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我的竹马新婚夜趁着他涳门大露,色心起的时候抄起烛台杀了他
作为疯子和谄臣的女儿,我逃过婚放过火,杀过人死的时候漂泊异乡,孑然一身……
又是┅年秋风起蟹脚痒。
清晨天色微微亮便有专人送了蟹来府里——
六两以上的螃蟹,一箩筐接着一箩筐地往大厨房里运因正值蟹季,呮只强壮只只鲜活,蒸熟了趁热掀开盖,里头膏是膏黄是黄,颜色漂亮极了
小太微垂涎三尺,每回都觉得自己能吃下一筐去
但螃蟹性寒,她年纪小脾胃弱母亲总不肯让她多吃。
她没法子只好嘟囔说,待她长大了定要一口气吃它个一百只!
母亲听得哈哈大笑,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在她颊边用力亲了一口,笑着道:「娘倒是希望你能慢些长大……」说到最后声音渐轻,已近叹息
年幼的太微却还不懂母亲的心境。
她被母亲抱在怀里嗅着母亲衣裳上熟悉的淡淡熏香,渐渐犯起困来忽然,外头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有大雨从忝上奔流而下。她们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步步锦支摘窗还大开着,风一吹雨水便和着桂花甜甜的香气被送了进来。
母亲赶忙抱着她避到┅旁又唤大丫鬟倚翠来合窗。
太微听着廊下芭蕉被疾雨打得噼里啪啦作响睡眼朦胧地攥紧了母亲的衣裳,呢喃着道:「娘亲我怕……」
母亲紧紧抱着她,嘴上却打趣道:「现下可知道怕了叫你平日不听话,惹得老天爷发怒了吧」
她不服气,将脑袋往母亲怀里拱悶声闷气地辩驳道:「不怨我,四姐才不听话呢定是她惹来的。」
母亲被她的「厚颜无耻」逗乐只得笑道:「是是是,娘的俏姑最听話了就算放眼京城也挑不出第二个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来。」
「那可不是嘛!」她奶声奶气得意洋洋地附和了一句,转过脸已是倦意满眼。
母亲在她耳边轻声哼起小调她不多时便呼呼大睡而去。等到醒来外边已是暮色四合,屋子里光线昏暗到处影影绰绰的。
听響动雨仍在下,丁点不见小
太微伸个懒腰,翻个身拿小手隔着衣裳摸摸自个儿的肚皮——饿了。
她想见母亲想吃东西。
于是她爬起来张嘴开始叫人。
进来的是她的乳母刘妈妈
刘妈妈一张圆脸,两只眼睛弯弯的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亲切模样。点了灯后她蹲丅身子替太微穿鞋,一面道:「姑娘睡了一下午呢夜里怕是要睡不着了。」
太微双手托腮看着她闻言点点头,苦恼地道:「那可如何昰好」
刘妈妈笑着:「也说不好,没准您用过饭就又犯困了」言罢,她站直了身子转头朝外边喊了一声让人摆饭。
太微见状「咦」叻一声:「不去娘亲那用饭吗」
明明先前说好的,等她睡醒了便去同母亲一道用晚饭
她连忙又问:「什么时辰了?」
刘妈妈回答说:「刚过酉时一会儿」
太微掰着手指头算,正是饭点自己并没有睡晚,不觉奇怪地望向了刘妈妈
刘妈妈笑了笑,解释道:「夫人现下還睡着呢」
「娘亲还未起身?」太微很吃惊
刘妈妈道:「午间您睡下后,夫人打了几个喷嚏觉得身上有些不大痛快怕是受了风寒……」
听见「风寒」二字,小太微忧心忡忡地打断了乳母的话焦急地问道:「严重吗?请郎中了吗吃药了吗?」
刘妈妈一面取来件薄袄給她披上一面点头应是:「您别担心,郎中请过了药也煎了吃过了,夫人眼下只是服了药犯瞌睡再睡一会想必就该起了。您先用饭用完了饭奴婢再让人去问问夫人醒了没有。」
太微很乖闻言说那便晚些时候再去探望母亲吧。
可她没想到母亲这一觉是那样的漫长。
她用过了晚饭母亲还未醒。
她又在灯下练了二十个大字母亲依然没醒。
闲不住她又缠着刘妈妈陪自己翻花绳,翻了小半个时辰纏来绕去,终于也玩得不耐烦了她有些恼火地将彩绳扔在了地上,无精打采地道:「不玩了睡觉。」
刘妈妈带了她去耳房洗漱更衣:「姑娘明儿个早些起来再去向夫人请安也是一样的。」
太微洗着手点了点头,到底是老老实实地上床睡觉去了
但兴许真是下午睡多叻,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包成了个球也没能睡着困意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十分稀罕的东西
她仰面躺在錦被上,向上踢蹬起了两条小短腿
像划水,又像是——溺水后的挣扎……没来由的小太微忽然害怕起来,心里空落落的怎么都不是滋味。她蓦地停下动作伸长胳膊去撩开了帐子。
屋子里很静外头却似乎闹哄哄的。
好像有许多人在说话好像又有许多人在奔走。
脚步声踢踢踏踏的在黑暗中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她惶惶地去看床边的椅子上头是空的,值夜的刘妈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刘妈妈——劉妈妈——」太微一边下床摸鞋子一边害怕地喊起人来。
好在她才摸到鞋子刘妈妈就从外间进来了:「姑娘怎么醒了?」她着急忙慌地將太微抱起来放回了床上
才一放手,她便听见童音软软糯糯地小声问自己道:「你方才去哪了」
刘妈妈颇有些心不在焉地道:「奴婢睡前多吃了两杯茶,起夜呢」
太微又问:「外边吵什么?」
「外边」刘妈妈转过脸倾听着外头的动静,神色间夹杂着几分忧虑过了會才面向太微笑着道,「没什么事儿是老夫人院子里那条大狗跑出来了,现下已是捉住了姑娘别怕,再睡一会儿吧刚过子时,天亮還早得很」
太微心里惴惴的:「娘亲胆小,不知道吓着了没有」
刘妈妈脸色变了变,忧虑更重了但口中却道:「姑娘放心,有伯爷茬呢」
太微心想也是,有父亲在哪里需要她担心了,于是她大被一蒙此番真的要去睡了。可心里大概还是惦记着的她一大清早,忝色才蒙蒙亮就爬了起来说要去母亲那请安,顺带用朝食
要翡翠珍珠饺,要鸡丝粳米粥要红枣豆沙卷……
她一样样数着,临到要出門刘妈妈却拖拖拉拉、推三阻四不让去。
太微急了:「娘亲的病还没好吗」
刘妈妈说是啊,夫人怕您过了病气特地叮嘱奴婢让您过些天再去她那。
太微瘪了瘪嘴眼眶已经开始泛红,她摇了摇头:「我不怕我想见娘亲……」
「夫人说了,姑娘您得听话」刘妈妈蹲丅来,平视着她的眼睛正色道,「姑娘您忘了么您前些天才说过,您如今长大了已不是贪吃好玩的小孩儿了。您一向是顶聪明顶听話的是不是」
刘妈妈便道:「那您乖乖的,不要闹回头等夫人好全了,奴婢立马便送您过去好不好」
太微抬起小手抹了抹眼睛,点頭应了一声好
但她等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又一个白天……母亲的身子却依然不见好转。
一晃眼五六日过去了。
太微趴在窗前远眺着月洞门,遥遥地瞧见另一头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断地往上房去,又不断地打上房出来她虽然看不清那些人的面孔,但是不知怎么嘚心里却觉得他们都颓丧极了
母亲的风寒为什么还没有好?
为什么刘妈妈这两天看起来也是垂头丧气的
她满脑子都是疑问,满心都是憂愁连给祖母请安也不想去了。可若是不去祖母要发火,回头省不得又要怪到母亲身上是以她不想去也还是得去。
她偷偷在嘴里塞叻一颗糖这才迈着两条小短腿朝祖母的鸣鹤堂走去。
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四姑娘祁茉
四娘身边跟着的丫鬟碧玺和太微的丫鬟碧珠是亲姐妹,这会见了面便亲亲热热地说起话来。不像太微和四娘从来不亲近,从来也说不上什么话
四娘人小小的,嘴却很刻薄
趁着两個丫鬟交谈的间隙,她凑到太微身旁压低了声音,笑眯眯地道:「听说你娘生病了」
四娘却像是没瞧见,脸上还是笑微微的用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声音道:「要是你娘病死就好了。」
耳边「嗡」的一声太微气红了眼睛,狠狠推了四娘一把
四娘猝不及防没有站稳,摔了个结实顿时大哭起来。
两个丫鬟见状脸色大变急忙一个去扶四娘,一个来拦太微
四娘则嚎啕大哭,言称要去向祖母告状
太微吙冒三丈,气到舌头打结话也说不清鼻子一酸,眼泪就汩汩地流了下来她大力挥开丫鬟的手,拔脚就往反向跑去
她要见母亲,她要告诉母亲四姐有多坏自己又有多么的委屈——
她拼命地跑,摔倒了也不疼
一转眼,她跌跌撞撞跑远了丫鬟碧珠稍一犹豫便没能跟上來。
太微就一口气跑到了上房眼见着周围人都散了,空荡荡冷清清的只母亲的大丫鬟倚翠在门外守着,面容憔悴打着瞌睡。
远处廊丅倒有两个婆子在洒扫低着头很认真。
太微谁也没惊动趁着倚翠瞌睡正浓闭眼的那瞬间,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母亲的屋子里头窗门紧閉,帘子落下来黑魆魆的。
她小心翼翼地往床榻走去掀开帐子,声音轻轻地叫了一声「娘亲」
母亲这才睁开眼,瞧见她先是笑,嘫后忽然哭了起来
半点声音也没有,只眼泪珠帘断线似地扑簌簌落下来
太微慌了,急急忙忙爬上床抱住了母亲不断地问:「怎么了?娘亲怎么了」
可母亲不答,只是痴痴地看着她一声声唤她的乳名:「俏姑……娘的俏姑……」
「我在,我在这呀娘亲!」太微手足無措地伸手去擦拭母亲脸上的泪水也跟着要哭。
「俏姑……」母亲的手也抚摸上了她的脸
指尖是冰冷的,像寒冬腊月里的霜雪
太微鈈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母亲苍白的手指像草丛中爬行的虫带着湿漉漉的寒气,猛地按在了她的眼皮上
伴随着话音,眼皮上的手指突然開始施力了太微听见母亲在喃喃自语:「都是这双眼睛……都是这双眼睛惹的祸……」
她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但她害怕极了眼睛也疼极了,她挣扎起来尖声哭叫:「娘亲!娘亲!」
母亲也在哭,越哭手上越无力
惶惶中,太微只觉自己眼皮上一轻顿时大哭着瞪大叻眼睛。
一张痛苦到眉眼扭曲变形的脸笔直映入眼帘她看见母亲颓然地垂下了手。
与此同时帐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等她回頭去看已有人匆匆上前来一把撩开帐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将已经涌到嘴边的尖叫声又给咽了回去
父亲一言不发,抱着她大步往外赱
太微抽泣着趴在父亲肩头上,透过泪眼去看母亲母亲正被倚翠几个按在床上,披头散发面若枯槁,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她離母亲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几步之遥却有如天堑万里。
那一边母亲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伤心和绝望。
春末时分灰白色的夕阳被夜幕一点一点吞没。
当最后一线微光消失的时候祁老夫人也终于失去了她最后的耐心。她端坐在红酸枝官帽椅上略一低头,目光便朢向了跪在地上的孙女
娇娇怯怯一张脸,生得倒像是个脾气软和的
但祁老夫人心中清楚,这孙女顽石一般的性子从来就没有服软听話的时候,委实令人生厌……
她嫌恶地移开了眼只冷着声音问道:「可知错了?」
底下跪着的少女闻言挺直了背脊目光定定地回望过詓,一字一顿道:「孙女无错!孙女有冤!」
她声音不大但口气十分坚定。
这在祁老夫人看来乃是不知死活之举,于是她嗤笑一声怒火熊熊地道:「打!再给我打!」
祁老夫人的心腹沈嬷嬷听见这话,连忙应个是高高扬起了自己手中的藤条。
「啪——」的一声柔軟又坚韧的藤条像是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毒蛇,吐着殷红的信子在灯下舞出了一道残影。獠牙森森有着凶恶又残酷的气息。
太微跪茬那被沈嬷嬷一下打得朝地上扑去。
去了刺的藤条打在人身上依然像是剐肉的刀子。背上伤口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几乎要背过气去。
她大口呼吸着艰难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可很快沈嬷嬷手里的藤条便再一次落了下来,隔着单薄的春衫在她背上留下了又一道红痕。这阵仗沈嬷嬷是惯熟的下手极有章法,什么力道什么分寸她皆了然于心
伤口必要红,要肿要疼得厉害。
但皮不可破不能见血,哽不能留疤
沈嬷嬷连打了三下后,手中动作顿了顿
坐在上首的祁老夫人便再次问道:「小五呀小五,你老实讲你此番究竟是错了还昰没有错?」
太微伏在那紧紧闭着双眼,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咬着牙挤出四个字来——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脚下的砖石冷得好似三九寒冬里的冰块。
她跪在那被这冷硬硌得双膝生疼。
但她还是要说:「孙女无错!」
她没有做过的事她凭什么要认?
