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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1年3月第40卷第2期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SMngllaiNormalUniversity(PhilosophySocialSciencesEdition)Mar，No2中图分类号：G1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1)02-0059-(07)城市美化与美化城市以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城市美化运动为考察中心陈恒，鲍红信(上海师范大学都市文化研究中心，上海200234)摘要：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出现了一场旨在解决城市问题的城市美化运动。城市美化运动的出现与城市人口的增加、环境的恶化、贫民窟的涌现、腐败现象严重等

2、密切相关。运动导致了美国城市空间结构发生变化，并对中心城市面貌的改变产生了积极影响，基本实现了美化城市的目标。关键词：美国；城市美化；公共空间；复兴美国城市美化运动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主要由一些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商人、建筑师发起并实践的城市改革运动，旨在帮助解决城市规模急剧扩大、城市卫生条件恶化、居民生活环境肮脏、贫民窟增多、人们精神生活匮乏等日益严重的城市问题。这场运动从1893年芝加哥世界博览会开始，然后扩展到华盛顿、克利夫兰、丹佛、纽约等中心城市。倡导城市美化运动的改革者希冀，通过美化城市改变城市面貌，同时促进社会和谐，提高市民生活质量，消除社会邪恶等。这场运动虽然在20世纪二三

3、十年代衰落，但是其中许多行动和主张在今天看来仍有着深远的意义。本文试图探讨这一运动出现的背景及其影响。一、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城市美化运动出现的背景南北战争结束以后，在工业革命的推动下美国经济迅速腾飞，城市化浪潮也进入鼎盛时期。但是，在城市急剧发展的同时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如此严重，以至于1904年马克斯韦伯访问芝加哥后写道，这座城市“像一个被剥光了皮的人，你可以看见他的肠子在蠕动”。脚”梁启超访美回忆中也把城市化水平最高的纽约描述为：“天下最繁盛者莫如纽约，天下最黑暗者殆亦莫如纽约。2附19世纪末美国城市化所带来的人口问题以及随之而来的人口就业不足和犯罪问题，是推动城市美化运动出现的背景之一

4、。据美国历史上第收稿日期：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大项目“西方都市史学的理论与方法”(项目批准号：08JJD770086)作者简介：陈恒(1968一)，男，安徽怀远人，上海师范大学上海高校都市文化E一研究院研究员，主要从事世界古代史、西方城市史研究。鲍红信(1974-)，男，安徽枞阳人，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池州学院历史系教师，主要从事世界史研究。59万方数据第2期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一次人口调查显示，1790年l万人以上的城市只有5个，1830年增至23个，而到1860年则增加到101个。3】脱美国城市人口的数量1790年20

5、1万，1860年3140万，1910年又增加到9190万，大约有46的人生活在城市，lO万以上人口的城市从8个增加为50个，1910年好几个城市人口已经超过百万。4】(P152)1790年城市人口占全国人121的比例只有5，1840年上升至88，到1860年则达到198o3(P32)仅芝加哥人口就从1533年的4100人增长到1560年的109万人。在1860年一1920年芝加哥人口统计表中可以看到：从1860年到1890年，芝加哥人口每lo年就增加2倍，1880年人口达50万，1890年跨过100万大关，1910年又跨过200万大关，城市人口增长极快，外来移民所占比重较大，在60年的时间里一

6、跃成为美国第二大城市，如此快的增长速度在世界历史上是没有先例的o5(P100)1860年一1920年芝加哥人口统计表(数据来源：Table19NativityofthePopulationforthe50LargestUrbanPlaces：，Source：USBureauoftheCensus，IntemetReleasedate：March9，1999)城市人口的急剧增长，并不意味着就业岗位的同时增加。城市显然还没有作好“准备”，所以伴随而来的就是治安环境的恶化和犯罪率急剧上升。19世纪后半期美国的犯罪率上升很快，而大多数案件发生在城市，特别是大中城市。19世纪80年代

7、监狱囚犯增加了50，其中儿童占15。67酌另外据芝加哥时报披露：从1881年到1898年，该市杀人案从1266起剧增到7480起，增加了5倍之多。7】(聊)19世纪末美国城市环境的恶化也是推动城市美化运动出现的另一个因素。例如1884年的匹兹堡被人们称呼为“烟城”：“从最好的方面来说是个烟雾弥漫的阴森森的城市。从最坏的方面60来说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个城市更黑暗、更污秽、更令人沮丧的了。从矿山、工厂、居民区等处冒出的一股股烟柱汇成一大片乌云，笼罩着整个天空。大量的废铁、炉渣、垃圾直接倒入河中”8(脚5当时美国太阳报记者雅各布里斯深入纽约实地考察了那里的环境状况并写成那一半人怎样生活，书中写

