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色夫人下载官员的下场何时惩罚应灵

[长篇]脆弱——连载
:)我是想写就写,大家也可以想看就看。本文将近脱稿,近50余万字,先贴一些出来,投石问路,欢迎批评。    第 一 章  火车的咔嗒声在夜色中穿梭,韶关已经过了,还有两个小时的行程就到广州。  要看一个酒吧的文化就看其厕所的墙上,要判断一个女人是否真的漂亮,得观察她的脚是否也精致。厕所是不想去也得去的地方,女人的脚是想看也看不到的地方,唯有火车上车门之间的那个地方,可以避免车厢里“鼾声共笑声一色,瓜子与唾沫齐飞”的景象,更是来去自由,也不必用手去拉开鼻子和臭味之间的距离,这里才是火车上最为舒适的地方。从乌鲁木齐到郑州的路上,许佳是受够了那段仅有立足之地的乱哄哄又热烘烘的车厢生活,踏上从郑州到广州的列车后,她和杨健索性将行李扔到那里,占住了车门之间的偏安之隅。  然而,有花的地方就有蜜蜂,来这里抽烟的人多了起来,一边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一边打量窗内这凝固的风景:那女的将头侧靠在车壁上,车旅的劳顿并没有在她明净的脸庞留下一丝风尘,柔顺的长发平添了几分妩媚,有着女人费尽心思也难以勾画的好唇形,嘴角不时在睡梦中轻轻地一挑,将言而未语,笑意在脸上荡起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一定在做一个美梦,那男的高大魁梧,头发有一些自然卷曲,眼睛已经有些红肿,却还怔怔地看着女的出神。  近乡情怯。已经有行人按捺不住这份蠢动,吱呀的开门声和咣当的关门声此起彼伏,许佳缓缓地醒过来,感觉到腿已经将知觉全部转化成了痛觉,痛得钻心却酸得使不上半点力气,过了好一阵子,才取得了腿的所有权。发觉杨健也闭上眼睛在休息,忙将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毛衣轻轻地围在了他的胸前。  许佳立起身来,窗外的灯光渐渐地明亮起来,“莫不是快到广州了?”她心里念到。摸摸脸颊,还有些发烧,使她又想起刚才的梦来,如果是真的就好了,笑容又挂上了她的嘴角,溜上了她的眉头。笑容,已经成了她情感上的奢侈品,还唆使娇憨、使性子这一类上帝赐给女人的化妆品和她疏远。许佳将脸贴在玻璃上,热气迅速地散开去,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但是这沁入心脾的冰冷,却使她的心里变得清楚起来----梦毕竟是梦,它会不期然地来,也会不经意地走。许佳有些怅然若失,就象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追上去才发觉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感觉。  回过头来看杨健,才发现他早已醒了,正冲着她微笑。  “快到了吗?”许佳重新坐了下来,虽然来广州几次了,坐火车倒还是第一遭,她判断不了。  “还有一个小时,刚刚过去的是花都。”  “原来你一直没有睡着啊?看你累成什么样了”女人的娇嗔就象玫瑰花上的刺。  杨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笑道:“看来你的心情好多了。”  “不!”许佳的脸上象窗户的玻璃一样罩上了一层雾气,有人将女人的脸色比作天气的变化,实在是委屈了她们丰富的表情,天气变化还有个雷声或者风声来提个醒儿,她们却决然没有,应该比作报上的头条消息,今天可能是某地喜获丰收,明天可能就是某地发生大矿难。“我的心情一直很好,还要用更好的心情去臭骂那个骗子,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痛快地扇他几个耳光。”她所说的好心情却一点没有表现在脸上,也许女人原本是善于掩饰自己的动物----十二岁的女孩子已经习惯粉饰门楣来隐藏自己的幼稚,六十二岁的女人也要装修一新来表示自己不是老房子。  “那什么时候可以处理完你的事情?”杨健不和她争论,心底还真希望她能这么勇敢的去面对,也有一些担心,如果一切真是她所说的,她一定会更伤心。  “明天处理完,后天就可以回新疆。”  “这么快,你不回家里过年?”杨健有些诧异。  “我还能回那个家吗?”许佳反问了一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严格地说,广州才是她的家,父母这几年已经将公司搬到了广州,乌鲁木齐只剩下一套空房子,新疆的亲人只有一个远在伊梨的姐姐了。  “要不回伊梨过年?”  “我才懒得听姐姐的唠叨,我会留在乌鲁木齐的房子过年。”  “一个人过年就像一个人谈恋爱一样,那是一种煎熬”,杨健说这话的时候若有所感。  “谁说我一个人过?我要你陪我,也不许你回伊梨去。”许佳嘟起了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杨健。  “哈哈,求之不得,受宠若惊!”  许佳看着杨健的那股欢喜劲,情绪也受到一些感染,幽幽地说道:“健,真的很感谢你一路陪我过来,你真好,为什么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啊,----你别说,听我说完,哎,不来广州的话,也许我和你已经结婚了呢,你说是吧?我们两姊妹嫁给你们兄弟俩,也省却妯娌之间的一些麻烦。”看着杨健要对她的感谢有所回敬的样子,用手拍了拍空气止住他的话。  “其实你这次过来的意义不大,阿香都给你证实了事情是怎样的,你最好的朋友总不会骗你吧?可惜我早不知道你要过来,否则还真会把你留下,在乌鲁木齐过一个年,看一场大雪,也许你就会看开了。要不是你那小保姆给我电话,亏得我穿过那么多节车厢能够找到你,你看,这一路一个人过来会多辛苦,何况你以前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何况你刚从医院出来,好歹也要休息一个月呀。”  “那个小丫头做事的动作不快,嘴倒是很快。”许佳回答杨健又像有些安慰自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不到黄河心不死,也许还有些情况,阿香是不知道的。”许佳对刚才还想抽他耳光的男人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  杨健叹了一口气,掏出一支烟来准备点上,许佳伸手夺了过去,笑道:“男人的烟不能抽得太多,就像女人的妆不能化得太厚一样。”  许佳和杨健下车时,已经是早上六点钟。回广州的人多,从广州离开的人更多,广州车站的人流如过江之鲫,在许佳的提议下,她们还是去环市东路开了酒店,等到天明再说。  虽然还是早上六点,许佳口里的骗子却无法骗自己的眼睛去梦里。身边的女人睡得正香,还将大腿搭在他的身上,一丝不挂而又光滑结实的大腿。冬天里的被窝实在是暖和的,何况里面还有女人,好比饥饿的人面对一碗热汤,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馒头。  窗外有寒风阵阵,一朵紫荆花轻轻地飘了进来,挂在窗上的风铃余音未了。  放寒假后,同学们都陆续地回家了,前几天接到的电话将他留了下来。“许佳今天就要到了。”他对着旁边的女人说,心里有些欢喜,有些彷徨,还有些害怕。  女人似乎睡得很沉,只是嗯了一声。  他实在有些沉不住了,想翻身下床去抽支烟,由于是睡在上床,下来的时候,铁床吱吱呀呀地一阵怪叫,女人受了一些惊动,闭着眼睛将手在空中去抓,口中喃喃:“云帆,不要走”。  云帆没有理她,点燃一支烟,心下好生懊恼。  他推了推床:“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今天早点起来吧。”  女人哼哼唧唧一阵,才坐起身来,被子披在身上,头偏着,眼睛眯着,犹是继续春秋之旅。云帆看着女人那光滑的身子,也使不上气来,伸手再推了推她,陪着笑请她起来。女人举起手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被子也滑落下去,面上有些不高兴,说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晚上的时间借给你了,就不肯还一点早上的时间给我。”  云帆继续陪笑道:“她当时没有说什么时间到,也就是随时可到,今天一天都得绷紧这根弦。”  女人冷笑了一声,道:“你就可以不管我?忘恩负义,嫌贫爱富,原是男人的本色”,说完,又侧身躺了下去,也不盖被子,笑声也变得更冷了。  云帆矗立在那里,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去解释,只是一味地用手去抚摸女人的大腿。他知道,世界再没有比男人和女人吵架更糟糕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男人和女人打架。  女人的性子原是猫儿的尾巴,越摸越翘,这女人却是大腿也摸不得,更像是她得了道理,男人在沉默,不就是等于默认吗?她又立起身,在云帆搭在她大腿上的手上掐了一把,道:“算我看走了眼,算我自作多情,姓张的,你莫忘记,是你勾引的我,要不咱都把脸破了,看许佳还会不会理你,…..”  云帆听她这么说,心下有气,压住声音道:“你可别闹了,谁招惹谁,还说不清楚呢,现在也别管这么多,关键是别忘了我们的君子协定。”  猫儿的尾巴如果不能用手去摸的话,可以用脚去踩,它一定会“叽”的一声逃开去,还会回过头来敬畏地看着主人。  女人见云帆面有愠色,怔了怔,气冲冲地开始穿衣服,云帆知道自己有些话重,用力地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诞着笑脸示好。女人有些疼痛,却很受用,腰肢扭了一下,笑着啐了一声,又娇滴滴地说:“看我以后还理不理你”。女人爱撒娇,男人爱撒谎。  云帆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已经收了性子。  等了好一半天,女人才将衣服穿戴完毕----有时候,等一个女人穿衣服比让一个女人脱衣服的过程还漫长。女人说尿急,问云帆是用塑料袋装还是去男生厕所,云帆在宿舍里再也找不到矿泉水瓶了,心里暗骂女人尿尿和流眼泪一样来得频繁,难怪四川人将眼泪说成马尿。昨晚从外面带回来的两个瓶子全用了,好在有一个是自己在半夜懒得跑厕所消费掉的。  时间还早,走廊上也不会有人。