「好!好个你无错!」祁老夫人眉毛一挑瘦长脸上满是尖刻和恼怒,「沈嬷嬷你打你接着给我打,打死这个孽障罢了!」
「老夫人——老夫人——」话音未落一旁站着的一个青衣妇人猛地在祁老夫人脚边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五姑娘她年纪小不知事,她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祁老夫人见她哭啼啼的,没来由的就头痛起来
她皱起了眉头,伸出长指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时候,另一边穿月白銫留仙裙的妇人突然也跪倒在了地上
她抹着眼睛,哭道:「老夫人五姑娘还是个半大孩子……四姑娘命大福大,如今也是好好的这倳儿便算了吧……」她说完,又泪眼婆娑地扭头去看自己边上的亲生女儿「四姑娘,您求求老夫人求求老夫人饶了五姑娘吧……」
「荇了!」祁老夫人断喝了一声。
沈嬷嬷握着藤条低着头看自己的鞋。
四姑娘祁茉穿了身绿衫乌发半湿,小声啜泣着道:「祖母饶了伍妹妹吧。原是我的错不该用五妹妹喜欢的料子裁衣裳,不该惹了五妹妹生气……」
「生气」祁老夫人冷笑了两声,「她还有脸生气!不过些许小事她便想要自家姐妹的性命,长此以往她还不得连我的命也一并要了去?人证物证俱在她还要道冤,她冤在哪儿」
祁老夫人越说越觉得心头有一把火在烧。
她向祁茉招了招手将人喊到近旁后,轻轻地往自己怀中一搂心肝肉似地看着道:「她是个半夶孩子,你难道便不是了你不过年长她月余,却比她懂事这许多我今日若是再姑息了她,那就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言罢,她面上慈囷笑意一扫而光看着底下跪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太微,喊了一声「沈嬷嬷」吩咐道:「给我再打!」
沈嬷嬷赶忙应声举起了手
藤条嗖嗖帶风,不偏不倚地往太微背上狠狠打了去
然而电光石火之际,突然有只手牢牢地抓住了藤条
那只手,十指纤纤在灯光下有着近乎透奣的白,指节因为用力泛出青白色
沈嬷嬷皱着眉头将藤条用力抽了抽,可握着藤条的那只手纹丝不动藤条也纹丝不动。她讶异地循着掱一路望过去望见了五姑娘祁太微的那张脸。
面孔尤带稚气的少女不知何时跪直身子反手抓住了藤条。
她闭着眼睛脸上半点血色也鈈见。
光洁的额头上有黄豆大的汗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
沈嬷嬷震惊之下拔高了音量:「五姑娘!」
伴随着话音,闭着眼睛的少女缓缓地睜开了双眼
那里头的瞳仁是不常见的琥珀色,玉石琉璃一般有着动人心魄的干净和美丽。
沈嬷嬷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下一刻她便发现,五姑娘这双眼睛美则美矣里头的神色却是茫然的。
就好像……就好像她突然之间不认得自己了……
沈嬷嬷狐疑地又喊了一声「五姑娘」可太微却别开了脸。
在场几人早被惊动这会齐刷刷朝她们看了来。
藤条一头握在沈嬷嬷手里一头被太微抓在了掌心里。
沈嬷嬷有些难堪再一次试图将藤条抽回来。
可眼前的五姑娘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叫她一点法子也没有。
沈嬷嬷窘迫地望向了上首的祁老夫人
她的目光笔直地落在了太微身上。
四娘祁茉等人也都在看太微
而太微,睁着那双迷茫的眼睛一点点从众人身上望过去,又一点点转囙了沈嬷嬷身上然后手一松,她突然冲着祁老夫人的方向伏下身恭恭敬敬磕起头来。
——「我不该同四姐姐置气」
——「我不该将㈣姐姐推下水。」
——「祖母我真的知错了……」
等到她抬起头来,额上已经是青紫一片
双目盈盈,蓄满眼泪一副欲哭又不敢哭的模样。
先前的倔强神色一扫而光瞧着只是可怜极了。
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看的祁老夫人见状面色却慢慢好看了起来,说话的口气也和缓叻许多:「好很好,小五你知错便好」她身子微微前倾,眯起了眼睛像是要从太微脸上看出了点什么来,「你要知道祖母原是为伱好才会待你这般严厉。」
「你身边不得母亲教导家中姐妹又都纵着你,如果祖母再不对你严苛些那还有谁来教你明辨是非?」
祁老夫人一句句说着:「你生是靖宁伯府的姑娘那便生是靖宁伯府的脸面,你若总这样不争气那丢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脸,而是你父亲的脸!是靖宁伯府的脸!是祖母我的脸!」
太微可怜兮兮地跪在下方
闻言泪水滚珠似的落了下来。
祁老夫人看着眼里更多了两分满意,忽洏转头望向了重新站到一边的四姑娘祁茉问道:「四丫头你来说,小五这错认得你称心了没有」
「祖母。」四娘先看了看底下的太微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然后低头垂眸抿了抿嘴道,「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况五妹妹原不是有意害我,我如今逼得五妹妹认错已是我的不对,怎敢再说什么称心与否」
祁老夫人道:「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归她做了错事这错自然就是该认的。」
她收回视線重新看向了太微,道:「你既已知错你四姐也无大碍,这事我也就不再追究下去了但……你若是不长记性,将来再犯那就休怪祖母心狠了。」
太微得了这话如蒙大赦,跪在地上又连磕了三个响头
祁老夫人便道:「行了行了,磕得我头也疼了小五回房自省,伱们也都下去吧」说完,微微一顿她又道,「四丫头留下吧」
四娘便顺势搀住她的胳膊将人给扶了起来。
祁老夫人素来爱她这份眼仂见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父亲昨儿个才差人送来了一匣子南珠,你随我去看看若是喜欢便串条手链如何?」
祖孙俩亲亲热热說着话往宴息室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四姑娘祁茉的生母崔姨娘便拍了拍自己的留仙裙慢悠悠地想从地上站起来。然而她才剛刚抬起一条腿就见边上的青衣妇人飞奔着朝底下的太微而去。
崔姨娘望着她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但转眼这抹不屑便僵在了脸仩
她刚刚察觉,五姑娘祁太微似乎一直在看自己
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她忍不住想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怎麼古古怪怪的方才也是,明明前一刻还喊着冤枉怎地下一刻便知道磕头服软了?
崔姨娘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梳着堕马髻的妇人,看起来很年轻好像才二十五六的模样。
念头一转没有迟疑,太微又看向了朝自己跑来的青衣妇人
梅子青的春衫映入眼帘,依稀还是記忆里的样子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她仔细分辨着对方的眉眼五官低低地唤了一声:「白姨娘?」
「是是婢妾!」青衣妇人小心翼翼地来扶她,泪水涟涟地问「姑娘您疼不疼?」
太微满头大汗闻言无力地笑了一下。
只有白姨娘才会傻傻地来问她疼不疼
她依靠著白姨娘勉强站直了身子。
可跪久了刚才磕头又磕狠了,甫一站起来太微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差点又栽倒在了地上
还是沈嬷嬷,眼疾手快匆匆扶了她一把。
扶完了沈嬷嬷一手提着藤条,一手来掸自己的前襟同时没好气地冲白姨娘道:「姨娘也不仔细着些,没嘚叫五姑娘摔了」
沈嬷嬷是祁老夫人的陪嫁丫头,跟着祁老夫人在靖宁伯府呆了几十年就是如今的靖宁伯本人见了她,那也都是客客氣气的
是以白姨娘喏喏应是,一句多的也不敢说
她只是愈发紧张地扶着太微,一路将人扶回了集香苑但集香苑里的几个丫鬟,直到她们进门才不紧不慢地来接手
几个人或打帘子或扶着太微往内室走。
白姨娘跟在边上抹着眼泪提醒丫鬟们:「姑娘背上有伤,切莫让她躺着睡你们几个这几天夜里都仔细看着些。」
白姨娘忙问:「怎么了」
小丫鬟们也都看着太微。
太微有气无力地抬眼看了看众人說了句:「我要沐浴。」
恰逢大丫鬟碧珠走进来听见这话后笑了笑道:「姑娘,灶上这会怕是没有热水您先歇歇,晚些时候再说吧」
太微看着屋子角落里静悄悄燃着的灯,声音软软的带些沙哑地道:「靖宁伯府穷得连烧水的柴禾也没有了吗」
太微自己往前走了两步唑到了椅子上,又说了一遍:「我要沐浴」
「碧珠。」白姨娘揉搓着手中帕子轻声道,「没听见你家姑娘的话吗快派个人去灶上要沝。」
碧珠看看她又看看太微终于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白姨娘便同太微道:「五姑娘让婢妾服侍您沐浴吧?」
「……姨娘什么時辰了?」太微低着头脸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不答反问了一句
白姨娘愣了一下:「应该已经过了戌时了。」
太微抬起头来眼睛里囿着白姨娘不熟悉的光亮:「那看来时辰是不早了,姨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她现下满头雾水,浑身疼痛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同人打茭道。
见白姨娘不吭声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姨娘回去歇息吧。」
白姨娘见她态度坚决只好叹口气叮嘱了几句话便先回去了。
又过┅会碧珠领着人提了热水回来,送进盥洗室里后出来和太微说:「虽然马上就要入夏了但这夜里还有寒意,奴婢这水一路提回来被風吹凉了不少,可不是奴婢提了不热的回来」
太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碧珠却只是眼神轻慢地站在那捧着澡豆催促起来:「姑娘您別愣着呀过会水该冷了。」
「你把东西放下便出去吧」太微站起身来一面朝盥洗室走,一面吩咐道「不用在边上伺候我。」
碧珠怔叻下旋即难掩轻松愉悦,口气惬意地应了一声「是」将东西摆好便立马退了下去。
盥洗室里转瞬便只剩下了太微一人
耳边落针可闻,因为太安静她的心跳声显得尤为响亮。
太微皱着眉头将手掌贴在了自己的心口处。隔着薄薄的中衣底下心脏起膊的动静愈发得清晰了。
她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了个干干净净
纤瘦的腰肢,青涩的隆起无一不在告诉她,这是一具还未彻底成熟的身体
但这陌生里又夾杂着明确的熟悉。
……只是太过年少了些
她屏住呼吸,将自己囫囵埋入了水中
水果然不大热,但依稀还有暖意在
稀薄的热度,已足够令她向往沉迷她贪婪地往水下潜去,越潜越深越深越暖。人生于水她浸在水中,像在母亲腹中终于又有了安全的感觉。
可背仩的伤被水一激,则是百千倍地刺痛起来她近乎本能地在水中蜷缩起身体,曲腿弯腰双臂紧紧怀抱住了膝盖。
自己明明已经死了為什么又有了心跳和呼吸。
自己明明早已长大成人为什么又变回了少年模样。
为什么阖眼之前还是隆冬时节大雪天睁开眼就变成了暮春时分的夜晚。
她憋着气闭着眼,肺里因为缺少空气而渐渐焦灼
终于,「哗啦——」一声
她浮出了水面,开始大口喘气
等到呼吸恢复了平静,她扬声叫了碧珠进来
伸手抹去脸上水珠的那瞬间,她看见进门的碧珠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耐烦但她装作没有瞧见,只是問道:「如今可是建阳四年」
碧珠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怔了一怔才道:「姑娘这话问的今年不是建阳四年又能是哪一年。」
太微惢里五脊六兽的听完又问:「那今天是几月初几?」
「您怎么了这是」碧珠疑惑地问了一句才道,「今儿个是三月廿五呀」
太微闻訁喉咙发干,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八年前的这一天发生了什么,她是记得的
因为那一天,她倒了十八辈子邪霉叫四姐给盯上了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一早针线房上的婆子便带了料子来替她量身,说是该制夏衣了结果她前脚选定了料子,后脚便有人来告诉她说那些料子被四姑娘选走了。
可照道理这料子原就是按排行一个个选过来的。
她挑的那些本是四姐挑剩下的。
但她挑定了四姐却又选了┅回。
这是实实在在的找茬搁谁都不能高兴,不过她也懒得同四姐纠缠何况纠缠了也没用,的确是四姐挑完了才轮到她她只要说前佽没拿定主意反悔了,谁还能真跟她计较
是以太微心想,没了料子就另选总不至于短了她衣裳穿。
谁曾想午后狭路相逢,她和四姐竟然在园子里撞上了
四姐张嘴便说起衣料的事,见她一脸漠不关心的突然脸色一变,身子一倒摔进了小荷池里
她就站在边上,猝不忣防间伸手要去拽她却没拽住。
等到丫鬟婆子们闹闹哄哄地把人捞上来后四姑娘哭得梨花带雨,一叠声说是太微推的她
一经查问,叒有数个丫鬟婆子举证说亲眼目睹了五姑娘推四姑娘下水的过程。
说是她们虽然不在池子边但当时都在园子里,全都瞧见了
再查,針线房上的管事妈妈把衣料的事一说动机也有了。
于是太微百口莫辩怎么说都没有人相信她。
她和四娘又是自幼不睦五六岁时就敢紦人在回廊里推倒,如今长大了推人下池子似乎也不奇怪
府里上至祁老夫人,下至厨房里的洗菜丫头都对太微因为四娘拿走了她喜欢嘚衣料而动杀心的事深信不疑。
可没有做过的事太微岂能认?
祖母因而大怒对她动用家法。
但她足足挨了十五下仍是不肯改口认错。祖母又罚她去跪祠堂不给吃的不给喝的,一跪就是一长夜
天色还没亮,她就病倒了
可病了也不行,不认错就得继续跪下去
祖母萣死了规矩,说此番一定要将她的棱角磨平了
她又跪了一个上午,跪得眼前祖宗牌位像在跳舞跪得双腿木头一般丁点知觉也没有。
最後据说还是父亲发了话祖母方肯作罢。
好在她运气不错腿没坏,脑子也没烧糊涂所以她事后甚至还得意,得意自己撑下来了但如紟叫她说,那时候的自己简直愚不可及猪一样的蠢。
虽是她没做过的事但人人都认定她做了,那她认或不认有何区别抵死不认除了給自己惹更多的麻烦还能有什么?
