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中期石涛字画拍卖的春光夕笔画值多少钱?

清初四僧3——石涛(下)
古树茅屋图
狂壑晴岚图
南京博物馆藏
石涛在驾驭笔墨方面有一种非凡的表现力,无拘于既有的规范、绳墨,而一任情感倾泻,横竖涂抹,逶迤成章。枯湿浓淡兼施并发,颇尽笔墨变化之能事。无论是画树还是画石,行笔拙厚而酣畅。枯笔使用后,往往继之湿笔润泽,使水墨交融、顿生韵味。皴点并用,更使此画独具一格。此画应了郑板桥的评价:“石涛画法,千变万化,离奇苍古而又能细秀妥贴,比之八大山人殆有过之无不及。”
烟树涨村图
设色纸本 1697年作
西津野航图
立轴 设色纸本
溪山渔隐图
立轴 设色纸本
款识:吾昔时见“我用我法”四字,心甚喜之,盖为近世画家专一演袭古人,论之者亦且曰:“某笔肖某法,某笔法不已超过寻常辈耶。”及今翻悟之,却又不然。夫茫茫大益之中,只有其得此一法则无往,非法而必拘拘然。石之为我法,情生则力举,力举则发而为制度,文章其实不过本来之一悟,遂能变化无穷规模。吾今写此一幅,并不求合古人,亦不定用我法,皆是动乎意,生乎情,举乎力,发乎文章,以成变化规模。噫嘻!后之论者,指而为吾法也,可指而为古人之法也,可即指而为天下人之法也,亦无不可。画上云逸道翁博咲。清湘石涛济山僧客金门之慈源寺寄且憨斋。钤印:闾丁老人(朱)、前有龙眠济(白)、法门(白)
《溪山渔隐图》,绘群山弯环,岬角铺水,画面清新旷远。画幅上端密匝匝行书长题,是一则石涛画语,论述为艺之法。石涛是大智慧,所作画语,向为艺苑推崇。此画法言与山水并茂,就更加可贵了。
西园雅集图
西园雅集图
立轴 设色纸本
明皇出游图
立轴 设色绢本
款识:△开元御极垂衣裳,登三咸五陵羲皇。白环重泽银瓮出,卜夜遨游离未央。香车斗风秦与虢,罗帕覆鞍真乘黄。赭袍错落缀北斗,步辇优游衔镂觞。宁王玉笛上霄汉,御路华光净月光。君臣玩狎乐莫比,清禁喜闻宫漏长。若令姚宋坐庙堂,袖中陈疏神扬扬。万里桥边行幸处,后世龟鉴怀包桑。白燕堂主所藏明皇出游园,南宋名绘神品物也,漫临于耕心草堂,清湘遗人大涤子若极并识。△歌吹开元曲,铅毕■宝妆。苑风翠袖冷,宫露赭袍光。闰闼连阊阖,骅骝从骕骦。千门还欲晓,九阳乍闻香。大涤子再书。钤印:乡年苦瓜(朱文)、靖江后人(白文)、东涂西抹(白文)、耕心草堂(白文)
番人秋狩图
立轴 设色纸本
钤印:前有龙眠济、清湘老人、苦瓜和尚济书法、冰雪悟前身
石涛以山水和花卉驰名画坛,其纯粹表现人物的画作并不多见。故此轴在石涛存世画作中较有特色。在其众多的山水画中,人物形象实为景物的点缀,而此作则不同,此图中的人物为画中重点,树石、山水则是主体人物的点缀,起烘托氛围环境的作用。画中人物为北方少数民族装束,其中两人髡发,两人着帽,一人擎鹰,一人视箭,另一人则于马群中侧首而顾,远方一人策马而至。所画鞍马或卧或立,或啮或龁。姿态各异,神情毕肖。该作构图也颇具特色,近景山坡以边角出之,鞍马、人物聚于画面中心,以一人一骑将近景人马与远景山色有机的联系起来。任何巨匠的艺术成就都离不开对前人经验的借鉴和艺术养分的汲取,作为清初个性派大家之一的石涛,其学画经历和一生成就显示,他强调“师法造化”,主张“借古以开今”,重视创变与出新。元人有一幅《狩猎图》,明代的石锐和仇英都有临仿本,石涛很可能就见过这幅元人《狩猎图》抑或根据石锐和仇英的临仿本而发挥创变。
册页 纸本 1698年作
山水 水墨纸本
松岭读书图
立轴 戊寅(1698年)作
山水 立轴 戊寅(1698年)作
松山读易图
茅屋静观图
设色纸本 立轴 1699年作
此幅《茅屋静观图》1699年作。钤印:清湘石涛、法门、赞之十世孙阿长。此画充分体现了他淋漓的、热情的、才华横溢的品格,显示了他一以贯之的作风:淋漓洒脱、清健朴茂的笔墨风采,显得特别地放纵而有气势。四僧中的髡残也以气势郁勃见长,但他的气势乃是苍茫沉郁的,飞动中蕴涵着老僧补衲的沉静;石涛的气质则是酣畅奔放的,使人有才情横溢之感。特别表现在章法布局方面,髡残所注重的是总体把握的大章法;石涛所注重的则是局部把握、笔墨随机生发的小章法,二人更形成鲜明的反差。
上海博物馆藏
石涛51岁从北京回到扬州定居,直至终老,这期间是石涛绘画艺术达到炉火纯青的阶段。《卓然庐图》以湿笔淡墨作底,用浓墨钩皴,山石皴法取直皴填凹凸之形,笔势平稳沉着,布局采用董其昌四面取势格局,景色无奇,但有超然绝世的宁静舒适感。此画皴法稠密,点苔布满山石,是从王叔明的绘画风格演变而出,但石涛在取景、笔墨、意境上都超出前人,不拘一格,独具特色。
纸本设色 1699年作 28.7&182.1cm 日本泉屋博古馆藏
黄砚旅度岭图
手卷 设色纸本 1699年作
题跋:1.同里郭元錞题诗。2.长沙陈鹏年题诗。3.题似研旅先生正。王式丹。4.奉题研旅先生度岭图兼政。蘧斋殷誉庆。
后纸:石涛《金匮道上梅花》诗:雾宿霜沾一两梢,前村冻滑点溪桥。横塘雪冰连天碧,高阜春云迈地遥。人事尽时花事好,他生未识此生饶。看他白昼浑无碍,不使清心坐寂寥。金匮道上梅花。大涤子济。
朱耷诗:垂云几日崆峒子,辟易飞鸢望云纪。云中闽粤南衡山,翅蝶罗浮东海关。何处尊罍对人说,却为今朝大浮白。辛巳(1701年)五月既望,嘉晤燕翁先生南州,出示此图为题,正之。八大山人。
王士禛、汪□□、汪从度(云鼎)、高不骞、刘师恕、蒋继轼、程梦星、唐孙华、孔尚任、汪颖、曾隆、陈阿平、李驎、王令树、严耕薇、黄辙、梁佩兰、闵麟嗣、王熹儒、彭会淇、徐天秩、陆天御、钱之青、韩张(静庵)、吴瞻泰、姜实节、李国宋、乔寅、先著、冯叡、冯历、宋鬯同、周仪、田林、张之顼、于振、史贻直等人题诗、题跋。
黄砚旅,全名黄又,字燕思,号砚旅。清初歙县人,长期居住在扬州,是石涛的好友与艺术赞助者,一个有强烈遗民情结的诗人。他好游,“足迹几遍海内”,在各地不遗余力地收罗先朝遗迹遗事。此卷正是黄砚旅漫游塞北逋归,又计划南游闽、粤,预先约请石涛精心绘制的纪念性图卷。作为记游性的肖像画,石涛并没有在《黄砚旅度岭图》上落款,(古代肖像画包括行乐图,大多不落画家款识)。卷中画黄砚旅毡帽布袍,腰系丝绦,屹立于山岗之上。肖像画得极为传神,诗人双目炯炯,气宇轩昂,一种不惧艰险的神情跃然纸上。身旁虬松高耸,峭壁入云,崖上道边,寒梅怒放,万蕊千枝,香清骨劲,象征了画中主人公的人格意向,也点出了他身处的境地:俗称梅岭的大庾岭,一个由江西通向闽、粤的必经之地。画境构思严密,形象精准,在一贯的纵恣潇洒之中处处流露出不欲发越太甚的严谨创作态度,是石涛难得的经意之作。在创作之幅《度岭图》之后,石涛又为黄砚旅画过二册他的南游诗意图册,亦都是非常精彩的经心杰作。足见石涛与黄砚旅非同寻常的友谊及黄又在石涛心中的地位。
黄砚旅携带着此卷由浙江至福建、广东,渡海到海南岛,北返经江西而归,历时二年,行程数万里。所到之处,他的一些旧友新知都留下了诗文题跋,对其搜讨先朝遗迹、烈士隐逸而不畏艰苦的精神与人格表示敬佩。四十多位题咏者大多是前朝遗民,自然声气相投。一些已入清为官且地位不低的文坛名士,如王渔洋、梁佩兰等,同样对黄砚旅这一壮举给予热情的赞扬。虽然大家对黄氏此行的目的说得比较隐晦,但都借此机会作了心迹的表露与表态。据题跋的记年推知,完成各家题咏,先后花了二十多年时间。
本卷有石涛与黄砚旅的共同友人八大山人、孔尚任、李驎等人的长篇诗题。八大为别人作诗跋极少,他对黄砚旅的壮游亦赞佩有加,书法更是他晚年开门见山的典型风格;而《桃花扇》作者孔尚任的诗题同样是世不多见,弥足珍贵。李驎则因其《虬峰文集》中关于石涛、八大的多处记载而成了八大石涛研究者避不开的重要历史人物,他在此卷后的长篇诗题,无疑是记述石涛交往圈的重要文存,可补《虬峰文集》之缺。
