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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家族宣传语,不要太长,但也不要短到两三句话。家族名:水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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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公平,你是我的初恋,可我却不是你的初恋。”
她惊呼“是我耳朵聋了吗?我是你的初恋?那荧幕上的大眼美女是个什么鬼?”
他大言不惭的回答“如果她也算的话,我的初恋在幼儿园就没了。”
他的话不假,这位傲娇的时大少爷兴趣广泛,赛车,捧女明星,自创业,典型的富二代作风,按他的原话是这样说
“既然有足够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不去吃喝玩乐反而发奋图强打拼事业,您觉得这样符合人性吗?我也的给别人一点活路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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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俞水方这个倒霉姑娘,一大早刚上班就被她们经理指着鼻子骂,被骂的狗血淋头后,还要陪着笑脸下楼给她买咖啡。那倒霉催的样子,连扫卫生的保洁阿姨都看不下去,悄悄拉着她到安全通道里说
  “水方,又被骂了?”
  “阿姨,你有什么事吗?”
  俞水方忙啊,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来路不明的关心,所以不愿多寒暄。
  阿姨神秘兮兮的压低了音量说
  “我看你在这经常被骂,做的也不开心,还不如另觅他路,我有个老乡开了一家装修公司,他们最近正好在招一个文员,要么我帮你推荐推荐?”
  “哦,谢谢啊,改天再说。”
  说完,她逃也似的走出安全通道。
  保洁阿姨还在后头念念叨叨
  “大学生又出国留过学,怎么混成这样?真是作孽。”
  还真是作孽啊,俞水方想,她给广大海龟同胞丢脸了,虽留过洋,虽在知名建筑事务所挂着设计师的名号,但实际,她就是公司一个打杂的文员,连保洁阿姨都看的出来。
  一路上,有各部门的同事跟她打招呼,皆露出一种即想要表达关心,又隐藏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所以在俞水方看来,这些心口不一的人脸上总有些面目狰狞。
  “水方,你别放心上,经理就那脾气。”
  “水方,你下次提交设计时,我帮你先把把关。”
  “对了,水方,你下楼买咖啡,顺便帮我也带一杯。”
  “谢谢亲爱的…”
  “水方…”
  “水方…”
  脑袋嗡嗡的,最后她只捡了重点的记住,给部门每个同事带一杯咖啡,这就是她每天早上的必修课。
  可今天有点惨,往常去的咖啡店不营业,据说是某个知名人士在里面做采访,她尤不死心的跟服务员说,她只默默坐在旁边喝完咖啡就走,绝不打扰知名人士的采访,但服务员无情了拒绝了她这位熟客的请求
  “俞**,真的很抱歉,今天是特殊情况,店里连服务员都只留我一个。”
  “采访的什么人?这么大牌?”
  “从国外回来的什么知名企业老总。”服务员想了半天也没记住。
  俞水方嘀咕,知名外企可真多,现在是个人出来都介绍自己是五百强或知名外企,她还是五百强企业员工呢!
  无奈之下,她只好绕道去隔壁街的咖啡店。
  俞水方并非那种任劳任怨,热心助人的性格,之所以每天担任起买早餐,买咖啡的重任,无非是自己想偷懒,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咖啡厅喝完咖啡,吃完甜点,然后回公司。
  今天因为绕了一条街的缘故,所以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回公司,然后呢,点背到了极致,当她拎着五六杯咖啡在电梯关门的刹那硬挤了进去,惊魂未定时,转身看到旁边站着的一身正装,表情严肃的田安麦,心脏差点骤停,脑子一下短路,结结巴巴的说
  “田总,早!”
  “早!”
  田安麦只淡淡的回应她。
  俞水方很阿Q的想,田总她应该不知道自己是哪个部门的?甚至自欺欺人的想,没事没事,她目不斜视的,一定没有看到自己手中的咖啡,一定没有看到。
  她自我安慰的时间,电梯已经到了。田安麦踩着高跟鞋,哒哒走远,俞水方只能望着那个高挑的背影留下艳羡的,甚至嫉妒的目光。
  田安麦是时业建筑事务所中国区的总负责人,中国区的市场全靠她独自拓展运营出今天的成绩,而且据内部可靠八卦消息称,田安麦是时业建筑事务所老板的女朋友,两人携手打的如今的天下。
  同事跟她八卦时,充满了无限的想象,再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让俞水方这种硬心肠的人都觉得,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世间竟然有这样美好的爱情。
  她到了设计部,免不了又被同事一阵抱怨
  “水方,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
  她懒得解释,把咖啡给她们每个人送到了座位上。刚坐回自己办公桌,就看到OA系统里,总经办的秘书刚发来一封公共邮件,大意是要整顿工作秩序,以后杜绝上班外出买早餐云云,
  看的她脊背发凉,田安麦城府太深,刚才在电梯里碰到,不当面指出错误,事后来个公开批判,威力无穷哪。
  果然设计部经理陆湘星看到邮件时,立即扯开了嗓子怒喊
  “俞水方,你给我滚进来。”
  “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你遇到田总,就不会回避一下?偏要往枪口上撞?”
  “你知不知道今天大BOSS第一次回国,第一次来考察公司?”
  俞水方的脑袋一定是早上进水了,因为她竟然脱口而出的问
  “公司大BOSS?田总的男朋友要来?”
  在俞水方的心中吗,对那位神秘的从未谋面的大BOSS唯一的身份并是田总的男朋友,甚至脑洞大开的想象了一下,干练的田总见到大BOSS是否会一秒钟变小鸟依人?
  当她问出这句话时,就见到陆湘星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涂得鲜红的唇角一直控制不住的在那抽搐。
  她当年为什么招了这么一个人进公司?
  她努力回想才想起,当时正在筹建设计部,俞水方来应聘,简历上写着有海外留学经验,所以毫不犹豫就录用了她,等后来才发现,她除了英语还算灵光以外,简直一无是处。
  专业能力不行;
  办事效率不行;
  还怕苦怕累,又任性又骄傲;
  一看就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孩子,公主病太严重。
  农村出身的她,当然是看不惯俞水方身上这些陋习,所以这几年,她天天骂,才把俞水方身上那些臭毛病骂的一点一点改了过来,棱角全无。
  这几年骂她骂多了,反而骂出了感情,颇有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气恼,俞水方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无论她骂的多难听,她一概不放心上。
  她头疼的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挥着赶她出去
  “算了,算了,出去吧。这次是他第一次回国来子公司,你长点心,别惹事。”
  “放心,我知道。”
  俞水方联想到了刚才的咖啡厅,知名外企老总的访谈,想来可能就是公司神秘的大BOSS。
作者有话要说:  已写到吐血...
☆、第二章
  是的,这位大BOSS就是时召业,他此时正在咖啡厅接受财经记者的独家专访。他出国多年,第一次回国纯粹为了个人私事,所以本想低调行事,但安麦已经替他安排了这次专访,想让他为国内子公司拉动人气宣传宣传,他只好配合行事。
  田安麦是个很玲珑剔透的人,安排的非常周到,请的媒体人是熟悉的老同学付小博,说是采访,倒不如说是老朋友叙旧。
  时召业把采访稿往旁边一扔,洒脱的说
  “得了,今天别做这些无用的采访浪费时间,咱俩出去走走。”
  付小博看着眼前的时召业,虽然一身西装笔挺,诧眼看去很成熟稳重,但骨子里又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姿态,相融出让人捉摸不透的亦正亦邪。就像此时,他坐在那里,你时刻感觉他会跟你讲长篇大论的专业,政事,或者讲让人眼花缭乱的经营数据,但下一秒,他已经松了自己的领带,解了衣衫的袖扣,一副公子哥的模样要带你出去玩。
  “您好歹跟我说几句吧?否则我没法交稿啊。”
  时召业已经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无所谓的说
  “你想怎么写,写什么内容,我都不管,随你写。”
  付小博打趣道:
  “随我写?那好,我考虑考虑,是写你跟那些当红女星的风流韵事呢?还是写你跟田安麦的伉俪情深?”
  时召业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提了个意见
  “你不觉的如果都写上的话,才会博眼球吗?”
  “您别害我了,先不说我们是专业的财经媒体不是娱乐八卦,就是你家老爷子那也不能同意。”
  时召业耸耸肩没答话。
  付小博眼神一转,不怕死的说
  “其实我比较想知道你那两年没有音讯的日子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时召业曾在多年前,与时老爷子闹翻了远走异国他乡,两年间音讯全无,他那两年的行踪,至今都是一个谜。
  时召业脸色一变
  “无可奉告!”
  那两年?连他自己都没有任何记忆,是真的无可奉告。
  付小博误以为他不愿意说,并不再提。
  时召业虽然有五六年没回国,但是呢,丝毫不影响他玩乐的心。
  付小博跟了他一天,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物欲横流,声色犬马。
  从咖啡店出来,时召业先带着他去了一个赛车俱乐部,跑车,香槟,美女,在一众人热情拥护之下,他带着一车美女,一路惊叫着就上了赛道,飞驰了两圈,才心满意足的下车。
  付小博在财经频道工作多年,接触的都是一本正经的生意人,哪里见过时召业这样混不着边际的。而且他奇怪啊
  “你多年不在国内,哪里去认识的这些狐朋狗友?”
  时召业大笑
  “狐朋狗友?你可知道这个赛车俱乐部的成员全是拿过世界级大奖的才有资格入会?”
  付小博左右观察了一下,很实在的说,真没看出来。
  赛完车,这位老兄呢,又带着他去了一趟郊外的影视基地探班,让他有幸见到当前红的发紫,紫的发黑的大明星白柳夏,饶是他在财经频道见惯了各色美女,还是被白柳夏给惊艳到,她不仅美艳的不可方物,气质上又属于纯洁的不沾染一丝尘埃的那种。
  他们探班时,正逢她在休息间对剧本,看到时召业来,脸上一阵惊喜,慌忙扔下手中的剧本,就朝时召业跑了过来,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时召业这个花心大少,相当高兴且开怀的抱着她,两人在他眼前旁若无人的热情拥吻。
  美人被他吻的面若桃花,娇滴滴的说
  “召业,我原打算拍完这部戏,去美国找你,想不到你回国也不提前联系我。”
  时召业已经面色如常
  “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怎么样?拍戏累吗?”
  白柳夏答
  “还好,大家都很照顾我。”
  “现在拍的什么戏?”时召业翻了翻旁边的剧本,漫不经心的问。
  “一个古装剧”
  他们正聊着,导演与制片人也闻讯赶来,热情的朝时召业打招呼
  “时总,久仰久仰!”