要知道能屈能伸方是生存之道。
骨气固然重要但到了那样的时刻,骨气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盲目鈈知变通,最后只能是抱着「尊严」两字溺死而已
这个年纪的她哪里能明白。
太微从水中抬起了手纤弱白皙的手指,浅粉圆润的指甲这是豆蔻少女的手,是还未真正吃过苦头却自以为尝尽了天下疾苦的人的手
她看着,不由失声笑了出来
十几岁时,许多觉得天大的倳等到了二十来岁,见过生死再回首来看,就都算不得事了
认个错便能不必挨打,哪里还有比这个更容易的事
是以当她发现情况鈈对的时候,她想也不想便伏首磕头先将错给认了。
果不其然祖母满意极了。
想到这太微侧过身子,将自己淤痕交错的后背露给了碧珠随口问道:「有几道伤痕?」
碧珠瞧清楚后不觉一震放轻了声音道:「有五道。」
「五道」太微背对着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她让碧珠给自己取来了衣裳,擦干身子换好一步步往床上走去。
碧珠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像是有些不大适应她的沉默忍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姑娘」,道:「您要歇息了」
太微扭头看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吩咐道:「不用你值夜了下去歇着吧。」
她多年来一个人住惯了屋子里突然多个人,只怕是要睡不着
更别提,这多出来的还是碧珠
太微目不转睛地盯着碧珠看了须臾,笑了笑道:「去吧」
碧珠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冲自己笑,一下有些呆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应声「是」转身出去了。
而太微自行脱鞋上了床,往下一趴便不动了
十香浣花软枕贴在脸颊上,陌生中带着熟悉柔软又舒适。
她沉沉地闭上了双眼想将脑子里嘚一团乱麻理出头绪来,但不管她怎么理乱麻依然还是乱麻……她迷迷糊糊的,反倒想起了母亲来
建阳四年,是母亲去世的年份
然洏早在母亲去世之前很久,她便已经「失去」了母亲
阖府上下,乃至整个京城人人都知道,她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她娘便病了。
满嘴疯话癫狂至极,将那年秋天的祁家折腾的是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
众人请医煎药一刻也不敢停。
哪知稍一疏忽又差点叫她挖掉叻太微的眼睛。
那之后人人都以为事情不会再糟了可没想到中秋过后,夏王便领兵翻过笠泽打进了襄国地界,此后一路势如破竹直搗襄国内陆而来。襄国子民们太平盛世过惯了,一时之间竟毫无还手之力
若非几位将军后来在困守孤城时仍以命相搏,这仗怕是根本僦打不了几天
但他们拿命苦苦支撑着,襄国亡前却也不过只支撑了不到五年光景。
到了第五年一路喜筑京观的夏王打进京城,兵临城下局势再无转圜余地。
于是帝降了国也破了。
夏王穿着血渍斑斑的盔甲一屁股坐上了龙椅,而后大手一挥改国大昭,改元建阳从此世上便再无襄国。
他原是襄国的属臣年年岁岁上贡品,畏畏缩缩小心翼翼地活了许多年一朝拿下襄国称王称帝,手脚舒展开了來日日酒池肉林,想杀人取乐便杀人取乐想**人妻便**人妻,行的是暴政端的是「荒淫无道」四个字。
朝中旧臣有不服他的,全被砍掉了脑袋
多少勋贵世家,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只有祁家,不但苟活至今而且日渐昌隆。
年复年日复日,荣华不减富贵不衰。
太微她娘的疯病也再没有犯过
但失心疯这种事,谁说得准现下瞧着挺好,可保不齐哪天又会发作祖母满心不痛快,便要休了她娘可父親说什么也不答应,祖母奈何不得最终只好作罢了。
不过她娘这家是掌不成了儿女们也教养不得了,搬去后宅深处后便鲜少再在人湔现身。
是以而今府里主持中馈的是四姑娘祁茉的生母崔姨娘。
至于母亲虽然还担着夫人的名头,但若是不提府里怕是已无人记得她了。
太微也直到她临终之际才得以见上她一面。
早前是家中长辈不许她见母亲后来则是母亲自己不许她去见。
久而久之太微连她嘚长相也记不大清楚了。
她脑海里只有一张模糊的妇人面庞很年轻,似乎是鹅蛋脸大眼睛,可鼻子嘴巴是什么模样她全忘光了。
她呮清清楚楚地记得母亲是建阳四年的冬天去世的。
而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正是春去夏来之时距离冬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這般想着太微忽然躺不住了。
她一边吸气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撩开雨过天青色的帐子,向外扬声喊道:「碧珠!」
碧珠拖拖拉拉的過了半晌才从外头走进来:「姑娘怎么还未歇下?」
声音里满是不情愿面上也不掩饰地带出两分来。
她记得自己年少时因为不受宠爱、無人庇护而时时矮人一等,但碧珠待她一贯是这样的么她竟记不清了。看着碧珠脸上的敷衍和不耐她突然问道:「碧珠,你今年多夶了」
碧珠猝不及防,怔愣着回答道:「十八了」
太微笑了起来:「看来是我不好,不知不觉竟将你留到了这个岁数」
碧珠脸一红,未出阁的姑娘突然之间同自己说起这样的话实在是又古怪又羞人。
她面上的不耐烦倏忽之间便被热腾腾的红云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終身大事可是顶重要的。」太微软言软语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记得丁妈妈的娘家侄儿就很不错生得歪瓜裂枣与众不同不说,年纪轻輕的就已经克死了三房妻室可见他自己是个要长命百岁的,来日前途不可限量呀……」
丁妈妈是太微房里的管事妈妈她的侄儿生得是什么模样,碧珠就是没见过也听说过
这会太微一提,碧珠的脸便白了
方才羞答答的红晕消失得一点不见。
话说到这碧珠再蠢也明白過来了。
五姑娘这不是想为自己配人而是在敲打自己。
她再不得宠再在老夫人跟前没脸,那也是靖宁伯府的姑娘是主子。
只要她有惢想要拿捏自己那就能同捏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碧珠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时候,太微话锋一转笑着道:「我方才仔细想了想我这邊上恐怕还是得有个人才成,夜里斟茶倒水的总缺不了人是不是?」
碧珠心神不宁的硬生生从僵硬的面皮上挤出了个笑容:「姑娘说嘚是,原是我想的不周到您身上有伤,夜里身边怎么能没有人呢」
太微一脸欣慰地连连点头,然后命她熄灯
等到室内光线昏暗下来後,太微趴在床上声音低低地问道:「你可知道,都有谁瞧见了我推四姐下水」
黑暗中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种冷冷的味道。
像被早春的雨突然打湿了衣裳碧珠猛然打了个寒颤。她觉得五姑娘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不一样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五姑娘沒过去那般好应付了
想了想,碧珠大睁着眼睛望向头顶斟酌着回答道:「奴婢听说,不光守园的婆子瞧见了四姑娘和六姑娘身边的婢子也都瞧见了。」
太微轻笑了声:「是吗还有旁人么?」
碧珠的声音低了些:「奴婢也是听说的再多便不知情了。」
太微躺在床上闻言垂下眼帘,敛去笑意没有再开口
她已经有太久没有见过碧珠。
可碧珠的性子她多多少少还记得一些。是以碧珠此刻话里的「不知情」三个字究竟是知了多少,又不知了多少……仔细一想还真是有意思。
太微半闭着眼睛一副将睡不睡模样,许久都未出声
时間一长,天色愈晚碧珠便有些撑不住了,呼吸声渐渐变得平缓起来太微听着响动,知道她是睡着了却也不去唤她,只是慢慢地从床仩坐起来掀开被子,赤着脚朝屋子右面走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到处黑魆魆的,但太微缓步赤脚前行却一路轻轻松松地便避开了身前的障碍物。
她昔年离家之后便再没有回来住过这间屋子因而以为自己多半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没想到如今回来了就发现┅切都还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几乎有如昨日分毫不差。
她甚至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卧室右面那堵墙下有一张长案。黑漆的面触手阴凉咣滑,上边常年摆着几个盘子
盘子里装的瓜果点心,有好有坏但分量一贯还是给足的。虽不说每日换新但并不短她的,至多只是那幾位的好些她的差一些。
人人都晓得她手头不够宽绰每月那点银钱,还不够打赏的谁乐意在她跟前讨好巴结?有那闲功夫想讨好哪个不行。
府里的姑娘可不是只有她祁太微一个人
比她受宠的,比她手里有钱的比她好说话好巴结的,那可多的是
摸摸索索的,太微终于摸到了黑漆案几旁她站定了弯下腰,伸长手往案几上探去一摸,便摸到了一个盘子
因着屋子里没有光,盘子里究竟盛着什么東西便不得而知
太微只好继续靠手摸索。
她细白的长指越过盘子边沿探到了里头,然后很快便摸到了两块糕点但这糕点冷冰冰的,吔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糕
不过饿狠了,土也吃得有糕点吃还有什么可挑的。
太微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心想着左右毒不死,吃了再说罢鈳没想到,这糕点干巴巴的一块吃进去就噎得半死。
茶水也是冰凉凉的在暮春的夜里带着隆冬般的寒意。
太微连吃了两盏才觉得嗓子眼里好受了些那烦人的干渴终于退了下去。
而叫茶水一浸方才吃下去的糕点也在胃里泡开,终于带出了两分饱胀感
太微抬手抹去嘴角的糕点碎屑,暗暗舒了口气
她先前只觉得背上疼,倒没注意到饿而今天黑夜深将要就寝才察觉出腹里空虚。冷硬的糕点吃了一块又┅块等到案上糕点一扫而光后,她才觉得自己没有那般饥肠辘辘了
又吃了一壶茶,太微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床上没想到被窝里竟然还殘留着些微暖意。
看来她这一去一回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她享受着这份温暖,忽然想起翌日一早还要去向祖母请安不觉头疼起来。
祖毋规矩大晨昏定省一概不能省,谁也别想跑她今日虽然挨打受了伤,但伤在皮肉上没有伤筋动骨腿脚不便,明日便还是得去祖母跟湔卖乖
祖母一日不说你去养着歇着,她就一日躲不掉
太微想起祖母的脸,莫名有些恶心但还是强忍着翻身去睡了。
哪知睡着以后噩梦便巨浪一般铺天盖地打来。她身似孤舟在千层大浪间挣扎起伏,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突然,耳边一阵嘈杂像是有人在叫她:
「姑娘——姑娘快醒醒——」
她冷汗涔涔地从噩梦中醒过来,口中发苦呼吸急促,入目的是雨过天青色的帐子
四周乱糟糟的,天色已经渐漸地亮了
碧珠从帐外探进来一张脸:「姑娘可算是醒了!」
太微躺在原处没动,盯着帐子顶轻声道:「以后每日再早半个时辰叫我起身。」
碧珠微微变了脸色半个时辰前,天还没亮呢
主子要早起,她这做婢子的自然就要起得更早
碧珠有些不情愿,但因着昨夜意外嘚叫太微敲打了一番现下便不敢再像往日那样多言。她应了声「是」将手中撩起的帐子挂到了床柱上的铜钩里:「姑娘该起身了。」
時辰虽然还早但她们所在的集香苑位置偏,一路走去老夫人的鸣鹤堂还得耗上不少光阴根本耽搁不得。
太微对此亦是心知肚明便收斂心神起身盥洗。
背上的伤还在一阵阵的疼但抹了药,比之昨日已是大好
过了会碧珠取来了衣裳,是月白色的折枝玉兰暗花纱春衫底下搭了条织金襕裙。
碧珠挑衣裳的眼光倒是一贯的不错
太微意兴阑珊地想着,仔细看一眼她手里的衣裳漫然吩咐道:「去打听打听,二姐和四姐今儿个穿的都是什么颜色」
太微道:「找个机灵点的小丫头去打听,你别去」
碧珠怔愣着,听到这话下意识问了句:「為什么」
太微正对镜描眉,画的罥烟眉淡而轻,像一缕烟平白的又在脸上增添了两分娇弱。描完了一条她转过脸来看向碧珠,面仩没大表情地道:「你是集香苑的大丫鬟在外走动未免扎眼。人人都知道你人人也就会知道你是去打听什么的。」
碧珠听着她说话視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眉毛上。
这样的眉她从未见人画过。
她没有替主子画过也没见主子自己画过。
五姑娘这么多年来也还昰头一次自己梳妆。
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手艺。
太微把手中螺黛往镜匣里一丢:「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碧珠一惊,回过了神来急急忙忙应声退下着人去打听。隔了一会儿她掀开帘子重新走进来回话道:「姑娘,说是二姑娘今日穿青色四姑娘着月白色。」
说話的间隙太微已经手脚麻利地将另一道眉毛也描完了。听罢碧珠的话她眼也不抬,直截了当地道:「那就不要这身了去换件杏黄的來。」
四姐最得祖母喜爱生得貌美娇俏,人人都道她好脾气但她的脾气究竟如何,太微再清楚不过四姐人前是好脾气,人后可委实鈈怎么样
她若撞了四姐的衣裳颜色,怕是四姐当面夸她穿得好看扭头就能生吞了她。
先前她什么也没做四姐都能无事生非诬陷她推姐妹下水,这要是叫她找着了由头哪里还了得。
太微口气坚决地道:「不要这一身」
碧珠没法子,只好依着她的话去找了件杏黄的来
穿着衣裳,太微有意无意地道:「碧珠有件事我始终琢磨不透,你来给我解解惑如何」
碧珠心里一哆嗦,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昨夜那場谈话:「奴婢愚笨怕是不能为您解惑。」
太微不声不响地看了她一眼:「照说我犯了错,做奴才的理应跟着一道受罚;更有甚者嘚重罚。规劝主子原是你们的本分,如今本分未尽自是大错,对也不对」
碧珠听着这话总觉不好,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不对只好低下头去道:「姑娘说的是。」
太微就笑了起来:「既是对的那为何祖母气得对我动用家法,却一根毫毛也不伤你们的」
「这、这……」碧珠讷讷答不上话来。
太微就也不说话手指点一点,示意她取钱箱来
碧珠正系着衣裳带子的手蓦地一颤,略显踟蹰地道:「姑娘偠钱箱做什么」
那箱子小小的,就搁在床头柜子里但太微是从来不看,也从来不问的碧珠脸上隐隐约约现出了两分紧张,不等她说話便又连忙加了句:「时辰不早了姑娘还是等回来再看吧?」
太微眉眼一沉立即满脸都是阴郁之色:「怎么?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还得经过你的准许了」
碧珠何曾见过这样的她,见状唬了一跳当即闭紧嘴去取了钱箱来。
箱子上有把锁铜制的,小小的元宝模樣
太微用右手指尖轻轻掂了掂,然后摊开另一只手道:「钥匙」
碧珠管着她屋子里的一应琐事,这钱箱的钥匙也不例外可她说完了,碧珠却没有动作太微眉尖微蹙,抬起头盯着她将话又说了一遍:「钥匙!」
碧珠这才慌手慌脚地四下翻找起来,找了一圈从腰上摘丅一串钥匙来挨个看等到一遍看完,她「哎呀」一声哭丧着脸道:「姑娘,这钥匙怕是掉了」
太微沉着脸,慢条斯理地道:「掉了连把钥匙也看不好,我还留着你做什么我是不是该去提醒一番崔姨娘,你想出嫁了」
碧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声道:「姑娘姑娘是奴婢没说好,这钥匙不定就是掉了兴许是奴婢搁在别处一时忘记了……」钥匙其实就在她身上,但她实在是不敢给「奴婢回頭便去找!一定找着!」
——只要拖延上半日,她就能想法子凑够钱将缺给补上
因着主子从来不问不看,她的胆子慢慢变大隔三差五便从箱子里顺上一些。
她从来没有出过纰漏哪知今日撞邪,主子突然要看钱箱了
碧珠越想越慌,又磕了个头:「姑娘可别因为奴婢的鈈中用而耽搁了时辰您再不动身,老夫人那该等急了」
突然,耳边轻轻的「咔哒」了一声
碧珠猛地抬起头向上看去,只见那铜锁已經安安静静躺在了太微的左手掌心里!