云帆就让女人进去男生厕所,自己站在门外放岗,忽然又听到楼下有上来的脚步声,偏偏女人尿尿的声音很大,真是做贼心虚,云帆心里捏了一把汗。  上来的是宿舍管理员,一个河南老伯,大家都叫他杨老伯,云帆和他的关系一直不错,每逢晚上回来央求他开门的时候,敲敲他的窗户,递一支烟进去,那杨老伯就会叼着刚才这支烟出来开门,并再一次警告他下次不能这么晚,云帆嘴里作着同样的保证,一阵小跑上楼去。  如果是平常,老伯根本不会爬上楼来,有什么事情在外面一叫,某某房号的某某电话,运气好的话有同学传递信息,运气再好一点是自己听到了,运气背可能就此错过了----这可能也是学校很多男生还没有谈上恋爱的原因,就这样错过所追求的女孩子心血来潮时的一个电话。女人心血来潮的时候多数是早上或者晚上,而老人家在这个时候又是最嫉妒年轻人的。  云帆在上次接到电话后,特地孝敬了一包红双喜,来巩固这革命友谊。  老伯正要敲206的门时,看到了云帆,用手指勾了勾,让他下去接电话,云帆请他留下电话号码,说上完厕所后打过去,并转身向厕所里去。厕所里的女人这时候正躲在门口抿着嘴笑,见云帆进来,从旁边搂住他的脖子。  听得老伯下楼的脚步声消失后,云帆才将女人拉回宿舍。女人还要向云帆索吻,并将手在他身上摸索,云帆心里挂着刚才的电话,只是用嘴唇去应付,下面却没有平常热吻的那种“雀”跃。  就像一根火柴跌进一盆水里,女人觉得寡味,也没有了兴致。只有停下来,一边用手将发夹去夹住头发,一面向云帆挤着眼睛道:“这一来,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像这样在一起?云帆,我要你说爱我。拿这句话去梦里回味。”  “我去梦里说,那样还不用你回忆,就像冰箱里的肉哪有刚割下来的新鲜。”云帆把这个爱字看得高贵了些,不肯随便地送人,他认为自己并不爱她,和她的爱是可“做”不可“说”的那种,所以只拿言语来支吾,算是做到了“实至而口不惠”的境界。  女人很聪明,聪明地将这当作幽默,把嘴凑过去再吻了一下,甜滋滋地说下楼去。  从杨老伯手里接过电话号码,只要不是许佳打来的,云帆也懒得理会,还不如回去先收拾一下房子,不至留下什么痕迹。  女人独自去了,房子里还弥漫着她的香味。  云帆是个很细心的人,将窗子和门都打开,虽然内心希望许佳早点来,嘴里却又在祈祷千万不要现在就来。被子上也还有女人的味道,他忙拿过花露水撒了几滴,更强烈的气味很快改变了被子的味道,他也对自己这一招“以香攻香”的聪明满意,然后就跪在床单上拈取那一根根罪证:或长或短、或直或卷的毛发。     第 二 章    许佳进酒店后,并没有休息,只是将要质问云帆的话重温了一遍,反正是下定决心,这一次再也不能原谅他,云帆的种种不是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在酒吧里不顾自己的存在,放肆地和女侍者调笑,眼睛还粘上那半老徐娘而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扭动的屁股;有一次在外面赌输了钱,居然将一个要债的女人带回出租屋里,讨走了自己刚从母亲枕头下挪用的两百元,那女人要找回二十,混账的云帆还大方地说当作她过来的路费,算了;还有…….  越想越是牙痒痒的,只恨自己没有生出一对翅膀来,飞过去咬他一口,扇他一个耳光。吃过许佳耳光的人不少,如果一个男人想吃女人的豆腐,女人最好让他吃耳光,让他明白通常形容女人那一双像葱管的玉手,原来也像辣椒。最早是中学的数学老师,同学们背地里叫他陈作业,只因他布置的作业永远做不完,就像有些电视剧永远看不完一样,又臭有长,好比祖母的裹脚布。这陈老师有段时间对许佳表现出特别的关心,总说她数学基础稍差,但天姿聪颖,稍加指点,日后前途无量,便要求她到教务室去单独辅导。许佳满怀感激地去了,刚刚讲过两道题目,陈老师就用手有意无意地去碰她,许佳已是心生疑惑,待他的双手搭在肩上时,再无迟疑,反手就是一个耳光。许佳冲到教务室去举报了情况,这一查,班上的许多女生都呜呜地哭起来,原来被那双本应拿粉笔的手骚扰过的着实不少,只是迫于其威逼利诱,未干声张。这陈老师蹲监狱后,同学们提起这个人,开始叫他“陈作孽”。后来领教过许佳耳光的,还有公车上带黑眼镜的一个斯文人,还有路上巡查的民警。她相信:“只要理直气壮,耳光就可以响亮。”  云帆吃过的耳光,更响亮。  有一天,他们躺在床上讨论那记耳光,一是该不该打,二是该不该打得那么响亮。  许佳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会打得更响亮一些,并且不只是打一下。  云帆笑她,打在我身上,痛在你心里。  许佳在被窝里蹬了他一脚,笑骂,你就流氓一个,当时我是可以告你强奸的。  云帆从来不否认自己是流氓,流氓中的学生,学生中的流氓。用他的话说:“火车站有拿刀的流氓,派出所有拿执照的流氓。宗教学里说:‘恐惧造成了世上最初的神’,我作不了神,就选择作流氓,因为流氓也使人恐惧,人们见到流氓,口里会不屑一顾,但流氓真对他好一点,或者笑一笑,心里顿生一种自豪,俨然自己就是黑老大了,好像玫瑰花的刺能增加摘花人的成就感。”  云帆作势要再“强奸”她一次,许佳将头缩进被窝里,咯咯地笑个不停。云帆说,当时提的那瓶酒,其实不是什么洋酒。  许佳在被窝里嘟噜,就知道你是个虚荣的家伙,我早在超市里看过那牌子的酒了,才15块一瓶,那天晚上,你之前并没有喝过酒吧?  云帆只是嘿嘿地笑。  许佳在被窝里狠狠地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又将头伸出被窝,说道,你根本就是有预谋地进行你的目的,我居然笨到让你一步步得逞。不但陪你喝酒,还相信你已经喝醉了。后来才知道,你除了吹牛皮的功夫,就数喝酒的功夫。  云帆又笑,难道你就不赞美我床上的功夫?其实我也是临场发挥,还没有想到你那么容易地跟我进了草丛,好在你最后用一记耳光找回了一点矜持。  许佳叹了一口气道:“只要一个女人不拒绝陪你喝醉,就不会拒绝和你进草丛。”   云帆有点吃醋,就问:“难道你也不拒绝陪别人喝醉?”   许佳嗅到了他话里的那股酸味,对于女人来讲,别人为她吃醋比为他买花还来得高兴。同时想起云帆口里的其他女人,也感到心里不舒服,虽然云帆是自己的唯一的男人,却也不正面回答:“经常陪你喝醉的女人也很多!”  云帆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出于一个男人“风流而不下流”的面子,也不便明着问她到底和几个男人睡过觉,只把那疙瘩去心里纠缠-----许佳交给自己的到底是不是一个处女之身?反正第一次自己没有搞明白究竟有没有进去,只是看着远处保安亭的灯光,心里有些发毛,刚下雨的草上也还是湿的,喝多了的许佳没有多少反应,最可恶的是草丛里哧溜跑过一只老鼠,青蛙也在草丛里喝彩,自慰时想过的种种技巧都来不及实践,自己就把持不住了,平生第一次投降宣告战败。由于是因地制宜,现场也没有机会重新勘察。好在第二次、第三次还能够感受到许佳身体的紧张和动作的生疏,但许佳后来的表现又颠覆了他美好的假设,许佳不但个性强,性欲也很强,不但耳光打得响亮,声音也叫得响亮。在白云山上的草棚里,在学校的操场上,最后干脆租房子厮混在一起,云帆每次都是战战兢兢,然后筋疲力尽,后来取笑许佳道:“我的子孙遍布了广州的每一个角落。”,许佳的这种疯狂让云帆有些不对劲,更何况同宿舍的董耀先讲过一条真理:“女人的胸是被摸大的”,让他怀疑许佳那丰满的胸部从何而来。这个疙瘩一直纠缠着云帆,直到2004年他死去的那一刻。可惜云帆一直没有听到许佳曾经对阿香说过的一段话:“要让男人不花心,最好是将他当磨心,磨得他没有精力就行了。”阿香问许佳,为什么不承认只有云帆一个男人,许佳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平衡”  因为平衡,云帆笑了,仿佛身边已经有很多女人在陪他,对着许佳说:“我可以两个月不去学校上课,不可以两个月不和女人上床”许佳嗷嗷叫着表示抗议,说云帆总是在自己面前谈别的女人,太不尊重自己了,什么爱不爱的誓言都是屁话,又想起云帆真的有一个月没有到学校去了,一掌把他打了起来,嚷道:“我哥没有说错你,全然没有一点出息,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还不起床去读书,你没有脸可以,我可不能让你将我的脸丢干净,有本事的话,就叫我家里人闭上嘴巴。”云帆确实没有本事让他家里人闭上嘴巴。有一次打电话过去被许佳的哥哥接到了,他问云帆干什么,云帆说应许佳的要求拿了一本书过来,许佳哥哥要求自己下去拿,云帆早就想见识一下许佳嘴里能干非凡的哥哥,也就允了。许佳哥哥从云帆手里接过一本《望舒草》,先是冷笑三声,仿佛云帆还真是一根草,接着问了云帆的专业,云帆说进了这个专业就像王蔷进了冷宫一样,许佳哥哥问王蔷是谁,云帆也冷笑了三声,反问他到底是不是清华的毕业生。那次见面后许佳哥哥在家里说,这个人不学无术,只会钻牛角尖,开始反对许佳和云帆的来往,坚决反对的态度源于他在自家楼顶上碰到云帆正在吃许佳从家里拿上去的小笼包子,彻底反对源于他到学校调查得知云帆是班上的倒数第一名并且还欠学校的助学贷款若干。关于倒数第一名的事情,云帆曾经对许佳解释过,说大一的时候成绩好一些,是班上倒数第三名,怪只怪最后两名的同学一个留级一个退学,让自己拔了头筹。   那次讨论的结果,是云帆又挨了一个耳光。  云帆已经记不得自己挨了多少次耳光,私下里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活得有些窝囊,甚至怀疑自己的赌运比较差,就是挨了女人的耳光的原因。也分析不出来自己是否真的爱许佳,反而觉得怕的成分多一些,怪只怪自己耳根子软,心也软,容不得女人在面前掉一滴眼泪,如果说分手,依照许佳的个性,说不定她会自杀都有可能,更可怕的是,她曾经在床上捧着自己的小和尚边亲边说,如果有一天负了她,她会割去喂狗。  许佳骂云帆是个流氓,是个虚荣的家伙,都骂得对,但还骂少了一点,云帆还是个懦弱的男人,贪生怕死的男人。  由于懦弱,云帆将宿舍收拾停当后,就侯着许佳的光临,中午过了,怕错过许佳,也是不敢去吃饭,只是用温热的水泡了一包方便面充饥,方便面的名字是香辣牛肉面,牛肉像是修女脸上的笑容一样稀少得难觅肉踪,辣椒的红色却像妓女脸上的笑容一样丰富得陈尸遍野,至于香不香,只有闻的人知道,吃的人应该是不知道的。百无聊懒,只有去书橱前瞎翻,虽然是学固体力学专业的,云帆对这个专业却没有半点心思,生就一些附庸风雅的习气,闲来爱舞文弄墨。他的这份不务正业,就好比报上说的某演员喜欢当县长,某县长喜欢到舞台前考察一样。当眼科医生的舅舅曾劝他要专心读书,他问舅舅:“什么叫做专心呢?