  时召业亦是热情与他们握手打招呼,还不忘谦卑的嘱咐多多照顾白柳夏。
  付小博心里嘀咕,这个时召业太会演戏了,谁不知道他是金主,多少电视剧电影等着他投资呢,谁不巴结着他?
  白柳夏收起剧本说“你等我一下,我跟剧组请两天假陪你!”
  时召业的突然探班着实给了她很大的惊喜,有他在旁边,再要紧的事也往后靠。
  “不用了,别耽误剧组的进度。我跟朋友还有事!”
  “那好,等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
  两人又拥抱了一下分别。
  导演与制片人一路送他们到车上,才挥手道别。
  出来时。付小博打趣说
  “以白柳夏这种大牌的明星,别说请两天假,就是请两个月,剧组也不敢有微词!”
  白柳夏之所以红的这么快,全是时召业一手捧起来的,难怪看她,一副爱到无法自拔的模样。
  时召业说
  “这次回国,我有别的事需要处理,没时间陪她。你想要的采访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一天的生活状态。”
  一天的采访,什么正经财经论都没谈到,他正发愁如何回去交差时,时召业扔给了他一叠采访稿,他一看,稿件上的所有问题,时召业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填写完整。
  问题回答的由浅入深,思维缜密的滴水不露,他这一天被时召业毁的丝毫不剩的价值观又重新回归。
  想起上学那会,时召业是全班出勤率最低的学生,即便来上课了,一样趴在桌子前睡,睡的昏天暗地才醒来。但就是这样的人,每次大考小考,全是考第一,让人无话可说。就像今天,明明感觉一整天都在一起,没见他写采访稿,结果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早已经完成了最要紧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作者有话说,竟然被吞了,被吞了....
  无语凝噎.....
☆、第三章
  时召业带着付小博闲逛了一天,临到下班时,才去花店定了999朵玫瑰,放满整个敞篷车的车后座,然后去公司接田安麦下班。
  田安麦忙了一整天,中间不放心的给付小博打过几个电话确认采访是否顺利,听付小博轻松的语气才算放下心。下班前,用心的化了妆,换了早上准备好的衣服,在镜子前反复确认没有丝毫瑕疵了才悠悠下楼,虽然步态依然优雅,但明显走的有些急。
  出了大楼,便看到时召业斜倚在跑车那,白衬衫的领口没有打领结,露出他性感的喉结,袖子也往上挽了两节,一派悠闲,车后椅上放着扎眼的大束玫瑰,惹得上下班的人频频回头看他,他正旁若无人的低头把玩着手机,给田安麦发短信。
  “到哪了?”
  田安麦回
  “回头”
  时召业回头就看到田安麦正立在夕阳之下笑着看他,还是那么美,美的无懈可击。
  他唇角上扬,伸开双臂迎接她
  “过来。”
  田安麦并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扎进他的怀里。他们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但聚少离多,上次见面,还是田安麦出国去看他,两人也只呆了一个周末而已。
  时召业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就来了一个法式热吻。
  夕阳下,跑车,玫瑰,美人,俊男美女,激吻,还有什么画面比这更美的?
  俞水方此时也正好下班走出大厦,心里刚松了口气,她妈妈的夺命连环call就来了,她无奈接了电话,一路走,一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她妈妈
  “好了,我知道了”
  “我保证,我这周末一定回家好不好。”
  “明天?我明天真的没时间,公司最近特别特别忙。”
  “好好好,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
  因为她的心不在焉,所以生生错过了刚才那副美景,就那么不长眼的接着电话从那对璧人的身边走过,完全没有停留。
  田安麦还沉浸在时召业的温柔之中,忽然感觉与她相缠的难分彼此的舌顿了顿,下一刻,她已经被推出了他的怀里。
  只见时召业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变了,双眼朝刚才走过的打电话的女孩那望,女孩很快就转角不见了影子。
  “怎么了?”
  时召业摇摇头说
  “没事,走吧!”
  气氛由刚才的热情忽地变冷。
  时召业一路开车,一言不发,田安麦在副驾驶座有些局促,他向来这么忽冷忽热,使得她的心也忽上忽下,上一秒还在云端,下一秒就忽然拉你进入冰窖。她在职场上,也算是女强人,人事人情面面俱到,万事尽在掌握之中,可唯独对时召业,她永远捉摸不透。明明看他对她的热情里是有迷恋,可又时常让她觉得她可有可无。
  时召业开着车,脑子里却想的是刚才那个打电话的声音,那个声音像是根植在他的脑海之中,他从未有过印象,更从未刻意去想过,但是听到那个声音的刹那,忽然有一团软软的感觉充满胸襟,像是踏遍千山万水,蓦然在路间相逢,沉沉的归属感,哦,原来就是这个声音。
  两人一路无言就到时家老宅子,老宅子平日很冷清,家族众人大多移民国外,在国内的又各有住所,只有时老爷子常年居住在这。时召业在国外的这几年,田安麦偶尔会过来探望老爷子,但也是来去匆忙。今天因为时召业回国的缘故,家族里走的近的亲戚全都来见,院子里热闹的不像样,此时见他开车回来,纷纷过来招呼
  时召业连车门都不开,直接从敞篷车上一个帅气的跨跳出来,冲上前,与那些女性长辈拥抱,嘴巴又甜的跟灌了蜜似的
  “二姑,越来越年轻了。”
  “二姨,更先风韵了。”
  见到小的表妹们,也是赞不绝口
  “长这么漂亮怎么行?”
  “该有多少男孩为你们争风吃醋啊。”
  把场上所有女性都逗的开怀大笑,纷纷拉着他不松手。
  时老爷子不怒自威站在那
  “还是没个正行,快回屋洗手吃饭,大家等了你这么久。”
  话语虽严厉,但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安麦,你见笑了!”
  三大姑七大婆们又纷纷开始打量起了田安麦,不停夸赞
  “真正是美人”
  “这姑娘长的真俊,咱们召业好眼光。”
  田安麦有些不好意思的陪着笑脸,时家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她一直以为时家人应该个个都像时老爷子那般严肃,不苟言笑才对,这样她相处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一些,但热情如斯的人,她反而不知该如何相处。
  好在大家也都不为难她,时老爷子一声令下,全都飞快正经坐回餐桌旁。
  时召业招呼
  “安麦,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家御厨的手艺。”
  他口中的御厨,是跟了时家一辈子的老厨子陈叔。时家三代人,都是吃着他做的饭长大,如今老了,不轻易出来,除非时家有重要家庆才会亲自掌勺。
  田安麦此时心情平复,恢复了平常的交际能力,所以在饭桌上进退得宜,既能与长辈们落落大方聊天,又能控制住小孩们的奇思幻想。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对她赞扬不已。
  其实这次聚会,是时老爷子的特意安排,一方面是为了时召业回国,另一方面,是让家族亲戚看看田安麦。
  时家的产业涉及各行各业,生产制造业是时家的老本行,一代传承一代。但到了时召业这里,他性格外向活跃,死活不愿意继承这份在他看来沉闷异常的产业。
  七年前,父子俩因为这事闹翻了,时召业远走异国他乡。
  当时时老爷子冲着他喊
  “你有本事就别再回来。”
  时召业也是一身傲骨
  “你放心,不做出点成绩来,我绝不回家。”
  自此,音讯全无。父子俩都狠心较着劲,谁也不理谁,时老爷子还扬言,谁要敢私下联系他或者帮助他,就断绝亲戚关系。
  刚开始的两年是完全没有任何联系,谁也不知时召业在哪里,在做什么?
  五年前,有一晚,时老爷子忽然接到时召业的电话,只说了一句
  “爸,我想你!”
  然后陆续从别人口中知道一些他的近况,他自己开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坦诚讲,经过两年的杳无音讯的冷战,再大的怨气与恨意全化成了担忧。所以私底下,他暗暗帮了他不少的忙,替他拿了不少项目,而时召业也确实有才华,慢慢让他在业内积累了不少口碑,事业开始顺风顺水起来。
  然后是三年前,时召业才正式给他打了电话,邀请他到美国参观他的公司,他欣然前往。也是在美国,时召业介绍了他的女朋友田安麦。
  田安麦其实是被时老爷子游说回国来开子公司的。
  “只要国内的公司顺利开起来,召业迟早要回国,他的根在这。”
  “你将来就是我们时家的大功臣。”
  田安麦不知当年的决定是否正确,在她跟时召业的感情根基还不稳固时,选择了独自回国。
  要说时老爷子为何能说动她回国?只因为他把田安麦看的透彻,既爱时召业,又想有自己的一番作为。时老爷子这个人精并全部承诺给了她。
  今晚,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
  酒足饭饱之后,二姑先发言了
  “田**父母是做什么的?”
  田安麦如实回答
  “他们都是大学教授,今年刚退休。”
  二姨也接话了
  “书快电子书论坛啊,真不错,难怪田**这么知书达理。”
  二姑继续
  “他们什么时候有空?约过来咱们两家人见见面,他们要是对我们召业也满意的话,你们就趁早定下来,也谈了这么多年了。”
  二姨趁热打铁
  “召业你说对吧,田**条件这么好,你也不怕被别人抢走。”
  田安麦心里甜丝丝的,面色娇羞的看着时召业。
  而时召业呢,却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这几个长辈你一言我一语跟唱戏似的,最后面容一笑,吊儿郎当的搂着田安麦,自负的说
  “我手里的人还没被抢走过,谁有这本事,我双手欢迎来抢。”
  二姑二姨急了
  “你这孩子!你终身大事一天没解决,我就一天没脸去见你妈妈,我们当年可都在她坟前发誓要照顾好你。”
  田安麦多玲珑一人,看场面即将要陷入风波,立即开口说
  “我爸妈最近出国旅游了,老两口还不定什么时候回国呢,以后再安排就是。”
  二姑,二姨听她这么说,总算有个台阶可下,狠瞪了一眼时召业
  “还是田**明事理。”
  时召业站起身说
  “时候也不早了,安麦,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今晚早点休息。”
  他虽面容带着笑意,但是话语里没有任何可反驳的余地,众人太知道他的脾气了,也不敢再挽留田安麦。
  田安麦笑容得体的与各位长辈道别,离开。
  最后与时召业拥抱了一下说
  “那明天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时召业双手插在裤袋里,走进客厅,一言不发,就只是看着众人,看的孩子们都安静下来不敢说一句话,他二姑二姨也低下了头像是犯错了的小朋友,他不怒自威的样子与刚回家时的热情判若两人,纵然是他的长辈,在他面前就大气不敢喘一下,都在自我反省刚才在饭桌上都说了哪些话,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就在大家都在深刻的自我检讨,气氛紧张到极点,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之时,只见他忽然轻松的拍了拍手,笑容和煦的说
  “大家都散了吧,早点回家,下次再聚。”
  这个笑容让她们怀疑刚才见到面容冷凝严肃的人是个什么鬼?
