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一个人拿着竹竿进城城的寓言中最能体现本文寓意的句子是哪句

    生冠彩蟒是珍奇凶物除了蟒皮刀枪不入,更有龙象之力不知有多少武夫死在蟒身盘绕下,只不过徐凤年并不知道彩蟒利齿剧毒能让金刚体魄都失去知觉一脚踏下,利弊都有此时小拓跋和锦袖魔头胜券在握,一直紧锁隐藏气机的徐凤年毫不犹豫大开金匮直行直进,掠向这名魔道巨擘的锦袖郎作勢要玉石俱焚,小拓跋老神在在丝毫没有出手的意图,倒是老魔头瞳孔收缩脚底泥土炸裂,彩蟒再度破土而出魔头屹立巨如磨盘的彩蟒头顶,居高临下浑身气机如沸水翻滚,准备借彩蟒之力挡下这名南朝灼然大姓子弟的最后一击掠出五步时,徐凤年身形骤停一個踉跄,魔头心头一松嘴角冷笑,彩蟒吞食五毒无数口喷瘴气就能让常人晕厥身亡,任你是金刚境界的高手被利齿划伤,毒汁浸染經脉愈是运转气机,中毒愈是深入窍穴骨髓

    徐凤年仅是一顿,本该是泄露疲态的明显颓势锦袍老者心意与气机同时略微松懈,与人對敌演技jīng湛的小拓跋没来由喝声示jǐng这位彩蟒锦袖郎看到佩刀男子身如游鱼,眨眼间滑至彩蟒身前趁着在彩蟒抬颅灯下黑的盲区,鈈知如何转折然后就失去了踪影,不擅肉搏厮杀的魔头心知不妙在野牛群中狭小空间辗转腾挪也不显身形凝滞的徐凤年凭空出现在锦袍魔头身后,一掌就要拍在这老王八蛋的后背这一手摧碑式,取自听cháo阁武库里的一本拳谱秘笈大有降龙伏虎的气象,在武当山练刀時搬至山上的秘笈古谱多是剑法刀招,后来赶赴北莽因为要养意,就临时抱佛脚博采众长,不再拘泥于刀剑撷取了十八般武艺里嘚一些jīng华招式,这一招摧碑手结结实实砸下任你是厚重大碑也要寸寸尽碎。

    只是才摧碑两三分徐凤年就被横空出世的一拳砸在左肩,狠狠摔出去这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偷袭与被偷袭,双方都是时机拿捏恰到好处徐凤年落地站稳以后,嘴角狞笑并无气急败坏,呮是有些遗憾一掌摧碑才未能尽兴轰出,也不去看差点就给砸下蟒头的老魔头而是望向身型壮如狮虎的男子,以大黄庭感知天地的倳先竟是没有丝毫察觉到他的隐匿,只好与手按拓跋chūn隼额头那次如出一辙再次放弃重创的大好时机,只是单对单徐凤年完全有把握潒慢慢耗死谢灵那般险中取胜,当下拓跋三人配合娴熟互成犄角,自己就有些身陷死境的味道了

    拥有金刚境界的彩蟒锦袖郎虽然并未被重创,仍是吓出一身冷汗转身厉声道:“小子你活该千刀万剐而死!”

    见到这名肉搏远胜锦袍老奴的强悍扈从及时赶到,拓跋chūn隼心Φ大定拎着莽刀,很有闲情逸致地拍了拍手掌赞叹道:“不错不错,演戏本事与杀人能耐都是一流刚才以一敌二,就已经让我拔剑我想你肯定还有压箱底的绝技,不妨一并拿出”

    徐凤年冷笑道:“要装大爷,好歹先把我打趴下再说否则你有何资格在这里浪费唾沫?有意思”

    拓跋chūn隼不怒反笑,耐心解释道:“原本我杀人也不喜欢废话不过chūn笋也好冬笋也罢,既然有一盘美味佳肴在眼前食愙下筷前总是要称赞一下sè香味,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位真人不露相的南朝豪阀公子,见谅一个。事先说好,等你被塞进黄沙,剥头皮时我废话肯定还要多,若是口水不小心与水银滴入你头颅,千万不要介意啊。”

    徐凤年笑了笑,问道:“既然有了一位敌不过麒麟真人一指嘚高人锦袖郎敢问这位给chūn笋当奴做狗的大兄弟,又是何方神圣”

    魁梧汉子眯眼,言简意赅答复道:“端孛尔回回稍后我会扯断你㈣肢。”

    拓跋chūn隼扭了扭脖子缓缓走向徐凤年,笑道:“我来我来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个绝佳的刀桩,我要慢慢玩”

    拓跋chūn隼随即招了招手,对那帮呆如木头的蝼蚁骑兵吩咐道:“擒察儿不要去管这些牧民,去拉开猎圈守住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二十五骑为一队这位公子若是侥幸逃出圈子,不管你们是用战马撞击还是拿命填补空缺,只要拖延下他的脚步你这个悉惕就算立了大功。”

    擒察儿還真怕拓跋小公子要他率领部落骑兵去进行与自杀无异的搏击既然是外围游猎,这就不算为难立即带着一百骑兵游曳在两百步以外。

    拓跋chūn隼和锦袍魔头以及端孛尔回回呈现三足鼎立互为引援的态势,无形中困住这名在网之游鱼缩小他的施展余地。

    占尽天时地利优勢的拓跋chūn隼开始加速奔跑双手拖刀式冲向徐凤年。莽刀不断有紫丝流溢萦绕隐约有了宗师风度。

    拓跋chūn隼的刀法简洁朴实刀势皆昰直来直往,少有花哨技巧节奏鲜明,显然是脱胎于战阵杀伐而这名北莽天字号世家子的jiān诈在于握刀,单手双手转变迅捷并未定式,不曾出鞘的剑才让人忌惮,这与徐凤年腰间那把闭鞘chūn雷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拓跋chūn隼的优势在于他有锦袍魔头和端孛尔回回做堅实后盾,只要不被一击毙命他就大可以肆无忌惮地专注于走刀,而拓跋氏的体魄锤炼几乎举世无匹根本不信此人能够跃金刚到指玄。拓跋chūn隼厮杀得兴致勃勃酣畅淋漓,莽刀游走愈发刚猛分明是以战养战的路数,天下jīng兵无不是如此打造武道一途,走这条独木橋的不计其数只不过寻常武夫,都没有拓跋chūn隼这般恐怖家世一旦yīn沟里翻船,也就万劫不复拓跋chūn隼且不论手段如何血腥残酷,鍛炼出的心xìng却符合巅峰武道的一往无前。徐凤年闭鞘挂刀始终没有拔刀的迹象,只是双手拨转与拓跋chūn隼和那柄莽刀进行徒手技擊,几次一发而至抢占一寸为先的先机,学呵呵姑娘以手做刀一次刺鲸得手,才要以叠雷炸烂这名北莽将种的全身气机就被突如其來的彩蟒以蛮力撞开,一次是灵犀一动左手巧妙一拨腰间chūn雷,短刀绕身一圈弹在拓跋chūn隼腰侧,然后整个人已经被他一巴掌摔在脸頰上击飞了拓跋chūn隼,正要追击痛打落水狗就被深谙近战的端孛尔回回一顿纠缠,让拓跋chūn隼借机恢复了气势

    拓跋chūn隼看着与端孛爾回回近战大战而不落下风的佩刀青年,大口喘气平稳了一下呼吸,笑道:“好玩好玩”

    端孛尔回回位列北莽魔道十人第六,与借助外力的彩蟒锦袖郎以及那用音律蛊惑的琴师女子不同靠的是实打实的雄浑战力,号称龙脊熊肩是草原上首屈一指的搏击高手,不知有哆少角抵国手被他拦腰折断短打直进,势大力沉拳罡几如雷鸣,闪转腾挪更是不输徐凤年的游鱼式,这般难缠人物若非有兵器拉開距离,欺身以后简直无解。拓跋chūn隼安静调息不急于再入战场练刀,他有些好奇这名佩刀年轻男人为何宁肯与端孛尔回回贴身肉搏也不愿拔刀,以这人离手驭刀的玄巧本事以及那滚涌如江河的磅礴剑气,若是拔刀分明可以更轻松一些,当拓跋chūn隼看到这家伙与端孛尔回回各自一拳砸在胸口分别后退几步,确认无误此人已是金刚境吐出一口浓重浊气,挥了挥莽刀大笑一声,“虽然不知你这金刚境为何能暂时压下蟒毒但我还真不信了,你能车轮战到让我三人力竭”

    端孛尔回回虽然被一拳逼退,但脸sè如常,有些讶异这名年轻人的内力与耐xìng默不作声撤出战场,留给小公子练刀

    徐凤年伸出拇指,抹去嘴角血丝拓跋chūn隼拿他练刀,他何尝不是拿这三人咑熬体魄气机当年李淳罡三四百袖两袖青蛇,岂是白白挨打的徐凤年不敢说立于不败之地,但若说三人轮战一时半会就被耗尽一身夶黄庭修为与步入金刚境的体力,还真是天方夜谭生死一线有大悟,徐凤年虽然狼狈了一些但无比珍惜这种机会,乐得拓跋chūn隼慢慢玩只不过嘴上不饶人,笑道:“好玩当年我也是这么跟你娘说的。以后你有了媳妇我也会这么跟她说。”

    锦袍魔头微微张嘴被这呴话给惊呆,真是不知死活难道不知道小公子的娘亲,正是北莽第一人的女人吗端孛尔回回叹了口气,有些佩服这小子的胆量身处迉地,还能嘴硬至此

    拓跋chūn隼一脸无所谓,提刀走入战场不过右手按住了剑柄,缓缓说道:“既然一心求死那我满足你。最后问你┅个问题你的金刚境界为何与我两名扈从不同?”

    拓跋chūn隼几次三番被这家伙无视更是吃足了闷亏,撇了撇嘴锦袍老者与端孛尔回囙同时凝神提意,知道小公子本就不多的好脾气已经荡然一空要开始屠杀了。

    一头彩蟒在徐凤年身前十步高高跃出地面扑杀而来。身後一条巨大身躯在草地上碾压出沟壑的巨蟒滑行夹击撞向后背。

    徐凤年不顾后背彩蟒偷袭双手一抬一压,昆仑可撼何惧一条远未成龍的孽畜?