如果是您,最好就只专心研究左眼,干脆不要理会右眼,那才叫做一点不含糊”舅舅被这不讲礼貌的孩子气得半死,直到后来专攻眼睛的美容,发觉女人爱美甚过爱健康,更是发觉治疗心理的疾病比治疗身体的疾病赚钱,穷了半辈子的他也算开窍了----不务正业比正不务业好,对云帆也就少了些责骂。  在闲翻的过程中,随手拿起一本《浮生六记》,边翻边想起一个中文系的师兄曾经推荐自己阅读这本书,并说里面的六个章节,节节精彩,还引用俞平伯的话说“《浮生六记》像一块纯美的水晶,只见明莹不见衬露的颜色,只见精微,不见制作的痕迹。”云帆后来在旧书摊上买到了这本书,也把芸夫人当作中国历史上最有女人味的女人去想象,心里就是疑惑,《中山记历》和《养生记道》这两篇都是散佚了的,那师兄缘何得以看到。遂得出一个结论,中文系的可能都考据去了,所以没有出过大作家。  云帆想起师兄那唾沫直飞的样子,不由得暗自笑出声来,好像那笑声飞到了门边,不过变成了冷笑。  云帆循着那一声冷笑望过去,心里一个格登,正是许佳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女人的笑有时候是一杯温热的酒,有时候也是一把冰冷的剑。西方有句谚语:“狮子裂开嘴,不要以为它在微笑。”那么女人在裂开嘴的时候,不要以为她不是狮子。  云帆有些不明白这笑缘何来的这么冷,比从窗子吹过来的寒风还冷。原以为许佳见到自己的时候,会连跑带跳投入怀里,边笑边嚷地和自己撒娇,没有想到见面的时候竟然这么生疏,先前准备表现激动的腹稿也象茶壶里装汤圆----倒不出来了。他还是丢下书本,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许佳,叫道:“尕妹,想死我了”,由于许佳是家里最小的,新疆人叫最小的女孩子都是“尕(ga)妹”,云帆也一直学着她家里人的称呼。  这一句“想死我了”,虚伪的云帆却没有半点虚伪地说出这句话。云帆知道许佳被锁在家里的时候,他照例去楼下吹那三长一短的口哨,开始两天还能够看到许佳从窗子上探出来,然后比着手势,许佳就将她写的东西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放下来,云帆又在那张纸的背面写上一百个爱的誓言,让她拉上去。对面楼上的人看到后,很多人驻足观望,她家里人却是浑然不知,他们也把这当作一场浪漫的事。只是第二次尝试这种交流方式的时候,许佳正笑眯眯地准备将云帆写的东西拉上去时,忽然回过头去,绳子也掉了下来,云帆估计是她家里人进了她的房间,也就撤退了。第三天、第四天再去吹口哨时,却是得不到丝毫响应。云帆自己是不敢打电话去她家里的,因为她哥说:“你的声音化成灰我都能听出来。”,如果发觉是他打的电话,许佳又免不了一次被责难。云帆最后还是去电话亭请那个老板娘打去许佳家里,许佳的母亲才说她已经回新疆了。开始几天,云帆感觉还不是很强烈,越到后来,心里越不是滋味,才明白什么是相思的滋味----才下眉头,又会上心头,心里堵得慌,口里嚼着苦。夜里失落悲苦,白天神不守舍-----他会想起下雨的时候许佳赤着脚在白云山上跑,还强迫他提鞋的情景,他会想起许佳在他画的素描上添一撮胡子或者添一根小鸡鸡上去的争执,他会想起许佳在宿舍楼下大声喊自己的小名的样子,他会想起许佳不穿底裤只穿睡衣做饭的样子,会怀念许佳睡觉时将大腿搭在自己身上的霸道,当然,更会怀念许佳从家里挪用一些钱过来的大方-----明知相思苦,还要苦相思----许佳离开的那两个月,确实想死了他。  
  沙一发
  怎么删除另外一篇重复发的贴啊。郁闷
  我说怎么回事  给斑竹发信息,或者就让它沉下去,不用管。
  很有语言功底啊。  但愿不是纯粹的爱情小说,看腻了。
  第 三 章    许佳看到了云帆的样子,听到了云帆的说话,心里也觉得这一切好像都是做梦,这分开的两个月好像已经是活了一辈子的漫长,激动已经让她身体有些颤抖,只是用力地噙住那泪花不让它流下来,已经能感受到云帆这拥抱的激烈,这说话吐的热气,刚才进宿舍大楼的那股怒气已经无影无踪,她只想现在倒进他怀里好好地痛哭一场,用最热烈的吻去告诉他,这两个月来,自己身体受了什么样的苦,心里受了什么样的煎熬,一切的一切都抛开吧,一切的一切都重来吧。但是,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告诉她,不能这么轻易地崩溃,不能这么轻易地倒下。何况,她还想起了在酒店等她回去的杨健,还想起了阿香刚才说的话。  云帆看着许佳没有什么反应,心里直是打颤:“莫不是她知道了我和阿香的事情?”那一份惭愧让他不敢再去亲热许佳。  许佳还是推开了云帆,只是冷冷地说道:“我不会再踏进你的宿舍一步,我们还是去外面说个清楚。”  云帆不敢违抗,只得随她去到学校西湖边的石椅上。椅子还是他们长期坐的那张椅子,从左边数第五张。  沉默,时间在每一秒钟开花。  湖面上在寒风的抚摸下,阵阵涟漪。椅子上方的紫荆花开得正是鲜艳,不时有飞花投入怀里来或是钻到脖子里去。  云帆心里盘算着先向她解释,如果解释不了,就认错,如果认错不行,就请求她责罚自己。  “你说话呀,哑巴了?”许佳还没有从千头万绪中走出来,也不清楚该问哪一句话好,只是用脚踢了云帆一下,先看他怎样交待----算是懂得警察审问犯人的绝招,从宽是次要的,坦白是必要的。  没想到云帆心里也是抱定以不变应万变,何况还不清楚许佳到底知道了一些什么,只拿无关痛痒的话去搪塞:“你是怎么下来的?我担心得要命,知道你又被断了经济来源。”  许佳道:“你且别管我是怎么下来的,离了你,我照样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骗我?”终于有点沉不住气,发问了。  “我什么骗你了?”云帆的声音很低。  “混账,你的记性被狗吃了?你说要去新疆看我的,为什么就不去了?你不说也好,我心里也不抱什么指望,你却偏偏在电话里说了要去,居然还说什么过几天的飞机票,你去哪里接我呀,亏你还是个男人,说话象放屁一样。”许佳已经是气不打一处来。  云帆听她这样说,心里也苦。当时确实是借了一笔钱,准备去新疆,但是在借到钱的那个晚上就输光了----虽然本意是赢一些回来的路费。只得辩解道:“我当时确实想去,只是因为一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实在是去不了,而你又没有电话,打电话到你姐姐那里,说你回乌鲁木齐了,我真的就没有机会给你解释呀。”  “什么事情来得那么突然?多半就是你骗我,你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许佳的话已经有些软了,还真希望云帆能够说出一个可以让自己理解他的事情,即使是借口也好。就象一个人感冒了一样,即使知道感冒药有副作用,还是愿意吃上一颗去换个好的睡眠。  可惜云帆不是医生,他不会开感冒药,他只是一个无赖。说去赌钱输掉了,是决计说不出口的,那样恐怕就不只是挨一个耳光,还要掉到冰冷又污秽的湖水里。“以后你会明白是怎样一回事情的,现在不方便给你说,但有一个前提你是不用质疑的,就是为你好,就是因为爱你。”云帆决定买一个关子,留一个悬念,并且还装作酷酷的样子,眼睛里也蒙上一层忧伤的颜色,好让许佳明白他也经历了好些坎坷。并伸手过去抱过许佳的肩,他的经验告诉他,情人之间的语言用手做出来远比用口说出来让人受用。  “十有八九就是去赌钱了。”许佳看着他那副德行又来气了,一掌推开了他的纠缠,“不管你的葫芦卖的什么药,你可曾想过我?我上次在电话里给你说,在伊梨的时候发现这边的医院没有作干净,又不敢呆在姐姐里,只有一个人回到乌鲁木齐,去重新作了一次。你知不知道,我只能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保姆照顾我,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候的身体有多虚,我还要站在新华南路的那个天桥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公车,去估计你可能就坐在哪一辆车上,那么大的雪,那么冷的天气,我就天天盼着你来,你来了没有,你来了没有,死人头,后面几天我真想从那天桥上跳下去算了,作了鬼再来找你算帐。”泪水已经一无抑制地从许佳脸上流了下来,她在这一刻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委屈,将头埋在膝盖上放声大哭起来。  女人一哭,怒气就消了很多,好比那天气,开始刮着很大的风,一旦下雨了,风总是要先停下来。  云帆见许佳这副模样,心也是揪得疼。一时也是手足无措,只把手去轻轻地拍她的背,口里不停地叫着“尕妹”。云帆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骄傲的许佳会这样让自己的感情流淌,即使想让云帆和她亲热,也不会做出一副娇羞扭捏状,而是带着命令的口吻:“过来”,然后云帆就娇羞扭捏地过去了。原来,再坚强的女人最多也只是一粒核桃,壳被敲碎后,里面是软的,香的。  许佳哭了好一阵子才抬起头来,泪痕还留在她的脸庞上,泪花还挂在她的睫毛上。云帆也陪她红了好一阵子眼睛,心里又发了一千遍不再去打牌的毒誓,也好生悔恨自己,这几年读书的钱,一半用来打胎,一半用来打牌了。  许佳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你不说也可以,反正你我今天就是了断的时候,酒店里也有人等着我,我还要回去好好地睡一觉呢。”云帆听了这些话,又开始发挥想象,紧锁眉头,正要插嘴,许佳当作没有看见他的窘迫,继续说道:“我这次下来,总算更是看清楚了你的面目,阿香给我讲的事情,我也没有必要再问你了,留着口水养牙的好,不过,你别忘了,你实在不配再作一名学生,你要对你做的事情负责,我哥上次来学校找你,我让你避开了,这次我会主动向家里人认错,让他来找你的,‘谈恋爱就谈恋爱嘛,还上什么床,上床就上床嘛,还上什么医院,一个不适合作我的妹妹,一个不适合作学校的学生’,我哥这样刻毒的话就说出来了,你也可以想象一下你的结局,别急,就当作帮你父母省掉下学期的学费。”  云帆了解许佳,除了喜欢用丰满的身体来“利诱”自己外,还喜欢用退学的语言来“威逼”自己,对这些倒没有放在心上去,无赖又无赖的处理办法。倒是对阿香说了一些什么,表示出极度的关心,忙追问到:“阿香说了一些什么?耳听是虚,眼见为实。”  许佳表示出无所谓的样子,说:“真假与我也没有关系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看云帆望着水面出神,许佳觉得不说出来又不舒服,就象小孩子得了押岁钱,放在兜里要小伙伴猜,小伙伴猜不着或者不愿意猜,自己就会主动拿出来炫耀一番。