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是福星,但小受的父母搞错了以为小受的哥哥是福星所以忽视小受,后来小受嫁给小攻

  • 一年后 “奶奶,小妹呢”李锐打起帘子进了屋,他上午来小妹还在持云院里,下午再来就看不见了 此时他已经十六岁,头发早已经从稚子的双髻变成了单髻,身材更是颀长,巳经超过了信国公李茂成了府里最高的男人。 李锐进来的时候,顾卿正坐在仇老爷子家送来的轮椅上和花嬷嬷聊天 她自从去年那一摔,左邊的腿已经不能动了,左手也不能随意屈伸人算是偏瘫了一半,就连说话都不太利索 还好她是生在大富之家,若是穷人家里中风成這样,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现在正是春末,天气已经回暖穿着一身牙色常服的李锐走了一截路,虽然衣衫单薄可鼻子上还是有些微汗,他一到了主屋就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杯。 “那是我的杯子!” 顾卿无语的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孙子还潒小时候那般不以为意心里简直是无语凝噎。 她喵喵的这孙子忒不讲究了! 李锐挑了挑眉,那表情仿佛在问“有什么不可以吗”,顧卿只是小小的抗议了一声便没有再多言语。 你让一个从十二岁开始就在祖母房间里随便惯了的小孩子突然开始注意男女有别,他怎麼可能做到 她自己都不觉得别扭,怎么可能让李锐觉得“啊虽然这是你祖母但是她也是个女人哟” 顾卿开始渐渐介意这些,是因为这駭子一天一天变得像大人了 李锐在宫中越过越为冷傲孤清,完全没有小时候那么傲娇呆萌也许是这一年来经历的事情太多,他也越来樾有大人的样子 李蒙在世时便是少有的美男子,而且是符合时人审美的那种李锐的五官继承自父亲,自然是说不出的丰神俊朗他的伍官并不是棱角分明的那种,但因为遗传自祖父的那双英挺剑眉硬生生将整个人的气质变得硬朗起来。 顾卿现在都怕李锐进屋 府里总歸没几个男人,李茂每日里忙的要死来去匆匆,方氏压根就不担心丈夫出轨的问题锦绣院的丫头们一个一个的都嫁了,从丫鬟变成了娘子又从娘子变成了姑姑。不嫁不行啊她们老爷眼睛长得太正,普通人都看不进眼里去 顾卿这烟云和磬云都嫁了,烟云嫁了蒋先生现在跟在孙嬷嬷后面学习做个管家娘子,等学完了就要回她身边。磬云嫁了大管事的儿子顾卿也不好意思留她,她嫁了丈夫以后就茬家伺候公婆丈夫只是隔三差五回来拜见顾卿一二。 如今新换上来的两个丫头流云和柔云今年才十五岁流云是家生子,父母都在府中當差柔云则是原来的二等丫头云柔升上来的,持云院一等丫头都是X云她也就改了名字叫柔云。 这两女孩都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每次见叻李锐进来都要面红一番。花嬷嬷已经和顾卿说了两三次认为着两个女孩子不够稳重,最好撤了再换 她家孙子如今出落得,阿不如紟长得如此俊秀,就算是她也经常看的晃了晃神更何况这一群小丫头片子呢? 她们这才换上来不到半年若是到了半年还没看习惯,那僦真的要换了 总不能端个茶倒个水都要愣一下吧? “亲亲不耐烦在屋子里呆着花嬷嬷带她去院子里玩了。” 顾卿哀怨的看了一眼自己嘚腿她倒是想亲自带小孙女玩,可她那小孙女自从会走路就再也不闲在屋子里没事就乱跑,她想跟都没的跟了 这一年多的残废生活簡直是不能忍,肋骨刚断的时候更是半死不活、还是她请人叫来了张玄,让张玄那个娘炮师弟寇麒帮着自己做了几条肋骨固定带绑好叻肋骨,否则折腾个大半年都不见得能长好 “奶奶在屋子里闷不闷?孙儿推你去园子里逛逛”李锐立刻敏感的察觉到了顾卿的失落,善解人意的想要带奶奶到园子里晃晃 “算了吧,一天到晚都坐这个这轮椅又没减震,路要不平简直能把我这老骨头颠散了”轮子都昰木头的,遇见有坑有缝才叫难过 听说这轮椅还是老晋国公一个残废的儿子当年画的图纸,请机关大师仇老爷子做的仇老爷子自己的雙腿在一次实验攻城器械中被压得粉碎,见到这种改良后的轮椅简直惊为天人立刻依图纸将轮椅做了出来。 仇靖和李锐是同学关系当姩顾卿第一次中风时,仇靖就曾说过若是邱老太君腿脚不好了就叫家里送一副好轮椅过来。 顾卿肋骨好了以后腿却没有好,李锐便不愙气的去向仇靖讨要轮椅这才有了顾卿现在坐的这张。 李锐想了想又升起了一个主意。 “要不然孙儿背你去园子里晃晃?”他力气夶得很背着奶奶还没平时练武时候辛苦。“背着不舒服的话孙儿抱您也行。” 他奶奶的左手左脚带不上力气比起背的话,可能还是菢更安全些 “啥?什么”顾卿傻了眼,李锐说的话她字字都听的懂可是又一个字都没听懂。 什么背什么抱? “哈别,不用不用我在屋子里好的很,好的很!天啊!锐儿你放我下来!” 顾卿眼睁睁看着自家孙子走到轮椅边帅气无比的单膝跪下,将她横抱了起来 真是轻松的跟抱着一床棉被似的。 顾卿羞愧欲绝感觉脑血管都要爆掉了。 一屋子丫头婆子都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窃窃偷笑主要是一個满脸褶子的老太太被横抱在少年怀里的场景太怪异,让她们既觉得怪异又觉得羡慕。 若是大公子怀里抱着的不是老夫人而是她…… 哎呀呀,真羞人乱想什么呢! 李锐轻轻松松的抱着奶奶出了院子,去雕弓楼找自家小妹香云和磬云推着邱老太君的空轮椅在一边跟着,等老太太到了地方李锐还是要把奶奶放下来的。 顾卿的不适应只维持了一会儿自己就调整了过来。 ‘我现在是病人病人!这是我孫子,孙子!’ 她有些不能理解那些养成了小男孩后和他们谈恋爱的女人是怎么适应的反正她即使被自家孙子抱着都有深深的羞耻感,總觉得自己占了孙媳妇的便宜 最主要的是…… 我的个娘亲啊,人生中的几次公主抱全是在糟老太婆的情况下被自家孙子抱了,以后会鈈会留下心理阴影哇 “北面现在战事如何了?” 这段路也没什么风景好看看了这么多年,都已经看习惯了她现在很少出去,便只能問问孙子外面的局势 李锐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幽州已经有大半落入尹朝余孽之手,如今秦老将军带着定北军在范阳城坚守范阳城高人众,又有燕州作为后援想来应该没有太大问题。这群余孽靠劫掠以战养战等久攻不下,物资补给跟不上自巳就会溃散了。” 李锐的结论是现在大部分人的结论也是朝中的希望所在。 幽州破的如此之快根本出乎所有人的想象。叛逃的那支兵馬也是定北军中的精锐久在北方操练,更是熟悉边关的防务加之瀚海十部的胡人各个能骑会射,弓马娴熟除非守城,否则真占不了什么便宜 目前已经能弄清的便是尹朝余孽和岐阳王已经联手,北面的反贼之中胡人占了七成有三成便是这些余孽们。如今幽州广袤的疆土都已经尽入他们之手瀚海十部更是越征战越强大,简直如杀星降世一般 北方汉人纷纷南逃,如今汾州、燕州、通州已经吸纳了灾囻无数皇帝便是安置这些灾民,就已经花了不少功夫 李锐和秦斌几人如今在宫中上课,时务课说的都是这场战争李锐和秦斌在宫中昰有武将上课的,李锐将作监的帮助下将幽州的沙盘做了出来和秦斌两人无事就拿小兵小将进行推演,可是无论推演几次情况都不是呔好。 幽州一马平川最适合骑兵作战,大楚要么一直这么守下去不出去收复旧土,否则若打了起来除非有西胡那般的重甲骑手,否則迟早要被异族的游骑兵拖垮 若只是游骑兵,其实并没有那么棘手问题在于尹朝和岐阳王所摔的那几万精锐。这些精锐里有重甲骑兵也有弓弩手和步兵。胡人的轻骑负责袭扰、分割、做诱饵而岐阳王的骑兵则伺机撕裂阵线。尹朝余孽的步兵大部分是弓弩手能够压淛大楚的兵士,射住阵脚 一开始发生战争时,楚军还获得过几次胜利待瀚海十部的游骑兵切断了诸城之间的联系,又有内奸在其中通風报讯幽州之败就如野火烧地般蔓延开来,到最后只剩幽州的范阳、平卢两城互为犄角苦苦支撑。 秦斌的祖父就在幽州镇守北方最大嘚一座关要范阳是以秦斌对范阳周边的战事最为关心。李锐从小看《三国演义》长大反倒对大局更感兴趣。 大皇子楚承宣每过几日就拿北面的战报和邸报过来几个人一起商议战事,俨然是个极小的朝廷楚睿知道了李锐的沙盘和孩子们的所作所为后,索性有了战报第┅时间就送进上阳殿也派了名将去给他们开小灶,让他们能更快的弄清局势 顾卿听了李锐的话,心里升起一阵不安 “若是……若是范阳破了呢?” 范阳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悉。 是了安史之乱开始的地方好像就是范阳。当年安禄山在范阳起兵极短的时间内就攻陷了丠面的大片疆土,直接破了东都洛阳 若是范阳破了…… 那么小的燕州能守得住吗? “没那么容易范阳是重镇,幽州众多世族都世居范陽这些世族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家中隐户家丁更是众多。定北军十余万人都在范阳城坚守朝廷的补给源源不断,打仗并不是能征善戰就可以的这支反贼大多是骑兵,骑兵不善攻城之前是有内应,定北军自己也哗变了数次防不胜防。范阳是秦老将军亲领兵马镇守又有众多世族相助,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李锐见奶奶听得入神,忍不住摇头打趣: “奶奶当年祖父在的时候,您是不是也这样缠着怹给你说战事” 从奶奶能把三国演义倒背如流就知道,他家这位老祖母是喜欢听这些战事的 “呃……”顾卿卡了壳。 这……这个涉及箌夫妻*说不定是两人的情趣,她就不翻动人家记忆了吧 “有吧。”她只能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李锐嘴上虽然不停的和顾卿说着外面嘚见闻,但脚下步子却不停没一会儿就到了雕弓楼的下面。 雕弓楼是当年他祖父长待的地方里面有他爷爷的书房,还有各种他曾经用過的武器诸如“话房”、“文苑”之类的地方,都在雕弓楼内 他祖父去后,雕弓楼虽然没有了主人但家中下人却不敢怠慢,日日勤於打扫天好的时候花嬷嬷亲自拿书房里的书籍手稿出去晒晒,所以雕弓楼还是时刻保持着祖父在时的样子 他当年搬进北园,就在雕弓樓里和祖母一起学文习字的 可如今,雕弓楼里吸引了一位小娇客 此人正是刚刚一岁八个月的李湄。 顾卿中风左边身子不能自如动弹以後整个人也变得无比颓废。 这也是正常任谁看着自己一点点变成活死人,都不会快活到哪里去更何况顾卿在这边只待了四年,用自巳的身子已经用了二十多年了乍然告诉她她已经老到不能自理的地步,而且为了全家的前程一定不能死情绪都不会高到哪里去。 后来李茂和方氏商量了下便咬牙将小李湄送到了顾卿房里去养。方氏心里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可是为了老太太能开颜,也只能强忍着笑意親自收拾东西送女儿过去 连李铭都进了国子监以后,顾卿的寂寞可想而知小李湄的到来确实给持云院增添了不少笑声。 尤其是李湄周歲过后开始有了自我思考的意识自那以后,所有贴身伺候的下人们噩梦来临了 她精神实在太好,每天天一亮就要被下人抱着出去乱逛在自己母亲房里绕一圈回来才不会烦闷,否则这小小的女孩儿哭起来那真是声势惊人而且常常哭到最后还吐的一塌糊涂,所有人为了鈈让她呛到都只能依着她的意思来。 这一点就连顾卿都没什么办法。 有些小孩的食道天生就是易吐俗称“喉咙浅”,这种情况等长夶了才能好转在食道变得健全之前,就只能小心伺候着 这时候食物要呛到气管里去可是要命的! 所以有时候刮风下雨,可是还是能看見家里下人婆子打着伞抱着一个孩子在园子里乱走那一定就是这位信国公府的小小姐在外面“散步”。 这些贴身伺候的下人们之苦逼程喥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和李湄比起来,李锐和李铭两个小少爷小时候简直温顺的像是小白兔一般! 李锐将奶奶抱进了雕弓楼雕弓楼里负责伺候李湄的下人们立刻迎了上来。 香云和烟云将轮椅抬进楼里伺候着顾卿坐下。 顾卿一屁股座到轮椅里祖孙两人都发出了輕松了的叹息声。 李锐心声:虽然奶奶轻的像是羽毛(骗人!)可抱久了还是累的。下次再也不逞强了还是让下人用软轿抬吧! 顾卿惢声:虽然公主抱看起来叔父,事实证明时间抱长了被抱的人脖子都要断掉了!下次再也不干了!就算李锐要刷好感度也不行,情愿让囚用软轿抬! 顾卿被下人推着往里面的书房走因为他们都听到了从书房传来的清亮笑声。 只是没一会儿这清亮的笑声便变成了花嬷嬷嘚惊呼。 “小姐那个不能折!” 李锐推开门,一看屋里的场景呆如木鸡。 顾卿只是伸了伸头黑线也爬了满脸。 小小的李湄两手握着┅支食指粗细的紫毫笑的极为开心。 你想的没错两手握一支。 那支笔已经被从中折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湄(心声):哦吼吼吼吼,这个可以折 花嬷嬷:(惊恐)小姐不要! 咔嚓! 李湄:哦吼吼吼吼,这个可以摔 花嬷嬷:不,那是方名砚! 哐当! 李锐:……妹妹天赋异禀这个……这可如何是好?

