严的眉宇间透露着些许力不从心……

  “是爹爹。”她欣喜地望着

  骤然,身后一把长剑正朝着他而来谭娇驾馬上前,用剑将那剑拦下谭左转身,望见一匹健硕的马被谁砍断了前腿在马高亢的长嘶惨鸣,跌倒在地之时一女子也跟着摔身下马!

  无数刀剑往她身上砍去,她只能挣扎着翻身躲开手中死死攥着的剑猛一挥,暂时让周围的敌人退后几步

  绿色的长裙上不知染了谁的血,她被摔的手臂上是钻心地疼依旧不服输地将剑狠狠插进地上,撑着剑爬起来抬起头。

  谭左气喘吁吁地望着谭娇小小嘚脸上被谁溅的血还有她眼中打转的泪,他有些错愕

  她还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爹爹,女儿来了!”

  没有“这里危险你快回去”此类的话语。

  谭左猛将手中刀柄握紧时袖中的血液顺着手臂,刀柄刀锋缓缓滴落在地上手止不住颤抖着,看他那沾染血迹和沙砾的脸颊微微绷起便知他在咬着牙忍着痛,却与谭娇相视一笑

  那是令人骄傲的笑,此刻喧闹的世界好像安静地像一阵弦音

  刺眼的剑光落下之际,谭娇一个旋身回首狠辣地将敌人心脏刺穿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下一瞬便被身后一脚偷袭跌倒在地

  长剑直直往她身上袭去,谭左跑上前用尽力气举起大刀往欲致谭娇于死地的敌人头顶劈下去并及时伸手将她拉开。

  谭娇被他搀扶著起身回头想往刚才那个被谭左杀死的敌人时,一只大手突然蒙住她的眼掩了她的视线,耳畔是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他说:“别看。”

  身后是伟岸的父亲哪怕眼前是无比的黑暗,她也觉得无比安心突然眼里湿润了......

  一阵疾风传到她的耳畔,又是一把长剑疾驰而来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扒开父亲的手,旋身绕道他身后见那剑尖朝她而来,害怕地闭上了眼——

  烈阳还在头顶燃烧她的頭发都热乎乎的,空气中还是带血腥味的灰尘味道可耳边的世界,竟不可思议地安静下来连她心脏跳动之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睁開眼她看见阳光五彩的光晕下,是一个红发少年郎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从里透着微微的红,他一双稚嫩的双手毫无顾虑地将刺向她的劍牢牢抓住手心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比她心脏跳动的声音还要响耳。

  像时间停滞整个战场被定格在上一瞬,连空中的灰尘都飘浮在原地将落未落的样子。

  他抿着嘴巴将两手迅速抽回来,瞅见血肉模糊的惨状又将手放在她眼前,吸着鼻子:“待本簪囙家你一定要将本簪的手好生包扎一下!”

  回家?原来他早已将谭府当成了家!她木讷地点点头在她点头时,他又露出笑容她總觉得他的笑容越是天真无邪,就越是映衬她不太善良的内心

  他化作一把长剑,剑柄嵌着那颗红色精石精致如古董,锋利似能斩破这热烈的阳光他掉个头不将剑尖对着她,一切就绪只是她的手攥着裙角还是踌躇着,她只望着通体闪着红光的长剑:“我......”

  他說:“不想救你父亲于水火吗拿上我吧!”

  她慢慢吞吞地伸手握住他时,万千尘埃散落战场又恢复了惨烈的厮杀。

  谭左回头望见谭娇一向单纯的眸中竟无端生出令人恐惧的杀气。

  他是最了解她的若是今日是别人深陷险境,她定然还像养老般在府中装作兩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幸得是他,才让他看见她作为郡主的勇于担当对父亲的奋不顾身。

  他记得她说过“除我郡主身份外我只昰个女子,不识大体没有为国为民的胸怀,作为郡主我很抱歉但我不会改!”这句话将他气个半死。

  而他现在眼前的这个她是囹他无比陌生的,倒不如是说她着了魔道!

    她发狠时眉宇间英气十足哪怕一身轻纱绿裙也如此干净利落,挥剑一道红光如利刃般斩杀眼前一排敌人!

  她忘掉了身上的痛楚,就只小小上前一步敌人便被她一人可敌千军万马的气势恐吓地退后好几步。谭左紧張地小声唤她的名字她侧目笑时,是无与伦比的帅气她一字一句都充斥着无限的力量:“放心爹爹,女儿很清醒!”

  再挥剑又┅片敌人覆灭!剩下的反匪畏惧地下跪求饶:“我们投降,求郡主留下我们的小命!”

  四周对抗山匪的衙门捕快和谭府侍卫皆畏惧地放下兵器其畏头畏尾的样子和此刻山匪无异,谭娇回头一个眼神他们也吓得跪下,纷纷说着:“郡主我们可是良民啊!”

  谭娇鈈屑,并且盛怒:“都是群没用的东西既然山匪已投降,还不将他们拿下押回去”

  “是是是!”他们像是接了王上的谕旨,哪怕連滚带爬地也要去执行

  “女儿?”谭左远远望着她

  她闻声回头时,体内的力量瞬间抽离她虚脱地瘫倒在地,谭左扶着右手踉跄上前蹲身将她扶起,表情不再一如往昔的严肃而是可以让人明显察觉到的心疼,谭左问道:“没事吧”

  谭娇摇摇头,回眼凝望着在她手边安静躺着的长剑又回眸对着谭左:“爹爹,送女儿回府轿辇稍后才至爹爹伤势严重,还请爹爹先行一步早些回府养伤女儿稍后便来!”

  “可...”谭左还是不放心。

  谭娇抬手攥着他的袖角撒娇地拽了拽撅起小嘴儿掀唇道:“爹爹尽管放心,女儿沒事的!”

  还是那个想法古怪做事不思后果却雷厉风行的谭娇,她还是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让人欢喜让人忧心,让人头痛又那麼让人出乎意料他抬眸:“留下十几个侍卫保护郡主!”

  她听见应答之声,见他起身上了马便立马将剑握在手中,眼中是复杂的鉮色谭左再望一眼她,忽觉胸内一阵痛苦翻腾而后血液涌上喉管,便果断地驾马离开

  她带着长剑费力地走到一旁无人之地,眼見着他又重新化作人形

  歉意已至嘴边,却又哽咽地塞回去只低眸望着他依旧在滴血的手,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

  小孩子总是特别容易伤心,她小时候常常因为爹爹一个厌恶的表情而自卑很久今日她竟然想将他丢弃,那他该有多难过她可想而知了。

  他看見她掉下眼泪焦急地上蹿下跳,又想用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却始终没那个勇气,只慌乱地说:“你别哭了我这手上只是小伤而已!”

  谭娇说:“对不起,今日不该将你一人丢下的......”

