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素描07大胡子
市井素描07
大胡子30多岁，不苟言笑，脸色红噗噗的，下巴上的花白胡子倒有半尺多长。虽不敢称美髯公，但也
仪表堂堂。
　　这年头，在家闲赋的人不少，上岁数的不说，年轻人也一把一把的。闲着干什么，打上几把扑克，最
宜打发时间。夏日的阴凉处，冬天的背风地，都是打扑克的好地方。
　　天津老百姓，最热衷的是“大跃进”，六人玩，三人一拨。牌桌是角铁焊的，上铺厚橡胶。天津人打
“大跃进”，讲究动口又动手。动口，好理解，无非是逗闷子，激起对方的火气；那动手呢？您可别往打
架上想，是把牌“啪啪”山响地扣到小牌桌上，震慑对手。据说，曾有人用力过猛，桌面太硬，导致手掌
骨折。这时，厚橡胶的妙用，就显现出来了。打牌时，看牌的人，往往比打牌的人多几倍。一来二去，小
区的几个地方，成了固定的打牌地点。
　　难能可贵的是，只要一处地点形成了气候，大胡子必能将其变成自己盈利的牌摊，并且越来越火。其
中奥秘，不得而知。
　　大胡子把地点掌握后，先拉绳圈地。一应桌椅，换成自己的统一制式。牌摊怎么盈利，我也不清楚，
只知道，玩时，要买他的扑克；瘾了，要买他的烟卷；渴了，要买他的瓶装水。至于是否还有赌资抽头，
时间提成什么的，没有调查过。
　　更绝的是，某处地点，或因气候，或因居民，或因治安等原因，被取缔后，不几天，大胡子就能另戳
　　其中最大最火的一处牌摊，曾设在小区花园镂空园墙里的灌木丛下。下午2、3点开摊，直至深夜2、3
点。每个牌桌上方，竟悬挂100W的电灯。
　　牌客们为了出入方便，将多处园墙的预制镂空水泥砖扒掉，白天看去，有如断臂残垣。牌摊取缔后，
花园的园墙，换成了铸铁的。
大胡子“失业”了吗？没有，他老人家正在新开的农贸市场里卖鲜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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