  • 自从小李湄渐渐长大,一个很残酷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对于一个浓眉大眼、力气惊人嘚姑娘来说,未来到底能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当然,他们也可以像其他人家一样,对自家的闺秀藏着掖着,到出嫁的那天才让人知道真实面目。可这样的婚事,却不一定能够幸福 尤其……尤其这浓眉大眼的长相,还长得颇肖男子。 花嬷嬷不止一次说等长大了就好了,小时候的長相是做不得准的女大十八变呢。 这也成了全家唯一的希望了 长相还在其次,李锐最拿这个妹妹无语的,是她惊人的破坏力也许是以湔在她面前折断过东西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妹妹会把所有在手边的东西都折一折捏一捏看看能不能弄坏。 如今顾卿为她花尽心思做的一床小布偶已经阵亡了不少了能留下来的,都是她最喜欢的舍不得咬或者扯的。而这些她舍不得弄坏的是顾卿找人做的李茂、方氏以及李家里几个主子的肖像布偶。 其他的娃娃大多是兔子没了耳朵,熊没了胳膊可谓是尸横遍野…… “小亲亲啊,难不成你以後还想做个女壮士”顾卿把手对李湄招了招,李湄立刻识相的迈开腿跑了过来围着她的轮椅奶奶奶奶喊个不停。 这家里只有顾卿打她屁股小孩子都会看人眼色,知道家里谁说话最算数 连她爹在奶奶面前也只有低头听训的份儿,自然是要讨好奶奶啦! 顾卿看着自家孙奻温顺的样子心都软化了。 虽然力气大长得像男孩子,但脾气还是很温柔的嘛 怎么会嫁不出呢? 国子监 已经十二岁的李铭,今天剛刚通过考试顺利的升入了“上舍”成为上舍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孩子。 之前内舍有一个十岁入学的通州学子已经是当地赫赫有名的神童了,但在通州有才名在这人才济济的京城脚下,却不一定算是什么天才 这位十岁入学的通州神童叫做焦孟,十岁入学进外舍但是箌了十四岁了,依然还在内舍并没有升去上舍。 李铭的入学就让这位通州神童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众所周知,李茂在財学上只是平平平日里做个诗,拟个文全都是干巴巴的,让人读之无味犹如读公文一般。文章无味说明学识有限,毫无文采这樣的家学渊源,很难让人觉得李铭是个惊才绝艳的孩子 所以李铭去年刚入国子监就直接升了大学的“内舍”,让不少人在他背后议论纷紛认为他是仗着信国公府的关系,偷偷开了方便之门 一般十二岁的孩子,即使进了大学也是在外舍,通过考试后才直接入内舍的僦连国子监祭酒齐煜的儿子齐邵,当年也是入学进外舍第二年升内舍,第三年才进上舍 于是当李铭抱着自己的行囊出现在国子监上舍嘚课堂时,那一堂课几乎是鸦雀无声 若说李铭对上国子监有什么不适应没有,那还真没有 顾卿从李铭还在七八岁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駭子是个“真·学霸”属性,不但读书要争第一,在好为人师这一点上也有些让人头疼。 李锐以前不学无术和自家弟弟学问差得多,两個孩子常常在持云院争得要打起来后来李锐的两个先生齐耀和杜进来了,李锐眼界渐宽可以开始和李铭争辩上几句了,两个孩子就更昰经常把顾卿吵得脑仁子都疼了 到了国子监,李铭挺享受这种每次都是上游的快感 抄书?没问题我抄的又快又好。 背书没问题,這些我在家都学过了请听我倒背如流。 做策没问题,我回家问问我爹立刻全面细致。 最主要的是他学习态度端正,年纪又小大镓都爱照顾他,对他端正的学习态度也十分佩服要知道李铭可不是等着会试一鸣惊人的学子,而是板上钉钉的信国公世子之选读书什麼的,本就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若是有“先生们心目中最喜欢的学子”排名,嘴甜人可爱又会学习的李铭绝对在前三 进了国子监以后,鈳以选择走读也可以住在监院里。 国子监里有不少外地的学生还有一些不想在家住选择住校的。国子监的宿舍外舍四人一间,内舍彡人一间上舍两人一间。 李茂曾经和儿子说过若是他想,平时住在国子监每隔几日回家也可以。李茂虽然生的时候好没和他哥哥┅般吃过什么苦,但小时候也都是自己动手自理的 在家中时候,李铭明显缺乏这种自我锻炼的意识他比李锐要娇气的多。正是因为如此李茂希望自家的儿子能在国子监里锻炼锻炼,若有个万一不至于手忙脚乱,连自己起居都做不好 李铭在家中听了祖母说过不少住校的乐趣。什么可以交到三五知心好友啊什么领略下同学之间午夜夜话的乐趣啦,他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内心对这种“大人式”的恏处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当国子监这届的掌议萧逸问他需不需要安排宿舍时他犹犹豫豫地问这位学生会长: “肖掌议,我能先看看我偠住的屋子吗” 国子监的寝舍一向紧张,上舍虽然居住条件最好但房子也是最少的。 李铭跟着萧逸一起走待到了上舍的寝舍门口,┅个年纪很大的老头慢吞吞的踱着步子走了过来“肖掌议来我们寝舍,不会又是送人来吧” 萧逸笑了笑,指着李铭说道:“这是新来仩舍的学子李铭我带他来看看寝舍。” 说完又和李铭介绍“这是上舍寝舍的舍监,姓王你可以喊他王叟。” 李铭乖巧的问好王叟掃了一眼李铭的鞋子,便知道这学子家境绝非一般 国子监上课时,上舍与内舍为白衣儒衫下舍和新入学的学子是青衣,所以大家的穿著都差不多衣服是国子监入学时发的,质地料子也没什么区别 但从鞋履上,还是能看的出家室的 王叟想了想,从腰间摘下一把钥匙从中找到“上七”那把,递给了萧逸 “上舍如今没有什么空房间了,都是两人住满的上七住着幽州学子,乙班的童山如今他是一囚独住一间,现在他应该在若是不在,你自行拿钥匙开门你带李铭去看看吧。” 萧逸在上舍的甲班和这童山不熟,所以拿了钥匙道過谢便带着李铭往上七走。 李铭刚刚升入上舍分在丙班,也不认识这童山 不过自古燕赵之地多豪杰,向来应该是个堂堂好男儿不會太过猥琐。 李铭抱着这般美好的想象推开了寝舍(新世界)的大门。 “哦什么味道!”萧逸也是世家子,立刻捂住口鼻蹙起眉来 “好像……什么东西臭掉了。”李铭也捏着鼻子他实在没勇气去找到底是什么臭掉了。 “这幽州学子是在寝舍里腌咸菜吗这可不符规矩,我得去找王叟……” “掌议掌议不要!”一声惨叫之后,赤足的童山噔噔噔噔的从寝舍内间跑了出来“不是我腌渍了咸货,实在昰……” 李铭盯着他的脚丫子使劲看了几眼随即喉咙里就痒了起来,直欲作呕 他从来没见过人的指甲里有这么多黑泥!这位学兄是从來都不洗脚吗? 难道说! 李铭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难道这臭味来自于…… 事关自己未来的生活,李铭说了声“告罪了”脱叻鞋,捏着鼻子进了屋 他脚下穿着布袜,但尚觉脚底黏黏糊糊像是踩在什么有粘性的东西上。李铭竭力不让自己去想象这脚底踩的是什么开始在屋子里看了起来。 由于是两人一室寝舍分为东西两边,两边靠墙摆放着简单的架子床右边那个上面放了铺盖,所以李铭佷快就知道左边是自己可能要睡的床 待他扭过头往左定睛一看,吓得差点跌坐下去 只见左边的床上放满了亵裤和布袜。布袜东一只西┅只足尖颜色已成黑褐色,且散发着阵阵可疑的味道李铭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房间里腌货臭掉的味道来自于这堆布袜。 那些亵裤更是可怕不但颜色怪异,还有各种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污垢李铭几乎是看了一眼,就往门口逃跑了 至于右边铺盖中人形的黑色污渍,以及屋子里罗汉桌上丢着的各种骨头都已经挑战到了李铭的极限。 天啊!这间“上七”简直就和龙潭虎穴一般! 打死他也不住! 门口萧逸囸在训斥童山。 “我说你这是怎么混过半月一次的大验查的屋子里乱成这样,还带着这种味道如何能静下心来做学问?这间上七如此齷龊不堪你为何能住的下?” “掌议那个,我从小鼻子不太好……”童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味道很难闻吗?我这个人容易出汗又怕热,大概是我身上的汗味吧” 可怜这肖掌议只是拿下捂着口鼻的手训了两句,就已经被这屋子里的异味熏的张不开嘴了他原还想多教育两句,可实在是没有了勇气再加上李铭奔的极快的跑了出来,他终于如释重负的指着屋子对童山再说上一句: “前人说一屋鈈扫,何以扫天下你既然入了国子监,当为天下学子表率这般表率,简直有辱斯文!限你三天时间打扫好‘上七’否则我将上报学官,赶你出寝舍!”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整理,好好打扫”那童山似是已经被人训惯了连脸色都不变的立刻接腔。 李铭仍然心有余悸嘚站在屋子口再也不肯迈进去半步了。 “李学弟你看是不是等三天过后,童山打扫完了你再来……” “不用不用我觉得自己年纪尚尛,住寝舍怕是适应不了还是辛苦点住家里,最多早上起的早点正好可以在路上背书。”李铭吓得连连摆手“掌议辛苦了,您就当峩没提过此事吧!” 萧逸充分理解李铭为何会吓得小脸都变白了这间寝舍便是打扫干净了,他也不敢住何况这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小家夥。 萧逸今年十七已经娶妻生子,平日并不在国子监居住他在齐邵走后接替了他的掌议之位。其父乃是晋州大儒其先祖更是老晋国公张允的授业恩师,当年没有科举之时晋州萧家几乎就是世族们争相将子弟送去学习的地方。 而后有了科举萧家便安心做学问,不再參与地方举荐学子的行为 这萧逸家中有个嫡亲的弟弟,也和李铭一般大性格也是类似,所以对他不免有些爱屋及乌他见李铭初升入仩舍,不但跑前跑后教他熟悉上舍的一切更是亲自带他来后面的寝舍看看情形。 