  “咳…咳…”
  时老爷子咳嗽了两声,终于开始说话了
  “安麦哪里不好?你倒是说说。”
  二姑二姨见时老爷子说话,胆子也大了些,两个人声诺细纹,战战兢兢的说
  “其实田**真的不错,自己条件也好,家庭背景也清清白白的挺好。”
  时召业看了看这些至亲,都是发自内心的关心自己,所以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安麦确实非常优秀,我也很欣赏她,很喜欢她,如果我要结婚,她确实是最佳人选,但是,我还不想这么早定下来,这就是唯一的原因。你们以后就别再替我操心了好吧。”
  时老爷子说
  “你是不想这么早定下来还是舍不得那个什么女明星?”
  二姑二姨立马露出了八卦表情
  “女明星?是那个白柳夏吗?”
  “反正不管是谁,我认定的媳妇就只有田安麦,你要是不想这么早定下来,那先订婚也行。”
  二姑,二姨自从听到白柳夏这个名字,一下就见风使陀,忘记今晚的任务了,扭头纷纷对时老爷子说
  “哥,咱们召业的条件这么好,也不用太着急。”
  “是啊,姐夫。要是让召业这么早定下来,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怪可惜的。”
  时老爷子气的头发都要发白了,女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时召业哈哈大笑
  “二姑,二姨,我爱你们。”
  时老爷子看今晚的计划完全泡汤了,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行了,行了,都各回各家,别在这碍眼。”
  老宅子终于安静了下来,时老爷子也去睡觉。
  时召业洗完澡裹着浴巾,倒了杯红酒,晃悠悠的去书房处理公务,老宅子里用的还是旧时的那种大钟,每次咚…咚…咚报时,整个老宅子除了隔音好的卧室,其它角角落落都能听见。当他处理完最后一个审批邮件时,听到大钟已敲响了两声,不知不觉已是凌晨2点。
  他回到卧室躺上床,照例失眠无法入睡。
  不管多累,不管多疲惫,可一躺到床上就睡不着。只好起身,把床头的小音响打开,里边的内容有民谣歌曲,有朗读世界名着。这些内容全是他亲自找人录制存起来,从内容,到声音,到语速,全是他亲自参与,反复试听后最终确定的版本,在每个失眠的夜晚缓缓流淌而出,助他睡眠。
  今天付小博问他,他音讯全无的那两年在做什么?
  他确实是无可奉告。
  那两年对他来说也是完全的空白状态,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发生了意外,失忆了两年。可又朦胧中记得,在那两年里,有个女孩在他的身边,每晚给他唱歌,给他读世界名着,给他讲一天的所见所闻;每晚躺在他的身侧睡觉,他记得那种碰触的柔软,还有她身上不染尘埃的体香。
  但他只是一直躺在那里,动不了,也看不见,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不知女孩长什么模样,直到有一天,他从医院醒来,医生护士一阵惊喜,说这是一个奇迹。
  “什么奇迹?”
  医生答
  “你曾是植物人,躺了两年。”
  “植物人,两年?”
  他茫然,那么他以为是梦境的朦胧的事件,原来是真实不是梦?那么那个每晚睡在他身侧,给他唱歌,朗读的女孩是谁,在哪里?
  “我怎么在这?”
  医生答
  “一周前,有人拨打急救电话,我们才找到的你。”
  “那打电话的人呢?”
  “电话是空号,联系不到。”
  他看了看旁边的日历,果然已经是两年后的日子,他无端昏迷了两年?而且还有个神秘女子照顾了他两年?若不是眼前的景象那么真实,他又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总之梦境与现实重叠的让他混乱的不可思议。
  他一周后身体恢复如初,从医生那得到了他昏迷时的住所。房东是个摩洛哥的女人,这间房子也是她租来再转租出去,所以根本不需要正经的证件就可出租,问她所有情况,都是一问三不知。
  他在那间房子里住了一个星期,第一次去,就生出无数的熟悉感来,后来,他买下了那套房子。那个女孩是他心里的一个谜,这两年莫名其妙的空白也是他心里的一段秘密,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
  两年空白对他似乎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事业有成,佳人陪伴左右,唯独的后遗症就是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药物根本不管用,只有听这些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故事,才能进入睡眠。
  此时,他脑子里不停的想起白日,那个从他身边经过打电话的声音,直接击中他的心底最深处,就是那个声音。当时他正跟田安麦接吻,可那个声音就那么飘进了他的耳里,那个声音带给他的激动远要超过与田安麦的接吻,他整颗心都跳的异常厉害。
  他想,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一定要把这些谜团都解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俞水方回到家,一阵兵荒马乱后终于搞定了自己的晚餐,一碗泡面,是的,一碗泡面就足够她折腾半个小时,先是开水还没开,就倒进了面里,等了五分钟,丝毫不动,才后知后觉发现水没开。重新又烧水,直到水滚滚往外冒了才倒进面里;接着放调料包,怎么撕也撕不开,急的团团找剪刀,结果剪过了,液体调料流了大半,无奈,将就着凑合吃吧。
  要说她这样的生活低能儿,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最近若不是被家里逼急了,哪肯出来独住?
  她爹妈催促她赶紧找对象结婚也就算了,连她哥哥嫂嫂也对她冷嘲热讽好几次,活像她是家里的累赘负担,终于在上个月,她忍无可忍的与家人大吵了一架,最终以她搬家而终止。这套小公寓是以前家里条件好时,父母以她的名字买的,让她如今有个安身之处,说起来还要“感谢”她苏婉,那时苏婉刚嫁进来,父母替他们换了一套大房子,俞水方哭闹着也要买自己的房子,所以父母无奈之下也给她买了一套作为她未来的嫁妆。
  俞水方一面吃着泡面,一面想着人生际遇这种深奥的问题。她算是一只落难的凤凰,从小家境优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又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她这一辈全是男孩,只有她一个女孩,所以理所当然的,得到所有人的宠爱,父母对她更是娇惯溺/爱的厉害。
  上幼儿园时,她有次被老师轻声批评了一句,一路哭着鼻子回家,第二天,她母亲就领着她去找园长,一番软硬兼施下来,直闹到那位老师被开除;
  上小学时,她想当班长啊,可全部投票都不选她,她母亲周末自掏了几千,带全班同学去游乐场玩,然后挨个嘱咐要选她当班长,就这样,整个小学六年,她都是班长;
  上初中时,一个男同学总爱欺负她,例如抓抓她的小辫子,偷走她的课本之类的小事,她回家一说,她母亲当即就给学校校长打电话,要把这男同学开除,可校长为难啊,现在都是九年制义务教育,而且男孩也没犯什么大错,没有必要毁人家吧?可是又不敢得罪她母亲,最终以小男孩的父母登门道歉,转学为终止;
  上高中时,她成绩差的一塌糊涂,高三时,学校唯一一个保送上大学的名额,她母亲直接买通了校长替她拿到这个名额。
  从小到大,她真的过的太一帆风顺,太随心所欲了,以至于上了大学,离开了父母的羽翼,才遇到她人生中最大的劫难--昝敬树。
  她对昝敬树一见钟情,可她没有任何的恋爱经验,甚至在她母亲的保护下,她周边连个男性的影子都没有。在恋爱经验为零,情商为零,她爱上了昝敬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凭着最原始的冲动与做法,天天对他死缠烂打。
  她大一,昝敬树已经大三,是学生会会长,系里的高材生,家境优渥,相貌英俊,成日流连花丛之中,对主动如此热切追求他的大一新生,当然是来者不拒。
  俞水方这个倒霉孩子,连男性朋友都没有过的人,怎么可能招架住昝敬树这种万花丛中打滚出来的情场高手?真是一瞬间就两脚深陷到自认美好的爱情之中,以至于多年过去,都没法从昝敬树带给她的伤害之中走出来。
  泡面吃完,她也结束了这种漫无边际的想象。家里破产,她出来工作之后,才惊觉自己是如此的一无是处,做人做事,全要从头开始学起,所以时常被陆湘星骂的狗血淋头依然陪着笑脸,因她内心是感谢陆湘星还愿意骂她,愿意教她明辨是非。
  第二天上班,有了昨天的教训后,她并先去了咖啡厅,自己点了一杯咖啡与一份三明治先吃,另吩咐服务员打包六份一会带走。
  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咖啡厅人还比较少,她随便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咖啡才刚喝了一口,又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她没胆子不接,否则她妈妈会持续拨打,打到她手机没电,然后再直接杀到公司来找她。按了接听键,有气无力的说
  “妈,什么事?我马上要进电梯没信号了。”
  “水方啊,你昨天答应妈妈今晚回家的,可别忘记啊。”
  “放心,我记着呢。”
  “要么我让你哥下班去接你?”
  “让哥来接我?妈,您别害我了,我自己会回家。”
  俞母叹气
  “水方啊,你遇到差不多的男孩子就嫁了,咱们家现在不比从前…不能那么挑…”
  俞水方怕她妈妈又没完没了感慨,急忙阻止她再往下发挥
  “行了妈,我保证赶紧带一个回家给您看,再找不到,我就是上街也给您拉一个女婿回去。”
  她妈又唠唠叨叨了好一会才结束了她的千言万语。
  俞水方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上班的点了,囫囵吞枣似的把三明治,咖啡一通吃,吃完嘴一抹,拎着六杯咖啡就往外走。
  噗通一声,她撞到了前面的人,右手的三杯咖啡全倒入那人的白衬衣上,胸前一片咖色的水渍。俞水方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急忙从桌子上抽几张纸替他擦,一叠声的道歉
  “先生,真的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刚看明明没有人才走的,您忽然从旁边桌子站了出来,刹不住。”
  她试图解释清楚她为何会撞到他。
  男人眉眼一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问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忽然蹿出来让你撞?”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把衣服拿去干洗,费用我来掏。”
  俞水方只能尽力表现出自己认错的诚意来,见对方面色不佳,又急忙逃出自己的名片给他
  “我公司就在这附近,这是我名片,有我的联系方式,您随时可以找我。”
  时召业接过名片,内心得意,是的,这个一大早就被泼了咖啡的男人就是时召业。所以刚才,并不是俞水方的错觉,他就是故意突然站起来让她撞上的,不枉他一大早来这守株待兔。昨夜他向大厦保卫处要了监控视频看,看昨天下班从他身边经过打电话的女孩是谁,一眼就看出了俞水方。在调以前的视频,发现她很规律的每天早上必然会来这家咖啡厅。所以今早,早早来这候着。
  果不其然,看她漫不经心的进了店里,漫不经心的接着电话,那个声音,果然是那个声音,丝毫没有错。
  他想要是直接上前要电话,一定会吓到人家,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才想出了这么独特的见面方式。
  有了联系方式,再一看,还是时业事务所的员工,这下她真是跑得了和尚也跑步了庙。本可以就这么放她回去,反正来日方长。但时召业可不是这么心善的人。
  他假装不屑的看着那张名片,又看看自己胸前大片的咖啡渍,他说
  “俞**是吧?难道你觉得这件衣服还能继续穿在身上去干洗店吗?而且,你觉得它还能洗干净?”
