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绊无伴亦无半的伴和绊是一个意思吗

  马克克
  古代鬼故事神马的最有爱了。
  刚看了第一页,就看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惨呖:“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这个真是吓惨我了!!!!!!!!!!!!!!以后估计谁跟我说这四个字我立刻就会背脊发凉。。。    又过一阵,其友皮肤开裂,指甲变长,眼睛红凸,盯视教书先生。身体僵硬,慢慢能动,先生颇感不妙,心生寒意。夺门而出,其友竟一蹦一跳尾随跟来,张牙舞爪,獠牙外翻,  ---这个太有画面感了!!!!      那女子先是一惊,而后婉尔一笑,给周微作了个一揖,而后一转身消失在河中。  ---好和谐啊。。。被这个女鬼感动了。。。      小儿逃命到江边绝路,心想活着竟如此悲惨,还不如一死了之,就带着儿子投了江,,就这样丧了性命,谁知江中已有怨鬼太多等投胎,将我母子二人赶出,到哪里妖鬼神怪皆欺我母子,做鬼也没个安身之地,没办法我俩只好躲在道长住所,靠吸食蛇鼠精血,从未害过活人”  ---好可怜的母子。。。。T.T    一个多月过去,许善根安然无恙,而毛人却因为天天吃老虎肉,竟变得特别肥胖起来了。一天许善根想回家了,就跪在毛人跟前,边哭边拜,不停地用手指着东方。毛人也伤心得流下泪来,就把许善根重新抱回他采参的地方,并指示他回家的方向,还将山上产参的地方一一指给他看,以示回报。许善根从此以后就富裕起来了。  ----这个毛人人真好啊。。。
宋定伯捉鬼,我记得初中课本里面有的
  留个爪
  看到第六个故事,姐不厚道地笑了。。
   —By 龙吟
  那个"奇儿 是为娘啊 "可笑惨我了!
  好看好看···
   21:02:56 mark
  穿越的那个,如果有确切出处就好了。
板桥三娘子    
唐代汴州(今河南开封)城西有一个板桥店,店主是个小寡妇,三十多岁了,名叫三娘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无儿无女也没亲戚朋友,在此开店卖饭为生。不过,奇怪的是,三娘子似乎很有钱的样子,家里养了很多驴,但凡过往客商缺少脚力的,都在她这儿买驴,她的驴卖得极其便宜,生意很是红火,卖驴的收入远超过开店的收入,远近百姓都说她生财有道,无不啧啧称叹。    
唐宪宗李纯元和年间(806-820年),许州(今河南许昌)客商赵季和要去东都洛阳,途经板桥店,天色已晚就在此歇息。店里很简陋,客房是大通铺,赵季和也不是什么贵人,也就凑合了。卷着铺盖卷进屋,大炕上已经躺着六七个客人了,赵季和见最里边有空位置,就径直进去铺好了,躺了下来。赵季和的铺位紧挨着三娘子的卧房墙壁,当时隔音效果很差,赵季和听见三娘子在跟几个客人喝酒调笑,很是热闹,搞得赵季和心痒难耐,辗转反侧睡不着。    
二更时分,客人们都困了,各自就寝。三娘子屋一下子安静许多,赵季和错过宿头还是睡不着,又听到隔壁悉悉索索的声响,一时好奇,就爬起来隔着墙缝儿偷窥。只见三娘子点亮灯烛,满室通亮,随后,她在一个装头巾的木箱子里取出一副袖珍的耕田用的铁犁,还有一只木牛、一个木偶人,都六七寸大小,置于灶火前,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噗”地喷出一口水来,淋在它们上面,顷刻间,木牛、木偶人都会走动了!木偶人驾着牛推着铁犁,来来耕着床前那块地,就像真人一样,很快地就犁好了。三娘子又取来一把荞麦种子洒在地下,不一会儿,生根、发芽、开花、结实,又令木偶人收割、打场脱粒,竟得荞麦七八斗。随后,三娘子又取来小石磨,让木偶人磨成面粉。一套工序丝毫不乱很是娴熟。干完活,木偶人、木牛已经不会动了,三娘子从容地将它们收进箱子。然后用刚磨好的面粉做烧饼,在灶火上烘烤,顿时香气四溢。赵季和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但他明白一点——这烧饼万万不能吃!    
天亮了,有欲早行的客人起床了,三娘子殷勤地端上热腾腾的烧饼,请客人们品尝。客人高兴坏了,纷纷抢食一通大嚼,连呼好吃过瘾。赵季和长了个心眼,假装熟睡,却继续观察。不料,吃了烧饼的客人顷刻间软瘫倒地,转瞬间身形突变,张嘴哀嚎竟是驴叫的声音!又在地上挣扎再三,都变成了毛驴!三娘子驱赶这几头驴进了后院,把他们的钱财包裹席卷一空。    
赵季和吓坏了,又假寐一会儿,匆匆离开板桥店。他在路上思前想后鬼迷心窍,却不到官府举报,心中居然暗存一个可怕的念头:“我不揭穿她,想办法把她搞定,用她的法术做买卖,岂不是要发大财了?”    
一个月后,赵季和从东都返回,快到板桥店时,从集市上买了几个烧饼,大小形状都跟三娘子做的烧饼一样,悄悄揣在怀里。    
到了板桥店,三娘子殷勤接待,当晚店内生意冷清,就赵季和一人投宿。赵季和跟三娘子饮酒调笑一番,可劲儿套近乎。直到夜深了,赵季和才要回房歇息。三娘子搀扶赵季和进屋,笑道:“上次你走得急,早上没吃点心就走了,明早我给你做烧饼吃吧!”    
赵季和醉眼迷离,心里却清醒,答道:“早听说老板娘的烧饼做得酥香爽脆,远近驰名啊!明早有口福了!”    
三娘子暗笑,离去。    
赵季和还在墙缝儿偷窥,三娘子在隔壁忙活,一如当晚。    
第二天天亮,三娘子笑容可掬地端着烧饼进来,请赵季和吃。赵季和趁其不备,将怀里揣着的烧饼跟盘子里的交换了,又揣进怀里,三娘子浑然不觉。赵季和拿着烧饼大嚼起来,三娘子在冷眼旁观。吃了几口,赵季和皱眉道:“哎呀,怎么搞的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三娘子微微变色:“什么啊?”    
赵季和掏出怀里的那个烧饼,说道:“你这烧饼还没我昨天在集市上买的好吃呢,我还留了一个舍不得吃呢,要不你尝尝!”    
三娘子怒了:“不可能!集市上的俗人做的烧饼能有多好吃?你真不懂得欣赏,太没品位了!”    
赵季和晃动手里的烧饼:“不信你尝尝嘛!比你做得好吃多了,原谅我说话就是这么直啊!”    
三娘子被激怒了,夺过烧饼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就知道中计了,身体剧烈抽搐痉挛倒地作驴叫唤,顷刻间化作一头母驴!    
赵季和将它赶到后院,驴棚内各色毛驴几十头,赵季和不禁喜不自胜。    
赵季和就这样霸占了三娘子的财产,夜里他想驱使木偶人、木牛耕田,却不得其法,几次试验都没成功,搞得他十分郁闷。    
无奈之下,赵季和放弃了继承三娘子衣钵在此“做买卖”的想法,除了三娘子变成的那头母驴外,他把三娘子留下的所有财产——包括房屋、细软以及所有的毛驴,统统变卖,随后揣着银子骑着那头母驴,到处游玩去了。    
赵季和骑驴览胜到处闲逛,不亦乐乎,那头母驴极为健硕,日行百里也不觉劳累,当然,也没恢复人形。    
四年后,赵季和骑驴入函谷关,来到华岳庙,路边一个老者拍手大笑道:“板桥三娘子,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赵季和脸色一变,鞭打毛驴想速速逃离,但毛驴一动不动。    
老者上前牵着辔头,笑道:“她是有罪过,不过,被你折磨了四年有余,也算抵过了,你就抬抬手,放过她吧!”    
赵季和还嘴硬:“你这老头儿说什么呢?想抢我们家毛驴啊?滚开!”    
老者厉声喝道:“我既已看穿,你还敢狡辩?小子,你也是心术不正贪婪狡诈之徒,只是恶行还未昭彰罢了!怎么,非得让我拆穿你吗?”    
赵季和吓坏了,赶紧下驴行礼,退到一边不敢吭声。    
老者伸出双手,从毛驴口鼻处左右撕开,三娘子从驴皮内跳了出来,宛然当年模样,伏地痛哭叩拜。    
老者大笑几声,忽地消失在空气中。    
赵季和瞠目结舌嘴巴张得极大,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三娘子冷冷一笑,上下打量赵季和,说道:“小子,你我各不相欠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罢,三娘子遁入华山群山丛林之中,再也没了消息。    
赵季和呢,后来半疯半癫到处流浪,逢人便说“板桥三娘子”的故事,却没人信他。    
我在想,三娘子可能是受过什么男人的伤害了,否则何必这么惩罚男人呢?男人变驴,十分有趣啊!        199
械僧报效    
明宣宗朱瞻基宣德年间(),北方大旱,有一和尚向朝廷进言,说自己愿意以身奉献,架起柴山自焚,以达到祈雨的目的。消息一出,朝野上下无不称颂他为高僧大德。可是不知什么缘故,这和尚柴山是准备好了,也点了火,却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官府震怒,画影图形四处捉拿他,他却像人间蒸发一般,难觅踪迹。    
明英宗朱祁镇正统二年(1437),这和尚又突然出现在市集上,手持一枚铜印,披头散发光着脚丫,沿街喧哗,说自己手持紫金印,乃是价值连城的至宝,还有一个金锁甲藏在泰山之巅,谁要能得此两件宝贝,可富甲天下。官府将他拿下,法司衙门以“妖言惑众”的罪名,要将他斩首示众。明英宗阅览卷宗,说道:“不过是个疯和尚,说些胡话而已,谈不上重罪,还是放了吧!”    
就这样,和尚幸免于难。但是,在大明天下,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和尚蓄起头发还了俗,潜入北方蒙古领地,参了军。由于智谋超群,深受也先之弟、伯颜帖木儿的信任和青睐。    
正统十四年(1449),蒙古瓦剌首领也先率军南征,朝野震动。明英宗仓促御驾亲征,在土木堡被俘,史称“土木堡之变”。当时,那还了俗的和尚顾念当年明英宗救命之恩,在也先和伯颜帖木儿面前多方斡旋,这才保全了明英宗的性命,随后明英宗才能安然回京。明英宗得知他就是当年那位疯和尚,唏嘘不已,请他重返大明委以重任,被婉拒。    
中国古代有太多类似的事情了!    
