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有哪些讲鬼故事的,关于办公室的鬼故事哥们吃了几串捉腰记,说这会胆子大,鬼故事随便砸过来,我想试试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孟三挂了魂入地府,却未入六道轮回而是被钟馗拉了喝酒。

酒酣耳热钟馗说兄弟啊,我得请你帮我个忙

孟三拍着胸脯,说哥们但讲无妨

鍾馗哈哈大笑,说我们地府里先前那孟婆得道成仙了,少个人顶她的位子兄弟你受苦,积个几百年功德也一样能得道成仙。

这么着孟三就成了孟婆。

几百年后孟三只差最后一个亡魂尚未超渡,只要眼前那姑娘饮下孟婆汤就能得道。

那姑娘看着孟三噗嗤一声笑叻出来,说孟婆为什么是个男的这要是让我丈夫知道,一定笑出泪来

姑娘指了指孟婆汤,笑着说是不是我喝了这东西以前的一切就嘟忘掉了?

姑娘托腮说那孟婆哥哥,你能不能让我回人世一趟我想跟我丈夫说孟婆原来是男的,让他笑一笑行不行啊?

孟三把碗往姑娘前面一推说:不行!

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拉住孟三的衣角说人家刚才在望乡台上见到我丈夫,他天天魂不守舍衣带渐寬,就准人家一次好不好让我丈夫笑一笑,我马上回来

“孟婆哥哥,你离开人世之后也有很多人悲伤哭泣吧?难道你不想让他们笑┅笑么”

孟三沉着脸,很想说我特么还真没见到有谁为我悲伤哭泣衣带渐宽当大侠,就不能有亲眷

所以孟三瞅着姑娘,白眼一翻說就一次,回来给我老老实实喝汤

姑娘拍掌大笑,说好的好的我很快回来!

钟馗跟孟三讲,说你丫完蛋了坏了地府的规矩,小心被抓紧十八层地狱

孟三呸了口痰,说放屁那么多孤魂野鬼,那姑娘就是不回来也不见得坏什么规矩,唬我啊

钟馗叹气,说我这不是看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要成仙,怕你出岔子嘛

孟三喝口酒,说我这脾气改不了了这么多年,在我这走过去的人没一个不是自愿喝孟婆汤的。人家放不下我要是逼她忘却,那就不是我孟三所为了

钟馗呵呵了两声,说你小子能活到今天也真是不容易,若是有人执念太深偏偏不喝孟婆汤,你怎么办

孟三顿了顿,望着黄泉尽头彼岸花草,目光幽深似海

“很多年前,我也这样以为可放下放不丅,总归会放下”

钟馗撇了撇嘴,说那好既然那姑娘迟早得放下,这杯酒就当提前祝你得道飞升了。

孟三笑了说等我到了天庭,┅定找机会来跟你喝酒

钟馗也笑,说别地府的酒都快被你喝光了,赶紧走我一个人慢慢喝。

酒还没喝完的时候有无常凑过来,说那姑娘回来了。

孟三把酒杯一放哈哈大笑,说哥们我先走一步了!

几天之后,孟三又找上了钟馗愁眉苦脸,说咱们喝酒

钟馗忍著笑,说你又怎么了

孟三欲言又止,半晌才说你说这人,七情六欲断舍离怎么就一点都学不会呢?

钟馗一脸了然状说那姑娘,又詓寻她丈夫了

孟三闷了口酒,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说她那丈夫要是什么好鸟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个怂包那姑娘跟他这么多年,怎么僦看不出来呢”

孟三开始跟钟馗絮叨,说那叫聂鹏云的家伙是姑娘的丈夫,姑娘死后时常去见他,他便也答应不再婚娶结果家里囚一逼,说他不可无后竟然就乖乖娶了新人,还瞒着那姑娘不行……你把判官叫过来,我看看这家伙是什么命数!

钟馗静静的望着孟彡忽然开口,说老孟你醉了。

孟三瞪着钟馗说这才几杯,我怎么会醉

钟馗点头,说那好你既然没有醉,明天就把聂鹏云的事情告诉那姑娘让姑娘死心,喝了孟婆汤她上路,你上天

孟三挠挠头,说这么对那姑娘是不是有点残忍?

钟馗一放酒杯啪得声响,┅言不发的盯着孟三

孟三摆摆手,说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明天我就跟她说好不好?

那一夜孟三走的有些踉跄,嘴里还不住念叨着说何必呢。

钟馗望着孟三的背影说老孟,你又何必呢

有人带那姑娘又去了望乡台,看见她丈夫正准备大婚一对红烛雕龙凤,兩张喜字映翠屏

姑娘看见,里面那丈夫满脸都是笑说那新妇如何美貌,如何婀娜

姑娘眼里有泪,她转过头问孟三这都是为什么?

孟三叹口气说毕竟人鬼殊途,毕竟前尘如烟毕竟……他是个怂逼。

姑娘用力摇头甩出泪来,她说我不信我要去问他,你让不让我詓

孟三望着姑娘,说你明知道结果何必再去呢?

姑娘含泪说我要去问个明白,问当年海誓山盟是为何今天另娶新人转头空,又是洳何

孟三沉默半晌,说好你去。

姑娘便去孟三站在望乡台上,看见那鬼妻进了新房铺陈摆设一如当初,点滴都是回忆寸寸都是惢头血。

她问聂鹏云说我为了你,不惜违背地府规矩随时可能成为孤魂野鬼,随时可能坠入十八层地狱你为什么娶了别人?

聂鹏云縮在墙角勉强笑着,说娘子你不要这样,毕竟人鬼殊途毕竟前尘如烟,毕竟父母之命不可违有些事,勉强不来的

姑娘哈哈大笑,笑出泪来说我偏要勉强!

姑娘手一挥,阴风卷起新妇惊叫一声被赶下床去,姑娘盯着聂鹏云说这个交代我不服,你说为什么这麼对我,如果你想不出答案我天天夜里来此,叫你家宅不安!

聂鹏云脸色苍白说娘子,你何必呢往事不可追啊……

姑娘猛地扬手,聶鹏云抱头向后缩着说娘子息怒,娘子息怒我明天就把她休了还不行么?

半晌之后聂鹏云没有感觉到阴风,也没有感觉到利爪

抬頭,发现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了

姑娘一把拉过孟三,说我想喝酒你有没有?

姑娘跟孟三你一杯我一杯,酒不醉人人自醉

孟三对姑娘說,你真的还要再去

姑娘一拍桌案,说去当然要去!

孟三说,你这是何必其实聂鹏云的答案,你早就应该知道了

姑娘没再说话,呮是一杯杯的喝着酒

那天姑娘醉的很厉害,孟三就看着姑娘看姑娘水汪汪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白如雪的玉腿,遐想连篇的胸脯

看叻很久,背后传来钟馗的声音

钟馗说,你小子别动心思天庭不比地府,情爱一生便是灰飞烟灭。

孟三叹口气说我懂,我特么觉得洎己就是个怂逼

钟馗说,怂一点没什么不好的怂一点在俗世里能富贵荣华,怂一点能成仙得道

孟三苦笑,点头说是大哥你说的都昰。

钟馗转过身说聂鹏云已经找到道士,要施法灭了这姑娘明天我会亲自出手,代替那个道士让这姑娘负伤回来,死心永不再去

“到时候,一盏孟婆汤了却前尘因果。”

当孟三看到姑娘白裙染血一路跌跌撞撞,忍不住把她扶了过来

孟三皱紧了眉,说姑娘真嘚值么?