  俞水方急啊,眼看上班要迟到了,昨天陆湘星刚警告过她,她不想这个当口再犯事
  “那您说怎么解决?要么这样吧,这件衣服多少钱?我全赔您好了。”
  她是真的没招,破财消灾吧。
  时召业想了想说
  “反正也不是新衣服,你要陪,给你打个折扣,赔我一万五吧。”
  俞水方脸都绿了,颤抖着声音,不确定的问
  “多少?一万五?”
  心里暗补了一句,你讹谁呢?
  但是,下一刻,她看到他衬衣做工之讲究,袖扣之精致,像是意大利手工定制,她好歹家里曾经富过,曾经接触过这些奢侈品牌,所以,她悲凉的确定以及肯定,这是真货,是真货!她心里暗骂,你怎么就不穿件假货呢,哪怕是高仿也行啊。
  “我看你也急着上班,等你下班吧,我再找你详谈,你也好好考虑考虑怎么补偿。”
  时召业这时又大发慈悲的放她走了。
  他折腾半天,无非就是为了下次见面找好借口。俞水方这只小白兔在他面前,就只能缴械投降,连扑腾一下的机会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俞水方最近真的有些犯太岁,先是跟哥哥嫂嫂闹翻了,离家出走;工作也不顺,设计的N张图,全被陆湘星二话不说给毙了;今早又莽撞的撞了人。你说你撞谁不好?你咖啡泼谁身上不好?非泼到那么名贵的白衬衣上?
  一整天,她想的脑袋嗡嗡的,总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的诡异,特别是那人,大清早,在咖啡店里还戴着一副墨镜,她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她不会遇到骗子了吧?她怎么那么傻?就把名片给了人家?
  “俞水方…”
  “俞水方,发什么呆呢?”
  陆湘星吼的整个设计部都能听见她的声音,俞水方才听见。
  “有什么事吗?经理?”
  陆湘星懒得看她,扔给她一叠图纸
  “你把这些设计稿给万集公司送过去,这是关于他们绿洲城项目的,让他们先过目,下周开会用。”
  “好!”
  俞水方接过设计稿,厚厚的一叠全是设计部同事的设计成果,唯独没有她的,因为早被陆湘星给毙了,为这事,明里暗里不知被同事嘲笑过多少回。
  万集公司是她们的老客户,俞水方来过多次,但每次都是一些跑腿的工作,所以至今谁也不认识,每次来,都需要等前台**通报之后才允许进去。今天的万集似乎很忙碌,前台安排她在旁边等候之后,并久久没再理会她。进进出出的同事全都步履匆忙,万集与时业事务所最大的区别在于工作的氛围。万集所有员工上班一律正装,男同事西服,打领结,女同事套裙,挽头发,整个氛围让人感觉就是庄重而肃穆。反观时业建筑,全公司除了田安麦,其余的人全是自由发挥打扮,有些人甚至恨不得穿着睡衣来上班,反正没有穿着上条条框框的束缚,反而更有创作的灵感,只能说行业区别大。
  她在前台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搞清楚今天他们格外忙碌的原因,貌似是董事那边来人视察,全部高层开董事会,她只好在前台坐着默默的等。
  不一会,原本忙碌的办公区忽然安静下来,全部人都回归了座位,偌大的办公区,就只听见键盘霹雳巴拉敲字的声音。随着大门一开,鱼贯进入几个西装笔挺的人,为首的那人…
  等等….
  为首的那人竟然是昝..敬….树….多年不见的人渣昝敬树?
  只见前台忽地站了起来,恭敬的说
  “昝总好!”
  昝敬树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一众人往里走。
  俞水方从刚才一直低头,大气不敢喘一声。
  真的是昝敬树?由以前的花样美男子变成了刚才沉稳肃穆的昝总?
  她虽平时脸盲症严重的厉害。不管是谁,过目既忘,但是昝敬树是个例外,别说他变了模样,哪怕烧成灰,她也能一眼认出他,在俞水方心中,说好听点,昝敬树是个活人,说不好听点,昝敬树就是挂在她家墙上的一张黑白照片。
  她曾有多爱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有他在的空间,她哪怕只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所以把设计稿给了前台
  “麻烦您,等程总监开完会,把这些稿件交给他,我们是时业事务所。谢谢!”
  她出了万集公司,今天忽然间不想再回公司上班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冒出这个念头,也不管陆湘星会不会骂她,直接发了个短信请假半天。
  请假也没地方去,想逛街,没钱。想找个朋友聊天,没朋友。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商场逛着。
  逛着逛着,就想起了早上那件白衬衣,她脑子一转,想找找看,是否有款式差不多的,能少赔点是点。
  因为不是周末,商场的顾客很少,每家店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在闲逛。她直奔阿玛尼的衬衣的专柜。
  因为顾客少,服务员很热情
  “女士,您是买来送人吗?”
  她只盯着价格看,头也不抬的说
  “是的。”
  “那么请问对方平时爱穿什么样的款式?我看是否能给些建议。”
  这些衣服真贵啊?质量也不怎么样嘛?怎么有那么多冤大头来买?但转念一想,她从前不也是冤大头的一员?买的哪里是衣服?买的全是最不值钱的虚荣心。
  她听服务员问她那人的喜好?
  她哪里知道,连人长什么样都没记清。只知道身材很好,跟门口的模特不相上下;动作优雅,哪怕满身被咖啡湿透,依然不急不躁用纸轻轻拭去;白衬衣的领口松开两个纽扣,正好露出性感的喉结,说话时,喉结轻轻的动,摩挲着衣领,至于长相?对不起,她忘记了,或者根本没好好抬头认真看人家。
  她歉然的跟服务员说
  “对不去,我只是看看。”
  还是不看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赔点钱吗?转身潇洒的出了店,买了杯咖啡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坐着看风景。
  这里风景独佳,看到前边有一个记者模样的,背着专业相机,极其隐蔽的在拍摄什么?她顺着他镜头的方向看去,赫然看见他正偷拍一对俊男美女,俊男美女正挽着手,旁若无人亲密的逛着街。
  在逛街的时召业自然是不知有记者在辛辛苦苦的跟拍着,但白柳夏有演员的敏感,早早就发现有记者在跟拍,只是这是她乐见其成的,她还是学生时,并认识了时召业,这么多年,是他一步一步把她捧红到如今的位置,但她也知,时召业还有别的女人,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敢问,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份幸福。此时,与他肩并肩,手牵手置身于这片繁华之中,有一种眩晕的喜悦,满眼里全是浓情蜜意。
  “召业,你这次回国呆多久?”
  “不一定!”
  “下个月,有部戏在美国拍,当时不知你会回国,所以极力争取把外景定在了美国。”
  白柳夏非常的懊恼,所谓阴差阳错不过如此。
  记者在偷拍,俞水方抱着八卦的心态在欣赏着。
  等等…
  那男人的身型好眼熟?她脸盲症严重,可对身材却能分辨清楚,可不就是早上那个男人吗?宽肩窄腰大长腿。他身边那位几乎要挂在他身上的女孩?很眼熟,眼熟到她抬头并看到旁边巨大的广告牌上的女明星不正是她吗?赫赫有名的大明星白柳夏。
  白柳夏背后的神秘男子终于现身?
  难怪记者千辛万苦的跟拍,这绝对是大新闻啊…
  俞水方的八卦心理一下被引了起来,也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
  她拍的心安理得并且很得意,如果这男人敢讹诈她,让她陪高额的衬衣钱,她就拿出这些照片,更或者,上网爆料一下。总之,她忽然有种豁然开朗,拨的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她手里嘛。也不知她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否会太早?
  总之,她晚上回了母亲家,照例,被父母轮番轰炸快点找个男人依靠之后,又被哥哥嫂子冷言冷语了一番,在她咬牙强忍着情绪还没爆发时,快速的吃完饭逃也似的离开家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一番梳洗后,抱着IPAD上床,准备□□的睡一觉,早把白天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第七章
  她正看一部关于丧尸的美剧,看到惊心动魄时,手机铃声乍响,吓得她三魂七魄掉了一半,惊魂未定的按了接听键
  “喂?”
  时召业不确定的问
  “俞水方?”
  “你是哪位?”她清清嗓子,声音终于恢复正常。
  “我的衬衣你打算怎么解决?”
  时召业直接步入正题,他刚处理完公务回卧房,洗了澡,以一个极舒适的姿势躺着给俞水方打电话,所以声音里带着一股浓厚的慵懒的迷人嗓音。
  IPAD里正放着一个小孩被丧尸咬断了脖子,发出凄厉的喊声,又听到电话那头说到衬衣两字,俞水方立即全身凉了一半,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不过。暂停了电视剧,声音诺诺的答
  “你说怎么处理?”
  时召业说
  “我早上已提议过,赔我一万五。”
  俞水方心里郁结,怎么有这么小气的男人,瞧你挽着大明星那魄力,也不是差这一万五的人。白日里人模狗样的,难不成全是装的,她差点想问
  “难道你就这么一件值钱的衬衣?靠它去迷惑人家大明星吗?”
  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极其委婉的
  “对不起,我现在没有这些钱。”
  她是真没有。反正家里破产之后,她为了不看嫂子脸色,每个月大半的工资都上缴了生活费,余下的钱,只够她自己的生活,加上近日搬到自己的公寓,那么一点小积蓄全买了生活用品了,哪里还有钱?
  时召业认定她是撒谎
  “你不是时业建筑事务所的设计师?我所知道的是这家公司的薪水可是很有竞争力的。”
  “我是最低。”
  这话说到俞水方的痛处了,是,时业事务所的薪水确实是业内最高,连保洁阿姨都是业内最高水平,但她俞水方是个例外,她前几年刚入职是多少,几年过去,虽然没降,也一直没升,所以,现在是全部门最低的。
  时召业假装为难
  “那你说怎么办?我并不是为了这点钱,而是这件衬衣是家里长辈亲自定制送给我的,现在弄成这样,我没法跟她交待。”
  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俞水方的脑子又空前的好使,尽量少说话,等对方说让对方透露底线。
  所以她一口咬定说自己没钱。
  最后,时召业绕了一圈,才说了目的。
  “这样吧,既然你现在拿不出钱来赔偿就算了,但能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这位长辈吗?只要把她老人家照顾好了,高兴了,咱们这事就一笔勾销。”
  不用赔钱?俞水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什么长辈?怎么照顾?”