西汉文帝时,派遣内监中行説为和亲使臣出使匈奴,中行説不愿去,遂怀恨于心。到了匈奴之后,中行説先后被老上单于、军臣单于、伊稚邪单于所器重,竟然成为匈奴进攻大汉的智囊!    
还有,北宋时,落第举人张元、吴昊逃奔西夏,成为西夏开国皇帝元昊的重臣,西夏迅速崛起威震西北,给北宋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实赖此二人之力!    
      200   一夜发长八尺    
太湖之畔,江苏省最南端是吴江县,过了吴江往南不过二十里,有处地名“八尺”,很是怪异,询问当地父老,都不知道是何典故。后来,考证之后才得知,当年明宪宗成化皇帝朱见深派人到江南选妃,浙江嘉禾县有姚氏女被选中,姚氏不但生得清丽脱俗仪态万方,而且一头乌发如瀑,长约一尺有余,更显妩媚。姚氏拜别父母,登上车驾一路北行,只过了一晚,头发暴长,居然可达八尺有余,竟然拖在地上,随行众人惊诧不已。那个地方,后来就叫“八尺”了。    
姚氏入宫,很快被明宪宗宠幸,封安妃。后来,生下一子,即皇九子寿王朱佑榰。姚氏一门随之富贵。姚氏的弟弟姚福,原本是集市上卖菜的,后来官拜锦衣卫指挥同知,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夜之间头发长了八尺,看来是真事儿,比伍子胥一夜白头更离奇。头发这物事,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201 骇人听闻的毒物    
岭南人喜欢吃蛇,说蛇肉味道肥美细嫩。    
明神宗朱翊钧万历年间(),南海有几个书生在学宫读书,忽然,一条大蛇从房梁上掉下来,书生们一见就流口水了,杀了剖洗干净,放进锅里烹煮。蛇肉还没熟呢,学政大人忽然驾到,书生们赶紧出外列队迎接,没人看守锅灶,锅内汤汁溢了出来,两只狗进来舔舐,双双毙命。书生们归来一看,吓坏了,赶紧将狗的尸体以及汤锅、蛇肉统统深埋后院地下。几天后,那地儿长出几只蘑菇,十分鲜嫩,学宫里的小吏不知情由,采来烹制,没吃几筷子就七窍流血而死。    
浙江余姚佥事(明代提刑按察使的属官,负责巡查)毛某,中风之后找来蕲蛇酒喝,半月后脑子长瘤,头痛欲裂而死。    
晋中有一人在山里采蘑菇,烹制之后献给一位侍御史吃,这位御史很是贪吃,整整吃了一大盘,赞不绝口。吃完一抹嘴巴,就去歇息了。第二天,御史久久不开门,众人觉得奇怪,破门而入,见床上只剩下一具白骨,皮肉已经化为黄色的汁液,流淌了一地。采蘑菇的哥们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硬着头皮去自首,官府还算开通,没拿他做替罪羊,立即下令进山寻找毒蘑菇,以求荡涤毒菌除恶务尽。终于,找到毒蘑菇所在,衙差们挥锨开挖,有几只大蛇汹涌而出。衙差们放火烧蛇,浓烟滚滚升腾而起,凡是浓烟入鼻的,都口喷鲜血而死,死后尸体溃烂,连苍蝇都不叮咬。    
潮州有人捉到一条巨大的鳝鱼,吃了之后肠穿肚烂而死。有人说,那巨鳝也是蛇变的。    
有一位韩某人,花园内有棵梨树,长了一颗梨竟有斗大,他请宾客分而食之,谁吃了谁死一点不含糊。幸免于难的家人恼怒异常,将梨树砍倒往下深挖,树根处居然盘着四条蛇!    
东海林某,田地里长出一个大西瓜,有三个客商经过,偷偷拿来吃了,当场毙命。林某顺着瓜秧掘地三尺,地下有条巨蟒像柱子一般粗。    
可见,但凡物有异常的,都有剧毒。          202
美女化蝶    
乾隆皇帝派遣大军平定新疆昌吉叛乱之后,参与叛乱的回族贵族子女被诸将瓜分为奴为妾。乌鲁木齐某参将主持此事,暗自将其中最美丽的四个回族女子据为己有,守在身边供其玩乐。他派专人教习歌舞,调教训练。四位美女被打扮得脂香粉泽、彩服明铛,更显摇曳生姿仪态万方,参将整日饮酒作乐欣赏四位美女歌舞,恍如神仙。但凡有客人来访,参将就让四位美女表演,观者无不倾倒,参将更加得意忘形。    
后来,参将升迁至金塔寺(位于今西宁市南大街东侧宏觉寺街的西端,约建于明代,清代为塔尔寺的属寺)副将,凌晨启程,参将令童子检点衣装、细软,忽然看见箱子里有绣花鞋四双,跳了出来,化作蝴蝶在空中飞舞。参将很是诧异,又见四位美女已经不见了,心头大怒,举起手杖就去打那几只蝴蝶,蝴蝶被击中落下来,又变成了绣花鞋,居然还在跳动,发出“呦呦”的声音,许久这才消停下来。参将又下令全面搜捕四位美女,但一无所获。众人都觉得是不祥之兆。    
参将一行人行至鄯善县辟展乡,私自鞭打地方小吏滥施淫威,被镇守大臣弹劾,贬他到伊犁戍守边境,很快死在任上。    
金庸先生的《书剑恩仇录》上,香妃死后,棺材内飞出一只蝴蝶,想必是受这则故事启发吧?        203 冯燕传    
冯燕,魏地(今河南省北部、山西省南部一带)豪侠之士(其实是混黑道的流氓),父祖籍籍无名,他却在当地称王称霸,整日呼朋唤友斗鸡走狗,不干正事,却又自命英雄豪杰。这不,市集上有人争夺财产打了起来,他去打抱不平,失手打死了人,逃亡到乡野。大唐律法森严,官府捕拿得很紧,老家是呆不住了,冯燕就跑路到滑州(今河南滑县、延津、长垣一带),跟滑州军营里的小子们踢毬为乐,很快就结交了一大帮狐朋狗友。    
当时,相国贾耽为滑州节度使,看出冯燕有点小本事,就将他留在中军做属吏,但冯燕不惯受拘束,天天跑到外面玩耍。    
一日,冯燕到城中市井游荡,见一户人家门外站着一个小娘子,长得很是妖冶,不禁怦然心动,上前搭讪。小娘子也非善类,眉来眼去间,二人就勾搭上了。小娘子早已婚配,夫君就是滑州小将张婴。冯燕是个混不吝,知道小娘子早有夫君,也丝毫不以为意,恬不知耻地说道:“没事儿,我早晚带你私奔,谁让我喜欢你呢?爱比天大!”    
小娘子很是感动,一门心思都放在冯燕身上。    
张婴也不是傻瓜,听到风言风语之后,怒从胆边生,几次殴打老婆,老婆家人和邻居都来相劝,张婴却又不好说出口,只得负气而出,找朋友喝闷酒。    
冯燕当晚又潜入张家,跟小娘子私会,极尽缠绵。不料,夜半时分,张婴居然酒醉归来了!这下可好,冯燕急得跳下床来,没地方躲藏,就躲在小娘子的长裙下面。好在张婴已经喝醉了,进屋倒头就睡。冯燕不禁长舒一口气,想赶紧离开,却发现头巾落在床上了。头巾一旁,赫然是一把佩刀。冯燕不敢吭声,手指了指头巾,让小娘子拿过来。小娘子却误会意思了,上前把佩刀拿过来,交给冯燕,示意他砍死张婴。    
冯燕顿时傻眼了,心里翻江倒海,盯着小娘子看了良久,小娘子面目狰狞目露凶光,不停地比划着砍头的手势。冯燕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脑门逐渐发绿的张婴,不禁心里想:“这婆娘好狠毒啊,就算是跟我好了,也不能谋杀亲夫啊!在我大唐离婚也是很平常的啊!唉,我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外表美貌心如蛇蝎的妞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了这个祸害!”    
想到这里,冯燕不再犹豫,手起刀落,将小娘子一刀砍死,而后急忙逃走。    
第二天天亮,张婴起床,见老婆惨死,大为惊骇,连忙报官。官府侦办此案,老婆娘家人和邻居们都说张婴时常虐待妻子,肯定是他自己杀妻,然后假模假式地报案,来混淆视听。官府一听很有道理,当堂痛打张婴,屈打成招,被关入死囚牢。    
行刑当日,法场四面围了几千人看热闹。军士数十人维持秩序,戒备森严。张婴彻底绝望了,仰天长叹,也无可奈何。    
正要砍头时,冯燕出现了,大呼道:“刀下留人!他是冤枉的!我才是杀人凶手!我和他老婆有奸情!”    
法场沸腾了!    
执法官见案情有疑点,不敢仓促杀人,令冯燕说明情况,冯燕将当晚情况绘声绘色地讲明白,围观群众都听傻了。    
哪有这样的人啊?跟人老婆有奸情,却因为那妇人要杀亲夫,一时恼怒了,居然将娘们儿给杀了?杀就杀了吧,替罪羊现成的,何必回来认罪呢?    
这哥们儿到底是臭流氓还是英雄豪杰啊?    