又说:“你和阿香的老板娘本来就眉来眼去,上床也是不足为奇的事情”说这话的神气,好像她亲眼看到过一样。  云帆心上悬着的石头掉了下来,敢情是阿香说了我和她老板娘怎样怎样的事情,心里没鬼,顿时胆气也壮了。犹如正在作弊的学生,监考老师忽然来到他的座位前停下,心猛地一紧,正在暗付完蛋了,老师却是弯下腰去帮他拣起掉在地上的笔就走开了,那种高兴的心情好像比没有作弊还来得光彩。  云帆可以笑了,他笑道:“这你也相信,我们还有爱情的基础存在吗?”忙千般解释和老板娘之间如何不可能,从情感上分析,自己是只爱许佳的,眼睛里揉不得一点沙子,虽然有时候和别人说话的言语有些出入,那些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就象蝴蝶与花的关系一样,只有蜜蜂才会采撷花粉回去酿蜜。“但是”云帆表情有些严肃,一副深切痛恨自己的样子,“我确实捏了一把她的屁股,那也是酒喝多了的缘故,酒喝多了也是想你的缘故,可能阿香就是看到这件事情就开始添油加醋地发挥想象力了,女人的嘴巴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话说回来,无风不起浪,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错了,我自己回来后也猛抽了自己几个耳光,真的对不起你。最多----就象蝴蝶吸了花上面的一点露水一样”云帆见许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就编造了后面摸老板娘屁股的错误,这就是“白璧微暇”术,一件事情说得圆满了,别人不会相信,如果加上一些不足之处,才显得真实。好比交朋友,如果你不给他透露一些自己怎样卑鄙下流的故事,一味装着圣人一样,就有了距离感,就得不到他推心置腹的来交朋友,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圣人,他也有卑鄙下流的故事。中国人的头脑原是精明的,交朋友也是如此。  许佳只是冷笑,不置可否。云帆忙拿起许佳的手,要她打自己的耳光来惩罚自己,心下却想:许佳打自己一下,以后自己就打还阿香一下,谁叫她多嘴。许佳却不理会,嘴角一撇:“莫平白弄脏了我的手!”将手抽了出去。  如果不是椅子后面不时有行人路过,云帆差点愿意跪下来求许佳原谅他,看来他还没有无赖到家。云帆又开始赌咒发誓自己真没有和老板娘上床,好在他是受共产党的教育,是一个无神论者,只可惜还不是一个共产党员,如果是的,相信他的誓言里面就不会强调没有和老板娘上床,还会说这段时间没有和任何女人上床,还会表现出自己是憋了很久,从而建议马上和许佳上床。云帆知道这些誓言只有自己和许佳能够听到,是不会有人来应灵的,何况他真的没有和老板娘上床,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所以誓言当中也不怕让父母来帮忙。  许佳见云帆如此发誓,对于他和老板娘之间的事情,心里也有了几分相信。如果一个女人听朋友说自己的男人如何如何,是宁愿信其无的,如果一个男人听朋友说自己的女人如何如何,是宁愿信其有的。人类得以绵延万年,实在是天地间这阴阳二气错落有致而来的,包括男人和女人的身体都是这样错落有致地生长。云帆看闲书是比较多的,《三国演义》里面关云长说“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那么按照逻辑推理,男人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主人,而男人可能有几套衣服,衣服与衣服之间可能是朋友,就象毛衣和风衣,穿着毛衣的时候也可以穿着风衣,也可能是敌人,就象毛衣和短裤,穿着毛衣的时候决不会穿着短裤,他得出的结论就是,对于女人来说,男人比朋友要重要。他曾经将这结论告诉过许佳,因为他看得出阿香也想变成他的衣服,但是许佳大声反对这男女不平等的思想,狠狠地咬了云帆一口。  许佳对这件事情暂且将信将疑,但还是无法原谅他没有到新疆去。立起身来,说道:“我管不了你的手要不要去摸别人的屁股,却管得了自己的脚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并作势要走。  云帆堵住不让她走,她怒道:“你应该感谢我没有将从新疆就带下来的耳光留下来才对,是不是要我留下来,你才让开?无赖一个”  云帆无奈,只得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绳子,用最快的速度,套在许佳的手上,说:“你还认得这根绳子吧?你可以走,但是得牵着我走,我早就说过,这辈子给你做牛作马都愿意,你看,这不正象吗?”看到晓之以礼不行,云帆开始动之以情,这根绳子是在他收拾房间的时候就放在口袋里了,想过作为最后的杀手锏,看来,还是一个聪明的云帆。  许佳当然认得,那就是最后一次她正准备用这根绳子将云帆写的东西拉上去时,看到母亲走进房间,慌忙之间从窗口掉下去的那根绳子。云帆对自己的种种好处,牵手时的种种浪漫,一切都涌上心头来,虽然她骂云帆流氓、虚荣、不上进,但她更清楚云帆是个浪漫的人。对于女人来说,浪漫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旁枝节叶,有时还有几分衬托的色彩。女人的浪漫情结和男人的处女情结,是世界上永远解不开的两个结。  许佳不清楚今天的自己为什么这么脆弱,那眼泪好像一点不给她面子,又扑簌簌地掉下来,她又坐了下来,手上还套着那根绳子,坐在那里默默地流泪,一点声音都没有。  云帆忙拥过她的肩来,抚摸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脖子,不厌烦地说爱她。“我爱你”三个字好比吃的大米饭,天天吃它也没有感觉,不吃它又不是滋味。  许佳开始消融在这爱的喃喃声中,开始消融在这吻的细雨绵绵中。她开始忘记,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每个女人都有健忘的绝活。  良久,他们才分开,许佳咬着云帆的耳朵说:“算我服气,让你‘留校察看’,你可再不能这样对我。”云帆举起手来又要发誓,许佳忙按下他的手,嚷道:“你也象个男人好不好,动不动就发什么誓啊。”云帆喏喏连声。  云帆又要问她怎么下来的,许佳只是不答,说也要留一个秘密。云帆无奈,想到她一路肯定没有吃好,提议现在好好去吃一顿。许佳说,还有一个人呢,边说边向湖边的那个桥上指过去。  云帆望过去,正是阿香坐在那边,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注意到,心里恨不得上前去把她推到湖里。    第 四 章    云帆和许佳走到阿香的面前时,阿香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们,那笑容就象半熟的西瓜,既不酸也不甜。阿香上身穿着宽大的长身外套和紧身的红色毛衣,这一张一弛好比一朵娇艳的芍药花藏身于茂密的绿叶中,下面一条略带弹性的纯棉直筒牛仔裤配着黑色的高跟鞋,使得腿更是修长,曲线更是明白。性感和感性完美地结合在她的身上,直教人想起清澈可见水草的河里,一支长篙轻轻地一拨,小船儿箭一样射出去,惊起寒鸦数只。  阿香笑道:“看你们甜蜜的劲儿,小别胜新婚,我还是先走的好,也不误了你们亲热的时间。”  云帆从内心里不得不佩服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拿眼神去看她,希望她不要说错什么话,阿香却当作不能领会云帆眼睛里的那层忧虑,反而伸手推了他一把,笑道:“瞧你那傻样儿,还不快带许佳走,愣着看我干吗,小心许佳吃醋”,说罢哈哈大笑,花枝一阵乱颤,云雀四起。  许佳啐道:“我可不是只有异性没有人性的家伙,不过,如果我是男人,也会被你今天这模样诱惑的,下辈子就变男人吧,也来折磨你一番,错了,也许是你折磨我一番,好像我生性是被人折磨的”边说边满含幽怨地看着云帆。  云帆实在是不敢开口,生怕开口就错,何况现在真象将脚踏在两只船上,哪一支脚用力大了,另一只船就会划开,稍微不注意,两只船就朝两边分开去,他只能成一字状跌进水里。  阿香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也变男人,还是让云帆变成女人算了,也让他体会体会做女人的滋味。”云帆算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滋味有些埋怨。  许佳撇了撇嘴:“他,哼,如果做女人,说不定就是别人的情妇,或者是坐台小姐。”还向阿香打趣道“我们还是可以去光顾他的生意,也不枉了这辈子认识他一场。”  世界上比一个女人在唠叨还麻烦的事情,就是两个女人在唠叨。云帆有些忍受不了,就象在学校作错了事情的学生,听老师和家长交谈,生怕老师说起某些过错来。他插嘴说:“看来我们还是先去光顾饭店吧。胃和嘴巴是不同的,嘴巴的贪婪是为胃服务的,就象领导和领导的女人一样,领导的贪污是为领导的女人服务的。你们顾得了嘴巴的快活,却没有顾到胃的感受,就象领导这一次是贪色而不是贪污,对他的女人全然没有一点好处,案发的时候还会被他的女人检举呢。”  许佳骂了他一句乱说,拉着他的手就要去吃饭。阿香却站着不动,直向许佳使眼色:“真的现在就去吗?”许佳看出了门道,想起杨健还在酒店等自己回去,忙说:“也是,好像时间还早,你们在这里等我吧,我还要去把酒店的房间退了。”说完,拿过阿香的手拍了拍,示意她不要说出什么来。阿香明白地笑着点头。  云帆嚷着要跟去,许佳不让,说:“你还是待在这儿吧,这么一个大美人陪你还不够啊?我很快回来。------站住,我的事情你少管。”阿香只是抿着嘴笑,也不出声。  云帆见许佳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讨没趣,只有作罢,心下暗想,自己真象被母亲请了熊姥姥来照顾的孩子,也觉得滑稽,却是不敢笑出来。  看着许佳的背影消失了,阿香的手就缠了过来,象是藤蔓爱上大树一样缠了过来。  云帆有些不敢,还去张望许佳的背影,再确定了一次后,才由得阿香的缠绕。在湖边随便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阿香却是不愿,要去坐刚才许佳坐过的那张凳子。云帆拗不过她,只好随便,反正凳子又不是床。  坐定后,云帆要追问阿香知不知道许佳是怎样下来的,阿香先是不说,说是出于朋友之间的义气,什么都不能说。  