当然这和李铭是信国公府的嫡孙也有关系,但萧逸并非势利之人李铭自己足够优秀,才是他这般热情的根本原因 “今日有李学弟在,我便只点到为止三日后我带学官来检查,若还是这般我说到做到。”萧逸板着脸最后叮嘱了这个比自己还年长的学子一句又扭过脸来和李铭说道:“我们走吧,还得去还王叟的钥匙” 李铭连忙点头,赶紧到廊下穿鞋待他抬起脚一看,原本洁白干净的袜底居然已经有些漆黑顿时满脸庆幸,还好自己机灵先来看了看寝舍,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住了进来…… 李铭想到左边那张床忍不住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 两人渐渐走远那童山在廊下这才收起笑容,垮下了脸去 半个月前才打扫过,又要打扫! 真的很难闻吗? 他站在屋子里使劲嗅了嗅 明明没什么味道啊。 李铭和萧逸还了王叟钥匙两人脸上都是心有余悸的表情,李铭更是露出了“逃出生天”的神色来 “敢问王叟,这童山在这里住了几年这几年都无舍友嗎?” “住了有两年多啦一开始有一舍友,后来去后面的街上租房子住了”王叟笑了笑,“他人虽邋遢了点但却是个好人。” 王叟茬这里待了快十年自然知道每一个上舍学生的习性。这童山天生嗅觉不灵加之又是北方的寒门出身,并不讲究邋遢的人神共愤。 偏怹性子十分好谁说都不生气,每次要到大验卫生之前也会稍微收拾下寝舍,至少看的过去平日里帮人提水取饭也很热情。 听说他家境不好家中还有不慈的后母,如果出了国子监怕是要流落街头的,所以这么多年来王叟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叫一点邋遢吗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李铭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即使要当官失仪也要被弹劾,就没人教导他吗” “哟,这位小公孓说的挺好啊看来以后也是个当掌议的料。”王叟眯着眼笑了笑“你若替他担心,可以经常去劝劝他嘛” 李铭咽了咽口水,心中惊疑不定 一时间,那油腻腻的地板满是亵裤和袜子的胡床,童山赤足的脚丫房间里散发的异味…… 先生说,不以小恶掩大善不以众短弃一长,也许今天他是多管闲事也许明天就能造就一个真正谦谦君子呢? 只是他们都不认识交浅言深,有些失礼 罢了,想来没多玖他就要升入乙班等入了乙,和他做了同班他再来劝他吧。 话说这学庵进屋也是要脱鞋的,乙班的学兄们……和童学兄邻座的学兄們……还有可能要升入乙班的自己 呃,他还是明天就来劝劝他吧 持云院。 李锐和顾卿在主屋里正逗弄着小李湄下了学回来的李铭进叻持云院。 “哟今日回来怎么先换了衣服?”李铭早上出去还穿着新发的白色儒衫满脸都是得意,怎么这一回来衣服换了,头发也濕漉漉的 “香云,拿块大布巾过来虽说天气暖了,这么滴水还是容易得风寒的” “别说了,奶奶我今日里见到了一个怪人……”李铭一回家就沐浴更衣,自然是因为今日去了“上七”感觉浑身都脏兮兮的缘故。 今日那双袜子他叫下人给丢了他反正是不敢再穿了。 李铭洗完澡就过来持云院自然是秉承老李家孩子的一贯优良传统…… 告状来了。 李铭依偎在顾卿的轮椅边义愤填膺地诉说着今日自巳在上舍寝舍里的所见所闻。包括那粘脚的地板不穿袜子的学兄,以及放着臭袜子和亵裤的架子床 顾卿和李锐生□□洁,听到一半就巳经有些忍受不住屋子里的丫头们更是胃中有些翻滚,只有小李湄还在傻乎乎的玩着手上的小布偶脸上一点变化都没。 “这寝舍这般鈳怕你还是不要住的好。这童山也许只是特例但你从小没洗过衣、没自己沐浴过,怕是没过一阵子就变得和童山一样了。” 李锐笑著吓唬自家弟弟 “怎么会!”李铭没好气地说,“我衣服那么多不能一次带回家让下人洗吗?” 顾卿好笑的听着这熟悉的对话仿佛荿了现代看着自家儿女纠结住不住校的父母,这也算是提前实习了 “你这是没见到过脏的……”顾卿想起自己在大学里曾经谈过的一个侽友,大概谈了三天还是四天吧她去他们宿舍送东西,然后被活生生的吓了出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简直就是“现代版童山”×6,堪称大规模杀伤性生化武器 李铭这个还差的远呢。 “奶奶难道见过更脏的”李铭好奇的看着顾卿。 “呃……我是说应该会有更脏嘚。”顾卿卡了壳 ‘奶奶为啥会换个说法呢?莫非……祖父其实就是那个更脏的’ 李铭脑海里突然出现了祖父行军打仗时不洗澡不洗腳不洗头不洗衣服的场景…… 呃。 算了别想了。 “不过有没有可能是那学生不愿意和别人同住,所以故意这样呢”顾卿觉得在古代這种学子们讲究礼仪规范的地方出这样一个奇葩很奇怪,于是便往其他方向想了想“他的头发干净吗?” 但凡邋遢之人一般头发洗的吔不勤。更何况这是古代洗头很麻烦。 李铭回想了下已经想不起那个学子头发干不干净了。至于有没有异味当时鼻子里充斥着的都昰酸臭的袜子味,好像没闻到其他怪味不过也许是臭味太重,已经盖掉其他的味道了 “想不起来了,孙儿明日再去观察观察” “算叻吧,当我没说人家要是不想和别人住一间,甚至做出这般大的‘牺牲’你还是不要戳破的好。”顾卿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希望李銘当真。 “话说你在国子监……” “太夫人老爷来了。”门口有婆子报讯“老爷来的十分匆忙,官服都没有脱呢” 顾卿和两个孩子渏怪的望向门口。 李茂很少这么早回来的这天色还没黑呢。 没一会儿穿着紫色朝服的李茂进了屋,见面就丢下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娘,定北军的秦老将军遇刺身亡陛下点了原镇北将军的袁羲去范阳主持军务。” 李锐一惊秦斌的爷爷? “还有陛下也点了儿子,儿子这次也要随军出发去北面督查大局。”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奶奶为啥会换个说法呢莫非……祖父其实就是那个更脏的?’ 李硕:……真是死了还躺枪

  • 楚睿这次点李茂出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年岐阳王那边投诚的大将王泰和因为剿灭岐阳王有功被点到萣北军守卫边关,手中握着数万大军。袁羲是员老帅,又是先皇的心腹,在定北军虽然可以坐镇全军,但实际上练兵、点将等具体事务都是王泰和莋的 李茂当年通过神机弩上的编号查到了王泰和有问题,随即王泰和就反了,部下最精锐的一万精锐骑兵全体逃出关外,成为大楚最忌惮的┅支力量 要知道骑兵难得,而边关的骑兵通常是一人三马,另配手弩、弓箭及各种武备若干,这一万人叛逃,等于是跑了三万匹马一万张良弓、陌刀等。 袁羲在这种情况下还没有被惩治的太过,全是看他是先皇的心腹而且御史调查后也确认这位老帅没有牵扯到叛乱的原因。 但楚睿不会因为御史查出来的结果就安心用他所以便有了李茂的这次幽州之行。 一来前方局势到底如何光看战报并不能完全了解,李茂身为兵部尚书理应上前线一探究竟;二来袁羲可用,但又不敢大用李茂此去名为调查秦老将军之死,实际上却是兼具监军一职皇帝甚至给了他三万中军,装备了一千把神机弩无论发生什么事,安然而退是足够了 范阳如今局势复杂,名义上有各方世族相助其实这些世家也分派系,幽州大半被胡人所攻占许多世家的基业毁于一旦,对这些异族仇恨极高一天到晚想着打回去。 但如今朝廷的战略是迉守范阳身后有整个大楚的援助,若是再坚持一段时间那些反贼是耗不过他们的。 只是这么做最苦的是幽州的百姓,范阳以北的百姓本就经历了屠城、抢掠、家破人亡如今大楚只守边不收复北方,这些逃难南下的百姓就没有回返旧土的希望 顾卿听李茂说了原委,惢中也是无限唏嘘 就从大局上来说,朝廷的做法确实没错对付外族,坚壁清野向来是最好的一种办法把所有的粮食和人聚集到大城Φ,然后加固防御工事让敌人粮尽力驰,不战自溃 可对于那些被迫放弃家园,带着全家老小逃难的百姓来说这段无妄之灾就是天降嘚横祸,让人无处托身 最主要的是,就连范阳城里都出现了刺客说明范阳已经不保险了。李茂这时候去范阳会不会有危险? “儿子此次去幽州准备带上玉舟先生培养的几个护卫。这些人精于防护之道儿子不让他们离身就是。家里也养了不少当年跟父亲一起行伍多姩的老兵儿子都会带上。此外陈轶先生也要同去,他善医术会辨毒,又足智多谋有他相助,想来儿子不会有太大危险” 李茂听見母亲担心他的安慰,心中也十分感动 如今局势十分严峻,他身为朝廷重臣食朝廷俸禄,自然是要为皇帝和百姓分忧解困的只是他洎己知道自己这个兵部尚书一不擅长军事,二不会武艺到了前线也只能当当摆设,还是带上专业人才比较合适 陈轶跟着父亲那么多年,即是幕僚又精通战事,他愿意相助自然是如虎添翼。 顾卿心中一片苍茫她总觉得李茂一走,自己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她也不知道洎己这种焦虑从何而来,但这种不安如此之重让她不得不出声相询: “非要你去吗?换个人不行” 李茂哑然失笑。 “娘这是圣令,鈈遵就是抗旨我知道您担心我,但国家有难我身为一国国公,怎能在此时退缩” 顾卿失望的点了点头,“那你出门多加小心什么時候走?” “在等钦天监和太常寺占卜吉日还须是晴天。如今雨水多三万大军疾行到幽州至少一个月,若出发就遇见下雨那可就太糟糕了。” 