  “她是我姑姑,子女都在国外,独自一人在国内生活了很久,孤单怕了,所以想找个人每天陪她聊聊,只是纯粹的陪她聊天。你每天陪她聊一个小时,一个月后,咱两互不相欠。”
  时召业一边说着,一边想象他姑姑听到这话时的崩溃模样,她孤单?她的生活不知道有多丰富多彩。
  俞水方想,没想到这人还挺孝顺的。另外,陪老人聊天是她长项啊,以前哄的家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一到放假就抢着要带她。
  “但是,我姑姑比较挑剔,所以前一个星期,你最好跟我练练,熟悉一下我姑姑的喜好,喜欢听什么,做什么。”
  “好啊,没问题。”
  俞水方这个倒霉的姑娘,就这么一脚陷入了时召业挖好的大坑里,想爬也爬不出来。
  时召业也不知跟俞水方都聊了什么,最后怎么结束的,总之是聊着聊着,他就直接睡着了,而且前所未有的一夜无梦睡到天亮,第二天清晨起来,自然神清气爽,通体舒畅,多少年了,他从未这样好好睡过觉,俞水方的声音果然有治愈他的能力。
  阿姨早已经准备好早餐,他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刷新闻。刷着刷着就看到自己上了娱乐版头版头条。
  全是昨天逛街的照片。
  斗大的标题:
  白柳夏与神秘男友街头激吻
  白柳夏的神秘男友身份大揭底。
  照片上两人拥抱着,确实吻的难舍难分。旁边有他单独的照片,从他的衣服裤子到鞋子,腰带,手表等,全都详细罗列出品牌,设计师名字,还有价格,最后,这身行头总额几十万。
  他其实只负责买,刷卡,但从未刻意买过哪个品牌或者设计师,直到看到这份表,才搞清,自己穿的是什么品牌。
  他把新闻一扔懒得理会,惬意的喝了一口牛奶。对面他爹忽然气鼓鼓的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
  时老爷子思想保守,气的都快要吐血了
  “你在外边怎么玩我不管你,你不想这么早跟安麦定下来,我也接受。但你能不能收敛一些?这些让公司股东,股民看到怎么想?腐败富二代?寻芳问柳,养小明星富二代?”
  时召业继续喝牛奶,凉凉
  “富二代不就是这样?既然有足够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不去吃喝玩乐反而发奋图强打拼事业,您觉得这样符合人性吗?”
  时老爷子被他这么一呛,差点接不下任何话,脑子里想,难道真要应正了那句
  富不过三代吗?
  他自认管理企业,管理员工一套一套的,服服帖帖的,唯独这个儿子,他活了一把年纪,根本捉摸不透。
  说他玩心重?他又时常通宵熬夜工作;
  说他花心大少?可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别的女人,只有田安麦跟这个小明星;
  说他没有责任感?可家里长辈个个照顾周详,即便当年不肯继承家里事业,但现在也安分帮着处理重要决策。
  到底是他老了,参合不了年轻人的事。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生存准则。他再看看时召业,此刻一边喝着牛奶,唇角一边上扬,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只好叹气,或许他的命中注定不是田安麦,而是这个小明星白柳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俞水方昨夜莫名其妙的陪着那个男人聊,到最后,只听见话筒里传来男人匀称的呼吸声,而她却精神亢奋,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陪聊了一晚,只确定两个信息,第一是这个男人叫时召业。彼时,她打死也不会把时召业与公司大BOSS联想到一起;第二,她可以不用赔钱了,只要到时候去陪他孤单的姑姑聊天解闷即可。或许将来,她还可以以这个为生。
  今早照例先去买了咖啡给同事带过去。一进办公室并看到大家围在电脑前指指点点,脸上皆是艳羡且神秘的眼神。
  大家的表情太耐人寻味了,一副想看,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似的,想讨论,又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挨个去送咖啡才知道她们看的的内容是娱乐八卦,而八卦男主角是她昨晚聊至深夜的男人时召业,她才想起自己手机上也有一样的照片,还是亲手拍的。
  反正除了长的帅一些,真的看不出有任何优势。
  看他为了一件衬衣心疼的样子,想必就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你们这些花痴的女人,别迷恋人家外表了。
  此时正在谈一个千万项目的时召业打死也不会想到,他此生会被冠以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这种法定称号。所以他跟客户一本正经签完一个千万合同后,拒绝了人家的午饭邀约,给俞水方打电话;
  “喂!”
  俞水方接了电话,一贯的有气无力的声音。
  “水方?在水一方?是你名字的由来吗?”
  俞水方握着手机,心里暗骂,我跟你很熟吗?我跟你很熟吗?但嘴上说出来的却是
  “时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在你们公司附近广场一楼的西餐厅,过来一起吃饭。”
  你是谁啊,凭什么你叫我吃饭我就要去啊。
  “对不起啊,时先生,我们午休时间很短,我赶不过去。”
  “哦?那我稍后买了送你公司去?我看看名片上写着,xx大厦17层设计部?这个地址对吗?”
  俞水方心头奔腾而过千万只草泥马,他刚上了娱乐头版头条,刚被花痴同事们议论了整整一个上午,他还有没有一点自知了,想跑到公司来祸害她吗?所以立即说
  “我马上打车过去。”
  在出租车时,她就想,她不会被什么团伙给盯上了吧?要不要报警之类的念头一直盘桓在她的脑海之中,直到下了出租车,看到他玉树临风的站在一辆跑车的前面,她的这个念头才消失。团伙诈骗?她也要有骗的价值才行。
  时召业看着她笑
  “不错,速度挺快。下次如果再快点会更好。”
  俞水方绑着脸一本正经的问
  “时先生,我真的挺忙的,有什么事您就直说?”
  时召业假装思考的样子
  “什么事呢?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算了,咱们先吃饭,吃完我想起来再说。”
  俞水方转身要走
  “那等您想起来了,电话告诉我。”
  却被时召业一把拉住手
  “我饿了,先陪我吃饭。”
  二话不说,就拉着她进了餐厅。
  这尼玛的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啊!西餐厅安静的连服务员走路的声音都堙没在棉厚的地毯里。俞水方一进去就怂了,喊救命的话,会被人当神经病吧
  好吧,她忍了。
  刚入座,服务员就上齐了菜,想必是早就点好的。
  俞水方自知今天这劫是过不了了,跟这男人斗气可以,但绝不能跟美食斗气啊,所以端了一份牛排,拿了刀叉开始吃。
  可这牛排生硬生硬,刀叉盘子被她切的咣咣响,最后她愁眉苦脸的一手拿刀,一手拿叉一筹莫展。
  时召业觉得她好笑,端过她面前的牛排,细细的帮她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到她面前,柔声说
  “吃吧。”
  他忽然变的温柔的样子,让俞水方的心里一滞,忽然就问出了一个刚才一见面就想问的问题
  “你有兄弟在国外吗?”
  时召业看俞水方的表情问的很认真。此时,在真正的确定了,他梦中那个声音,那个女孩,百分百是俞水方。
  他昨天早上故意带了墨镜,俞水方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他心里有些失落,一度怀疑,是这个女孩吗?
  如果是,怎么可能认不出他?
  如果不是,那声音又为何一模一样?
  他这会儿邀了俞水方出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测试她的反应,现在听她这么问,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怎么?有人跟我长的很像?”
  他的问话,一下问住了俞水方。
  像吗?
  她也不确定,五官似像非像,那人被她照顾的那么瘦,瘦的骨瘦嶙峋,哪怕最后她回了国,她也未曾看过他睁开眼睛是什么样子。那人的眼如果睁开了,也如时召业的眼这么好看,这么熠熠生辉吗?
  想到那个人,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喉咙,瞬间就喘息不了。
  她这一生,做过很多糊涂事,犯过很多错从未后悔,从未后怕,可唯独那个男人,刺在她心里最深最不可碰触的痛。她抛下他独自回国,如今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去世了,她就是杀人凶手。
  她是杀人凶手
  这几年,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深夜里,她被麻痹的心脏疼醒,谁也不能说,谁也不敢说,她曾在异国他乡犯过的错,吃过的苦。
  “水方?在想什么?”
  时召业右手在她眼前晃,把她涣散的眼神晃了回来才满意。时召业已经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个女孩就是他一直寻找的。
  当然,坦诚说,跟他想象的长相不一样。想象中,那个温柔的女声应该是有一副白柳星或者田安麦那样的容貌,再不济也有一个温柔的性格。
  但俞水方呢?外型上并没有讨他喜欢的模样;而性格上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三言两语并能知道她是个拧巴的不像话的姑娘。
  可是呢,或许是因为在万里之外,隔着万千的人**,终于找到从前的故人,所以看着她,并有一种悬着的心终于落定的心安。
  心安就像大树有了根,根盘桓地深入土壤之中,树枝并可以肆无忌惮海阔天空的长,再无所顾忌。
  而关于那两年的秘密,他并不急着知道,反正来日方长。
  俞水方食之无味的吃着午餐,时召业也不吃,就在旁边盯着她看,看的心里发出无数个泡泡在不断的上涌冒出,从他唇里,眼里化成了一抹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时召业是赶在中午上班前把俞水方送到公司的,但也是远远的就放下她,让她步行过去。临别前才说
  “晚上等我电话。”
  俞水方想,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像是热恋的男友对女友说的话。她凭什么要等?
  哼,她偏要关机不可。像是有心灵感应,她刚冒出要关机的念头,微信滴滴声过来
  “别想关机,否则…”
  他充满男性特有的磁性声音从微信传来,竟有种阴森森的感觉,而且他竟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加上了她的微信。她真的有一种任人鱼肉的不好感觉。
  进了公司,迎面而来强烈的压迫感,整层公司都静若寒蝉,连平日爱说爱笑的前台小妹也都静坐在位置上,一声不吭。
  难道中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重大事件?
  她回了设计部,陆湘星正组织大家去她办公室开会,她也急忙抱着笔记本进去。
  陆湘星皱着眉头,艳红的唇色衬的她有些暗黄的肤色更加黯淡。下午大家都还有些无精打采的。俞水方则是因为吃了太多,胃撑的有些难受。
  陆湘星敲了敲桌子说
  “安静!今天开一个简短的会议,两件事跟大家说一声。”
  “你们中午也看到了,田总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大家都打起精神,不要在这风口浪尖上出任何错。”
  俞水方又犯了傻的问
  “田总为什么心情不好?”