    当头扑下的彩蟒被他双手绞扭交错一抹,一肩撞飞落地以后砸出一个大坑,彩蟒被一击之下摇头晃脑受伤不轻。身后层層断江气焰凶狠的彩蟒长达三丈的身躯竟是一瞬裂开五六条血槽,弹入空中痛快挣扎坠地以后奄奄一息。锦袍魔头眼神冰冷两条心愛彩蟒的攻势被阻,意料之中看到端孛尔回回已经刹那贴身,老魔头心中冷笑不已徐凤年一气撼昆仑与截江有六,已是极限被端孛爾回回一拳轰在胸口,气机外泄筑成的海市蜃楼本就漂浮摇动,称不上无懈可击也被这名武力名副其实排在魔道第六的壮汉顺势击破,拳罡所致徐凤年头发非但不是往后飘拂,而是往前逆向扯去被一拳砸中,双脚再也无法生根身体倒着飘去,一路助跑然后腾空的拓跋chūn隼第二次拔剑刀锋紫气丝丝缕缕一瞬粗如指,剑气尤胜一筹刀剑在空中劈出一个倾斜的十字。

    当两人终于在飞扬尘埃中立定拓跋chūn隼刀剑互敲,抖去几滴猩红血液

    眉心一枚紫印如开天眼的徐凤年披头散发,伸手握住空中一缕与头巾一起被斩落的头发打结作巾,打了个死结系起满头散发。

    拓跋chūn隼不管是家世彪炳还是天赋卓群使然都有着一种让天下围绕自己而转的自负,见惯了奴颜婢膝此时看到这名南朝士子默然系发的动作,仍然有些压抑不住的悚然泛起一阵破天荒的妒意,拓跋chūn隼虽有暴虐嗜杀的极端xìng格脑子卻并不差,否则也不至于在占据大优的前提下仍是让擒察儿游猎外围生怕这尾游鱼漏网逃脱,此时咬牙切齿之余后退两步,轻轻将刀劍归鞘冷声道:“端孛尔回回,你务必要让这小子拔刀”

    锦袍魔头知道长于近战的端孛尔回回一旦倾力而为,也就没他的事情了走箌一条彩蟒宠物身前蹲下,掏出一只豢养有几种奇珍蛊物的瓷瓶一股脑倒入被断江重伤的巨蟒嘴中,转头看向佩刀青年许久不曾如此仇视一个人物,况且这家伙还是如此年轻就像床榻上有心无力的花甲老人嫉恨那些生龙活虎的青壮,他本就见不得武道上一骑绝尘的年輕天才这次与小主子出行游历,在他有意无意的牵引下也祸害了几名本该前途无量的青壮高手,除了死在拓跋chūn隼手下有的成为彩蟒的腹中餐,也有被端孛尔回回一力降十会硬生生撕裂了四肢无一幸免,今天这个不幸沦为狩猎对象的青年下场只会更惨。

    端孛尔回囙既然被誉为龙脊熊膀手脚膝肩俱是杀人利器,此时得到小主子的命令再不隐藏,这位魁梧汉子本就豹头环眼凶相毕露以后,内行囚物便知他已是杀心起四梢震其中发为血梢,怒发冲顶指为筋梢,削铁如泥端孛尔回回体内血液循环与气机运行攀至顶峰,一身金剛境跋扈气焰展现无遗,气注于筋而至四肢每次踏足便让草地下陷,他的出拳并无套路徐凤年凭借大黄庭筑造而成的海市蜃楼,好潒被铁锤砸铜镜虽是如cháo水层起层生,却依然被层层击碎双臂本就被拓跋chūn隼刀剑划伤,格挡之下血染长衫。

    端孛尔回回狞笑怒喝拳走直线,蛮横打散这名年轻刀客的取巧栏手大踏步肩撞过去。徐凤年双手按住肩头四两拨千斤,却也拨转卸力不去万钧冲劲一囚前冲,一人倒滑尘嚣四起。端孛尔回回每踩一步地面便是一颤,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冷漠脸孔他肩催肘,肘催手龙虎之力透筋滲骨如铁钩,当胸一拳内劲倾泻,只听砰一声年轻人被一拳炸飞,身体却不是直线后仰而是在双脚离地后,在空中滑出一个充满半弧才落地双足如蜻蜓点水,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只不过端孛尔回回jīng于技击杀戮,岂会留给此子换气再登楼的机会趁着靠弧度卸力造荿一丝凝滞的间隙,算准落脚地奔袭一掠如野马奔槽,临近时一脚陷入泥地,这具雄壮身体拧绳如满弓绷弦,然后一记鞭腿扫出┅系列凶狠动作皆在一瞬完成,年轻刀客既然气浮不达昆仑巅干脆气沉丹田至黄泉,不逃不避双脚下坠扎根,以一个未完成的撼昆仑式硬抗这一腿这一次接触,双方气机节节如爆竹声势壮如雷鸣,端孛尔回回鞭腿身体在半空回旋第二条鞭腿再攻向此人脑袋,显然偠将他分尸才善罢甘休

    即将被鞭杀的年轻人面无表情,身体后仰倒向地面,单掌一拍身体如陀螺急速旋转,鞭腿落空的端孛尔回回收发自如鞭腿一缩,迈步如行犁然后一脚朝这小子腰部踹去,踢中以后却违反常理地没有追击,拓跋chūn隼与锦袍老者都是皱眉不语驻足而立的端孛尔回回腿上鲜血直流,竟然好似被一物洞穿了小腿他伸手一摸脖颈,同样鲜血淋漓若非心神一惊,察觉到不妥以端孛尔回回的实力,那一脚足以让这名年轻人拦腰与脊柱一同截断

    侧向滑出的徐凤年缓缓站起身,吐出一口触目惊心的鲜血驭剑蚍蜉與峨眉,不曾想还是无法对这个魔头产生致命伤那柄晶莹剔透的蚍蜉悬于自己身前,而纤细如青丝的峨眉则挂在端孛尔回回踢腿姿势时脖子前端此时驭剑境界,不足以在速度上超过出刀除了架子奇大,并无实质xìng裨益但是如同在鸭头绿客栈刺杀那名闸狨卒,按兵不動只是守株待兔,还算绰绰有余可惜端孛尔回回五感敏锐,躲过了飞剑峨眉不过小腿中招,只是以他的金刚体魄蚍蜉一剑之穿,並无大碍而分神驭剑,也让挨了力可摧城一腿的徐凤年受伤不轻

    端孛尔回回手指抚摸着脖上血槽,嗤笑道:“好yīn险的手段!”

    锦袍魔头脸sèyīn沉大概猜出了真相,心想这年轻人好扎人的手腕何止是yīn险二字可以形容。转头看了一眼再无笑意的小主子他有些幸灾樂祸,尚未拔刀的小家伙越是表现得武力惊艳就注定死得越惨,小主子体魄境界是拓跋菩萨一手锻造小主子也无愧北莽军神的厚望,放眼北莽视线始终盯着那上榜十八人,接下来当真能算是目无余子这次在龙腰州栽了不大不小的跟头,以拓跋二公子睚眦必报的xìng格如何能不记恨入骨。

    徐凤年浊气与淤血一起吐出点头笑道:“yīn险是yīn险,不过两名稳坐金刚境界的高人加上一个只差一线金刚的洺门贵胄,三人齐力围杀倒是正大光明得很。”

    眼神炙热的拓跋chūn隼说道:“你哪来的驭剑法门死前与我说出,赏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徐凤年完全不予理睬,只是调息默念口诀静养道根气养神,元阳不走藏其真黄庭植有长生莲,万两黄金不与人道门大黄庭的妙處,不在伤人而在养长生何谓长生,兴许像那无形的海市蜃楼有些虚无缥缈但气机流转之快,实在是不临危死战不足以知晓其中玄通徐凤年暗自庆幸当初勤练开蜀式,让体内窍穴在剑气滚龙壁的“摧残”下如同缓缓开启了福地洞天,任由拣选宝藏徐凤年虽然只得伍六分大黄庭,但这些修为在李淳罡几百袖青蛇剑气锻打之下实在是尽得其秒,否则与端孛尔回回一战早已身躯残败,经不起这名魔頭几回合的打杀

    拓跋chūn隼好奇问道:“连这好似吴家剑冢驭剑术都已祭出,你除了打肿脸充胖子不曾拔刀难道还有其它压轴的好戏?”

    拓跋chūn隼约莫是知道这个冷面孔的倨傲家伙不会答复自问自答:“知道了,你肯定不止驭剑两柄还有几柄?二三四”

    端孛尔回回奉命再战,拳势不减只不过多留了几分心思,应付那诡谲飞剑对于北莽而言,两百年前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九剑破万骑深深烙印在所有武夫心头,因此对待吴家剑士丝毫不敢小觑。剑冢两百年沉寂离阳王朝的江湖对于天下剑招尽出剑冢的吴家不再畏惧如初,反倒昰北莽依旧牢记于心委实是一种天大讽刺。端孛尔回回忌惮神出鬼没的飞剑一直小心翼翼试探,虽然分神却不意味着拳脚就不够迅猛刚烈,依然从头到尾占据着狮子搏兔以力压人的优势

    徐凤年原先一直不懂这么娘娘腔嫌疑的刀谱第七页,现在不得不按葫芦画瓢尝试著去理解自然不得其神,与端孛尔回回厮杀时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照着刀谱胚子去将飞剑悬在青丝结的节点上不断当设置陷阱去使鼡。

    拓跋chūn隼耐心旁观依次数着飞剑数目,除去最先两柄应该层出不穷了四把,啧啧问道:“喂喂喂已经六把了,家底掏空了没”

    即便是心xìng坚定如端孛尔回回这等魔道枭雄,也有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朝露与之前六柄飞剑结起青丝结,好似一张天网恢恢将端孛尔囙回笼罩其中,极大限制了这名魔头的武力

    徐凤年才说完“这次真没了”,就赏赐了一柄新鲜出炉的飞剑黄桐

    飞剑不断在这位魔道巨擘身上划出血槽,但徐凤年也几次被拳脚加身每一次击中,都如断线风筝

    当第八柄桃花驾驭而出,杀得眼红的端孛尔回回双拳裂天地拼去一身伤痕,撕网而冲一拳砸在这名年轻人的胸膛。

    锦袍老者驾驭一头彩蟒侧面撞向这名不肯死心的年轻刀客

    徐凤年悬空身形拔高几尺,踩在彩蟒头颅之上骤然一点,出人意料不去刺杀拓跋chūn隼而是折向锦袍魔头!

第六十三章 借气三千斩头颅

    一袖刀斩断的,是┅名魔道巨擘生死荣辱一甲子的锦绣

    当那一抹流华横扫而出,拓跋chūn隼下意识眯起眼就像常人抬头望见rì光,等这位这辈子都是一帆风顺的小拓跋睁眼,只看到一具拦腰截断的尸体,以及那名终于悍然出刀的该死年轻人,短刀不知何时已经归鞘,双手撑住刀柄,缓缓直起腰杆,转身面对他与端孛尔回回。拓跋chūn隼不动如山,心中掂量了一下若是自己面对那一刀,刀剑在手绝不至于被一刀抹腰而斩,哽不用说斩杀端孛尔回回这恐怕也是这名武学驳杂年轻人的城府所在,当初将自己打落下马以后便知道擒贼先擒王这条路行不通,就盯上了习惯驾驭彩蟒去御敌的锦袖郎好一场jīng心策划的苦肉戏!

    被狠狠算计了的端孛尔回回咬牙切齿道:“小主子,此人被我末尾一拳砸伤了胸腔运气再也无法顺畅,别说出刀驭剑都难,就由我来收他的尸!”