款识:大涤子阿长。钤印:收尽奇峰打草稿、靖江后人
石涛禅学修养既深,早年居黄山,与梅清友善,画法亦受梅清影响。及至由宣称迁居金陵八年之久,又南北壮游,兼之在京师眼界大开,最后回扬州时已是画艺臻妙,连梅清都反过来学他,以致声名远播。此画即是作于此后不久,所盖“收尽奇峰打草稿”一章,亦表示不同于四王的摹习之法,代表著石涛的独立之精神。
《剩水残山》无论笔墨技法,还是画中意境,都是石涛精心之作。且书法亦有较高造诣,与画面相得益彰。石涛早年学颜真卿,后又改攻汉隶,并于钟繇、二王功夫最深,兼工诸体。此画题画诗隶书用笔从容大度,灵活多变,多有韵致。石涛为图写景,题诗其上,诗画双绝,自然天成。
这幅画的布局精巧,以色补墨,淡赭渲染,把深秋的凉意和萧瑟都展露无遗。画面中虬松交枝错叶,穿插有致,自右下方拔地而起,延伸到画面的中间部分,三颗松树前实后虚,笔墨层次分明。临水有一座亭子,亭中一人独坐。水景用留白来表现,不著一笔,却感觉静水深流,流淌不息。山中藏有房屋数间,各种树木遍布山腰,虚实相间,浓淡交错,画面自然生动,不为法拘。其中一峰耸立,打破了整体的平静,把观者的视觉带到了峰顶,一览纵山小的气魄展现无余。远处淡墨渲染的远山,氤氲缥缈,恍如仙境。整幅画气魄雄伟,恣肆奔放,刚劲雄浑,沉著痛快,达到了力辟混沌的自由境界。水墨把握极佳,缜密空灵,苍润兼济,耐人回味。石涛善用墨法,枯湿浓淡兼施并用,尤喜用湿笔。运笔灵活,或细笔或粗笔,多方拙之笔,为其晚年精妙之作。
黄山草堂图
手卷 设色纸本 1701年作
题识:抱瓮先生五十归黄山草堂之图。清湘大涤子济青莲草阁。辛巳三月望。钤印:清湘老人、藏之名山
后纸:李寿、张枢、姜实节、黄鼒、茅默、万邦孚、盛朝端七家跋
此为石涛六十岁时赠友人的送行之作。读卷后同时代人题跋,知受画者“抱瓮先生”姓罗名景斯,安徽黄山人,寓居江苏真州(今仪征),康熙辛巳年五十岁,欲返乡定居,故遍约同人赋诗为别,并请已从南京迁居扬州的石涛作图以记。此图笔致刚硬,当是用较瘦硬的秃笔所作。用墨则苍润兼济,设色明净雅逸,尤以用点最有特色,奋笔直注,意到气足,绝无犹豫。款字亦圆厚。是其佳制。拖尾姜实节等的题跋皆佳,所书皆赠行的诗文,略可考见“抱瓮先生”的里籍生平。曾经晚清收藏家伍元蕙南雪斋收藏。
诗书画联璧卷
手卷 设色纸本 (2688万元,2009年11月)
题识:春日吹芦秋自葭,老年魂梦尽天涯。昔时蹴踘看儿戏,此日涂冠可学鸦。旧里逢君心易尽,新诗如我目难花。黄山不落人间字(余曾题石,至今有在),卸脱清风袖里霞。溪南老友吴兼山先生,须眉照世,宛然丘壑风流。追叙当年又觉襟期如昨,笔砚间不替少年戋小也,一笑。清湘弟大涤子若极拜手耕心草堂。钤印:零丁老人、头白真然不识字、若极、赞之十世孙阿长、痴绝
自跋:(一)清湘元济石涛苦瓜和尚稿,津门道上书。钤印:善果月之子天童之孙原济之章、赞之十世孙阿长
(二)庚申(1700)八月秦淮一枝静居即事七首。得少一枝足,半门无所藏。孤云夜宿去,群雁蚤成行。不作余生计,将寻明日粮。山禽应笑我,犹是住山忙。身既同云水,名山信有枝。篱星护野,堂静月来期。半榻悬空稳,孤铛就地支。辛勤谢余事,或可息憨痴。清趣初消受,寒宵月满园。一贫从到骨,太寂敢招魂。句冷辞烟火,肠枯断菜根。何人知此意,欲笑且声吞。楼阁峥嵘遍,龛伸一草拳。路穷行迹外,山近卧游边。松自何年折,篱从昨夜遍。编放憨凭枕,石目极小乘。禅倦容投茅,补枯延病后。身文辞非所,任璧立是何人。秋冷云中树,霜明砌外筠。法堂尘不扫,无处觅亲。门有秋高树,扶篱出草根。老乌巢夹子,修竹岁添孙。淮水东流止,钟山当槛蹲。月明人静后,孤影历霜痕。多少南朝寺,还留夜半钟。晓风难倚榻,寒月好扶筇。梦定随孤鹤,心亲见毒龙。若能解禅悦,何地不高峰。钤印:支下人
(三)送孙予立先生还朝兼呈施愚山,高院怀两学士。江云千里接神京,争羡朝,天足马轻步。入班齐迟色,阁开藜火更增明。承恩定出诸公上,奏对还高特简声。况复和歌多胜侣,雍容同向凤池行。
(四)江东秋日怀白云诸布衣处士。三年高士怀同俦,非为文字甘相求。江东可语者谁是,屈指聚散成幽忧。白云老友倏他去,青城复作丛霄游。南村独往无定迹,岩天补过中江鸥。(公斋名补过)近日鹰阿成懒癖,往来时卧长干楼。一枝崱屴寄空外,默张冷把虚搜求。人生不乐伤白头,苍略事事宽杯休。愚谷广南拂钓钩,野人潮落寻无由。苦虫随叶干啾啾。
(五)宣州司马郑瑚山见访时方奉旨图江南之胜。宣州司马多清声,扣关日午遥相寻。问禅通扫众人见,文采风流向上论。当今诏下图丘壑,缥帙山材恣搜教。画师如云妙手谁,请君放眼慢惊愕。一言鉴别万眼注,并州快剪分毫素。欲向皇家问赏心,好从宝绘论知遇。
(六)长千浮图六首一枝阁赋。恩大宜酬若大观,每于良夜仰波澜。九重人不添灯火,十地何来举插干。紫焰织成金梵网,露珠滴就玉栴檀。景阳钟打石头听,别有灵源问说难。月塔静洗诸缘洁洗空,澹氲金紫碧氲红。从天插下飞龙景就,地擎来总不同华。藏海深谁贮雪影,阎浮势抵欲翻风。老夫尽力悲歌起,三礼瞿云腊夜中。雪塔。往看海风吹火树,霹空爆竹恰当然。缭人眼处事非一,惯折心时碎月边,几欲呼笙坐霄汉,无端仙乐梦归船。秋霜点染到窗尽,小阁玲珑十万钱。风塔。六朝神雨浇无息,霹雳时轰舍利鸣。鹤子惊来云碾地,头陀兀起势吞京。烧空冷焰诸天黑,到顶奇文帝释明。七十二门光九级,几回至此句难成。雨塔。古屋高枝夜不眠,仰(天)瞻孤塔一峰悬。人间胜地莫如此,此地为僧非偶然。喝退枯禅无造佛,能成煮字逼超仙。蒙胧上下清如泻,远近同辉大彻缘。夜塔。朝来月斗璃色,烟际金轮眼界新。山鸟倦空惊且幻,江鱼跃水乍生嗔。常舒五色通天顶,时网交罗入地旬。我欲私心恒托此,怪他名重忽生尘。晓塔。
(七)长干见驾先恩垂问二首。凡夫只据凡夫解,圣泽天威孰敢当。舍利光中垂一问,臣僧结舌口忙忙。炼得身心似木鸡,那知尊贵语前迷。因缘会遇良非偶,始信枝栖未易栖。
(八)圣驾南巡恭迎二律。东巡万国动欢声,歌舞齐将玉辇迎。方喜祥风高岱岳,即看佳气拥芜城。尧仁总向衢歌儿,禹会遥从玉帛呈。一片萧昭真现瑞,凤台重现凤凰鸣。五云江上起重重,千里风潮护六龙。圣主巡方宽奏对,升平高燕喜雍容。明良庆合时偏遇,补祝欢腾泽自浓。琴手万年齐献寿,铭功端合应登封。
(九)生平行一枝留别江东诸友。生平负遥尚,涉念遗埃尘。一与乱离逢(后),超然遂吾真。访道非漫游,梦授良有神。潇汀洞庭几千里,浩渺到处通仙津。不辞双履踏云断,直泛一叶将龙驯。海眼五色迓啾啾,岳灵百变未逡巡。韩碑元尊焕突兀,片言上下旁无人。掉头不顾行涕洄,筮之以筵吴楚邻。眷言来嘉招,袂耸访名秀。浮云去何心,沧波任相就。五湖鸥近翩,情亲三泖峰。高映灵鹫中有至人证道要(先老人旅庵)。帝庭来归领岩宝,三战神机上法堂。几遭毒手归鞭骤,谓予八极游方宽。局促一卷隘不陋,三竺遥连二障开。越烟吴月纷崔嵬,招携猿鹤赏不竭。望中忽出轩辕台。银铺海色接香雾,云涌仙起凌蓬莱。正逢太守划长啸(新安守曹公冠五),扫径揖客言奇哉。诗题索向日边篆。不容只字留莓苔。此时逸兴浩何似,此际褰裳欲飞去。不道还期黄檗踪,敬亭又伴孤云住。(黄檗禅师古道场,留凡上下十余载)敬亭之磴何欹,下拂双塔兮上出千林,忽乘石华舟,又上青云梯,长笑谢上公,恕俱我不。竭来游倦思稍憩,有友长千许禅寄(勤上公),实公唯公。金地珠林总等闲,一枝寥寂真予计。漫问枝徒何处长,漫疑枝向何方曳。雨掩门庭独鸟啼,风回几席流香细。谢客欲尽难为情,客来妙不惊逢迎。泼墨几度染茶,挥尘未厌摇花英。花英茶颜向霁,浮图矗映花台起。或访青溪问旧居,或寻古寺临高垒。社就先教种夏莲,解成乍可邻秋水。佛从来属雅人,蒲团端合酬知己。昨夜飘摇梦上京,鸽铃遥接雁行鸣。故人书札偏生细,北去南风曹宝及。蚤劝行。噫吁嘻,人非麋鹿不轻,缥缈宕落真生平。生平不解别离苦,劳劳亭上听秋声。神已游于泰华,又何五台二室之峥嵘,顺江淮以遵途越大河之遐征,寻远游以成赋,将广志于八。为君好订他年约,留取江城证此盟。