  遭到众人一致鄙视的眼神,难道她中午错过了什么重大事件?没人回答,她也就不再问,以她跟同事的交情,想必谁也不会告诉她具体事件,而且,老总的脾气喜怒无常也是很正常的。
  “下周万集公司那边的项目要启动,田总非常重视这次的合作,一再嘱咐不能出任何差错,这次送过去的设计稿,我希望无论是谁的作品被选中,其余的人都要全力配合。我不希望再看见之前内斗的情况。”
  “还有,俞水方,下周项目启动,届时大家都会很忙,你搞好后勤工作。保证大家能全身心投入项目之中,有问题吗?”
  在经理炯炯的目光之中,她当然说
  “没问题。”
  正如陆湘星所说的,田安麦确实心情不好,以致低气压弥漫了整间公司,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她早上也看到了那份娱乐报道,一直沉着气等时召业找她,跟她解释,结果足足等了一个上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是早知道时召业与白柳夏的事情,但以往都在国外,她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但没想到,时召业这次回国,竟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公然与别的女人亲密。她心里苦涩,却没有勇气去质问他,怕他像往常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对她说
  “我喜欢你并不代表不能喜欢上别的女孩。”
  从他们开始交往,他就曾说过,我不会给你什么承诺,因为当下,我喜欢你,但不敢保证将来会有另外一个令我同样动心的女孩出现。
  是了,时召业从未认真过,是她认了真。
  她等到中午给他打电话,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的听不出任何变化。时召业一如既往的很快接了她电话,
  “我想你了,中午一起吃饭好吗?”
  时召业笑
  “可是你约晚了,我中午有别的安排。”
  她很失落
  “付小博的采访稿出来了,本想跟你过一遍再发。”
  时召业当时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因为见到俞水方从出租车上气愤的下车。
  匆匆对着电话说
  “安麦,晚点联系,我这会有事!”并挂了。
  时召业的电话刚挂,付小博来访,垂头丧气的说
  “他不让我发这篇新闻稿。”
  田安麦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心乱如麻,面上却还是从容优雅
  “为什么不让发?”
  付小博瘫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说
  “他说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国内的子公司,你经营的足够好,没必要他画蛇添足来宣传。想必是替你着想,不想抢了你的努力成果。”
  田安麦心里苦笑,他怎么懂得,她一切的努力只为了能与他齐头并进而已。她独自回国来拓展市场,不过是想在事业上,让他也离不开她,哪怕有一天,真的出现让他同样心动的女孩,她田安麦依然是不可或缺,最重要的那位。
  付小博想到早上的娱乐新闻,所以安慰她
  “时少这人,你比我更了解才是,他在外头变着花样玩,最后还是会回你身边。那天做采访,他去探班,我也见过了白柳夏,要说这时少,也真是个混蛋,明明没有那么喜欢人家,却能把自己演的情根深种,害的那姑娘一副生死相随的模样,他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田安麦心里稍微舒服点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爱白柳夏?”
  “我也是男人,当然懂。我说了你别生气,白柳夏这样的女孩子,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都会喜欢,人对美好的东西向来是没有抵抗力的。但动心了,喜爱了,也不过是刹那的感觉,就像你看见了一件心仪的衣服也同样会爱不释手,想要买回家,但这种感觉很难维持长久,毕竟没有任何基础。只有像你这样的有了时间的沉淀,有了相互扶持的经过,才是源远流长的。”
  田安麦阴郁了一天的心,终于见到了一点阳光。
  是啊,她跟时召业的感情,是有深厚的沉淀的,岂非旁人就能夺走?
  时召业这边呢,送完了俞水方,又马不停蹄地的去见了时老爷子替他约的几位长辈。都是跟时家长年合作的生意上的伙伴。
  时老爷子怕他哪天又脚底一抹跑去国外,所以趁着他回国,趁着他答应继承家里的祖业时,抓紧一切时机让他接触业务。总之见完之后,这些长辈全都对他赞不绝口,让时老爷子也得意了一番。
  “时老好福气,培养这么一个好儿子。”
  一番客套下来,大家又心照不宣的说了今早的娱乐新闻上,
  “哪天带出来给叔叔伯伯们见见这样的大明星。”
  “一定的。”
  时召业答应着,给他们一个个倒酒敬酒。他不过是三言两语就把这些长辈搞的服服帖帖,连时老爷子都心下赞叹,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要他肯安分继承家业,没有什么他办不了的事。
  但是呢,时老爷子对他的赞赏并没能维持到晚上。因为父子两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有媒体的熟人送来了一大沓时召业的照片。早上的娱乐新闻刚过,时老爷子很有先见之明给相关的媒体打过招呼,以后要是想报道时召业呢,最好先让他过目审查一下,结果他这儿子果然不负众望,一天不到的时间,换了几个女的。
  他指着照片中的女孩问
  “这又是哪家女孩?”
  看照片,女孩全是满面愁容,而时召业呢,全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替她开车门,拉着她的手腕,替她切牛排,看着她的眼里,都要冒出一排排红心了。
  时召业接过那叠照片,一张张翻阅了看
  “拍的不错,我收了。”
  时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全收了好了,养个三妻四妾最好。一会就让媒体给你发这照片,让她们来个大比拼多好?或者给你弄个后宫选秀如何?”
  时召业嘻皮笑脸的说
  “那先给您选一个如何?”
  时老爷子脸都气绿了,却见已经往楼上走的时召业忽然回头,难得正色道
  “对了,爸,你既然跟媒体打过招呼,麻烦帮我转达两件事。第一,不要揭开我的真实身份,第二,如果以后还有拍到我跟这个女孩的照片,无论是有意无意都不准发,但若是照片拍的不错,可以高价卖我。”
  时老爷子吼
  “这个女孩是谁?你这么保护。”
  时召业说
  “我哪知道她会是谁。”
  对啊,她会是他的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晚11点,时召业按惯例往床上舒服的一躺,给俞水方打电话,这成了他一天当中最盼望的事,俞水方的声音是他的睡前摇篮曲。
  而俞水方呢,看到来电显示,直接无视,戴上耳机继续看丧尸。手机铃声一直响干扰信号,她忍无可忍的按了接听键,倒是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水方,今天的练习还没开始呢!”
  “能明天吗?”
  俞水方咬牙切齿,三更半夜,谁要陪你练习。但她的冷漠根本影响不了对方的死皮赖脸,只听电话里说
  “当日事当日毕,明天有明天的练习。”
  俞水方真不是受人威胁长大的好吧?但想到他知道自己上班的地点,万一他跑公司来胡搅蛮缠,让她以后怎么混?千不该万不该把名片给人家,都怪这个世界太阴暗,她太善良。
  所以,无可奈何下只得说
  “怎么练?”
  时召业得意
  “我姑姑很喜欢苏联小说,你先读一篇试试,我指导指导。”
  “我去哪找苏联小说这种古董?”
  结果时召业这朵奇葩真的有,他真的有,他说
  “你稍等会,我微信传给你。”
  然后这个文艺男青年果断给她发了,她一看,还好,不是什么钢铁是怎么炼成的,否则她一定会咬舌自尽。
  时召业也是心血来潮,既然编就要编的真一些,这确实是他姑姑那一辈的人最爱的小说。
  “这本书,你每天读一篇给我听,等你什么时候读完了才合格可以去陪我姑姑。”
  俞水方当时只是想,他姑姑肯定是老态龙钟,眼花耳背,全然没有想到时召业设下的另一个陷阱。他发的书,总共60篇,每天一篇,足够两个月的时间,等她幡然醒悟过来,已经迟了。
  她说“一天两篇或者三篇不行吗?”
  “不行,因为我没那么多精力指导你。”
  他确实是没有精力,俞水方软绵的,慵懒带着一丝睡意的声音在静夜之中,一点一点带他进入极安稳的梦想之中。
  “喂,还在吗?”俞水方问。
  “嗯!”声音已经开始飘忽,最后话筒那传来他沉沉的呼吸声。
  他睡眠好了,可俞水方却睡不着,想起那个异国的人,那时,她为了唤醒那个沉睡的男人,每晚临睡前会在他的耳边给他唱歌,读书。静静的唱,缓缓的读,然后靠着他沉沉入睡。
  可现在她睡不着,结果就是每天早上去上班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憔悴模样。
  偶尔还会在各大娱乐媒体上看到白柳夏与时召业的绯闻,但公司全部人都保持缄默,再没人八卦这事,她这个粗线条的女孩完全没有往任何方面想,只当是大家都审美疲劳不再感兴趣。
  某日,她又被陆湘星以河东狮吼之音传唤,到了经理室,才发现除了她还有田总也在,两人面色都异常难看
  陆湘星满面愠色的问
  “上周让你送去万集公司的设计图,你亲手交给程总监了吗?”
  俞水方心里一凉,努力回想那天的情况,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对了,那天在万集看到昝敬树,她一气之下,把设计图交给了万集的前台,嘱咐她要亲手交给程总监。之后,最近被时召业折磨的,完全忘记后续要打电话去跟进。
  田安麦坐在那,两眼盯着眼前这个女孩,气场十足,哪怕不用说话,也让人自然的心声敬畏。
  俞水方低着头,声音低低的说
  “我交给了他们前台。”
  她话音一落,田安麦已经站了起来,对陆湘星说
  “这次责任你们设计部自己想办法解决。”
  那样不怒自威的样子,连陆湘星心里都一震,待她走后,才调整了气息转身对俞水方说
  “设计稿丢了,这次如果出事影响了与万集的合作,我也保不了你。”
  设计稿丢了?
  她宁愿庭陆湘星骂她,骂多难听都可以,但她却如此语气平静,是对她彻底失望之意。
  俞水方心里也焦急如焚,自知理亏,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否定与无力的挫败感。她也想把每件事情都做好,可每件事情到她手里并成了一摊子麻烦,再简单的事也如此。
  她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努力让占据她所有思维的负面思想抛诸脑后,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如何去解决这个问题。
  卫生间门外有人进来,是设计部的同事与一位人事部的同事,正在讨论这事
  “晚上的约会又泡汤了,加班赶稿。”
  “你们部门真够倒霉的,遇上这么一位同事。”
  “谁说不是呢。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设计部有多痛苦。7个人的人员编制,田总自然要看到7个人的成果。但俞水方的活儿从来都要分摊给我们帮忙完成。你说她能干什么?除了平时帮我们翻译一下总公司的文件,还能做什么?后勤小妹?保洁阿姨就能替我们干了。真不知道陆经理留着她干嘛。”
  看来设计部的同事平日就积累了太多的怨气,这会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这次的事情也是,全公司都反复强调这个项目的重要性。这些稿件也是设计部同事加班加点做出来的,她倒好,直接给我们弄丢了。稿件没了,我们重新做,但万一落到竞争对手的手里呢?”