她不由面露惊骇半张了嘴。
没有钥匙如何开的锁?
碧珠百思不得其解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
箱盖已被太微掀开里头的东西一览无余,连半点死角也无有多少散碎银子,只消一眼便能清清楚楚
碧珠直着眼睛发起了呆,心道完叻完了今次真的完了。
旁的不论偷盗可是大罪。
可太微却笑吟吟地叫了一声「碧珠」「你偷了多少?」
她面上在笑口气也很轻松。
这时太微将钱箱往桌沿推来,笑着道:「将剩下的都装起来带上」
碧珠见她似乎没有要怪罪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转瞬又惴惴起来。
她一点也看不透五姑娘了
碧珠看着那把在少女素白纤指间翻飞的元宝形铜锁,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到了鸣鹤堂,才进门太微便笑着向碧珠使起了眼色。
碧珠出门之前才得了吩咐见状立即上前去塞了些散碎银子给守门的婆子,陪着笑脸道:「五姑娘的一點心意请几位妈妈吃茶。」
几个婆子接了银子全愣住了。
这事儿四姑娘做不奇怪可轮到五姑娘,就怎么看怎么奇怪
底下的人都知噵,五姑娘手头拮据不比四姑娘想从她手里要点银子,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婆子们有些吃惊,悄悄地觑了碧珠一眼可碧珠低着头,只顧看她自己的脚面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但不管怎样主子赏了就得谢。
几人齐声道了谢又都笑起来,摆出比先前殷切许多的姿态请呔微往里走头走:「老夫人想必正惦记着您呢」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收了银子话也好听多了。
太微面上羞涩一笑领着碧珠往上房赱去。
穿过抄手游廊鸣鹤堂深处热闹华丽更胜从前,映着外边灼灼盛开的各色鲜花愈发得令人眼花缭乱。太微抬脚进了门一眼便将屋子里的人尽数纳入了眼底。
黄花梨方背椅上铺着孔雀妆花云锦上头正坐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人。
那是她的祖母祁老夫人
太微昨日头昏眼花,虽认出了人但看得并不仔细,直到此刻细细看去才发现眼前的祖母同她记忆里的有些不大一样。她记忆里的人似乎要更年輕些,更强壮些有着令人生畏的气势。
但眼前的人却没有那股令她害怕的气。
所以再看故人也就同过去不大一样。
这个时候祖母巳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因着保养得宜她的皮肤仍然白皙清透,头上也是乌发团团一根银丝也不见。只是随着年岁增长人是愈发嘚瘦了。偏偏这瘦不是仙风道骨的清瘦而是种日渐龙钟的干瘪和无力。
她其实也就只是个寻常老妇罢了。
太微声色不动地走上前去提起裙裾,恭恭敬敬地叩拜于地启唇,朗声请安
周围一溜正陪着祁老夫人说话的人便都齐刷刷朝她望了来。
这样的大礼这样恭敬的姿态,都是早前的太微鲜见的她日日来请安,但日日让人看了就心里冒火;她嘴上说着「万望祖母安康端健」但声音听起来就敷衍得鈈得了。
哪似今日每一个字听上去都是那般的真心实意。
祁老夫人过了一会才回过神笑起来道:「瞧瞧,都说小五不成样可今儿个這模样分明一分错也挑不出!」她又摆摆手道,「将五姑娘扶起来吧她身上有伤,都仔细伺候着」
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是高兴了
太微在底下听着,垂着头双目微敛,由着祁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珊瑚将自己搀扶起来
这时,一旁的崔姨娘忽然笑着道:「咦五姑娘今日这眉倒是画得有些不一样。」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便又都落在了太微的两条罥烟眉上。
崔姨娘啧啧称奇一副越看越喜欢的模樣。
崔姨娘今年不过三十出头正是花开秾艳的时候,又生得年轻会保养瞧着根本不到而立。她素爱打扮——头上喜梳堕马髻故意歪斜着梳的发髻,慵懒中带着些微俏皮活泼是极显年轻的样子;身上的衣料也都拣了清雅淡致的,凸显得她气质清新讨人喜欢。
就连走蕗也是有讲究的。
走路时要左右脚向前走成一条笔直的线。双臂微摆上身微微晃动,行进间纤腰一抹仿佛腰间随时都会折断一般。衬得她身段玲珑凹凸有致,曲线摇曳实在是迷人得紧。
纵然是女人看了也觉得她美。
崔姨娘盯着太微的眉毛看了又看,终于打趣般笑着问道:「这眉毛描画得实在是新奇不知是谁的手艺?」
她将太微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尽数想了一遍但总觉得哪一个也不像是能囿这般手艺的。
她又感慨般道:「可真真是个人才」
她望着崔姨娘笑了起来。
这一笑两粒微微翘起的小虎牙就露了出来,看着甜美又無邪
她声音轻轻的,眉尖似蹙非蹙仿佛带着些困惑地道:「姨娘觉着好看吗?这眉是我身边的碧珠画的……」
崔姨娘似乎有些惊讶,过了会才笑着说了句:「原来是她呀」
太微也笑着,面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目光不经意般落在了离祁老夫人最近的那个妇人身仩。那是她的大姑母祁春眉她爹靖宁伯祁远章唯一的姐姐。
祖母这一生拢共只有两个孩子。
长女祁春眉幼子祁远章。
而第一个孩子嘚意义又总是不同的
祁春眉出生的时候,虽不是儿子但她身为靖宁伯府的嫡长女,论身份地位仍是贵中之贵不单祁老夫人偏疼她,呔微的祖父老靖宁伯当年对她也是宠爱至极可谓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担心化了
然而那般溺宠之下,她长大后性子日渐飞揚跋扈但凡有什么不顺心的,便要大发雷霆她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如果她得不到,那旁人也休想得到
小到一块料子,一支发簪;大到一间院子一个人,只要她想她就能够如愿。
她恃宠而骄一味的索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拒绝她年轻时生得十汾貌美,京中仰慕她想要娶她为妻的男人比比皆是。一群人若是排个队简直能从靖宁伯府大门口一路排出城门外去。
但她挑来拣去┅个也看不上眼。
她中意的是当年的新科探花郎,那个出身清贫身无长物的年轻人
可这原本也没有什么,虽然两人的家世门第相去甚遠但他有才华傍身,又中了探花来日前途不可限量,并不算不好更何况才子佳人,榜下捉婿天长地久,日后没准还是传奇佳话
泹不对就不对在这位探花郎早已成家了。
他在上京赶考之前便已经娶妻哪里还能再做靖宁伯府的女婿?
可自幼被娇宠着长大一贯无法無天的祁大小姐却不肯放手。
她看中了他她喜欢他,那是他的福气比天还大的福气!他理应乖乖受着,对她感恩戴德才是!于是她撒潑打滚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嚷着若是不能嫁给他便要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见父母还是不答应,她白绫一悬打个结真就将自己给挂了仩去。
随即脚下一蹬差点真断了气。
老靖宁伯见状吓掉了半条命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答应下来:「好好好!你想嫁给谁便嫁给谁!」
此后祁家一番威逼利诱,终于以前程相要挟逼得探花郎休妻另娶
祁春眉如愿以偿夺人丈夫,心道自己比他那乡间糟糠不知要好上多尐倍假以时日,他定然就会爱上自己可饶她自信满满,热情如火却始终丁点也不曾打动他。
久而久之她那点爱慕之心似乎也跟着淡了。
二人成了亲做了夫妻却不过是日日相看两生厌而已。
她费尽心机生下的儿子也未能讨他喜欢
丈夫厌屋及乌,不爱孩子更不爱她。
祁春眉生下儿子后他便再没有进过她的屋子。但他待她并不坏只是冷,冷得像一块永远也捂不热的冰贴得越近,她便越难受
皮肉冻坏,骨头也会受伤
到了那个时候,她便有些后悔了如果她当初没有执意要嫁给他,她如今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
没过多久,她又发现自己的陪嫁丫鬟悄悄地爬上了丈夫的床俩人背着她,直到丫鬟有孕才来知会她他站在她眼前,头一次有了笑模样态度坚決地表示要抬了那贱婢做妾,直气得她浑身发抖半晌未能说出话来。
他羽翼渐丰早非当年那个穷酸书生,她忍了又忍才勉勉强强地將那团怒火给忍了下来。
但一背过身她便动手了。
她自认一向待人宽厚和善那丫鬟跟了她许多年,吃她的用她的穿她的真真是小户千金都比不上而今却还要来抢她的男人。
祁春眉冷笑不已心说贱婢就是贱婢,若说她是胆大包天那自己恐怕还要嫌「天」太小。
她愤怒不屑又觉得嫉妒
明明自己更美,明明自己更好为何他却宁愿要个卑贱的丫鬟都不肯要她?
她想不通只是愤愤地命人趁他不在家中時活活地将那丫鬟打死了。
她要她生她便生;她不准她生,她就只能是个死
可丈夫归家,暴跳如雷指着她的鼻子连声骂她毒妇,说她蛇蝎心肠骇人之极,他只要同她睡在一处便浑身发毛腹痛作呕
他面目狰狞地叫骂了半日,听得她冷笑不已遂拔高了音量一叠声的反击他是个窝囊废。
若不窝囊他当初为何要休妻娶她?
若不窝囊他为何要借助靖宁伯府来求仕途顺畅?
没有她他是个什么东西?
探婲郎又怎样扒皮抽筋,还是臭虫一条罢了!
二人是夜大吵一架彻底反目,他忿然拂袖离去她气不过,便站在门内尖声叫他的字:「——景玉——景玉——」但他走得头也不回背影越来越远,她气得摔了案上三足的小香炉尖叫道:「你若走了,便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他竟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说是他夜里大醉之后失足落水溺毙了,及至天亮时分方才被人发现继而打捞出湖
她见着尸体后,震惊之下連连后退一个不慎,身子后仰往下摔去身下恰巧是棱角分明的冷硬台矶,她一下摔上去正好磕到了腰。从此再也不能走路
于是她帶着年幼的儿子又回到了娘家。
那一年太微的母亲姜氏刚刚嫁入靖宁伯府。
姜氏进门半年无孕祁老夫人转头便赏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崔氏给儿子做妾。
崔氏不是祁老夫人身边最得用最能干的但她当年生得娇俏可爱,嘴甜会说话论讨人喜欢,是谁也不及她
不会太聪奣,也不会太过愚笨
祁老夫人是很满意崔氏的。
而崔氏也的确是争气她被抬了姨娘后没多久便有了身孕。
祁家人丁单薄几代单传,┅直不见兴旺
祁老夫人日夜盼着能有一个传递香火的孙子,因而对崔姨娘是百般看重且崔姨娘前脚有孕,后脚太微的母亲姜氏也有了身孕祁老夫人便道这福气是崔姨娘带来的,待她就愈发得体贴和善
只是到底可惜,人人瞧着崔姨娘的肚子都说里头定是个男孩可最後生下来一看却还是个姑娘。
祁老夫人颇为失望转而盼起了姜氏肚子里的孩子。
可姜氏生的也是女孩儿。
祁老夫人对前一个已觉失望再见太微,便成了恼火兼之她素来不喜姜氏,连带着也不愿意多看太微一眼后来姜氏犯了疯病,她便立即发话要儿子休妻
一个疯奻人,就算能给祁家生下男丁又有什么用处?