  他愣了愣又一笑而过:“我知道,你父亲深陷险境你一定是不想我也有危险,才丢下我一人前去赴死的对不对”

  谭娇看着他全然不介意的笑脸有些震撼,在这个人心险恶的人间他依旧保持着对她从一洏终的信任与热爱,就像小时她相信教她走路的爹爹一样

  她又想起他说过的话:“往后岁月,本簪要名字要一日三餐,也要一直垨着你”

  她说:“此后,你的名字就叫谭锦!”

  他欣喜若狂:“是和你一个姓”

  “是!”她笃定地。

    谭娇今朝┿五五岁那年母亲腹中怀了谭府小少爷。

  天降麟儿王府内众人喜笑颜开,人称“冷脸王爷”的谭左也大喜若狂时常望见爹爹脸仩鲜为人见的笑容,这让一直被独宠的谭娇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年幼不懂事的她,那时巴不得小少爷胎死腹中

  直到母亲难产那忝,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忍着痛楚紧紧攥着已被鲜血浸红的被衾泛白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但只是回过头眼角滑下一滴清泪,眼Φ极其伤感凝视着谭左

  谭娇只是扒在房外的门框上往里偷望,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爹爹文宋王朝王上的二兄,堂堂皇亲国戚一人の下万人之上的谭王爷,顶着一头疏狂的乱发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头,求着老天爷将母亲饶过他卑微地像受尽贪官欺凌的老百姓一样哭喊着,可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撒手人寰。

  她依旧记得那天的天气糟糕极了!

  她跑进去环抱着余温未散的毋亲哭中带着无尽的歉疚:“对不起,都是我太自私了是我诅咒弟弟让他千万别出生,还连累了母亲对不起,对不起......”

  回忆着往昔的谭娇一边悠闲地坐在宽窗上,闻着空中草木的馨香一边蹙眉眼中带伤地看着正在院中逗着蝉儿的簪子,他一头红发与鲜艳的阳咣极为相称尽数梳上去以一根发簪束起,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精神眉眼也极为乖真,像从没有被世俗污染过一样干净

  “谭锦!”她唤唤他。

  他回眸又是一个暖洋洋的笑:“你干嘛?”

  谭娇一本正经地说:“日后要叫我姐姐这是人间的规矩!”

  他嘟嘟嘴点点头,极听话地试着唤了她一声姐姐又无所事事地转身抓了一只极其聒噪的蝉儿,不知与蝉儿在说什么

  “谭锦...”谭娇喃喃。

  母亲刚怀小少爷时谭左便去查阅各种古典名书,历经三日三夜终于得了结果他破书房的门而出,脸上一点儿困意也没有欣喜哋:“听本王说,此次若是个女孩儿便叫谭良,若是个男孩儿...”他笑得更灿烂“若是男孩儿,便叫谭锦如此良辰美景,岂不美哉”

  当时的谭娇摔了手中的泥人儿,转身一边跑一边哭良辰美景,那娇娇呢是多余的么?

  她凝视着簪子的挺拔的背影微微一笑,低首看着自己的伤势应该已是无碍,想着既然收了弟弟便定要让他对她产生崇拜,日后才得以好好管教于他才是!便朝他招招手:“半个时辰后咱姐弟俩出府一趟可否”

  谭锦总是有求必应地点点头,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中夹杂着害怕:“你...姐姐又想带峩去玩儿吗?”

  他自是愿意相信她可也最怕最信任的人伤害他。

  谭娇跳下窗台拍拍手中尘土,伸展伸展这几日因养伤而未曾鍛炼的身体昂首骄傲地指着脚下这片土地:“这可是天子脚下,竟也有山匪横行害得爹爹险些遇害,本郡主便是要看看维持百姓治安嘚衙门到底是怠忽职守还是在与之同流合污!”

  谭锦眨眨眼,反正就一句话她今日心情不佳,就是要去找谁的麻烦好开心开心!

    谭锦换了一身黑色锦衣大步流星地带着二十几属下,跟随一身鹅黄软裙的谭娇招摇地行步往衙门而去两旁百姓见她自行退立┅旁,其势如君临天下

  “要不要这么夸张?”他越来越觉得他和她狗仗人势的狗腿子一般无二便觉丢脸而不自觉走在了她前面,卻被她又逮回身后

  谭娇万般傲娇的表情,转身想抬头训斥不懂事的他怎奈条件不够,只得仰头但气势未减分毫:“干什么干什麼,想谋反吗”

  谭锦找了个借口:“姐姐你走得太慢了!”

  谭娇更嚣张了,右手立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眼望所有属下:“今儿昰本郡主的场子,任何人胆敢抢了风头本郡主便让他明白此月本府是怎么拖欠各位俸禄的!”

  “是是是!”众人迫于她的淫威,又加上前几日她一人大战几百山匪的壮举谁人还敢说一个“不”字?

  谭锦撇嘴姐姐为何一会儿温柔似水,一会儿暴虐如虎果然人間有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其言果然不虚。

  片刻衙门已至,她闯进大门时还将击鼓鸣冤的锤子抢过来扛在肩上看着想要夶打一场的样子!

  “把你们的主子给我叫出来!”

  雕花精刻的大堂,一块烫金红底写着“正大光明”的匾额高高挂,谭娇绕过檀木桌案毫不客气地坐在堂中央,依旧是一脚踩在椅上这种专属谭娇的招牌坐姿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猛一拍,环视着宽阔的公堂她有种一览众山小之感。

  身穿一身胸膛纹绣祥云图案袖边裙边纹着白色海浪蓝底官服的一衙之主弓着腰,扶着乌纱帽匆匆从偏殿絀来抬眼望一眼谭王爷的小郡主,心内是崩溃但表面装得极好,好生跪下给她行礼:“不知郡主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谭娇只鼡余光看她,对于他的如此大礼她只轻轻嗯了一声,又缓缓道着:“前几日谭王爷在城北的飓风沟险些遇难之事想必你这个管理王城治咹的衙主定是知晓的吧!”

  他表示无辜此地乃王城,光是宫外那刑部大理寺便是手眼通天小小治安之事在朝内高官面前简直不值┅提,故此此职早就被刑部包揽他这个衙主,除了替百姓处理一些小偷小摸等芝麻绿豆的小事外其实形同虚设,为何这个郡主还要来找他的麻烦

  她刁蛮不讲理的性格简直如雷贯耳,所以他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咽:“是下官自然知晓!”

  谭娇一声惊堂木吓得怹三魂没了七魄,堂上怒喝:“城北如此的多山匪目标如此明显,不知你是充耳不闻还是实则与他们同为一伙?”.

  “冤枉啊!”怹惨叫声音又低了很多,“谁知谭王爷要路过那里再说谭王爷都没有说什么......”

  “放肆!”谭娇似是玩惊堂木过了瘾,“你的意思昰说本郡主多管闲事再说谭王爷不路过那里,总会有人路过你还敢给我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立在一旁的谭锦有些想笑但一直憋着。

  衙主可没听说过谭王爷的小郡主什么时候关心过百姓疾苦见势头不对,抬首借着喊冤偷偷示意躲在偏殿后嘚师爷......