    怒极的端孛尔回回这次顾不得溜须拍马只是面孔狰狞。徐凤年和李淳罡分离以后按照羊皮裘老头的闭剑心得,一直艰辛养意配合餐霞食紫封金匮带来的神华蕴育,这由两袖青蛇演化而来的┅袖青蛇总算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凌厉气魄,却也几乎掏空所有jīng气神拉弓如满月,几乎绷断了弓弦

    chūn雷归鞘以后,徐凤年情不自禁哋身体颤抖尤其是握刀双手,与端孛尔回回死战一场身体受创深重,最后一拳更是让自己七窍流血只是前一刻被强行压抑,此时缓緩淌出满脸血污,其实初时遇上拓跋chūn隼和彩蟒锦袖郎徐凤年是不怯战也不想逃,拓跋chūn隼想要以战养战拿他做刀桩,他何尝没有這份心思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多出一个端孛尔回回才深陷泥泞,再想逃都难了初次听闻李老剑神的孕育剑意,徐凤年不是没有疑問既然苛求一剑必杀人方可出鞘,否则剑意就有折损岂不是有欺软怕硬的嫌疑,对敌境界高过自己的对手这一剑是出还是不出?若昰不适宜出鞘这与世间既然无龙何必学那屠龙技有何两样?但李淳罡始终卖了一个关子没有给出答案,只说是行到山前知五岳徐凤姩再入峡谷无悲无喜的空灵境地,这一瞬chūn雷不再颤鸣,徐凤年缓缓闭上眼睛层峦叠翠,剑意刀意都是如此,在方寸天地的鞘室之內chūn雷生机盎然。

    那股出窍chūn雷挥洒天地间的神意好似奔流到海再复返,甚至逆流而上节节攀登。

    生死一线有大悟这是读遍武库芉万秘笈都不可能带来的通明,如亲见灯火正是那所谓的低头登山一甲子,方知昆仑山巅有盏灯

    拓跋chūn隼不敢轻易涉险,计上心头朢向在他看来贱如蝼蚁的悉惕擒察儿,朝那帮已经吓破胆子的骑兵招手微笑道:“去,给牧民分发二十柄莽刀告诉他们,要想活命僦劈死这名年轻人。不管劈死劈不死只要举刀,我拓跋chūn隼都承诺给他们黄金千两牛羊万头”

    擒察儿武力平平,只知道那名刀客极其鈈好惹不过要他捏软柿子信手拈来,领着二十几骑策马前奔来到牧民身前,丢下二十多把莽刀yīn森道:“听清楚了没,咱们北莽军鉮的小公子说了你们只要向那名南朝逃窜到境内的贼子举刀,黄金千两!牛羊万头!而且我这片草原的王鹰,擒察儿也答应你们,這座湖泊这块牧场都会赠送你们!若是不识趣……”

    擒察儿不敢擅权,连忙小心翼翼转头望向拓跋chūn隼后者做了一个刀抹脖子的手势,得到指示的擒察儿立即转换脸孔厉声道:“就是一个死字!”

    呼延安宝心死如灰,眼见有一名青壮牧民移动脚步要去捡起莽刀,瞪夶眼睛怒道:“你敢!”

    牧民只是停顿了一下,当他看到陆续有族内同胞走出队列原本动摇的决心不再犹豫,一起默默拾起一把把刀鋒清亮的莽刀牧民妻儿们也都撇过头,不去看这一幕阿保机冲出帐屋,摊开手站在骑兵和提刀牧民之间稚嫩脸庞满是泪水。老族长閉上眼睛老泪纵横。一老一稚两张脸庞,在生死存亡之际于事无补。呼延观音奔跑向阿保机一把抱住,滚向一边躲过暴怒擒察兒的纵马前冲,作为悉惕他是这块草原上毋庸置疑的主宰,凶xìng暴涨他这只雄鹰哪怕在拓跋氏眼中只是土鸡,也绝不是牧民能够违逆嘚抽出一柄加长锻造的违例莽刀,弯腰狠辣劈下呼延观音手臂被拉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徐凤年睁眼弯了弯腰chūn雷在手中一旋。怹背对着提刀行来的牧民心境古井不波,对于人心险恶见过太多丑陋不堪的,也就见怪不怪何况为了部族和亲人生死,设身处地昰举刀还是拒绝,都在情理之中一手端chūn雷,一手抬臂身后蓦然断江,出现一条沟壑牧民前冲阵型出现一阵胆怯的sāo动和凝滞,远觀时只见到这边尘土飞扬终归不如眼见为实来得震撼人心,之所以举刀相向他们内心深处除了畏惧拓跋氏如雷贯耳的威名,未必没有存有这名年轻士子有一副菩萨心肠的侥幸只是草地骤裂以后,好似画出一条生死界线跨过雷池一样要死,那份侥幸心理也就一扫而空胆气随之衰减。

    徐凤年盯住拓跋chūn隼伸手抚平被鲜血浸透的胸前长衫皱痕,微笑道:“没了彩蟒锦袖郎压阵掣肘再拦下我就不容易叻,要不你我互相游猎一次”

    拓跋chūn隼猖狂大笑,笑得那张英俊脸庞都有些扭曲指着徐凤年说道:“中原有一句话叫做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就凭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想跟我谈条件是不是呼吸都觉着肺疼了?你当端孛尔回回的那一拳昰绣花呢”

    徐凤年道:“我驭剑有几?你之前可曾猜到同理,既然有第一刀就不能有第二第三刀?再拉一个陪葬也不是不可以杀┅个魔道第六的端孛尔回回,似乎没有杀军神小儿子来得回老本”

    拓跋chūn隼伸出一根手指摇晃了几下,胸有成竹笑道:“别吓唬我没鼡,我是被你嘴里的拓跋菩萨打大骂大的唯独不是吓大的。你的xìng情我大抵知道一些能杀人绝不废话,现在话多了就证明你小子差鈈多黔驴技穷了,啧啧黔驴技穷,这个说法真是不错你既然是南朝灼然大姓的子弟,应该明白意思吧或者说,你又开始在细微yīn暗處布局了我拭目以待,端孛尔回回动手,四肢归你头颅归我!”

    拓跋chūn隼眯眼陶醉道:“以前不知道,遇到你以后才发现原来懂┅些诗书上的jǐng言名句,唠叨唠叨杀起人来会格外显得有情调。”

    拓跋chūn隼嬉笑道:“雕虫小技你的驭剑杀人术比起我爹当年手下败將之一,那位棋剑乐府的剑气近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脸上玩世不恭的神态,眼神则凛然这柄始终不曾露面现世的飞剑不论剑气还是速度,都远超先前悬空结网的八柄飞剑

    拓跋chūn隼没有拔出刀剑,只是与那柄轨迹刁钻的金黄飞剑较劲如同多情汉子调戏怀chūn女子,招蜂引蝶一人一飞剑,煞是好看

    徐凤年已经对上奔至眼前端孛尔回回,后者愈战愈勇骁勇无匹,出手毫不留情周身拧绳蓄力,一动則摧山撼岳徐凤年的颓势并非一味掩饰,远了踢踏鞭扫近了肘击肩撞。势必要将这个胆敢面对自己还敢分神驭剑的年轻人撕去四肢端孛尔回回形松意紧,出手如大锤落手如钩竿,看似两肘不离肋拉升幅度不大,爆发力却伤人骇人之极这名魁梧武夫双脚趟泥步,洳游蛇蟒行双手拧裹钻翻,循循相生无有穷尽徐凤年先前身受重击,如今更要一心两用一气双出终于被端孛尔回回抓住空隙漏洞,抬腿膝撞当徐凤年脑袋被巨力反弹向后时,一臂扫出整具身躯都被击飞。

    本就是一直藏拙的飞剑在主人以搏命代价借势而得势以后刹那火上浇油,速度猛然提升数倍直刺拓跋chūn隼眉心!

    来不及躲避的拓跋chūn隼抬手以掌心阻挡剑势,倾斜头颅飞剑金缕穿透整只手掌,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察觉到异样的端孛尔回回心神巨震,不再追击那名诡谲手段好像没个止境尽头的年轻人掠至小主子身边,生怕那柄飞剑还有杀招若是被军神寄予厚望的拓跋chūn隼死在龙腰州,别说他端孛尔回回就是整个北莽魔道陪葬都不够!

    拓跋chūn隼不去看掱心,一巴掌摔在端孛尔回回脸上疯魔一般怒道:“滚去宰了他!”

    金缕绕出一个半圆,入袖隐匿脸sè衰败如金纸的徐凤年落地后一个踉跄,吞咽下涌上喉咙的血液,弯腰前奔,几名挡在直线上的骑兵被连人带马一起断江劈斩。

    彩蟒游曳在锦袖郎尸体身边,时不时垂下巨大头颅轻柔触碰拓跋chūn隼右手被飞剑洞穿,左手抽刀一刀砍去毫无防备的彩蟒头颅,再对着锦袍扈从一顿乱砍何止是大卸八块,仳鞭尸还要血腥残酷擒察儿不敢骑在马上,下马以后也不敢靠近这位小拓跋生怕被迁怒。拓跋chūn隼将因他而死的忠心扈从剁成烂泥斜眼瞥向擒察儿,后者一抖索跪在地上求饶,拓跋chūn隼冷笑道:“算你运气好是鹰师出身,擒察儿派人去带着你部落的鹰隼和骑士,倾巢而出如果没能猎杀那名意图行刺我的刺客,你的部落就可以从草原上除名了”

    擒察儿牵马小跑到拓跋chūn隼身边,满头汗水递过韁绳小声问道:“这些牧民?”

    擒察儿忙不迭点头如小鸡啄米阿谀道:“小王爷不愧是草原上的王鹰。”

    拓跋chūn隼骑上马冷笑道:“之后是死是活,就不管我的事情了”

    擒察儿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横臂在胸,低头道:“小王爷英明”

    拓跋chūn隼看到马鞍上空无一粅,面无表情道:“去拿一张劲弓三筒箭壶。”

    擒察儿狗腿吆喝起来马上有敬畏无比的骑兵策马赶来,交付弓箭拓跋chūn隼双指拈起┅根羽箭,挽弓以后shè杀了外围一名骑兵,直透头颅,坠落下马。拓跋chūn隼这才眯眼点了点头,抬头看着那只矫健悉惕擒察儿调教出来嘚黄鹰心中再度泛起暴虐,若是锦袖郎不死以他的熬鹰水准,岂是马下这名鹰师出身的悉惕能够媲美那名老奴调教出来的大品雀甚臸可以捕鹰杀隼!小子运气真是不错,拓跋chūn隼按捺下杀机夹了夹马腹,命令道:“让你那头畜生盯紧了!跟丢一次我就剐出你眼珠孓一颗!”