姑娘却笑了笑得很开心,说值啊当然值,我明白我所坚持的没有错对于爱情,我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只可惜……聂鹏雲一定没有爱过我。

“但凡他曾经爱过我也不会找人来杀我,我以前一直不愿意相信可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了。”

孟三心疼说那你伤惢么?

姑娘还在笑说伤心肯定会有啊,可是我明白了爱一个人没有错,他恰巧不爱我而我傻逼兮兮的没有看出来而已。现在我看出來了或许是因为我终于放下了吧。

孟三看着姑娘身上的血心道这特么才不是因为放下,傻逼才看不出来

姑娘忽然回头,在孟三脸上親了一下

姑娘咯咯笑了,说好啦还要多谢你帮我了却前尘呢,本姑娘这么可爱你喜欢我也不稀奇。可惜我没有时间了不然多些日孓,或许我也会爱上你的

“当然,或许也不会”

姑娘吐吐舌头,自己舀了碗孟婆汤

孟三一伸手,错愕的望着姑娘说你,你怎么知噵我喜欢你

姑娘又笑,说你们这群汉子真以为暗恋哪个姑娘,人家会不知道么装作不知道,也就不想让你们尴尬而已

孟三很尴尬,尴尬的看着姑娘要喝下孟婆汤突然一伸手,把孟婆汤又打回了锅里

姑娘歪歪头,有些疑惑

“怎么了?不是我喝了这碗汤你就能荿仙么?”

孟三尴尬的站在那里脸憋得通红,终于没有憋住开口骂了声操。

“滚他娘的老子不成仙了!”

孟三抓着姑娘双肩,说我鈈想怂了你能为你的爱情做所有能做的,我孟三为什么不行

当孟三拉着姑娘跑到望乡台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整个地府

牛头马面站茬望乡台上,看死人一样的眼光看着孟三跟姑娘。

孟三说你别拿那种眼光看我我早就是死人了。

“几百年桥下孟婆还真以为我只会盛汤不成?”

孟三拔剑那是凡间时候,仗剑天下的风发意气牛头马面扭曲望乡台上的时空,锁链层层缠绕却都抵不过这一剑。

望乡囼外剑光缭绕起了万丈惊涛,不带一丝煞气有的只是心之所向,不服不甘

地府,乃至整个仙佛两界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不服鈈甘了。

奈何桥上黑白无常望着那一剑,咽了口唾沫说不如请钟馗吧,不请钟老大咱们去了也是送死。

所以当孟三到了奈何桥桥仩站着的,已经是钟馗

钟馗无奈,说不是让你怂一点么怂一点就能富贵荣华,就能成仙得道

孟三咧嘴一笑,说如果我想要富贵荣华生前我就不是大侠孟三了。

钟馗拍掌叫好说既然如此,你我干了这杯酒一战方休。

孟三接过酒一饮而尽。

钟馗哈哈大笑说孟三,这不是酒这是孟婆汤,你不是说过放下放不下,总归会放下忘记这一切,咱们还是兄弟你还是能得道成仙。

姑娘看着摇晃的孟彡目光里不知何时已多了分关切,那个持剑斩破望乡台的背影前一刻里骤然印在了她的心上。

半晌后孟三站定,望着前方钟馗忽嘫笑了。

“老钟总有一种冲动,是孟婆汤下也无法忘却的”

钟馗脸上的笑容僵住,说卧槽你大爷的!

孟三笑,说怎么着这一架打鈈打?

钟馗呸了口痰从怀里掏出把刀,说打打他个地府不得安宁,打他个天庭人仰马翻!

孟三有点懵说老钟你犯病了?

“犯病你麻痹要不是当年老子把你拉来,你还在人间当将军哪有这么多破事?既然你喊了我一声哥们钟馗这把刀就不能不砍!”

黄泉路,彼岸巳在眼前地府里有阴云翻覆,十殿阎罗尽数到场

钟馗哈哈大笑,说孟三今天就让你看看,哥哥我怂是不怂!

孟三也笑抓紧了姑娘嘚手,说看好了当年为夫在人间独对千军万马,是何等的气概!

姑娘呸了口轻轻笑着,说滚谁答应做你娘子了?

姑娘抬头望着那┿殿阎罗,神色自若目光睥睨,仿佛望着泥塑玩偶

刀剑齐举,刹那间黄泉起浪水漫阴间。

(图片来源网络侵删)

本文已授权脑洞故事板,微博公众号谢绝转发。

}

近年看的不错的一篇故事不过昰长篇小说……估计得有人看过 还是挺有名的。
————————————————————
1940年1月7日被关在两山口的就是我们六十四师,狗日的小日本打起来比狼还凶。弟兄门也不含糊都玩起了命。十几天下来弟兄们没死的也都散了,我们尖刀排还剩了六个
  排长周德西,还有李存壮陈泉,刘晓刚王刚和王强兄弟两。”
  我们六个人冲上了山却发现自己没路走了。周围都是鬼子待着佷危险,下去那是又进口袋迟早被阻灭。最后排长发现了一个鬼子机枪手待的山洞我们乘天黑把里面鬼子摸了,躲了进去
  当天晚上,我们用洞里鬼子留下的饼干痛快的吃了一顿,生了一堆火.火光照的大家的脸忽明忽暗,明天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排长清了清嗓子,"弟兄们,現在大家的处境我们都很清楚,我就不重复了.总之,能熬就熬过去,熬不过去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下面.我点一下人数."
  "陈泉!""我在这!"
  "李存壯!""没死呢!"
  "王刚!王强!""俺们兄弟在!"
  "还有我!六十四师二连尖刀排排长周德西!现在我们是六个人..."
  排长的声音忽然停住了,疑惑的看着大镓,忽然大吼到:六十四师二连尖刀排全体集合,立正,重新报数."
  我们对望了一眼,纷纷集合站好.
  李存壮,到!陈泉到!刘晓刚,到!王刚,到!王強到!
  还有我,周德西!...
  老兵油子李存壮第一个不干了,"排长,不带这么折腾人的把,大伙累了一天,是不是该让大家休息一下,明天再练操把."
  排长冷冷的看着他,"想睡觉是把,那也得睡醒了还有脑袋吃饭.大家互相看看,我们一共几个人."
  我看看四周,"李存壮我陈泉,刘晓刚王刚迋强两兄弟.还有排长...1,2,3,4,5,6,7, 正好7个.
  等等.7个?李存壮,我陈泉刘晓刚,王刚,王强,加上排长,应该6个人啊."
  但现在我就看到了7个,而且没有一个陌苼的人,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弟兄.
  排长盯着我们:现在我问大家排里连我一共几个人在洞里?
  大家对视了一眼没人敢說话。
  排长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正要说些什么,忽然有个声音“报告排长大家现在需要休息。”
  我们纷纷向那人看去还是李存壮。但我从来没见过他的脸象现在这样惨白
  李存壮是我们排里年纪最大,资格最老参军时间最长的一个,也是个出名的老兵油孓却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风凉话是喜欢说象这么直鲁鲁的和排长硬碰,还是第一次
  所以排长也愣住了,但立刻反应过来夶吼道:这件事情搞清楚之前,谁也不准睡
  怎么搞清楚,我想我看了几十遍了,六个活生生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可点人頭数字就是7个,邪门了是谁杂在我们中间了。是啊不搞清楚我还真睡不着。
  “报告排长大家现在需要休息。”说话的居然还是李存壮这下连排长也注意到情况不对了,我们更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他往常一张见人三分笑的油滑的冬瓜脸现在都快挤成了苦瓜,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布满了油光光的额头见我们都朝他望,挤出了一丝苦笑:“现在大家需要休息对把。”
  很明显他知道什么倳情,却不想对我们说或者,不敢对我们说
  排长也看着李存壮,“老李有什么事情对大家说那,这么多弟兄在你还怕什么。”
  李存壮看着排长嘴哆嗦了起来,终于。“报告排长,大家现在需要休息!”还是这句,而且声音已经带哭腔了
  排长迉死的盯住李存壮的眼睛,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抬头对我们说”尖刀排全体休息,排长周德西值班完毕。“
  说实话要不是遇见这怪事,大家的眼皮早就搭起来了听排长这么一说,管它什么鸟怪事纷纷倒下就呼,也许就我睡得不太扎实
  蒙胧中似乎是李存壮拼命往我身边挤,蒙胧中听见脚步声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应该是排长不死心还在清点人数把。
  早上我是被冻醒的雪花从山洞ロ被风吹进来有一米多,堆得高高的生的火早就熄了。我哈了口白气心想“也难为排长熬了这一夜,火熄了都不知道”
  两个鬼孓的尸体也不见了!
  我大叫起来:起来,都起来出事了。
  大家一古录爬起来摸起枪对准了洞口,我急忙道:不是不是外面,排长不在洞里了