越是不说,云帆越是好奇。云帆用手去捏阿香的鼻子,阿香顺势倒在他怀里,仰着头,满脸不屑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许佳回家什么钱都没有了,两个月的生活费,还要打胎,还要坐车下来。女人没有钱的时候能够怎么办?只有你这个傻瓜不知道怎么办。”云帆被阿香说出了心里的疑惑,怪难受的,就象自己怀疑得了绝症的人,看到医生将家属叫到另外一边说话的情形,并且说话的人还不时瞅瞅这边,声音也压得很低。  阿香看云帆心里不高兴,也一副难过的样子。并劝道:“你应该理解许佳,作女人有时候是没办法的办法,何况她还不是为你。”这种劝慰好比腿受伤了,医生却将药膏敷在了手上,云帆更是郁闷。  阿香立起身来,让云帆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双手去抚摸他乱蓬蓬的头发,也不再言语。云帆能够感受到阿香胸膛的起伏,也能够闻到阿香身上那甜的、温热的、肉感的体香,身上颓唐得没有劲道,只愿这一刻什么都不想,就好好在这温柔乡里消磨,缱绻。好比那春日里的杨花,在春风里飘荡而又身轻无力。  一个多月前,他也被这种感觉击倒过,彻彻底底地击倒过。  那时候,许佳已经回新疆两周了,云帆照例拖着疲软的腿和疲惫的脑子来到阿香工作的酒吧消磨。酒吧的名字叫作“长干行”,酒吧本来就是一个暧昧的地方,这名字来得更暧昧,譬如在网络聊天室看到一个叫做“还有点怕疼的女人”的名字,没有一个男人不想和她聊天,男人的心理不是怕她疼,是还想让她疼。所以,没有一个男人不愿意到这个酒吧来喝一点酒,喝点在黑夜里燃烧的酒。  阿香是这里的调酒师,长相和穿着都很现代的她,却有个古典的名字,叫作赵香君。云帆第一次带许佳来的时候,她们就以姐妹相称了。认识的人说成朋友,朋友说成姐妹,好像女人天生就有夸张的本领,比如唇形小了,可以勾画唇线来明确嘴巴和脸的国界,却在不知不觉中侵略了脸的地盘,还会一直赖着不还,这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好比钓鱼岛靠日本近了,就可以被他们划进自己的地盘,可能是日本的女人在主导政治的结果,但是这种夸张却是变幻的,晚上洗脸的时候终究会还给庐山一个真面目。有另外一种夸张却是可以固定的,就是如果嫌眉毛太多了,太浓了,可以不遗余力地铲除杂草,直到眉毛成为一根线,直到眉毛和眼睛之间要害相思病一样,直到给自己写情书的诗人可以不为&你的眉毛象月牙弯弯&这句话说谎。要说阿香天生只有这夸张的本领,却也有些冤枉,至少她的腰很纤小,大概就是苏轼所写的那种&小蛮腰&,&只堪盈盈一握&的感觉也不过如此罢了。她父亲在云南边境的一个缉毒中队工作,还是阿香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调过去的,如今队长换了好几个,他副队长的头衔却像边境上的罂粟花一样长得顽固,似乎他的心态也像罂粟花一样开得天真烂漫,喝醉酒的时候曾对三两知己说,老婆的去世带走了他的一切追求,如今只愿有空能去老婆坟头坐一坐,抽一支烟,看一看那里美丽的凤尾竹,如果还有希望,就是希望香君不要走自己的老路。醉酒的原因可以列出成千上万种,就像这个世界上的花可以列出成千上万种一样,但是在李时珍的眼里,花的功用只有两种,可以入药的,和不可以入药的,别人看赵副队长醉酒的功用却只有一种,除了逃避还是逃避,有人说以老赵的精明能干呆在这里实在是委屈,有人马上反对,说这才是老赵作为一个老共产党员的高风亮节,在基层工作才能发挥他最大的能量,还感叹他算是一头老牛,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被抢白的人立即从他话里找到漏洞,说那人的话里是对队上不满,有老牛拉破车的潜台词,说老赵在逃避的只是香君娘去世带来的痛苦,还不忘人身攻击地说那人就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说不定这也是队上工作成绩不大的原因之一。提到香君娘,被反诘的人马上表示出了尊敬,队里谁都忘记不了那善良的大姐对同事的关怀,伤心之余,众人看到相貌颇似其母的香君又会感到一些欣慰,有同事常和老赵开玩笑说,如果在古代,又是一个&赵家有女初长成&,天下人&只愿生女不生男&了。赵副队长似乎也很接受这种恭维,每日必抽出时间也调教阿香,阿香高中毕业时,有如出水芙蓉一般的美貌,当地的傣族人素来对美丽的阿芙蓉花尊崇有加,认为那是治百病的圣药,却无法想象这也是生百病的毒药,按照习俗,也称呼美丽的赵香君为阿芙蓉,更兼阿香的性情温婉身手不凡,总有热情的傣族小伙子在楼下献歌,阿香也最多是推窗对着下面莞尔一笑,未曾动心过,因为她一心一意要成为象父亲一样能干的警察,读了两年警校,就在老赵的叹息声中回到了小镇当一名缉毒警察,刚好碰到队里从抓获的贩毒分子口里得了线索,那贩毒分子交待自己后面的大老板叫做&婆婆&,只听说这婆婆在广州的毒品市场占了半壁江山,却是未曾谋过面,也不知是男是女。牵出这么一个大人物,队里一时也没有头绪,向市局作了汇报,市局指示不妨派两个人到广州追查一下。考虑到阿香刚刚毕业,背景清楚,头脑灵活,最适合卧底这个任务,同时也考虑到阿香经验尚浅,就安排了另外一个资深同事郭林栋一同前往广州。老赵也没有反对意见,一如既往地淡然一笑,就差没有拈花的动作来配合这一笑的淡泊宁静,只是叮嘱女儿遇事小心,说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阿香和另外一个叫郭林栋的同事来到广州后,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同事在&长干行&的对面开了一个商店,阿香先是在其它几个酒吧作了短暂逗留,才来到&长干行&谋了如今这份差使。据说这个&长干行&和&婆婆&手下的&四大金刚&之一有着某种联系。来了大半年,酒吧的唐老板似乎也没有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对她倒有些不着痕迹的关照,她却也没有从唐老板身上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酒吧是人进人出的地方,阿香每天在吧台后面把玩着酒瓶,不着痕迹地观察众人的言行,没有人想到阿香那双手除了将酒瓶翻转得漂亮外还可以将男人摔倒得响亮,那双眼睛笑的弯弯的同时还可以看到胡须上白粉的痕迹。大半年来,阿香没有看到海洛因,却注意上了尼古丁,随时都有一个似学生非学生,似流氓非流氓有些颓唐的家伙到来,他中指和食指有些焦黄,脸色又有些苍白,此人每次只喝一两瓶,说的话却有一两箩筐,他来似乎是要宣泄心中的烦躁,酒只是一个引子,话才是重点,或嬉笑怒骂,或吟诗作赋,虽然酒水化作了口水,却是颇有见识和文采。开始时,阿香还能保持矜持,在吧台的另一端继续把玩她的酒瓶,只是把耳朵的敏感度调高了两级,后来慢慢也就向工作台移近少许,接着递酒的当儿聊上一两句,开始还是天气时事,后来是工作学习,偶尔也关乎风月,阿香虽然经历过侦探的训练,却没有经历过爱情的训练,在自己清楚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以前,已经完全为这个颓唐懒散又有些歪才的学生着迷。  云帆往吧台一坐,就有很多认识他的酒客或者侍者过来打招呼,因为他和老板很熟悉,大家还知道他是流氓,流氓和不是流氓的人比起来,就象坏学生和中等学生比起来,老师容易关怀坏学生和好学生,却不关怀中等的学生,大多数人是中等学生。有的坏学生却是假的坏学生,有的流氓也就是假的流氓,好比刺猬身上的刺,不是用来进攻的,而是用来自卫的。  云帆习惯性地点了一支喜力,一瓶酒也可以让他蹭到天亮,就象拍卖行的一元钱转让。手里拿着一瓶酒,证明他是买得起酒的人,再有人请喝酒的时候,至少也不是空手而去。  酒吧是清吧,播放着粉红色的音乐,还有粉红色的灯光。  云帆喝了一会儿,只是拿自己的嘴去亲酒瓶的嘴,象西方人告别时礼节性的亲吻,却不象情人缠绵时的热吻,因为他没有把舌头伸进去,在发现一个蹭酒喝的目标前,不能喝光这点本钱。  “云帆,要我请你喝酒不?”阿香边耍杂技般耍着手里的酒瓶,走了过来,好像看穿了他的钱包一样,对他盈盈地笑着。  “你请的够多了,今儿还是免了吧,你说咋今天就这么少人?”云帆想起了孔已己就着一碟茴香头喝酒的情形,他至少还有一碟茴香豆,又觉得他排出九个大洋的姿势好笑。心下尴尬之余又露出了笑容。  阿香道:“还早嘛,谁叫你这么无聊,只有蹭酒吧。”  云帆只有嘿嘿笑,盯着她的发夹说:“你的发夹真漂亮呀,我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发夹,就象你的头发一样漂亮”  阿香笑了,“亏你说得出口,仔细瞧瞧,这不是和许佳那个一样吗?”说着将手里的酒瓶放在吧台上,反过手去取下了发夹,要递给云帆看看。  头发滑了下来的阿香,脸蛋在这种灯光下愈发显得娇艳。云帆没有伸手去接发夹,却拉住阿香的头发,作势在鼻子上闻了闻,道:“好香,真漂亮的头发。”  阿香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红了,嗔道:“就你爱说笑,许佳看到不骂你才怪,喏,她给电话你了吗?”  云帆摇了摇头,又接过发夹,一边端详一边说:“她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呀,她想给我电话就给,我想给电话却无从给起。嗯,你这发夹和她的确实一样,我好像记得你还有一件衣服和她的也一样”又抬起头看着阿香,笑道:“是不是男朋友也要一样啊?”  阿香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小孩子看着停留在枝头的蜻蜓一样,然后才说:“一样不好吗”回答问题的最佳答案是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云帆有些窘,自我解嘲地说:“嘿嘿,有什么好?无赖,懒惰,毛主席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希望你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你可能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一定是个好情人,这可是我们老板娘说的”阿香移开了眼神,幽幽地说:“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觉得够了解你呀,那次一个乞丐被车撞了,医院就在对面,那么多正人君子都袖手旁观,你能够背他到对面去,就这一点,你就比很多人强。”  