8、道：这些楼层的全部空气都是从那扇永远乒乓作响的过道门和那些黑洞洞的卧底窗户透出来的过道里到处都是污水坑，所有的住户都由此出入，因而在炎夏之际也都要忍受这些臭气熏天的污水坑的毒素91(附“1880年，纽约市曾对85口水井进行检测，结果发现只有一口井水质未受污染，尚可饮用，被标明为“好井”。19世纪八九十年代，没有任何城市对饮水进行过滤或消毒。10n生活在如此恶劣的城市环境下，也许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何当时婴儿的死亡率节节攀升。据调查，在纽约1810年婴儿死亡率是出生婴儿的12一145，到1850年上升为18，1860年为20，1870年为24。(嗍)城市美化运动的出现还与贫民窟问题密切相关。在德莱塞

9、的美国悲剧里，人们初步见识了纽约州的一个小城莱柯格斯的“贫民窟”现象。12靴卷第5章实际上贫民窟就像魔咒一般，在许多工业城市传染滋生着，成为城市问题最集中的反映。贫民窟的出现主要是由于移民大量涌人城市，市内住房紧张而引起的。1890年美国平均每套住宅居住545人，而纽约却高达1852人，辛辛那提是887人，芝加哥是86人，波士顿是852人。【13(H圳与此同时，房地产商则趁机大肆进行投机活动，兴建简陋的住宅或者改造旧房出租。为了从中牟利，他们甚至将原独户住宅改建为可容纳8一12户居民的小单元房间。而房租的利润占房产的10一12，有的甚至高达40。14陇1879年，纽约市的贫民窟住宅即已有21万

10、个，至1900年更增至43万个，容纳居民高达150万，而当时整个纽约市人口尚不足400万017(聊在雅各布里斯的另一半人怎样生活、劳伦斯维利尔和罗伯特德雷斯特合著的贫民窟住宅问题以及罗伯特亨特的芝加哥贫民窟状况中，透过大量事实和图片人们见识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的贫民窟问题。7丹20在贫民窟，不仅人口过度拥挤，房屋简万方数据陈恒，鲍红信：城市美化与美化城市陋不堪，垃圾成堆，环境极度恶劣，而且公用设施及服务设施缺乏，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19世纪70年代两位记者记述了圣路易斯的一个贫民窟：“一些最大而最破的廉价公寓楼建在后面非临街的地块上，它们面对经常散发着恶臭气味的小巷。这些公寓楼破败难当，

11、污秽不堪，其肮脏的程度很难用语言表达。【15伸1舶)贫民窟，次贫民窟，超级贫民窟这就是城市计划的进程。”帕特里克格迪斯这些尖锐辛辣的词句，冷酷无情地应用到这个新的环境上。111M美国社会腐败问题引起的不满也是导致城市美化运动出现的重要原因。19世纪末以前，美国联邦政府一直奉行自由放任政策，对城市事务疏于过问，于是形成了一种权力真空，使一些职业政客趁虚而入。他们通过拉帮结派、操纵选举、把持市政，成为城市老板(CityBoss)。城市老板掌控权力以后，社会的腐败泛滥成灾。他们一方面操纵市政资金、签发承包公用事业合同的市议会，公开出售市政工程的合同、特许状，发放市区铁路建筑特许权、投机房地产和股票，

12、牟取暴利。另一方面，他们接受贿赂进行幕后交易，为各种投机商夺得各项公共工程的承办权。1871年暴露的“特威德集团案”(TweedGroupCase)就是典型的这类城市腐败案例。特威德亲自建造的纽约县政府办公大楼，实际费用比预算高出数倍。楼内家具和日用品的价格也高得惊人，40把椅子和3张桌子便作价179万美元。13】(n18)特威德集团案”也仅仅是问题的冰山一角，在当时的报纸杂志和后来有关当时的文献记载上，我们能经常看到的关键词便是“corruption”。【l刮腐败问题引起了民众的极度不满。所以，美国的一位教育家尖锐地抨击美国的城市和政府是基督教世界里最糟糕、最浪费、最腐败、最无能的。17】由