  人事部的安慰她
  “再忍忍吧,每个公司总有一两个这样的人。而且刚才陆经理让我再招聘一位设计师,想必是打算把俞水方辞了”
  “真的?这样最好。不说了,我赶稿去。”
  俞水方出洗手间时,脸色苍白,全身冰凉。
  原来大家都这么看她。
  中午饭也没吃,她打车到万集公司,抱着一线希望能找到设计稿。
  万集的前台一样冷漠而专业的对她说
  “抱歉,前台这没有您要找的图纸。”
  “你能帮我仔细想想吗?就是昝敬树也来那天,我把稿纸给你,请你务必要转给程总监。”
  前台听到她直呼昝敬树的名字,脸色当即就变了。
  “对不起,前台这每天都人来人往,如果你当时没有留下登记备注的话,很难找到。”
  俞水方不是来怄气的,只想找到解决办法,所以放缓了语气问
  “那么一大叠稿纸,你觉得最有可能会去了哪里?”
  前台也放缓了口气,毕竟是合作公司,如果出了事,她也逃不了干系,所以说
  “你去我们储物间找找看吧,有可能被保洁阿姨收纳了。”
  前台一句储物间,俞水方并在里面耗了几个小时。
  堆积如山的文件,废纸,要找起来谈何容易。她从最新的一堆当中开始找,一张张的翻过去,唯恐错过。整个人趴在一堆废纸中,尘土飞扬,脸上,眉上,发上,全是白白的灰,直到几个小时过去,完全没有那叠稿子的影子,她才支撑着差点累断的腰慢慢站起来。
  空着手,散着发,有些垂头丧气的到了万集的前台。
  “能给我看一下那天的监控视频吗?也许是谁不小心拿走。”
  前台看她全身灰头灰脸,怕影响公司形象,只想快快把她打发而走
  “对不起,让您去储物间找已经是违反公司规定了。这监控视频,没有总经办的允许,我们任何人都无法查看。”
  俞水方累的要命,心里又着急,口气自然也不好
  “不能通融一下吗?如果真出了问题,你能担当吗?”
  前台只说
  “抱歉。”
  “好,我们现在想想解决的办法。调监控视频必须要经过你们哪位领导的审批?我去找他?或者你帮我接一下程总监的电话,我跟他解释。”
  所谓大官好见小鬼难缠,她不愿再为难前台跟她耗时间。
  前台**还是继续摇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一点都不懂得变通。
  正在她张牙舞爪跟前台解释,要求见程总监时。
  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俞水方???”
  接着她的手臂一紧,整个被人握住,逼得她不得不回头看是谁,两眼过去,抓着她手臂的,正以不可思议的,甚至震惊的眼神看着她的人竟然是昝敬树…
  昝敬树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俞水方?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俞水方也愣住,心忽然揪痛,但很快的反应过来,像是触电似的狠狠的甩了他握着她的手,连眼都没眨,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继续与呆诺木鸡的前台交涉。
  可前台哪有时间理她,诺诺的看昝敬树
  “昝…昝总!”
  昝敬树看了看俞水方,皱眉问前台
  “什么事?”
  前台只好把事情的原委又说了一遍。
  昝敬树听完,立即吩咐到
  “让保卫处把监控视频拿到我办公室。”
  “是,昝总!”
  昝敬树安排完,对继续背对着他的俞水方说
  “到我办公室来!”
  俞水方心里矛盾万分
  去?不去?七年过去,她凭什么还要听这个人渣的话?
  可,公司的图纸?
  最后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她决定去看看,毕竟现在对她而言,工作最重要。
  所以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面对他,以这样狼狈的形象,面对在七年后的首遇。
  他会一如既往的不屑她,嘲讽她,厌恶她,甚至看轻她。多年前就全数体会过,多年后再遇上,也没什么可玻璃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昝敬树坐在宽大会议桌后,看着前面会客厅里,正全神贯注看监控视频的俞水方,有些不可思议,岁月竟然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与他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样瘦瘦白白的,秀发及腰,双眼澄彻清明,唯独稍微的变化,便是穿着朴实了许多。
  刚才见她在前台张牙舞爪的样子,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竟真的是她。有一种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动心。
  他站起,去冰箱拿了一瓶饮料放在她的面前
  “先休息会儿,一会再看。”
  俞水方连头都未抬,只继续看她的视频。
  昝敬树靠在对面的椅子上,双臂环抱,好整以暇的看着俞水方,刚才带她去洗手间整理干净,给她拿监控视频,找电脑,找位置,她都一声不吭,纯粹把他当透明人。他倒是想看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多年以前前,她若是被他伤了心,也会这样冷战,不找他,不理他,但都抗不过两个小时,并会故意出现在他的眼前晃荡,想引起他的注意,直到确定他真的不会主动跟她说话后,她才缴械投降,毫无原则的承认自己错了,哪怕不是她的错。
  她今天这幅样子,自然让他联想到她曾是用多么笨拙的方式爱他。
  昝敬树推掉了所有的会议跟晚上的应酬。
  她想耗,他陪她耗。
  可几个小时过去了,俞水方除了上洗手间会起身动一下以外,真的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瞟向昝敬树一眼。
  这下轮到昝敬树按耐不住了。记忆中,她不该是这幅样子对待他,难道是她故纵欲擒的手段?
  这个丫头曾经使用过的招数,他可是一一领教过的,乃至他大三大四过的有些水深火热,毫无自由。
  她除了跟橡皮糖似的时刻粘着他以外,还曾扬言要为了他自杀,天知道她多胆小,怎么可能自杀?所以他压根没理会,后来又夜夜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子。他承认,当年心高气傲的自己,曾被她的热情所感动过,不过这份感动未能持续太久并被她纠缠得心生厌烦。
  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他大四出来实习,她跑到他实习单位说
  “昝敬树,我怀孕了!”
  “昝敬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离开你,我活不成。”
  实习单位是他父亲的公司,也就是后来的万集。在人来人往的大厦前,她哭的妆容花成一张鬼脸,他当时简直想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所以言语怎么恶毒怎么来
  “鬼知道你到底怀的是谁的孩子,如果真的怀了我的孩子,手术费要多少?我一分不差的补给你。俞水方,我真的从来没喜欢过你,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你知道的,能**玩玩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情。但你这样胡搅蛮缠,真的让我感到很恶心。算我求你了,你放过我…”
  他以前也说过很多难听的话,俞水方只当作没听见依然我行我素,但这次,只见她脸色刷白,眼底死灰一片,踉跄着脚步转身走了。他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心做他的实习。
  等他实习完,去学校做最后论文答辩的两个月期间,他一度以为,只要他回了学校,俞水方又会立即满学校跟着他转。
  可一个月过去,连个人影也未见,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第二个月,他曾故意去她们系里走动,故意去她常去的图书馆,咖啡厅走过,依然看不见任何人影。在最后毕业离校时,他做过一个幼稚的事情,找了一个公用电话,打电话到她的宿舍找过她,得到的答案是:俞水方早退学了,去向不明,公用电话打她的手机,停机。
  从此,真的再也没见过她。
  他本该高兴摆脱了她,可心里总有根刺,明明是他抛弃的女人,怎么到最后,像是被她抛弃了似的。怪只怪,她曾那样浓烈的追着他跑,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之后,又消失的如此彻底,使得他的心异样的混乱。
  这么多年,他身边不是没有女人,可这些女人,他只需要一张卡就可让她们心满意足,乖乖听话,再没有女人会缠着他陪她。他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有一种女人,只要他的钱,而有一种女人,只要他的时间,俞水方显然是后者。
  此时的昝敬树已经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拒绝任何一位女孩,也会把话说的圆满动听,可看到俞水方这样的态度,他险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开口问,你想装到什么时候?
  可终究是忍住没问出口。他不愿多年后的第一次遇见被他搞砸。
  “你休息一会,我让秘书过来帮你看。”他准备替她暂停,合上电脑。
  俞水方把电脑往旁边一挪,阻止了他的动作,使得他的手僵在半空,随即,他一把把电脑屏幕合上,双手撑住桌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俞水方,我们好好谈谈。”
  俞水方心理冷笑,好好谈谈?七年前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七年后,还有什么可谈的?况且,在她的生活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在她的人生如此惨淡之后,她真的不知道与高高在上的他有什么可谈的。
  但此时,被他逼迫的她不得不抬头看着他,好啊,那就谈啊!
  昝敬树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看着他,眼里再没有从前那股崇拜与爱恋,忽然语结,不知该谈什么,最后叹息一声
  “监控视频别看了,伤眼。我稍后跟程总监说一声,再宽限你们几天。”
  俞水方也起身
  “那好,谢谢昝总,我先告辞。”
  毫不留情的转身往门外走,手刚碰到门把,并听到昝敬树说
  “俞水方,你是故意的吗?”
  故意这样冷漠的对他?
  俞水方开了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故意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真的是觉得没有必要再相见,没有必要再说话。她对他厌憎的程度不比当年他对她的厌憎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时召业晚上依然如时给俞水方打电话
  “水方,水方,今晚讲哪一篇?”
  “能让我休息一晚吗?”她的声音浓重的鼻音。
  “你感冒了?”
  “没有!”
  时召业不确定的问
  “你在哭?”
  确实在哭的俞水方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哽咽的答不出一句话。她不说话,时召业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并挂断了电话。
  这人真够没良心的,好歹安慰一句啊。
  半个小时后,俞水方忽然又接到时召业的电话
  “开门,我在你家门外?”
  怎么可能?他又是什么时候神通广大的知道了她家的住址?刚才低落的情绪一下被疑惑所占据。深更半夜,她才不要开门。
  “俞水方,你要是不想把邻居都吵醒就快开门,否则我叫了。”
  这个流氓,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开了门。
  印入时召业眼里的人,双目通红,脸色憔悴,毫不留情的问
  “被人□□了?哭成这样?”
  你才被□□了呢,千万只草泥马在俞水方的胸间奔腾而过,她强忍怒火
  “你来做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
  时召业却一改刚才的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问她
  “刚才为什么哭?”
  “要你管?”
  “当然管,否则我的睡前故事泡汤了,我会失眠。所以保证你的良好情绪是我该做的。”
  “什么睡前故事?我只是练习,你快让我去陪你姑姑一个月,早点完成任务,早还债。”
  “那不着急,走,带你出去散散心。”
  俞水方不动
  “不去,都几点了?还散心”
  “你能睡的着吗?还是继续躲在这里哭?”