云帆哈哈笑道:“这你也记得,没有我别人也会那样作呀,来,悄悄给我倒一杯酒,哈哈,你看我够卑鄙的吧。”  云帆正在笑,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人捏了一把,发觉阿香也吃吃地笑,忙回过头去,发现正是老板娘站在后面,老板娘问道:“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云帆后来给许佳承认错误时,说自己摸了老板娘的屁股,实际是自己的屁股被老板娘摸了。就象画画的颜料,一桶白色颜料里面滴进一滴黑色的颜料就不白了,一桶黑色颜料滴进一滴白色颜料,却还是黑的。  云帆嚷道:“我可要喊非礼了。”  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是一套裙子包裹着那丰满的身体,裙子可以不变颜色,脸却会随着岁月变颜色。老板娘笑道:“你可以礼尚往来啊”,那笑容比十六岁的少女还笑得甜,笑得就象一朵迎春怒放的花,只是额头的皱纹也跟着一起蠕动,就象花上的毛毛虫。  云帆不敢说什么了。就象少女面临强奸的时候,千万不能用嘴叫,否则会更加罪犯的欲望。云帆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一个少女。  老板娘让阿香帮云帆倒了一杯威士忌过来,说她请客。然后又让云帆猜她昨晚的赌运如何。  对于云帆来说,酒就象老板娘给的小费,收了货款就要付货色。云帆猜她赢了五百,老板娘摇摇头,然后猜五千,老板娘还是摇头,最后猜五万,直猜得心里都发毛。  老板娘见他猜不出,凑近他的耳朵说:“我赢了一个男人”  
  sigh...  似乎就这样沉下去了。看来小说的名字至关重要,好比女人的脖子上的装饰品一样。  “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别人的俏”,我离不了俗念。纵然以为自己有“拉近太阳来吸吸烟,撕片白云来擦擦汗”的洒脱,看到贴子没人看没人顶,还是心酸。
  精彩篇章节选:    陈弗晓的父亲是中国当时的大作家陈文昌先生,这个大作家我们可以理解为大的作家,不是年龄大,而是销售量大,陈先生经历过文革,开始也写一些伤痕文学,世人却是有眼不识泰斗,卖他账的人不多,结果让陈先生的期望上再添了一些伤痕,正准备写而不优则商的时候,在报纸上看到有商界成功人士感叹这个社会最容易赚女人和小孩的钱。陈先生的灵感象是高尔基笔下的暴风雨一样来的猛烈。如果写的东西要讨很多女人的喜欢,则必须先经历过很多女人,然而家有严妻,陈先生至少在这一方面可以同苏格拉底与胡适称兄道弟地交流一番,所以女人的钱是不敢赚的。他注意到现在的家长都忙于工作,腾不出时间来给孩子却愿意多买一些书给孩子作为补偿,何况有上亿的中小学生,他本来想通过书信体的方式来结集出书,充分发挥他在文革中擅长写检举信的余热,从小学一年级到高中三年级至少可以写十二封信出来,还可以写出给全体小学生和给全体中学生两封信,当然少不了给女学生的一封信和给男学生的一封信,如果嫌这十六封信还少的话,更是可以来个《再寄小读者》或者《再寄大读者》,当时的弗晓还在念小学,陈先生将已经写好的几封信先给他看,结果被他折成纸飞机飞掉了,从而使陈先生再一次受伤,丧失了一些自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他的聪明也有发光之时,后来潜心写了一本《文化之旅》,没有赔多少心血,因为他拿起唐诗宋词元曲看的时候,不看内容,只是看后面的注解,明白了哪些名人到过哪些地方,兼之从野史陴史中拣些情趣过来,以此为文,采用数学中排列组合的方式,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十篇,从长城沿线写到长江沿岸,从河北写到海南,都流露出一种“谁堪月下伫”或者“与谁乘风去”的伤感和怅惘情绪。天下不成功的人占了十之八九,都认为不是自己不够聪明,而是生不逢时,譬如想当诗人的觉得晚投胎了几百年,什么豪放派婉约派建安骨西昆体都已经被人创造了,春花秋月也被人写尽了,甚至埋怨社会太和平了无从忧世忧国,想做商人的也感叹晚生了几年,丧失了深圳刚成立特区的时候就可以去创业的机会,害得生意已经被人作尽点子已经被人想完,总之,不成功的人从这本书里找到了慰藉,那十之一二的成功人士也要从此书找到共鸣来为自己洗脱暴发户的罪名。因此,此书一出,不只是洛阳纸贵,而是中国纸贵,据权威部门统计,可统计的正版销售量和不可统计的盗版流行量已经打破了中国自从有书以来的纪录,并有望保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从这一点来看,陈先生已经胜过左思不少,也不亏他当初左思右想地决定这一种写法,只是叫他大作家实在还有点不尊敬,后来常到大学讲课,登上讲堂的时候,心情一激动,真想把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的名字改为《登大学讲台歌》。为写这本书,陈先生倒赔了不少身血,只因为当时家庭条件不好蚊子就来咬,功成名就获利后,陈先生第一件事就是购置了一套独立别墅,从而身上又冒出了不少热血,将家作为了一个圈中人聚会的场所,正是往来皆鸿儒,相谈无白丁。然而,陈先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却没有改变人一出名就会成为别人赖以进身之阶梯的规律,有人翻出他在文革中投机的底细,有人找出他文章的出处,其中以中国第一学府的两篇文章最有活力,一篇是《文化之旅欠旅费》,大意是攻击他有剽窃的嫌疑,一篇是《我来说陈文昌的娼》,主题是检讨他在文革中出卖灵魂的事实,陈先生出完书后,心境倒还真的平和了许多,一任群芳妒,无意苦解说,何况早有出国去的打算,好比香港的明星在本港无论多红,在好莱坞的一个杂工面前也会自卑,现在不只是经济有全球化发展的趋势,同样是文化全球化发展的势态,中国文人从来没有出过一个诺贝尔文学奖的心病,犹如赶时髦的女郎还没有离过婚的不痛快,陈先生心里早有为国争光为同胞作表率的想法,前几年去了美国,开始研究比较文学理论,希望他的聪明能够找出一些诺贝尔获奖作品的规律。他的本意是要求弗晓一起出国,但是弗晓幼秉天才,对老子并不迷信,似乎从国民党的“攘外必先安内”政策找到了理论基础,并不赞同中国人去外国搞中国文学,坚持要在国内念完硕士,国人素来爱屋及乌,并爱父及子,陈先生出去的两年时间里,弗晓声誉鹊起,屡有作品见诸报端,时有宏论惊醒世人,何况他满足诗人的第一要素---瘦,试想一个诗人长期在忧国忧民时而为爱情所伤时而为友情所惑,如何胖得起来?文人常相交往的松竹梅三友,无一不瘦,却不是郊寒岛瘦的瘦,看来诗穷而后工改成诗瘦而后工更为恰当,做诗不象做官,做官的第一要素就是胖,官员下去体察民情时,如果看到民生疾苦,伤心之余要以酒疗伤,陪同的下属明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革了农民的命也要让上司保持这本钱将其为人民服务的生命继续奉献下去,当然要准备上好的菜肴下酒,官员胖就难免了,何况,一个官员如果自己都不胖怎么能证明他有能力让其辖下的百姓也胖起来呢?看来官职的高低不只是和酒量成正比,还和体重成正比。弗晓和元吉一瘦一胖,正是各自院系的翘楚之才,因为咏荷的关系相识,二人惺惺相惜,引为知己。  
  节选的这段好看多了
  没有一般网络文学的痞气
  有点《围城》的味道。    希望继续
  感谢顶的人。  每天贴4章出来算了。    hehe,后面的自认为也写得不错,就是开头没有布好局。
  本意却不是写什么爱情小说。
  f支持你
  第 五 章    “谁?”云帆差点吓得跳起来,暗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认识的哪个兄弟,如此倒霉,上过老板娘床的人一般不会说什么,只是问想知道的人有没有看过《人与兽》那部美国强片。  很庆幸,云帆不是好学生,他看过。  见阿香满脸狐疑地立在那里,老板娘显得更加神秘,还是凑着耳朵说:“你”  云帆更是惊奇,比看到自己正踩在一堆牛屎上还惊奇,只是张大了嘴,酒杯放在唇边也不动,还想听老板娘继续说下去。  老板娘却是忍住不说,所有倾听这边讲话的人的耳朵,刚象狗竖起来的耳朵又象猪的耳朵一样耷拉下去。  老板娘看着那么多双眼光看过来,好像自己没有穿衣服一样,就把云帆拉下了吧台,在下面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看着云帆一副不知雾里云里的样子,拍拍他的头,只是问道:“你上次玩梭哈输给我老公多少?”  云帆心里一痛,这一直是他的隐忧,上次赌输了三千多,对于老板娘的老公来说,还是玩得最小的,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这笔钱从何还起着实让他焦虑。他心里有时也怪港台电影误导了他,想那赌神赌圣多风光,钱和女人都得来容易,有时也怪自己为什么要装流氓,不赌牌的流氓就像不接客的妓女一样被同伴排斥,认为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他擅长自责,更擅长忘记和逃避。  云帆之所以能够混入流氓圈子,因为他有一份见面礼,就是他背上有一条很长的刀疤,本来是高中时在街上观看别人斗殴挨的误伤,后来,他坐公车的时候有意无意露出那道刀疤,旋即有人表示出了敬意,说话声音大的人看到他望过去,也压低了声音,一脸横肉的售票员也很客气地请他掏钱,这种好处瞅在眼里,计上心来,从此以后,他逢人便讲这条刀疤的来历-----曾经怒眼圆睁,勇斗x人,因为他有时候也记不清上次讲的到底是和多少人打斗,有时讲两个,有时讲三个,看着听话的人眼神越来越亮,就纠正刚才的错误,说原来是四个人。末了,还会讲上一句,现在心态平和了,引用耶稣的话说:“别人打了我左脸,我还转过右脸去让他打”,意思是说别人现在打他,他是不会还手的,虽然他很厉害。听众见他曾经那般勇猛,还有耶稣一样的胸襟,并且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真是文武双全啊,实在是佩服,于是奉送了一个“刀疤张”的绰号,好比天津当年的“泥人张”一样。刀疤对于流氓来说,有着勋章对于军人的意义。当云帆看到兄弟们眼里流露出的敬畏之色,只恨当年少挨了两刀,否则一个刀疤就是一个江湖传奇。这个故事的次数讲多了,云帆自己也相信了。说谎象吸鸦片一样,说多了就会上瘾。