13、于城市的种种问题，许多人开始指责城市生活不仅是不健康的，而且败坏着道德，损害着他们的家庭，造成社会混乱，还应该对邪恶和暴力负责。8J町人们惊叹：由于这个(城市)系统是个不幸的产物，由于人们的忽视和贪婪，将永久地成为我们文明的中心风暴。【4J(P153这不由得使我们想起亚里士多德说过的“城市是让人们生活得更好的地方”，中世纪的德国也有句谚语“城市的空气使人自由”，虽然两者说话的语境、内涵不同，但至少城市是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在19世纪的美国城市中这种美好还存在吗?二、城市美化运动与美国城市空间结构的重构城市问题愈来愈严重，1886年甚至爆发了芝加哥干草市场暴乱。面对混乱、肮脏的城市状况，越来越多的

14、上层和中产阶级选择逃离，他们纷纷离开中心城市，定居于郊区。当时交通、通讯方面的发展也使这种离开中心城市定居具有可能。这样在19世纪90年代开始出现大规模的人口移向郊区化现象。但是迁往郊区的是有实力的中上阶层，其他阶层的人又该何去何从?城市美化运动的兴起就是统治阶层对上述问题关注的反应。城市美化运动希冀通过创造一种新的物质空间形象和秩序，以恢复城市中由于工业化的破坏性发展而失去的视觉美与和谐生活，来创造或改进社会的生存环境，消除社会冲突，力图解决城市混乱局面。19P101茱莉亚金罗斯直言：“应该将城市美化运动作为社会控制的一种有效手段。”4(P153)城市美化运动主要受以下三种流派的影响。第一种

15、类型是“田园派”，以霍华德(EbenezerHoward，)为代表。他们看到19世纪末大城市的恶劣环境，认为是城市的恶性膨胀造成的，如果能进行有意识地控制，城市就不会盲目扩张。m】(以瑙霍华德提出从城乡结合的角度将其作为一个体系来解决城市问题，通过建设田园城市以及开展一系列的社会改革，最终构建一个“城市一乡村”一体化发展的田园城市群社会城市，从而达到重新分布城市拥挤人口的目的。第二种类型是“景观派”，以奥姆斯特德(FrederickLawOlmsted，)为代表。他们的设计理念受英国田园与乡村风景的影响甚深，英国风景式花园的两大要素田园牧歌风格和优美如画风格都为

16、他们所用。他们以乡村作为解决城市问题的出路；以城乡结合作为手段，还乡村、田园、自然于城市之中，把自然之美景以公园的形式引人城市。【2刈第三种类型是“综合派”，以丹尼尔伯纳姆(DanielBurnham，)为代表。他是芝加哥建筑学派的重要人物。这个学派分析了快速增长的人口及其对现有资源的影响，将交通工业商业网络与最大程度的提高效率结合起来统筹61万方数据第2期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经考虑，主张合理的城市规划。丹尼尔伯纳姆提出“没有大的规划，就不会令人向往”，“当我们做一个宏伟、合理的规划的时候，一旦实施就不会消亡，当我们设计者不在了，建筑本身还在，所有的规划

17、实际上是他个人哲学的物质化。”4(P154)各派虽然有差异，但是致力于美化运动的内容基本一致：建立公园与林荫道系统和城市中心。通过集中服务功能及其他相关的土地利用的设计，旨在形成一个有序的土地利用格局；创建一个卫生的城市环境；打造一个清晰的区域交通级系统；建成方便高效的商业和市政核心区；在街道景观中创造聚焦点来统一城市；将城市的公共空间作为城市的关键组成。学界一般认为城市美化运动开始于1893年在芝加哥举办的芝加哥世界博览会，成熟于1909年芝加哥规划，20世纪30年代衰落。m1其中，芝加哥博览会成为城市美化运动的典型案例，长期为人们津津乐道。1893年由芝加哥博览会总监和杰出的建筑师丹尼尔伯

18、纳姆和奥姆斯特德等规划并建造的白城(WhiteCity)展现在世人面前。白城包括两个并列的部分，一个是巨大的自然风格的湖泊，另一个是荣誉广场。白城确实美轮美奂，齐全的公共设施、美丽如画的河岸、宽阔整洁的街道、绿草如茵的运动场、四通八达的交通、壮观的建筑，与破旧污染严重的芝加哥内城形成鲜明对比。博览会吸引了众多的游客。仅仅在举行博览会的当年夏季，就有2100万游客参观。【23鼬亲眼见证这一史无前例的博览会，很少有人会后悔去。一位胡子灰白的农场主对他的妻子说：“值!即使花掉葬礼的钱也值!”【24附8在许多中心城市美化运动都取得了与芝加哥同样大的成效。1910年克利夫兰市的街道从商业区扩展至居民区甚