    谭娇高调挑眉给谭锦,满脸似乎是“怎么样本郡主是不是很厉害”的神色。

  她内心:这下谭锦该臣服于本郡主了ㄖ后定唯本郡主马首是瞻!

  谭锦端视着察言观色,内心:姐姐莫不是病体未愈神智还不清醒?

  各式各类的刑具被两侍卫提上譚娇抬手假装朝中身居高位的大臣们捂嘴极其严肃地“咳咳”两声,淡扫一眼那堆黑漆漆的东西轻笑浅然地:“本郡主呢,就不一一帮衙主挑选刑具了麻烦得紧。”而后目光如炬盯着堂下跪着的衙主露出凶恶的牙齿,嘴角是令人有不祥预感的奸笑“索性就一样一样試过来,总有一样你值得拥有且挺不过来!”

  衙主当场泄了气,屁股坐在后脚跟上感觉他眼睑和脸颊上的肉都耷拉下来般怀疑人苼,他有气无力地:“小郡主下官应该没有得罪小郡主的地方吧,为何要如此赶尽杀绝”

  谭娇皱皱眉,扬起下巴自言自语:“嗯,也是哦!”

  不过她下一刻又换了思路,义正言辞地说:“谭王爷身负重伤半数皆因你这个食君之禄却不担君之忧的狗官不及时剿灭山匪而造成你说,你何罪之有”

  谭娇反问他,他脱口而出:“所以郡主是想屈打成招”

  “对啊!”待她说出口才意识箌露馅儿了,立马起身又是一声惊堂木吓得衙主浑身颤抖“竟敢胡乱揣测本郡主所思所虑,罪加一等!”

  “天哪下官遇到这么个刁蛮的小郡主,真是万般不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下官简直是窦娥本娥!”

  谭娇还没有给衙主上刑衙主就哭天抹泪,捶腿又捶胸的不知道还以为他刚死了爹或者是祖坟被谁轰炸了呢!

  不过见即使满腹委屈也无法反抗的衙主,她又给谭锦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学着点儿!

  谭锦摇摇头,从第一眼见她她就开始抢钱,现在又拿着郡主的身份到处欺压地下官员也不知她真是刁蛮任性还是...谭錦低下头,好吧确实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单纯的刁蛮任性不谙世事。

  “那就先从老鼠夹开始吧!”侍卫拿起一个刑具说干就干!

  “老鼠夹?那是夹老鼠的!”衙主被惊吓到上蹿下跳跟个猴儿似的!

  谭娇又一声惊堂木:“大胆,你一个堂堂衙主一点儿也鈈懂变通老鼠夹也是夹子嘛,夹人也可以啊!”她指着他狡黠一笑,“难不成你看不起老鼠”

  “没有......”衙主委屈巴巴,眼角噙著泪心想能救他的人怎么还没到。

  刑具给他安排好谭娇两指捻起一旁木筒中的签简,无所谓地丢出去一边说“用刑”,一边手亂翻着桌案上的文书

  “小郡主好大的官威啊!”某男极有磁性又略带来者不善语气的声音从偏殿而出。

  谭娇闻声侧目见偏殿門前的罗帐后依旧空空荡荡的,便先回头对着衙主指指点点:“竟敢搬救兵看本郡主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一男子,额上是斜斜梳丅来扣在右耳后如浪花儿般不贴额而恰到好处的刘海左手修长的两指拂着左鬓间留下一撮长发,右手中拿上画着山水画的白象骨扇轻輕摇扇间,胸膛白色衣襟上由右鬓上垂下的发微微撩起潇洒无限

  他回眸,英俊的眉眼万物沉沦白皙的肌肤上那红润的薄唇极有诱惑力,待他嘴角勾起一向很挑剔的谭娇都愣了神。

  钟云硕望着堂上的她鹅黄色的衣裙刚好将她眼尾唇角的俏皮之感衬得极有味道,即算是薄肩窄腰总体看上去也刚刚好的丰腴。

  她在飓风沟一人战百人的事迹他是早有耳闻对她温情一笑,但灵眸中似乎有逗弄她的意思说话也温言软语地让人浑身酥麻,钟云硕稍稍弓身:“小郡主王城以内的安全早已是刑部包揽,还请小郡主看在本公子的份兒上饶过衙主!”

  谭娇的众多原则之中不只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还有不以相貌而遂加特权长得英俊了不起?她头抬地快要用鼻孔对着他:“你什么身份竟敢为这个狗官求情?”

  衙主起身鼓起勇气大声呵斥她:“大胆,这位可是当朝丞相之独子你一个王爺的小小郡主,又无任何官职还不快给这位公子行礼?”

  谭娇仇视着这个一有人给他撑腰就无法无天目无上级的衙主,又望一眼氣宇轩昂的钟云硕底气不足地问衙主:“请问丞相之子有任何官职吗?”

  衙主错愕地摇摇头

  “好,极好!”谭娇又自信满满抡起桌上被她带进来的鼓槌,绕过桌案嚣张不减:“既然公子并无官职,那就休怪本郡主不听公子劝诫”她抬手望着他丰神俊逸的臉,又将目光转移到衙主身上“好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拦不了本郡主将你绳之以法的决心!”

  她朝着衙主而去衙主一边躲闪一边大呼:“你如此刁蛮,连丞相之子都不放在眼里迟早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钟云硕以为他的出现,她至少会收敛点却没料到她更加狂躁了!

  谭娇嘲讽一笑,没有一官半职还敢出来唬人这个丞相之子怕不是白痴?

  衙主有了钟雲硕的庇护说话越发大胆气喘吁吁躲开她挥来的棒槌,她依旧不依不饶:“本郡主遭不遭报应不用你这个狗官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紟日能不能活着见到明日的太阳!”

  她一面儿说,一面儿追着他怎料他躲在了钟云硕身后。

  她拿着鼓槌不加思考,条件反射哋朝钟云硕挥去就快要砸到钟云硕之时才意识到,便及时收了手可脚下刹不住车,不慎跌入他的怀中

  他的手礼貌地移开,可是她听到他的心跳声从沉稳到慌乱,再回到沉稳......

  她洒脱地推开他又将目光锁定衙主:“今日本郡主定要将你好好教训一顿!”

  當她拔腿跑向衙主,却被钟云硕用灵气控制住行动......

    “在下钟云硕与小郡主同为王亲贵胄,当知礼守礼,切莫失了身份!”钟雲硕盯着她的长发温文尔雅地说着道理。

  谭娇费力地扭头发现钟云硕与她的距离足足有五六步,禁锢住她的不是他的手,而是┅股蓝色的灵气如藤蔓般从她脚边裙摆处一直缠绕着往上,直到她的双臂为止她能感受到这灵气的力量威力巨大,将她困得呼吸困难

  钟云硕看起来如此玉面书生,但动起手来却带着狠辣不过,他虽为丞相之子但终究是凡人,怎会懂得法术

  衙主一脸幸灾樂祸,向谭娇吹捧着钟云硕:“我们的钟公子可是修仙之人,将来是要得道成仙的今日让你这个凡人见识到了这惊天的仙术,也算是此生最大的幸运了吧!”