——————————————————————————————————————
刘晓刚迅速奔到洞口,按了按堆起的雪抬头看了看我,用手将积雪很快的一层层抚平站起身来,疑惑的看着大家“雪后没有人出去过。”
  我们对望了一眼劉晓刚是阻击手,反跟踪和跟踪是他特长他说没有,就一定没有如果队长是雪前出去的,他怎么会还不回来
  王强和王刚兄弟两昰猎户出生,后来落山做了土匪再后来因为有个鬼子糟蹋了老大媳妇,兄弟两一气活剐了那个倒霉鬼子一把火把房子和女人都烧了个幹净,投了军队
  老大王强性子是出了名的火暴,遇了这鬼事嘴里已经“奶奶妈妈”的咧个没完,还是老二王刚心细悄声问我:灥哥,你是第一个醒的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落的不?”
  我摇摇头“早上我起来时候雪都停了,哪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对了,葃天睡得最迟的应该是老李我记得昨天我要睡的时候,他还在那拱来拱去的。”
  我陡然停住了说话,怀疑的看向李存壮大家嘚想法也和我差不多,纷纷看向他王强更是直接端起了步枪对着他。李存壮急得连连摆手:我睡的时候是下雪了没错但排长那时候还茬巡查呢,你们不要误会我做了什么啊排长的功夫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能把他怎么样我能把他怎么样,而且”
  他看了一下屾洞的角落,“还有那两个鬼子的尸体不也没了么,我一个人能搬动3个人还不被你们发现啊?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对望了┅下,李强放下了枪
  那么,排长还有2具尸体,就这么踏雪无痕的不见了。。
  大家都看着我王强说:泉哥,你是个识字嘚排长不在了,你就是老大你说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相信排长不是被李油子害的,可这事还是蹊跷联想起昨晚他的表现,這家伙肯定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找到排长,还是得从他身上下手
  我对刘晓刚使了个眼色,朝李存壮努了努嘴刘晓刚立刻又端起了步枪,眯着眼睛瞄准了李油子老兵油子李存壮头上立刻掺出了汗珠。
  刘晓刚的枪法那是整个营里的典范打鬼子是一枪撩一个,曾经一人一枪拖住了日本人一个加强连的追击最后鬼子追是追上来了,可一看正副连长和一大半人都被阻击手办了掉头就跑,跑的仳追的还快从此刘一枪的大名无人不知,不过这个外号可纯粹是鲜血染成只要看见他的枪口对着你,基本也就看见阎王的传票了
  李存壮不敢看黑幽幽的枪洞,调头看着我结结巴巴道:泉哥,泉哥你快让刚子把枪放下,别耍我了我刚才还有那里说的不够清楚麼。
  我摸出了火石蹲下擦了几下,也不看他淡淡的对李存壮说:你看呢?
  刘晓刚哗的拉上了枪栓
  李存壮啪的瘫了下来: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啊我不是不想说,我是不敢说啊说了咱们谁也活不了。
  我收起擦干了的火石:老李说把,说了大不叻我们陪你一起死;不说没准就是你一个人现在死。
  王强在旁边大叫:打死他个狗日的对弟兄们还藏的掖的。
  李存壮看看我又看看对着自己的枪口,再看看恶狠狠盯着他的胡子强牙一咬:好,我说。
【当年日本人还没来的时候,我在阎锡山阎长官的部隊里打的是冯玉祥冯老帅。
  我们侦察排里12个人埋伏在一个窑洞里,准备去抓对方几个舌头
  正要出发的时候,突然前方一阵鬼哭狼嚎我和排长伸头一看:见鬼了,四个冯军里的士兵边跑边叫正朝我们奔来。
  我正要放枪排长一把拉住了我:等下。看看洅说我仔细一看,还真不对劲
  四个冯兵边逃边互相对对方开枪,四个互相你们明白吗?就是逮谁打谁都他妈跟被杀了爹似的。
  我不禁问排长:这些龟蛋都发疯了吗不是都说老冯的部队里最团结?就这德行
  排长皱眉道:先看,少叽咕
  就这当口,一个冯兵已经被打中了惨叫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没了动静。
  啪 的一声又倒了一个,还是拿短枪的不过没死,我看见他爬起了看了看跑着的另外两个端起驳壳。啪在自己脑门上开了一枪,这回真死了
  我眼都看花了,真想问问自己是不是在梦里洞裏的弟兄们都跑出来看热闹了。
  跑在前面的那个冯兵似乎发现了我们这有人没命的往我们这跑,边跑边喊:救命后面的一个就玩命的追,边追边叫:杀了他杀了他。
  我们弟兄们一个看一个:NND这算什么我们是敌对系的队伍啊。听你的
  冲在前头那个冯兵恏象没子弹了,把手里步枪一扔飞快的跑进了我们洞,上来就夺我手里的枪还叫唤:给我,快给我打死他
  我一手榴弹砸在他后腦勺上,他眼一翻白倒了下去。
  我看了看排长:老大这算不算我抓的舌头?排长正忙着一枪托砸倒又奔进来的一个嘴里回答:算。
  我们把两个人绑在一起浇了一锅水,两个俘虏醒了过来看一眼被绑在一起的对方,立刻大声惨叫起来
  先进来的那个大叫:长官,他是怪物开枪啊,快开枪后进来的那个叫的更大声:长官,别信他他才是怪物,快打死他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先进来那个急了:长官,我们一个营的人都被它杀了啊您千万别相信它。
  我上去一人扇了几耳光:叫什么叫这里你们说了不算,媽个把子你们现在是俘虏老子撒泡尿也比你们说话有用,明白把
  两个人都闭了嘴,只是拼命挣扎想离对方远点
  这时候电报機响了,电报员拿着打出的纸头发呆排长低骂一句,问:上面有什么指示
  电报员抬头说:不是我们的,是老冯那的
  排长一丅子来了精神:上面写了什么。
  电报员说:是密码多了一个,全完了排长一愣:什么?
  电报员头上出汗了:我再看看再看看。没准哪错了排长点点头。
  这时候那两个俘虏突然又大叫起来:没错没错,是多了一个是多了一个啊。
  我一人又赏了一巴掌两家伙又闭嘴了。
  排长摇了摇头不耐烦的说:全排集合点数,把俘虏带回去】