百姓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官府也很难下定论,只得释放张婴,将冯燕收监等候发落。节度使贾耽却认为冯燕是仗义之士,一个淫妇死不足惜,可冯燕这样的纯爷们儿可不多啊!贾耽甚至愿意交出官印、辞去滑州节度使一职,也要为冯燕赎罪。案情一直申报到唐宪宗的案头,皇帝也很踌躇,思量再三,竟下诏赦免滑州当年所有的死刑犯。冯燕自然也跟着脱罪。    
冯燕的故事流传很广,唐末有诗人写长诗《冯燕传》,北宋文学家曾布写《水调大曲》,都是记述此事的,当然,对冯燕的行为,大多褒赞,也算一奇事了。    
唐代侠义精神逐渐被封建伦理道德所异化,其精神高度,也就逐渐沦落了!        204   
259、禽戏    
在杭州时,见过一个弄百禽变戏法的,特别能搞神奇的玩意儿。他拿出七只乌龟,由大到小依次排开,敲打一面小鼓来指挥乌龟们。他先让最大的乌龟趴在案几中央,敲打一下小鼓,较小的一个乌龟就慢慢爬上大乌龟的背,再敲一下小鼓,更小的乌龟接着爬上去,如此反复,七个乌龟由大到小依次摞成了塔状,号称“乌龟叠塔”。    
变戏法的又取出九只蛤蟆,让最大的一只蛤蟆趴在小墩上,其余八只小的分左右队列排开,大蛤蟆叫一声,其余八支小蛤蟆跟着叫一声,大蛤蟆叫三声,其余八支小蛤蟆也跟着叫三声,整齐划一,好像合唱团似的,惹得众人拍手叫好。叫完后,小蛤蟆们依次跳到大蛤蟆面前点头做声,好像行礼一般,随后井然有序地离开,变戏法的称其为“蛤蟆说法”。    
在松江(海市松江区),又见到一位全真教的道士寓居在太古庵,一日心血来潮,要变戏法。他取来两条泥鳅,一条黄色,一条黑色,大小差不多,在盆里游得正欢。道士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刀,锋利耀眼,又从葫芦里取出药水涂抹利刃,随后,将两条泥鳅拦腰切断,互相交换拼接,首尾颜色不一,就这么又放进水盆里,泥鳅居然浮游如故,一点事儿都没有。附近一人名叫卫立中,看热闹半天,死活有点不相信,就连盆带泥鳅都拿家去了,结果,两条泥鳅又活了半个月才死,不禁叹服这道士的神通了。  
  205 猛将董汉勋    
汝坟(即汝水岸边,今江西省抚州市)部将董汉勋,骑射精熟力大无穷骁勇善战。曾镇守西北边塞,羌人对他十分忌惮,不敢犯边。    
唐僖宗李儇乾符丙申年(876年),董汉勋镇守龙兴城(今江西南昌)。有一天,他对老婆说:“明天有十几位老朋友来,要准备些丰盛酒菜款待。”    
他老婆还以为是寻常客人,也没多问,就令下人准备了。    
第二天,客厅装饰一新,酒席也准备妥当。到了辰时巳时之间(也就是上午九、十点钟),董汉勋穿了一身新装束,打扮得很是精神,走出大门外,望空行礼,呼喊姓名,揖让着进入大厅。一家人都惊愕不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董汉勋一如平常,高坐主位,端起酒杯两旁相让,似乎身边坐满了人似的。随后,起身点起香烛,默默祈祷,又象是祭奠亡灵一般。    
后来,董夫人问他是怎么回事,董汉勋笑道:“没事儿,之前几个阵亡哥们儿昨日给我托梦了,说想过来喝酒,这不,了却他们心愿了!”    
董夫人以及家人都吓坏了,但董汉勋却一笑置之。    
第二年秋天,农历八月晦(即月末最后一天),青州贼寇王仙芝聚兵数万汹涌而至。当时承平之世,各地都没什么准备,王仙芝势如破竹。郡守命令勇将爨(音cuan)洪率部出城,在城东二十里的苦慕店和贼兵交锋,寡不敌众,爨洪被擒,部将只有单人单骑得以幸免,逃回城中报信。城中百姓大惊失色,紧闭城门坚守。董汉勋率领五百军士据守北门。    
九月初一凌晨,贼兵合围,一鼓作气攻陷南门,抓住太守王镣。董汉勋顽抗到底,死不投降,属下军士丧失殆尽仍孤身奋战,董汉勋神射,居高临下箭射贼兵,应弦而死者数十人。箭矢射光,贼兵蜂拥而上,董汉勋又拔剑狂砍,砍死了几十人,宝剑断成四截,虎口迸裂露出白骨,董汉勋毫不畏惧,拔出屋顶的木椽子痛击贼兵,又杀死几十人。一直坚持了一昼夜,精疲力竭力战而死。就连王仙芝也震惊不已,呼之为神,将他厚葬。        206
驸马都尉    
陇西人辛道度,游学至雍州城(秦国旧都,今在陕西省凤翔县城南)外,遥望雍城巍峨,但天色已晚,城门早已关闭,无奈之下,只得寻觅住处。有一处大宅院近在咫尺,一位青衣侍女守候在门外。辛道度上前行礼,欲借宿一宿。青衣侍女进内禀报女主人秦女,秦女答应。辛道度这才进来。    
宅院别致曲径通幽,辛道度随着青衣侍女辗转来到闺阁,秦女端坐西榻相迎。辛道度见秦女容貌秀丽仪态万方,不禁怦然心动,赶紧自报家门,从容以对。秦女不禁莞儿一笑,请辛道度安坐,令青衣侍女准备美酒佳肴,款待辛道度。    
酒足饭饱之后,秦女含笑说道:“我是秦闵王(秦国帝王世系上没这个人,估计是干宝杜撰的)的女儿,原本聘给曹国公子为妻,不幸未嫁先亡。独居此地已经二十三年了,从未见过生人。今日先生到此,乃是天作之合,愿和你结为夫妻。”    
辛道度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没听明白,一听有这好事,当即心花怒放,满口答应。随后,二人牵手共入洞房。    
三天后,公主说道:“夫君是生人,我却是鬼啊,你我阴阳阻隔,虽是前世注定的姻缘,也只能共度三日啊!倘若迁延时日,我倒无所谓,你将祸在不测啊!”    
辛道度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惊慌失措起来。    
公主从床后取来一个盒子,打开,内有一个金灿灿的黄金枕头,递给辛道度做信物。辛道度捧着金枕五内俱焚,公主也是泪水涟漪。她果决地令青衣侍女送辛道度出门,辛道度恋恋不舍,呼喊公主的名字,但公主不为所动。    
辛道度出门没几步远,回身一看,大宅院不见踪迹,只有一座大坟阴阴郁郁,不由暗自心惊,低头看金枕却安然无恙,匆匆离去。    
到了雍州城,辛道度穷困潦倒,就想着把这个金枕卖掉。恰巧秦王王妃到此,见这金枕惊异不已,派人将辛道度拿下,询问事由。辛道度据实相告,王妃悲泣哀号难以遏止。但她心里还是不肯相信辛道度的话,令人挖掘公主的坟冢,公主的墓室纹丝未动,棺椁也安然无恙,打开之后,公主秀色如生,唯独少了头下枕的金枕。王妃这才信实,不禁叹道:“我女儿死了都二十三年了,居然还能跟生人结婚,这个辛道度,真是我的女婿啊!”当即表奏秦王,册封辛道度为驸马都尉,赏赐很多金银布帛,派军队护送他衣锦还乡,成为轰动一时的佳话。    
此后,大家都把女婿称之为驸马,渐渐地,只有国婿才被称为“驸马”,成了极风光的专有名词了。    
我在想,会不会这辛道度是个盗墓高手,不动痕迹地从公主墓里偷来金枕,然后到集市上大肆宣扬,故意惊动秦国王室的人,然后巧言令色,以和鬼公主成亲的故事骗取信任,以此来攫取更大的财富甚至官爵,心机之深,令人瞠目啊!        207 树神黄祖    
庐江龙舒县(今安徽省舒城县)陆亭有条小河,河边有一棵参天大树,高约数十丈,常有黄色的小鸟几千只栖息在上面,蔚为壮观。    
当地久旱无雨,有几个老人私下说:“这棵大树常有黄鸟筑巢,远远望去简直就是一团黄气,保不齐就有神灵啊,求求这大树,估计就能下雨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当然,就算觉得没道理,估计也不得不相信了,死马当活马医呗),扶老携幼备好贡品,到大树前祭拜,很是虔诚的样子。    
陆亭有一寡妇名叫李宪,为人恬淡仁孝,为邻里所称道。一日半夜起身,屋里忽见一个身穿绣衣的女子,对她说道:“我乃是树神黄祖,能呼风唤雨喷云吐雾,但我很低调,轻易不示于人。你是个贞洁女子,这么多年我都是跟着你混,做你的守护神呢。前日乡亲父老求我施雨,我已经上报玉皇大帝,明日午后就能天降甘霖。”    
李宪喜出望外,赶紧通知乡亲们,第二天午后,果真大雨倾盆,旱情得解。乡亲们感念树神恩德,为她建了一个祠堂,四时祭拜。    
一日,乡亲们又聚集到祠堂。树神向李宪通灵说道:“乡亲们太客气了,为表互通有无,我送大伙几条大鲤鱼吃吧。”李宪不明白啥意思,赶紧也来到祠堂,忽然神风四起,小河激流湍急,几十条大鲤鱼从河水中飞了出来,活蹦乱跳地落在众人脚下。大家欢呼不已,把大鲤鱼分而食之。    
一年后,树神再次找到李宪,说道:“你们这里要遭战乱了,我也该走了,留给你一个玉环,你妥善保存,可保万事无忧。”    
后来,刘表、袁术相互征伐,烽烟四起,龙舒县的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唯独李宪居住的陆亭未遭兵戈荼毒,安然无恙。    
树神原来是女的啊,真仗义啊!      207
与鬼争宅的周元枢    
周元枢,睢阳(今河南商丘)人,唐朝末年担任平卢节度掌书记。一家人随之赴任,都住在临淄城的官署内。    
一天夜半,周元枢即将就寝,就听见门外车马喧腾,好像大队人马簇拥着达官贵人到来一样。有人叩门,喝道:“李司空驾到,拜见周大人。”    
周元枢不禁犯嘀咕,心想:“我亲朋好友中并没有什么李司空啊,莫非是故交,我却不知道?奇怪了。”    
周元枢令人将李司空迎了进来,在客厅奉茶清谈。周元枢打量李司空,见他气度不凡颇有贵气,不禁心生好感,却再想不起是谁。    
李司空也不客气,冷冷说道:“别琢磨了,你不认识我!我刚搬到临淄城,还没住的地方呢,请周大人赶紧搬家,把房子腾出来给我住吧!”    
周元枢一惊:“何出此言?我可是朝廷命官,这里可是官署!”    
李司空冷笑:“可这儿是我的旧宅!”    
周元枢不禁惊疑:“什么?你的旧宅?没搞错吧?这儿自国朝起,就是官署重地,你是何时住在这儿的?”    
李司空微微一笑:“隋文帝开皇年间,我就住在这里了!还不是我的旧宅吗?”    
周元枢大惊,但很快平静下来,呵斥道:“这么说,你是鬼?”    
李司空点头:“没错,我是鬼!怎么,没见过这么有风度的鬼吧?阎王爷让我在这儿立庙,所以,请你务必搬家!”    
周元枢大笑:“做鬼就能如此嚣张吗?我偏不信邪!我听人说,人鬼殊途,本不应当相会,除非是人的阳寿将尽时,才能见到鬼。这么说,我快要死了吗?”    
李司空含笑不语。    
周元枢拍案而起,吓了那鬼一跳。    
周元枢怒道:“我宁死不愿搬家,须知,朝廷自有制度,我居官署理所应当!反正我也快死了,跟你干到底了!就算下了地狱,我也要跟你打官司斗到底!”    