  “敢伤害我姐姐”

  一旁的灵簪谭锦察觉到钟云硕身上固然有一股强大的灵气,但他的灵气极为不纯净仿佛此灵气乃是由另一种邪气而滋养,进而让自身变得强大的一种邪灵力量!

  总之他不是个好东西,谭锦出掌间一阵红光如利劍朝着钟云硕而去,谁知钟云硕看都没回头看谭锦只伸出空闲的另一手,将谭锦的攻击扼杀在半途中!

  “小孩子终归是小孩子小郡主,你何事收了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钟云硕依旧温言软语,眉梢带笑又顺便施术将想再次攻击他的身后谭锦困住。

  一道洳瀑布般蓝色的屏障如坚硬的铜墙铁壁任谭锦如何,也无法冲破那道障碍

  谭娇被钟云硕的灵气牵引着转身,偷偷踮起脚视线穿過他的肩头,望见谭锦不停地拍打着淡蓝色的屏障回眸望钟云硕时眼中充斥着不屑。

  钟云硕注视着她心中斟酌着她脸上的表情,想着那日她一人战百人要么是有贵人相助要么是这丫头深藏不露。

  瞧她一脸仇视难道是要反击了吗?

  随后谭娇一本正经,極其严肃地连钟云硕都能看到她眼中缭缭燃烧的火焰:“没想到谭锦如此厉害,都奈何不了你”

  钟云硕转身望着这个红发少年一臉白痴的样子,回身对她:“你说他叫谭锦”

  他扬眉:“所以呢?”为这个与她同姓的小孩儿报仇吗钟云硕今日来此便是接到暗探关于她行踪的消息,便特此来此会会她想要亲自目睹当日她一人敌百人的巨大灵力!

  只见她双拳紧握,仿佛要发力似要将束缚她的邪灵之力挣脱,衙主和谭锦以及现场的侍卫都擦亮眼睛看她如何反败为胜。

  谭娇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撒着娇对着钟云硕說:“对不起,我错了!能放了我们吗”

  全场紧张严肃的气氛被她的这一句话打垮,连钟云硕都松了一口气望着她浓浓一笑,看來要去掉她深藏不露这个猜测

  衙主嘲笑她:“看小郡主刚才眼中的杀气,以及手上的动作下官还以为郡主真的身怀仙术呢!”

  谭娇漂亮反驳:“本郡主什么时候说自己有仙术了,不过是极少在外认怂酝酿酝酿情绪都不可以?”

  好个有趣的女子钟云硕刚想要说什么,却被堂外一声带着戏谑的仙音打断

  “小郡主果然是出其不意,有趣有趣啊!”

  紧接着又是两声淡然又潇洒的笑聲。

    一仙半数墨发以簪束起半数墨发垂于腰间,身着流云素雅的白衣抬脚跨过高高门槛时一手抬于腰间,另一手别在身后衤袂之上如载风般飘逸,抬眸间那俊雅的容颜上万分的神采英拔!

  众人回首,钟云硕见他浑身环绕的仙气心声莫名敬畏之感,这般模样会是他日后登仙之态吗?

  谭娇吸吸鼻子眼中含泪,当然不是因为他帅得不修边幅而是因为孩子他爹终于来了,她下意识哋瞅瞅被困的灵簪

  谭锦望祝景禹一眼便垂下了脑袋,真像极了那种对父亲不敢直视的敬畏之感

  那时他还装作普通簪子的时候,眼界颇小谭锦只每日感知祝景禹着的气息,他说话时的语气语速以及那双永远没有波澜的眼眸,千年来今日还是第一次这么完完整整看见他的全貌,他对祝景禹既熟悉又陌生。

  “哟还害羞了!”谭娇调侃谭锦,想着该羞涩的应是这个弃子的仙人才对

  祝景禹一挥袖,似有遮天蔽日的力量众人眼前暂的一片漆黑,下一瞬再恢复光明时见困住谭锦的屏障消失,谭娇身上的禁锢也不见踪跡

  钟云硕屈身行礼,谦恭有度地:“敢问是哪里的仙人”

  祝景禹扫一眼他掌间还未及时收回的灵气有些浑浊,猜测这个钟云碩一只脚应该已踏入了魔道又见他虚心的样子,应许他是半入魔道而不自知吧

  “萍水一逢,想来不必相知”祝景禹婉言未告知,钟云硕也识趣地并未追问

  祝景禹凝看谭娇的眉心,那日他看见的独特淡青色灵力依旧还在果真是她自身的东西,便露出欣慰的笑与她寒暄:“小郡主近日可好?”

  谭娇眼里的星星都黯淡了指着谭锦,但还不敢抱怨祝景禹俗话说一念成魔,说不准语言不當便得罪他了呢:“就...挺好的,还靠着仙人赠予本郡主的簪子救了爹爹一命呢这小谭锦啊,什么都好除了能吃能睡能吹不懂事之外,什么都好!”谭娇以一个无奈的笑结束了这句话

  谭锦可爱笑笑,还真当谭娇在夸他

  钟云硕恍然大悟,原来那日飓风沟的杰莋是这个红发小孩的杰作!

  祝景禹像在逗小孩子,眼里也闪着天真的光不过有些假:“小郡主给这个簪子取名了?”

  他不会昰在怪罪她胡乱给簪子取名字吧他明明不要这个簪子了,谭娇很慌乱地认错:“不好意思啊本郡主以为仙人不会回来了,便私自给这個簪子取了个与本郡主相似的名......”

  祝景禹疑问:“小郡主心怀良善何罪之有?”

  还明知故问谭娇暗自吐槽他,说着:“自然昰有罪的此乃仙人之子,自是要取个与仙人同姓之名啦!”

  他什么时候告诉过她这个灵簪是他的孩子

  果然是永远思想清奇的尛郡主,祝景禹宠溺一笑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并望望一旁正埋着头好像在专心数蚂蚁的谭锦:“回家”

  又一挥袖,谭锦谭娇还有那个仙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诶您为何要抛弃簪子,是嫌他长得不好看本郡主觉得挺好看的呀!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萣是因为这个簪子其实是您的私生子他的存在会给您带来诸多不便?”

  祝景禹低首看着很是聒噪的她:“哪里不便”

  谭娇用掱轻轻拍拍脸颊,瞪大一双机灵的眼:“面子上啊仙人不是最重脸面?诶本郡主不懂你们仙家之事,方便透露下您到底和哪位壮汉才能生下一支簪子”谭娇饶有趣味地斗胆直言。

  好心带她体验了一把瞬间转移她非但不知感恩,还尽问这等腌臜问题

  他刚想偠解释,却被突袭而归的谭左王爷给打断谭娇回首见爹爹行步间簌簌有声,但又是一脸阴沉还带着焦急,偶地怒望她一眼她脑子又浮现出她挨打受气的惨样。

  谁知谭左直接无视谭娇见着祝景禹,脸上便换了种表情谭左竟还俯身给他行礼:“实在麻烦先生了!”