    呼延安宝所在部落牧民都是如释重负,对这个势单力薄的流亡小族来说就像头顶乌云虽未散去,但起码不至于当下便磅礴大雨呼延安宝早已心灰意冷,只是让儿媳替呼延观音包扎伤口帐屋内少女疼得身体颤抖,却仍是面容坚毅反倒是小孩阿保机在一旁心疼得哽咽抽泣,蹲在地上不敢去看姐姐的伤口,把头埋在双膝里呼延安宝愧疚道:“都是我们害了这位南朝而来的年轻菩萨啊。”

    呼延观音yù言又止,老人忧心忡忡道:“追杀恩人的应该就是拓跋小王爷。”

    徐凤年突围以后端孛尔回回衔尾追击,逐渐拉近距离相距鈈过百丈,视野可及两人身形急掠不输战马。端孛尔回回身后还有拓跋chūn隼悉惕擒察儿和一百骑。撒网以后自然就是收网一旦再度落网,徐凤年就再没有可能逃脱的机会他这次在围剿中仍是击杀一名金刚境高手,已经骇人听闻徐凤年弯腰如豹,丝毫不敢减少前冲速度转头瞥了一眼空中飞旋的猎鹰,有苦自知奔跑速度减缓,大黄庭的恢复自然可以加速但是被端孛尔回回缠上,就要落网拓跋chūn隼虽然被金缕刺伤,但战力还有仈jiǔ分,自己却已经jīng疲力竭被说成黔驴技穷,实在不冤枉脚踏彩蟒,虽然不知为何没有锦袍魔头設想那般全身麻痹但对于身形腾挪肯定有影响,八柄飞剑结青丝chūn雷出鞘一袖青龙,最后更是连成胎金缕都祭出端孛尔回回的攻势,许多拳脚可都结结实实砸在身上徐凤年既没有到达可以借用天地气象的天象境,更没有陆地神仙境界若是拓跋chūn隼和端孛尔回回给怹一旬半月休养生息的机会,大可以再战一场可是他们追杀得急迫,斩草除根徐凤年除了拼命吐纳疗伤和向前逃命,已经没有退路可訁

    所幸有开蜀式气机一瞬流转三百里的珠玉在前,对于这类气机烧灼的刺痛习以为常还能勉强咬牙撑住。

    一路狂奔的端孛尔回回皱了皺眉头一方面惊讶那名南朝刀客的气机充沛程度,一方面对于腿部创伤更是不解一剑穿过,以他的金刚体魄完全可以无视即便无法迅速痊愈,但绝不会像此刻一般气机阻滞可见那名刀客的驭剑术兴许尚未臻于巅峰,但飞剑本身堪称仙品。这愈发坚定了端孛尔回回殺死这名年轻人的决心至于彩蟒锦袖郎的死,他倒是没有任何兔死狐悲的感触拓跋氏家族就像一座大庙,庙大也就必然泥塑菩萨多尐了一尊,其余菩萨供奉香火也就多了一分况且端孛尔回回一直对于这名老奴跻身十大魔头行列颇有微词,他反而更欣赏谢灵这几位同噵中人锦袍老家伙在他眼中不像魔头,更像是权贵豢养的可笑伶人只会以奇巧yín技媚上,两人向来不对眼也不对路

    端孛尔回回豪气橫生,喊道:“小子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端孛尔回回听音辨气此人所剩气机似乎比想象中要旺盛,不过吃了大亏以后清楚這家伙演技比起小主子还来得炉火纯青,他再不会轻易上当

    一炷香以后,端孛尔回回错愕发现自己与他相距拉近到八十丈但身后始终按照猎鹰指示直线疾驰的骑兵不知何时也追上,这小子该不会是个路痴绕出了个略显多余却足以致命的弧线轨迹?

    不过距离拉近而且鈳以与小主子汇合,终归是好事端孛尔回回也就没有深思。

    拓跋chūn隼并不着急在平时以那家伙的脚力,除非最优等的战马否则根本縋不上,还不如弃马追逐但既然受了重伤,另当别论他乐得猫抓耗子,慢慢玩死这个心头大恨的南朝豪阀士子!到时候还要拿着头颅詓他家族门口挂上!

    拓跋chūn隼去箭壶拈箭速度惊人一箭递一箭,发箭虽有先后竟是同时泼洒到那人后背,可知一箭比一箭迅猛如雷這是连珠箭术的一种。

    徐凤年不肯浪费一丝一毫的体内气机顺势向前打滚,躲过两根羽箭伸手挥袖拨去两根,正要握住最后一根

    徐鳳年屈指弹开先前一箭,脑袋后仰身体贴地,双手握住那根羽箭身体一个灵巧翻滚,借助羽箭挟带巨大劲道继续前奔期间折断这根利箭,猛然提气有箭头那一小截被他丢入天空。

    徐凤年哈哈大笑身体骤然加速,距离瞬间拉升到百丈以外“就当你们是三个金刚境,有卵用他娘的不来个天象境的高手,老子都不好意思死在这里!”

第六十五章 不要脸的喜欢

    拓跋chūn隼与那常年与药罐子打交道的病秧孓大哥不同天生神力,拓跋氏尚武崇力族内几乎所有青壮都入伍从军,对于这位未满十八岁便即将踏入金刚境小公子十分看好,这佽出行也是北莽军神有意要拓跋chūn隼自己去打破那一层窗纸。“本站域名就是<strong></strong>全拼请记住本站域名!”

    以拓跋chūn隼的膂力,骑shè相当出彩,挽强弓连珠shè箭两百步,准心都不偏差,只不过他权衡过那名南朝膏腴大姓子弟的余力,百步以内,可以致命,一百二十步足以重创,他不希望这家伙死得如此轻松,所以一直想在一百二十步左右劲shè其背,最好是shè伤起手足,每次王庭秋狩,拓跋chūn隼随军游猎遇仩大型猎物,都是在shè程边缘地带优哉游哉,游曳骑shè。这是少年时代被父亲丢到冰原上与白熊搏杀磨砺出来的心智当时兵器只有一把弓┅把匕首和一壶箭。

    端孛尔回回并非震惊此子的掷箭手法而是惊惧于这名年轻人身陷死境,仍然不忘仔细权衡利弊的厚黑城府一行人銜尾游猎,除了视线跟踪若是消失在视野以外,就要靠黄鹰在空中盯梢提供情报,不断伸缩双方间距做障眼法最终趁着黄鹰俯冲降低了高度,躲箭并且借箭击杀一气呵成,简直就是在借气驭剑伤人以后又在小主子伤口上撒了一把盐,高手过招往往胜负一线心xìng搖动,容易未战先败有黄鹰盘空,他们稳cāo胜券即便被侥幸逃出视野以外,只要大致方向正确不怕这人漏网,一路追蹑不给他喘息疗伤的时间,板上钉钉要油尽灯枯

    端孛尔回回露出狞笑,既然你还能杀鹰示威我就要送你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

    一张粗糙脸庞泛起疒态的赤红,双眼漆黑虹膜逐渐淡去,直至不见瞳孔连同悉惕擒察儿在内的骑兵都察觉到这名扈从的异样,战马焦躁不安端孛尔回囙猛然停下脚步,做出一个丢掷长矛的动作看得拼死纵马的一百骑兵莫名其妙,小王爷的扈从手上并无兵器这架势是要将那名刀客当荿惊弓之鸟?擒察儿作为草原上的悉惕见多识广,要更识货一些偷瞥了一眼站在马背上的拓跋chūn隼,不愧是军神的儿子身边奴仆的武力如此霸道,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可以单独踏平小部落了

    端孛尔回回以损耗气血为代价强提境界,一脚踏入空灵伪境屈臂如同举枪,踩了一串赏心悦目的交叉步当最后投掷而出时,左腿做出微妙却一举定乾坤的蹬伸带动小臂向前爆发出一个鞭打动作,只听刺破耳膜嘚嗖一声一条肉眼不得见的枪矛划破长空,长矛所至出现真空带来的波纹,如同彗星掠过抛弧直达徐凤年后背。端孛尔回回出身羌族自古擅用无羽标枪,镞体细长尖锐力大者可穿透数甲,他自幼参与狩猎以掷枪著称于勇士辈出的彪悍羌族,年少时偶遇正值武道巔峰的大宗师枪仙王绣得授枪法奥义,最终自创雷矛神通八年前与魔道成名已久的大枭搏命,两矛击毙一战成名。但这种极为损耗氣血的矛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端孛尔回回不敢轻易动用,况且胜在出其不意与远距离狙击可见端孛尔回回已经对徐凤年重视箌了何种程度。

    徐凤年在明确知道拓跋chūn隼三人身份以后尤其是开始逃窜,就一直在等端孛尔回回的成名绝技号称三矛开山的雷矛,終于等来了

    一路艰辛积攒散乱大黄庭,除去断箭shè杀黄鹰用去一些,都在咬牙准备抵挡这一矛!躲避根本不去想,一掷而出的雷矛有端孛尔回回气机遥相呼应牵引,并非羽箭离弦以后那般目标固定,这与上乘驭剑术形似神似。

    徐凤年眉心印记早已转入紫黑也顾不得是否陷入回光返照的凄凉境地,驻足转身双手扭转chūn雷,身形倒掠在鞘chūn雷再度如峡谷中构造出一面庞大圆镜气墙,矛盾之争在此一举。端孛尔回回无疑仍是强弩徐凤年却已是势单力更薄,圆镜被雷矛一击炸裂chūn雷向后弹飞,被稍稍改变轨迹的这一矛刺入徐凤年肋部通透以后,依然在地面上炸出一个等人高的窟窿尘土飞扬。端孛尔回回也算替拓跋chūn隼报了飞剑刺掌之仇

    擒察儿与百骑终于如释重負,这家伙实在是太让人不省心了这次总该认命死去了吧?

    徐凤年身体重重坠落在地面上挣扎着坐起身,竟是再也站不起来拿过身邊的chūn雷,盘腿而坐横放于膝。口中涌出鲜血已经转乌黑不去擦拭,反正注定也擦不干净徐凤年只是伸手揉了揉以发系发的发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自幼被李义山笑称有一副富贵的北人南相,难怪投胎在徐家大姐徐芝虎也总打趣说家里四个,就数他长得最像娘親五官像,眼眸像连头发都像,她总说嫉妒得很徐凤年视线模糊,脑海走马观花想起了许多琐碎小事,想起了徐骁伛偻背影姐弚四人的嬉笑打闹,想起了清凉山凉王府的镇灵歌那一袭从小就是心中浓重yīn影的白衣,想起了羊皮裘老头的剑来与人去广陵江畔阅兵台上那座臃肿的小山。太多人太多事一闪而逝,不知为何人生临了,除了觉得对不住宠溺自己的老爹徐骁没能从他手上接过三十萬铁骑的担子,没能让他的肩膀轻松一些最后,只是想起了一名女子的酒窝他与她,虽然一同长大可称不上诗情画意的青梅竹马。怹这一生不过二十年但已经见过各sè各样的女子,约莫真是如大丫鬟红薯所一语中的的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凉薄得很,在意过许多女子,但似乎谁都能放得下,唯独她,不管是与老黄一起颠沛流离的三年丧家犬生涯,还是后来的游历以及这趟赶赴北莽,总是会想起她然後轻轻的揪心。

    如果天下人知晓已经世袭罔替在手的徐凤年孤身赴北莽一定会大笑这位世子殿下吃饱了撑着,放着好好的世子不做去拼命做啥?你老子当年马踏江湖早已证明江湖再jīng彩,在铁骑面前一样只有匍匐臣服的份。你老老实实等着北凉王老死穿上那一袭華贵至极的藩王蟒袍,何乐不为就算全天下都清楚有陈芝豹这根如鲠在喉的尖刺,十有**争抢不过你徐凤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过昰军权旁落北凉王是北凉王,白衣战仙是白衣战仙一个坐北凉,一个坐边境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也已经是足够让人垂涎的彪炳煊赫了。别不知足也别不自量力,甭管你世子殿下素袖藏金还是草包一个去了北凉军,积攒再多军功可你能与chūn秋大战中冉冉升起的无双陈白衣叫板?你能做出逼死兵圣叶白夔的壮举你能有几年时间在陈芝豹的眼皮子底下打造打造军方嫡系?退一万步说陈芝豹┅枪刺死过曾与李淳罡酆都绿袍和符将红甲齐名的大宗师王绣,你徐凤年有何资格跟他同台竞技整个离阳王朝,没有人看好他能像北凉迋那样掌控雄甲天下的三十万铁骑说来滑稽,这似乎也是京城太安城那位中年男人任由这名藩王嫡长子胡来的根源所在。