周元枢把妻儿叫进来,叮嘱自己要是死了,一定准备多些笔墨纸砚陪葬,好到阴司打官司用。妻儿也不是善茬儿,看也不看端坐一旁的李司空,满口答应,退下。    
李司空有点坐不住了,想溜之大吉,被周元枢拦住:“你不能走!既然你我是对头,见一面也不易,咱喝酒吧!”    
周元枢找来好酒,跟李司空对饮,喝酒越多,周元枢肝火越旺,痛斥李司空仗着是鬼欺负好人,又怒骂阎罗王小气,不给李司空建新庙,令他二人争宅子翻脸。李司空不禁苦笑,坐立不安。    
良久,一个老仆人进来催促李司空,附耳说道:“司空,这位周书记太牛了,简直铁石心肠胆大如斗啊,我们斗不过他,干脆回去找阎王爷诉苦吧,让他给您老再找个地儿得了,何必在这儿受辱,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呢?”    
李司空就坡下驴连连点头,辞谢而去,周元枢送至门口,李司空仓皇上吗,和身后的大队人马一下子消失在空气里。    
后来,周元枢安然无恙,事后虽有点后怕,但还是挺得意的,所谓勇者无惧,想必自有道理。          208 田达诚与鬼为友    
庐陵(今江西吉安)有位商人名叫田达诚,为人豪富仗义乐善好施,为当地百姓所称道。田达诚新建一处豪宅,刚搬进去住没几天,就有人夜半敲门,开门一看,却不见一人,如此反复几次,搞得门房仆人很是郁闷,就禀告田达诚。田达诚觉得事有蹊跷,就亲自守夜。果然,夜半又有人敲门,田达诚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我是这家主人,有什么事直说!”    
对方说道:“我的确不是人啊,我住在龙泉,家被洪水冲毁了,一时没住的地方了,久闻田员外任侠好义扶危济困,想在您这儿住几天,等我家重修妥当我就回去了。”    
田达诚说道:“人鬼殊途,岂能同住?”    
对方答道:“我不过暂住几天,不会伤害你的,田员外声名在外,不会名不副实吧?”    
田达诚不禁一笑:“小样儿,还激我呢。行吧,我听你声音也不像坏鬼,就住我这儿吧。不过,我这里房屋千间,你要住哪间房啊?我好做个准备。”    
对方说道:“我住偏厅就行了,我是鬼,不用做什么准备,你只要叮嘱家人不要去偏厅偷窥我就行了。”    
田达诚笑道:“借他们个胆儿他们也不敢偷窥鬼啊!”    
对方拜谢而去。    
几天后,那鬼又来了,在空中跟田达诚说话:“我已经搬到偏厅住了,你放心,不会伤害你家人宾客的。不过,请你告诉他们,千万要小心火烛,预防火灾啊!”    
田达诚点头称是,马上召集下人到处查看,果真找到了火灾隐患防患于未然,不禁长舒一口气。    
就这样,人鬼同住相安无事多日。    
田达诚喜欢吟诗作赋,一日,他在书房写诗,就听那鬼在半空中说道:“你也会写诗啊?有钱人还这么有品位,我喜欢!我没事儿也写点诗,跟你唱和一下行吗?”    
田达诚高兴道:“好啊好啊。”    
田达诚备好笔墨纸砚,又取来好酒,跟鬼畅所欲言,天南地北诗词曲赋无所不谈,那鬼也是个鬼博士,学识渊博才华横溢,二人简直引为知己。田达诚见纸笔纹丝不动,酒也点滴未少,就借故出去片刻。回来时,见美酒将尽,纸上已经写了十几首诗了,笔力虬劲,是标准的柳体,诗句也精到传神,很有意趣。田达诚为之叹服,询问鬼的姓名。    
鬼说道:“我要是说出我的姓名,将对你不利,就不必说了吧?这几首歪诗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紧接着,鬼赋诗道:“天然与我亦灵通,还与人间事不同。要识吾家真姓字,大字南头一段红。”    
田达诚召集宾客询问,都不明白这首诗啥意思。    
一天,那鬼又半空传话:“我小儿子要娶樟树神女,三日后成婚典礼,借你的正堂用一用行吗?”    
田达诚满口答应,令人用帷幔将正堂遮住,严令不准任何人接近窥视。    
三日后,那鬼来拜谢:“我心愿已了,员外如此仗义,真是世间少有啊!不过,你家老奴婢不厚道,你得责罚她一百鞭子,省得将来再出事。”    
田达诚马上令人责打老奴婢,问她究竟干了什么,老奴婢两眼放光,说道:“我没听老爷的话,在帷幕后面躲着,偷窥人家办喜事。那婚礼真是奢华富贵啊,往来宾客贺礼,宴席上的美酒佳肴,都是人间少有,令人眼花缭乱啊!这辈子能见一回,挨一百鞭子也值了!”    
田达诚不禁一笑。    
一年后,那鬼前来辞行,田达诚再三挽留,那鬼悄然而去。田达诚不禁怅然若失。    
随后,田达诚经商到广陵,久久不归,家人很是焦虑。那鬼忽然来到,隔空说道:“你们担心田员外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    
第二天,那鬼回来报信:“田员外在扬州安然无恙,就是做生意挣了一笔大钱,娶了个小妾乐不思蜀了。昨晚我耍了他一下,他刚搂着小美女睡下,我就把他的蚊帐给点着了,吓得田员外没穿裤子就跳下了床,吱哇乱叫。小美女更是哭得淅沥哗啦花容失色。”    
家人都笑了起来。那鬼也就告辞而去。    
几天后,田达诚携小妾归来,家人提及趣闻,田达诚才知道是那鬼搞的恶作剧,不禁大笑。他后来去龙泉寻访,但一点头绪都没有,竟是无功而返。    
人鬼殊途,虽成挚友,也难相见了。    
田达诚真是至诚君子性情中人啊,难怪能跟鬼做朋友,境界之高,令人景仰啊!    
那鬼也有神仙品格,可惜那首诗猜不透。        
  呼唤楼主
  第四个很感人。第五十三。是殓文。
  坚决记号~~
  每天来看一下~
  LZ 真好看~~贴真好看~~    
  不够  还要看~
  好看好看
没看够    LZ千万不要坑哈,我一定天天来看  这比那些其他国家的啥啥好看多了    感谢楼主啊
  昨天看到第99个,结果忘记留名了,结果找了一下午才找到这帖子,果断留名。第7个故    事有出处吗?真的是穿越啊。。。
  啊,居然没有了?楼主你在哪啊…………
  我这两天有事~~~    现在开始~~    对了 我搜集到的古代恐怖故事这几天也快发完了    等全发完了我就开始发现代灵异经历故事集合 都是真人真事 短小精悍
也是比较恐怖诡异的      209
武德县秘辛——饥饿的媳妇            这件事发生在唐开元二十八年,地点在武德县,也就是今广西象县以西。            武德县有一户人家,家里有三口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同她的儿子与儿媳共居。      这家人口不多,家境甚为贫寒,基本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天天为如何填饱肚子发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吃饱的日子屈指可数。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每天做饭的时候,就是媳妇最头疼的时候。婆婆年老,出于孝道,有好吃好喝肯定要先可着她来,丈夫要出门干活,维持生计,总不能腹中无食,饥肠辘辘。思来想去,摆在她面前唯一的选择就是刻薄自己,将自己的那份口粮匀出来一些,装在丈夫和婆婆的碗里。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有得吃,但吃不饱,日子长了,也受不了。女人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走起路来,脚下无根,心慌气短,象个纸扎的人在飘。造化弄人,忍饥挨饿的人,嗅觉却比谁都敏感。东家杀猪,西家炖肉,那香喷喷的味道,象一双双小手一样,一下一下地拨弄着她的味蕾。真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扑上去,将邻人手里的肉骨头夺下来,送到自己那疯狂叫嚣的肠胃里去呀。            什么时候能吃上一次饱饭,哪怕一顿也好,就是立刻死去也行啊。媳妇心想。可是马上,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赧:唉,真是越活越不长进了……            日子如流水,一天一天过去。对这样的人家来说,今天同明天,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挣扎求活罢了。就象山间的狼虫虎豹,头上飞来飞去的燕雀,辛苦觅食是每天的第一要务。不同的是,媳妇怀孕了。这是她同丈夫的第一个孩子。            添丁进口,即便是对于这样的贫寒人家,仍然是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婆婆还请了村里最灵异的巫婆,给媳妇的肚子卜了一卦,结果十分令人满意,这个破败的家将会诞生一个男性继承人。继承什么?继承那永无休止,至死方休的饥饿吗?媳妇心想。可是,丈夫同婆婆非常高兴,尤其是婆婆,每天盯着她那日渐隆起的腹部,叠满皱纹的脸上,笑得象花一样。            突然之间,她的饮食起居得到了异常周到的爱护和看顾。母以子贵,原来真有这样的事。现在,她是这个家庭里面最重要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另外两口人的视线。            兴许是因为身怀六甲的缘故,她饭量大增,她再也无法用理智来控制自己对于食物的渴望。现在是倒过来,母子俩将自己的口粮匀给她,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下去,好像比嚼在自己嘴里还要香甜的样子。可是,她还是吃不饱,吃不饱,腹中仿佛有一千张长着尖牙利齿的小口,贪婪地咀嚼着,永无餍足。            生产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婆婆事先储备了一些粮食,这是从牙缝里省下来的,加起来也不过是几斗面,一罐米罢了。预备媳妇生产以后,给她补养身体,他们谁饿着都可以,可不能饿着自己的孙子!            那天晚上,阵痛提前发作了,女人腹中的孩子,迫不及待地要降临到这个世上来。人生人,吓死人,这家的男子有事出门,家中只剩下婆婆和媳妇。产妇痛苦的呻吟声,从四面漏风的房子里传出去,叫邻居的老太太听见了,也赶来帮忙。还好,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一个健康的男孩落了草。            产妇满头大汗,神情疲惫,安静地躺在炕上,在刚才的那场你死我活的角力中,她已经透支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            婆婆看着怀里的孙子,简直乐得合不拢嘴。把大人孩子安顿好之后,两个老太太就来到灶间,给产妇准备晚饭。            罐子里的米刚下到锅里,就听房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呻吟声。两个老太太正在灶间忙得热火朝天,开始的时候也没在意。而且,那声音着实细小,灶膛里干柴噼啪做响,将那声音掩去了大半。            可是,那声音一阵紧似一阵,而且比以前高了许多,两个老太太停下手里的活计,支起耳朵,细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是儿媳。那妇人嘴里不停地念叨:            我好渴,我好饿,我好渴,我好饿……            声音里充满了不可忽视的急迫和焦灼。            儿媳现在是这个家的功臣,婆婆也不敢怠慢,一迭声地应着:就来了,马上就好。媳妇听了这样的安抚,稍稍停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又开始呻吟起来。渴啊,饿啊,渴啊,饿啊……            在媳妇不住声的催促中,饭菜终于做好了。老妇马上用盘子和碗盛起来,端到媳妇眼前。女人强支持身子,眼中光华大盛,那眼神,绿幽幽的,如同饿狼一样。须臾之间,面前的饭菜被一扫而空。媳妇一个人吃了好几个人的饭食。            也难怪,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才把孩子生下来,现在,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婆婆心想,正要安顿媳妇躺下,让她睡个好觉,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女人的头还没沾上枕头的边,便又充满渴望地望着婆婆:            妈,我还没吃饱,我还是很饿。            婆婆无奈,只好又取了一升面,做成面汤,端给媳妇。转眼之间又是风卷残云。望着空荡荡的盘子,媳妇嘴里蹦出来一句话,差点吓老太太一个跟头:我还要!            老太太的脸不由得拉了下来,就算你刚才折腾得筋疲力尽,也没这么个吃法啊。那么多粮食,可是全家人几天的饭食啊。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得如此没有家教,象个什么样子。