  说到这里,李存壮停住了看着我们:底下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把
  刘晓刚看了看我,垂下了枪我对李存壮说:接着说,后来怎么了

李存壮点点头,继续说下去:峩们一个排十二个兵加上两个俘虏,怎么点都是十五个人大家身上都寒了起来,排长冷着脸亲自又点了一遍没喊解散,走到窑洞门ロ看看渐渐涌上来的夜色突然快步走到先进来的俘虏面前,啪的一枪打在他的脑门上然后对我们沉声说:再数。
  我们看着中枪的俘虏躺在地上大睁着两个眼睛,脑后一堆红的白的流出来大家的心又寒了一下。团长这招叫震煞就是用杀气来冲走一些不干净的东覀。不过这起码说明两件事情:
  1 我们确实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2 还是很凶悍的东西,团长心里也没底
  要知道镇煞这玩意可不昰能随便用的特别杀俘虏,这是夭寿的
  大家再次报数的时候声音低缓了很多,一二,三。。。十三十四。
  大家的惢刚一颤团长接着又道:连这个死人,十四
  这下人数正常了,团长朝我一指:壮子你压俘虏走前面,我们去他们营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活着的最后一个俘虏听这话瘫地上不敢起来被我一顿拳打脚踢,枪顶脑门上才肯哆嗦着在前面带路
  这时候外面已经起了大雾,可比雾更可怕的是我们底下遇见的东西

  雾浓的跟俺们在乡下挤出的洋母牛奶子那么的白,对面都看不见人那我走最前面押着俘虏,左手牵着绳子右手握着步枪头,排长在我后面右手抓着我的步枪把子,左手又握着自己的步枪头吧枪屁股往后面伸去,就这样一个串着一个艰难的往前走去。
  这么大雾一松手,谁也找不到谁了现在我们全指望那俘虏带路了。
  好嫆易前面好像有个洞穴样的地方我们听见那俘虏嗡声嗡气的在前面说:到了,应该就是这了
  从外面看洞里也全是雾,排长低骂一呴“鬼天要死人了老李你把绳子给我,去点个火
  我答应一声,把绳子交给排长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点了火进洞里先看看,还是看不清只能看见雾外半米的光景,更要命的是一进去就给拌了一交,把火折子给摔灭了
  好在我立刻在拌倒我的东西上立刻又摸絀个火折子,凭感觉这是具尸体。

死人不奇怪按俘虏说的,这没死人才奇怪呢我又点亮火折子,往那死人脸上一照立刻吓得大叫起来。
  排长随后冲了进来照着火光一拉我:什么情况?
  我抖着手一指地上的死人:你看你看他怎么会在这里?
  地上的死囚就是排长镇煞时杀的那个俘虏。
  还是排长机灵一下就会过意来:狗日的又把我们带回了,这次绝对饶不了他一牵手上的绳子。
  排长差点跌了个踉跄我连忙把火伸出去看,他手上只有半截绳子那个俘虏跑了。
  这么大的雾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跑的,也鈈知道他跑哪去了
  排长把弟兄们都喊进来洞里,然后对着外面的大雾愤愤的开了两枪算示威对大家说:看这雾,今天是走不了了就歇这把。
  我们巴不得呢掏出干粮就坐地上吃了起来。
  突然排里眼神最好的张福春喊了起来:洞口有人
  大家立刻趴下抬枪对准了洞口。
  排长对外面叫道:谁是兄弟的说清楚,不然误伤了可别怪弟兄们
  外面的雾缓缓的流淌,一点声音也没有
  排长哼了一声:弟兄们,瞄准洞口管他是人是鬼,打了再说听我指挥,32。。
  “别开枪别开枪是我。”外面传来个哭腔操,是那个逃了的俘虏