(十)东南一气撼青至,秀结崔嵬插海门,逼翰逼空难着力,放怀放癖始能言。何烦下喝波涛住,不语沉呤卷漫存。消受此回行脚处,河山小草绘天根。春日张谐石.姚纶加.潘扆臣.何以三,招予登金山寺。是日波恬浪静,诸君索诗为首唱。天连水势水边云,时有孤云宿此亭。谁料圣君留墨后,还容野鹤驻青溟。高低嫩绿点苍窟,出没烟岚展素屏。玉带至今风尚在,山灵几结芳馨。拿御书留云亭唱和。双峰顶上一身下,莺啭江流云里长。细草滑筇淙影乱,桃花入眼称心忙。焦山略与金山异,石磴何如云磴香。转壑逢僧归路晚,山厨野味足诗肠。焦山双峰顶下云声庵后寻天然堂,遣上人以野菜麦饭作供,书壁留赠。
(十一)春至正逢好人日,且呵冻研赋新诗。病夫岂是药能饵,傲骨全凭气养之,抖擞精神随物化,放开心力未为迟。平生有志不须叹,教付秋风绝所思。长安人日遗怀。
(十二)向来孤峻有门庭,菜熟香飘编界馨。岂似而今从浩浩,大家聚首乐羴腥。明明头角微龙种,赫赫皮毛类形。匀气渐深难可并,并物希为贵自叮咛。吾门太过必当衷,有志缁流抱道垂,假如鲲鹏齐展翼,乌天黑地怪阿谁。三家却许也经馆,善司祠难造大悲。理合输赢随分段。也如牛首胜乌骓。诸友人向予何不开堂住世,书此简之。
(十三)性天轰彻海门雷,涛卷天山耳畔来。话到其间神蚤快,谁云卧稳不悠哉。人非人等常听法,情与无情各证杯。此地相逢权赠别,归期重订莫徘徊。(南海宝山其辉禅师来同客津门,谈及海山之胜,公人京请旨归此。余将欲一叶偏舟礼大悲矣。先以此赠禅师者,他日不为生客。)
钤印:冰雪悟前身、苦瓜和尚臣僧元济、清湘石涛、老济
蔡叔子跋:苦瓜山水所见莫若此最,而诗古澹,更可人也。虽月炼年之骚人韵客见之未免醉心矣。着雍敦祥之初秋,书于小蘧庐壄许?。钤印:蔡叔子
徐邦达跋:右石涛上人书画合壁卷前后非为一人所作。前幅山水在罗纹纸上,为溪南老友吴兼山属,未识年月,惟已用若极之名,钤印则为零丁老人,故知必为居扬州后晚笔。画意丰茂可观,后幅尺度较高,用洒金笺呈小行楷书“清湘元济石涛和尚稿,津门道上书”一行,其后则录在京津及住金陵时所作各诗,末款题云:南海宝山具辉禅师来同客津门。知应在康熙廿九年庚午,至卅一年癸酉间。上人己四十九至五十二岁矣。书画都可赏爱,而书尤佳。惟从种种迹像察之原非一卷,而为后世人合装之耳。手头乏一切可查之借,无能详考,而携观者即日急须取,遂率题此为报。一九九六年三月三日东海徐邦达识。钤印:徐邦达印、李庵
《诗书画联璧卷》,为前画后书合装。画是专门为吴兼山作的,纵28.5厘米,横75厘米。书则为自书诗稿,金笺纸,纵31厘米,横303.5厘米,堪称巨迹,有很高的艺术欣赏价值,是其一生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在研究石涛的人生、艺术与思想行迹中,有其它作品不可替代的作用。
图中,依山面水画院落一座,四周树木葱茏。院中正屋两层,楼上一人倚窗独坐,面向湖似在观赏景色,水边草际,有双鹤觅食,一低一昂。昂者回首,似与主人遥相对望。与此图相仿佛还有另一幅,是故宫博物院所收藏的石涛《双清阁图》。两图比较,构图布局基本相同,院落结构大体相仿。特别是其中院墙门厅,都是石砌台基和阶梯、主屋亦都是两层建筑,主人也都楼上倚窗(倚栏)而坐。所不同者,《双清阁图》是采用中距离取景,故前面水边看到有亭子和石头土坡,没有画鹤;而此图似乎是有意把院落镜头拉近,故所见建筑物更多,虽然不见亭子,但有青松代替,和清晰地表现出双鹤。《双清阁图》是石涛为吴蓼汀画的。据图后同时人题跋,吴是安徽丰南人,后来移居扬州,于平山堂建双清阁,藏其父所遗图书。
自书诗共计有二十八首,是他1693年从北京归扬州途次天津时所书。之所以这个时候将自己的旧稿、新作用长卷写下来,一是为破解旅途中的寂寞,二是为表明自己的心迹,三是纪录自己的行程交游。
首先他书写的是《庚申八月秦淮一枝静居即事七首》。这七首诗,石涛反复书写过多遍,是他经过长时间颠沛流离的生活之后,在南京安静定居下来表明心志的宣言。但是自1684年康熙皇帝南巡至南京诏见石涛之后,他的这个宣言被打破了。在北京南归途中,他首先把这七首诗回忆起,有返回初衷之意。
方浚颐的《梦园书画录》著录了一件石涛的《丹荔图》上,题有“客广陵平山道上见驾记事二首”七律。由于石涛出身于明代皇室宗族,在人们心目中都把他看作明代遗民。所以这两首律诗在学术界非常被关注。有人说石涛两次见驾,还写了非常“肉麻”的见驾诗,这是“变节”行为,人品有问题。有的人则“人品即画品”而推论他的画也不怎么样。并否定其艺术成就。有的人则出于对他的艺术喜爱,为维护其遗民形象,考证出《丹荔图》为伪作,全盘否认石涛曾经康熙皇帝。不管何种说法,人们总是按照自己的主观愿望和固有看法去要求古人和设想古人。
此卷诗稿中,共录有四首见驾诗。其中七言绝句两首,七言律两首。七律并非《梦园书画录》著录的那两首,这四首诗,无论在表达自己欣喜和惶恐的心情,还是对当今皇上的颂赞,比起《梦园书画录》记载的那两首诗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臣僧结舌口忙忙”,“那知尊贵语前迷”,石涛第一次见驾。的确表现得有些失态。“始信枝栖未易栖”,可见这一次见驾对他的生活和思想都发生了重大的影响。在此卷中所书《诸友人问予何不开堂往世,书此简之》诗,表达了他对明亡清盛的一种客观分析,是一个普通知识分子对历史的认识,所不同者,把那个已逝的王朝看成是“吾门”而已。作为一介平民艺术家,他的陛见,入京某取生活和发展,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是无可指责的。
此卷中又有《送孙予立先生还朝兼呈施愚山高院怀两学士》诗。按“愚山”即施闰章的号,顺治六年进士。康熙十八年(1679年)召试博学鸿词科,授翰林院侍讲,纂修明史。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病逝。此诗应当作于施闰章应召赴翰林院任职之时。这里重新书写,是怀念故友。
故宫博物院藏
费氏先茔图卷
纸本设色 1702年作 高29
《费氏先茔图卷》,
仿倪瓒秋山幽居图
壬午(1702)
题识:欲破君家砚,老夫不敢当。矫龙余墨澥,吼瀑接书庄。衣露非常湿,擎云久变苍。有时连石醉,无意补天荒,调远何如野,松流不计香。年年倾耳达,摠不老诗狂。时壬午孟冬写得看松露滴身。清湘阿长。钤印:梦董生、零丁老人、清湘石涛、搜尽奇峰打草稿
此幅1702年所作,系写杜甫《东屯北崦》颈联“步壑风吹面,看松露滴身”诗意。石涛似乎对以画笔表现杜甫诗意极有会心,也似极有所成。其作中多见,如《杜甫诗意图八开册》、《独树老夫家》等,他似乎又极为偏爱松,两岸故宫及南京、沈阳等地博物馆藏石涛作品,如《种松图》、《细雨虬松图》、《松窗读易图》等。不过,写杜诗诗意又以松之题材的,恐怕此幅是仅见的。
据考,石涛画的松树,得法于黄山,大致有两种画法:其一,是平坡之松,松干多挺直,松针较宽,短促出笔略带圆弧形,六七笔成一组,具自然生态之趣;其二,悬崖高山之松,松干多以斜出取势,盘曲瘦硬,松针细长刚劲,用墨干而浓,给人以苍劲畸形之感,多得益于黄山。此幅所绘,则正在二者之间,其妙也正兼二者之长。
细笔山水册
册页 (十开) 壬午(1702年)作