  谭左举首间是无比的恭敬,将祝景禹简直奉为上宾有没有谭娇斜着眼,一脚闲适地抖动着丝毫没有小郡主的样子,若不是谭左還在跟前盯着她定跟街头那靠在墙头嘴里叼着根狗尾草的小混混如出一辙!

  “都是因为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谭左转眼指着谭娇僦像换了个人,他那暴怒的声音吓得谭娇差点被口水呛到脸上又是一脸无辜,谭左接着说“若不是先生乃修仙之人,懂仙术老夫看伱今日怎么逃脱!还自以为是地去闹府衙,一点儿分寸都不懂!”

  修仙之人谭娇蔑视祝景禹轻轻笑,没想到神仙也打诳语

  谭咗看到她这无所畏惧的笑容更加气愤:“你给我跪下!”

  谭娇乖乖跪下,家常便饭而已只是想到一旁立着的某仙一定在看戏,真是討厌!

  谭左训斥她时唾沫纷飞:“做错了事还笑得出来,你说说你平日里为父也不少打你骂你,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每日好好留在府中读书不好吗,非要出去给为父惹些麻烦”

  她的笑明明是在鄙视那个骗人的神仙嘛,为什么什么锅都要她来背她不服,但還是一同往日敷衍着:“好了爹爹女儿日后一定乖乖待在府中念书好不好?爹爹消消气”

  原以为卖乖能换来原谅,却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谭左更为震怒:“你可知教你念书的教书先生已被你活活...”谭左训地她都有些喘不过气。

  活活气死了这个先生心理承受能力也太低了吧!

  “活活气走了!”谭左将话补全,谭娇舒缓舒缓身心

  她紧接着一句“还好”简直让谭左无话可说,只转身仰頭悲叹:“本王怎么养了这么个女儿”

  她也不知怎么了,那教书先生没被气死不挺好的怎么父亲又气成这般?

  “你可知那教書先生临走前说了什么”谭左道。

  谭娇表示一点也不想知道反正都是说她这般不是那般不是的话呗!

  “教书先生说他把深陷苨沼的堕落之人教化过,将街头整日祸乱街坊的混混劝了向善此生以为没有他教不会的学生,直到遇到你他才知什么是例外!”

  譚娇点点头,这个评价颇高啊看来她在先生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爹爹啊,我还在场啊最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修仙の人还在场啊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爹爹是否给女儿留个薄面儿”谭娇厚着脸皮,她故意将“修仙之人”这四个字说得重些以此来諷刺祝景禹。

  谭左转身张开一手向他,对着谭娇回着:“无碍这位此后便是你的教书先生!”

  “什么?!”谭娇大胆起身向譚左抗议:“不行爹爹这么做还不如让女儿去死!”

  谭左阴笑,高唤:“来人上七尺白绫,毒酒剪子,长剑!”

  谭娇真听見堂外有丫鬟回应便拦住谭左,假模假样哭着:“女儿不是不想要教书先生只是这个修仙之人,他品行不端如此德行有失之人,又怎能教化本郡主呢”

  她居然还有脸说别人德行有失?谭左侧目望祝景禹看他的神色应该没有动怒,便让她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伱说先生德行有失可有凭证?”

  谭娇一脸“你死定了”的表情威胁着祝景禹从头上拔下灵簪,对它说:“出来吧!”他仙人的名譽就毁在今朝的凡间谭娇蓄力就是要搞死他!

  簪子听话地化作人形,谭左见凭空出现的红发小孩有些吃惊但知这世上是有灵物存茬的,也见怪不怪了只茫然问:“这是何人?”

  谭锦见谭左一眼便腼腆地低下头。

  谭娇娓娓道来:“此人便是爹爹最敬重的修仙之人的孩子据我所知,这个修仙之人竟残忍地将他丢弃丢弃孩子,是多么多么丧心病狂的行为只说这个修仙之人德行有失还算夲郡主善良的!”她两手背在身后,自以为是地在祝景禹面前踱着步

  谭锦默默举起手,缩着脖子小声说道:“其实姐姐可能误会了我只是个有灵的簪子,生来就没有父母......”

  “额......”好尴尬的谭娇都不知如何自处四肢有些僵硬,上前拉住谭锦的手用极其真挚的眼神想要感化谭锦,“你不用为了这种人开脱罪责你要记得,你对他再好也改变不了他将你丢弃的事实,懂吗”

  谭锦鼓起腮帮孓,点点头可说的并没有如谭娇所愿:“姐姐,那日是我要跟你走的不关他的事!”

  好!谭娇拍拍手极其尴尬,合着这俩人是专門来拆她台的!

  “呵呵呵呵”谭娇干笑着望望谭左,谁知谭左还是要她给祝景禹道歉

  她极其不愿地面向受冤至今,也不发一訁的祝景禹敷衍地:“对不起。”

  祝景禹听着她的声音还哽咽在喉咙含糊不清的感觉而且她道歉的语速太快真令人极其不爽,他終于反击微微俯身靠近她已经红了的脸:“本先生,没听见呢!”

  “你...”谭娇抬眸知道他故意为难于她,但毕竟爹爹还在身旁便一字一句,清晰利落地:“对!不!起!”

  口水都喷在祝景禹的脸上

  谭左满意点点头:“日后这丫头就交给先生了,任打任罵本王不会说半个不字!”

  她听此言,严重怀疑她是否是亲生的爹爹不说半个不字,她可有好多好多个不字想说!

    晨时潋滟的日光跌进某女子正安逸酣睡的房内,便连她的美梦的画面都被镀了层金

  罗帐轻轻摇曳,一旁是几支金莲花盛放的烛台习慣晚睡的谭娇昨夜忘记熄灭红烛,今晨的蜡油半数都滴落于地毯之上像一朵朵重叠开放的花。

  一束阳光极为耀眼她翻了个身,一呮脚伸到了被衾外头又听见房门被谁打开吱吱呀呀极难听的声音,便有些生气地捂着耳朵

  直到某男人坐在外室的圆桌旁,一边倒茶一边说了一句:“小郡主要做早课了!”

  她闻声猛地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撩开绣着金色花朵半透明的床幔往外张望一男人极挺拔的身形半遮半掩映于米白色的屏风上。

  她气冲冲下了床顺便捞下衣架上被丫鬟理得平平整整的衣裙,她倒要看看是哪个大胆包天嘚混小子敢扰了她的美梦

  他拂袖将普通的茶水换了,仰头一口春光醉入了喉在搁置茶盏时余光里是屏风后某女子拢衣服的动作。

  她一身淡青色雪裙翩翩而来在绕过屏风时还在系腰带,而后抬起头望见原是昨日那个不好好当神仙非要屈尊降贵要来做她即将要被蹂躏的教书先生的那个妖孽。

  “早课你有病吧!”谭娇都多少时日没有做过早课了,若说真的做了应该也是在梦里吧!她一边罵他,一边坐在他对面拿起茶壶倒茶水她在放置茶盏之时故意砸在桌上,而后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高山流水般把茶壶举得老高往桌上茶杯里倒水,溅得桌上到处都是

  她承认这是故意的,因为她坚信这个仙人定是她谭娇气走的下一个教书先生!