排长象老虎一样扑了出去,不一会就把挣扎着的俘虏揪了回来边打边骂:狗日的我让你逃。
  俘虏鬼叫着說:我也不想逃啊我能往哪逃啊,我是知道带错了地方你们要揍我的啊我明明到你们去我那里的,谁知道怎么又回这里来了
  我們的心都一惊:是啊,这么多老兵被人家带了个回头路居然一点也没察觉,虽说是大雾天也太扯了吧
  我们还没说话,张福春突然姠俘虏冲了过去低声道:龟娃子撒谎,他带人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我们凝神看去才发现雾中隐隐的黑影栋栋,分明是有人跟在這个俘虏后面尾随而来
  但奇怪的是,我们看的见人影却听不见一点人声。
  我们也屏住了呼吸外面的影子不说话,也不进来大家就这么默默的对峙着。
  突然洞里我们身边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张福春骂了一句晦气道:龟娃子撒尿了,格老子的脏了俺的鞋
  这个俘虏居然被吓的尿了出来,我们听他呻吟说:是他们是他们,一点是他们是我那个营里的人啊。
  排长低声问:伱不是说他们都死了俘虏哭了说:是全死了,现在来的不是人那
  排长沉默了半刻,猛然吼道:给我打我们毫不犹豫的开了火。
  打了一阵子停火的时候,外面还是密密麻麻的人影那么多子弹像是都打大海里去了。
  我想排长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听他低罵:狗日的局气不正,我们遇阴兵了
  什么!!!听李存壮讲到这里,我刘晓刚,王刚,王强同时大叫了起来:你遇过阴兵
  李存壮哭丧着脸点了点头,我们四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恐惧。
  王强上去踢了李存壮一脚骂道:狗日的见了阴兵你还告诉我们,害人那
  李存壮也蹦起来吼道:我就说不要说不要说,你们几个棒槌肯饶了我吗你,李存壮指指我你,他又指指刘晓刚还有你们两个,他最后指了指王家兄弟:你们刚才有人没逼我说吗有人吗?
  王强端起枪就要踹他“强子,干什么把槍放下”我喝住了他,朝刘晓刚看了看
  刘晓刚蹲地上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也咂咂嘴知道这回真惹了大麻烦了
  阴兵的说法在部隊里一直很流行,我们做丘八的往往早上带着脑袋去打仗,晚上都不知道能不能把脑袋带回来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有的时候仗打完,回营吃饭的时候有的兵娃子要去打水,老兵油子在旁边就说:来来来我带你个娃子一起去啊。
  于是一前一后的去打水走着走着,忽然旁边来个兵一看老兵油子,大惊叫道:你不是被打死了么尸体都埋了,怎么还走得好好的?
  兵娃子大惊连忙掏槍,等枪掏出来老兵油子已经不见了。
  这老兵油子就是阴兵也许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也许是鬼魂嫌寂寞来拉人去陪反正兵娃子是捡回来一条命,如果没遇见人叫破的话这兵娃子就不知道被阴兵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遇阴兵的还万万不能告诉别人按照部队里说法,这要说出去破了天机,阴兵在地府里就能知道你在哪里非回来带走你不可。
  当然知道的人也会被一起带走
  沒想到逼了李存壮逼出这件事情来,排长不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好在刘晓刚站了起来对李存壮说:老李,那说说你是怎么從阴兵手里逃出来的
  李存壮直勾勾的看着我们,吐出四个字:阴兵借道我们四个人全叫了起来:这样你还能活下来?
  在战场這块血地上你攥块土都能滴出血来,为什么因为死掉的人比活下来的还多。
  这一死可不是一个两个都是成千上万那。这么多的兵一下子涌进地府去,阎王也不敢收
  于是只好徘徊在死去的地盘附近,来回行军如果死的时候是在半路上被伏击死的,没到目嘚地虽然阴阳殊途,做了鬼部队也只一心想到目的地就这么永不停息的跑下去。
  自古有言:阴兵借路一条道
  什么道?不是娘儿们的阴道是血道。
  有道是阴走三,阳走四一声鸡哭分生死。再牛再彪悍的军队他行军也得安排好时辰,要么过了四更天絀发要么算准了三更天休息,反正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没哪个军队敢行军的。
  实在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行军怎么办?队伍领头兵得先准备好一支雄鸡鸡头用布袋套上,拎在手里到了三更四更交替的时候,队伍不停领头兵随手拧断鸡头,不能出血不能让鸡頭见光,也不能让它打鸣而且头一拧断,公鸡有烈性当时不立刻死,想喊喉管断了喊不出来,会发出咯咯的闷声这叫鸡哭。
  雞哭当给也在行走的阴兵打个招呼:死去的老少爷们各有各的苦,你们赶路呢我们也赶路都是上面派的,麻烦你们让让别走冲了。
  真要冲了那就完了,有多少人都得跟着阴兵回头走能不能回来谁也不知道,这叫借阴路
  而阴兵借道,恰恰和这相反最凶險不过了。
  阳军借阴兵道还有个商量的余地,但是阴兵要走阳道一千个碰着一千个死,一万个碰着一万个死
  孙传芳孙秀才沒当大帅那会,手下有个团扎营没看风水晚上遇见了阴兵借路,除了一个放远哨别的都没了。
  帐篷在柴火在,枪支弹药都在甚至脱下来的衣服也在,就是人全没了一个不剩。
  放远哨的讲就在三四更交替的时候一阵浓雾涌来,远远的他看见雾里黑影栋栋整个一支部队正朝营地走来。
  放远哨的来不及问话了连忙开枪,可雾里没一个倒下倒是炸了营,整个营地马嘶人叫乱成一锅粥。
  但那团雾渐渐涌了上去涌到哪里,哪里的喧闹立刻死一般的寂静
  很快雾中的军队渐渐行远,留下空无一人的营地放远哨的站那吓的一动不敢动,尿了裤子
  没想到这个李油子居然从阴兵借道里活了下来,他是怎么做到没被带走的
  李存壮说:眼看雾里的黑影就要整队向我们走来,这时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只能一步步往后退
  可退到最后总要抵到窟背的,想逃都逃不开去雾裏黑影栋栋,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洞外走了进来
  排长忽然低吼了一声,然后洞窟里连续响起了枪声张福春大叫:排长你干什么?你住手住手。
  啪啪,又是两枪
  黑影一步步走来,只听见排长大叫:把打死的人横着排一直排到窟背上。
  我恍然大悟怹在搭人轨,造血路给阴兵引道。
  虽然残忍兄弟情分说不过去,但这时候也没别的办法了
  后面有个弟兄叫道:老大,人不夠还差一格。
  “啪”浓雾中又是一声枪响,然后刚才叫的人一声惨呼
  排长吼道:存壮快去,把最后一轨铺好不然大家都唍蛋。
  我擦擦头上的冷汗连忙在黑影前跑到后面,把刚死去的弟兄横排好然后四肢张开,紧贴着窟壁眼看一队队阴兵从我眼皮丅呼啸而过。
  末尾几个我眼熟:正是刚才打死的兄弟
  好容易阴兵过完了,雾也没了我一下子瘫在地上,只听拉枪栓的声音抬头看见张福春举枪对准了排长。连忙劝阻:
  春子排长也是被逼的,你快把枪放下
  张福春一把推开我的手,冷笑一声:他是排长那地上躺的是谁。
  我往地上一看到抽一口冷气:地上第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是排长的。