石涛和尚天才横溢,书画诗文皆目空古今,为一代绝艺。画则山水、人物、花卉、兰竹,乃至飞禽走兽,无一不工亦无一不精。山水则粗细咸宜,水墨与青绿皆妙入化工。当时即受王原祁等推重,后世倾慕者尤多,影响数百年至今不衰。此册以渴笔写景,或仰取山势,或俯摭江河,或写竹里高城,或写陡壁泉瀑,或作秋涧暮霭,或作歇雨山村。尺幅虽小而气象阔大,或悠远,或深邃,或险峻,命意构思,皆能于奇变中寓平正,与怪诞欺世者不可同日语。笔墨虽枯而腴,虽淡而厚,轻松任意,心手两畅,是格韵俱佳的精作。壬午为康熙四十一年,石涛六十一岁,正是定居扬州,专心画事,艺术大成之时。
立轴 (1705年)作
松鹤隐居图
题识:一峰十载犹难尽,烂石堆云发深省。学澥文渊总不知,至今但道衣衫冷。丙戌冬十二月,雪中呵冻写于耕心草堂。大涤子石涛。
艺兰斋收藏的《奇峰怪石图》长243厘米、宽32厘米,是一幅石涛晚年所作山水手卷,画面风格的奇特和现代令众多名家赞叹,与他的《搜尽奇峰打草稿图》(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一工一写,被喻为石涛“山水双璧”。
画面上乱山嶙峋,黑色的墨汁勾勒的线条或密或疏跃动于纸面上,造就千奇百怪的大石,密布于画面之上。粗砺的大石形态各异,带着力量,带着威严,像怒吼的雄狮,又似翻滚的乌云,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但是就在乱石逼仄之间,一间小书斋内一个人正独自静静地读书,似乎与周围的怪石群迥然不相联系,给翻滚着似乎要沸腾了的画势又增添了沉静和悠远的气息。
这幅石涛的作品风格十分奇特,线条笔触充满了现代感,整个画面带给人一种强有力的冲击。这绝非一幅应酬之作,应是晚年石涛一种心境的自我抒发。从题识来看,这幅画作于1706年,是石涛过世的前一年。前一年,石涛曾在其他画作的题跋中感叹过人生已老,体力不支。在人生的最后,免不了前尘往事泛上心头。或许这幅奇特山水也抒写了石涛对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的感慨。
《奇峰怪石图》的奇特风格折服了此后得睹此画的众多名家。晚清吴昌硕的引首题写了“生龙活虎”四个大字。吴昌硕赞叹此画甚奇“见石涛画多矣,从未有奇特如此者。少陵诗云:‘天惊地怪见落笔’,洵不欺也。”而收藏大家章紫伯则多次在鉴赏此画后留下题跋。他称初次展阅此画“骇目惊心,令人有不可逼视之势,以为大涤子无上妙品”,其后,他又在题跋中写道“石师此卷,从面壁后得来,纯乎化境,是诗是画,一片灵机,信手拈成,为妙谛”。民初著名画家陆恢也在题跋中称此画“曲尽天生之态”“与造物者游”。在文物鉴赏界的徐邦达先生在《奇峰怪石图》留下了两条题跋对此画大加赞誉,并肯定其为石涛晚年真迹。其一写道:“清湘老人画愈至晚,愈更排奡恣肆,奇态百出。如此卷,笔墨干湿,变幻无穷,结构迫塞满幅而未见其平实闷郁。无怪王麓台称谓当时大江以南当推石涛为第一。岂溢誉哉!丙戌为康熙四十五年,清湘年六十五岁,至次岁即仙逝矣。东海徐邦达观因题。”其二则道“老涛生平旧有数说,近自李麟虬峰集中考订确定,其生于明崇祯十五年壬午,卒于清康熙四十五年丁亥。于是众鲜异辞。此卷正其晚岁真迹无疑,识考题之。邦达又书。”
从其画后题跋大概可以看出此画曾经宋葆淳鉴赏,莫远湖收藏后于1846年转归章紫伯,至1864年此画一直在章紫伯手中收藏。从陆恢的题跋中可以看出此画在1911年已归苏州沈雪庐。也是在这一年,吴昌硕曾赏鉴此画并为之题写了引首“生龙活虎”四个大字。陈半丁在1931年为此画题写了签条“清湘老人奇峰怪石图”,1937年在此图留下题跋。
苏仙赤璧游
手卷 设色纸本
手卷 设色纸本 (1120万元,2009年11月中国嘉德)
此作品未属年款,但从画风和题诗推测应为石涛第二次居扬州时期的作品,当在51岁至67岁之间,属晚年作品。《竹西之图》描绘扬州景色,典出南宋词人姜夔《扬州慢》:“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康熙三十一年壬申冬日,滞留北京三年之久的石涛回到阔别已久的扬州,筑室小秦淮河畔,开始以职业画家的身份,定居终老。他多数作品及不少重要创作,几乎都产生于扬州。《竹西之图》即是其中一幅。此图从扬州新老城墙画起,以极为轻松活泼的笔墨,描绘那十里烟笼,楼阁高耸,村舍罗列的小秦淮河两岸景色。城墙脚下,画桥通处,隐现于云蒸雾笼中的屋宇之间,可能就有石涛的大涤草堂。蜿蜒屈折,载着轻舟彩舫的小秦淮河悄无声息地伸向远方,消失在烟树凄迷云天空阔处。更远处,青山数抹,不见际涯。石涛作画,千变万化,法无定则。既不囿于古法,又不囿于今法、我法。他善于粗,亦善于细;即善于浓,亦善于淡;即善于湿,又善于渴……此图即用渴用淡,然渴有湿意,淡有浓味,将雕梁翠幕一派繁华皆隐于一片空蒙的烟云之中。以虚寓实,将市井庸琐之景一变而为自然清樾之境,可谓化腐朽为神奇,其运思之巧,笔墨之妙,足以“睥睨古今,横溢矩矱”,岂仅王麓台所云“大江以南当推石涛为第一”而已。此图后有石涛自书《广陵竹枝词》十二首,从其诗其画,可知石涛对扬州熟悉的程度,惟其熟悉、热爱,始能有此诗情画境,可见此画当作于定居扬州之后。而诗跋之小楷亦圆厚拙重,已是晚年笔法,其所用号及“大本堂”等印,亦皆晚年之一证。
自写种松小像
题识:1.湘源石涛济道人敬画。2.画画外无道,画全则道全。千能万变环转,定始于画归于画也。太古无法,太朴不散,太朴一散而法自立矣。然则尽我所有,法无居焉。法乃出世之人立之也。乙酉,清湘阿长,大涤堂下。钤印:清湘济、苦瓜和尚、苦瓜和尚(三次)、清湘石涛
后纸:1.洪正治跋:余与石涛大士卅十载心交,吟诗论艺,畅饮抒怀。大士不忘夙昔,赠余早年白莲社卷以济粥衣之贫。此卷为大士所绘之佳构,奉为心爱之物。赠余后于乙酉(1705年)之冬补跋数语。大士所制莲社卷,尊者神采飞动,天趣纵横,笔力高古,意境奇绝。肖物之妙,无不各极其致。李龙眠画余未及见,故不欲臆断。然此作出神入化真神品,非时流所能企及。是图入手既作奇山怪石之状,高僧名士悠然自在,诸僧连翩,袈裟披拂,授经诵佛;名士神采各异,僮仆随态。卷尽处忽作危崖峭壁,截然而止,如文章家力争起结,中幅平铺直叙,化为神奇。真可谓:原济妙手天下无,素纸写出白莲图。飘扬天趣入三昧,点染意象争锱铢。谛观此图非等闲,虚堂观处神骨爽。如入寿张之境,履公艺之庭。妙哉,技至此极矣。康熙丙戌(1706年)二月,陔华洪正治敬识。钤印:陔华、正治。
2.吴翊凤()跋:大涤子精于绘事,善山水,细笔人物,难于一见。偶一展观,恍若身履其境。云山奇境,高僧名士,历历在指。不得颖中三味,何能入此之神妙也耶?此白莲图虽法李龙眠,而雅澹之致似觉胜之,不可不宝。东晋慧远法师于庐山东林寺白莲池边结社,弥陀净土法门慧远法师、陆修静、墨顺法师、宗少文闲步林间。普济大师讲经,道敬、雷仲伦、墨洗听经。周道祖、昔昙常于普贤像前捧经颂佛。驮耶舍、跋罗陀、刘仲思、张秀硕、惠永、惠持、惠睿研经白莲池畔,虎溪水边,张莱民溪边浣足。高僧名士壹拾玖人,僮仆十余人,姿态各异,神情迥然。予尝供之案前展玩数十遍,终不能尽其万一,真神品物也。己未(1799年)新秋,秀生三兄出示此卷。留案展玩半月,因好所见题识。枚庵吴翊凤。钤印:吴翊凤印、枚庵
3.黄锡蕃()跋:图中奇景天下稀,把玩竟日乃忘归。中有神光发奇字,绿苹齐叶白芷生。相与叹赏原济笔,时对此图双眼明。秀生三兄示莲社卷,题数句以志欣赏。道光丁亥(1827年),黄锡蕃敬题。钤印:黄锡蕃印、椒升
引首:清湘莲社图。郑堂江藩。钤印:江藩之印