  俞水方没有一次能说过时召业的,所以只好披了衣服跟他出去。到了楼下,才发现,他竟是骑了一辆哈雷过来,难怪那么快。
  时召业递给她一顶头盔戴上,大长腿跨在摩托上
  “上车,坐好了!”
  俞水方只得戴好头盔,双手抓着他的后背的衣角。
  时召业英姿飒爽的双腿一蹬,油门一转,呼啸而走,由于惯性,俞水方整个人不得不紧靠在他的后背上,双手紧抱着他的腰。她不得不怀疑,时召业是故意如此。
  夜风清凉,街旁的景物都呼啸着从她眼前掠过,在川流不息的车道上,左右避让前行,在空无一人的街上,极致的速度,吓得俞水方心脏骤痛,惊魂未定。
  “时召业,你给我慢点。”
  “慢点”
  “你想死别拉我陪葬。”
  她的声音在静夜之中,惊惶而凄厉,白日所有的情绪此时烟消云散,唯一的念头变成了
  “时召业,你这个王八蛋,我跟你势不两立。”
  可时召业才不理她,以他极其娴熟的技术穿梭在大街小巷上游刃有余,一路从城中心开到了郊外。
  速度渐渐下来,俞水方瞪大了眼睛看着周边黝黑的山坳,把她带到这样的荒郊野岭想干嘛?
  不会让她曝尸荒野吧?
  这么想来,她对这个人除了知道名字以外,真是一无所知,哪里人?做什么工作?
  不过是因为看到他跟大明星的绯闻,竟放松了对陌生人该有的警惕,这也算明星效应吗?
  她一副惊恐的模样,让时召业觉得好笑,打算好好逗她一下,所以阴沉下脸,面露凶相说
  “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摩拳擦掌的朝俞水方走去。
  俞水方心下大惊,大吼到
  “你想做什么?”
  他故意轻佻的说
  “你说呢?”
  “不要!”
  俞水方惊叫的同时,拔腿就跑,她是没想到这个人这样的衣冠禽兽,亏她夜夜给他读书哄他睡,她有很多个时刻,竟然白痴的把他当成了朋友,人的心,海底针啊。
  时召业看到俞水方这么不惊吓,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幼稚了。连忙回到本来的模样
  “俞水方,你别跑,我跟你开玩笑的。”
  他一把上前,抱住了俞水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不抱还好,这下俞水方彻底崩溃了,胡乱挥着手臂抵抗。他的胸前被她打的吃痛了好几下,更加使劲的把俞水方拥进怀里,紧紧箍住她不让她动弹。
  “对不起,我刚才开玩笑而已。”
  “你别怕…”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这样的就是。
  俞水方还是紧张,但自知抵抗不过,所以紧绷着身体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
  时召业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直到她渐渐安静下来,才松了口气,怀里的身体柔软的不像话,她温热的气息就那么拂在他的胸膛,温温的,暖暖的,四周都是虫鸣声,星空璀璨,孤男寡女,若不是他刚才的脑残想逗她破坏了气氛,谁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他本来没有任何杂念,但此时,却有些迷恋她身体的柔软与暖意,竟舍不得放开。
  而俞水方奇怪的是,这个怀抱怎么这样的熟悉,还有他身上男子特有的气息为何这样熟悉?
  她一定是被吓傻了才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觉。
  良久,时召业才放开了她
  “走,带你去一处地方。”
  俞水方不敢再反抗,深怕会引起他的兽性,所以乖乖跟着他走。
  走了不多远,忽然看到前面灯火辉煌,像是一个训练场,待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赛车场,
  有人看到时召业来了,一声惊呼
  “时少,好久不见。”
  之后鱼贯出来好几个人跟时召业打招呼,一个个神采奕奕,像是打了鸡血似的,
  这深更半夜的,跑到这深山老林里,这些人都是鬼吗?
  有人打量起俞水方,时召业很随便的介绍了一下
  “我朋友,今晚带她出来散散心。”
  散心,跑这鬼地方来?经过他这么一番折腾,俞水方早忘记白日发生的所有事,你这散心的方式可真够独特。
  “时少,你可是第一次带女伴来哦。”
  转身又对俞水方说
  “你今晚有眼福了,让你瞧瞧什么叫真正的赛车手。时少,一会儿承让啊”
  时召业也不说话,挽着俞水方到前方的类似观众台的阶梯上坐着
  “你在这等我一会,半个小时候回家!”
  俞水方只能点头,好多人都好奇的朝她看,她有些别扭的低了低头,想她也曾经是离经叛道的少女,现如今…..往事不堪回首啊!
  时召业一路小跑到更衣室,换了赛服,武装齐全,轻松上了自己的爱车。
  众人一阵欢呼
  “时少,加油!”
  “时少,加油!”
  明显的,他一上车,立即成了全场的焦点,出发前,他还朝俞水方打了一个OK的手势,才发动引擎。
  俞水方看不懂赛车,只看得见时召业的车一路领先在前头,好几次拐弯的地方,她都以为完了,要翻车了,但都见时召业的车以一个漂亮的漂移平稳的转了过去,看的她心惊胆战的,
  “时少真是一如既往的帅啊!”
  “看的我热血沸腾,时少,爱你啊…”
  周边的气氛很热烈,男男女女全部冲着时召业喊,这场莫名其妙的比赛,时召业莫名其妙的成了最大的关注点。
  “今晚太值了,想不到时少今晚会在。”
  俞水方不禁多看了几眼时召业,平日里,都是他对着她嘻嘻哈哈没有正型的样子,此时,虽只是一个模糊的快速移动的身影,但也感觉到他异样的认真与严肃,确实有些帅,好吧,不是有些帅,而是非常帅,帅到让人流鼻血。
  在大家一片欢呼之中,时召业率先回来,大长腿一跨就跳出车外,朝俞水方挥手
  “水方,回家!”
  “水方,回家了!”
  喊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几个好事的男孩子也学着时召业的样子,朝俞水方喊
  “水方,回家,水方回家!”
  刚才所有的好感,被这一片喊声喊的踪影全无,怎么看,这个时召业都是花天酒地的富二代一个,跟她亲哥一样,甚至比她哥更甚。
  回家时,时召业放弃了那辆哈雷摩托,转而在赛车场的车库找了一辆超大型的路虎开着。
  俞水方吞吞口水
  “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时召业不答反问
  “你觉得呢?”
  “小白脸。”她脑子立即浮现了,白柳夏拼命演戏赚钱供他大手大脚的花。
  “哈哈哈,猜对了!”
  俞水方无语,又有些疲倦,所以靠在座椅上,不再说话。
  两人皆是沉默了一会,时召业忽然问
  “心情好点了吗?”
  俞水方一愣,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难道今晚,他真的只是为了让她开心。
  她扭头看着正驾驶的时召业,夜灯不时闪过他的脸,忽明忽暗,他专注的模样,在低低的引擎声之中,似有东西敲打了一下她。
  她又扭过了身体,看着窗外一声不答,今晚她为何而哭?难道昝敬树对她的影响真的有那么大吗?再见到他,心中是有怨恨的,只是这份怨恨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的强烈,时过境迁,人也会变,情也会变,恨更会变,或许哭,只是为了曾经那个傻傻的自己。
  车开的很慢,缓缓的驶入城市之中,开的太稳,俞水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等她醒来,发现早到了她家楼下,身上还披着一条薄薄的毯子,远处东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天似乎要亮了,车上的表显示,清晨五点。而旁边的椅子上,时召业也正闭着眼睛似乎睡的香甜。
  她偷偷的把毛毯披在他的身上,偷偷的开了车门下车,不知该如何面对。
  时召业是真的沉沉的睡着了,凌晨送她回来,不忍叫醒她,所以陪她一直到快四点才睡着。
  这会醒来,已经是早上7点多,旁边的座椅冰凉,人早已经不见。他摇摇头,觉得好笑,自己何时变成这样体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俞水方的周末是在父母的软硬兼施下回家过的。俞父一大早并上菜市场买俞水方爱吃的菜,俞母则在家里打扫卫生,把她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哥哥嫂嫂昨夜打牌至深夜,所以晌午才迷迷糊糊的起来,两人往电脑桌前一坐,开始在游戏里厮杀。
  俞水方看着心烦,朝俞母喊
  “妈,我的房间我自己来收拾,你歇一会儿!以后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当然,她话里有话,一半是说给她哥哥嫂子听,那两人只在电脑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当做没听见。她好不容易周末回家一趟,并不想吵架,但是看到哥哥嫂嫂那副颓废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
  俞母从前也是娇生惯养的,哪干过粗活,家务活全是这几年慢慢摸索着做,所以做的也慢,这会听女儿这么说,不禁有些感伤
  “水方啊,妈妈也是享过福的,可能年轻时把老年的福都一起享受完了,所以也没有遗憾。但是你呢,好日子没过几天,现在要遭这样的罪,都是爸妈无能啊。”
  俞水方翻白眼
  “我现在遭什么罪了?不愁吃不愁穿,满大街的普通人家都这么过,别人能过,我怎么就过不了?”
  她最烦她妈放不下过去的荣华富贵,念念不忘。念的再多,败了的钱能收回来?
  她哥嫌弃她们说话声影响他玩游戏,也大声嚷嚷
  “你们烦不烦啊,大周末也不清闲,吵死了!”
  “你这孩子,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她哥并不再说话,继续盯着电脑游戏。
  俞水方看他一副颓废的样子,确实怒火直烧
  “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找份正经的工作,让爸妈也轻松轻松缓口气。”
  家里现在就靠父母从前的那点退休金,还有她每个月给的生活补贴,养活一大家子人,勉强够维持正常生活。哥哥嫂嫂美名其曰自己创业,一个在网上玩游戏卖点设备赚的钱不够他抽烟,一个在网上开个小店,一月卖几双小鞋,为这事,她没少跟他们吵架。
  她话音刚落,她嫂子不干了,在一旁一边涂指甲,一边凉凉的说
  “水方,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让爸妈轻松缓口气?咱们家现在落魄成这样,你没想过原因?当年,若不是因为你出国,成天大手大脚的花,隔山差五问家里要钱,爸妈也不至于把商铺卖了,一家人挤到这小房里来。这也就算了,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家里的境况,是想让学业有成将来找个好工作,全家人也有指望。若不是我偷偷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实情,恐怕连这个唯一的立足之地都被爸妈卖了来供你上学。”
  她向来吵不过她嫂子,但凡一牵扯到经济上的问题,她嫂子搬出这番话,她并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当年,家境富裕的她又骄傲,又虚荣,出了国之后,才发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里富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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