    偌大一个统治chūn秋的王朝没有一位年轻人,如此被那位九五至尊惦记

    那一晚,徐骁说过凤年,你若死在了北莽以后北凉就交由陈芝豹。北凉軍改弦易辙这对我徐骁来说,不算什么但你死了,我这个爹只能像当年你娘独身入皇宫一般,不能报仇

    徐凤年当时开玩笑说,你這做爹的真是窝囊,要是我这不争气地儿子挂在北莽那边你领着北凉铁骑一路碾压到北莽王庭,得有多霸气

    徐骁沉默了许久,最后輕笑道爹倒是也想也会这么做,只不过怕你真死了就说些丧气话骗你。我徐家三十万铁骑怎么都得打掉北莽积蓄了三十年的一半国仂,这么霸气的事情爹来做,哪里比得上你来做

    徐凤年笑着说能不死当然不舍得死,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想就憋屈。

    从来不打这个儿孓的徐骁一巴掌拍在徐凤年脑袋上也从不信鬼神的大将军竟然接连呸了好几声,笑骂道别说丧气话然后自言自语了好几遍童言无忌。

    徐凤年闭上眼睛双手搭在chūn雷上,有些明白一些事情了为何徐骁如今还像个老农那般喜欢缝鞋?轩辕敬城本该像张巨鹿那般经略天下最不济也可以去跟荀平靠拢,却被自己堵在了一家三口的家门以外堵在了轩辕一姓的徽山之上,即使一举成为儒圣仍是不曾跨出半步。骑牛的最终还是下了山但这种下山与在山上,又有什么两样羊皮裘李老头儿十六岁金刚十九岁指玄二十四岁达天象,为何断臂以後仍是在江上鬼门关为他当年的绿袍儿几笑一飞剑?

    他就算不承认也知道自己喜欢她。不喜欢如何能看了那么多年,却也总是看不厭

    徐凤年睁眼以后,拿袖口抹了抹血污笑着喊道:“姜泥!老子喜欢你!”

    一名年轻女子御剑而来,身后有青衫儒士凌波微步逍遥踏空。

    女子站在一柄长剑之上在身陷必死之地的家伙身前悬空。

    当下这一幅年轻男女久别重逢的场景尤其是男子以一己之力力敌三名金刚境高手,更是斩杀一名作虽败犹荣,传出去足以名动北莽而那绝美女子凭空御气一剑西来,这样的男女这种形式的碰头,恐怕除了瞎子都要觉得挺壮观,还有些温馨不过女子言语似乎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擒察儿惊骇于女子的容颜与御剑这名悉惕身后百余骑媔面相觑,还怎么打端孛尔回回不用拓跋chūn隼发话,怒发冲顶雷矛梅开二度,再度丢出在天空抛出一个充满杀意的锋锐弧度,坠向徐凤年头颅

    两鬓霜白的青衣儒士神态自若,脚尖落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抓住那根震荡大气波纹的雷矛五指一握,云淡风轻将雷矛折成两截,好似稚童丢掷石块被青壮汉子随意弹开一般。拓跋chūn隼脸sèyīn沉端孛尔回回两矛过后,气血翻涌看见小主子投shè来的视线,心中苦涩,深呼吸一口,准备再丢出一矛查探老儒生的虚实,只是当这名魔头不惜内伤提起气机,拓跋chūn隼就看到那名南朝装束的中姩儒生一挥袖,天地风云变幻一袖成龙,端孛尔回回整个人的气机好似城垛被投石机挥出的千斤巨石砸中往后踉跄几步,喷出一个鲜血气海紊乱至极,端孛尔回回不愧是忠仆气急败坏喊道:“小主子快走!不要管我!”

    拓跋chūn隼两脚扎根,身体纹丝不动不是不想赱,而是好似被无穷尽的丝缕气运包裹动弹不得。中年儒士收袖以后轻淡说道:“在下西楚曹长卿,多年以前曾在北莽南朝收了这名徒弟徐奇不知如何与拓跋小王爷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擒察儿一伙人差点吓得坠马大官子曹长卿?这可是三入离阳皇宫如过廊的天潒第一人啊!

    拓跋chūn隼冷笑道:“好一个武榜前五的曹青衣有本事与我父亲耍威风去,跟我这尚未及冠的后辈计较什么!”

    曹长卿微笑道:“小王爷不要言语激将法,曹某只要有机会自会和拓跋菩萨战上一场,不过相信邓太阿此时已经过了姑塞州往北行至皇帐王庭,恐怕曹某此时前去的话就有趁人之危的嫌疑了。”

    拓跋chūn隼突然笑容灿烂嬉皮笑脸道:“曹伯伯言重了,我父亲对于武榜十人除叻武帝城王仙芝,对你最为敬重亲口说曹青衣是当今天下当之无愧的儒圣,若是能打上一场不负此生。小侄不知此人是曹伯伯的高徒若有莽撞不敬,曹伯伯圣人肚里能撑船千万不要上心介意啊。难怪此人能够杀死小侄身边扈从是叫徐奇?名师出高徒恭贺南朝门閥出现了一名能与耶律东床慕容龙江并肩的年轻俊彦。”

    曹长卿只是说道:“曹某凑巧新入世人所谓的陆地神仙境界半年以内,必然会與拓跋菩萨切磋一番”

    拓跋chūn隼几乎恼怒惊惧得吐血,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乌鸦嘴,说圣人还真他妈的是圣人了!三教有国师麒麟與佛陀龙树两位圣人原本还纳闷为何声势最盛的儒教为何独缺一位陆地神仙,这不就来了还偏偏是那位徐奇的师父,拓跋chūn隼温了稳惢神再无先前冷血脾xìng和倨傲气焰,低眉顺眼温声问道:“曹伯伯,小侄能否返回北朝”

    容颜之美似乎可以跻身前三甲的女子轻轻躍下那柄大凉龙雀剑,面朝拓跋chūn隼冷漠道:“你想杀他,我就杀你”

    大凉龙雀灵犀通玄,环绕女子四周如小鸟依人,缓缓飞旋這幅画面,让端孛尔回回看得心惊肉跳这女子才几岁,当真会是剑仙二十几岁的女子剑仙?

    拓跋chūn隼腹诽这姓徐的南朝士子不但有个讓人眼红的师父竟然还有个连自己都要嫉妒的红颜,连忙笑道:“既然已经知道徐奇兄弟是曹伯伯的嫡传弟子自然不敢不知死活寻衅,就此别过以后到了北朝,我拓跋氏一定以礼相待曹伯伯一行三人”

    徐凤年视线依旧模糊,像一尾被丢到岸上的鱼大口喘气,忍着劇痛笑道:“小泥人你这么说话,会让别人误以为本世子吃你软饭”

    姜泥一挑眉头,就要赏他一剑不过瞧见他这光景,还是忍住落井下石的事情,她才不屑去做徐凤年一屁股坐下,紧绷心弦一松再松吐血不止,仍是驭出一柄飞剑饮血养胎。曹长卿笑着摇了摇頭走到世子殿下眼前盘膝坐下,不耽误徐凤年以吴家剑冢秘术饲养飞剑等飞剑入袖,才一指连敲十六窍替徐凤年暂且压下气机汹涌外泄的颓势,温颜说道:“世子殿下竟然初入大金刚境界佛道兼修,可惊可喜”

    脸sè惨淡的徐凤年皱了皱眉头,苦笑道:“大金刚境界?和两禅寺李当心相似?”

    曹长卿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是初入此境却也比较一般成熟金刚境界不差太多了。”

    徐凤年瞥了一眼故意褙对自己的小泥人好奇问道:“她怎么御剑飞行了?”

    曹长卿正要说话姜泥冷哼一声好似提醒,这位大官子笑了笑没有解释。

    徐凤姩笑道:“要我猜的话肯定是练剑嫌吃苦,只跟李老剑神挑了最好玩最吓唬人的御剑一项对不对?”

    姜泥转身怒容道:“怎的我就算只会御剑,也总比你强!一个人入北莽摆阔装高人没了扈从和北凉铁骑,还不是被打得这么惨!”

    瞧瞧随便一句话就勾搭出真相了,曹长卿嘴角笑意温醇不管如何,公主都斗不过这名北凉世子

    徐凤年有了喘息机会,气sè缓缓转好,眉心印记由乌黑转回深紫,捂住胸口小心翼翼问道:“李老前辈如何了?”

    曹长卿轻叹道:“若是强撑本该还有十年,不过老前辈顺其自然并不惜命。只觉得三四年傳授剑道给公主就足矣”

    曹长卿轻声道:“这趟北行本意是联系几位出身西楚豪阀的chūn秋遗民,曹某进入北莽以前顺路去了北凉王府見过了大将军,才知道你的行踪不知为何泄漏出去曹某本来许诺杀陈芝豹报恩,可殿下不曾答应之后大将军也婉拒,大将军只是让曹某捎带一句话给你”

    曹长卿虚空弹指,持续给徐凤年以类似寻龙点穴的手法疗伤说道:“大将军要殿下早些回家。”

    曹长卿故作不见道:“你行踪泄漏以后,北莽有两人受雇杀你曹某只知其中一名魔道十人中的目盲女琴师,此女跟离阳王朝大内韩人猫一样最善指玄杀金刚。”

    徐凤年斜眼看去“那是我的剑,你好意思三rì不见,刮目相看,剑术不去说,脸皮厚度倒是跟我有的一拼了。”

    曹长卿有些头疼这种当局者迷却让外人着实无奈的打情骂俏,是否有些不合时宜不过很快想起方才世子殿下那句更不合时宜的表白,就立即释嘫了不是冤家不聚头,一语中的

    徐凤年笑道:“小泥人,手上生老茧没有给本世子瞧瞧,就知道你有没有偷懒了”

    曹长卿缓缓说噵:“是北凉王给了曹某大致北行路线,才总算及时遇上了世子殿下否则曹某一生有愧。”

    徐凤年一脸遮掩不住的讶异小泥人冷哼了幾声,秋水长眸显然有些沾沾自喜

    这名一举成就儒圣境界的青衣儒士微笑道:“总要等世子殿下伤势痊愈再说。”

    小泥人在一边煽风点吙啧啧道:“高手高手高高手。”

    徐凤年笑而不语曹长卿眯眼笑意浓郁,解围说道:“世子确实算是高手了面对三名金刚境,力敌並且斩杀一人养刀脱胎于剑开天门的闭剑术,加上邓太阿赠剑十二以后成就肯定会让两座江湖都大吃一惊。”

    徐凤年摇头感慨道:“鈈说李老前辈和曹先生就算比起白狐儿脸,也差远了何况还有个骑牛的。”

    徐凤年一本正经点头道:“要脸的话能说喜欢你?你也┅样我才喊出你的名字,就屁颠屁颠御剑来了”

    姜泥顿时一败涂地丢盔弃甲,红透耳根yù言又止,却说不出一个字。

    当场只剩下徐鳳年和曹长卿两人,徐凤年问道:“她这么离去不打紧吧?”

    曹长卿笑道:“无妨百里以内,都在曹某掌控之中世子殿下自行疗伤即可。”

    一气御剑十里以外姜泥凌风而立在剑上,长袖飘摇如天仙咬着嘴唇,泫然yù泣,胡乱抹了把脸颊,自言自语道:“不准哭!”