可是,媳妇刚刚生产,而且,邻居又在旁边看着,总不能落下一个虐待媳妇的名声。所以,婆婆虽然心里不快,还是点头照办了。            女人躺在床上,清晰地听到体内胃肠的蠕动声,那些声音先是在耳边低语,接着汇成宏大的宣言,它们不停地说:我饿,我饿,我饿……            啊!她的体内,仿佛藏着一个无底洞,深不见底,黑不见底。在那些声音的驱迫下,她支起还在流血的身体,从炕上爬下来,四处搜寻,循着味儿,找到了搁在墙角的一个食器,那里面,放着几张干巴巴的麦饼。那是给丈夫留的。妇人把食器抱在怀里,将麦饼一张一张地吃到自己肚子里去。那东西坚硬异常,几乎噎得她穿不过气来,她也顾不上喝水,只是一心一意地嚼着,享受着食物滑下喉咙,滑入食道,滑进胃里的那饱满充实的感觉。            婆婆把饭食烧上,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于是嘱咐邻居家老妇盯着灶头,自己蹩回屋子,看看媳妇和孩子的状况。刚推开门,就见媳妇抱着一个大罐子,满嘴的饼渣滓,正狼吞虎咽呢!婆婆见此情景,又是生气,又是惊恐,她跑到厨房,将自己看到的场景跟邻家老妪说了,希望能解一时之惑。邻居老太太听了,也瞪着浑浊的眼睛,大张了嘴巴,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我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啊!            婆婆心想,这还了得,照这么吃下去,就算有个金山银山,也不够她吃的啊。何况我们家穷困如此!正待发作。却见儿媳在百忙之中倒出嘴来,开口道:            婆婆不要生气,我把孩子吃了,就好了!            这是什么话,两个老太太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儿媳妇接下来的动作,则完全消除了他们的疑惑。只见媳妇剥掉裹着婴儿的襁褓,把白花花的孩子倒提起来,就要往嘴里送。两个老太太大惊失色,扑上去抢夺,不成想,儿媳妇忽然变得力大无穷,两个老太太怎么会是她的对手。看着手捧孩子,口中咯咯作响,大快朵颐的儿媳,婆婆的神经终于不堪其负,惨叫一声,夺门而出。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缓过神来,强打精神,推开房门。只见襁褓如同蛇蜕一样,堆在地上,里面空空如也。妇人手里的孩子也不见了踪影。            见婆婆从外面进来,媳妇嫣然一笑,她那形状优美的嘴边,淌下一道殷红的鲜血。尖俏的舌头伸出来,贪婪地舔了一下唇角,仿佛意犹未尽。            婆婆目瞪口呆,吓得几乎要窒息过去。            总算是吃饱了!            媳妇长叹一声,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一会儿的功夫,便没有了气息。            只留下床边惊骇欲绝,手足冰冷的老太太,和床上那具渐渐僵硬的尸体。            有句古话说,虎毒尚不食子。古书中也经常有这样的记载,说是饥荒年代,经常有人吃人的事情发生,然而谁都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于是便“易子而咬其骨”,互相交换孩子吃。可是,这个事件里的妇人,便是一个活生生的反证。            出自《纪闻》            210
唐肃宗的时候,有一个尚书名叫房集,凭借手中的权势,为非作歹,颇干了些人神共愤的事。        大家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谁让这家伙官运亨通,是皇帝眼里的当红炸子鸡呢!胳膊拧不过大腿,思来想去,还是该干吗干吗去吧,只要石头不掉下来砸着自己的脑袋,就闭上眼睛,当它不存在。这是任何时代,小民要想活下去的必备法宝。所以,房集还是悠然地当他的尚书郎。        有一天,不用上朝,家中也没有宾客来访,正是难得的空闲。房集独自坐在自家雕梁画栋,高大宽敞的厅堂里,安然地享受着这少有的闲暇与宁静。        窗外花木扶疏,蜂飞蝶舞,温煦的日光从窗格间爬进屋内,照在他的身上,此时此刻,没有争斗、倾轧、暗算、防备,没有血雨腥风,没有虚与委蛇,更没有当面陪笑,背后插刀,房集的身心全都松弛下来,在阳光的笼罩下,差点伏在案上睡过去。        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耳边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房集久在官场,为人甚是警醒,这声音虽然不高,还是对他即将进入睡眠状态的大脑造成很大的冲击,打了一个激灵,便醒转过来。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小孩,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鬓发覆额,目光炯炯,长相甚是齐整。        小孩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布囊,立于案前,灵动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房集。        没有人通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也许就是刚才自己打盹的时候吧。房集心想。下人们也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来人了也不过来知会一声,以后一定要严加管教。        这孩子自己从来也没见过,兴许是亲戚家的孩子。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房集飞黄腾达之后,三亲六故没少跟着沾光,这小孩不是过来请托,就是被大人打发前来送礼的。反正他门前来来往往,基本上都是这两种人。想到这,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可是作为长辈,他又不能太露行迹,至少要表现出几分亲和的样子。于是,房集问道:        你是哪家的孩子,双亲还好嘛?        小孩眨了眨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明显是听懂了房集的话,却闭着嘴巴,一声不吭。房集心里奇怪,转念又一想,这孩子想必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冷丁从狭窄逼仄的小屋来到这宏构巨制的大宅,看得眼花缭乱,显然还没有适应过来。再者说,小孩子到了陌生的地方,总是有些忐忑和局促的。于是,房集又没话找话地问:        你那布囊里装的是什么啊,是你父母差你带过来的吗?        小孩一听这话,眉眼一弯,笑了,一直紧闭的嘴也张开了:        眼睛。        什么?眼睛?房集一听,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小孩看出了房集的疑虑,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抬手,把布囊的系带解开,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哗啦地悉数倒出。        好几升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眼睛一拥而出。        房集汗毛倒竖,惊骇欲绝,差点从椅子滚到地上去。他张大了嘴,艰难地吞咽着吐沫,连一个简单的音节也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更为可怖的事情发生了,那些眼睛,脱离人体的眼睛,仿佛有生命一样,在地面上朝四处散去,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前爬行。有一些爬上墙壁,爬到屋顶,占据了厅堂里的制高点,冷冷地向下观望。另一些爬上门槛,爬出厅堂,转眼便在视线中消失了。不知什么时候,有几只,甚至爬到了房集的衣襟上,闪着七彩妖异的光,同房集大眼对小眼,不怀好意地瞪视。        房集的神经终于绷到了极点,他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力跺脚,希望借助弹跳的力量将那些眼睛从衣襟上震落——他实在鼓不起勇气伸手去碰那些东西。谁料,那些眼睛如同生了根一样,不管房集怎样折腾,他们都安如泰山。冷冷地,嘲弄地、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啊——啊——啊——        房集的嘴里终于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惊叫。        如果这是一个梦魇,那么,他想借着这一声叫喊,把自己从梦中惊醒。没想到,声音刚落,自己的耳边又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呼。那声音是从屋外传来的,显然,其他的家人也见到了那些奇怪的,恶心地蠕动着的眼睛。而他,也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这,并不是一个梦。        可以想见,他的心情,真的是绝望到了极点。正在此时,几个家人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结结巴巴地说:老爷……眼睛……眼睛……遍地都是……        房集心想,这些人长着眼睛都是干什么的,难道没有看到,自己也被各种各样的眼睛包围了吗。正思忖间,忽然发现,那些到处蠕动的眼睛如同海市蜃楼一样,已经凭空消失了,当然,那个手持布囊,面带笑容的小孩,也早已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其他地方此起彼伏的惨呼声,也渐渐停止了。        好像刚才,全家人集体做了一个梦。        那些眼睛究竟从哪里来,那个手持布囊的小童又是谁?他来自何方?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些疑问,随着小童的消失,已经成为永不可解之迷。        据说,这以后不久,房集的好运也走到了头,他因事被诛,不知道,当刽子手的大刀高高扬起的时候,他是否还记得那些躲在命运深处的,冷冷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出《原化记》)  
  211 宫山奇案        宫山位于今山东新泰和莱芜之间,西汉时,武帝曾来此山求仙访药,并于层峦之间修建行宫,因此得名。        宫山群峰叠翠,古木成荫,山峦互抱,云水相接,是当地有名的胜景。夏秋之交,雨过天晴之际,行人若于山间漫步,如果幸运的话,可能会目睹半空中有七彩光环出现,环内奇峰怪石,苍松翠柏,亭台楼阁,皆历历在目,游人影像,亦同映其中,如梦如幻,仿佛身在云浮海市。        唐德宗贞元年间,在这个恍若人间仙境的所在,发生了一起离奇的命案。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当时宫山周围人烟寥落,环山区三十里之内,没有一个人居住。贞元初年,有两个游方僧人来到此处,为眼前的景色所折服,两人盘算来盘算去,一致认为这里远离十丈红尘,正是一个绝佳的清修之所,于是便伐木造屋,搭了个简陋的草棚,就此安顿下来。        僧人对佛法极为虔诚,朝夕念诵,精勤不倦。远近的村民听说在这深山之中,有名僧结庐而居,纷纷前来礼拜祈请,并且自发地组织起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构筑了一座颇为宏丽的寺院。        两个僧人感念民众的一片虔敬之心和向佛之意,从此之后,更是不断砥砺自己,并且共同立下誓言,为了更好地修习佛法,避免沾惹尘俗,自此再也不出寺院一步。        在刻板的木鱼声和喃喃的诵经声中,恍若一弹指的功夫,二十年过去了,转眼到了元和年间。这两个僧人的确履践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从未踏出过僧房一步。        他们不出门,可不妨碍别人找上门来。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群星闪烁,明月高悬,两个僧人各自占据一个厢房,伴随着钟鼓梵呗的清音,开始了每天例行的晚课。彼时,除了他们念诵经文的声音以外,山谷当中一片寂静。寂静得如同世间万物都已涅槃一般。