云帆开始怀念想象中纵横江湖的日子,高中的时候没有好好体验,大学还来得及,于是乎,逢女人就说手痒,想摸她的屁股,逢兄弟也说手痒,想打上几圈梭哈(showhand,发五张扑克牌的那种赌博),屁股没有摸到几个,钱倒输了不少。  听老板娘提起这件事情,云帆心里开始盘算怎样来应付,反正钱是没有,借也借不到,同学是被借怕了的,朋友之间谈起借钱比两肋插刀还伤感情。一只手轻轻摇着老板娘送的那杯威士忌,一只手伸过去抓住老板娘那胖胖的手,央求道:“还宽限几天行不?”直拿谄笑去行贿。  老板娘却正色道:“云帆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赌得过他们那帮烂赌鬼,摆着是要吃你的。但是,赌桌上无大小,父子亦是如此,何况朋友?你看还是怎样想想办法吧,三天之内一定要还,到时候也不要怪当姐的不讲情面。”  云帆还想赖着脸求她,老板娘又笑了,说:“本来你们男人之间的往来是不用我管的,但是昨天晚上老公输给我差不多五千,却要将你这边的赌债来还。那个无赖,我拿他也没有办法,找你收钱总比找他收容易一些。”  云帆这才明白老板娘说赢了一个男人的来由,敢情是她也估计自己还不起,自己会由得她摆布,便说:“我了解你是最厚道的了,且让我想想办法,瞧得起我姓张的,就给五天时间。”还拍了拍胸膛。  老板娘也不理会,好像不经意地说:“我老公今晚也不会回来了,不知道又去和哪个狐狸精鬼混。”  云帆听明白了她的话,也知道他们夫妻之间本是各自风流,只是多一张合法交配的证书而已。只觉得周身的血都升到了脸上来,又觉得老板娘此时的目光就像刚睡觉起来看到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阳光,让人不敢直视。正想说话,老板娘拍拍他的手,让他自己考虑一下,又扭动着屁股去招呼渐次多起来的客人。  云帆将杯里的酒猛地一下灌进去,忍不住一阵咳嗽,也拿不定今晚到底去不去当一次野兽,去了也许能够将债拖一段时间,最好的可能还免掉了债务,这本来就是无本起家的债务,也没有多少人会珍惜的。但转念一想,老板娘那一身肥肉实在让人有些发腻,马上又想,反正灯一关,女人还不是都一样,却又想起过来人说老板娘是不关灯的,并且还有些皮鞭伺候,好像她是对尼采那句“你去女人那里吗?别忘了带你的鞭子”名言的报复。再一转念,皮鞭在身上留下几条伤痕,不也多了几个江湖故事吗?忽然,最大的问题冒出来,她会不会有性病呢?想过去想过来,就是取决不下,却没有想到过要为许佳守身如玉。  云帆好生无奈,将空酒杯留在桌上,又去围坐在吧台上,寻女侍者解闷。阿香正在旁边和客人摇骰子,一个叫阿青的女侍者过来陪他,阿青说还来一渣啤酒,两个人玩游戏输酒喝。云帆知道囊中羞涩,脸也有些羞涩,说:“没钱了,输光了,昨晚输了几千”,他又开始吹牛了,输钱比没有钱来得光荣,至少表明曾经拥有过,好比失恋比没有恋爱要来得荣耀,至少表明曾经征服过女人,所以大学里往往很多没有恋爱过的人嘴里失恋的次数比他认识的女人还多。  阿青不信,说云帆不象身上没钱的人,还劝来一些酒。  云帆心里正烦,有些发火:“没酒喝就不能和我玩骰子吗?岂不是没钱就不能和你上床,你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干你?我几时说过谎话,婆婆妈妈”  阿青很委屈,也不好离去,只是低着头不让云帆看到她已经红了的眼睛,默默地开始准备骰盅。  阿香过来了,拍拍阿青的肩膀,让她到一边去。皱着眉头对云帆说:“你今天有病呀”她刚才听云帆在吹牛,也是有气,“在这里发什么火,谁招惹了你不成。拿去喝吧,又算我请你的”阿香边说边递上一支啤酒,继续道:“许佳不在,还真没有人管你了。你刚才吹什么牛?还去输钱呢,你知不知道,你的房租都没有给,还是我昨天去给的,几天没有回去了?锅里的剩饭都长酶了,吃完也不洗锅。”  云帆确实有几天没有去在石牌租的房子里,怕的是房东催房租的唠叨比房间长的酶还长。见阿香这样数落自己,也找不出话来回敬,还有旁边的酒客在不住地打量这边,只有拿起酒瓶开始猛灌,阿香看他喝得如此猛,也有些担心,忙夺下酒瓶,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云帆将输钱的事和老板娘的话抖了出来。  阿香直气得发抖,紧紧地咬住牙关,半响才说:“我管不了你,你也别指望我能帮你什么,反正你也不会在乎多上一个女人的床,说不定还乐得两全其美呢”  云帆忙辩解说不是,不管怎样不能对不起许佳。用眼神去瞅阿香,看有没有得到一些帮助的迹象,阿香本来已经帮助了不少,再找她借钱是绝对说不出口的,何况她的钱来得不容易,工资也不高。  阿香只是冷笑,说:“反正你手痒,先摇一阵骰子,然后就去摸老板娘吧。”  云帆心里掉着十五个桶,七上八下,也就和阿香边摇骰子,边讲一些事情,讲到快期末考试了,自己也要抓紧时间抱一下佛脚,或者打听一下怎样向老师送礼,用来换取通行证,又自我安慰反正是大四了,毕业就解放了,阿香听了这些事情就会劝一番,让他好好读书;讲到和许佳之间的情趣时,又开始感叹现在青山绿水难相逢,阿香听了这些就不动声色,摇骰子的时候总是乱叫数字,云帆有些疑惑,她又说没什么;待讲到这个周末带阿香去爬白云山时,阿香就吃吃的笑,嚷着说话要算数,云帆又要拍胸脯保证的时候,阿香拿下他的手说,你应该拍脑袋,问一下为什么拍胸脯总是不算数,云帆只有尴尬地嘿嘿笑着。  夜越来越深,黑色伸出它的触角在捕获男人的贪婪。酒吧的客人已经渐渐离去,云帆就同阿香告别,说明天还是要溜回学校去看看,免得学校开除了自己就还不知道。阿香也不说什么,只是对着他莫名其妙地笑,让他去了。  出了酒吧不远,就是老板娘住的那栋楼,云帆去那里打过一次麻将,知道老板娘住在六楼,他抬头看了看,房子的灯光正亮着,却下不了决心踏进那栋楼的大门,他只有蹲在门口抽一支烟,烟抽完了,还是下不了决心,只有再掏出一支烟,有两个夜巡的民警走了过去,又折身走回来,云帆心里念到:“莫不是还将我当成了小偷,哎,和小偷有什么差别,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就去偷情吧,也省却以后的烦恼。”  云帆决定上楼去,刚刚走进大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喊名字,听出了是阿香的声音,忙走折了回来。  阿香一路小跑过来,歇定了气,说:“瞧你羞也不羞?为了以后看到你的时候自己不作呕,我还是帮你一次”塞了一个信封在云帆手里,又道:“这可是最后一次,我也成了穷光蛋,你再这样不听话,恐怕我们都不会理你了,那些算什么朋友嘛,别那么笨好不好。”  云帆好生感激,连声说着一定不敢了,捧起阿香的手来,说:“阿香,你对我这么好,叫我怎么感激你才好呀。”  阿香白了他一眼,笑道:“平时那么大大咧咧,现在还忸怩捏捏了,只要你不再赌博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也不枉了我们对你的一番希望。如果你真要感谢我,就现在带我去白云山吧,周末就不用了。我也体会一下你和许佳夜游白云山的感觉。”  现在就是让云帆带她上刀山火海都不会推辞的,云帆忙不迭答应可以,还说这样太便宜自己了。  十五块钱的摩托车费就可以送他们到白云山的制高点----摩星岭,他们上得山去,摩星岭上的那个亭子里已经坐满了人,看上去是一群学生,他们点着蜡烛唱着歌,云帆他们也不好别扭在那里,只得向西面的石梯下去少许路程,寻了一个幽静所在。  农历十一月的广州,天气还不是很冻,及至夜晚,才有些薄薄的寒意,云帆坐在青石板上,能看到山脚下的城市还没有入睡,点点灯火恍若天上的星星,他和阿香就象坐在月亮上观望着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宁静过,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一份轻盈,仿佛水蜘蛛在水面上的爬动,仿佛雨露轻轻地从荷叶上滑下去,让人不敢出一声大气,生怕惊了这份恬静、这份静谧。这山势的起伏不定,这石上的斑驳苔痕,这青草里的星星黄花,都在告诉他人世的尘嚣已然远去,偶尔来的一阵清风,也掩入了他的性灵。  阿香也对着山下看得出奇,忽然说:“要是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多好啊”  云帆听了这话,心头象电光闪过,忽然透彻,还是不忘取笑道:“好啊,我就天天从山下给你送饭上来。”  阿香转过头来,凝视着云帆道:“难道你就不可以留下来吗?你也忍心我一个人在这里孤苦伶仃,想找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那眼神清澈冰冷,就象挂在屋檐上的冰勾子,在阳光下尤其耀眼,这夜色也有几分变得明亮起来。  云帆不敢拿眼神去面对,心下虽然好生感激阿香,和那种爱还是有距离的,更不忍随便的承诺来伤害她,嗫嚅着正要说话,阿香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本是不敢说这些疯话的,和你接触久了,也不禁添了几分疯劲”又转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许佳还会不会下来。下来的好,也省却我帮她为你烦心。”  云帆道:“香香,你且别这么说,感激你的话我也说不出来,说出来还见得生疏了,我一定保证以后不再赌博,好好改一下习气,不至让你失望。”  阿香见云帆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心里恨他装糊涂,却也割舍不下对这痞子的一番感情,坐着朝云帆身边挪近了一些,只是说:“好冷”  云帆忙脱下外套,朝阿香的肩上批过去,阿香顺势倒在他怀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说道:“我们来一个君子协定,如果许佳不下来,我就做你的女朋友,她下来的话,我自动离开,好不好。”  云帆虽不敢存心勾引阿香,面对这温软的身子,却生不出力气来拒绝,正要说话,阿香用唇堵住他的嘴,那甜的、温热的、肉感的香味一下子俘虏了他,让他忘记了一切,使他只能用嘴去迎合着,用手去摸索着,用身体去感应着。  让云帆没有想到的,是阿香交给他了一个处女之身,他只觉得从许佳那里失去的平衡一下子在阿香身上找到了,他激动而又惶恐,面对两个女人,他又一次站在选择的路口,比是否上老板娘的房间还难以选择。之后,他退掉了在石牌租的房子,担心那会成为他和阿香滋生感情的地方。    第 六 章    再说云帆和阿香坐在湖边的石凳子上等许佳回来,借着阿香的外套掩饰,云帆尽情地用手去享受阿香怀里的春意无限,突然用力捏了她一把,问道:“你为什么凭空编造我和老板娘的事情?”   