石涛擅山水、花卉,也擅人物。他的人物画,一类如《自写种松小像》、《睡牛图》等,造型古拙,形象生动,线条圆润自如,受明末画家丁云鹏影响而自成面貌,造诣很高。另一类如《松柯罗汉图》、《钟馗图》、《观音图》等,笔墨可观,但画得较粗简飘逸。而真正能体现他人物画水平和成就的,倒是他青年时期的两幅工笔人物,一为藏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的《十六应真图》卷,一为《莲社图》卷。
《莲社图》画的是晋代高僧惠远等在庐山白莲池畔结社参禅的故事。与《十六应真图》相比,人物占的位置和比重更突出,对面目、服饰的细节描写更具体,也就更生动传神,线描同样瘦挺缜密,但更圆熟。山石的画法,也显得老到而有力度,烘染更大胆湿润,凸现了人物在画中的地位,使之与周围的环境融洽。其成熟程度和艺术水平,应在《十六应真图》之上。
《莲社图》的款识,前后共有二处,一为画成时的落款,“湘源石涛济道人敬画”题在卷首右下方。一为乙酉年(1705年)重题的长跋,书自己的画语。从款字的笔法及字号的用法上可看出二题并非出于同时。前一题的书法,与所见到的石涛三十岁前后楷中兼行,舒撇展捺的一种书体极相似。石涛所称的“湘源”,即湘江之源—广西,这是他的祖籍。他的一方印章“赞之十世孙”正是为怀念那位袭封于广西的高祖靖江王朱赞仪而刻,显赫的出身成了他永远的记忆。这种落款形式在石涛的早中年作品,如故宫博物院所藏他庚申种秋画的《山水图册》、上海博物馆藏的辛酉七夕所画《山水花卉》册中都偶能一见。不过在石涛的晚年,“湘源”被改成了“清湘”,成了人们习见的石涛字号,“湘源”反不为大家所熟知了。
十六应真图
1667年作 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十六应真图》画佛教故事,作于康熙丁未,石涛二十八岁时,本幅有友人梅清的题识。人物须眉生动,相貌古朴;衣纹用铁线,瘦劲圆转,流丽遒婉;僧服图案用密线细描,不厌其烦而疏密有致。据画上梅清的题跋,石涛用了约一年的时间方才完成此卷,不仅是他本人人物画中的精品,亦是中国历代人物画中的精品。
五百罗汉图
四屏 1666年作
成交价:6670万元人民币
款识:丙午善果月之子济山僧石涛敬写。
钤印:原济(白文)、石涛(朱文)
题跋:南庵先生所藏石涛大师早年白描《罗汉图》四屏,神采飞动,天趣纵横,笔痕墨迹变化殆尽。此图供之案头展玩,终不释手,全图人物、树石造型精妍,为不可多得之神品。道光丙申石云山人吴荣光敬题。
石涛所绘《五百罗汉图》四屏(存四屏),是根据五百罗汉的传说,参照北宋李公麟《五百罗汉图》和秦观《五百罗汉图记》内容绘制而成,李本《五百罗汉图》成为影响后世追摹的母本。
1)《《竹林致琛》图:石本《五百罗汉图》绘罗汉五人,甲士一人,跪拜海神一人。三位罗汉盘坐于竹林之前、怪石之中,竹林上方有祥云缭绕;两位罗汉并肩站立接受海神跪拜献宝,甲士在一旁侍立;海神身着铠甲,双膝跪拜,双手托盘,盘中安放珊瑚一枚,向罗汉们献宝。此幅绘画表现手法,竹石皴法以渴笔勾勒为主,既清瘦又高古,坡石的脉纹勾勒奇古。既有李公麟游丝之法,也有周季常烘染之痕迹,最主要还是石涛自家手法为主,随心所欲。点苔之笔皆以中锋完成,地花地草,错落有致。人物的线条舒展,神态各异,师古李公麟笔法淋漓尽致,水平远高于明朝一代人物画家。服饰勾画的细致入微,不厌其烦,罗汉的袈裟、甲士、海神的铠甲,都是明朝特有的制式,有别于周季常《五百罗汉图》服饰。
2)《观舍利光》图:石本《五百罗汉图》绘罗汉五人,或盘坐、或站立,眼望天空;三缕舍利光从天而降,未变成罗汉的蝙蝠精三只,乘舍利光徐徐而至,相传五百罗汉的前身是五百蝙蝠。此幅绘画表现手法,树石皴法以渴笔仍以勾勒为主,背景加以大面积烘染,枯树与怪石更加诡异。人物线条古朴,面部神态刻画的精益求精。三缕舍利光,潇洒奔放,蝙蝠精鬼魅迷离。点苔之笔仍以中锋完成,地花地草,较之上幅更繁密。
3)《松下课经》图:此幅绘罗汉七人,其中五罗汉或站立、或盘坐课经,两罗汉捧经走来,非常的细微描绘罗汉们虔诚课经场面。此幅绘画笔法更加豪气,渴笔勾勒更放纵,坡石脉纹尤强。渴笔勾罗汉松自下扭曲而上,松树针叶以湿笔焦墨极为精细的描绘,虬松怪树充满整幅画面。平坡面积减少,罗汉们似乎置身于山谷之中,中锋点苔略加粉饰。罗汉的面部、服饰、描绘手法,与大都会《十六阿罗汉应真图》卷相像;另外,罗汉松的画法、造型,与石涛《采药图》如出一辙。
4)《论经悟道》图:此幅绘罗汉六人,四罗汉盘坐论经;两罗汉站立,其中一罗汉向罗汉尊者介绍一出家人;此出家人身着百衲衣,双手合十,谦卑地聆听指引。此出家人头上方右侧,长方形黑框内自上而下书写“阿长自像”,这一幅就是早期的、存世仅三幅的石涛自画像之一。因此,这幅画读到这里才到高峰,更加显示出石涛绘画技法之高超,几百年来无出其右者。此幅绘画笔法上稍加变化,在渴笔勾勒基础上,背景巨石用干笔勾描,皴擦手法为自家面貌;人物画法也出现变化,尤其是自画像部分基本写实,骨骼、皮肤肌理也到位,在西洋画师到来之前,石涛表现技法当属第一了。中锋点苔玄妙,给人以置身仙界之中的感觉。罗汉的面部特征、服饰,枯木地柏的纹理、根部特征、树颉,与大都会《十六阿罗汉应真图》卷极似。
这是一件石涛早年的绘画作品,丙午年24岁所绘。在此期间,石涛还创作了《十六阿罗汉应真图》卷(丁未1667年,大都会博物馆藏),时年25岁,好友梅清题跋,介绍了石涛历时一年时间完成此卷。私人藏《五百罗汉图》册100幅,从有年款的“丁未1667年、己酉1669年、庚戌1670年、壬子1672年”开看,石涛时年25岁--30岁、历时六年完成。《莲社图》等。这几幅作品从绘画风格、笔法、技巧、烘染,都可视为“宣城风格”,此时的石涛虔心修佛,淡薄遁世,心如止水,自然在绘画时表现的一丝不苟,所以才能创作出这样的佳作。这几件作品的共同之处是石法、树法均为渴笔勾勒,人物面貌殊途同归。绘画技法上,远师李公麟,近师丁云鹏。石涛少年时就极为反叛,顺治十四年(1657)在画于西湖冷泉的山水上题:“画有南北宗,书有二王法。张融有云‘不恨臣无二王法,恨二王无臣法’今问南北宗,我宗耶,宗我耶?一时捧腹大笑曰:我自用我法”。因此,石涛在绘《五百罗汉图》四屏时,其张狂的笔法,悖乎常理的构图,大胆的自画像表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绘画语言上受梅清的影响,就艺术水准方面来评判,在石涛艺术生命里属巅峰之作。而《五百罗汉图》四屏,尤为难得的是含有石涛自画像,是研究石涛艺术的不可逾越的瑰宝。依据款识时间及绘画内容判断,《十六阿罗汉应真图》卷、《五百罗汉图》100图册页、《莲社图》卷的人物面目、服饰、神态,树木、山石的画法,都是以《五百罗汉图》四屏为参照的,应为以上三本的祖本,具有开宗之意义。
《五百罗汉图》四屏,是石涛大师极早期作品,尤以释道人物画为其惊世之作,殚精竭虑之作。既有追摹李公麟古意,又有自己的“我自用我法”,创作难度耗时费力,自此之后无人能为。这是一件石涛扛鼎之作,堪称自明清以降到如今人物画的典范。
立轴 水墨纸本
桐荫高士图
立轴 水墨纸本
款识:百尺梧桐半亩阴,枝枝叶叶有秋心。何年脱骨乘鸾凤,月下飞来听素琴。友人以宋麻布帘纸属写桐阴高士,大涤子极。钤识:赞之十世孙阿长(朱)、靖江后人(白)
“阿长”是石涛早年在南明宫中的小名,石涛在大涤堂建成之后(1697),始用“赞之十世孙阿长”印,并时以“阿长”之名落款,如“大涤子阿长”、“清湘老人阿长”、“清湘陈人阿长”、“清湘遗人阿长”、“零丁老人阿长”、“朽弟阿长”等。