可是,没过多久,这沉寂便被另外一种不和谐的声音打破。        坐在东厢房念经的僧人忽然听到山下有男子的哭声:        呜——呜——呜——呜——        声音九曲十八弯,蕴含着莫名的悲痛,仿佛蒙受了千载的不白之冤一样。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寺院门前……        在这遍地积雪,阒寂无人的深山老林,是谁,在半夜里嚎啕大哭?是谁,有如此快捷的身手?他,究竟为何而哭,又为何而来?        僧人满腹狐疑,却并未停止口唇的翕动,手下的木鱼亦照敲不误,两只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此时,哭声却奇迹般地停止了。紧接着,嚓嚓两声,似乎有人越过墙头,翻墙而入,并且蹑手蹑脚地朝僧房走来。        厢房的门并未关紧,借着幽暗的光线,西厢房里的僧人隐约看见,来人身着黑衣,长得十分高大魁梧,身高也远远超出常人。这人快步走到西厢房门前,一跃而入,嘎吱一声,身后的房门也随手关上了。        西厢房里的僧人似乎发现了来人,因为诵经的声音停止了,接着传来的声音却令坐在东厢房的僧人大惊失色。喘息声、厮打声、重物倒地声、惨叫声纷至沓来,似乎,对面的僧房里正发生着一场惨烈的搏斗,而自己的同伴明显是处于下风。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僧人不住在心里问自己。        整日里吃斋念佛,连蚊子臭虫都要放生的僧人什么时候经受过这样的事,东厢房里的僧人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浑身上下不停地发抖,汗水直冒,明知道自己的同伴打不过来人,也不敢跑过去助拳。脚底如同生了根一样,软榻塌地靠在墙上,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搏斗声终于停了下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津津有味的咀嚼声响起,仿佛,有人正对着丰美的食物大快朵颐,吃到高兴处,还不时地咂砸嘴,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而那声音,决不是自己的同伴发出来的……        东厢房的僧人心里恐怖到了极点,终于按捺不住,一头撞开房门,发足狂奔出去。        僧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跑出寺院,总觉得背后凉风嗖嗖,好像有人跟在后面,惊惧之下,慌不择路,再加上多年未出寺门,对下山的路早已不记得了。哪里看起来能走,他就往哪里钻。就这样,一会儿跌倒,一会儿爬起,什么都顾不得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逃、快逃。这么挣命地跑了一阵子之后,终于筋疲力尽,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心脏跳得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胸腔疼痛无比,仿佛马上就要爆裂一般。        趁着喘息的功夫,偷眼向后望去,天呐——那个黑衣人果然救灾在身后不远的地方,紧紧尾随而来,僧人暗叫命苦,为了避免尸骨无存的下场,只得攒起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摇摇晃晃地往前奔。        可是,他跑了没有几步,忽然发现前面有一条河水挡住了去路,此时已是无路可退,所幸僧人熟悉水性,索性掖起僧袍,纵身跳入水中,憋足一口气,朝对岸游了过去。恰在此时,黑衣人刚好追到岸边。        不知道灌了多少口污水后,僧人终于游到对岸,他抓住枯草,爬上河岸,瘫倒在地,又冷又怕,浑身上下,再也聚拢不起一丝气力,心想倘若此时那人渡河追来,恐怕自己只好坐以待毙了。        没想到,黑衣人在河边溜了两圈,几次跃跃欲试,终归是无计可施。于是便跺着脚,遥指僧人骂道:        “要不是有这条破河挡着,连你也一块吃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目露凶光,牙齿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就像两排锋利的钢刀,即便隔着一条河,僧人仍能感到那凛然的寒意,浑身上下,不禁打了个激灵。不过,听那人的说辞,似是并不会水,他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即便那人暂时还过不来,此地也不宜久留,僧人坐了一会儿,待呼吸匀称了一些,便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        当此际,星月俱隐,天地之间,皆被黑沉沉的暮色笼罩,不一会儿,天空中又下起了大雪,雪色凄迷,更是看不清前路了,僧人只有暗中祈求佛祖保佑,千万不要撞到那黑衣人的手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定睛一看,总算来到有人烟的地方了——竟然撞进了人家的牛栏里。        这深更半夜的,僧人也不敢敲门,就在牛栏里找了一捆干草,铺在地上,重重地躺了上去。经过了这一番惊吓之后,僧人又累又困,但是身上的僧袍在水里泡过之后又冷又硬,冻得他直打哆嗦,却也很难睡得踏实。        夜半十分,雪势渐消,月亮也钻出了云层。        半梦半醒之间,僧人凭着自己的第六感,觉得周围有些异样,他慢慢睁开眼睛,向外看去。这一看非同小可,借着白花花的月光,他陡然发现,牛栏旁边,站着一个人。        啊!那黑衣人……那黑衣人竟然尾随自己追到这里来了!        僧人吓得差点昏厥过去,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虽然身穿黑衣,身形却比此前碰到的那人矮小很多,看来此黑衣人并非彼黑衣人,僧人放下心来。        片刻之后,这人寻了个阴暗之处,便潜伏下来,还不时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好像在等待什么的样子。        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院墙里开始窸窣作响,扑通——扑通——有两个包裹从墙内扔了出来,里面装的,似乎是衣物之类的东西。黑衣人一见,便从藏身之处窜了出去,手脚离落地将包裹拾起,背在身上。接着,有一个身段柔软的女子,猫一样地从墙内翻出,无声无息地落地之后,同黑衣人含笑对望一眼,然后便携手而去。        僧人虽然与世隔绝,久已不食人间烟火,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人,是半夜潜入人家偷东西的毛贼。看来这是是非之地,也不能呆了,免得招上偷窃的嫌疑。想到这里,马上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活动活动冻僵的筋骨,便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赶路了。        恍惚之间,也不知道到底该何去何从。反正是逢路便走,磕磕绊绊,走出去大概有十里多的路程,脚下忽然踏空,身子猛地下坠,僧人听见自己一声尖叫,接着身上有剧烈的疼痛袭来,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一口废弃的井底了。        井底黑乎乎的一片,又异常狭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充斥其间,令人作呕。僧人伸手在周围摸索了一会儿,想站起身来,寻找自救的办法。这一摸可不打紧,竟然摸到了一个人。        就在他的身边,躺着一个人!一个死人!一个血迹斑斑,身首异处的死人!        那人好像才死去不久,身体之上,犹有暖意。看来是被杀之后,立即便被凶徒抛尸于此处。僧人差点哭出来,佛祖啊,二十年来我勤勤恳恳,朝夕礼佛,难道这就是你考验我的方式吗!        枯井很深,凭借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在这荒郊野外,人迹罕至的地方,也很难会有人来。难道自己就要同这女子一样,成为井底的一具枯骨?僧人越想,越觉得悲凉。靠墙缩在一边,抖抖索索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了不久,有阳光从井口照下来,原来天已大亮。再看那个死者,原来就是昨晚那攀墙偷盗的女子。        又过了不知有多久,就在僧人差不多完全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井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几个逐捕盗贼的捕快,从失窃的人家追踪到这里。有个捕快趴在井口,看了一眼,便惊喜地招呼同伴:        “大伙赶快过来,哈哈,窃贼在此!真是踏破铁鞋诶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接着,从井口顺下来一个人,那人逮住僧人,不由分说,就是一顿胖揍。打得僧人狼哭鬼嚎,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泄愤之后,捕快从怀里掏出一段绳子,把僧人捆得严严实实,叫上边的人把僧人拉上去。        僧人被打得是鼻青脸肿,委顿不堪,上去之后,大呼冤枉,又将自己昨晚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对捕快细说了一遍。        围观的村民当中,有曾经上宫山烧香拜佛的,向捕快证实说,这人说得不错,他的确是宫山寺的和尚。可是,僧人同死去的女子同在一口井里被捉,这事委实也太巧了点,捕快也无法当场评判,几个人商量商量,便把僧人绑送县衙,由本地的县官裁断。        到了县里,僧人又把自己前后的遭遇细讲了一遍,而且坚称自己在宫山寺的同伴已经被怪物啃噬殆尽,现在,恐怕只剩下一幅枯骨了。        人命关天,当然马虎不得,县令听了僧人的陈述之后,便派人上山查验,看僧人所言,是否属实。    这一路的艰辛暂且不说,一干捕快呼哧呼哧地爬上山,找到那座寺院。        捕快虽然人多势众,想起僧人所说的话,也不禁脊背发寒——万一那僧人所言不虚,说不定此时杀人狂魔还盘踞在这里,谁的命都挺宝贵,可不能成为恶魔的盘中餐。        众人纷纷占据有利地形,蹑足而行,形成一个半圆,以半包围之势朝寺庙慢慢靠过去。        除了呼呼的风声和偶尔掠过的鸟鸣之外,什么响动也没有。        有一个捕快仗着胆子,在手指上沾了点唾液,将禅房的窗纸捅了一个窟窿。然后俯下身子,朝里面窥去……        他惊奇地发现,那个在被捕僧人口中已经死去的和尚,正端坐在禅房当中,对着青灯黄卷,安然打坐念经。全身上下,完完整整,连块擦破皮的地方也没有。屋子里的东西摆放得也甚为整洁,丝毫不象经过惨烈搏斗的样子。        捕快们一拥而入,将被捕僧人的说辞同禅房中的僧人对质。那僧人抬起头来,徐徐道:        昨晚本来没有什么事,二更天的时候,我同东厢房的僧人对坐念经,念着念着,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出房门,头也不回地朝院门走去。我们两个当初发过誓,终此一生,不出山门一步。而且二十年来,一直恪守着这个约定,从来也没有违反过。同伴有如此举动,我心里便是一愣,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门之外,想要追赶已经来不及了。至于山下所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西厢房里的僧人还活着,东厢房僧人所说的话,自然全被推翻。盗窃兼杀人,两罪并罚,皮鞭、凉水、烙铁一同伺候,僧人受刑无数,遍体鳞伤,折腾得死去活来,然而只要他神智清醒,便直着嗓子连连喊冤,连嗓子都喊哑了,最后发出来的声音,跟公鸡打鸣一样,尖利刺耳。只要他一张嘴,附近的捕快就赶紧把耳朵捂上。但是,无论如何,他就是不肯承认偷盗并且杀人的罪行。        棘手的是,被盗的赃物一直也没有找到,当事人自己又不肯承认犯了罪,审理此案的官员也无法给僧人定罪。杀也不是,放也不是。这件事,就延宕下来,竟然成了一桩悬案。(呵呵,看来古人还挺讲究程序正义)        上天有好生之德,月余之后,这对雌雄大盗中的男子,在别的地方犯了案,被逮了个正着。官员审理的时候,他将这桩案子也招供出来。原来,当天夜里,他同那女子在人家偷盗之后,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起了争执。