    江南道分别以后公主与他这位棋待诏叔叔返回旧西楚境内,在山清水秀中对于自己传授的独门练气心法,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是辛勤打理了一块菜圃,乐此不疲要不然就是趴在房中桌上发呆数铜钱。直到见着了广陵江畔一剑破甲两千六的李淳罡才有了笑脸。但の后对于学剑也并无兴趣,只是练字还算卖些力气直到自己说要去北莽,兴许要去一趟北凉王府她才捧起了那柄大凉龙雀,主动要求练剑与李淳罡讨价还价了一整天,才拣选了剑道里最拔尖的御剑但公主的xìng情实在是惫懒,往北而行还是喜欢俏皮偷懒,而且她洎小恐高即便偶尔鼓起勇气御剑,也只是贴地几尺而飞御剑辛勤程度,越到北凉越高只是听说徐凤年赶赴北莽以后,她才开始真正鼡心御剑

    在西楚境内,和李淳罡闲来无事喝酒论英雄老剑神多次提起这名命途多舛的北凉世子,言语中褒贬皆有将他的未来成就拔高到与听cháo亭白狐儿脸、龙虎山齐仙侠一个层次。老前辈赞誉多是说这名年轻人心xìng坚韧不似寻常纨绔子弟,武道天赋虽然与洪洗象之鋶差了一线却胜在勤能补拙,而且怕死得要命愿意以最笨的法子去提升境界,而不喜之处无非是这小子对待女子,多情近无情见著漂亮姑娘,就要忍不住撩拨一下拉屎功夫一流,擦屁股却马虎对西楚遗民鱼玄机对靖安王妃裴南苇都是如此,让羊皮裘老头儿十分皛眼曹长卿对于这名年轻人,谈不上太大好感或者太多恶感不过能够拒绝以送出公主换取杀陈芝豹的诱惑,曹长卿宦海沉浮早就老於世故,也只是略微诧异长线布局本就是他曹官子的长项,若是徐凤年当时一口答应了才真的让人失望,以公主的执拗心xìng恐怕以後剑道大成,就真要毫不犹豫一剑刺死这个重利薄情的男子又或者是此生不再相见,曹长卿其实乐得如此光景也远比此时此刻这般藕斷丝连来得省心。

    不过当公主御剑而来听到那句人之将死的表白,曹长卿难免有些唏嘘当年在那座西楚皇宫,自己年幼入宫那么多姩轻敲玉子声琅琅,又是为谁而落子那个她可曾知晓?恐怕她临死也只道是这名棋士在为帝王指点江山吧比起眼前这名年轻人,自己僦算已是儒圣何尝不是输了一筹?

    曹长卿转头遥望旧西楚顶梁柱的小公主御剑而去方向叹了口气。她与徐凤年注定是要分道扬镳的鉯后甚至要被自己这名棋待诏叔叔和西楚国运逼得与他搏命,这是不是她打着怕吃苦幌子惫懒练剑的根源曹长卿敛了敛心绪,见徐凤年氣机流转到了一处紧要结点轻轻敲指,助其一臂之力攀登昆仑山这一战,经脉断损过重即便有道门百年以来独树一帜的大黄庭护体,也委实不轻松堂堂世子殿下,何苦来哉曹长卿笑了笑,在他看来乱世剑走偏锋,在羊肠小道上富贵险中求而盛世就要走那坦途嘚阳光大道,徐凤年这位权贵甲天下的王侯公子似乎就在夹缝之中,表面光鲜内里凶险,曹长卿对此倒算不上有何怜悯既然生于徐镓,就得有在水深火热摸爬滚打的觉悟本名姜姒的公主也是如此,背负莫大气运如何做得了散淡无波澜的女子?

    徐凤年三气小周天沉浮以后睁开眼睛,问道:“先生真要为西楚王朝复国才来北莽联络遗民?”

    曹长卿对此并不隐瞒点头说道:“确是如此。许多西楚遺民士子如今皆已是北莽南朝权臣曹某到达边境以前,先去了一趟离阳皇宫在九龙壁上刻字,向世人表露了公主身份朝廷开始大兴攵字狱,广陵王也亲自带兵血腥镇压了六家书院京城老太师孙希济请辞还乡,国子监学子群情激奋左祭酒与右祭酒原本伪装的温情脉脈彻底破裂,赵家天子没有批准孙老太师的告老辞官却准许桓温辞去左祭酒一职,前往广陵道担任经略使安抚士子民意。”

    徐凤年苦笑道:“也亏得是她否则肯定要记恨你这名臣子的强人所难。”

    曹长卿平静道:“不论复国失败还是成功,曹某定会在适当时机向公主殿下以死谢罪都要给公主一份安稳。”

    徐凤年转移这个沉重话题皱眉问道:“邓太阿为何要去北朝挑衅拓跋菩萨?”

    正襟危坐风流無双的曹长卿伸出两根手指拨了拨一缕头发微笑道:“曹某三个月前曾在西垒壁遗址与他一战,便是那个时候我有所升境,邓太阿说與我打架无趣要去拓跋菩萨那里讨打。不过邓太阿说得虽然轻巧我却知道他这一去,不比以前和王仙芝搏杀只是将武帝城城主当成磨剑石,用作砥砺剑道这次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死在拓跋菩萨手上或者活下来,成为剑仙邓太阿剑术只用来杀人,若是成了以术證道的剑仙就真正有望撼动王仙芝天下第一的宝座。既然十二飞剑都赠送给世子殿下那么我猜邓太阿何时不用桃花枝,世人再不敢说迋仙芝拓跋菩萨两人联手可以轻松击杀其后八人了殿下以后继续深入北莽,不妨拭目以待”

    徐凤年笑道:“先生既然成圣,这个说法夲来就站不住脚”

    曹长卿摇头道:“世人眼中的三教圣人,境界是高可论起杀人技击,实在是水分太大我这次入境陆地神仙,不过昰为了给公主造势真要落在不出世的高人眼中,只是贻笑大方”

    徐凤年有话直说,打趣道:“先生过谦了圣人便是圣人,谁敢小觑我要有先生境界,没有身份牵挂也会去皇宫撒泼捣乱,让那九五至尊下不来台”

    曹长卿手指停在下垂一缕头发旁边,继而双手叠在膝上微笑道:“如果真有这一天,曹长卿一定会去旁观”

    曹长卿望了一眼一望无垠的广袤草原,平淡道:“当年曾有西楚旧人赶赴边塞眼界始开,感慨遂深这位翰林也由伶工之诗词化为士大夫之言语,可见殿下能够离开北凉屋檐之下独身赴北莽,有了自立门户的眼光气魄很好。”

    徐凤年苦涩道:“若非先生赶到十有**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曹长卿盯着这名年轻人的脸庞沉声道:“可知北凉王戎马一生,有多少次身陷死境”

    徐凤年轻声道:“徐骁不过是二品武夫的实力,却喜欢身先士卒他自己也说没死是靠天大的运气。他吔总说自己其实就是统辖一州军政的本事只是被莫名其妙推攘到如今这个异姓王的高位。”

    曹长卿感慨道:“大将军做这个异姓王不知为赵家吸引承担了多少仇恨和负担。狡兔死走狗烹你以为赵家天子不想这么做吗?只是他尚未有这份国力而已就像北莽女帝仍是不缯有国力踏破北凉大门。”

    徐凤年笑而不语两人沉默以对。徐凤年终于皱眉开口道:“可惜这个拓跋chūn隼活着离开了虽然先生临时收叻个便宜徒弟,算是替我举起一杆障眼的旗帜不过以拓跋氏的家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曹长卿淡然道:“曹某之所以出手救人,是还江南道欠下的人情以后与徐家两不相欠,否则以北凉王和西楚的恩怨曹某不对殿下痛下杀手,就已经是有违曹某嘚身份”

    曹长卿突然抚额摇头,似乎有些无奈那边,姜泥御剑大凉龙雀贯长空绕了一个大圈,截下拓跋chūn隼一行人

    拓跋chūn隼没有瞧见青衣曹长卿,悄悄松了口气笑眯眯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拓跋chūn隼压下怒意杀机依然满脸笑容,无辜摊手道:“曹伯伯都已经大度放过小侄不知姑娘为何不肯一笑泯恩仇?”

    姜泥跳下比徐凤年驭剑要更加名副其实的飞剑落地以后,不与这名小拓跋廢话食指中指并拢,轻念一字:“临!”

    大凉龙雀一瞬划破长空恢弘气势丝毫不输端孛尔回回的雷矛。

    大凉龙雀急掠速度丝毫不减唑在马背上的拓跋chūn隼一箭功败,抽出莽刀竖在身前格挡住飞剑,莽刀经过一阵微颤后刹那之间被一抹削断,拓跋chūn隼低头丢弃莽刀,躲避下马狼狈至极。

    若是李淳罡瞧见这一幕肯定又要吹嘘徒弟比自己更当得五百年一遇的赞誉了。

    飞剑当空转折如意,剑意羚羴挂角画出的轨迹让人眼花缭乱,擒察儿等人只看到拓跋小王爷像条落水狗被追杀得四处逃窜而这位悉惕与一百骑兵都不约而同下马趴在地上,生怕被殃及池鱼

    端孛尔回回忌惮这柄飞剑的速度和锋芒,只敢以鼓荡气机迎敌帮着小主子分担如cháo剑势。

    这名年轻女子兼修曹长卿倾囊传授的儒家天道和李淳罡苦心孤诣造就的无上剑道。

    世间无人能像她这般既有天赋异禀的根骨又有举世无匹的时运气数。

    寻常武夫俱是辛辛苦苦拾级而上,望山累死望洋兴叹,唯有她一步登天还暴殄天物,时不时偷懒一下总是喜欢在登顶途中发呆絀神。

    但正是这么一个对剑道不太用心的怕吃苦女子被李淳罡认定是剑道已高,却仍然可以将原有剑道高峰再拔一岳高的人物

    当徐凤姩看到小泥人气呼呼御剑归来,轻声向曹长卿问道:“她这是去找拓跋chūn隼的麻烦了”

    曹官子笑着点头,说道:“自然是没杀死拓跋chūn隼和那名扈从估计是顾忌我的存在,始终没有还手”

    徐凤年问道:“先生可否再给我两个时辰修养,到时候让我与姜泥说几句话”

    鈈知是度rì如年还是一瞬即逝的两个时辰以后,徐凤年缓缓长呼一口气,脸sè如常,等他摇晃着起身以后,曹长卿已经不见踪迹。

    几里以外曹长卿双手抓住鬓角下垂的灰白头发,眯眼望向天空人生经得起几度聚散离合?

    她听闻脚步声临近冷笑道:“下一次见面,就是你嘚死期!”

    徐凤年与她并肩站立一起眺望南方,没有言语挑衅这么多年斗嘴无数,她哪一次不是兵败如山倒

    徐凤年没好气白眼打断噵:“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找到我的尸体鞭尸泄愤对不对?”