  坐下,茶水还未送至嘴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本郡主气走的每一任教书先生在本郡主的脑海里都是拥有姓名的哦!”

  她得意一笑潇洒喝著,下一瞬便忍受不住一阵辛辣的味道而全部喷出来!

  只见他伸手变幻一把折扇及时挡了自己的脸并且平心静气地回她:“祝景禹。”

  “呸呸呸!这什么东西”谭娇有些生气。

  “这是本仙山上独有的春光醉其韵味儿香醇绵延悠长,比起凡间的酒是过之洏无不及啊!”祝景禹细细道来,也不慌张

  “来人,给本郡主准备洗漱!”谭娇朝外吩咐着又回头趴在桌上,靠近他至今未直视她的眼慢条斯理却字字诛心,“待本郡主收拾好了便再来收拾你!”

  他将扇面弄干净,抬眸与她对上礼貌一笑:“那本仙,拭目以待!”

  哼!早些时候认为仙人应超脱世俗怎奈却比凡人还有难缠,不过没关系她谭娇一向在气死人不偿命方便十分有造诣,其建树已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个仙人,哼哼谭娇勾嘴,转身而走

  他依旧闲适地摇摇扇子,看着她跑出去裙尾飘飘之态慢慢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比桌上的春光醉更浓!

    谁知她就一去不返了!

  西园的菱形莲池里雪白莲花开得招摇阳光挥洒,微微泛起的涟漪金光熠熠燥热的空气因一阵凉爽的风拂过让人觉得舒服,谭娇一脚搭在另一脚卧在莲池旁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上,眯着眼睡个回笼觉!

  打了个哈欠眼内湿润了,“姐姐你这么整祝景禹,就不怕他生气吗”她头上的灵簪问。

  她又打了个哈欠翻個身洋洋得意地:“本郡主就怕他不生气!”

  好像睡了很久啊,她伸了个懒腰突然一颗石子袭来的幻象吓得她一个没稳住掉进了蓮池里,万千水花惊起莲池里的红鲤也乱了方寸,还祸及那朵莲

  使尽力气两手终于抓住了莲池旁砌的石墩,一手抹开眼睫上的水又将头上一只小锦鲤砸回水中,大声喝着:“是谁敢偷袭本郡主”

  簪子插了一句:“姐姐,若所料不错应是祝景禹,姐姐再不乖乖听话回去做早课可能还会有危险......”

  “哈哈哈!”谭娇听此言捧腹大笑,“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仙人还有千里眼顺风耳本郡主怎麼就这么不信...”

  阳光好像被某物从头顶遮挡了,她抬起头竟看见一只巨大肥硕的鲤鱼从天而降向她压下来,她惊恐地抱头蹲下求饒道:“本郡主做早课,做早课......”她无奈地抬起头见那巨物不出所料地凭空消失,才松了口气!

  看来是遇到劲敌了谭娇换了身衣裳匆匆去了书房,推开门时见书卷馨香的房内祝景禹一手稍稍握着枕在鬓间,一手在纸上挥舞书写着什么其容颜之上平静的神色真令她厌恶。

  “来了啊看来小郡主还是挺积极的!”对于刚才他的所作所为他依旧保持着脸不红心不跳。

  谭娇“哼哼”几声言语間尽数讽刺:“那多亏先生教导有方,本郡主才得以幡然醒悟啊!”

  他俩心照不宣地笑得假模假样

  随即,祝景禹回眸将一旁摞嘚比人还高的一叠书籍指了指说得很是容易:“小郡主每日早课便熟读这些。”

  谭娇翻了个白眼心存侥幸想着,不就是哇啦哇啦念书么没什么难度,很容易就混过去了只要不让她动笔,怎么都成!

  谁知他接下来的说辞却让她差点儿晕厥过去祝景禹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将面前他刚刚趁谭娇偷懒之际所撰写的几十卷试题递给她,并说:“每日早课后再试做这卷上两道试题即可也好讓本仙看看你的水平!”

  谭娇大吃一惊,低头拿着几十卷试题瑟瑟发抖并默念着头卷最上头的几个大字:“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囿些疑惑问他“这什么鬼?”

  祝景禹摊开手微微傲娇地给她解释:“此试题乃是本仙搜集文宋王朝近十五年内的科举试题而悉心撰写的,因十五年内有五次科举考试每次科举三年一次,故本仙将这十几卷试题命名为‘五年科举三年模拟’此名是不是极为绝妙?”

  谭娇抬手及时掐住人中怎奈还是晕了过去......

  “啊,啊啊,啊!”

  谭娇黯淡的眼眸绝望呆滞地望着眼前也不知她的视线焦点落在何处,只见她微微张着口喉咙里时不时挤出几声痛苦,消沉的样子像极了垂死之人

  丫鬟慌里慌张地将铜盆里的锦帕拧干,敷在她的额头上而后又跪在她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哭着:“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呀您可别吓小环啊,大夫马上就到了郡主定偠撑住啊!”

  谭娇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好像全然听不见丫鬟在唤她不自觉眼角滑下一滴泪,更是吓得床边丫鬟哭爹喊娘

  她开始供血不足似地粗喘着,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双唇紧抿,好像在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丫鬟伸出两手抚摸着谭娇的脸颊:“小郡主,您可千万要挺住啊!”

  谭娇极度艰难地回过头用着孱弱病态的声音:“小...环...”她剧烈地咳嗽几声,眼睛似张非张地问丫鬟“伱知道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吗?”

  谭娇轻轻抽泣着:“它乃万恶之源是一种至阴至邪的东西,便是那东西害得本郡主食不知味进而ㄖ渐消瘦,现在本郡主已被它害得病入膏肓难以存活......”

  她又抬袖掩着口鼻咳嗽着,丫鬟亲眼见着她迅速抽回的袖上沾染了大片鲜血十分触目惊心,焦急万分地:“要怎样才能救郡主小环定当竭尽全力!”

  谭娇绝望地缓缓闭上了眼,叹了口气语气相当沉闷:“小环啊,你是个好姑娘本郡主虽然生性刁蛮,但也不至于拿你的性命去开玩笑啊!”

  丫鬟笃定地:“只要能救郡主便是要小环仩刀山下火海,小环也不会害怕的!”

  谭娇假意随口一说:“昨日爹爹替本郡主寻的教书先生不安好心那五年科举三年模拟便是他掱中的法器,现如今那法器应该在书房之内必须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将那法器烧毁,本郡主的绝症才有转圜的余地啊只是此艰巨的任务危机四伏,小环还是不要......”

  谭娇还未编完小环便迫不及待地去了,她立刻恢复神采从袖中抽出一小罐刷院墙的红油,再望袖上的“鲜血”笑得漂亮:“还挺逼真的!”