《桐荫高士图》属于石涛晚期作品,在留有石涛画作的特色之外,也展现了他晚期绘画的一种特殊样貌:笔墨臻至老境,造型的严谨却更胜中期。《桐荫高士图》无年款,题诗平实清丽,是石涛一贯的诗风。诗后短跋提示了这件作品是石涛应友人之嘱而画的,友人以宋麻布帘纸见赠而嘱,石涛应而细心为制,因此与他晚年一些较为恣肆率意的小品面貌有很大的不同。或者是因为这张画友人求去之后另有他用,石涛并没有在
米芾玩石图
立轴 设色绢本
设色绢本 丙寅(1686年)作
题识:风流北宋米元章,迈往凌雪气自昂。殿上挥毫天子下,华峰在面御称扬。几回拜石端袍笏,一弄空青舞袖藏。笑杀白头人爱写,想君当日癖难忘。清湘艺人大涤子极。
钤印:瞎尊者、赞之十世孙阿长、头白依然不识字
对牛弹琴图
纸本墨笔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此画构图奇险,笔墨老到,意境突出,是石涛人物画杰作。“对牛弹琴”一词本是讥笑说话的人不看对象。但此图通过作者自题“世上琴声尽说假,不如此牛听得真”等诗句,反映出作者难遇知音,而只能寄托于“牛声一呼真妙解”,反映了作者孤独落寞的心境。
醴浦遗佩卷
克利夫兰美术馆藏
王孙芳草图
手卷 水墨纸本 1691年作
引首:王孙芳草。乙酉十一月颐园老前辈属题。馆侍张锦芳。钤印:张锦芳、药堂
题识: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兰幽香风远,松寒不改容。松兰相因依,萧艾徒丰茸。鸡与鸡并食,鸾与鸾同枝。拣珠去沙砾,但有珠相随。远客投名贤,真堪写怀抱。若惜方寸心,待谁可倾倒。是日也,春去未远,夏来方新,捥良笔,拂精研,默李青莲诗一断于此卷后,以奉慎翁先生。不知多有赘墨否,其清政之为荷。辛未清湘元济石涛。
钤印:老涛、四百峰中箬笠翁图书、支下人
此卷《墨兰图》作于康熙辛未(1691),为石涛中晚期佳作。手卷描绘了依石生长的数丛兰草以及一支初生新竹,石涛可以说是于挥毫之间自抒胸臆,落墨爽利峻迈,运笔淋漓清润,其狂放不羁的个性可由此窥知一二。长卷构图之中,兰、石、竹的铺排错落成趣,张弛有度。在用墨上可谓浓淡相宜,线条苍劲富有隶意,符合石涛之书风,显示出极高的笔墨造诣。在苔点的表现上尤不拘成法,虚实相生,繁而不乱,强调空间表现,同时又不乏笔墨意趣。卷尾录李太白诗句,行草中加以隶书笔意,结体奇崛,章法密丽中透出疏朗、素雅中不乏俊逸,石涛的此种书风,对其后以扬州八怪为典型的清中期书画有直接影响。纵览全卷,书风与画风相统一,以写代画,清逸古雅,正体现元代以来“书画同源”的文人画审美追求,实为石涛墨笔兰竹之佳作。
立轴 设色纸本 1699年作
款识:真州吴子文野之清越草堂,今年己卯二月尊堂五十寿时,幽兰盛开丛中,多并头,中间一茎产双并双花烦四朵。吴子藉以奉母,至夏五月复产一枝,台高三寸许,花开八朵。俯三仰五,其色如玉。碧者三、白者二、黄者三焉。远近观者如堵,此世罕之见者也。氤氲满室,非寻常可比,吴子买舟至广陵出旧宣小幅,请绘其图。今以管仲姬笔意写此,并索诸同人各赋诗章兴瑞草,争先再祝堂上,俟补八博闻,亦一段嘉话云。清湘老人济大涤堂下。钤印:痴绝(朱)、前有龙眠济(白)、清湘石涛(白)
款识:风稍谡谡扫重阴,独抱虚怀肯入林。鸣凤不来朱实少,却教黄斗搅春心。清湘大涤子。
石涛天性颖悟,能把握住世间变动的法则,借用为绘画创作的法则。他认为宇宙是由无生一,由一生多,由多复归于一。而他的画风与他的理论是基本一致的,因此画面上表现的多是一片虚无缥缈,不着色相的格调。作画是在借天地万物之形质来写自己的感情,抒发胸中的意兴。石涛重主观感情的表现,平生又喜欢游历名山大川,便用笔墨表现出来。画面上无论画题、画境、笔墨,都是简放自然,趣味无穷。他有时喜画荒山枯树,茂草乱流,有一种荒凉寂寞之感。有时又画一些兰竹,诠释着自己的拳拳深情。
纸本墨笔 石涛·王原祁
水墨纸本 1700年作
立轴 水墨纸本
题识:新篁脱粉。为惟老道翁写意。小乘客。钤印:原济、石涛
墨竹自宋文同、苏轼而后,经元代赵孟俯、吴仲圭、柯九思、倪云林的实践与提倡,至明清而蔚为大观。凡文人而好笔墨者,大多能画几笔兰竹,或抒性灵,或泄郁积,或消遣解闷,或友朋酬赠。五百年间,除王绂、夏昶之外,真正以画竹名世的并不太多。文征明作山水之馀,间一涉笔,潇洒严谨,继赵松雪复自开生面,然不能作大幅成林之竹,是其之短;归昌世、冯起震、戴明说诸家专攻墨竹,大都继吴、柯馀绪,尚未进大家门庭;扬州郑板桥,以画竹得盛名,颇爽利而尚乏逸韵,知简约而稍欠变化。总不如石涛和尚以天纵之才,草草涉笔,四时朝暮,阴晴雨雪,或简或繁,或荣或枯,写竹之态,竹之趣,既传竹之神,亦表己之意。故能有情有韵有势有气,淋漓奇古之中一片生意一片化机,逸宕之中神情傲岸气格自超。
此图写风摇琅玕,新篁脱粉;浓淡得宜,顾盼生情;势既轩昂,意却逸宕;笔虽劲利而内存蕴藉,草草涉笔而无穷馀韵。读之可以想见其融铸古今之功力不拘一法无法而法。其艺术趣味,百年犹新。
立轴 水墨纸本 1682年作
题识:名园佳种叶,香云拥几人。篱下能相共,日烘花头涨。风过花偏动,陈雅宴筝琶。不惜朱弦美,终日新花供。况有清香送诸豪客诸群。纵尽喜花枝,好下金卮捧。酩酊也爱花,真比千金重。花,调寄千秋岁。壬戌仲秋之望,清湘石涛元济阿长。钤印:清湘石涛、瞎尊者
石涛博采众长,主张“借古以开今”、“我用我法”。从自然中吸取创作源泉,以真切的感受,描写花草生动奇异之态。此图以水墨写意画法作菊花,枯湿浓淡兼施并用,运笔灵活,细笔勾勒菊瓣,笔简墨淡。行笔爽利峻拔,用墨淋漓简练,浓淡相兼。通过水墨的渗化和笔墨的融和,表达菊花耐寒高洁的品性。笔情恣肆,淋漓洒脱,配以诗文题跋,作品具有一种豪放郁勃的气势。
立轴 水墨纸本
题识:昔人作画,善用误墨,误者无心,所谓天然也。生烟啮叶,似菊非菊,以为悮不可,以为不悮又不可,请着一解。清湘大涤子济并识。钤印:头白依然不识字、清湘石涛
此轴写墨菊二枝,傲然有出世之姿,虽简约,然墨汁淋漓,沉酣苍郁,纵而能敛,自是大家气象。忘物忘我,无法而法,是高人作画的境界,也是石涛的夫子自道。本幅有“黄氏砚旅”之藏印,砚旅名又,字燕思,砚旅其别号。歙县人,寓居江都。性喜聚书,与石涛、八大山人友善,石涛曾多次为其作画,著名者为《黄砚旅闽游诗意》册三十二开。
立轴 水墨纸本 1706年作(750.4万元,2009年11月)
题识:不放秋光好,如何及晚寒。自君同月醉,犹耐隔墙看。月下仙人掌,风开承露盘。不知忙底事,忽意且簪冠。莫说今秋蚤,风光或让春。冷香酸不去,故占案头新。且酌还且笑,可思亦可猜。渊明何处去,不待此风来。是花有出处,为此不知秋。色变池边墨,花疏上钩(?)。霜怜头上信,风断过来分。石屑叨知己,寒山独抱君。爱玉非为澹,寻篱不是村。已消轩冕气,犹傲野夫尊。九九不知菊,一一便同梅。看醉还蒙醒,零丁逐个陪。不惹一分尘,欲托三生侧。欲却世间金,可惜霜前色。鞠是三秋眼,人非太古心。要知风洁处,此调孰堪深。清湘一枝石道人冬日写花十首,书为十萸帖于大本堂中。钤印:头白依然不识字、小乘客、得一人知己无憾、清湘老人、冰雪悟前身、眼中之人吾老矣
本图上绘竹枝二枝,以徐青藤的画法画出,折枝菊花三枝,以明代人沈周、陈道复画法画的,生动传神,为文人画家不可多得的佳作。此图是石涛晚年的画中《离骚》,是精心之作,充满玄机,是绝无仅有的“暗寓”杰作,是他一生苦苦追求的内容大集合:石涛的艺术念念在于他那难以释怀的家国之情,本幅作品中透出缠绵凄婉的“失国楚韵”(屈原之《离骚》),画中的竹、菊,像杜鹃啼血一样,虽无法去实现,但却永远地呼唤,是他那个性中具有放旷高蹈的楚辞情调。哀怨、迷离、狂放和自我珍摄构成了楚辞的精神,慑人魂魄。此处证据有三:一是大本堂,二是十萸,三是他的题款“清湘一枝石道人”。