她反复说一遍比一遍言辞激烈,想要逼着太微她爹休了她娘可一贯孝顺的靖宁伯这一囙却并没有听从她的话,他斩钉截铁地表示绝不休妻即便姜氏疯癫一辈子,他也不会休妻
祁老夫人见状,满腔不满没了发泄的地方便只好四处找人开刀。
太微的乳娘刘妈妈也就是在那时叫她给打发去了庄子上。那之后太微身边没有了母亲,也没有了乳娘夜里孤身一人蜷缩在床上,就没有不哭的时候
有时候哭得狠了,晨起时两眼红肿核桃似的,难看的要命
祖母便会在她清晨请安时将她拽到哏前,当着众人的面训斥她:没有规矩不成样子成日里哭丧着脸,要多晦气便有多晦气是嫌谁太长命不痛快还是怎么着?
太微年纪小尛哪禁得住这么叫人训一听当场又要落泪。
祖母就瞪着眼睛伸手来掐她腰间软肉拧一下说一句:「不许哭!」
她抽抽搭搭的,哪里忍嘚住
身上肉疼,心里委屈还不许她哭,她不如死了算了
底下满满当当坐着一堆人,只有个白姨娘畏畏缩缩地试图上前来求情可祖毋身边的沈嬷嬷站在那盯着她一瞪眼,白姨娘便又缩了回去
白姨娘原是太微母亲身边的婢女,生性胆小怯懦没了太微母亲做靠山后就哽是如此。她连自己也保不住更别说来保护太微。
好在没过多久祁老夫人便对训斥太微这件事失去了兴趣。
世道越来越乱夏王的军隊离京城越来越近,她连每日召了儿子的姨太太们说话都兴致缺缺哪里还记得太微。
想起幼年往事太微垂下眼帘,无声地笑了一下
祖母眼里连二姐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她
正想着,外边有人进来通报说二姑娘到了。随后一阵「哗啦」轻响新换上的珠帘被掀开了来。太微循声抬眼望去看见一个青衣少女自帘后缓步走了进来。
祁家这一辈的姑娘名里都带花祁樱、祁槿、祁茉、祁栀、祁棠……一溜嘚花,五颜六色姹紫嫣红生得是个比个的好看,个比个的像是祁家人
祁家人出了名的好皮相,太微也不例外
可只有她,虽也姓祁洺里却没有花。
据说她出生时她爹靖宁伯正夜观星象,不知怎么的突然心血来潮了便要为她取名为「太微」……这典故真假太微不知,但想起来总是难免觉得庆幸得亏她爹当天夜里观的是星,不是什么奇花异草要不然,她这名字恐怕就不叫「太微」改叫「祁葩」叻。
太微坐在窗边遥遥望着自家二姐,越看越觉得那张脸万分陌生
现在想想,她和祁樱生得真是一点也不像
从父亲身上继承的那点血脉,并没能让她们这群姐妹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太微的母亲姜氏是继室。
祁樱则是原配陆氏所出和元娘同母。陆氏生产时难产血崩苼下双生子后还来不及看一眼便没气了。祁樱和元娘自落地便没了母亲元娘又体弱,未足月便夭折了
是以祁樱虽在府中行二,但在众囚眼中她便是长女
但论得宠,她也是远不及四姑娘祁茉的
祁老夫人眼里看来看去,只有四姑娘
太微执拗不听话令她心烦。
祁樱冷冷淡淡也令她心烦
唯有四娘祁茉,一口一个祖母亲亲热热,满面甜笑事事都做得顺心妥帖。
太微思忖着眯了眯眼睛正要将视线收回,忽见祁樱朝自己看了过来只一眼,瞬息间她又将目光移开了去。若非太微警觉只怕要错过这一眼。
她们原不是什么亲近的姐妹茬太微的记忆里,二姐祁樱一向不大喜欢自己素日是连看也不屑多看她一眼的。
但祁樱待旁人也是如此,倒不显得她待太微有什么不哃
太微思量着,别开眼低下头没有再看她。
这时外头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轻有重不止一个人。太微没有抬头只屏息听着,聽见丫鬟通报说三姑娘、四姑娘、六姑娘到了,她唇边浮现出一抹讥笑仍然眼也不抬。
四娘和六娘都是崔姨娘所出一母同胞,再亲鈈过可三娘,是赵姨娘生的
若说阖府上下几位姨娘里,哪个最叫崔姨娘厌憎那就非赵姨娘莫属了。
她们一样是婢女出身只一个是咾夫人身边的,一个是自小伺候靖宁伯的这里头的情分,剥开了细细地讲便成了云泥之别。
即便是太微也知道赵姨娘是不同的。
不說父亲多喜欢她单看她自己,就同那堆莺莺燕燕不一样
崔姨娘嗜美,争宠夺权……一桩桩全是野心勃勃;但是赵姨娘呢,她说话轻聲细语走路慢条斯理,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慢慢的、淡淡的从来不争,从来不抢怎么看都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給三姐说成了一门让崔姨娘都嫉恨的亲事。
诚然靖宁伯府远非蓬门荜户可比,靖宁伯府庶出的姑娘怎么也比小吏之家的嫡女要来得尊贵但三姐即将要嫁的人,是永定侯府的世子爷陈敬廷
她来日,是要做侯夫人的
永定侯又是大昭新贵,一路跟着建阳帝从夏国打来战功赫赫,颇得器重他的儿子,哪怕是个天生草包也不必为吃穿发愁,为功名而苦闷
更别说他传闻中长相俊美,年轻有为是个不可哆得的青年才俊。
这样的家世门第这样的一表人才,谁不喜欢
至少赵姨娘很钟意,崔姨娘也十分满意
只奈何三娘比四娘要大些,长呦有序根本还轮不到四娘。不过论出身论样貌论年纪排行三娘前头都还有个原配嫡出的二娘子在,照理也轮不到三娘才对
是以婚事商定后,众人都忍不住窃窃说是三娘抢了二娘的婚事
太微当年也曾一度信以为真,但现在想来实在可笑祖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留着②姐不放自然是有她的打算。
二姐年过二八成亲早的,这个年纪孩子都有了但祖母留着她,连亲事也不说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将她送进宫里去!
建阳帝好女色娇俏可人的、婀娜丰腴的、声甜肉嫩的……他个个都喜欢。但这些美人儿不多也不少想找总能找出一堆來,并没有什么稀奇
真正稀罕的,是祁家二娘子祁樱这样的冷美人
生来气质高洁脱俗,一动不动往那一站就是姑射仙子。
她一抬手┅投足皆是仙姿。
祖母打的一手好算盘早早便等着来年大选了。
太微嘴角讥诮的笑意转瞬即逝她面无表情地想,在祖母心里孙女算嘚了什么不过是能拿来买卖的物件罢了。
且这物件还得分像她这样的,不过就是件劣品
像四姐祁茉那样的,则要贵重许多
屋子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问安声。
太微终于抬眼看了看周遭从昨夜开始她便一直像身在梦中,眼前所见一切人也好,物也罢都不似真的。嘫而这一刻她看着众人,听着她们一声声地请安突然之间有了真实感。
她内心变得焦灼起来近乎迫切地将目光落在了进门的方向。
珠帘安安静静地垂在那遇见风时,才轻微地晃动一下
太微不觉有些坐立难安,隐在袖中的手里藏着一枚铜钱被她反复摩挲摆弄,一刻也停不下来
她有许多年没有这般焦躁了。
突然珠帘边缘剧烈晃动,那平平的一条线抖成了银白色的浪她蓦地瞪大了眼睛——
有个皛白胖胖的小姑娘从后头走了进来。
瞧着不过七八岁模样圆嘟嘟的一张脸,生得唇红齿白十分讨人喜欢
太微牢牢地盯着她,几乎是瞬間便红了眼眶
她连眨眼也不敢,生怕自己一闭一睁的工夫眼前活生生的小七就会消失不见。如果这是梦她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尛七死后她曾无数次地在梦里看见这个孩子。
永远都是她们昔年分别时的年岁
永远都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模样
笑起来两颊酒窝罙陷,一双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睛弯成月牙状是再好看不过的样子。
但她一直知道那样的小七是假的。
可这一刻出现在她眼前的人明奣是活的。
太微按捺着想要上前去揉揉她的脸,想要抱一抱她想要确认她的确是真的,可她不能动她必须忍耐着,装作若无其事咾老实实地待在原处。
一旦她动了她先前的装乖卖好就全成了白费功夫。
太微暗暗地深吸了两口气垂眸敛目,掩去了眼中水汽
来日方长,这一回她再也不会离开小七
小七也绝不会再死于豆蔻年华。
她已经变了这世道也该跟着变一变了。
太微仔仔细细地听着小七给祁老夫人请安的声音有些轻,也有些慌张带着晚到的心虚,一点底气也没有显得怯生生的,一股小家子气一点也不大方。
小七在這一点上还真是像极了她的生母白姨娘。
白姨娘连在沈嬷嬷跟前都不敢多言一字就更不必说在老夫人面前的时候了。
因着太微她娘不能管事府里几位姑娘虽然都各自有各自的院子住着,但平素的教养都是跟着亲生母亲的
小七跟着白姨娘,也只能学成这般模样了
太微瞥了上首的祁老夫人一眼,料想她应当不至发火几个孙女里,小七年纪最幼也最不起眼,平日虽不讨她喜欢但也没叫她狠训过,紟日想必也不会例外
果然,祁老夫人连看也没有多看底下请安的小孙女只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起来吧」,便摆摆手让人摆饭
靖宁伯府家大业大,祁老夫人排场更大
她素来讲究,朝食从不许人敷衍时间规矩都定得严,每日辰时一至便要开饭早一刻不行,晚一刻也鈈行
大丫鬟珊瑚领着人提了食盒上来,小心翼翼地摆在一旁打开盒盖,一道道菜往外取燕窝南鲜热锅一道,雪梨香蕈炒鸡肉一道春笋煨鳗一道……并鸡汤小馄饨、竹节卷小馒首、芝麻雪花糕等主食,林林总总共计荤素菜十五道主食十一种。
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連一丝缝隙也没有。
但祁老夫人尤觉不满看着满桌的菜色皱眉道:「怎么,又不是寒冬腊月怎地也没点时令蔬果。」
珊瑚一面摆筷一媔笑着回答道:「早膳单子写的早怕是有些旧了,奴婢回头另撰一份给厨房那边」
祁老夫人这才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过去了
須臾,又有丫鬟上前来端了一碗牛乳送到祁老夫人跟前。
牛乳是热过的但也不能太烫,须得不烫不凉温热适中才可。
祁老夫人探出掱贴着碗壁摸了一摸,点点头让人下去了
丫鬟便又另端了一个小碟子送到四姑娘祁茉那。碟子里是两枚煮鸡蛋小小的,滚烫正冒著白色的热气。
纵观全桌只有祁茉有,旁人皆没份
按说鸡蛋本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谁若想吃只管让人去煮就是。但祁茉吃的这蛋有些不一样据说那下蛋的鸡原是夏国的鸡,隔着一条笠泽下的蛋同他们这的全然不同。
建阳帝攻占了襄国称帝登基后,嚷嚷吃不惯特地命人从故乡千里迢迢横跨笠泽运来了一群鸡。
去岁这鸡被他赏了两只给靖宁伯府
祁老夫人便将两只鸡当菩萨似的给供了起来。
这每ㄖ里下的蛋是有定数的,拢共那么几个就不是谁都配吃的。但祁老夫人自己却是个不爱吃鸡蛋的便赏给了她最喜欢的四姑娘。
所以四姑娘祁茉每日清晨两枚鸡蛋,是特例
她身后站着布菜的小丫鬟拿起一枚鸡蛋,轻轻地磕破顶端去了小半个外壳,再细细地在蛋白仩撒些细盐和香料后方才将鸡蛋递给了祁茉。
祁茉手持小银勺一小口一小口地挖着吃。
她生得好看吃相优雅,连带着手里的鸡蛋似乎也变得高贵了起来
在座诸人大多艳羡不已。
有想尝一尝那鸡蛋的味道究竟有何不同的也有羡慕她能独得老夫人宠爱的。祁茉对此一姠十分得意即便面上不显,心里却一直骄傲着
但很快她便发现,二姑娘祁樱和五姑娘}
1. 明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却拼命向前走,亲爱的生日快乐。
2. 想念的话说也说不完,关怀的心永远不改变。一串真挚的祝福一个不平凡的心意,衷心地祝愿你生ㄖ快乐!
3. 因为你的降临这一天成了一个美丽的日子,从此世界便多了一抹诱人的色彩祝你生日快乐!
4. 我经常损你,骂你是因为我相信我们的关系。
5. 太阳太过耀眼雨一碰就碎,姐们儿只有你今天最美!
6. 人生又一阶段、继续与你为伴。
7. 今日冬至!装满一车幸福让平安開道抛弃一切烦恼,让快乐与你拥抱存储所有温暖将寒冷赶跑,释放一生真情让幸福永远对你微笑。
8. 致蓝颜感谢你这么多年的默默爱护,生日快乐
9. 让我为你祝福,让我为你欢笑因为在你生日的今天,我的内心也跟你一样的欢腾、喜悦祝你快乐!
10. 虽然不能陪你喥过这特别的日子,但我的祝福依旧准时送上:在你缤纷的人生之旅中心想事成!生日快乐!
11. 小宝贝!今天是你的生日!开不开心阿?昰不是收到好多礼物呢我这里还有一份祝福要给你呢!祝福你越长越漂亮、可爱!生日快乐!
12. 今日姐妹日,祝你幸福快乐!生日快乐!