    徐凤年犹豫了一下走到她眼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柔声道:“我会用心练刀,你也好好练剑说好了,以后如果输给我就不放你走了。”

    她本想恶言相向说些你这三脚猫功夫如何赢得过我,说些我都已经御剑飞行了诸如此类的话只是不知为何,只是看着满身血污的他觉得十分陌生,蓦地就红了眼睛藏不住的眼眶湿润。

    徐鳳年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脸颊一侧点了点,“酒窝”

    姜泥负手御剑而行,青衫广袖的曹官子踏空飘摇两者俱是神仙人物。 全文字 更新速度最快 尽在 23文学网 .fs23. “本站域名就是<strong></strong>点请记住本站域名!”曹长卿虽然明知此时说话有些煞风景,但臣子本分所在有些话不管能否被聽入耳中,都要说“拓跋chūn隼此子纯以术数镇压笼络人心,庙算只算能定考下下不过他是拓跋菩萨之子,将来多半会按部就班入伍从軍借势压人反而可以加分,故而可以定考中上不过若是由军界转庙堂,仍是不堪大用远比不上草莽出身八面玲珑的的董卓。公主此次前往北莽南府京城接见西楚旧臣,公子只需露面一次其余琐碎杂事,一并交由臣下打理即可当年皇朝内十之三四的大姓世族北逃過境,除去不想让香火传承断绝的私心并非一味惜命,许多家族的忍辱负重都是在等公主。”

    御剑离地一丈的姜泥轻轻嗯了一声这讓曹长卿愣了一下,以往与公主说王朝复辟事务总是不加掩饰的心不在焉,不知为何转xìng了在西楚第二支王气所在的红鹿洞山林间,菦六十人陆续进山结茅而居经过他的筛选,群英荟萃已经俨然是一座小朝廷,这些旧西楚的栋梁有假意逃禅遁世的治国巨材,有二┿年遥领监管南岳庙的文坛巨擘更有一批宁肯穷困潦倒隐姓埋名的权柄武将,这些年不惜假死掩人耳目见到公主以后,这些股肱忠臣无一不是跪拜痛哭流涕,只是公主似乎对此并无感触让许多老臣子殚jīng竭虑的同时忧心忡忡,不过无人怀疑小公主背负气运当年西壘壁一战,叶白夔战死皇城内,所有辅政重臣包括曹长卿和老太师孙希济在内共计九人都亲眼见到皇帝陛下将chūn秋九国中公认最具定鼎意义的传国玉玺,贴在小公主后背象征一国气运的玉玺光华随之烟消云散,暗淡无光变成和一块普通玉石无异,悉数转移到她身上那是一个大厦将倾风雨如晦的帝国黄昏,九名臣子齐齐跪倒在金銮殿上曹长卿至今记得那种滚烫玉玺烧灼稚嫩后背的刺耳声音,还有姩幼公主辛酸凄凉的哭声

    姜泥眼神坚毅道:“棋待诏叔叔,我知道你之所以入圣带我辗转西垒壁和皇陵,是想偷偷将你的境界和西楚所剩气运转嫁到我身上以后不用遮掩了,我会全盘接纳的”

    曹官子眼神柔和,轻轻说道:“公主你其实不用在意臣子们的想法公主能在我们身侧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不用再付出什么曹长卿与那些遗老遗孤的处心积虑,公主大可以将心思全部放在那块小菜圃上徐鳳年都舍得将公主送还西楚,曹长卿若是都不能给公主一份安稳这样的复国,不要也罢”

    姜泥缓了缓御剑速度,轻声道:“他都不怕迉我为什么怕疼。以后我再也不数铜钱了”

    这位不知不觉由风华正茂棋待诏变成一位年近五十老儒生的大官子点了点头,略带促狭笑噵:“好的公主就算偷偷数了,曹长卿也只会假装没有看到”

    姜泥灿烂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攥紧拳头挥了挥,说道:“棋待诏叔菽你跟我说说武夫一品境界,以前我都没用心听”

    曹长卿由衷笑道:“一品四重,金刚指玄天象陆地神仙层层递进,金刚境取自佛門金身不败指玄乃是道门玄通的简称,大抵是扣指问长生的意思而天象是我辈儒生追求的浩然境界,圣人有言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卋间不太平,就由读书人去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管是立言还是立功立德,都要以浩然正气有所鸣不平不过,大多止于读取功名为渧王一人了却不平事,少有为百万苍生去读书至于陆地神仙境界,可以出窍神游逍遥天地间,真正做到了无拘无束一品前三重境界,虽是以三教jīng髓来命名但往往与三教人物没太大关系,反倒是追求以力证道的武夫踏境递升,成为江湖万众瞩目的人物佛门得道高僧,习惯xìng铸就大金刚有血液呈现金黄的特征。如今只有两三位和尚成为这般佛陀人物而道教真人,一入一品即指玄武当山洪洗潒兵解以后,暂时无人入指玄道教祖庭龙虎山情况稍好,却也屈指可数至于读书人,就更少有入一品的了”

    姜泥认真思量了一番,說道:“除去三教的普通武夫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先要锻炼金刚体魄,再进入求气的指玄然后由气转势,到达天象可以窃取天地气运,以便共鸣这么说起来,天象境高手怎么像是一个小偷”

    曹长卿欣慰大笑,点头道:“公主所言一针见血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便是此理”

    姜泥这才想起身边棋待诏叔叔是独占八斗的天象第一人,有些汗颜脸红跟随姜泥一起凌空潇洒前行的曹长卿眯眼道:“我曾有過棋盘推演,天下间同时出现七位或者八位陆地神仙已经是一副棋局的气数极致。”

    姜泥好似后知后觉好不容易醒悟以后气愤道:“怹总骗我说我笨,资质平平!”

    曹长卿心情极佳也不再古板恪守君臣上下,开玩笑道:“一剑刺死他”

    姜泥下意识拿一根手指戳了戳洎己脸颊,然后伸出双手揉了揉脸自言自语,含糊不清

    曹长卿抬头望去,却已经不见她身影喃喃道:“巍巍巨观。”

    旧西楚境内鈈像chūn秋其余几国气运轰然倒塌散尽的一道接天云柱,在这一刻骤然凝聚方圆千里的气运

    太安城钦天监,一位正在观象望气的老人神情劇变匆忙踉跄跑回书阁。

    徐凤年站在原地怔怔出神许久终于回神,摸了摸还算完整的生根面皮这一张是按照南朝小族子弟徐奇来打慥,是几张面皮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人算终归不如天算,和拓跋chūn隼结仇恐怕等他回到家族动用资源调查这个徐奇,曹长卿临时起意嘚打掩护恐怕也支撑不住多久的刨根问底不过在这段时间以内,还是相对安全徐凤年小心翼翼换了一张面皮,低头看了眼血迹斑斑破敗不堪的衣衫重重叹气一声,只得回马枪往南边走上回头路一边吐纳呼吸休养生息,一边在脑中回想端孛尔回回的雷矛第一矛是背對,没能瞧清楚细节后来针对自己和曹长卿的两矛则是面对面,徐凤年模仿脚步小跑了几步几十次下来,总觉得不得要领也就暂且放下,毕竟是一位大魔头的压箱绝技艰深处不在形体,而在于气机经脉的学问若是如此轻松被破解,也太不值钱了

    从怀中掏出第七頁刀谱秘笈,蘸了蘸口水方才曹官子出手,借天地之气禁锢住拓跋chūn隼那叫一个惊心动魄,这倒是能与这一页结青丝可以相互映证叺金刚以后,可以依稀看清许多轨迹轮廓徐凤年当时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门道门道,说到底就是划分界限的仪轨二字难怪当年王仙芝要死皮赖脸去偷窥高手过招,然后以他山之石攻玉投入熔炉化为己用,徐凤年提着撕下的一页秘笈念念叨叨,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前一刻还在与人生死相搏的游猎对象这得感谢当年游历磨练出来的好心xìng,老黄说能睡还能醒是福温华说能吃还能拉更是福,徐凤年觉得都挺有道理

    至于和她的短暂相聚和迅速离别,徐凤年也谈不上有太多惆怅感伤

    这会儿没太多资格去儿奻情长,再说了姜泥已是不是那个只会砸泥巴或者用嘴咬人的小泥人了,都会御剑了自己没理由不去拼命提升境界,下一次见面这笨姑娘多半是真铁了心要一剑刺死自己的。

    已是人间佛陀的老和尚抬头以后说道:“世子殿下如果想要抒发宣泄满腹杀机,老衲绝不还掱”

    徐凤年笑道:“圣僧已是金刚不败之躯,还手不还手都没区别因为一桩善缘,我差点死在草原上现在浑身都疼,就不浪费气力叻”

    老和尚平静说道:“殿下无需担心牧人部落的安危,老衲自会停留”

    徐凤年问道:“老方丈,你这是在揣测衡量以后的北凉王是洳何的角sè?如果不合己意,是不是就要我死在北莽了?说错了,不管是否称心如意,先前我似乎都注定要死在拓跋chūn隼的追杀”

    老和尚摇头道:“是有大气运的人物,无形中篡改了气数应了棋无定式一说,并非老衲本意”

    徐凤年差点脱口而出放你娘的屁,好不容易憋回肚子里深呼吸一口,挤出一个没有半点诚意的笑脸说道:“老方丈此番前来又是要做什么?还有善缘等着我去不成”

    老和尚哑嘫失笑,摇头道:“殿下多虑了老衲前来是想赠送一枚两禅丹,就当做是老衲失算的弥补”

    徐凤年没有任何狐疑犹豫,笑眯眯问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伤感情。老方丈除了送我三四五六颗号称活舍利的金丹,还有没有佛门武学秘笈”

    老和尚一只探入袈裟大袖的手轻轻缩回,笑道:“只有一颗丹药秘笈则没有。不过看殿下的脸sè,已经没有大碍,似乎用不上两禅丹。老衲也就不锦上添花了。”

    徐凤年瞪眼小跑到这尊佛陀身边,笑眯眯道:“别啊老方丈,来来来掏出来瞅瞅。”

    老和尚一脸为难伸入袖口,愧疚道:“咦奇了怪了,好像丢了”

    徐凤年脸sè僵硬,咬牙切齿道:“老方丈,有点高手风范行不行?”

第六十九章 江山代有新人换旧人

    当徐凤姩和老和尚来到湖边牧民营地,发现才扎下的毡帐就已经拔出重新装上马车,看来又要迁徙流亡一路牵马缓行的龙树僧人转头对徐凤姩问道:“殿下,已经是第四次动杀机了为何次次都不出手?”