本幅的落款是石涛“人书俱老”时的手笔。石涛在黄山脚下的宣城居住十几年后来到金陵,命其室为“怀谢楼”。在金陵时他住在“一枝阁”,晚年定居扬州,又自号为“枝下人”。到了生命的最后几年,他命其斋为“大本堂”。大本堂是朱元璋在大明宫殿里的一处重要的处所名。据著名画家陈沂所画的《金陵古今图》中说“大本堂”在明故宫城内,朱元璋称帝的第一年,就在宫中修建了大本堂,堂中藏有大量历代图籍,作为太子和诸弟学习的场所,是培养接班人的地方。石涛用此来暗示自己的明宗室身份,来怀念故国。据吴湖帆考证,石涛是在康熙四十年前后开始署名“清湘遗人大涤子若极大本堂”的,并有“零丁老人”(朱文)一印,这说明他在晚年内心是极其孤苦,怀旧之情不能排遣。石涛在落款中称“十萸帖”,此为一处暗示,十萸,即朱萸(十加失为朱),诗句“遍插朱萸少一人”是思念亲人的,石涛是明王室后裔,用“十”代“朱”,表明失去了的大明王朝,“十萸帖”其意思是永传后世的“法帖”,寓意深远。这里有二个涵义,一是石涛晚年对自己书法的自信,认为可传世万代,二是命名为“十萸帖”,其意为纪念“失去的朱明王朝”,也告诫后代不能忘记。他的题款“清湘一枝石道人”,此前石涛多题“清湘遗人”和“清湘道人”,其寓意是他在康熙年间“一枝”独放而又无奈的“花朵”一样,极富有诗意。
其画菊花诗十首,世间只知道其八首,在此幅作品上多出了二首诗,其一是“是花有出处,为此不知秋。色变池边墨,花疏(画)上钩。”,其二是“不惹一分尘,欲托三生侧。欲却世间金,可惜霜前色。”石涛为何将此二首隐藏在他的八首题花诗中之第五首、第九首呢?按照诗学的分析方法,这二首诗是另有其意,前者是石涛本人的“自况诗”,后者是对现实的描绘,明代是“世间金”的时代,而清代则是“霜前色”的时代,大明王朝会取而代之的。这二首诗都是“文字狱”所捕捉的对象,所以石涛只有隐喻的办法来写此二首诗。
石涛为何画折枝竹枝、折枝菊花?正是他“酸心如豆”内心的折射,石涛是中国绘画史上最具有创造性和鲜明个性的画家之一。他一生都在怀旧,难忘家国的倾覆,正如他的一句诗所说的“遥遥望白云,怀古一何深”,他最著名的《金陵怀古图册》就是怀古图的代表作,而与此图相比对,没有本图的诗文、思想深邃,前者是怀古,而此图是他一生的写照,是他艺术生命的绝唱。正如他在《秦淮忆旧图》的题跋中说:“沿溪四十九回折,搜尽秦淮六代奇。雪霁东山谁着屐,风高石壑自成诗。应怜孤老长无伴,具剩槎牙只几枝。满地落花春未了,酸心如豆耐人思。”生命中他就是这样,沿着四十九折之回溪,东山雪霁,空旷静谧,不断地去寻找,寻找过去的残花剩蕊,在把玩残花剩蕊中,“酸心如豆”,却又在如豆的酸心中执着地把玩。
石涛上人的作品中如本图,多笼罩着一种淡淡的哀愁,不像《离骚》式的狂风大作,却像《九歌》等篇章那样,悠悠的愁怨,如洞庭湖上的烟波,似有若无,似淡实浓,渺茫而不易把捉。石涛《上元感怀》诗中有云:“院道兴灯挤不开,阿翁尤自者徘徊。不知几点穷酸泪,滴尽江南皮髓来。去日语言难再觅,流风说鬼调新裁。由他把作秧歌唱,大地皆然爆冷灰。”所谓“不知几点穷酸泪,滴尽江南皮髓来”,石涛的诗和画就浸染在这斑斑泪水之中。石涛在《题画梅竹兰》中写道:“何纷披,复绰约,韵交清,两落落,信尘外之静侣,而输素心之无怍。彼顽石何为者,巧支撑,斗潇洒,此君欣然慰倚借,而彼美人兮还媚然以相假。”此诗和图作于1706年,是他逝世前的一年。他说“此君欣然慰倚借”,他以楚辞美人香草式的传统,寄托自己的情怀。
立轴 水墨纸本
立轴 水墨纸本 1693年作
题识:密试如恒节,传来一叶新。意从眉宇下,先辟案头春。长醉成疏野,幽香惜自珍。若非经布置,何计得相亲。时癸酉冬日写此,清湘石道人。钤印:大涤子、四百峰中箬笠翁图书
石涛在五十六岁时曾经有一首题自己的画兰诗,诗中写道“十四写兰五十六”,由此可知他学画兰花的是在十几岁的事了。从他流传于世的作品看,虽然山水是大宗,但是花卉之中,兰竹的造诣,确实不同凡响。本幅《疏竹幽兰》作于癸酉,即康熙三十二年,公元1693年。也就是在此年的春天,石涛结束了在北方的游程,买舟南下,于秋冬之际回到了扬州。在京城期间的康熙三十年(1691)二月,他还为努尔哈赤五代孙博尔都写墨竹,王原祁为补坡石,一时传为佳话;而与王石谷,王原祁一起切磋画艺,使他回扬州后也创作了不少得意之笔。《疏竹幽兰》即是在此背景下的兰竹题材大幅精品。
灵台探梅图
原济善画山水,兼工兰竹。画上自题:或言竹叶有定法,否则不类于是个“上”,枝上加以刻画而生意尽矣。……夫画竹不作节,尚有何法可拘……。点明了石涛画竹的与众不同和自有“法”可依而不必拘于陈法。
立轴 水墨纸本 丙辰(1676年)作 (134.4万元,2009年11月中国嘉德)
题识:江村磊落相知少,老干苍虬雪未消。玉萼将开春乍晓,一生风韵见清标。丙辰写寄扆凝先生老道翁正。清湘石涛济。钤印:济山僧、清湘石涛
石涛此图,以极生纸作,故淋漓排奡,有一挥而就的酣畅之感。因恰当运用了晕化,故墨气润泽而极尽变化,是情韵兼长的作品。丙辰为康熙十五年,石涛三十五岁,正是中年力学,画名昭著的时候。此石涛《松梅图》曾经张大千、徐伯郊收藏。
立轴 设色纸本
款识:流精城阙阿母家,千树万树恒春花。蜂鬚蝶翅不能到,人间遥指疑红霞。瑶花艳体光盈座,六铢紫帔醍醐涴。五岳图中烟雾深,七真会里乾坤大。古今谁是糟邱客,前有刘伶后李白。岂知三万六千觞,酿取天泉作液。君不见昆崙万仞金芙蓉,海天一色青濛濛。泰皇汉武脚可到,楼船甲帐生寒风。又不见,武陵鸡犬非人世,流水桃花风土异。渔父重寻旧路迷,至今但有仙源记。由来业慧当生天,寸田尺宅堪求仙,翠波满酌驻光景。半醒半醉蓬莱眠。清湘大涤子。钤印:情湘老人、赞之十世孙阿长
《鹤寿千春图》是一件汇集诗、书、画三绝的上乘佳作。康熙四十六年,石涛在一则题画跋语中提到,他曾经在京邸见过某世子宝藏的宋人绢本《八鹤图》,是珍之如拱璧的希世之物。这些鹤们飞鸣啄食时的情景,描写的非常逼真。《鹤寿千春图》,简洁、奇特的构图,除了一鹤一桃之外,不置任何衬景,既鲜明的突出了主题,又集中的冲击了观看者的视觉。大笔一挥而就,不多渲染,痛快淋漓,这正是石涛的独特风格!再看这鹤与桃,一大一小、一上一下、一俯一仰、一动一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丹顶鹤微展双翅,俯身低头,二眸凝视着下方的蟠桃,而这枚连枝带叶的桃子也似有灵通,仰面努嘴,甚至伸出双臂样的枝槎,在打招呼,如长幼之关怀,似亲人之抚爱,像友朋之倾谈,意趣盎然。画的上方,洋洋洒洒,一篇长诗,占去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在石涛数以百计的诗作当中,众体皆备,但尤擅古体歌行。这里题的诗就是一首“七古”。共有二十四句,以七字为主,中有“君不见”和“又不见”插入。用韵宽泛不拘。平、去、入随句灵活运用,自然和谐,如歌如述,声情并茂。画意未尽,由诗阐发,而读诗之时,又不能不注意到迎头盖脸的题字书法了。从视觉效果上看,它的份量当与图画平分秋色,这就是石涛书法的魅力!众所周知,他的书法出入汉魏,尤其倾慕元季高士倪云林的遒媚古劲的风致,然而由于他的性格和艺术主张的原因,便又参照了徐文长的放浪恣肆的态势,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精神面貌。疏疏密密的行间,大大小小的字体,深深浅浅的笔墨,跌跌宕宕的神态,长长短短的句式,与全图构成了一个浑融、灵动,意趣横生的统一体。总之,只有此画、此字、此诗,才能称为石涛、才能称为“三绝”!