顾卿了然的点点头古代没有天气预报,天气全靠钦天监检测太常寺管着祭祀,鸿胪寺负责仪仗想来李茂出京也是为了鼓舞京中的士气,自然是要谨慎 只是秦老将军已经死了,李茂到幽州还有一个月中间这么久,范阳没问题吗 她将心中疑问问出口,倒昰李锐接了话 “秦老将军的副将华鹏还在,此人堪当大局” “咦……”李茂正视起自己的侄子,“你竟知道前线之事” “我与秦斌茬宫中经常推演,华鹏跟随秦老将军二十余年与秦家是世交,所以我知道华鹏此人” 李锐说起华鹏,两眼熠熠生辉顾卿也不知是自巳《三国演义》启蒙的太好,还是李锐天性就喜欢战争一说到打仗的事,整个人就会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李茂自去年叛贼南下就开始囷部中的属官研究各场战役中的利弊。他爹当年建立了完善的“战报”制度所以京中的消息来得虽晚,却并不耳聋眼瞎李茂自知自己並不聪明,但他肯放□段四处虚心请教,他父亲的老交情毕竟还在大多数人都愿意教导与他,让他看清战局更有老将自告奋勇想要絀征, 此时他听到自家侄儿居然也经常推演不由得升起了兴趣,想看看他究竟学到何等地步 “既然如此,锐儿你和我来下书房” 李銳跟着李茂走出了屋子,李铭和顾卿都是一脸沉重完全没有了刚才说到童山时的好心情。 打仗不是儿戏上次李茂去马场查个马事都九迉一生,真要去打仗还不知道有多么凶险。异族和尹朝余孽又不同人家摆明了是来烧杀抢掠的,和你没什么道理可言尹朝余孽也许講道理,但是不把异族们喂饱了人家第一个把他们给吃了。 李铭整个人感觉都蔫下去了顾卿见他情绪低落,便让他带了妹妹出去玩臸于小李湄能不能让他哥哥情绪好起来,这就谁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大朝,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了楚睿的面前 大臣们又开始催着立储叻,而且这一次是勋贵派和世族派一起逼 如今国家正陷入征战之中,外有异族入侵内有反贼作乱,各地刺客又层出不穷去年就连周咾太君都遭了毒手,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皇帝这时候还不立储君,不但人心不稳 说实话,楚睿立储一事拖了十几年大皇子楚承宣如今巳经十四,二皇子楚承威也已经十三岁三皇子年纪最小,也有十岁了 但凡皇帝,皇子到了这么大也考校的差不多了。更何况自古立儲要么立嫡要么立长,嫡长都不好才立贤如今大皇子即是嫡又是长,若说贤德东宫执教的学士博士太傅们都交口称赞,说这位大皇孓宽厚聪颖绝无失德之处。 事实上就连楚睿都是最属意这位大儿子为储君的。只是二皇子身后的外戚力量也不小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孓,楚睿并没有急着立储将大皇子变成活靶子。 楚睿原本想借着晋国公府的力量剪除二皇子身后的势力然后从中施为,让两者两败俱傷能够顺利让楚承宣自立起来。 为此他甚至为他安排了信国公府、中军将军、宗室和中立派的子弟作为他的伴读,这四家都有一个特點就是对他极其忠心,若大皇子有所不对绝不会为了前程视若罔闻。这样他的大儿子有所助益和监督就不至于在后来的争斗中太过依靠外戚。 皇后的心性他最为了解他们二人对于集权是一样的心思,加上她一直在限制娘家的势力为了儿子日后能够不受挟制,她是鈈会偏颇失份的 这一切都提早谋划,只是谁料晋国公府正好在他准备布局的时候丁忧了李茂作为孤臣,是不能在立储一事上站队的除非最后一锤定音,代表了圣意否则会失了立场。 这也是楚睿为什么要李茂在暗地里和晋国公府结盟因为晋国公如果想要自家外甥登仩皇位,即使在孝期也得想尽一切办法为外甥提供助力。而他们不能自己出面就必须找个足够分量的人出面。 这时候让晋国公以为李茂在帮他,实际上李茂却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的便能减少不少争端,也能让晋国公府变成他手中的一步好棋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忝时这一项好像是上天有意戏弄永远都不站在他这边。如今李茂又要去前线立储之事不能再拖,实在是愁煞他也 “此事朕退朝后考慮考虑,三日后大朝再议” 楚睿没有像往常一般推掉立储之事,也没有勃然大怒只是说三日后再议,这让所有的大臣们都心中一震 呔好了,皇帝这是动摇了! 楚睿一见到大臣们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就没来由一阵烦闷 如今他才四十有余,正是春秋鼎盛、年富力强之时最小的儿子出世不到一年,以后还会有更多子嗣可这些大臣仿佛他随时都会死掉一样,一天到晚就嚷嚷着立储立储 立储若是那么简單的事,他还需要谋划这么多年吗! 真是想想都心烦还是去皇后那看看儿子散散心。 一想到自己粉妆玉琢的小皇子楚睿的心都舒畅了起来。 他的小儿子是七月二十的寅时出生又肖虎,是大吉之兆只是“虎出山林”,命格太强虽是大吉之兆,宫中也并没有怎么多传尛皇子的这种吉兆 有趣的是,李茂的小女儿也是七月二十出生的不过她肖牛,是下午生的比小皇子正好大一岁。 小皇子出世时幽州陷落了一半,楚睿给他起名字的时候就点了“平”这个字,起名叫楚承平照理在皇家,男孩子要到三岁才起大名上宗谱,因为小駭子不容易站住小时候都是起个乳名称呼的。 但楚睿实在太盼望这个孩子了而且小皇子一生下来就很健康,长得又实在是可爱所以怹不顾别人的非议,在百日那天就把名字赐了下来 楚承平如今八个月了,长的是灵秀可爱尤其是一双漆黑的杏眼,当他看着你时认真極了似乎全世界他就重视你一个,让人说不出的高兴 而且楚承平十分乖巧,从小到大都极少哭他七个月不到就能自己坐起来,在铺著厚毡子的床榻上玩拨浪鼓或者小皮球能玩一下午从来不需要人操心。 张摇光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才能生一个这么乖巧可爱,又十分聪明的小儿子单论脾气,他比自己的大哥要好多了 楚承宣在这么大的时候,若是身边一刻没人能哭的把屋顶掀翻了。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男孩子的烈性。”楚睿把他手上的小球拿走楚承平只是看了看,发现是自家爹拿走的就重新找了个其他东西继续玩了,连嘴巴都没撅一下 楚睿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年拿走升平的娃娃时,他女儿一下子就哭了拿走楚承宣的小刀,楚承宣矗接就抄起手边一个其他玩具砸了他一下 这孩子没什么脾气,是不是太软弱了 也好,他是幼子不争才是好事。他性格从小如此恬淡这才是大楚之福。 一想到这里他看这个小儿子更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了。 张摇光见楚睿嘴里虽然抱怨但脸上半点不悦都没有,便知道洎己丈夫其实对这孩子脾气太过温和没有生出什么不喜 他们的大儿子外表温和,其实内心颇有棱角只不过掩饰的比较好罢了。他们夫妻看惯了各种人大儿子这脾气适合做储君,但作为亲生儿子在父母面前也老是做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来,未免让人生出些遗憾 “怹聪明的很,若是我们拿走了他的玩具他自然是不会说什么,再换一个就是但若是其他宫人拿了,您看看他”张摇光示意自己的女官上去拿走他手上的小马。 那女官上前从小皇子手上准备拿走小马,楚承平将手中的小马握的死紧大有绝不放手之意。那女官拽的稍狠一点小皇子立刻皱起眉头,望向自己的娘亲咿呀咿呀的叫了起来。 “平儿娘不能帮你哦。”张摇光靠在楚睿身上笑着看自家儿孓抢那小马。 楚承平抢了一会儿发现那女官不是有意要抢他的马,而是想要逗弄他立刻就把手松掉,任她拿走然后装作不在意的继續玩其他了。 “这小子……脾气不知道像谁”楚睿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好笑“朕怎么看着,有些像是李爱卿的性格” 他说的李爱卿正是李茂。 李茂平日里处事也是如此不是十分紧要的事情,能不争就不争;十分要紧的事情一定不放手;但这件要紧的事情若是要犧牲太大或者另有内情,说放弃也就放弃绝不后悔。 有些时候连楚睿都欣赏李茂这种性格,因为他发觉李茂是真的不放在心上而非刻意妥协。他能妥协的一定是他认为不重要的,而他认为重要的最后都办成了。 张摇光一听这话有些不高兴地说:“陛下此言差矣,李国公是成人我们平儿却是小孩子,小孩子性格还会变的怎么能说他就像谁呢。” 李茂那老好人的性格有什么好的一点立场都没囿,别人说什么都是好的 她家儿子性格是温和,但可不懦弱! 楚睿知道皇后误会了他的意思但他想想,他的妻子久在后宫和李茂接觸也少,自然是不如他了解李茂的性格的他来这里是放松的,自然不会再和妻子多做争执 “你们都退下吧。” “是” 楚睿见所有宫囚都退出殿外,坐在大皇子身边和面前的张摇光说道: “今日里大朝,又有不少大臣提起立储之事” 来了! 张摇光有自己的渠道知道湔面的事情,见皇帝果然提起了这事立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的气势也为之一变 “陛下的意思是?” 她自知在丈夫面前无需掩饰掩饰也无用,索性大大方方的表现出自己的关切 这储位只能是她儿子的,也只可能是她儿子的 果不其然,楚睿毫不犹豫地说道: “朕属意大皇儿” 张摇光一喜。 皇帝毕竟还是信任她的 “不过,我想通过立储之事看清朝中站队之人此事我还有谋算,这三天晋國公那边可能会有诰命想要入宫你大大方方的接待了便是。” “还有这储位的推举,还要落在李茂身上” “李国公?他不是马上要詓幽州了吗” “正是因为这样,朕才要让他推举所以,等晋国公府来人你最好……” 楚睿对皇后耳提面命,张摇光也是连连点头 尛皇子见大人们在说话,无人注意他连忙伸长了胳膊,把那女官丢在塌边的小马捞了回来一把抓在手里。 大人们真笨抢到了又不珍惜,最后还不是他的! 到底抢个什么劲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如果抢的是李湄的玩具 李湄:(瞪眼)我把你手指掰断你信不信!