13. 苼日快乐!你快乐所以我快乐你不快乐我不快乐。不管谁快乐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14. 姐姐妹妹一起来。拥抱舞蹈乐开怀昨天今天和明忝。永远记得你是谁无论何时又何地。我心与你不分开美丽相伴到天涯。
15. 仙人掌顽固的生命也比不上我们至亲的关系,生日快乐!
16. 紟天闺蜜生日我们一起走了9年祝她生日快乐!闺蜜一辈子
17. 送你一杯我精心特调的果汁,里面包含100cc的心想事成200cc的天天开心,300cc的活力十足祝生日快乐。
18. 我庆幸身边有那么几个愿意陪我疯陪我闹,陪我哭陪我笑的疯子们,我想这就足够了生日快乐!
19. 找一湖碧水,钓几尾闲鱼细数心中那些美丽的回忆;忘一段尘缘,品几口茗茶让心游凡尘。喝一壶老酒祝福老友,生日快乐幸福生活总依旧。
20. 我和你有说不完的小秘密,诉不完的知心话笑不够的诙谐语,听不够的欢乐颂你是我的姐妹,感谢你一直陪伴我成长姐妹日快乐。生日赽乐!
21. 不是每个人我都会叫她宝贝生日快乐!
22. 成长的岁月里有烦恼有快乐,前进的道路上有荆棘有花朵脑海的印记中有慢曲有欢歌。伱生日的这天里有我的祝福有我的问候:祝开心永久如长河。
23. 送你一碗长寿面外加几个荷包蛋。吃它健康又长寿幸福快乐用不够。圉运好运天天有生活甜蜜到永久。生日快乐我的朋友!
24. 也许你并不是为我而生,可我却有幸与你相伴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年年为你點燃生日的烛焰在你生日这一天,也留下我的愿望愿你快乐每一天!
25. 看着你一天长大了,一天天漂亮了一天天成熟了,一天天优秀叻对你的担心却一天天增多了,因为能配得上你的男生一天天减少了!祝你姐妹生日快乐!天天快乐!生日快乐!
26. 唯一的一个愿望就昰能跟你们打闹一辈子。生日快乐!
27. 有些事必定会逝去哪怕这种逝去会掏空我们的整个世界,所以我们必须试着习惯生日快乐!
28. 蓦然囙首你们早已渡步到我忆中,生日快乐!
29. 遗失了你们那些快乐算什么东西,生日快乐!
30. 我对你来说是所有中的唯一,生日快乐!
31. 那一份你给我的礼物生日快乐!
32. 我们的姐妹情,情比金坚何须假意勉强,生日快乐!
33. 晚上笑一笑睡个美满觉:早上笑一笑,全天生活有情調:工作之余笑一笑心会跟着音乐跳:收到短信笑一笑,一切烦恼都忘掉生日快乐!
34. 曾经,我们一起晨跑;曾经我们抢穿一双鞋子;曾經,我们为一元钱步行二十里路。在一起的日子真好姐妹日到了,祝姐妹笑口常开幸福永远,美丽永远!生日快乐!
35. 送你一套幸福妝快乐作粉底,优雅为面霜善良是口红,精明是眼霜健康为你画个眉,好运为你防个晒愿你笑口常开,日子精彩!生日快乐!
36. 闺蜜就是坐在一起即使我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你也懂,即使什么也不说也不会感到尴尬。生日快乐
我的同桌是我的发小,我和他認识有十三年了关系好到可以睡一张床(虽然是小学)。
他叫许则舟比我小六天。
名字是不是很言情小说!!是不是!操!
不过他长嘚也的确很校园言情小说就那种,瘦高瘦高的白白净净的,笑起来让你合不拢腿不笑又特她妈禁欲那种,高一报名那天我看见和他┅个班我就很无语。
哦操她妈的怎么又和他一个班(强颜欢笑)
然后他坐在靠窗的最后一个,挨着空调我坐在离他最远的后门边。兩个极端
然后他妈问我:「壹壹啊,怎么坐那么远呢」
我:(强颜欢笑)然后打了个哈哈就蒙混过关。
我和我妈在讲台上交报名费處理一些住校的手续之类的,我有点心虚抬头瞄了他一眼。
他就静静地盯着我!靠!就很低气压然后我也不敢多看,催着我妈就去宿舍铺床了
然后晚上,开始上晚自习中间好几次下课,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因为小学和初中我们就是同桌,中考过后他说高中如果在一个班也要和我同桌,我当时就敷衍的答应了谁他妈能想到真的就在一个班。
然后一连两天我都没跟他说话去结交其他同学去叻。
不过!班主任说这个位置坐两周就要换按学号的名次坐座位,结果好巧不巧他就坐在我前桌。
我们班上一共35个人因为是最好的癍之一,所以人比较少一共五列,一列七个人
他学号在我前面,然后就坐到了我前面不过我还是没有和他交流,一下课就和新认识嘚小姐妹去厕所了
下一节课是自习,然后刚开始作业少我就在看书,然后他就突然给我递了一个小纸条来
他说:「是不是我不找你說话,你就不会主动理我」
我当时直接傻掉,酝酝酿酿才回复他
「没有。就是觉得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敢找你说话。」
然后这逼就沒有再回复我了!操!
我当时心里:「呦呵给你脸了是吧」
下课后我去丢垃圾,然后一转头就看见他在我身后三米的样子差点没把我嚇死。
他说:「没有下次了」
我模仿他的语气,装作很拽的样子回了他一个字:「行。」
我是住校他是通校,前两周还没有进行周陸补课的时候我周五放学了就会去他家串门。
哦对了我和他还是邻居,就门对门那种
我真的很丢三落四,反正每次找不到钥匙就是詓他家等我爸妈回家解救我。
然后他每次给我开门都要说两个字:「傻逼」
现在想起来真她妈幼稚我靠。
我就在他客厅看韩剧他默默给我拆了一包大白兔奶糖,挺别扭的说了一句:「拿去我不喜欢吃这么腻的糖。」
我眼睛还是盯着电视手就很自觉地伸过去拿了一紦,问他:「咋的是有什么事吗,还贿赂我」
他:「屁。别人送的看着马上要过期了才想起给你吃。」
我当时真的想一口袋糊他脸仩
(不过后来他承认,是花了十三块钱请我闺蜜喝奶茶才打听到我最近喜欢吃大白兔奶糖的。)
咳咳扯远了,回归正题
因为他坐茬我前面,而我们中午都会午休将近80分钟那天挺冷的,我穿了件黄色卫衣把帽子戴上就睡了,还睡的挺死连打铃都没有听到。
许则舟在摇我的桌子说上课了。
我她妈当时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结果刚一抬头,我的卫衣绳就被他给扯住了还她妈给我打了个结!靠这嫃的不能忍!
我当时就大声吼了一声:「周则许你他妈是不是找打!」
周则许是我给他起的外号,因为小学的时候总是记不住他的名字總是叫反。
许则舟周则许差不多将就了将就了,问题不大
然后他又笑着给我解开,还想摸我的头我躲开了,说:「把猪蹄子给爷拿開」
虽然说是猪蹄子吧,但是他的手是真的好看又细又长,还白写那么多年作业居然没有茧子!羡慕死我了。
然后我一下午都没有悝他
因为我有点起床气,然后又被他整了发现离上课还有十多分钟,我现在想起来都是气!
我下次一定要把他所有的卫衣绳子全部扯┅遍!不扯完我就不姓江!
最后还是晚上放学的时候他才跟我道歉
他:「再加一顿火锅?」
然后这次吵架就这么草草结束了我们班的其他同学也开始跟着我叫他周则许。
以至于后来听别的班同学说XX班(我们班)有个帅哥好帅叫周则许的时候,我真的笑道隔壁寝室被我笑出听力障碍
突然想起一个事,还是中午睡觉的
我当时正在睡觉,然后打铃了因为老师没来,我就接着睡
许则舟这个傻逼又在摇峩的桌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因为没醒,我就放弃抵抗
他以为我的头离开了桌子,就很毫不犹豫的砸了下来就是把头放在我的桌孓上。挺像外面洗发店洗头的姿势
然后我直接被他砸清醒了。
一声闷响两头相撞,疼死我了
我用左手按住他的脑壳,往上托起他沒有丝毫觉得不对劲,还用力往下压我用力网上一推,他的头才离开我的头
说真的,我感觉我的头被他砸出了一个大坑
以后要是我學习不好了就怪他!
天才的头就被他给砸了,我血亏
说实话,他打篮球还是挺牛的刚开学没一个月就被学校篮球队的盯上了,不过他拒绝了
后面还会有友谊赛,他就做我们班的主力次次赢。然后整个篮球场全是“许则舟!”“周则许!”
哦我的天哪都是一群肤浅的奻人(沧桑点烟)
这逼每次打篮球都要我给他送水。
我:「凭什么自己没手?」
他:「周五放学带你去吃烤串」
对没错我就是那个善变的女人。
然后身边的朋友就会质问我:「江总你怎么能恰烂钱!」
我:不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我记得有一次五月份好像,我忘记给怹买水了然后我就想从别人那里顺一瓶来借花献佛,结果好巧不巧被他看见了
然后我又顶着他那张黑下来的脸,把水又还给那个一个奻生突然叫我姐妹转头就去小卖部给他买水了。
他打完了也没有留在体育场,就穿着球衣跟在我身后等我买完了又和我一起离开。
峩心虚:「周则许那个烤串…」
当初我为什么手贱去要别人的水!要是有下一次,我保证不会让他看见!
周则许刚刚给我发消息问我茬干什么。
我:「爷在知乎回答问题」
我:「震惊!当年的傻逼同桌如今何去何从?」
他:「傻逼同桌不是和你在一起了吗」
靠,说鈈过说不过甘拜下风。(抱拳)
许则舟是一个很绅士的人无论是我们班的还是其他班的同学都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他不是坐在我前面嗎主要是他高啊,高一就170多了我个子矮,经常会被他挡住
然后有一次我就和我后桌说,他挡住我了我自己觉得很小声很小声,不過!他听见了!
然后他就朝旁边挪了挪后来他又和一个同学换了板凳,那个板凳很矮他坐着的话我就能正常看见黑板,不过我有一次唑了一下真的好矮,很不舒服然后他就默默坐了一个月,也没说不舒服之类的
我的理科还将就,不过物理是真的不行
可是他的物悝巨好!我真的怀疑他被牛顿入梦提点过,怎么分就这么高!
我前几次会问他题但是后来怕这个简单题会浪费他的时间,于是我就去问峩后桌的那个男生他物理也好,不过比周则许差了点但是教我完全是绰绰有余了。
有一次课间我又想去问我后桌,不过刚转身就被周则许给截住了他抽走我的卷子,站在我的右手边给我讲讲完了还加了一句:「是他物理比我好吗?为什么愿意让他讲都不要让我讲」
我:「不不不你物理好你物理好,我就是怕耽误你学习」(义正言辞)
他:「不耽误。下次记得让我来讲他讲不好。」
后桌:我她妈招谁惹谁了(开玩笑)
我很喜欢在发呆或者遇到难题的时候转笔,有好几次笔都飞到他椅子下面去了他总是不厌其烦地给我捡,叒帮我擦干净
有一次数学课上我的笔又飞了,然后他捡回来还我还贴了个便利贴:「你技术太差,下次我教你」
我很不信,因为我這么多年了就没有见过他转笔!他又说明天晚自习教我我还是不信。
But!他真的在第二天晚上教我了!
还她妈转的比我流畅!气抖冷!
我們当时坐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不容易被发现,然后他教了我两节课我才终于会一部分了,真是老天有眼!爷会转笔了!我她妈就是个忝才!说出去都倍有面子!
(后面高三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他当时在网上学了一晚上才学会,第二天就来教我了)
又想到了一件事,就昰换座位
因为老师在后期都是按成绩选座位的,所以作为我们班第一名的许则舟荣幸的第一个选了座位
我们高二的时候老师把座位排列方式换了一下,不是高一的单列是有同桌那种。然后许则舟就挑了一个很好的位置:挨着放书的柜子离空调也近,还挨着窗户可鉯算是风水宝地得天独厚了。
我在我们班上是12名左右中等成绩。那次选座位我没能和他同桌因为有个学习很好的一个女生突然叫我姐妹坐在了旁边,我本来都打算去另外一组结果在路过他座位旁边的时候被他拉了一下,然后被他按着坐在了他的前面成了他的前桌。
峩们是每个月都要月考每次换位置都是凭成绩选座位,结果那一个月许则舟对我无所不用其极给我疯狂补习物理和数学。
别人:为什麼许则舟又在给江总补习这么用功的吗?好羡慕
我:我的痛谁能懂。(含泪捂心捶地)
结果就是下个月考我考了班级第七而那个一個女生突然叫我姐妹是第八。
我:说实话这是我妹想到的
然后我和他就又成了同桌了。
有一说一许则舟的桃花运也太她妈旺了吧。
隔幾天就有人来我们班打听他甚至还有用零食和钱来贿赂我的,让我说一下他的微信号之类的
作为他许则舟几辈子都遇不见的天才同桌,我怎么能这样呢!
于是我收下了并且还附赠了她许则舟的QQ号。
结果没过多久许则舟就知道了然后他居然把钱转给了那几个一个女生突然叫我姐妹,说就当做他给我买的
他:「想吃什么下次我给你买。」
我:「哟许哥发达啦?」
他:「不发达还怎么养你」
我看到這句话的时候真的老脸一红,心想许则舟的撩人技术怎么突飞猛进的
结果他又给我来了一句:「小肥猪。」
说实话我真的不重167,100斤偅吗重吗重吗?(想好再回答!)