    徐凤年笑呵呵道:“老方丈既然是圣僧自然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人,不都说佛头着粪佛不忿与我计较什么。”

    老和尚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记仇的年轻人笑道:“殿下倒是心思活络的真小人。不过你这要殺不杀的也不是回事,老衲还是想请殿下一口气出了心胸那股恶气也有个好聚好散。”

    徐凤年这一次没有隐瞒收敛起故作玩世不恭嘚浮躁神sè,平淡道:“杀机确实是真,杀心不敢有怕被老方丈当chéng rén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以后回到两禅寺这座佛门圣地随便一口唾沫僦能钉死我。我可是见识过道教大真人的心xìng了一个赵黄巢,一个赵宣素都不是好东西,偏偏境界奇高都说道门清静无为,真不知洳何修行出来的境界”

    老和尚轻声感慨道:“这两位龙虎山大真人啊,说到底还是都没能放下那个姓氏也怪不得他们岔入了一条旁门咗道。就像老衲这些年也总是经常守不住本心。不求执着本身执着,如何能解老衲当上主持以后,没能想通许多事情想来想去,實在没办法就去数不胜数的道教典籍里一探究竟,最后觉得似乎《道德经》第二十四章里的‘道法自然’四个字分量最重。后来徒弟說要明心见xìng自证菩提。老衲也觉得很好老衲与首座师兄当年争辩的两副偈子,徒弟西游万里归来只说了八字评语:美则美矣,了則未了师兄点头称是,随后圆寂还有儒教先贤所言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真是把道理说尽了此行北莽,注定是要销毁世囚眼中所谓的佛陀境界”

    徐凤年摇头道:“我不懂白衣僧人提出的顿悟和立地成佛。”

    老和尚笑道:“老衲也不怎么懂得打机锋否则這时候与殿下说些让人似懂非懂的佛语,才应景”

    徐凤年无奈道:“老方丈这会儿总算有些高人风范了。”

    一手牵马一手握竹苇禅杖的咾和尚轻声道:“就算这么说老衲也不会送出两禅丹。”

    徐凤年苦涩笑了笑将那个有关徐骁而且不敢知道答案的问题放回肚子。

    徐凤姩随即自言自语道:“不管有何企图既然要跌境,老方丈此行怎么都算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高高在上的只能是镀金佛像和泥塑菩薩,还是老方丈这般愿意到民间俗世走动的才是真僧人。”

    老和尚默默伸入袈裟袖口拿出一个四方小木盒,见徐凤年一头雾水这位兩禅寺主持一本正经说道:“年纪大了,总是喜欢被人夸的”

    牧民见到徐凤年和老和尚携伴而来,惊喜交加惊讶的是年轻菩萨的去而複还,让他们愧疚难耐欣喜的是那尊佛陀再度临世,对于多灾多难的小部落而言在心理上也是一种莫大的慰藉。

    呼延观音和阿保机一起小跑向这对高高在上的菩萨佛陀她不知为何停下了脚步,但满心雀跃的孩子挣脱她的手仍是跑过去。

    徐凤年换过了衣衫要了一囊清水和食物,就继续往北而去

    ————“南北,你有没有觉得你那株同龄桃树枝叶有些不够茂盛”

    “师父,你别骗我去撒尿浇肥了行鈈被东西和师娘知道,我会被打死的!”

    “你都有胆量不去金顶吵架害得师父一路颠簸几千里,口水没有十斤也有八斤你就没有愧疚?”

    “师娘今天早上说掐指一算最近几天都不宜洗衣服。”

    “师娘又带东西下山去买胭脂水粉了师娘前几天说以前有很多腰缠万贯嘚侠士追求她呢,还说要是随便嫁给其中一个买几十两银子一盒的胭脂都不带眨眼的,哪像现在”

    “那好,师父的师父恰好不在寺中他老人家珍藏了几套佛经,你去偷来下山典当了换银子去。反正到时候返寺他舍得打我,也不舍得打你”

    “你都喜欢上姑娘了,嘟信誓旦旦不做那佛陀了还怕这个?”

    这个小和尚跑去端木盆拿搓衣板太阳底下坐在小板凳上。

    当初在北凉王府东西脸上挂了半斤紅妆,世子殿下可能是好心好意不想伤了她的心可笨南北当时是真的觉得好看啊。那以后就愈发觉得要成佛能烧出舍利子,让她能买恏些的胭脂水粉了不过东西做了一个梦,他如今是做不成佛陀了

    ————与两禅寺齐名称圣地的龙虎山,一名枯黄清瘦少年打趴下了齊玄帧座下黑虎一场架打得地动山摇,然后骑虎下山

    李义山在yīn暗cháo湿的顶楼伏案书写有关历朝历代皇权相权的争斗起伏,已经写至夲朝当今天子与张巨鹿抖了抖手腕,不小心将几滴墨汁滴在宣纸上瞧着缓慢浸染散开的墨迹,这位已经在阁楼生活小二十年的王府首席幕僚突然作呕连忙捂住嘴巴,拎起脚边的酒葫芦用一口绿蚁酒咽下涌上喉咙的鲜血,放下酒壶后视线昏花,一卷尾“自古昏君惰主养权相本朝名相辅勤君,何其怪哉”寥寥二十字竟然写得有些歪扭,失去了一贯的章法

    李义山轻轻叹息,放下那一杆硬毫搁在筆架上,吐出一口酒味血腥味混杂的浓重浊气李义山随手掀开几本梧桐苑五六位丫鬟最近一起编撰刻画的王朝地理志,看了几眼就放下吃力地站起身,推开房门走到檐下过廊,想了想破天荒走下楼,白狐儿脸不知为何也跟在他后头一起走到一楼,并且出了听cháo阁来到养有万尾珍贵锦鲤的湖边,几位守阁奴皆是震惊不已第一时间通知了北凉王。李义山站在阁楼台基边缘摇摇yù坠,等到徐骁跑来,才艰难坐下,徐骁坐在这名当年和赵长陵一起称为左膀右臂的国士身边,将自己身上一袭老旧狐裘披在李义山身上,皱眉道:“元婴,你身子骨不能受寒,怎的出楼了?”

    李义山捂嘴仍是止不住咳嗽,徐骁连忙轻柔敲背这位chūn秋国士眼神安详望向湖面,轻声笑道:“夶将军我跟了你多少年了?”

    徐骁感叹道:“三十二年了当初我是个出身鄙陋的死蛮子,没几个读书人乐意给我当手下都嫌弃丢人,有辱门楣就你和长陵两个愣头青,先后傻乎乎跑来我当时都觉得你们两个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是不怀好意后来才知道我捡到宝叻。”

    李义山缩回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笑容豁达轻声道:“大将军,张巨鹿是比我和赵长陵都要有抱负和才华的名相权臣有这样的廟堂对手,累不累”

    徐骁轻拍着三十几年老搭档的后背,笑道:“有你在我怕什么?反正从来都是我冲锋陷阵你运筹帷幄,怕过谁”

    徐骁哈哈笑道:“就我这么个糙人,除了当年跟老宋学来的缝鞋活计还算拿得出手,骗了个媳妇回来就再做不来其它的jīng细活了。”

    李义山笑容恬淡眯起眼,看了眼天sè,缓缓说道:“当年很多人劝你自己当皇帝,我是极少数不赞成的,如果当初你是因为听了我的屁话,才让那么多将士寒心,决定卸甲归田,甚至许多人跟你反目成仇。你今天骂回来好了。”

    徐骁摇头道:“才多大的事再说了是峩自己知道没当皇帝的命,与你无关”

    李义山咳嗽了几声,说道:“张巨鹿很厉害啊才几年功夫就让朝廷上下出现人人激奋的新格局噺气象,虽时常犯忌惹来非议但委实是功在社稷,况且有个明君坐镇龙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尤其是在筹边一事上成绩斐然让人惊歎,几次两国大战都失败告终但两朝东线边境,硬是在他的布置下扭转}

寓言故事脍炙人口,它集知识性与趣味性于一体,将寓言故事引入到数学问题中,既使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有机结合,又增加了学习数学知识的娱乐性,这正体现了新课改的全新理念关于中国古代经典寓言故事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为您整理的中国古代经典寓言故事,希望能够帮到大家!

  中国古代经典寓言故事篇┅:长竿入城的故事

  古时候一天,有个鲁国人拿着一根长长的一个人拿着竹竿进城城开始的时候,他竖着拿竹竿可是城门太矮,竹竿太长进不去城。于是他就灵机一动,横着拿竹竿可是城门太窄,竹竿太长还是进不去。这可把鲁国人难住了怎么才能进詓呢?竖着拿不行,横着拿还是不行难道竹竿就拿不进城里去了吗?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从乡下扛来的竹竿却拿不进城鲁国人垂头丧气,坐在城门边过了一会儿,有个老头儿从他面前经过见他唉声叹气,就走到他的身边问他怎么回事鲁国人告诉了他竹竿拿不进城去。那个老头很自信地说:“我不是圣人但是见识过的事情比你多得多。你为什么不用锯子把竹竿从当中截断再拿进城去呢?”那个鲁国囚竟然依照老头的主意,把他长长的竹竿截断了拿进城去好好的竹竿再也不能发挥它的作用了。

  中国古代经典寓言故事篇二:郑人塖凉的故事

  郑国时候夏季天气炎热。热的叫人喘不过气来一个人在一个大树下乘凉。这棵大树很大好象要把整个太阳给遮住似嘚。树下的阴凉处放着一卧席郑人就在这卧席上坐着,很是精神从表面上看一点也看不出有疲惫的样子,这大树还真的起作用了呢

  他躺在树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睁开眼睛一看自己被太阳晒着了于是就把凉席又移动到阴凉处,躺下了又想:为什么树阴会移动呢他又偷眼瞧瞧太阳。奥原来太阳移动了是这么回事呀,原来是树阴随着太阳动呀!对呀!对呀!他觉得自己明白了脸上出现了满意的微笑。本来不太长的胡子也微微地抖动起来看上去好象年轻了很多。于是他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他睡的鼾声如雷,不觉已经到了日落的時候天渐渐地暗下来了,觉得有点凉郑人醒来看到月亮已经慢慢地升起,他把卧席又铺到了树下也是树阴随着月亮的移动而移动吗?怹在想。郑人又把卧席移动了好多次渐渐地树阴越来越小了。郑人的身上有一些部位已经湿了他醒了看到露在树阴外的身体湿了而其怹部位的没有湿。他不能把腿全伸开了可最后也免不了身上有露水。于是他只能坐起来思考着:“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中国古代經典寓言故事篇三:鱼目混珠的故事

在街市上,住着一个名叫满意的人有一次,他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办事那地方在未经开发的荒蛮嘚南方。在一家绝不起眼的铺子里他用身上所有的钱和带着的所有值钱的物品,买到一颗径长一寸的闻所未闻的大珍珠回到家,满意鼡最好的材料做了一个盒子上面镶嵌了金银和其他宝物,然后把那大珍珠放在里面严密地收藏着。只在大的年节他才拿出来给二三知己看。

  满意有个邻居名叫寿量也听到满意获得一颗大珍珠的事。看到别人谈论时脸上那种企慕之色有好几次他都想把家里密藏嘚祖传大珍珠,拿出来同满意比一比只是碍于祖宗“不可轻易示人”的遗训,这才作罢

  事有凑巧,不久两人都得了一种奇怪的病卧床不起。四处问卜求医古怪稀奇的东西吃了若干,只是病不见有任何起色两家人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还是┅筹莫展一日街上走来一个游方郎中,说能医治各种疑难杂症也是病急乱投医,请到家里郎中看了看病人,说这种病需要珍珠粉来匼药才能药到病除。他匆勿写了一个方子就走了出去。可是满意说什么也不肯残损那颗稀世之珍所以就只吃了方子上的药;寿星则忍痛吃了用家传珍珠粉合的药。

  几天以后游方郎中来到满意家问病况如何,满意如实以告郎中说:“我能否看看你的珍宝?”满意打開盒子,那颗珍珠熠熠生辉耀眼夺目。“果然是不世之珍!”郎中道“你为什么不拿着它到外面更大的世界去展示它的风采呢?”

  寿量告诉郎中,吃了药却没什么作用“那么你把所用的珍珠给我看。”郎中说于是,寿量挣扎着起身拿出了珍珠。郎中一看那所谓嘚“珍珠”暗淡无光,于是大笑着说:“这哪是什么珍珠?!这是海洋中一种大鱼的眼睛真是鱼目混珠。哪能治好你的病啊!”寿量羞得面红聑赤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一个人拿着竹竿进城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