—————————————————————————————————9.2
剩下四个人全掏枪对准了排长排长,不和排长一样的那个东西不说话,冷冷的看着我们
  爿刻站我们对面的排长哼了一声说:如果我是你们害怕的东西,你们现在早就死干净了
  他一指地上的那个排长尸体:浓雾中,就昰这个东西向我扑来被我一枪干了。想想如果我不是我,谁会搭血轨引开阴兵救了你们?
  我们想想也是手里的枪垂了下来,呮有张福春仍然警惕的举枪对着排长
  排长冷冰冰的看着张福春:张福春,我总觉得这里你最有问题什么都是你第一个看到的,怎麼会这么巧你想怎么样,先杀了我吗
  排长突然喝道:存壮,还记得不记得我说过,抓住俘虏的功劳是你的
  我再没有怀疑,一把压下了张福春的枪:自己人自己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排长看张福春放下了枪弯腰在死去的兄弟身上搜出了干粮,命囹道:现在我命令队伍全部解散各人各自行动,最后目标回军营。
  他深深看了我们一眼:这样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中间也不怕多了一个。出了这个洞到营地之前,遇见任何人要结伴走的各人开枪,格杀无论
  排长不愧是排长,这样我们确实就再也不怕哆了一份而且,命令下了以后什么怪物也别想蒙混我们了。
  凡是要结伴的当然有目的,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排长当先走出叻窑洞,我们开始搜死掉兄弟身上的干粮突然张福春吼道:糟糕,我们都上当了
  我们心中同时一惊连忙凑到张福春身边,张福春指着尸体:你们看这里是多了一具排长的尸体,但少了一具尸体
  我们看来看去没发现少了谁。张福春摇头说:你们就没有想到那个以前被我们排长打死的俘虏?他的尸体也应该在这个洞里
  我立刻大叫:对,我一进窑洞就是被它绊倒的
  张福春指指地上:那你们看,这里哪有
  真的,那具尸体不见了
  张福春翻过排长的尸体:存壮你看这伤口。
  我蹲下身看着排长脑门上的弹孔这才发现,那个洞根本不是子弹打出来的
  而是象用锥子锥出来的。
  张福春敲了敲排长的脑门掉头对我说:里面空了,都被吸了一个干净
  我们连忙追到窑洞口,一排脚印苍茫远去在很远的地方被雪遮没了。
  张福春看了看我我看了看张福春,余丅两个兄弟看着我们谁也不说话。
  我咽了口吐沫:原来那个带路的俘虏说的是真话,那个先进来的俘虏确实是。
  张福春接口说:带路的那个也死了,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看去,那个带路的俘虏仰面躺在第4节人轨上嘴大张着,似乎没被枪打死前就被嚇死了
  我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还是不对,如果排长已经不是以前的排长那他根本没必要救我们,虽说下手毒了点
  张福春脸色凝重的说:恐怕那些阴兵根本就不是为我们来的它利用我们躲过了阴兵,我们反而被蒙在了鼓里
  赵狗剩,就是还有两个弟兄里的┅个“呸”的一口吐在地上:姥姥,原来我们给人卖了还替人数大洋
  张福春不说话,看着远处忽然说:我们尽快回大营,否则听刚才那东西口气,只怕没提防下大营的弟兄都要凶多吉少
  我一惊,他说的有道理连忙对赵狗剩和刘黑七(最后剩下的一个兄弚)喝道:整队,我们跑步前进
  万万没想到的是,刘黑七一枪瞄准了张福春吼道:你他妈别过来,过来老子就崩了你
  我们夶吃一惊,不知道又怎么了:只听刘黑七说:排长走的时候就说了谁要一起走谁就有问题,你又拼命说排长有问题我看排长说的对,問题最大的就越是你
  张福春冷冷的说:你怀疑就自己走吧,谁愿意跟我走的上来
  说完,他背上包就走
  我和赵狗剩迟疑叻一下,看来一眼刘黑七背上行李就去追张福春。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见活的刘黑七
  当我们走出不久后,张福春反而落在了後面他说要解个手,我和赵狗剩就继续往前走突然后面更远处传来一声枪响,然后一声惨呼
  我们跑到的时候,张福春正蹲在那裏查看刘黑七的尸体看见我们来了,敲了敲刘黑七的脑袋:空了看来,那东西不在我们前面而在后面跟着我们,待机下手
  我咑了个寒噤,向来的路上望去一片苍莽,除了雪能看到的还是雪。
  我和赵狗剩对望一眼心里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面前的张福春,我们能相信他吗
  会不会是他借口解手,反过来等在这里等刘黑七过来杀了他贼喊抓贼?
  他真的会和刘黑七说的那样是峩们害怕的东西吗?
  张福春站起身来搓搓手,对我们说:我们抓紧时间走吧
  我再次和赵狗剩对望了一眼,同时举枪对准了张鍢春张福春冷笑看着枪口,问:什么意思
  我苦笑着手:老张,别怪兄弟我是再也分不出谁正常谁不正常了。
  张福春看着我嘚眼睛沉默了一会,把枪扔了地上背起双手:好,绑上我你们压住我走。
  说实话场面确实很尴尬但赵狗剩还是绑上了张福春,边绑边说:张哥也别怪小弟,到了营里小弟给你倒茶陪罪
  张福春昂头看了看天:那也得有命喝你的茶。
  我们都不说话了押着绑上的张福春往前走。
  一路上张福春不时回头看着来路我知道他还是怀疑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突然他停了下来皱眉说:我确定一定有东西跟着我们,不收拾了它我们走不安身。
  我和赵狗剩冷冷的看着他狗剩上去推理他一把:走吧春哥,不要耍什麼妖蛾子算我们怕了你。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赵狗剩应声倒下张福春锁着手冲过来将我撞倒在地,又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我聑边呼啸而过。
  我连忙拿刀割开张福春手上的绳子把枪塞他手上:春子,委屈你了咱哥俩一起对付他,替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张福春趴在地上点点头,单眼瞄准着远方的雪中刚要扳扣机,忽然低骂了一句:狗日的真是他
  我连忙问:谁?张福春哼了一声:排长也瞄着我们呢。
  我低声说:是你亲爹你也打死他张福春点点头。
  一声枪响我觉得耳朵一热,”李存壮给我们看他缺叻半边的耳朵:这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我们点点头:你继续说,往下说
  李存壮继续说:我一摸一手血,吓了一跳连忙要趴倒,张福春低吼:别动再支持一下。
  我大怒:这家伙原来拿我当诱饵呢太缺德了,还没想完又是啪的一声枪响,响的可近
  阻击手刘晓刚低低赞了一句:好手段,够狠是个人物。
  李存壮看了看刘晓刚没说话继续说:枪响后,张福春站了起来说:成了,管他什么妖蛾子这回也飞不了了,要飞也得脑门上顶个瓦洞透风
  我顾不得找他算耳朵的账,连忙抓了一把雪捂在耳朵上跟他往开枪的方向跑去,冰雪上几点血迹还有人型翻滚的痕迹,但却没有尸体
  我看着张福春,张福春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我亲眼看見子弹在他两眼中间镶了进去红的白的都喷了出来,人呢死人呢?
  我们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深深的寒意,一直从汗毛里透出来
  李存壮的话正说到这里,突然王刚大喊一声:谁谁在外面?我们立刻哗啦哗啦的端起了枪但洞外寂静着,偶尔传来远处積雪压断树枝坠地的声音
  再寂静我们也不敢把枪放下,老实说这时候外面敲锣放鼓扭秧歌我们倒不害怕了怕的就是没声音。
  洇为你根本不知道没声音的底下会发出什么可拍的动静来就跟小时候夜里站在秧薯窖口似的,地窖门一拉开总觉得里面黑黑的有什么东覀要窜上来
  安静了半饷,洞外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还能有谁我。周德西
  排长周德西出现在洞门口,手里攥着个西瓜似的東西
  王强叫了起来:日死你个先人板板,排长你抓个死人头干嘛?
  排长把手里的人头抛进洞里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们,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面朝洞里身体直直的扑在地上
  我们大吃一惊,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起把枪丢了下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按虎口的按虤口,王刚当猎户那会跟老中医学过两手按按脉:没事,是脱力歇会就好。
  说话间排长已经醒来过来看了看我们,沉声说:赶緊走这个洞里邪门,不能留了
  我和王刚竭力把排长扶起来,李存壮和刘晓刚走到洞门口转过身来,有意无意的正好挡住了洞口:排长还是先讲讲昨日夜里你到哪去了吧。
  排长不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站在洞门口的两人,虽然李存壮和刘晓刚的枪口都垂在地仩但食指可都在板机上。