19、至郊区，作为主干线的切斯大道在1919年已修到东区2l街。到1920年，克利夫兰市拥有街道2，204条，共886英里，其中路面得到铺砌的有601条，同时还有384英里的电车道。2533克利夫兰市的街道还实行了亮化，成为美国最早在城市公共空间中安装电灯的城市。城市美化运动带来了城市空间结构的显著变化。美国社会学家伯吉斯(EWBurgess。)于1923年在研究城市美化运动后的62芝加哥的土地利用和社会特点后，提出了由5个同心圆带组成的城市格局。他总结出城市社会人口流动对城市地域分异的物种作用力：向心、专门化、分离、离心、向心性离心。在五种力综合作用下，城市地域产生了地带分异，形

20、成了不同质量的居住带。依次向外为：商业中心区(中央商务区)；过渡带(贫民区)；工人住宅带；良好住宅带(中产阶级)；郊区带(上层和中产阶级)。J(n由于美化运动这个由5个同心圆构成的城市模型在美国的中心城市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第一环商业中心区，随着中心广场、摩天大楼的修建，商业中心区的功能不断加强，金融机构、百货商场、政府部门等向这里集中，它的空间规模在不断扩大。第二环为过渡带，本来是最为落后的街区，但经过美化运动，环境得到了较大的改善，居民的社会阶级地位有了很大提高，随着中心城市和商业中心区功能的转换和加强，空间规模也在扩大。第三环工人住宅带，这一部分是正在走向衰败的地区。原来他们接近工厂和中

21、心城区，交通较为方便，处在有利位置，但是现在由于第一环(商业中心区)、第二环(过渡带)和第四环(良好住宅带)都从第三环吸纳人口和资金，因此，这里的环境在不断恶化。第四环为良好住宅带，由于交通工具的改善、通讯业的发展，人们更加注重生活质量，注重人与自然的贴近，中产阶级主流在不断向远郊区迁移，即“远郊区化”现象。与此同时，郊区的空间结构也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成为多结构中心。除此之外，由于美化运动，增加的公园提高了周围土地的价值；林荫道系统提供了多种多样的公共娱乐设施；便利的交通系统密切了人们的联系；改造的房屋改善了居民区的生活环境等等。由此可见，美化运动对美国城市的空间结构产生了很大影响。三、城市

22、美化运动与中心城市的美化尽管城市美化运动取得了一系列的成就，但是批评的声音仍然存在。例如1909年12月，在美国建筑协会年会上，凯斯吉尔伯特(CassGilbert，)痛斥城市美化运动，“如果让我延误、扰乱城市发展的进步，我会把城市美化运动印刷在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让我们把城市变得有用、现实、宜居住、感性或任何东西，除了美万方数据陈恒，鲍红信：城市美化与美化城市丽。”27】(啪芒福德也对伯纳姆的城市美化进行了抨击，称之为“城市化妆品”oNl(N17)简雅各布斯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中批评城市美化运动的目的是建立城市标志性建筑，在整个城市美化运动中的全部观念和计划都与城市的运转机

23、制无关，缺乏研究，缺乏尊重，城市成了牺牲品。mJ(嘲还有人以为美化运动是为了展示而规划，将建筑和城市空间作为表演的舞台，设计的目的是令观众激动，让参观者惊叹。m】毋庸讳言，城市美化运动确实有它本身的局限：没有从根本上改善城市布局的性质；衰败区的问题和社会弱势群体较少关注；实施城市美化规划费用高昂；规划重视的是美感，对实用却欠缺考虑等。这也是它遭到反对的原因。但是，正如芒福德一直强调的城市应该是“容器、传播者和流传者”(即“容器”功能和“磁体”功能)，并认为，“一个城市的级别和价值在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这种功能发挥的程度”。“城市的主要功能就是化力为形，化权能为文化，化朽物为活灵灵的艺术造型，化生