男的一怒之下,给了女子一刀。这一刀可不打紧,女的从此身首异处,魂归离恨天。        为了掩藏自己杀人的事实,男的把女子的尸体抛进古井。他算准了这里极少有人来,等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说不定烂的只剩下骨头架子了。那时候也没有DNA技术,而且号称世界法医学之祖的宋慈也还没有降生,连尸骸的主人是谁都不知道,这桩案子,最后肯定是一桩无头悬案。自己也就逃脱了杀人的干系。        这男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没想到,那倒霉的僧人竟然误打误撞,掉进了这口古井……        人赃俱在,僧人的冤情终于得到了昭雪,他又回到了久别的宫山寺。        而僧人雪夜遇吃人狂魔之事,由于查无实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蹊跷,夜深人静的时候,东厢房的僧人是不是也在反复地拷问自己,难道那天晚上,自己被惊走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是,那一切,仍历历在目,都真真切切,并不象是虚幻的样子。        倘若不是,又是谁在撒谎?撒这样的谎,究竟又为的什么?聪明如你,又是如何评判的呢。(全文完)    ——出《集异记》      ~~~~~~~~~~~~~~~~太诡异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212 古井迷踪        在自来水还没有现在这样普遍的时候,人们的日常生活用水,一般都从井里获取。井有很多种,我说的不是现代那种由电能驱动的机井,而是井口竖个木制的辘轳,依靠人力打水的老式水井。这样的水井,历史悠久,能往上追溯很多年,即便是现在,在某些边远的乡村,仍然没有废弃。        为了防止人畜误入,危及生命,井口一般开得较窄,从上面望下去,黑黢黢,凉沁沁,幽秘深邃,令人脊背发凉。假如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顶着水面,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井水慢慢向你逼过来,逼过来,要将你融化进它的怀抱里去……        在古人的意识里,井是一个神秘的所在,每年的年关,各家都要准备好酒好菜,点燃檀香、蜡烛,祈求井神保佑自己,保佑自己的家人,一年风调雨顺,无灾无患。        除此以外,关于井,还有许多悠远而又神秘的传说,其中的一个传说是:井原本是一个隐秘的通道,经由这个通道,你可以进入另一个世界……        我们下面说的这件事即于此相关。         唐文宗开成末年(公元840年),永兴坊的百姓王乙家聚拢了一群人掘井,街坊邻居的,互相帮忙,干活都很卖力,可是,大伙儿甩开膀子挥汗如雨地挖了好几天,硬是不见有水渗出来。照常识来说,这样的深度,早该渗水了。证据就是邻居家同期开凿的另外几口井。        怎么办呢?干了这么多天,总不能就此停工,前功尽弃。众人商量了一下,达成了一致,继续往下挖,不信挖不出水来。        挖井是个技术活儿,地表部分可以七手八脚,大家一起上,越往下,空间越狭小逼仄,最多能容下一个人,而且要搭架子,砌井圈,这就得请专业人士前来了。王乙家就请了这么一个井匠。        这一天,井匠象往常一样,腰系绳索,下到井底。此时,王乙家院子里的井已经超过寻常水井深度一丈还多,令人灰心的是,吊上来的土块还是干燥得很,一点潮湿的意思也没有,挖了这么多天,楞是连个水的影子也看不到。        井匠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拿了人家的钱财,就得替人干活。而且,他寻思着,这家的左邻右舍,都挖出水来了,就王乙家挖不出来,没有道理呀!        虽然是白天,井底仍然黑漆漆的,阳光根本无法照到这么深的地方。在井底呆久了,谁心里都会有点犯嘀咕,井匠就祈祷快点挖出水来,自己好趁早结束这种折磨。        挖着挖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人语声和鸡鸣声,听起来甚是喧闹,如同近在隔壁。开始的时候,井匠还没怎么在意,继续手脚不停地干他的活儿。        随着深度的递增,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时候,他终于弄明白:那声音,竟然是从地底下传来的!        想清楚了这件事之后,井匠的脸色马上变得煞白,他再也不敢往下挖了,在地下拼命地拉动绳索,让井上的人把自己拽上去。攀爬的过程中有好几次中途踏空,要不是手上抓得紧,差点就摔回去。        直到身子探出井口,双脚踩在坚实的大地上,他才松了一口气。        上去之后,井匠把自己的奇遇跟东家一五一十地说了,王乙听了,也非常惊骇。作为一个诚实守法的公民,他马上找到管他们家这片儿的地方官,把发生在井下的怪事跟地方官进行了汇报。小官觉得这事事关重大,自己也做不了主,又呈报了顶头上司韦处仁将军。将军以此事事涉怪异,不复上奏,连夜派人把这口井填了。(出《酉阳杂俎》天兴坊百姓)        井被填上,意味着封闭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至于井底下究竟有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当然,也没有人有勇气知道。        不能怪这些人,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想要打破这种恐惧,需要漫长的心理建设。        这件事到此就算告一段落了,而在唐代的建州,则有一个勇敢者,大着胆子同井下的世界进行了一次第三类接触。(未完待续)      建州乃八闽(福建)之一府,唐高祖李渊武德四年(公元)始设,福建省的得名即福州和建州各取一字而来。我们下面要说的这件事,就发生在建州。        建州本来有朝廷大员魏使君的一所宅院,唐朝末年,藩镇俱起,全国各地饱经战乱,建州也没能幸免,这所宅院在兵火中被焚毁,到了五代,此处遂成为当地驻军的驻地。         军队在这里扎营,首先要解决的便是人畜的饮水问题。魏使君旧宅原有一口大井,不知道是人为还是自然原因,井口被堵得严严实实。军官找人勘察之后,认为此井尚可使用,就派兵士下去,加以疏通。疏通旧井,总比开凿新井要快,众人都觉得这事可行。        一筐一筐的石块、泥土和废弃物品从井中提上来,没过多久,黑洞洞的井口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功即将告成,军官又令两个人下去,对这口井做最后的疏浚。在他们的想象中,很快,大伙就能喝上甘甜的井水了。        没想到,这两个人下去之后,外面的人是左等也不上来,右等也不上来,从天光乍亮,一直到晓月西沉,井底下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点起火把来看,里面黑幽幽的,什么也看不到。        从此之后,二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个士兵诡异地消失在井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事情传出去,军中一片哗然,各种议论甚嚣尘上。然而,议论归议论,性命要紧,谁也不敢下去探个究竟。        过了几天,终于有一个勇敢者站出来了。那军士对长官说,听说军中同袍死于井中,连尸体都没捞上来,他听了之后心里很是凄恻,因此主动请命,下井找寻这两个人的遗体,如果找到,就把他们的遗骸送出井口,令他们的亡魂得以重见天日。就算找不到,也要看看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死的,总不能一直蒙在鼓里。这样的话,家属来了,也没法交代。        可以想见,兵士这种英勇的举动,立刻得到了长官的称许和批准。同袍们也都摩拳擦掌,要助他一臂之力。        下井之前,小兵找了一根结实的绳子,一头紧紧地绑在身上,另一头留在井口,由力气大的人牵引,下井之前,同站在井口的人约定:“要是看我急速拉动绳子,就马上把我拉上来。”众人连连点头。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这人沿着垂在井口的绳子,慢慢滑了下去。外面的人眼看着黑漆漆的古井,如同长大嘴巴的怪兽一般,一点一点地吞没了他那瘦小的身躯,不由得都为这小兵暗自捏了一把汗。        等了很长时间,井底也没有动静。朝井里喊话,也没有人答应,井口的人们脸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一些人开始围在一起窃窃私语:难道……这小兵已经遭遇不测……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众人差不多对已经对小兵的生还失去信心时,忽见井口的绳子如灵蛇一般开始急速地抖动,军士们大喜过望,马上开始喊着号子合力往外拉绳子。        井口的绳子越来越长,终于,那个主动请缨的士兵露出了头。        人还是那个人,神智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众人七嘴八舌地跟他说话,却见那人迷迷瞪瞪,形同痴呆,过了很久才恢复了语言的能力。面对众人关切的询问,这人说出了如下的一些话:        “入井以后,我便看到一些城池和市镇。那里人很多,熙来攘往,热闹非凡。主宰是一个叫李将军的人,听说公务繁忙,日理万机,想见他一面很不容易。那儿的官府也非常气派,修得宏伟壮丽,不比我们地上差多少。地下竟有这么个地方,不知是福还是祸,想想觉得很害怕,就拉动绳子,爬了上来。”        “那你看到先前下去的那两个人了吗?”旁边有人问道。        这人为难地摇了摇头,告诉大家,他在地下呆的时间不长,并未见到那两个人,这两个人是死是活,当然也还是一个迷。        建州的节度使听说这件事后,派人把井填上了。这个故事到此也就结束了。出《稽神录》            一口幽深的古井,不仅能噬人于无形,而且成为连接两个世界的通道。        这个通道,究竟是时间隧道,还是科学假说中的虫洞?它所连接的那个地下世界,同地面上的现实世界,是存在于不同的时间当中,还是处于不同的空间之内?        有人说,天堂与地狱仅有一步之遥,抑或,那口古井,一端是现实世界,另一端,是传说中的幽冥……  
  213 怪婴        严綬是唐中期名臣,出身于官宦世家,父、祖辈都在朝廷任职,他本人也于唐代宗大历年间进士及第,任官以后,一直效力于各地节度使麾下。        当时宦官专权,严绶在官场摸爬滚打日久,深谙为官之道。在地方上任职的时候,将自己掌管的府库之财悉数进贡,由此给执掌朝纲的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考核和提拔的时候从没落下过,一路青云直上。         这件事就发生在他出镇太原期间。        这天天气酷热,暑气难当。市里的小孩呼朋唤友,三、五成群地来到水边游泳嬉戏。河面风平浪静,清可见底。这些孩子又是扎猛子,又是打水仗,又是甩泥巴,嘻嘻哈哈,乐不可支。        忽然,有个正对同伴做鬼脸的小孩收敛了表情,伸出黑乎乎的手指头,指着上游说:“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有一物正沿着河岸,顺流而下。        小孩好奇的天性再次发挥作用,那个东西漂到身边的时候,他们都踩着水,七手八脚地伸手去拦,抓在手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质地粗陋的瓦罐。        这东西没有什么稀奇的,差不多每家每户都有那么三、五个,用来盛米、装面或者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只是,罐口缠了好几层名贵的丝织品,谁也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也难不住他们,小孩们商量了一下,纷纷上了岸,在岸边找了一块坚硬的大石,举气瓦罐,朝石头用力砸去。        瓦罐应声而碎,一个一尺来长,细皮嫩肉的婴儿呱呱坠地。看样子,好像是才出生不久。        奇的是,那婴儿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然站了起来。扎煞着小胖手和小胖脚,摇摇摆摆地向前跑去。        竟有这么好玩的事,这群小孩一看来了劲,跟在后面奔跑,一个个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要把这婴儿抓住。谁料,那婴儿进化得极快,眨眼功夫,足下生风,双脚离地,已经升起数尺。孩子们跳起脚来,伸手去够,当然是徒劳。        眼看那婴儿就要腾空而去,恰好旁边有几个近岸的船夫,也亲眼目睹了此事。有一个船夫猛地抽出撑船的蒿子,朝那婴儿一顿乱击,婴儿来不及飞升,又无还手之力,一阵血雨之后,顷刻毙命于蒿下。        众人朝尸体慢慢围拢过来,朝尸体细细端详,陡然发现,那婴儿的头发是红色的,而他的眼睛,则长在了头顶上。        围观的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婴儿的种种作为,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封神榜》中的哪吒。        那个手持红缨枪,足登风火轮,背负乾坤圈,腰扎混天绫的小孩,出生的时候,也有很多异象。比如说他是从一个肉球中钻出来的,差点被父母遗弃,落地之后,就能跑能跳,后来,还被师傅赐予风火轮,可于虚空中自由来去。        同孙悟空一样,是个反叛心理极强的主儿,而且,也干出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而太原这个极有潜力成长为哪吒第二的婴儿,竟然殒命于船夫之手,真是可惜呀。        而人类,对未知的事怀有以敌意,并且杀之而后快,似乎也不是头一遭了。——先下手为强,避免那可能发生的灾祸,还是人性里的残忍爆发,又有谁能说得清。          214