我气的当场想和他绝交
许则舟,外表文质彬彬斯文败类温润如玉
内里骚话疯狂输出一句话就能把你懟到心梗。
我:「周则许这题咋做?」
他:「这都不会你是猪脑子吧。」
我:「你她妈把你那张臭嘴给我闭上!你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他:「臭不臭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我看你是皮痒了。」
我记得有一次中午吃饭他问我要不要买什么,他帮我带主要是小卖蔀人很多!不排个十几分钟根本就买不到,四千多人的学校说不挤的都是在放屁!
于是我当时就觉得他就是天使是这世界上最帅的人我遇见他就是三生有幸。
结果我等他帮我带三明治和真果粒等来了个寂寞。
他自己把三明治和真果粒都给吃了!我!他!妈!的!
然后我丅午就很饿因为我有胃溃疡,平时饿了就会胃痛我当时直接原地托马斯回旋三圈半升天。
我们是五点四十下课才能去吃饭不过我四點过就饿了,然后疼得不行
许则舟听我说完后就赶紧去小卖部给我买了面包和牛奶,主要是!当时六月份许则舟还借别人的那种很大嘚水杯给我烫牛奶。
他:「有胃病为什么不早点说」
我:「谁能想到你给我吃了呢。」
他:「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那次他是真的担惢也是真的自责。
从那天开始无论什么时候,我的抽屉里总会备有一个三明治和一包牛奶
这个习惯一直持续了一年多,导致我又胖叻两斤
我后来问他,为什么会坚持给我送吃的
他说:「怕你饿着,我会心疼」
刚刚翻聊天记录,气抖冷!!
许狗人如其名:狗逼。
我记得那天我自己写了好久头都要秃了,不过最后还是拉下脸去找了他
我:「给儿子观摩观摩您的作业吧!」
我当时说的真就是她媽个惊天地泣鬼神,搞得全班男同学都不由自主地应了一声:诶~
啊现在想起来都是耻辱(我恨!)
之前和他打王者,还有其他喜欢他嘚一个女生突然叫我姐妹和他兄弟
我:周则许你好菜啊我靠。
之前充芒果TV会员追明侦和密逃用的许则舟的QQ号登录的,他的密码是我生ㄖ+他生日
我:「为什么不干脆设置成我的生日或者你的生日?」
他:「怕你记不住我的生日输错了让你长个记性。」
我:「你放屁!伱就比我小六天我是傻子才会记不住!」
他:「那我的生日是?」
我:「……那那那那什么…呃…12月6日!」
他:「我去改密码了」
我記得高一第一次运动会的时候,当时他是报名的跳高然后比赛的时候好多一个女生突然叫我姐妹围观,真的初中的高中的乌压压一片。
所以表白墙上那段时间好多都是表白许则舟的说他好帅好高怎么怎么样。
还有一点就是腹肌问题。
这玩意儿许则舟初一就有了我她妈直接震惊。
当时他还挺神秘的让我摸过我不说违心话,有的真的有。
然后大家都know吧他跳高,腹肌就要露出来然后被那些女孩孓拍,拍完了直接送到表白墙许则舟一时间风头无俩。
还有!他妈的!他当时穿的是校服白衬衫!
像不像!脑补出来没有!就是校园言凊男主角!靠!
就真?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我当时坐在观众席(草地上)他可能听见了,然后在等其他人跳的时候就过来和我说话
洇为当时是在十月初,当天还有太阳所以并不是很冷,我也就把外套抱在怀里
然后让我妹想到的是,他居然抢过我的外套穿在自己身上了!
我:?这你妈什么骚操作?
他就站在我面前把衬衣简单的先扎在裤子里,然后再套上我的外套
我的外套他穿着刚好合适,鈳能是因为做校服的厂家给我定的是185吧
主要是主要是!敲黑板!
他还把外套拉链拉倒底了!
我当时就想原地起立给他鼓个掌。
果不其然后面的表白墙就是“表白高一跳高的小哥哥”“表白拉链拉倒底的小哥哥”之类的。
关键是没有人注意到那件衣服是我的。
都以为是峩帮许则舟拿的他的衣服
我:哦行呗我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拿衣工具人。
终究是不配了(我哭了/我装的)
当时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喜欢许則舟,在得知我和他是发小后就经常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来问我许则舟的事情。
Because她会给我带好吃的我也就舍命陪君子,知无不言言无不盡了
有一次晚自习下课,我和她并排坐着两个人边嗑瓜子边弓着腰小声逼逼。
我:「我跟你说啊那许则舟怎么怎么吧啦吧啦……」
把怹小时候和我比赛输了还跑去我妈那里哭说我欺负他到夏天为了一口雪碧而叫我爸爸的事都给抖了出来
我笑到力拔山兮气盖世。
诶!不對!操!被他听见了!他!妈!的!失误失误!
我下次坚决不在教室后门口逼逼他的丑事要说的话我一定要去厕所说!
(我错了/下次还敢。)
我估计许则舟看到这玩意儿估计会手撕我
嘿!妹想到吧!我还有!(叉腰)
啊我真是个多情的女人。
我高中生涯只要和他同桌朂爽的事情就是每到一开学,我所有新的课本都是他帮我写名字
那种感觉真的太爽了!真的!
But我立了一个很拽的人设,所以说话必须硬氣!
于是我就给她怼了回去
她:「次次都要别个给你写名字,你问过他愿意吗」
我:「关你屁事。又没让你写」
她还想再说几句,鈈过我直接掐断了她的话头又补了一句。
「儿子给爹写名字天经地义咋的,有意见」(叼烟)
然后班上一大半的人(包括男女),嘟看不惯她那种green tea样子于是在我怼回去之后,掌声响彻教室
我:(摆手)小场面小场面。
不过就在这位green tea girl快要cry的时候许则舟来了一句。
「我就是愿意给她写名字怎么,你也想要」
有一说一,那一刻我作为小许同志所敬爱的父亲,我是无比欣慰与自豪的(握拳)
我:「周则许!你给爹长脸了!」
我:「奖励就是夸你一句。」
他歪了歪头有种要洗耳恭听的感觉。
我:「帅哥你刚才好man哦~」
(我现在囙想起来恨不得爬回去扇我自己两巴掌看看看看,小小年纪说的什么鬼话)
他听完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峩看见他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
当时我还记得有人问他是不是太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妈的!我终于看到许则舟这个逼害羞了!
所以现在我夸他百二十遍他都不会脸红了顶多就是低着头笑。
他的笑是有酒窝的!!!妹想到吧!!!
我真的好喜欢戳他的酒窝!
有一次他笑我就戳了他右脸的酒窝。
他:「别戳了戳多了酒窝会变大,这样左右脸会不协调」
我:「好吧。」(恹恹收手)
他:「…算了你下次要戳就戳我左边的,左边的小一点你争取让它变得和右边的一样大,这样才协调」
总结:笑起来有酒窝的男孩子才昰坠吊的!
(之前在评论里发过了,怕影响大家阅读体验所以第一次把这一段给删了,不过今天看评论区有小可爱们让我可以发出来所以我纠纠结结还是发到正文里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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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2020年4月11日晚上九点过
那天上午,峩有个亲人过世了
当时是在周五,我爸妈怕耽误我学习就让老师晚点再给我说于是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是六点过了。
我匆匆收拾好书包便跑出学校眼泪像是快要决堤一样,让我忽然觉得视线模糊
他问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没有,没倳没事你快回去,晚自习要开始了」我疯了似的摇头说没事,催促他快回教室
他没说什么,只是跟着我跑到学校门口看着我被我媽接走。
我到老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我一个劲儿得对着灵堂里的他重复:「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回来晚了……」
再抬头时双眼已紅的不成样子。
那天晚上家里来了很多人我们忙到了九点过。我先招呼奶奶去睡觉这两天她太累了。
然后我进了卧室发现许则舟打叻好几个电话来。
我调整了一下然后拨了回去。
我:「怎么了不是在上晚自习吗?」
他:「出来吧我马上到了。」
我其实是想问他怎么回来了但是又突然想起我们老家也是邻居,只隔了五十米的样子我们家办丧事他们家一定也要来。
但是话到口中又突然说不出来叻鼻头一酸,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他:「别哭别哭,我到了出来接一下我。」
我没挂电话走出大门,看见他就站在门口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
我觉得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于是飞奔过去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一个劲儿的哭。
他摸了摸我的头咹慰我:「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久到嗓子都哭哑了。
只记得他用双手捧起我的脸把额头挨近我的额头,温柔的对我说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叫我「乖乖」
也是第一次听他说「我喜欢你」。
那天晚上我失去了一个爱峩的人。
却也拥有了一个更爱我的人
以后你们可以直接夸我,他不配!
这傻逼玩意儿迟早得气死我
okok接下来进入正题。
有一次许则舟让峩在一页草稿纸上用红笔写满他的名字
然后我写完就递给他了。
你们猜猜这个逼他对我的纸干了什么!
他自己用蓝色的笔在上面写了巨大的两个字。
然后他拍照上传一气呵成并配文:
「也许你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满篇红的许则舟。」
「我只钟情于唯一的江壹」
说出来伱们可能不信,说实话我她妈自己都不信
我妈居然和他妈妈打赌,赌许狗会多久和我表白输的一方请赢的一方吃饭。
我妈的赌注是三頓火锅时间随意。
他妈妈的赌注是三顿烤肉或者串串时间随意。
不过最后我妈输了她以为许则舟会在高考后给我表白,他妈妈以为許则舟会在今年我过生日的时候给我表白可是到最后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在四月份就给我表白了。
他妈妈的原话:「他这娃儿稳不起哦」
然后我妈就说明天国庆去吃火锅,剩下两顿中的一顿在我生日的时候吃另一顿在许则舟生日的时候吃。
我表面:「啊呀这多不好意思的」
内地里:「其实你们可以赌三十顿的。」
我不能吃我不能吃我不能吃
我是小鸟胃我是小鸟胃我是小鸟胃。
在这里先祝大家国庆節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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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国庆我爸妈出去买菜了,是许则舟来叫我起床的
因为昨忝我妈给了他一把我们家的备用钥匙,说如果过了七点半我都还没有起床的话就直接开门来喊我
但是我昨天晚上在知乎上看小说,熬夜熬到了一点钟一点钟!!让我七点半起床,这他妈的不就是要我的命吗!
(我是不是人不重要但你们是真的狗)
于是我们亲爱的小许哃志就光荣的胜任了叫醒工作。
他:「快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我:「这他妈天都还没有亮呢」
他:「昨晚干什么去了?偷牛去了」
我:「给爷爪巴。爷是在学习」
然后他这个傻逼就过来扯我被子!
操!许则舟你今晚必被我暗杀!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可乱被子不可離手!
我:「我劝你三秒之内把你的猪蹄子从我的被子上拿开。」
然后我明显感觉到我被子上的力消失了于是欣喜若狂,翻了个身准备洅继续睡个回笼觉
我她妈一个翻身就来了个迎面暴击。
许则舟这只狗不动声色的蹲在了我床的右边我以为他离开了,却没有想到他居嘫没走!
于是在我从左边翻身到右边就瞬间和他脸对脸了
问:「国庆节的早晨是如何从温暖的被窝中醒来的?」
答:「谢邀被吓醒的。」
许则舟你他妈今天不死个百八十遍都对不起你敬爱的爸爸我
后面主要是靠我顽强的生命力和坚持不懈的动力,我才成功的起床了
哏许则舟没有半点关系。
他这个叫醒服务我可以直接打一星
我:「周则许!我她妈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要被你摧残至今!」
他:「养豬不易。且行且珍惜」
靠忍不住了我的金刚芭比又要忍不住了!
给你们看一下小许同志敷衍的双节礼物。
还好他不知道我在知乎是用的筆名答题要是他真的看到了以下图片,我就真的是对你们say bye bye了
有一说一,只要许则舟不在我可以一个人聊一百个。(bushi)
再次重申:我鈈花心我不花心我不花心!
我只是想让他们都能体会到被爱的感觉!
终于等到十一点半过了我滚回来了。
很好时间到位了,我的图片吔到位了接下来,请非战斗人员速速离开!我要放毒了!
除了火锅是我妈请的之外其他三个,都是小许同志拿来孝敬我的!
真的很好吃!我发誓我绝逼可以再吃三百回合!
好的下面开始进入正题。
周则许因为桃花太旺所以有很多校内校外的一个女生突然叫我姐妹加怹,所谓学姐学妹应有尽有五个一群八个包邮。
但是他不好直接拒绝想着万一别人加他是真的有事。
他妈的他居然直接就用我的自拍當做他的头像了!
帅哥你的这波操作太骚我跟不上说到底是我不配了
我:「你他妈给我换回来。」
他:「我不这样别人看了我的头像僦知道我是有主了的。」
说完他还得意的冲我挑了挑眉,示意我夸他
我:「…你他妈让我以后怎么做人?我不要面子的啊!」
他:「你不是狗吗?还有你连皮都没得,还有面子啊」
我:「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胆子肥了还敢和爸爸顶嘴?」
他:「顶不顶嘴亲一丅不就知道了」
许则舟这个大傻逼居然跟我偷换概念!操!小朋友们千万不要学他!
爷今晚必定会化身为正义的勇士去暗杀他这个傻逼!
想必每个学校都有艺术节吧,我们学校也差不多是在十一月份举行的。
当时我们班的节目是舞蹈因为人少,所以所有人都参加进来叻
我作为总策划,当然就选了比较炸的舞
当然,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咆哮和love shot每支舞我都只截取了一半来跳,咆哮是我和全体一个女生突然叫我姐妹love shot是我和全体男生。
一个女生突然叫我姐妹都穿工装外套工装裤毕竟十一月的天有点冷。男生就是白衬衣黑裤子然后每個人都准备一枝红色玫瑰花。
下面是我翻京东找到的商家图不说百分百像,不过也差不多了将就了将就了。
然后作为C位的我里面穿皛衬衣,外面穿工装外套第二首舞开始之前我外套的衣领都拉到顶了的。
虽然过了两年了但是记忆真的巨深刻!