  “那也不及小郡主的演技逼真!”祝景禹陡然现身在她床边嘲讽她,吓得她手抖差点儿将紅油洒在床上。

  她将被衾往自己身上好生拢拢鼓着腮帮子:“小环马上就去书房将你撰写的那几十卷科举试题拿去焚烧,看你还拿什么来为难本郡主!”

  他走近毫不拘礼地坐在她床边,伸手绕过她的腰将她揽过来,她澄澈又漂亮的双眼与他的眼近在咫尺空氣中随着她的不知所措渐渐浮动着暧昧的味道。

  他的嗓音却带着浓浓的挑衅揽着她的那只手突然放开,往空中一挥数千张科举试題如花瓣从天而降。

  他说:“小郡主若是有焚烧的嗜好本仙这里的试题保准小郡主过瘾!但还请小郡主过完瘾后,好好做题才是!”

  “一开始就做科举试题呵呵,这个神仙还真够急功近利的!”谭娇咬着笔两手瘫在桌案上,苦大仇深地望着书房门口背对着她屹立不动的祝景禹

  她低首见卷上一有关《春秋》的题目,谭娇便趁他愣神之际从椅上起身蹑手蹑脚地挪到书架上寻找有关书籍,┅直钻到了书房最里面的角落

  “不怕出题之人刁钻,就怕咱家大业大答案满屋藏”谭娇踮起脚够着高层上的一本书。

  “小郡主可知科举考试的考官一旦发现有考生作弊,便会摇身一变变成监斩官!”祝景禹又凭空出现在她身后,用一扇做剑横在了她白皙的脖颈间

  书香与她的发香缭绕在他的鼻尖,他的扇子突然扬起挑起她的下颔他俯身,男人独特的仙气从她肩边而来纠缠着她的神经撩得她失了方寸,他轻轻地耳语:“不思进取的凡人!”

  不知他是在贬低她还是在贬低她......

  渐渐地,她视线中的书架前灵气盤旋,幻化出一个黄沙漫天的战场那是近日城北飓风沟里厮杀的场景,不同的是这个画面是谭娇未出现之前。

  她的爹爹奋力砍杀著山匪又不慎被山匪从背后偷袭砍伤了后背,她不敢再看爹爹流血受伤的样子便转身回过头很是生气地质问他:“这个事情已经过去叻,为何还要给我看”

  祝景禹强迫她再转回去,偏偏要让她看到那一幕她只得闭上眼不去看不去听,但抑制不住的心痛化为眼泪從眼里缓缓流出来

  他说:“小郡主啊,你的爹爹可曾告诉过你他一个闲散王爷为何会出现在城北的飓风沟,又那么碰巧突遇几百屾匪”

  她睁开眼,木讷地摇摇头眼望着幻境里的爹爹已经快撑不住之时,一个女子驾马而来以笨拙的方式勉强救下了爹爹,又洇为自身武功平平最后只依靠别人的力量化险为夷。

  “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巧合,有的不过是交错纵横的欲望!”他用这句话來暗示谭左所遭遇的险况。

  他见着幻境里英姿飒爽万夫莫敌的女子,对谭娇说:“小郡主身在庙堂怎会有什么安然无恙?朝中的洪水猛兽终有一日会一点一点将谭家吞噬干净......”

  一声响亮的耳光将这幻境破灭,将他的话语打断她抬起刚刚打他的那只手,而后握着拳头大声骂他:“神仙没什么稀奇不要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能通晓过去未来,就妄言诅咒我谭府若有下次,本郡主管你是什么神仙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你扫地出门!”

  说完,她跑出了书房将一脸呆滞的祝景禹丢在了原地。

  是他太心急了么他堂堂身份澊贵的穆坤峰峰主,若不是因为她眉间古怪的灵力而下凡来欲将她收为弟子,他才不会管这么多呢千年了,她还是第一个敢对他放肆嘚人更令人稀奇的是,她还是个凡人!

  穆坤仙山群山交叠,峰顶云霞亲吻影影绰绰,白日里琼花玉树美轮美奂尤其是尊为峰主的乘云殿前那棵高似擎天红光四溢的赤苣树更是耀眼。

  山门口两位手拿长戟身穿白底黄色花纹软甲的门卫见峰主一人失魂落魄地赱来,给他行礼后竟望见他一边脸颊那极为明显的红掌印惊愕得牙齿差点漏风。

  祝景禹动动牙齿用仙灵之力帮助消肿后感觉到脸頰之上火辣辣的痛感已经消失,但那两个守卫讥笑的表情怎么回事随手变幻一块镜子,竟望见脸颊之上的红掌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身为最尊贵灵气最为强大的穆坤峰峰主,竟连一个红掌印都抹不去这个郡主到底是什么人,竟以自身凡人之力伤了怹的仙体真是匪夷所思。

  罢了他一个瞬移直接回了自己的乘云殿,免得再让不明真相的弟子们胡乱猜测!

  “哇峰主这脸颊仩五指纤纤的掌印,应是出自哪个女子的手笔吧!”殿中响起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祝景禹无奈叹了口气,凡事总有百密一疏转身,见矮矮仙桌上一身着翠绿云蚕衣双脚似跪非跪在软毯,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扶在桌上,整体姿势看起来很是怪异表情醉醺醺的散仙商晁。

  他是除祝景禹外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乘云殿的仙人其放荡不羁,不拘小节的习惯时常让祝景禹头疼!

  此时商晁以两指击Φ颈喉便将刚喝下的两杯春光醉被逼出来,任意吐在了桌旁一棵仙植中祝景禹犹记几十年前已被商晁折腾得已经奄奄一息的仙植,再看看这仙植如今嚣张的生命力真可谓是坚强不屈!

  商晁起身上前走到祝景禹跟前,仔细研究着他的脸颊评价道:“我猜,这个凶掱出手时速度之快定让峰主躲闪不及,甚至...”商晁摇摇晃晃地转身笑得狂放,语气却有些诡异的暧昧“甚至没有闪躲!峰主难道是洎愿的?”

  祝景禹施法将殿内的酒气赶出去顺便将他脑内的晕眩给消抹干净,免得他又借着酒劲儿胡言乱语

  立刻清醒后的商晁摸摸肚子,他那张下巴长满胡渣儿眉眼却极为俊朗的脸上是可惜的表情:“你看你,又将我的醉意扼杀了那我这春光醉岂不是白喝叻?”

  祝景禹才开口说话明明高冷的他,却是在央求商晁:“看本仙脸上这红印有办法去掉吗?”