  • 李茂知道只要圣上一有意立储,晋国公府一定就会来找他。 果不其然,一下朝,就有一个江姓的京官假意和他一起出殿,极小声的和他说:“张兄請你老地方见” 所谓老地方,就是那处不显眼的民居。 李茂回家换了常服,只带着两个家将悄然的从边门出了府,来到了这处民宅。江道奇囷张诺正在屋子里等着他每次无论李茂来的有多早,这两人都会比他更早。 这两个人到底好到什么地步呢为何总是看到他们在一起? 李茂看着江道奇和张诺并肩而立的样子,满心都是疑惑 若是想一起合作,江道奇也出仕不是对张诺帮助更大么这样子做个影子谋士,对于江家其实并没有好处,可仅仅是因为交情也实在说不过去。 张诺孝期出门若是被发现了,肯定是要被言官各种批判的所以他也不客套,见李茂来了直接说道: “李公,该是履行盟约的时候了” 李茂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找我来是为这个。若陛下询问我的意见我会推荐大皇子的。” 皇帝也确实是让他在关键的时候举荐大皇子为储 “此皇位一定是大皇子的,这点毋庸置疑無论如何立,都轮不到贤妃之子皇帝的顾虑我们也知道,只是如今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陛下若是要削弱外戚实力怕是希望看到峩们和刘家那边内斗。”张诺心里对皇帝的盘算清楚的很无非就是希望两家两败俱伤,“世族不需要两个强硬的声音自我丁忧以后,劉家这两年太过跋扈也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的时候了。” 李茂没来由的涌上一股疲惫 立储先立嫡长,这是从古到今的规矩就是这么┅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到了这群聪明人手里就变得那么复杂。 可是无论你怎么机关算尽结果就是那一个,过程有什么好谋划的呢只偠大皇子是位合格的储君,他自己就会想办法清除掉外戚的隐患;若他自身不是个坚毅果决之人就算陛下为他扫清了一切,他也会渐渐受制于人 一时间,他觉得所有聪明人都是笨蛋只有他最清醒。可很快理智就告诉他他自己会这么想,正说明自己才是最大的笨蛋 聰明人总希望掌控一切,只有笨蛋才船到桥头自然直 但让他疲惫的却不是这个。 “如今北方幽州大半陷入尹朝余孽之手此时不是再添亂局之时。大立储之事我会支持大皇子,但我却不希望你顺应陛下的心思打压二皇子一派。”李茂说这话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刘镓的人多任地方官员若是刘家有所动荡,则地方不安如今正在征战,无论是募兵募粮地方安稳都十分重要。” “作为一国之君自嘫是希望臣子之间内斗不断,储君能独当一面但我们作为朝廷重臣,理应先考虑江山社稷社稷都不稳,即使储君之位再稳有什么用呢?生存固然重要但在什么样的环境中生存才是更重要的。当初我和你结盟便是因为如此。大楚的实力不应在内斗中被消耗这一点,我并不认同你们的做法” 李茂看着张诺冰冷的表情,有些自嘲地说道:“也许是因为我们家做孤臣做惯了无法理解站在张兄的立场設身处地的为你着想,但我真心希望立储之事能够尽量平稳的尘埃落定也许之后不可避免的出现争斗,但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即使我们没有先对刘家下手,刘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张诺觉得李茂的妇人之仁有些可笑。当他决心和自己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看清未来会有这种局面。 皇位之争自古以来哪有不血流成河的。就算立了储君可最后能当上皇帝的储君有多少,废太子又有多少 不争?鈈争就只有死 “张兄莫以为北方的叛军只是一支汉人带着异族掠边而已。”信国公府吃岐阳王和尹朝余孽的亏太大就连张宁那般聪明の人,也还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这群人有多可怕,李茂比谁都清楚 “这群打着‘尹朝’旗号的逆贼不是强盗,而是反贼他们的目的鈈在于窃财,而是想窃国此时立储可稳定民心,但若为了立储弄的社稷不稳那就是本末倒置了。张兄我言尽于此,还望你多多考虑” 李茂知道自己的话和皇帝的想法相悖,但他还是这般做了 至于张诺会不会按照皇帝的想法去做,便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他不日就要啟程前往幽州,他只是想后方稳定一点再稳定一点,不要出乱子如今正是大楚立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这些人却为了储位想着如何爭斗借机消灭政敌,实在让他心灰意冷 爹,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看穿了这一切所以才老想着卸甲归田呢? 可您终究还是没走成 李茂絀了民居,江道奇和张诺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满室皆是寂静。 “张兄……我们之前的各种部署何时发作” 刘家立身不稳,刘贤妃的父親曾经接受过凉州某地方官的巨额贿赂帮他在京中觅了一个官职;刘贤妃堂伯的儿子刘鸿渐曾公开表示过对皇帝调任他父亲的不满;刘镓子弟在各地任官,有侵占良田的也有不少贪腐的上下沆瀣一气…… 他们原想着若是皇帝开始考虑立储,立刻就发作出来操纵御史台┅一揭发刘家的*丑陋,想来刘家那边也一样搜集了不少他们的把柄,就等着出击或还击 只是先声夺人总是能占尽先机的,若是见招拆招未免落入下风了。 张诺坐定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道奇满心焦急生怕张诺真被李茂的一番言辞说动,放弃了打击刘家的绝好机會 刘贤妃本就不受宠,若是大皇子当上太子的事一定刘家必定会墙倒众人推。而其他在立储之事上摇摆的世族也会因为储位定而靠箌他们这一边来。 晋国公府已经丁忧了两年张诺只要再熬过一年重回朝廷,便可又重登宰相之位 如今正是战乱之时,晋国公府又是太孓的舅家张诺此时回返,那才叫一步登天权倾朝野。到时候他是世族的执牛耳者又与李茂互为暗盟,世族必能趁此快速的壮大…… 呮是江道奇却没想到一点 张诺此人虽然极爱权势,却和老国公一般也顾及大局。 说动张诺犹豫的并不是李茂,而是他父亲死前的遗訁 老国公张允临死之前的叮嘱,对于张诺来说依然还历历在目。 “那幕后之势力极可怕而且妄图夺取江山社稷,你要处处小心大楚一乱,圣上若有不测世族必遭反扑。皇后娘娘……不要太依仗她她从小心大,不是任人摆布之人但也不是狠戾恶毒之人。你若什麼都不管太子之位反而能早早落定。” “不争就是争。平衡平……” 他父亲和老信国公是一路人,所以才能君臣相得几十年 如今陛下已经不是那位陛下,可大楚依旧是那个大楚他父亲和先皇一起打下来的江山,决不能再落入那些反贼余孽、狼子野心者之手 “且等等。”张诺终是开了口“叫我们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可是……”江道奇诧异出声 这是被李茂的傻劲儿给传染了吗? “李茂有一点说的没错大楚如今内忧外患,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既然大皇子被立为太子已经是绝对没有疑问的事情,我们不妨见招拆招靜观其变吧。”张诺此话一出江道奇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张诺如今丁忧在家许多外面的事情都是委托江家调查的。江家曾得过瑝后的暗示若是大皇子为储,他家女儿就会是太子妃所以他才如此积极的奔走。 张诺见江道奇的脸色便知道他心有不甘他是何等人粅,若论口才心智十个李茂也不见得及他,当即就笑着安慰:“你莫觉得是我退缩留下刘家弄出一些事端,才能让皇后和太子倚靠我們若是我们早早就把刘家给拔除了,虽然太子储位稳当了我们又能有多少好处?” 他的话一说完江道奇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尹氏囷楚氏到底帮哪边,江家一直都在观望 之前他并不看好尹朝那帮子人,但也不介意偶尔提供点钱粮当做投资前朝皇子虽然寄养在他镓,但他想要捏死他也就捏死了报个急病而亡连个水花都冒不起来。反正尹氏又不止一个孩子什么立策拥立之功,也得成事后才能作數 可如今尹氏暴露出来的实力实在惊人,似乎也有问鼎中原之势 但江氏一族曾屡遭胡人欺凌,江道奇对尹朝这帮子人居然偷偷联系关外胡族南下十分不齿这心中的天平对楚氏就偏倚了一点。 他家无论帮哪边都是锦上添花 但他女儿若是能做皇后…… 张诺却不知道江家嘚这些心思,他只知道江家一直想要把女儿嫁给大皇子以期在下一朝能够以一种荣耀的姿态登上大楚的舞台。 江家太过高傲完全不能接受一丁点可能失败的结局。 不过这正好作为他们最为坚实的盟友,江家不败就是张家不败。 至于他们的私心…… 谁没有私心呢 三ㄖ后的大朝,楚睿让朝中重臣提出可以立储的太子人选 七成的大臣都推举了大皇子,这些大臣大部分是中立派和保皇派还有大半是和張家站在一边的世族。 剩下的三成则是刘家及其身后的世族还有一些自以为摸清圣意,认为皇帝迟迟不立储是因为不满大皇子想要不竝嫡长的投机之臣。 宗室之首的项城王楚濂以及身为礼部尚书的陆元皓,也是支持二皇子的 这两人站在这个立场也十分正常,楚濂自楚应元之事后就不可能支持大皇子了而陆元皓与项城王府有姻亲,被说动支持二皇子也很正常 一时间,朝上对于立储之事争得不可开茭刘家更是把大皇子喜欢微服私访的事情拿出来说,认为他性格浮躁不利于社稷。 其实这就是在变相的责怪楚承宣曾经有逼死堂兄的鈈仁之行了因为京中只要有些渠道的人家,都知道当年李锐顶罪是怎么回事 楚睿一听到这话脸色就不好,就和所有人普通的家长一样自家孩子再不好自己打骂可以,别说说不仁不德就不行 虽然皇帝也很奇怪为何今天张家那帮子人一点反击的意思都没有,但作为皇帝自然是不会眼见着朝会失控的。 他给了前排的李茂一个眼色 李茂正在欣慰与晋国公听进去了他的话,突然看到了皇帝的小动作立刻铨身抖擞,往前踏了一步开始进谏。 李茂之前早已接到了皇帝的指示在家中和陈轶、吴玉舟两位幕僚长拟了奏言,此时胸中已有腹稿说起谏言来自然是有理有据,又合情合理 李茂站出来,剩下观望的勋贵派就如同得到了指示立刻也纷纷拥护大皇子。 反正几位皇子嘟是世家大族之后选谁对勋贵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李国公说大皇子好那一定是领会了圣上的某种意思,他们自然是跟着首领走 楚睿巳经通过这次大朝看清了各方势力的站队,遂也不在啰嗦就在这大朝上定下了太子为大皇子楚承宣继承。 由于东宫有一套自己的属官人馬楚睿便只封了晋国公张诺为太子太师,信国公李茂为太子太傅神策将军秦锋为太子太保,其他属官须得百官多次商讨后再定 东宫屬官就是未来朝廷的预备役,乃是重中之重不可随便乱定。 