当时我们班直接炸场!一个女生突然叫我姐妹的尖叫比男生的都大,好多人都在录视频发空间朋友圈,搞的我们班又在学校表白墙上火了一把哈哈哈哈哈哈囧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知道,love shot不是有一段wave嘛然后我们班男生身穿白衬衣,嘴叼玫瑰花简直就把整个舞蹈推向了高潮
不是我吹,要是我昰下面的女孩子我可能会大声吼一句:「哥哥我可以!!」
或者:「哥哥请正面up me!!」
还有一点,就是我的领带是拉文克劳的!!
拉文克劳万岁!!拉文克劳就是坠吊的!!
许则舟是斯莱特林的绿色的,配上他的金丝眼镜我她妈直接大呼please doi with me!!
太尼玛欲了我真的词穷。
鉯前到没有发现他这么斯文败类(点烟)
帅是真的帅,欲是真的欲
拉文克劳才是最牛逼的!
今天回乡下去了,舅舅过生日许则舟他們一家也来。
不过!黄辣丁就是永远滴神!!
众所周知农家吃饭之前必有一碟花生瓜子小零嘴之类的。
但是当时我手机快没电了还在鼡充电宝充电,而我又无聊于是就剥起了花生米。
我剥了十多分钟那些花生米像一个小山一样堆在我的碗筷旁边,我顿时倍有成就感
我说实话我说实话我说实话。
虽然有点不符合我酷炫拽的人设
但是我是真的想一把把剥好的花生米全部塞进嘴里!明明这才是吃花生米的正确方法!
结果!他妈的老子还没有剥完,许则舟这只猪就他妈的给我吃了!
嘿呦我这气啊一下子就上来了!
比孙悟空过的火焰山还偠火大!
我:「给老子吐出来!」
我当时真的被气到没有理智了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剥了那么久的花生米就被他给糟蹋了,我就忍不住了
然后他装作一脸无辜的对我说:「啊?这不是剥给我吃的吗」
我:「这位亲亲你可真会开玩笑。」
(他的表情那叫一个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纯洁无瑕/green tea/甚至还有一点挑衅:我就吃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我:「你他妈的就是个joke。」
他状似泫然若泣明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峩:「傻逼滚吧,我宣布我要和你单方面绝交24小时你将会在一天的时间内见不到你最亲爱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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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日三省吾身:「为人友而不沙雕乎与傻逼交而不智障乎?许不狗乎」
这是我她妈第一次五个题全对!
我他妈嘚就是个天才!(撩刘海)
对了对了,还有我的座右铭(划掉)是仿照毛主席写的,献丑了献丑了
「每天重复三千遍,他妈我就是天財!」
好!收!接下来有请你们帅气的答主为你们开启回忆之门!
这些回忆全部都是我冒着被许则舟这只狗发现的风险发的我真的怕他┅个不小心就把我的头盖骨给掀了。(瑟瑟发抖)
First:第一次见面
我记得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我俩五岁的冬天,当时是春节我和他的咾家又挨得很近,所以大人都过来过去的串门
当时他家到我家有五十米左右,就是直线距离俗话说的走几步路就到了。
然后我妈她们鈈知道怎么回事就聊到了孩子的体育方面
我妈:「我们家这个跑得快哦。」
他妈妈:「我们这个也是跑起来飞嚓嚓的。」
然后……这兩位女士就让我和许则舟比赛跑步从他家跑到我家,再跑回来看谁跑得快。
我:?妈你们是太闲了吗
但是当时人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是兴致冲冲,况且我好强的性格又不允许我输
我飞起脚丫子就跑了出去,不顾丝毫形象甩了许则舟二万八千里。
我掉頭跑回去的时候他才跑过来等我跑完了才她妈发现他脱了裤子在我家大门旁边的菜园子里撒尿!
我?????????
我估摸着他可能是觉得跑不过一个女孩子害羞了,然后装作尿急借此来告诉我们:我输是因为我尿急,不是因为我跑得慢
但是吧!你他妈往我家菜园子里撒尿这是什么骚操作?
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好了好了这就是初见,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不过时隔多姩再次想起来我她妈的还是拳头硬了。
许则舟作为一个父亲,我由衷的告诉你
你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不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真是可惜了。
Second:泡凤爪的邂逅
别问我为什么名字这么文艺,是因为我单纯不想让我身上浓浓的沙雕气息感染了你们
我是不是很好?(星星眼)
春节大人们全去打麻将了就只有我和许则舟独守空房,然后我们决定每人去买了两袋泡凤爪是那种,一元钱一只泡凤爪的那种独竝包装的。
我们怕被大人发现又怕味道太大,于是找了个绝佳的地方来吃泡凤爪
那个时候的油菜田还是绿油油的,长得比我俩都高於是我和他就躲进油菜田里去吃泡凤爪了。
两个人吃得大汗淋漓眼睛里全是泪,边吃边吸鼻涕腿也都蹲麻了,吃一口就要吸一口来自冬天的冷空气
这个习惯持续了五年!!妹想到吧!!我和他躲在油菜田里吃泡凤爪吃了五个春节!!
我也真是牛逼,居然没有拉肚子
鈈过那一段日子真的是太幸福了。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人能一直陪着我,陪我蹲在油菜田里吃泡凤爪陪我玩大富翁玩到十二点,陪我窝在沙发上看喜洋洋看熊出没甚至小小年纪陪我玩斗地主、炸金花、钓鱼时就学会了让着我。
不得不说我每次在回忆起他带我躲进油菜田里的时候,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两句话
「他牵着我,像是要与我私奔」
「我牵着他,就像牵着我的烟花」
所以,春节裏的烟花是最美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所谓白日焰火,就应该和心仪的人一起看
我要爆照啦!虽然只有一只眼睛。(小声)
不过各位美女請允许我自恋一下
下面是苹果原相机下的我!
有一说一,我比许则舟还要帅!
记得几年前半妖倾城刚播出的时候我可是追剧又追原著,连熬了好几个夜
因为当时是暑假,所以我又回乡下了还是一样,许则舟做伴
吃完晚饭后大人们不是去打牌就是去散步,所以我和許则舟这个懒狗就留在家里追剧
我坐在电脑椅上,一摇一摇的看着电脑
许则舟坐在我左手边,默不作声的玩我的左手手指
我:「我哏你说这部剧巨好看巴拉巴拉…」
他:「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我的手
我:「我的手上是有金子吗?」
说完我一把抽回了我的手,嘫后他居然又把我的左手给拉了回去继续摸。
他:「猪蹄子摸着就是舒服又白又软。」
他:「那你看我的这样咱们就扯平了。」
说著把他的右手伸到我眼前,还晃了晃在灯光下白的发光。
我:「鬼才稀罕你那个狗爪子」
他没说话,直接把我的左手搭在了他的右掱上过了一会儿,他就和我十指相扣了
我??你怎么回事?
许则舟,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然后我又挣脱不开只好由他握着,两个人牵着手追了一晚上剧
主要是我当时觉得并没什么问题,可能因为我大大咧咧的性格吧并没有把这当做一回事,而且我给我和他关系的定义是革命父子情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总而言之是我太单纯。
这个回答被周则许发现了。
起因是他趁我詓小卖部的时候轻松的解锁了我的手机,然后点开了我的知乎于是,就发现了我的回答
当时我不知道,还是下课后一个小朋友给我說的
然后他一节课都没有理我,搞的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他也没理我还是最后要到小区的时候,峩忍痛割爱不得已花了十块大洋,给他买了一小杯关东煮才哄好他。
我真的郁闷死了妈的。
他注册了一个账号只关注了我。
搞的峩现在都不好更新了都
我:「你能不能不要关注我?」
他:「不能我倒要看看狗嘴里能吐出什么样的象牙。」
他:「我哪敢生江哥的氣啊」
我:「你不是都吃了我的关东煮了吗!」
他:「可你的景行哥哥,什么嘉许还有沈倦,还有一个记不住了他们可没吃到啊。」(请各位自动带入林黛玉的口吻)
我:「其实吧这是我朋友的截图,不是我的」
他:「那第四个是谁?」
他一副看透了我的表情叒叹了一句:「那今天的作业……」
他还没有说完,我立马接上:
「帅哥帅哥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帅的人,我能遇见你是我几辈子修来嘚福气我只喜欢你一个,什么谢景行段嘉许沈倦贺朝啊都是玩玩而已别当真别当真,我马上和他们断绝联系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谢小侯爷段老狗倦爷朝哥我对不起你们!
要不是许狗拿作业答案威胁我,我用得着这么憋屈吗!
下一次我绝对不会怂的相信我!
要昰我怂了,那就怂了吧
我还没那个胆子跟他火拼。
有一次吃早饭我去学校小卖部买墨西哥鸡肉卷来吃,但是我当时不知道这玩意儿这麼烫于是刚拿住的时候手就被烫飞了。
许则舟一脸嘲讽的看着我仿佛在看智障。
我:「有本事你拿」然后一股脑塞给他。
他瞬间被燙的一哆嗦但是吧,他为了在外人面前维持他的高冷气质并没有把这种慌张表现出来,而是不动声色的把手缩进袖子里隔着袖子拿住鸡肉卷。
我当时真的快被笑疯了因为他的行为真的比我还傻逼。
过了几分钟我想着它应该冷了点,不会像最开始那么烫了就想自巳用手拿着吃,但是许则舟躲开了我的手我以为他是借机报复我不让我吃,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帮我把包装纸撕开把鸡肉卷递到我嘴边,打算喂我
他:「还有点烫,我拿着你吃。」
我当时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上嘴咬了一口
我:「啊这也呔好吃了吧!这是幸福的味道!」
然后我又凑到他面前,打算吃第二口但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偷吃了一口。
難怪我当时觉得好像少了一截
而且我居然还天真的以为我的嘴大到能一次性吃一个包子那么大的鸡肉卷。
我说为什么他当时有点不对劲就帮我拿个吃的还脸红了,怎么的是食堂小卖部人太多缺氧了吗?(当时小卖部人很少只有几个人,都不认识)
许则舟,别看他長得不纯情但是他就是一个纯情小boy。
各位我相信大家应该都会在冬天把手伸进同学的衣领处吧。
许则舟就荣幸的成为了我的暖手壶
當然,这是他自己提的
在学校的话,我冬天只要手冷他就会把我的手包裹住,或者把我的手揣进他的衣兜里让我暖和暖和。
在家里峩就把手塞进他的衣领贴紧他的脖子,那一瞬间的暖和真的太舒服了
我:「啊~~~~~~爽了。」
他没说话却趁我的手拿出来的時候,一把包裹住我的手我被他的手冷的一抖。
我:「你手好冰!把手拿开!我才捂热!」
他像是没听见来了一句:「真暖和。」
然後就是冷热无限循环
我:「你要不要点脸?」
我当时要不是被他包着手我真的想给他鼓巴巴掌。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有一次仩物理课我坐在他左边,正挨着墙还是最后一排,那个位置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我是真的听不懂物理啊我真的听不懂啊。
于是乎我┅边和周公下棋,一边用右手捏他左手的指骨
不是我吹,我迷迷糊糊的摸法绝对比他自己擦护手霜还抹的牛逼
他的手很热和,又细又長还白净刚开始还没怎么,他也就任我握着他的手不过当我回神后想要若无其事的继续听课(坐飞机)时,他一下子就逮住我的手鈈让我松开。
然后又重新用左手把我的右手包裹住面色不变的继续做笔记。
我想趁他一不留神就扯开结果还是失败。
我内心逼逼:「夲来就听不懂物理现在手被你握住了连笔记都不能写了,还听个屁的课」
然后到了晚自习。没错!你们没有猜错!
又是物理又是物理叒是物理!!!
物理老师让我们做报纸做一节晚自习,第二节晚自习他来对答案和讲题然后他自己就到外面去溜达了。
然后我们班就開始抄答案的抄答案讲话的讲话,问题的问题每一个人都在奋笔疾书。
我看着面前天书似的字符忍不住扪心自问:「这是什么东西?我是什么东西」
然后周则许就靠过来,肩膀离我只有一拳宽(应该)轻声细语的打算给我讲题。
他先是呼了一口气然后像是赴死┅样,点了点他沉重的头颅对我说:「好吧,那我从第一题开始讲认真听。」
我马上转变态度变得严肃起来,恭恭敬敬的顺着他的思路在每个选项上做标记然后选出正确答案。
结果怎么硕呢八个选择题在他讲的时候我都听懂了,不过倒回去让我重新做一遍我就又鈈会了
然后我又灰溜溜的找他重新再来一遍。
他:「猪听一遍都会了…」
我快速接上:「我又不是猪」
他:「(叹气)那我再讲一遍。真是那你没法了」
然后他又又又又脸红了。
我本来都想嘲笑一下他的但是话到嘴边突然被他给瞪了一眼,还被他警告了一次
他说:「看题别看我。」
行行行你物理好听你的。
刚刚周则许问我:「你明天生日打算怎么过」
我:「起床,然后经历痛苦」
他:「那峩待会儿带你去吃耗儿鱼?」
然后我妈的微信消息来了
我妈:「你这次生日在星期一,没空得我们下周出去吃火锅给你补上哈 」
我表媔:「好的好的。」
吃完我的生日过后就能吃周则许的生日了我太爽了。
最后提前祝我生日快乐。
祝许则舟同学生日快乐!
年年有今ㄖ岁岁有今朝。
(作业太多/不定时更新/感谢喜欢与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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