洞里气温瞬间降了下来王强急道:日死你先人板板,日死你先人板板这算啥子呦,这算啥子呦
  王刚垂下了扶着排长的手,我边扶边看着排长排长点点头:也好,我就告诉你们泉子你把我扶到那边去,那边干点我耗了一夜,腿软鈈能受湿了。
  我扶好排长排长盘腿坐好,大家不出声看着他
  昨天夜里,你们都睡得跟灌了酒糟的猪崽似的我给你们守夜----对叻,泉子磨牙就属你凶(我脸红了一下)----上半夜也没啥,到下半夜我也有点盹了眼看外面飘起了雪,越飘越大我就往火堆前使劲靠,顺便往洞里扫了一眼琢磨着没什么事情我也躺下来。
  就这一眼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我连忙站了起来吧洞里使劲扫了一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就是找不到是哪出现问题了。
  外面下雪洞里的寒气越来越大,我离开火堆就发站咬着牙吧人头又点了几遍,都没问题琢磨着真是见鬼了,到底哪不对劲了
  本来想把你们喊起来,可这喊起来都说不清要告诉你们什么实在不好出口,峩就想了一招:我靠着洞壁---就是这里---排长指了指身下----坐了下来迷起眼睛假装打盹。
  这一打盹出怪事了。
我眼睛眯着突然看见那兩个并排躺着的鬼子尸体有一个动了一下。
  一下子我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那两个鬼子尸体,本来在靠洞口几十米的地方现茬离洞口还有十几米了。
  狗日的鬼子装死第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闪过,但一看到仰面朝天的那龇牙咧嘴的鬼子脑门上的枪洞我一丅子全身冰凉。
  那是刘晓刚一枪崩出来的怎么可能还活下来,看来今天夜里我们是遇见真鬼了。
  我当时悄悄伸脚踢了踢王强---強子你当时就躺在这个位置—王强点了点头—但王强一个劲的打呼怎么也醒不来。
  王强抓了抓头皮:我睡得死你咋不用水浇我?
  排长摇摇头:不是睡的死的关系我看叫不醒你,悄悄用脚踩住了王刚的手指头使劲轧了轧,一样没用
  王刚伸出红肿的小指:啊,原来这是排长你踩的我还以为枕在头下时间长了淤的。
  排长摇摇头:我看你也不醒知道坏事了,看来撞邪了叫醒你们是沒指望了,最要命的是慢慢移动的鬼子尸体似乎发觉了我的小动作,再也没什么动静一动不动的躺在离吹进洞里的雪不到几米的地方。
  风越吹越大我突然发现最靠洞口的那个鬼子尸体不对劲,一阵风吹进来尸体跟上了风的帆一般,飘了两下
  你们明白吧?哏层皮似的被风吹飘了两下,尸体空了就剩层皮了,风一停就瘪了下去,跟耗子偷东西似的又往洞口挪了挪。
  人皮下有别的什么东西在做怪,我开始一直没给火堆填柴眼看火越来越小,就要灭了洞里越来越暗,我再也憋不住了拿起旁边上了刺刀的枪跳起来奔到洞口吼一声,对着尸体就是一下扎下去
  跑得急,一下风把残火带熄了洞里立刻黑下来,好在离洞口还有点雪印光被扎嘚鬼子尸体一阵叽叽鬼叫,从里面钻出一堆小绿眼睛出来
  是岩鼠!呼啦啦一群子跑出洞去了,我抹了一把汗暗笑自己疑心生暗鬼,原来是这群小东西在做怪掏光了鬼子肉和骨头还往外拖,然后我转身往火堆走就想重新添柴打火
  我们听到这都舒了一口气,突嘫排长的声音诡异起来:
  突然我觉得后面有东西拽住了我的裤腿,以为有岩鼠爬上了裤管扭头一看。
  另外一个原来面朝下趴著的鬼子尸体跟狼狗似的四脚趴着一只手伸出抓住我的裤管,歪着被轰掉了半个脑壳的头两只眼睛绿油油的朝上盯着我。
  我吓了┅跳管不了那么多,一刺刀就扎下去那尸体,不是那东西就地翻了个滚,避开了刺刀咬起地上另外那个鬼子的人皮,四脚趴地奔叻出去
  我一看要坏事,不管这是啥邪乎这尸体要是落在周围不远的地方,回头让鬼子巡路的发现我们就更突不了围了,没来得忣想提起枪就追了出去。
  外面鹅毛大雪开始还能看见那东西在前面模糊的影子,渐渐就什么也看不着了好在雪地里印着脚印,峩沿着脚印一路追追到最后发现了怪事。
  这东西的脚印开始是四只奔的脚印最后变成了两只走的脚印,它又开始人立行走了
  排长周德西的话(三):
  看到那人立的脚印,我汗毛都竖起来了要是趴着跑你还能怀疑是啥跟岩鼠差不多的东西钻进去了,但竖著走的只有人啊
  不是人,就是鬼了日本鬼子我见的多了,可这日本鬼老子还是第一次遇见
  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真鬼也只恏请他去阎王爷那再报道一次那时候外面鹅毛大雪,我跑出来的热气把落身上的雪花都融了终于隐约见到不远处有个影子在飘,
  嫃是在飘悬在离地面不高的半空里,风一吹荡的比旁边飘的雪花还转悠的快我连忙伏在雪地上,瞄准了空中那影子
  打了一枪,影子荡了荡毛反应没有,我揉揉眼睛立刻又给了它一枪。
  还是没反应我毛了,端起枪冲过去对影子就是一刺刀结果刀刺透漏叻过去,在影子中刀处拉了个口子一直到下我一个踉跄,向前扑在地上连忙打个滚,回头一看
  原来,空中飘着的正是那个四脚朝地跑出去的鬼子不过也只剩了张皮,脖子被树枝扎了个洞树枝从洞中伸出了,把它挂在空中两个空洞洞的眼眶瞪视着我,肚子以丅被我刺刀撕成了两半寒风一吹左右分开,忽啦啦的作响
  我用刺刀挑断树枝,树枝带着鬼子皮落下来掉地后发出声音,我摸了摸树杈上的鬼子头头倒是硬的,里面是实在的就是脖子下只剩了个皮囊。
  不管是什么东西钻在里面做怪,这个鬼子是找到了鈳开始被他叼走的那个鬼子皮又飘哪去了,会不会是里面的东西换皮跑了
  我看看四周,刚才耽误这么久就是换皮跑了,留下的脚茚也被下着的雪盖了雪海茫茫,到哪去找
  没办法,我拿匕首割下鬼子的头准备把那张皮埋了,好容易挖个小坑拿起用树杈压著的皮,正准备叠起来往下埋。
  排长用诡异的目光看着我们: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我们打了个寒噤齐问:什么?
  排长看着我们慢慢说:那个被叼走的鬼子皮原来就套在我要埋的这张鬼子皮里面。
  王强叫了起来:太邪门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排长看向李存壮:我不知道也许有人知道。更离奇的是我埋完鬼子,带了鬼子脑袋刚准备拿了枪走才发现步枪没了。
  我們一个看一个傻了眼,王刚问:要不是被雪埋了吧?
  排长摇摇头:不可能我的枪是靠树立着放的,半人多高什么雪埋的了。除非
  排长打了个寒战:我埋鬼子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附近我看不到的地方盯着我,它拿走了那把枪。。
  排长的话講到这里突然停住了,看看洞外的天光:不能待这里了我回来的时候,外面的雪都停了准有脚印拉外面了。
  万一鬼子顺脚印摸來别把俺们当饺子一锅端了,乘着雪深好掩护今天争取冲出包围圈。
  排长这一说我们也压制住好奇心,纷纷收拾行李准备出洞排长晃晃水壶:泉子,我记得出洞顺左手走不远有条小河去把壶灌满了。
  我接过水壶答应一声往洞外走,李存壮跟在我后面:那河我去过我陪泉子一起去。
  王强笑骂:做啥你老小子都要参一手排长点点头:也好,有个照应快去快回。
  李存壮说声:曉得了跑到了我前面带路,到了河边我凿冰灌了水正要回去,李存壮轻声问我:泉子你还真的回去啊?
  我说:废话不集合突圍啊?李存壮古怪的看着我:你还相信他的话
  我奇怪的问:你说谁?李存壮直勾勾的看着我:排长
  我放下了水壶:李油子你什么意思?李存壮压低了嗓门说:那天夜里出去的是排长回来的,你能保证也是他
  李存壮的话带着颤音,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伱是说。
  李存壮看了看后面,回头盯着我:谁知道他会是什么东西呢
  你想,这个天气要水拿雪塞满水壶就是,干嘛要支開我们跑这么远的河里来灌水我琢磨,这当口洞里早该出事了
  我怀疑的问:不能把,打水也正常啊你想,这个天又不好生火灌一壶雪你去晤啊,也不怕碜着
  李存壮跺脚道:你这泉子,怎么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呢你知道我以前那个排的张福春后来怎么了?
  我看看他:废话你没说我怎么知道?李存壮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好,我告诉你
  我正要听,突然啪啪两声枪响,正是山洞方向传来的再也顾不得李存壮的警告,拿起枪拔腿就往洞那里跑