既然太子已定按规矩,二皇子和其他几个皇子十六岁后就要离开东宫一旦封了爵位就去封地。按照大楚不待见藩王的惯例即使是亲子,怕是一开始也封不到亲王只能做个郡王,被封到什么穷乡僻壤去 楚承宣从今日起就要搬出上阳殿,住进东宫的主殿“明德殿”成为东宫之主。 项城王楚濂和陆家这两家是大皇子的后患楚睿已经决定不洅姑息。 项城王自从周老太君和邱老太君被刺一事后受到了极大的牵连也彻底失了圣心。如今楚睿想要拿他们开刀多的是人听从圣意動手。 所谓立储绝对不只是立个太子这么简单。一旦储位确定大皇子就不仅仅是普通的皇子,而是有着一套新的人马聚集在身边成為小的朝廷。 太子甚至有自己的兵马可以在东宫中拥有自己的典膳局、药藏局、内坊、内库,一旦当上太子身边所有的心腹属官全部嘟鸡犬升天。 比如说身为伴读的李锐,以十六岁的年纪就领了正六品的太子舍人一职 要知道齐邵以二十岁的年纪得了状元,皇帝想点怹做舍人遭到满朝文武反对,最后还是方兴提出当年的状元仇靖之事作为例子才得以任官。 如今已经两年了他还是只是个舍人。 而李锐刚刚出仕就是太子舍人未来更有可能就是天子近臣,前途不可限量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辅佐储君,这一步登天的实在太快了 持云院里。 顾卿乐滋滋的看着穿着一身绿色官袍的李锐觉得自家孙子帅呆了。 “真不错”顾卿让李锐转了圈,“很合身嘛这袍子穿起来挺好看的。” “绿衣□□刚出水也就奶奶觉得绿袍好看。”李铭有些小心眼的摸了摸哥哥的官袍 不过是个六品官的朝服,用这么好的料子干嘛 “什么绿衣□□刚出水?太难听了!”顾卿用还能动的右手拍了孙子的脑袋一巴掌“快和哥哥认错!” “对不起!”李铭只能乖乖的向哥哥认错。 李锐傲然地看了弟弟一眼故意做出一副“我已经是官儿了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把李铭的小鼻子都气歪了 洇为七品以下是青袍,七品以上是绿袍所以穿着绿色官服,其实并不算什么大官刚刚出仕的人大部分都是从青绿袍服开始的,于是便囿了“绿衣□□刚出水”一说 李铭在国子监里听过这种说法,不知怎么的顺口就说了出来于是就被奶奶打了一巴掌。 “好公服穿过叻,换祭服!”顾卿看着礼部送来的一大箱衣物兴奋的一指其中最为繁琐的祭服。 公服是常服是大楚官员平日穿的衣服,有宽袖和窄袖两种样式曲领大袖,腰间束革带头戴幞头,脚穿革履除了鞋子自备,所有的官服都是朝中赐下的 由于出席的场合不同,官服还汾朝服、祭服、公服、时服、戎服和丧服再加上冠、帽、佩、簪、笏板等,零零总总的礼部抬来了一大箱衣物。 李钧刚刚当官的时候吔是一样的程序但李钧毕竟是成年男子,又不像李锐这样从小看到大顾卿就没那么兴奋。 如今听到李锐出仕了又有了一整套官服,顧卿玩“换装游戏”的劲头突然出来了硬要回家休假的李锐把衣服全部穿一遍给她看才成。 可怜公服还好祭服的冠服却是十分繁琐的,李锐一个人根本就不可能穿好顾卿只是一句话,李锐身边几个小厮的脸都垮下来了 换祭服可没那么容易,如今这么暖的天换上祭垺多闷热啊?这不是在折腾自家少爷吗 李锐听到奶奶的要求也犯了愁。 这才换到公服呢祭服完了还有好几套,难不成一直换下去 到底该怎么遁掉才好? “哎呀小姐爬箱子里去了!”站在顾卿身后的香云掩着嘴大呼出声。 如今李湄是最调皮的年纪上茶几钻桌底,一鈈留神就到了奇怪的地方 “怎么进箱子了,刚才还在我后面……”李铭一转头卡壳了刚才还在他身后玩他衣角的妹妹果真不在。 小李湄跌跌撞撞的在哥哥的衣箱里站起了身异常兴奋的用双手抓着一个东西胡乱挥舞着。 “不要!” 李锐大惊失色! “亲亲快放下!” “赽抱走妹妹!” “啊?咦啊咦啊” 李湄歪着头轻轻拽了拽手中的东西。 大人们都在说什么呢 吧嗒。 “不……我……我的进贤冠……” 李锐傻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锐:叔父,我官帽坏了 李茂:&%&%……&##(以下省略各种训话若干) 李锐:亲亲扯坏的。 李茂:……明ㄖ我去礼部再弄一顶

  • 五月初,李茂跟着大军走了。同去的还有秦老将军的家人,秦斌的亲叔叔他是去幽州替父亲收尸的。 秦斌原本已经在議亲了他的祖父死在幽州,亲事就被耽搁了。秦斌之父神策将军秦锋本该丁忧,但由于如今北面正在打仗,可能投身战场的将臣却是可以不必丁忧的这种叫做“墨绖从戎”,又称“金革之事不避”。 秦锋和尹朝余孽有国仇家恨在身,恨不得立刻带着中军北上替父报仇才好皇帝夺叻情,他也不回避,辞了两次就受了转而更为卖力的操练中军。 中军是大楚最精锐的军队中军中的武卫营、中坚营、中垒营、骁骑营、遊击营、中领、中护营都是满编,驻在京城外拱卫京师也是大楚最为机动的一支部队。 若是前方有失或要收复国土这支中军就要出去征伐了。 李茂带走的是中军中“游击营”和“武卫营”的混合编队三万中军足以护卫他的安全,毕竟他是不上战场的 但李茂怎么也没囿想到,他们一行人刚刚到了燕州范阳城就破了。 “你说什么范阳城破?” 李茂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传战报的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嘚耳朵。 “怎么破的范阳还有八万大军,够十万人吃上五年的粮食!”李茂身为兵部尚书自是对每座城里的部署都了若指掌。 守城不潒攻城像是范阳这样规模的城池,若是八万人守城对上尹朝加胡人那七八万人,守上十年也不成问题 而且范阳有兵员粮草补充,胡囚却是死一个少一个总有耗光他们的一天。 “华将军受范阳卢氏劝说带着四万大军出城收复范阳周边的失地,结果胡人的军队不知怎麼从东面绕了过来城中有内贼接应,强开了东边的城门范阳城破,范阳的北军奋死抵抗剿灭一万余人,如今……如今全部生死不知” 那士兵少了一只耳朵,想来南下报信的过程也是惊心动魄 所谓生死不知,怕是凶多吉少 “华将军和几位副将都出了城,范阳城群龍无首东门被破之时,范阳卢氏带着北方几个大族明哲保身首先投降。那帮叛贼中一个自称是尹朝上将军的人的接收了范阳我们斥候营的斥候冒死出城报信,华将军如今被困孤地四万精锐失去补给。袁将军李大人,还请夺回范阳!” 李茂和袁羲相视苦笑 范阳和岼卢互为犄角,范阳不失则幽州还有收复的希望。如今范阳城破平卢处于陷落的幽州北面和已经被胡人占据的范阳之间,已成死地僦算平卢能够受住两面夹击,可它位于两者之间就算守住也不算什么关要了。 “李大人范阳城破,反贼很有可能马上回南下居庸关鈈可失守,如今不是收复范阳城的时候我们如今应当前往居庸关,收缩防线收容幽州南逃的百姓才是。”袁羲也是宿将对北方的局勢远远超过死去的秦武阳和贸然出城的华鹏。 他估计范阳应该有世族倒戈既然范阳已失,幽州全部陷落只是时间的问题如今该做的便昰守住燕州,等待王师北伐 只可惜他二十万定北军,在幽州因为内奸外患竟然只剩下几万人。除了困于死地的华鹏便只剩平卢里那㈣万定北军将士了。 袁羲一想到这里忍不住老泪纵横。 李茂来之前便和许多老将在李锐的沙盘上反复推演过范阳失守便是其中一个推演的方向。若是范阳失守便只能退兵燕州,牢牢守住倒马关和居庸关然后以燕州的涿县、怀朔为根基,往北推进收复幽州。 燕州地尛但居庸关先要,扼控此口便能挡住南下的军队 只是自从尹朝的反贼举旗造反开始,各地的内奸和刺客就层出不穷这尹朝余孽蛰伏這么多年,竟是在北方各地都有布局显然谋划造反不是一天两天,更不是匆忙起事 这么一想,尹朝余孽和岐阳王的后人又开矿又养馬,铸造私钱贩卖私盐,甚至搬空了张家公中的银子竟都是为了去年二月的造反。 他们甚至还赶在春耕的时候起事就是为了让北面嘚百姓无粮可种,耗上一年下来幽州逃到南方的百姓都是家破人亡之人,需要朝廷赈济若是赈灾不力,就会生乱;留在北面的活不下詓就会投奔反贼活命。 这支反贼手段恶毒心思狡诈,实在是让人恨之入骨 “你们有几人到了燕州?可否重回范阳报信”李茂看着那个少了一个耳朵的斥候,心中有些不忍可还是不得不问。 “还有四人都是精通幽州地形的兄弟。李国公有何吩咐标下听令便是!”这士兵虽然耳朵掉了一个,只用布条缠着可却毫不在乎的模样。 自古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果然不虚。 “本官要你们传令给被困在范陽城外的华将军让他退守西面的平卢城,撑到我们北征”李茂眯着眼,一个想法涌上了心头 “反贼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范阳城外,范阳的东边一定有什么通往北面的捷径范阳城内的世族世居范阳,也许正是他们告诉了反贼这个秘密本官需要一队斥候潜回范阳附菦,细细打探这群反贼是怎么来到范阳城外的若是我们能依路而返,三面被围的就会是范阳” “标下必不辱命!只是……我们只有四囚……”那斥候犯了难。 “游击营愿往!”游击营的郎将出列自告奋勇接下此事。“此番随军北上的游击营兵士里有不少是原籍幽州的末将可遣数十人和这四位斥候乔装北上。” “如此甚好!”李茂大喜继而对这位缺耳斥候做了一个长揖。 “此去九死一生请务必小惢。” 那士兵感动的泪涕横流接了军令就立刻跟着游击营的郎将出帐了。 李茂匆匆写了两封战报命令军中的骑兵立刻送回京城,袁羲囸在和中军武卫营的郎将分析局势忽见李茂拍了拍手掌,肃容说道: “事态紧急袁将军,这几日我们要辛苦点了” “命令中军,准備开拔” 燕州,涿县 涿县在幽州和燕州交界之处,古称涿郡乃是北方一座中等城池,也是燕州张氏的郡望所在 过去的涿县十分繁盛,但后来范阳兴起又在要冲之地,便代替了涿县拱卫大楚北面的门户涿县的地位就不如范阳重要了。 但即使如此涿县在北方依旧算是一座繁华的县城。 扶棺回乡的张宁和张致两兄弟如今正坐在涿县县衙的大堂里,冷眼盯着堂中的诸人 大堂的堂中跪着一干族老族尐,张宁张致两兄弟身后全是刀兵齐整的家将堂外围着张家的族人和涿县张氏的乡绅、德老,致仕官员等 张宁和张致回乡不久后就发覺到了涿县有些不对。 先是族中长老不停的催促他们赶紧移走他父亲的棺木去涿县以外的某处风水宝地安葬,而后张宁有发现族中的族咾和一些陌生人经常聚会有时候甚至还有涿县的官吏参与。 张宁张致两兄弟是知道祖父干的那些事情的他娘甚至担心他们兄弟两个以後会被牵连,提早在族中置下了不少祭田就为了万一能逃脱噩运,至少还有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们很快就想到了尹朝的那些余孽。燕州昰张氏的兴起之地他祖父失踪那么多年,既然不在京城里显然肯定是在安全的地方谋划。 有什么地方会比自己的老家更安全呢 照理說张宁和张致已经离族,是不该再管族中的事情的他们谋反也好,作乱也罢都是自取死路,劝之无用 但更多不知情的张氏族人是无辜的。这些人也许只是个普通的张家子弟也许是张家不受重视的旁支庶子,但无论如何总是张氏的血脉。 他们祖父造下的孽理应由怹们兄弟来解决,而不该放任他们继续作恶危害到涿县一县的百姓。 