24、物繁衍为社会创造。”如果借助这个标准，我们就能看到城市美化运动取得了显而易见的成就。城市美化运动最明显的一个结果就是达到了城市的美化：原来拥挤不堪的交通得到改善，昔日破败的城市环境得以整治，社区面貌获得极大改观，公共空间变得格外清洁，改变了城市形象，发挥了城市的“磁体”功能。例如：美化运动中，芝加哥建起了较为完善的交通系统，10条主干道把城市与郊区连成一体；32公里长的秀丽湖岸成为城市新的游览区，繁华热闹的城市中心就位于一侧；疏通整治后的芝加哥河南支流，架起了芝加哥河与密歇根湖的经济联系等。【30(P101又如，1915年，堪萨斯城建立的林荫道像一根横线把北台地公园和斯沃普公园以及运动场、游泳

25、池、网球场、运动设施等贯穿在一起。在原凯瑟规划下只建设到第18街的帕西奥，呈现出笔直和弯曲道路相间的自然风格，越过城市边界一直延伸到第79街。当时的英国驻美大使詹姆斯布赖斯(JamesBryce，)说：“悬崖车道是美国城市独特的，但我想斯沃普公园是最明显的。在这个国家我从未见过类似的城市公园，我所游历过的欧洲城市中也不具有与之媲美的公园。”31(P104。125)这一时期受到城市美化运动影响的城市还有纽约、纽黑文、匹兹堡、威尔明顿、麦迪逊等。纽约市建成了曼哈顿市政大楼；威尔明顿市建起了罗德尼广场；在匹兹堡，最突出的是1905年规划建立的一个集市政、社会、住宅和文化教育意义的历

26、史区域，称为申利农场国家历史区域；【1刮堪萨斯城、西雅图、丹佛、达拉斯等城市都创建了新的城市中心。所以，城市美化运动后来竟然成了建造新公园和城市中心的代名词。3(P186)此外，城市美化运动还在思想和物质上留下了巨大的遗产。我们知道，美国是个年轻的国家，它的城市没有古典建筑，也谈不上历史积累，有的只是毫无美感的建筑。城市美化运动中建立的公园和林荫道给冰冷的水泥城市带来了亮点。城市美化运动先驱人物本汉姆(DanielBurnham)说：“五十年前人们可以生活在极度拥挤的城市而现在却不能了，公园等公共空间加强了各个阶层的联系。”永久的公园、宏伟的建筑、美丽的校园、宽敞的林荫大道等都是这场运动的产物

27、。斯蒂芬孙密尔认为，今天迪斯尼乐园的设计理念也来自于城市美化运动。不仅如此，这场运动还影响着澳大利亚堪培拉和菲律宾马尼拉的城市风格。4川54问题的关键是城市美化运动取得了如此的成就，为何还招致批评?“城市规划中的典型例子不是在当时就能看出来的，这要在时过境迁，才能判断。”1117判断城市美化运动的作用也是如此。其一，批评的一个方面是城市美化运动的规划费用过高。实施规划进行的工程都是基础设施建设，而基建工程的投资大、建设时间长、见效慢，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矛盾。其二，批评的另一个方面是城市美化运动没有解决城市的社会问题。城市美化运动所能做的只是从规划方面缓解恶化的城市环境，而不能希望它医治百病。社

28、会问题终究要靠社会解决，要求一场运动拯救社会问题未免过于挑剔。其三，就是指责城市美化运动是形式上的“面子工程”。事实是，恰恰从城市美化运动伊始，城市规划真正关注广大民众的利益，而非用来显示统治者的权威，这是城市发展史上的根本转移。实际上，芒福德也承认丹尼尔伯纳姆的“不要做小的规划，因为它们不能激动人心”包含着人类深远的见识，Ill(P419)认为霍华德的花园城市思想更为现实、更加有功效。1131芒福德批评的是63万方数据第2期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钽巴洛克规划的铺张浪费和不考虑人的需要。我们不应该忘记城市美化运动是美国历史上第一次对城市进行综合规划，具有里程碑的意义。虽然运

29、动在客观上具有理想主义的缺陷，但是在主观上却浸透着面对困难的勇气。所以威廉威尔逊说：“他写城市美化运动(TheCityBeautifulMovement)是来自于他思想上确定的观念，就是要纠正长期以来人们对城市美化运动的偏见。城市美化运动是无辜的、积极的它包含着对城市长久规划的需要，关注环境问题，为立法提供参考，将新古典主义建筑融人市政建设中等。”叭也许城市美化运动者的热情正是在于试图在愿望和现实之间搭起一座桥梁。”27(P81)因此最重要的是要记住城市美化倡导者所要达到的目的在一个有序的社会中，各种阶层和有尊严的、合作的公民都能穿行于美丽的风景中。圳(嘶总之，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美国由一