不解风情的书生        唐代广陵郡(今江苏扬州)有一个读书人,为了赶考,每天夜里点灯熬油,读书读到很晚。        他住的是个幽僻的院子,家里人怕干扰他读书,除了一日三餐,或者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通报,从来也没有人踏进这里一步。        书生胆子并不大,可是,为了将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也只好咬牙忍下去。        身边无人,只能自己想办法给自己壮胆,每天晚上就寝的时候,他都张灯而眠。而且,临睡前,都不忘仔细检查一下门窗是否叉好,灯油是否装满,以确保天亮之前,整间屋子都有光亮。        一天晚上,书生读书读得很是辛苦,倚在床上,倦极而眠。半夜不知怎么就醒了,欠身的时候,觉得床头好象有什么东西,温温的,软软的。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壮起胆子,伸出脚去探了探:那种感觉更加真实了,——床尾,似乎有个人!        书生心下大骇。斗争了半天,还是决定坐起身来,伸出头去,看个究竟。        果然,借着摇曳的灯光,他发现,就在他的脚下,有个女子蜷缩在那里。        那女子衣着素雅,头梳双髻,肤白胜雪,又密又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脸上投下一片暗影。        虽然双眸紧闭,可是,她那惊人的美貌,还是震动了书生的心:活到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和她相比,以前自己心目中的绝代佳人,都不过是庸脂俗粉而已。        只见那女子交叠着双手,蜷身侧卧于书生脚下,双眉匀净,鼻息匀称,睡得甚是香甜。        这样绝美的女子,必是妖孽!人间,怎么会有如此绝色!书生心想。        是妖孽,便会诸般变化,便会有害人之心,便会对自己不利,自己赤手空拳,必不是她的对手。书生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在不明敌我双方力量对比的前提下,还是倒在床上,静观其变的好。        书生全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地躺在那里。        一夜无眠。直到天光渐亮,晓月西沉,实在抗不住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揉揉眼睛,四处张望,却已不见了那女子的影踪?        书生如释重负。        站起身来四处查看,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自己昨夜的经历,恍若一个梦。然而,书生心里知道,这绝对不是梦。        他心惊胆战地等待着夜晚的降临。是夜,那女子果然又如期而至。        从此以后,那女子每晚都如清风一样,翩然而至。每次,都趁书生已经睡去的时候,伏在他的脚边,把自己的身体蜷成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酣然入梦。破晓时分,又悄悄遁去。        倘若换做《聊斋》里的书生,身边有美如此,必定是喜不自胜,得意忘形。这些人,成天都盼着有活色生香、含情凝睇、巧笑嫣然的美女光顾他家的寒舍,与他结一段鸾凤缘。        来者无论是狐是鬼,是妖是怪,一概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观察了这么多天,知道这女子不会把自己怎么着,早就跃跃欲试,心挑目招了,还能容那女子在脚边安睡。趁着夜黑风高,赶紧狎之、挑之,生米做成熟饭,要是遇到反抗,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        大唐的书生似乎与明清不同。至少,这个书生就与众不同。不错,那颠倒的色相令人心醉,可是,他并没有鬼迷心窍,这女子每夜必来,害得他整日胡思乱想,担心自己哪天毙命于妖孽的手下。不仅影响了温书进度,而且搞得眼圈发黑,神经衰弱,脑子里迷迷瞪瞪,什么也记不住。大考在即,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正好邻居有一个术士,据说是法术高强,射狐捉鬼很有一套。书生跑到术士家里,把这件困扰自己多日的怪事跟术士说了一遍。术士听了,微微一笑,用朱砂画了一道符,交给书生,嘱咐他将这道符藏在头发里。无论是何方妖孽,都无法抵挡这朱砂符的威力。        书生被术士这种强烈的自信感染,回到家里,依照术士的吩咐做了。        傍晚的时候,早早便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假装已经睡熟的样子,口中鼾声阵阵,眼睛却张开一道不易察觉的缝隙,密切地注视着房间里的动静。        夜半时分,那女子果然如往常一样,又来到书生房里。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爬上床头俯伏在书生身边睡觉。而是径直走到书生身边,解开他的发髻。从里面取出那张道士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号画成的符咒,借着灯光展开符咒,仔细观看。看完之后,抿着嘴笑了笑,又把符咒放回书生的头发里,并帮他整理了一下发髻。        这一系列动作都做完之后,女子把细嫩的小手掩在嘴边,打了一个呵欠。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躺在书生身边,很快呼吸便匀称起来,似是进入了梦乡。        屏息而卧的书生终于松了口气,很明显,术士的符咒对这女子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他又是失望,又是恐惧,然则,他并不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这一切,反而坚定了他斩妖除魔的决心。        不久以后,听人说千里之外的玉笥山上有一个道士,道术高妙,降妖捉怪,远近闻名,不禁动了心。连书也不念了,辞别家人,前去寻访。        书生此去,要先走水路。        登舟以后,只见江风浩渺,波光粼粼,水天一色,又有点点沙鸥,点缀其间,郁闷的心胸,也随之开阔起来。        欣赏着江面上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时,书生也没忘了四处查看,查看什么呢?当然是看看那女子是否尾随前来。船里船外,都没有那女子的踪迹,书生心里暗暗高兴,这真是个好兆头,看来,自己真把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甩下了。        船过豫章郡的时候,天已向晚,夜幕黑沉沉地笼罩下来,头上一轮亮得奇异的圆月,随舟而行。        当时天气暑热,江上的水汽蒸腾起来,堵住了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更是热得令人窒息。书生把船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才觉得风凉一些。这么一顿折腾,自己也觉得倦了。于是便就着月色,合衣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身边有些异样,书生迷迷糊糊地醒来,借着照进船舱的月光,无意识地扫了扫床尾,借着这一扫的余光,他陡然发现,那里似乎伏着一个白晃晃的身影。        书生心中大骇,立时惊起,仔细看去,果不其然,那个身着白衣的女子躺在床尾睡得正酣。夜风拂起她身上的白纱,在船舱里轻轻地地摇曳,如幻似梦。        书生见了,简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里暗忖:我就不信,这辈子我都甩不掉你了!        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以自己都无法相信的速度掩至到那女子身侧,陡然伸出手去,牢牢抓住那女子的脚踝。        那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睁开一双楚楚动人的星眸,凄恻地看着书生,当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樱唇张开,开始不住地哀告。        书生充耳不闻,倒提那女子,疾走两步,来到船舷边上,猛地将手松开,只听扑通一声,那女子在黑黝黝的水中翻滚了两下,便不见了踪影。        书生拍了拍手,象拂掉掌心的浮尘一样,如释重负,回到船舱,脑袋一沾枕头,便响起了鼾声。——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了。        从此以后,那白衣女子便彻底消失了,就好像,她根本就未曾出现过。
鬼葬        唐代辰州溆浦县(今湖南溆浦县)西四十里左右,有一座山。山势险峻峭拔,悬崖壁立千仞,峭壁直上直下,从远处望去,恍若太古时期的天神以巨斧劈就一般。        倘若不是从小在山里长大,爬高走低,练就了一身攀岩绝技,没有人敢爬这座山。        ——攀爬此山,难于上青天。        假如有人不信邪,非得试试自己的身手,那么迎接你的,很可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即便侥幸活命,也有可能被山脚下湍急的水流卷走,葬身于无数个漩涡之中。        这座山还有一个令人胆寒的名字——鬼葬山。        好好的一座山,为什么起了这么个惊悚的名字呢?        不仅仅是因为山势雄奇险峻,原来,在峭壁的岩石之上,离水面极高的地方,有一道窄窄的缝隙,每当天气晴朗,雾气散尽,空气能见度变得比平时高的时候,你或许会有幸看到,在那岩缝之间,横着一口巨大的棺木!        那棺木长约十余丈,于半山缭绕的云雾之间,影影绰绰,若隐若现,疑真似幻……        当地人把此处叫做鬼葬之墟。        这么高这样险的所在,这样庞大沉重的棺材,究竟是谁放上去的呢?        故老相传,这口棺木,根本不是人建造的,它的打造者,——是鬼!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有一天,大伙儿正在地里干活呢,本来晴朗朗,蓝盈盈的天空忽然阴了下来。迅速聚集的云雾笼罩了大地,转眼之间,溆浦县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老百姓以为有风雨将至,纷纷拾掇田里的工具,跑进家门,等避过这场雨去,再出门劳作。        这一等,就是七天七夜!        这七天里,天色一直是黯淡阴惨,昏黄中透着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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