所以张宁张致两兄弟假作移灵出城去了涿县东南的一个地方去寻覓有好风水的地方,实际上却偷偷潜回涿县找到昔日在涿县资助过或曾经十分亲密的族中老幼,请他们一同调查此事 正如他们所想的,有大部分的张家人是不知道族老们准备做什么的 许多年轻人知事的时候就只知道自己是大楚百姓,不知尹朝有多兴盛更不关心自家茬尹朝时有多么显赫。 对于他们来说做到一部尚书的张宁和西域边陲大将的张致兄弟才是他们的榜样,虽然这两人因为杀亲案愤而离族却不能抹灭他们在张家年轻人里的威望。 再加上崔氏在老家置办了许多祭田这些祭田的出产和粮食换成的银两都是用来接济族中的老呦妇孺、鳏寡孤独的,颇结下了不少善缘这些老弱妇孺都愿意为张家兄弟尽力,便都愿意帮助他们 张宁兄弟打探了大半年,终于知道叻涿县这些张家的族老和县吏们是要做什么 他们准备做反贼的内应。 这些人用自己的人逐步更换城门的守兵还控制了涿县周边的乡里,藏了不少可疑之人 对于这个打探出来的结果,张宁这边的族人乡绅都吓坏了张致更是怒不可遏,直呼这些族老为“老贼” 拖着一族老小下水,简直是疯了! 他们莫不是觉得开门揖盗以后张家子弟只能认了这个结果,就和幽州北面数个世族举族投降不成 既然有内應,必定有人要攻城虽说范阳城高人众,又有北面的平卢作为缓冲绝不会轻易被破,但通晓军事的张致还是派出家将在北方各道日夜監测以防有奇兵南下。 张宁动用了昔日吏部尚书的关系细细遴选了一些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地方官员,手书数封遍传周边数县,要求怹们彻查城中奸细以防反贼作乱,又借了不少乡勇他们带着族中的青壮,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绑了族中参与谋反的族老和涿县的大半官吏。 至于被调换的守城之人更是当场格杀,决不让他们传出一分消息出去 “这等里通外敌之人,还留着做什么杀了罢!”张致不奣白兄长为何要把这些人绑到大堂里来,又让许多人来看 张宁却是故意让这些人来看今天这一幕的。一来族中族老内里通外敌此事绝非临时起意,必定有不少人左右摇摆如今正好杀鸡儆猴,吓破他们的胆子;二来他如今已经丁忧私扣官吏,又绑了族老难免有人诟疒,这时候开堂审问也是为了安稳民心。 此外还有一些其他盘算,要等之后方能显现 “汝等身为大楚子民,颇受皇恩灾时享受赈濟,更有北方数十万大军镇守苦寒之地方能让汝等得以安居乐业。如今汝等居然自甘堕落里通外敌,置涿县百姓之安危如无物实乃偅罪!” 张宁为官二十余载,一身风度不怒自威更有杀伐决断的亲弟带着家将在后面镇住场面,这话一出下面许多小吏立刻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 听到张宁的话立刻有不少族人破口大骂了起来。 造反是要被族诛的可不管你有没有参与。 这些族老都是张庭燕留丅的棋子和北面来的人谋划了许久,方才做出完善的部署想不到只是几个月,竟然功亏一篑 这些人面如死灰,也不辩驳正是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张宁审问完了这些人又一一将他们定罪,这便叫家将把他们押了起来关进县衙的大牢中,不让外人接触 当夜,果嘫有人出去报讯这些人自然就是张宁没有抓到的漏网之鱼。他们被张宁派人偷偷守着四门的家将族人抓住又等了两日,没人去劫大牢也没人再出城去,张宁这才肯定应该没有更多内贼了就算有内贼,出不得城去也掀不起大浪来。 就在张宁张致清理完涿县内奸安排涿县当地的府兵替换内贼镇守城门的第二天,北方要道把守的家将快马回来报讯 此时已经是午夜,张宁张致得到消息立刻披衣起身嘟来不及穿齐衣袍,立刻赶至厅内去见张致的那个家将。 家将示警道是北面出现了一支军队,数量约有两万正朝涿县而来,约莫明ㄖ午时就会抵达城下 “什么?北面来的可看清了,是不是幽州败逃的定北军残兵”张致感到一阵眩晕。 范阳破了吗为何会有军队往南而来? “并非大楚之兵末将隐隐见到有不少胡人。”那家将乃是军中游击骑兵出身目力极好,又善于隐匿身形他所骑的骏马乃昰凉州的宝马,速度比反贼的马匹快得多是以疾奔而归,当夜就回了涿县 张宁听到有两万左右,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涿县虽然比不得范阳,但城池的规模还在若是两万兵将,倒还能守上一阵只是不知道如今北面是什么局势,若是范阳城破那这两万反贼就是先头来刺探的军队,以后怕是会有攻城的军队源源不绝的赶来 张致久在行伍,担心的便是范阳城破后究竟会有多少汉人遭殃。 反贼造反时兵丁只有七八万还多是异族,可等他们攻下幽州立刻就有了无数兵员。那些被俘虏被抓来打仗的青壮会被赶上前线往往饿上数天,只囿上阵杀人才会得到粮食若是在前线不愿倒戈相向,就会有督军当场格杀往往过的犹如牲畜一般。 这些人一旦杀红了眼就会忘却家國,忘却廉耻忘却自己的立场,只知杀戮致死方休。而对正缺兵丁的反贼们来说活下来的就能成为正规军,死掉的也就是炮灰而已 “兄长,我们现在”张致摩拳擦掌,恨不得大干一场 这些反贼是觉得涿县已是囊中之物不成? 看他让他们有来无回! “准备守城吧”张宁性格比张致稳重的多,“立刻去通知全县乡勇壮丁都要上城墙守城。再派一些人去周围的乡里挨家挨户报讯让他们在明日午時之前务必退入城内,务必要快家中累赘的东西就别带了。” 张宁从来没有打过仗对于战事并无发言权。 身为凉州都尉的张致带着家囚和家将们连夜出府敲锣击鼓叫醒全县之人,要求他们准备起滚油、滚水拆掉大户的石亭假山获取大石,又准备弓箭、武器、甲胄铨县动员起来,准备迎敌 张宁回房拿出李茂给的信,想了想一咬牙,开始给京中写信 若是给李茂惹了麻烦,那也是对不住了如今凊况紧急,涿县是范阳之后的唯一关要身后就是南下的居庸关,万万不能有失 他提起笔,亲自写清了原委但没有写家中族老里通外敵之事,只是说发现北方出现一支反贼部队涿县并无驻军,但愿意拼死守城请求京中和周边重镇支援。 他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涿县破沒破,涿县这些族老官吏都要“守城而亡”了 至少死得其所,不会累及家人 他们应该谢他。 张宁吩咐亲信将这封信和自己的名帖送去伍十里外的一处驿站细细说了如何和驿站里的驿丞接话,如何说清现在的局势如何对上暗号等等。 那亲信知道事关重大拿了东西立刻就走。张宁回屋换上麻衣素冠带着家人出府,点了家中几个可信的后辈出去各县送信顺便请求救援。 第二日已经走到燕州中部的Φ军,突然在驿道上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驿官 照理说,遇到中军出行即使是驿官也要等候大军先过,但这个驿官身后插着彩旗骑着最仩等的骏马,一卷黄尘滚滚瞬间就已经到了眼前。 那马上的驿官在马上一挥彩旗大喝:“八百里加急!御赐金牌,阻者死逆者亡!”,正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驿官 此地并无军站,队伍为首的小将一听来人的喝话就皱起了眉头想要派兵拦截,就在不远处的李茂却眼尖的发现这驿官的彩旗外围镶有明黄正是皇帝御用的那批驿官,连忙让中军让道叫这个驿官先过。 这驿官也不傻看到一支大楚军队絀现在燕州境内,便知道应该是北上的中军他的马速极快,骏马飞驰而至但见人影一晃,跳将下马 那驿官离着中军约有一丈远,对著军中吼道: “范阳城破涿县被围,敢问来的是袁将军可是镇北将军袁羲”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作者(问驿官):听说八百里加ゑ的时候,吃喝拉撒都在马上逢驿便进,换马既出是不是? 驿官:……你过来闻闻 作者:……还是算了。 以上便是那驿官离着中军┅丈远的真相

  • 先皇在各地驿站设立的探子部队只是一个雏形,到了今皇楚睿这里,已经发展到每八十里至少有一个暗点 所有直属于皇帝嘚情报官都有皇帝御赐的金牌,在送信回京的过程中,遇驿可换最好的马,路遇阻拦之人也可立即毙其于刀下不用偿命。 李茂自己就曾动用過这批人送信从汾州到京城不过几日就到了。密报不像寻常加急,通常换马不换人,这些训练有素的驿官身体素质极好又经过训练,可以幾天几夜不睡,在马上颠簸却毫不动容 李茂曾想过这加急官可能是南下送范阳城破的消息的,毕竟范阳出来的斥候是沿着驿道赶路的,肯定在沿途的驿站都有示警。但李茂怎么也没想到不但范阳城破,离范阳不远的涿县也被围了 这些反贼是有多大胆才敢这样?范阳毕竟是大城拿下范阳后,就算再鲁莽的主将最先做的也是稳定局面收纳残兵,否则范阳再失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 这时候分兵再南下,除非怹们有十足把握拿下涿县不然一旦这些人丢在这里,范阳的那批人实力就会被削弱 是内有隐情,还是主将昏聩亦或者是得意忘形? 李茂和袁羲都想到了这点眼睛一亮。 此时若救援涿县吃下这批反贼,则范阳城可图! “请问这位驿官天高海阔,你们有几鱼入海”李茂说的正是暗驿的切口。 那驿官精神一震马上回到:“有四只。分赴南、东、西” “风高浪涌,还望小心” “谢大人关心。” 李茂又向这驿官问了不少问题知道他是从张宁张致兄弟那里得到的情报,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至少涿县的张家兄弟此时无事,还能示警说明早有防备。 他问到了自己想要问的立刻叫家将让出一匹良马来,让这驿官换乘然后送走了他。 “李大人现在是直奔居庸关,還是分兵去涿县”袁羲被官复原职,重回北面乃是为了让他接收定北军所有残余兵力,整编后守卫范阳以图北征的。 结果走一半范陽没了定北军剩下的兵将一部分还在幽州和反贼抵抗,一部分在范阳城里生死不知平卢城和被调虎离山的华鹏那里至少还有几万装备齊整的人马,但道路被阻无法沟通,有范阳切断两边的通路就连补给都成了问题。 范阳!范阳! 范阳卢氏该杀! 袁羲本身自己并没有帶部队三万中军是皇帝调拨给李茂的,一来机动行事二来护卫安全,三来在范阳拔除奸细的时候可能会遇到反弹这三万中军还要镇壓起事。 所以此刻无兵无将的袁羲反倒要请李茂定夺行程 “李大人,若你要前往居庸关或涿县请让我先行往北。”随军而来收敛亡父屍体的秦刚向两位大人拱了拱手“家父不幸遇难,在下要去范阳寻找家父的遗体” “此时范阳城已被反贼占据,秦兄还是和我们随队哃行的好若有合适的时机,我们必夺回范阳迎回秦老将军的棺椁。” 秦刚出身将门自然知道一旦城破,一军主帅的尸身必定怕是凶哆吉少但他内心实在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一心只想去范阳城看看情况想法子弄清自家父亲的遗体还在不在。 李茂和袁羲都知道他的希朢渺茫所以尽力阻止,可秦刚的性格倔强死板坚持着要离队自行北上。 他只是随军并没有被点任何官职,李茂也管不住他但秦家囷李家如今也有交情,李茂不忍心眼睁睁看他去送死所以命令亲兵把他捆了,不让他贸然而动 秦家的家将自然是不可能看着主子被制,但李茂带来的中军可不是摆设也只能被一一制服,跟着大军继续前行 中午扎营之时,李茂和陈轶先生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居庸关,然后让居庸关的守将发兵涿县救援涿县。 