30、些受过良好教育的知识分子、商人、建筑师发起并实践的城市改革运动，尽管多少有些缺陷，存在着一些问题，但总体上开创了城市规划的先例，初步改变了以往城市混乱、丑陋的状况，带来了美国城市空间结构的变化，基本实现了城市美化的目标。注释：城市美化运动(CityBeautifulMovement)这个词首先进入美国公众视野的是1899年，是由纽约城市改革者用雕塑、户外喷泉、海滨公园、壁画等装饰他们的城市开始的。许多妇女也积极参与其中。“城市美化”一词在弗朗西斯霍德森伯纳特(FrancesHodgsonBurner，)的小说中应用于芝加哥博览会。1897年查尔斯芒福德罗宾逊(ChadesMu

31、lfordRobinson，1869一1917)首次把这种观点引入城市美化运动中，并形成了口号城市美化。参见WilliamHWilson。The铆胁洲Movement，P297。由于运动在诸如纽约、洛杉矶、芝加哥、旧金山、华盛顿、波士顿、圣保罗、亚特兰大、西雅图这样的全国性或地区性中心城市的发展最为广泛，所以本文主要以这些城市为参照。就笔者所掌握的资料来看，目前国外有关美国城市美化运动的文章主要有：WilliamHWilson，TheC盼BeautifulMovement，JohnsHopkinsUniversityPress，1994；WilliamHWilson，The铆Beautiful

33、市美化运动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其形式大于功能；另一种观点以为这场运动有其积极作用。持以上对立观点的并非仅见于国外，国内肯定美化运动作用的主要有：王少华：(19世纪末加世纪初美国城市美化运动，东北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08年；何奇松：美国城市规划的兴起。历史教学问题2003年第3期。但俞孔坚、吉庆萍认为美化运动是为了展示而规划，将建筑和城市空间作为表演的舞台，参见俞孔坚、吉庆萍：国际“城市美化运动”之于中国的教训，中国园林12000年第1期；笔者以为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系统地梳理城市美化运动及其作用，辩证地评价美国城市美化运动不仅可以帮助人们更加清晰地认识这场运动的兴起、内容和意义，而且可以对

34、我国的城市建设和管理提供一些有益参考。芝加哥干草市场暴乱发生于1886年5月l13，全美多个城市举行罢工，包括底特律、纽约等，中心是芝加哥。据估计芝加哥有4万人罢工，28万人游行，引起了流血冲突事件。美国最早的建筑流派，是现代建筑在美国的奠基者。芝加哥学派突出功能在建筑设计中的主要地位，明确提出形式从功能的观点，力求摆脱折衷主义的羁绊，探讨新技术在高层建筑中的应用，强调建筑艺术应反映新技术的特点，主张简洁的立面以符合时代工业化的精神。“公共空间”(PublicSpace)有多重含义，西方学者曾对它的概念进行过一些探讨。杜理斯(PerryDuis)把城市空间划分为三种类型：一是真正“公开”的地方

35、，像街道、路旁、公园、国家财产等；二是私人所有，像企业财产、私人住房等；三是介于“公”与“私”之间的、可称为“半公共”(seIlliPublic)的地方，它们“由私人拥有但为公众服务”，像商店、剧场、理发店等。本文中的“公共空间”主要包括广场、公园、街道、住宅等。参见谭顺莲：帝国时期罗马城的空间研究，上海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0年。要提醒的是：伯吉斯的同心圆模型提出的重要依据是芝加哥城市规划后的土地和社会状况，在实际效果中城市美化运动中交通设施的改善、花园的添加等会渗透至城市的各个角落。5个圆心部分整体都会受益。参见孙群郎、常丹丹：美国内城街区的绅士化运动与城市空间的重构，历史研究2007年

38、atonMNewYork。19576黄安年美国的崛起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7杨生茂，刘绪贻美国内战与镀金时代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8吉尔伯特菲特，吉姆里斯美国经济史M司徒淳，方秉铸译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19JacobARiisHowtheotherHaZyLyesMNewYork，196110丁则民美国内战与镀金时代186l19世纪末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11刘易斯芒福德城市发展史起源、演变和前景M宋俊岭，倪文彦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512德莱塞美国悲剧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13王旭美国城市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14Ca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