阿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捏刺痛,打了一下云帆调皮的手,咯咯笑道:“好个没有良心的家伙,谁说是瞎编?你已经进了那扇门和已经上了那张床有什么区别,不但不感谢我救你脱虎口,倒还责难起我来。”  云帆摇头,说:“这话差远了,多少男人用目光强奸过喜欢的女人,怎么没有论罪?什么年代了,还抱着斗争‘思想一闪念’的想法。何况,你说给她知道又有什么意义?有些事情不用我来提醒你。”  阿香冷笑:“有没有意义我自己知道。我好歹是个干净的身子与你,你也别惹急了我,否则也不管什么君子协定与否,你都小人了,我何必作什么君子,凭空地去吃那苦受那份罪。”  云帆怕她到这节骨眼儿上耍横,忙用热吻去交涉。  阿香也乐于接受这种贿络,不象领导对下属的行为还要表演一番半推半就的功夫。他们正在缠绵之际,蓦地里一只手伸过来,抓起云帆就是一巴掌,云帆被打得眼冒金星,回过神来才看清楚许佳正站在面前,她脸色铁青、嘴唇乌紫,已是浑身哆嗦,气得说不出话来。  云帆这一惊非同小可,心比旁边的湖水还要冰冷,不明白许佳这么快就能够回来。他立在那里,也忘了用手去摸被打的脸颊,只是双手不停地搓着,仿佛被猫逮到的老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阿香也站起身来别过了脸去。  空气沉重得像干燥的火药,好像谁出一口气就会爆炸一样。  许佳抡起巴掌来,又要向云帆打去,早有阿香伸手捉住,许佳抡起另一个巴掌,准备朝阿香打过来,阿香用手指住她,只是冷冷地说:“你敢打?”许佳举起的手停在空中,转向给了云帆又一记耳光,用力甩脱被阿香抓住的手,心下气不过,还是在下面踢了阿香一脚。阿香被甩了一个趔趄,并且还受了一脚,正要发作,云帆抢身立在了她们中间,这一刻,他感觉不是脚踏在两只船上,而是屁股坐在两个火山口上。  一个人最痛苦的时候,眼泪不是流出来,而是吞到肚子里去,好比一个人最寂寞的时候,不是去寻求一份热闹,而是追求着更寂寞的氛围-----房子的灯光也会关掉,只有烟头在眼前明灭不定。  许佳此时就是最痛苦的时候,没有眼泪来助威,脸上只有修女般的冷漠,嘶声喊道:“张云帆,我恨死你了。”一个个字象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怪兽,面目狰狞地向云帆扑过去,那透彻的目光象是一条冰冷的蛇,缓慢而又咝咝作响地朝云帆扑过去。他现在才感受到女人的恨多可怕,原来女人除了恨自己脸上长痘痘和恨自己的腿短外,还会恨曾摸过自己的脸和腿的男人。  许佳感觉自己先前的哭是被这两个月的思念所击倒的,人们都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嘛,这一次绝对不能被面前的两个狗男女击倒。她拨开立在中间的云帆,又对阿香道:“亏我那样对你,你也要问一下自己的良心。”  阿香不露声色,说:“我们一个心甘,一个情愿,你也怨不了谁,何况---”她顿了一下,又挑衅地笑道:“你那么多男人,少一个又何妨?”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许佳气得半死,明白阿香是说给云帆听,生性要强的她也不屑于现在给云帆解释什么,何况看到他刚才和阿香的亲热劲,气都还没有顺过来,也由得他去误会算了,气极反笑道:“没想到你胸不大勾引男人的本事倒大,你也不要自作聪明,以为我就那么容易上你们的当,我早看出你们眼睛之间的暧昧,还以为我真回了酒店,就在这里肆无忌弹地干这等勾当,如果他这么容易就能被你勾引到,也就不值得我去珍惜了。”说完,转身就走,云帆一直不敢张口,忙伸手去拉她,要求许佳听他的解释。许佳只是冷笑,甩开云帆的手,云帆不放,许佳吐了云帆满脸的口水,道:“我如果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去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笨吧,你如果再拉住不放,就请你到水里去解释,要不就我下去。”云帆从没见过许佳这等阵仗,也只有放开了手。许佳开始大步地朝前走,云帆也隔着一步的距离跟在后面,心想等她平静一些再解释。  许佳见云帆跟了来,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已经是泪流满面,声音却异常冷静:“我求你了,无赖,你放过我吧,你要不要我现在就跳到湖里去才甘心,我还想好好活着,活着看你们怎样去死”云帆心里又急又苦,只是不说话,还是跟着走,担心这种无赖招数今天会失灵,果然许佳再回过头来,厉声道:“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  云帆知道许佳是说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个性,不敢再跟着,只能立在那里看许佳一溜小跑地离开。  一片落叶悠悠地飘在云帆的头上,那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呢?他不清楚。  这时候,阿香也跟了上来,掸去云帆头上的那片树叶,伸手要去挽云帆的胳膊,云帆用力甩开,对她大声吼道:“都是你害的,别再碰我。”  阿香也不辩解,只是扑簌簌地直掉眼泪,女人的眼泪能够融化一切,无论是男人的意志力还是怒气。云帆虽然气恼她不过,也明白过错只是在自己身上,心有些软了,也相信以后可以再找许佳解释,只是不清楚许佳这一去,何年何月才能重逢。  阿香要请云帆出去吃饭,说什么都可以从长计议,还是别和肚子过不去,云帆说回宿舍泡方便面算了,阿香不依,说不忍心看他天天吃方便面,生活要有点质量。  云帆只有随着阿香出去吃饭,心情坏了运气也不好,买烟的时候多付了钱,吃饭的时候发现了青菜里的虫,阿香心里过意不去,好像钱是她多收了,虫是她放的一样。吃完饭后就提议去逛商场,好帮云帆选一套过年的衣服。云帆想起女人好比衣服的话来,跑了一个女人,添置一套衣服也可以安慰一下,也就从了她的建议,在逛商场的途中,云帆问阿香要不要去上班,阿香说不去那里了,过年后重新找一份工,现在就等着好好过一个年吧,末了,还察看云帆的脸上说,也是为了不要给云帆一种不好的感觉,自己干哪一行都可以出人头地的。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才回到宿舍,宿舍的大门已经关了,杨老伯来开门的时候要云帆注意一下影响,云帆忙奉上刚买的一包烟请他理解,杨老伯道谢,并说他这人最是靠得住,决不乱讲。  一切洗漱完毕,他们照例上了那张叽叽作响的铁架子床的上铺,也许是学生的床都不宽,他们很快就以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的方式睡觉,阿香和许佳有些不同,不会象许佳那样尽情地歌唱这美好的一刻,而是象黄莺婉转枝头一样诉说着美好的春天,云帆的身体象春天的绿叶,心却象冬天的树枝,只有例行公事地作一些重复运动,眼睛盯住蚊帐上的一个蜘蛛网,不明白它有没有在欣赏自己此刻的骑术之美妙。  由于床的摇晃,蜘蛛网破了,他们也感到潮退了,云帆递过一个卷筒的纸巾后,侧身躺了下去,将手枕在头下,问道:“你都不给我出一个主意?”  阿香手里正忙活,听云帆此时还没有从下午的事情缓过劲来,有些气脑,将手里用过的纸张朝他脸上盖去。云帆一把抓住扔了出去,道:“我是说正经的”  阿香阴阳怪气地说:“你一心二用的功夫还真不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就那一点不如她了?”  云帆一时语塞,还真说不出阿香那一点不如许佳,人说:“男人爱后妻,女子重前夫”,云帆却是生来怀旧的人,总觉得和阿香的感情不能同许佳之间比较。  阿香转过身去,背对着云帆,嘟囔了一句:“我好歹是个干净的身子给你。”  云帆禁不住她今天第二次拿这句话来刺激,心里也不容许阿香对许佳不满的潜台词,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人话:“如果男人连不诱惑女人都作不到,还有什么权力让女人不受诱惑”  阿香心里明知道许佳并不是自己嘴里说的那样,气愤云帆为她开脱,恼道:“你就去想象她现在被诱惑的样子吧,咦,现在的时间正合适呢。”  云帆气得恨不能一脚把她踢将下去,可惜他天生懦弱,性格的坚强还没有他小和尚的坚强支持得久,又开始低身下气地问阿香:“干吗她压根儿就没有离开学校呢?”  没料到阿香却说:“她躲在旁边,这都是我预料当中的事情”  云帆纳闷开了,忙追问怎么回事。  阿香决定灭一灭云帆刚才的嚣张,说:“我们在比喻作男人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看出我话里有话,料定她不会真的走开。”  云帆更是不明白:“那你为什么还要将她支使开呢?”  阿香道:“一定要让她在暗地里看到,她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否则她会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她的耳朵就是专门为你才长出来的。”  云帆现在才感觉阿香的可怕,还是有些不甘心:“你不叫她下来不就好了,由得你来找我风流快活”  女人原不是保守秘密的动物,有了一支上等的唇膏第二天就会武装到嘴巴上去,阿香得了这一场胜仗,不能当作唇膏涂到嘴巴上去,就用嘴巴说出来:“如果她不下来一次,你和她都不会死心的,还不如让她在气头上下来。”边说边笑,胜利者的笑。在女人身上,除了处女膜不会被轻易捅破外,秘密却很容易捅破。  云帆忽然发现刚才自己恨不能将她踢下床去的想法很愚蠢,如果阿香被踢下床了,自己可能就被踢下楼了。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云帆只得蒙住头睡了。  
  沙发呢,      不错
  决定不在这里发了,但是这部小说的名字就应该改成《脆弱的处女膜》,似乎那样才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不是把,这样就不发了?    那么你要到哪儿发那?    还会回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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