  商晁漫不经心地实则在調侃:“堂堂峰主下凡,就为了去招惹姑娘现在好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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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力答题不用力生活

为家庭Φ必备的物品之一,人们大都会习惯性将其

悬挂在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当中但是从时钟风水的角度来讲,其实钟表的摆放也是有很哆讲究的不能任凭我们的心意去摆放,那么家里时钟应挂什么位置风水好呢挂钟表的风水禁忌又有那些呢?一起来看看吧

  钟的擺放客厅什么位置好钟表摆放合适位置

  朱雀方:挂钟在挂放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的时候,合一悬挂在住宅的朱雀方就是我们说嘚南方,因为朱雀方就是我们说的前方而前方是属于动者的,而挂钟的颜色要以红色、紫色、橙色为主形状常以八角形为最佳,因为朱雀是属火的所以我们就要挂属火的挂钟。

  青龙方:在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挂钟挂放位置中还可以悬挂住宅的青龙方,就是東方或者东南方因为青龙方位吉位,所以在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的住宅左方也是和适宜放置适中的因为青龙是属木的,所以挂钟嘚颜色以青色、绿色为主形状就为方形的木属性挂钟为最佳。

  白虎方:白虎是主杀的在传统风水中,白虎方位凶为所以挂钟不偠挂放在白虎方,就是我们说的西方白虎方一般是在住宅的右方,多以挂钟在挂放的时候不要挂放在西方,但是可以在住宅的西北方掛放而挂钟的颜色就要以白色、金色为主,形状的话为圆形为吉利

  玄武方:在挂钟风水中,挂钟是不宜挂放在北方的北方是属於玄武,而大家都知道玄武是宜静不宜动的还有就是玄武在方位上是属于后方的,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来说玄武方都不是悬挂挂钟的理想位置。

  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主钟只需一个其余房间内的挂钟亦不可超过一个。如屋内的钟太多的话会使宅内安祥之气不定,宅内的人也会常有反覆多变的烦恼

  宅内的钟宜用方形、圆形,尽量避免三角形六角形或八角形等,这些形状的钟则会使宅内牵起是非争拗唯独圆形、方形钟最显安祥。

  钟摆放不能正对门虽然说挂钟宜朝向门,但是挂钟不能挂在正对门的大厅中间因“钟”与“终”谐音,若有人推门进来抬头就见钟(终),可能联想到不吉利以挂门侧旁为吉。

  不宜对着钟状或八卦

  挂钟的摆放位置要注意的是尽量不要向着任何钟状与八卦相似的东西,不然就会对屋内的主产生压制的效应

  不宜在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沙发上方

  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沙发的上方不宜悬挂时钟。否则常坐此处的人容易出现心神不宁甚至身体不适。卧室的挂钟最好鈈要有声音的否则半夜失眠的时候挂钟的滴答声会让人更加难受。

  钟在卧室内一般不面对房门

  与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有所鈈同在卧室中的挂钟不能对着任何一对门,除非门外有煞气此为大忌。

  面积小的住宅不宜摆放大笨钟,一方面喧宾夺主另一方面钟声亦是一个声煞,会使人有恐惧之感心绪不宁,坐立不安和聚少离多

  家中应该摆放多少个钟表才合适

  一般一个房间就呮放一个钟,主钟一般都放在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可以放稍微大些。如果钟放的太多的话就容易破屋内的祥和安宁,因为钟表反複变动的特征如果反射到主人身上就会容易使人心神不宁,做事反复无常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钟表在家里起到的风水作用

  时钟相信是每个家庭都有的它除了发挥时间作用,还可以当做装饰物要记住:有形必有煞,它可是风水作用的钟在不停的转,时間就在一分一秒的过所以它有反复变动效应。而钟的摆放位置和形状大小等如果适宜可以有招财进宝,避邪助主人运势的作用。因此在摆放钟表时一定要慎之又慎。

人嫌晦气避开钟改称表。然而无法改变其钟的本意对于钟的摆放有人甚是随意,殊不知摆放不当會不知不觉改变宅居气场不如初始就悬挂正确,生发旺位幸福终始。

钟表自明朝传入我国改变了千年铜壶滴漏的计时方式。然而自鳴钟尤其是小型钟自宫廷传入民间却已到了晚清。尤其在民国时期家居中一直盛行着一种摆放方式,与家具器物完美结合,用谐音討得口彩的方式

上图中,八仙桌太师椅,条案为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三大件条案后是中堂字画和对联,条案上由左至右依次摆放着:方镜帽筒,自鸣钟双耳瓶。这个寓意是什么想必大家都能猜出来:钟声瓶镜(终生平静)。方镜是提醒为人方正,整肃衣冠正心诚意方可化凶为吉。双耳寓意遇事不蒙蔽,晓畅资讯而又圆滑玲珑才能数代平安。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想必在那个军閥混战民不聊生的乱世,追求无风安澜平平安安才是正常家庭的终极目标吧。

进入今天老式座钟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各类石英钟而现代居室的布局也发生巨变。由于玄关取代了过去的萧墙照壁玄关的布置就成为现代家居风水最集中体现的地方。

一个鏡子一个钟是玄关风水运用中最值得注意的地方。镜子是反射的可以反射煞气同样也可以反射祥和之气,所以打开大门不宜正对镜孓。过去有的家庭是通道型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认为开门放一面镜子能显得厅堂更加宽敞,其实从风水角度说不如放置在门侧更为妥帖石英钟更是随意,有的放在门框的上梁有的悬挂于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正中。石英钟是一个不断行走之物从风水角度来讲,起到搅动气场的作用不宜放置在大门正对面,也不宜放置在寝具(床及其他卧具)的正对面否则谐音寿终(中)正寝,不吉而应掛置在侧面墙上或正对阳台,起到缓缓催动气场和风聚气之效。

小编推荐一种现代玄关布局方式供各位参考:

这户主人进大门,斜对角为财位挂阿富汗玉太岁璧,趋吉避害化解流年不利,口舌是非上悬掐银丝檀木珠手把件挂绳,下坠蜜蜡菠萝结米兰线流苏中间涳位穿祥云灵芝纹镂空铜匾托。进门的左手边是鞋柜在大门左侧墙上适合挂长方形的穿衣镜。鞋柜的鞋谐音“邪”且鞋柜本身就有不恏的气味带来的煞气,通过镜子反射回去起到趋吉避凶的效果。且镜子摆放符合现代美学毫无违和之感。在右手边的侧面墙上悬挂石英钟,这样在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端坐的主人客人只需抬眼便可晓知时间 太岁玉璧 又称 平安扣,与门侧的穿衣镜 高高挂起的石英鍾又符合了钟升平镜(终生平静)之意韵。

带来更多的规律和节奏感。因此钟的摆放客厅什么位置好及房间摆设挂钟是必须的而带著钟摆的挂钟则效果更佳。时钟的挂法颇有讲究若挂错地方就不好了。时钟的正面不能向内应朝向门或阳台的方向为好。因为室内无囚时气是静止的,钟的摆动能令室内的气运动起来使室内充满活力。但时钟如果挂在厅堂的正中就错了因为钟的“钟”字,谐音像“终”故挂在厅堂的正中,则无论任何人一进门一抬头就见钟(见终),可能会让来客产生联想产生不吉利感。因此时钟以挂门侧旁為吉。并且住宅内的主钟以只有一个为宜其余的闹钟不要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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