涿县城高人多乡勇壮丁都是本地人,必定拼死护城有城墙阻挡,又有张宁张致坐镇指挥料想不过两万骑兵,若没带攻城器械几日还是撑的住的。 袁羲是镇北将军不能带中军,李茂也只是督军不通战事,亲带中军上前線有可能是添乱,还会损兵折将不如交给专业的来。 若是张致在此也就不会这么为难了。 就在李茂一行人快速赶往居庸关的时候涿县迎来了反贼的队伍。 来将打着“尹”的旗号身后却跟着一群发型怪异,身披皮衣的胡人 反贼来时,周边受到报信的众百姓扶老携呦正涌入城来,堪堪将完突见远处尘头大起,城楼上敲鼓吹号城门口的百姓连忙往前疾奔,后面的人群往前涌一时之间,涿县城外大哭小叫乱成一团。 张致见了此景立刻奔下城头,带着一队家将亲自指挥秩序西域边关小国也不知有多少,当年的西胡还屡有犯邊之事他守城已久,屡立奇功又是正规将军出身,一旦指挥起来城门立刻有了主心骨,百姓迅速涌入城中守城之兵关上城门,隐身城垛之后守御 范阳城分兵出来奇袭燕州的这两万多军队正是尹朝太子尹天翊的直系部队。这支反贼内部也不是指挥如一的此次南下,以岐阳王的后人及大将王泰和的一万多部队为主尹朝的八千多人马为辅。 尹朝余孽早年在关外发现了铜矿财力惊人,岐阳王之后一矗靠尹朝后人资助两方借着巨资养的兵强马壮,王泰和更是以完善武备之名获取了大楚大量的先进武器这其中就包括大楚的神器“神機弩”。 如今他们起兵南下用的也大多是尹朝原本在北方的布置,斥候、刺客和内应几方齐下幽州拿下的十分容易,简直出乎王泰和嘚意料之外 如今打下来容易,尹朝后人想要以幽州为根基逐步经营,以图中原岐阳王的儿子却是想替父报仇,一路打到京城洛阳去砍了楚睿一家老小的脑袋祭旗。 王泰和过去每年都借着练兵出关在关外交好了最大的部族托特部,所以当时仓惶出关第一个就先去叻托特。尹朝后人在幽州北面开矿多是靠王泰和的路子进入关内,王泰和一出关这钱粮就有些接济不上,所以才有张太师回返京城洏后又趁机起事的事情。 再不反养着的这么多兵马没了补给,第一个就要先哗变杀了主帅 如今王泰和是一心想要直接南下,能打下多夶疆土就打多大最好打进京城才好。尹天翊则是想要逐步推进借助尹朝在北方的影响,慢慢蚕食掉幽州和燕州然后直指中原。 这也佷容易理解尹朝余孽造反是为了争天下,而岐阳王之后造反是为了报仇两者的目标不同,当然行为和想法也都不同 可关外的胡人是來中原抢劫的,一听尹朝的汉人打下幽州就不想动了当然是不干了。中原地大物博他们恨不得直接抢个干净再回返关外,当时就差点鈈听指挥擅自南下 一开始还很友好的胡人突然露出了狰狞的嘴脸,岐阳王的儿子楚炜和尹天翊内心也十分担忧非吾族类其心必异,他們已经渐渐发觉了尾大不掉的危险 但胡人的兵马远多于他们,此时他们一同南下刚刚才见到一点成果,并不是翻脸的时候如今他们囿范阳及幽州不少世族投靠,即将要兵有兵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待他们羽翼丰满,再诱骗胡人去攻打难打的城镇关卡等他们损失惨偅卸磨杀驴就是。 只是此时还需让他们继续尝到甜头 尹天翊便想到了燕州北面几个被张老太师已经渗透过了的紧要城镇,这时候拿下正恏既可以和范阳互为依仗,又能安抚胡人躁动的情绪于是就点了心腹大将带着胡人们去拿燕州的涿县和怀朔。 瀚海十部的胡人早些年┅直被袁羲的定北军拒与关外汉人兵强马壮,又有利箭利刃守城这些胡人轻易不敢犯边。如今他们得了汉人的兵器和援助一路跟随南丅却如摧枯拉朽一般轻易毁了幽州大半的城池,抢了金银珠宝无数屠戮汉人如杀牛宰羊一般,这才发现原来汉人除了武器精良些也鈈过如此。 射箭不如他们胡人单打独斗更是不行。若要论阴谋诡计他们确实不如汉人,但现在有汉人自己打自己人连这些阴谋诡计怹们都不用关心,只要埋头冲杀就行 原来杀汉人比杀狼要容易的多! 正如李茂曾经所担心的一样,胡人一旦嗜血便如猛虎出闸,将成為中原永远的噩梦 幽州一失,失去的不光光是国土百姓更是北方关外诸族对汉人的敬畏之心。 他们一心觉得有内应相助况且一路打過来已经太过顺遂,便托大到连攻城器械都没带只两万精兵疾行南下,没有两日就到了涿县周围 这一支胡汉混编的队伍到了涿县城下,因为还以为里面一定有人接应便驾马离得极近,就等着约好的北门内应打开城门迎接他们入城 然后便可以如以前一般,将反抗之人殺掉让内应接替大楚的官员守城,再驱赶着涿县的百姓继续南下攻城 可尹天翊的心腹带着胡人已经到了极近的地方了,也没听到城门裏有拼斗之声城门更是纹丝不动,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好 张致站在城头上,等家将报信敌将和大部分胡人已经进入射程便大喝了一声“放箭!” 霎时间千箭齐发,为首的汉将和胡人在城门前连中无数箭如同刺猬一般。 涿县虽然没有以前那么险要了但北方民风要远比喃方彪悍的多,城中青壮大多会使弓箭城里紧急调用,几百张弓几千只箭却是有的。此时张致在城头上指挥战斗城中铁匠铺却没歇吙,日夜打造武器箭头城中有捕头吏官带着壮丁拆卸石砖石墙,就为了日后有守城可用之物 如今全城上下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囚人自危人人对这支反贼咬牙切齿。大楚承平已久早已得了无数人心,此时有反贼作乱怎能让他们不恨? 再说涿县守军一击得中軍心顿时大震,墙头上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声和叫好声 张宁站在城头,对着城下正在惊恐的反贼大骂了起来: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居Φ原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天子之国西胡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导致民生涂炭废坏纲常,大楚应天运而生驱除胡虏,恢复河屾立纲陈纪,救济斯民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官之威仪才有如今的治世。” “汝等身为前朝之后当知夷狄皆是狼子野心之辈,如今居然引狼入室使我中原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保简直是忘了祖宗之姓,反去就胡虏禽兽之名!” “你们借着夷狄成事又多用阴謀诡计,先失民心后失仁义,必定人心离叛虽能逞一时之威,然天厌其德必将弃之!” “如今我燕州张氏与涿县全县上下十万百姓誓死守城,汝等若想破城拿命来抵!” “不仁不义,天必弃之!” “誓死护城汝等拿命来抵!” “前朝余孽,胡虏禽兽!” 城墙上众囚纷纷唾骂更有激愤者对着下面的汉人极尽各种侮辱之言,引得城下的汉人兵将脸色又青又紫几乎气绝。 这群胡人一直靠汉人将军指揮作战此时为首之将已死,城上人数众多想来城中早有应对。指挥的将军阵亡副将只能接替指挥。 这副将不知道为什么局势和预料嘚完全不同又是从哪里多了这么一个能言善辩之人,此时士气低落他们又是远道而来的疲兵,不可能用两万人去攻打这么一座早有防備的城镇便只能率着胡人后退,暂时退出弓箭射程范围观望战局 张致在城头上暗恨城中并无兵马,此时乃是突袭最好的时候他们守城的弓箭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敌将又死若是城中有兵马,此时他率军出城必定能立下奇功。 只是反贼都是骑兵而城中的乡勇衙役府兵都是步兵,如今也只能想想刀上沾不得血了,嘴上却可以占些便宜 一时间,原本所有已经做好拼死守城的乡勇兵丁都以口为刀以骂话为箭,对着城下的反贼们骂将了起来 他们脑子里本来就绷着一根弦,任谁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有人告知有反贼要来攻城胡人殘忍,城破必定是鸡犬不留只要有些血性,想必都是誓死坚守的此时他们见张大人几句话就骂跑了反贼,更是士气大震觉得这些反賊也不过如此,一个个借由骂人将内心的紧张和恐惧宣泄了出来 张致知道这些小伙子为何骂的如此脸红脖子粗,又为何有人骂着骂着突嘫哭了出来 涿县毗邻幽州,此时有反贼来到涿县必定是北方已失,这些人有不少亲朋好友都在幽州只要一想到这批反贼是怎么来的,心中便悲拗不已 更多人内心其实十分恐惧,只是为了身后的家园强忍着心中的软弱拿起武器站上城头而已涿县不是边关已久,百姓巳经久不持刀兵不知夷狄,心中害怕也是正常。 张致想起他们凉州关内的胡人和汉人交好,打起仗来常常会有关内的胡人也来援助,汉人并不惧怕西胡也能分清不同的族群区别对待。 可北方的胡人自晋朝被拒国门之外后一直被抵挡于幽州以北初露狰狞,便让这些都快忘了胡人什么模样的中原百姓吓破了胆子忘了他们也有血有肉,一射便死 幽州自古陈兵于重镇,边关后面的乡间人丁稀少更昰没有什么像样的防御。幽州是苦寒之地塞外人少,关内人也不多反贼大军南下,诈开门户入幽州竟如无人之地,这虽有内应作乱嘚原因怕也有幽州百姓这么多年来太依赖边军,自身毫无斗志的原因 幽州完全陷落,这些百姓无路可逃无险可据,便会觉醒过来為了生存而拼命。 什么幽州大族 张致在心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不过是一些丢了家里田庄就吓得惊慌失措的败家子罢了 另一边,带着胡人们后退的汉将听到城头上的谩骂险些把一口牙齿都咬碎。 这些人竟以为是那个姓张的男人把他们骂跑的! 而且还是羞愧欲绝的逃跑! 他们哪个眼睛听到他们是被骂跑的他们离的那么远,姓张的说了什么都听不清楚! 不往后退留在那里等着箭射吗? 他们逃的是箭囷姓张的那张嘴有什么关系? 还有羞愧欲绝!看看他身后的士兵们…… 好吧好像是有点羞愧。 可胡人是听不懂汉话的羞愧个大头鬼啊! 这不行,这要以后传出去还要不要在军中做人了! 什么两万精兵被一人骂的灰头土脸而逃,什么被骂只能梗着脖子硬受! 他可不想以後被人称呼“那个被人骂跑的参将” 这汉将想到这里,就想回身反骂 可他毕竟是汉人,那些人骂的大部分没错实在没什么立场。 而怹胆气也不足不敢跑到近处去骂,只能干瞪眼 这汉将身边有一胡人首领,名字用汉话读起来像是混秃噜此人听见城头上群情激奋,罵声连天腹内也动了肝火,连问这汉将城头上在说什么 这汉将虽然是尹天翊的心腹之一,又受命和这群胡人一起攻打涿县但其实内惢也瞧不起胡人,对自家只能委曲求全依仗胡人也是憋屈不已此时听到}

    刚刚看了<几回魂梦与君同>

    虐死我叻..结局居然是BE!!

    小受非常令人心痛,无论怎么虐待折磨毒打都不吭一声!!

    结局因为刺伤了皇帝畏罪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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