立轴 设色纸本 1702年作
款识:海天一奋下层层,二月潜藏八月凭,莫说乱巢无处觅,听他灵鹊报孤棱。(壬午)石涛。
钤印:大涤子、方外逍遥、耕心草堂、口得河清、乡年苦瓜、我何济之有、于今为庶为清门
题识:丹笔点秋墨写竹,无端一幅成二幅。墨宽纸短兴偏饶,烂醉霞天堪捧腹。午秋雨,余墨戏确书此。石道人。钤印:老涛
款识:①高岩自虚旷,幽竹亦蒙生。苔石寒依玉,风泉夜奏笙。治冠轻可着,调鼎味因名。好见青鸾尾,疏疏扫月明。翠壁连丹壑,梅花向草堂。琴书深乐岁,糜鹿自成行。迭涧流杯滑,飞云入尘香。我今随笔砚,挥洒兴偏长。丁卯首春作,清湘石涛。②翠竹如云江水春,依梅就升结庐频。岩头迸笋从侵径,雨后垂阴欲覆邻。映叶幽禽还自语,傍人野鹤亦能驯。应知静者忘声色,惟拂清风净绿尘。粤山僧原济再笔,题于一枝阁下。③数点临风,飘渺几枝,映水清奇,任人笑我,痴愚似得,竹梅足矣。小乘客复题一过。钤印:涛、不从门人、石涛、老涛、头白依然不识字、清湘涛、梦董生、丁老人、小乘客
镜心 水墨纸本
款识:清音兰惹澄江头,门临曲岸清波柔。流声千丈绕龙湫,凄风楚雨情何求。云升树杪如轻雪,鸟下新篁似滑油。三万个,一千畴,月沉倒影墙东收。偶来把盏席其下,主人为我开层楼。麻姑指东顾,敬亭出西徂。一顷要一斗,醉墨凌沧州。思李白,忆锺繇,共成三绝谁同流,清音阁上常相酬。余旧居宣城洪江之下,有清音阁,阁多竹树,余往来于此地,快极即题壁而去,今因写竹之时,霏霏小雨,忽忆画此。清湘石涛。钤印:瞎尊者、老涛、不可一日无此君、我法
水墨竹石图,淋漓恣肆,劲枝浓墨,而左以行书长题,跌宕高古,当为石涛精作。题中所谓清音阁在安徽宣城,石涛与施愚山、梅渊公唱和之所在。从此作之书风画格而论,当系石涛晚年之笔。墨竹,历代文人墨客喜而爱之,或工笔双钩或纵情涂抹,皆以竹为人格之象征。写竹以北宋文与可为鼻祖,至元赵子昂、柯舟丘、吴仲圭、顾定之等辈无不各擅其妙,尽极墨君之风采,至明王孟端、夏仲昭也能规模宋元,自有气格。但墨竹风韵,个性气象鲜有突破。而至清初石涛,墨竹艺术风骨突变,气象灿然,其泼墨写意而抒胸中块垒,开墨竹艺术写意风格之新风,其影响深远,至扬州八怪之板桥、晴江皆受其左右。石涛此幅墨竹的纵情恣肆有别于他的山水画之惨淡经营,在其写实基础上的浓墨重笔,方见其用情笔墨之中,放胆笔墨之外的境界。此幅左之题诗书法也石涛自家面目。石涛善书,六法精工,有颜、米之根基又另张异帜,风范自立。此题诗行书洒脱精劲,一气呵成,也可见其不落前人窠臼。纵观此幅笔势洒脱奇伟,墨法膄润丰满,题字书法潇洒恣肆,气势流畅,洋洋大篇系之于左,相得益彰,合之可称“双美”
手卷 水墨纸本
纸本墨笔 1706年作
本幅自题五言律诗,款署:“丙戌春得宋罗文纸一卷,闲书《梅花吟》六首,复写梅于后。又得五言《写梅》十首。清湘遗人若极大滌子。”钤“痴绝”朱文印、“若极”白文印、“零丁老人”朱文印。
据款题而知,此图使用的是宋代罗文纸,作者先在纸上题诗,而后再补绘梅竹与诗文相映衬。诗文与画作的有机结合不仅增添了文人画的书卷气息,同时也展示了作者的诗文功底和精湛的书法造诣。图中所绘梅竹或细笔勾勒,或阔笔勾斫,线条于方圆结合中秀拙相生。其多样的笔法与酣畅淋漓的施墨在半生半熟的纸质上达到了湿润而不漫漶的笔墨效果,堪称石涛晚年的写意画佳作。
石涛才气横溢,作画极敏捷,往往信手而作,笔笔生发,随宜置陈,便成佳构。此图薪篁斜出,顺势空钩作水仙,复衬以墨梅,已得俯仰顾盼之势。其后更烘托以卧石,复淋漓点苔草,白白黑黑,精神与层次遂郁郁而出。虽有疲损,但大局未碍,神气不失,仍可珍也。
细笔花卉 册页(十开)
此册画花十种,有泼墨淋漓的雨后荷花,有淡勾轻擦的水仙竹石,有枝疏花冷的墨梅,有姿娇色艳的海棠,有风神洒落的幽兰,有粗服乱头的芙蓉。笔法多样,构图各异,幅幅都有自题诗,五、六、七言不等,或绝句,或律诗,清新活泼,皆不作禅家枯寂语。书则或行或楷,洒落如其诗画。堪称三绝,的是精作。曾经清人孔广陶及近人张大千收藏,弥足珍贵。
澄湖露华图
立轴 水墨纸本 1702年作
此图为康熙四十一年,石涛六十一岁时所作。这时,他已定居扬州,经过南北漫游,“搜尽奇峰打草稿”,又在北京广交朋友,遍读名画,画艺已臻大成。此图以皮纸泼墨,淋漓沉酣,信笔所至而天机逸出。用水渍墨,勾筋撇草,聚散离合都恰到好处,而留白则尤见匠心。其才思之敏捷,笔墨之熟练,已到了得心应手,尽任自然的境地。
荷花紫薇图
立轴 设色纸本
石涛上人天才横溢,山水、人物、花鸟、蔬果,无一不能亦无一不精。且能不拘成法,度越千古,得山川之蒙养,写一己之性灵,故胸中磊落,笔底浩荡。论创造能力,三百馀年来实罕有匹者。此轴写荷塘野趣,莲叶翩翻,菡萏初绽,粉白黛绿,与朦胧水气相浸润,遂觉鬱鬱勃勃,生气满幅。而笔纵恣肆,破墨淋漓,且色中融墨,墨中含色,丰富淹润,浑莽微妙,读之令人陶然欲醉,所谓“丹青胜於化工”,甚有以也。此轴幅式不大而精气神奕奕於画面,是小幅而有大格局者,为石涛画荷中极精之作。
浦上生绿烟
这幅画描绘的是清风拂过的河塘,水波涟漪,阔大的荷叶与荷花也随风轻轻摇动。荷塘的水面画家没有完全用空白的虚境表现,而是用湿笔淡墨富于动感的笔势略加点染,表现水波荡漾。此画上有画家自题:“浦上生绿烟,波底荡红云。勿摇双桂楫,犹恐湿湘裙。相约采莲来,艇子打两桨。惊起白鹭鸶,飞入横塘港。……”描绘荷叶田田、荷花盛开的荷塘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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