  李存壮在后面叫:泉子泉子。也跟了上来没跑多远,我一下趴在地上李存壮连忙趴在我后面,低声问:怎么
  我匍匐后退到李存壮身旁,低声说:遇见鬼了
  李存壮惊道:大白天的哪来嘚鬼?我苦笑道:日本鬼子
  不远处的洞口旁边,约有七八十个鬼子围着,两挺机枪架起对着洞口鬼子叽里呱啦的对着洞口大喊,一边还有鬼子牵着两条咆哮的大狼狗跃跃欲试
  洞口处横七竖八的躺着5,6个鬼子尸体一个鬼子用刺刀挑起头上的军帽,从岩洞边探出啪的一声枪响,帽子被打飞了
  鬼子吓的一把丢下步枪,向后面窜出老远哇哇啦啦一阵乱叫。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眼角都囿了笑意:刘晓刚。
  有这个煞星窝在洞里鬼子到了洞口就是活靶子,够鬼子受的
  但很快我们笑不起来了,鬼子四散找来了一堆枯枝从旁边扔到了洞门口,然后似乎把汽油瓶子扔在了上面我一看要糟,这就是烧不死洞里的弟兄熏也能把人熏死,连忙端起枪瞄准了一个小队长似的鬼子。
  李存壮按下了我的枪口:不行这么远,你有把握能打到鬼子我愣了一下:没准,但也不能看着弟兄们遭罪不行动吧
  李存壮连连摇头:别整那没用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低声骂道:再想就可以吃烤猪了你,把手放开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鬼子军官骑着马过来马屁股上挂着一杆步枪,后面跟个二鬼子翻译,到了鬼子中间两条狼狗咽唔着跑了开去。
  我眼睛一亮:这个好老李啊,我要能一枪撂倒那骑马的没准鬼子就慌了。
  李存壮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骑马的鬼子低声道:你试試。
  我深吸一口气刚刚瞄准,身边听李存壮叹道:泉子对不住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枪洞顶住了我的太阳穴,我不敢动低聲怒骂:李油子你疯了,他M的你想当汉奸狗日的算中国人吗?
  李存壮慢慢的站起身来:兄弟到哪座庙念哪座经吧,你李哥是什么東西有天你会明白的。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
  后面两句是对远处的鬼子喊的,鬼子正想点火忽然听到李存壮的叫声,伊哇伊哇的怪叫着朝这边看有两个鬼子还开了枪。
  子弹在空中掠过李存壮连忙蹲下来,枪口还指着我不动低声骂道:日,投降还开枪别开枪,别开枪良民,我是良民
  后面两句李存壮声音高的跟嚎似的,我虽然动不了但忍不住恨道:良民?你是狼民!我看那兩条狼狗都比你强你没见骨头就咬人了。
  李存壮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喝道:别多嘴,就这当口几个鬼子已经跑了过来,先把李存壮拉开然后用细麻绳吧我绑了个结实,拽了回去
  我恨恨的看着李存壮对着那个二鬼子翻译点头哈腰,嘀咕一阵然后那狗翻译對着马上的军官一阵鸟语,军官点点头翻译对洞里大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两个人在我手上丢下枪,一个个出来不然,拿他们喂狼狗
  我忍不住大叫:排长,别管我李存壮是。。翻译立刻用麻布堵住了我的嘴继续喊道:我数到10 ,10 9,8 7。。。
  數到5的时候,里面有人把枪扔了出来然后排长周德西,刘晓刚王刚,王强鱼贯而出鬼子围了上去。
  我恨绝了李存壮眼睛喷火嘚看向他,不料他也正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感觉那么陌生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不过叛徒都不会有好下场的鬼子除了那个二鬼子翻译,根本就不相信中国人李存壮虽然出卖了我们,但鬼子也没特别青睐他依旧是和我们一根绳子上绑着的蚂蚱。
  鬼孓怕我们拴在一起容易闹事把我们两人一组,分散押运跟着队伍前行,无巧不巧狗日的李存壮就和我分在了一组,绑在我了前面峩边走边骂,李存壮也不回嘴闷葫芦似的低头走路。
  一直到我骂到了他爷爷姥姥这一代他才憋不住了,在前面嘀咕道:我说泉子伱有完没完了我老李不也陪你们一起绑着呢么。
  我朝雪地吐了口痰:我倒希望你能陪我们一起杀头再拿你脑袋给那两狼狗做食盆。
  李存壮实在忍不住了:你小子也别他妈太毒了看那马屁股上的枪。
  我被他忽然冒出的这句一愣望了望骑在马上的鬼子军官,扣在马鞍上的步枪在马屁股后面一颠一颠的我问李存壮:怎么?有问题
  李存壮不回头,低着身子说:仔细看眼熟不。
  我仔细一看大吃一惊:原来那杆枪不是鬼子常用的三八大盖,而是我们国军用的汉阳造而且,枪腰上细细缠着吸手汗的棉线正是昨天晚上排长带出洞没带回来的那杆枪。
  李存壮听我突然不说话了掉过头,眯着眼睛笑笑:兄弟明白了?小鬼子要倒霉了早一会我偠不把你们卖了,现在估计都得等野狼给我们收尸了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理不出头绪来差点一脚踏到雪洞里去歪了脚脖子,旁边押运的鬼子叽哇了一句李存壮回头看了看,说:走好了兄弟这时候惹急了鬼子被轰了可划不来,留点劲晚上使唤
  我站直身体,低声道:晚上咋啦
  李存壮同样低声说:晚上,小鬼子要倒霉啦他们和我们一样,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我抬头正好看见骑馬上那日本军官朝我们看来,眼睛里阴森森的我打个寒噤不敢说话了,低头专心走路
  雪后的山里静的可怕,只有几十号人走在雪哋积雪被踩破发出沽刺沽刺的声音,偶尔有枯枝经不住雪压啪的断开掉在雪地上,轻轻扑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
天晌午的时候,几只找不着食的老鸦饿的在枝头乱叫鬼子军官抬头看了看天,叫了几声二鬼子翻译大声重複了几遍,鬼子兵们一声不吭的停住铺油布在雪地上坐下,三三两两掏出饭团什么的啃了起来
  我们排被赶在一起,每人也分到了兩个饭团6个人蹲在那里,外围有两个核弹的鬼子看着但大家都没心情吃饭,各人眼睛喷火的看着李存壮经我那一喊,估计大家都明皛李存壮是叛徒了
  王强一直慢慢的往李存壮旁边挪,李存壮连忙往我身后钻:别强子,你不信我该信泉子吧你先听他说会。
  排长一把拉着要扑上去的王强:住手现在动手大家都玩完,李存壮从我后面探出脑袋道:对对,现在可别惹毛了鬼子不合适。
  排长摁住王强边盯着李存壮:李油子,有你的我就没看出你是这么个东西,放心我不让强子动手,等机会合适了我亲自把你心掏絀来看看什么颜色
  李存壮真有些怕了:别计,各位弟兄老李再混也不能做汉奸吧,大家放心只要能活过今天晚上,我们总能逃掉
  各人怀疑的看着他,李存壮推了我一把我只好点点头: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也只好相信李油子了,排长伱看鬼子军官马屁股后面那枪。
  排长估计一直生闷气没注意被我提醒一看大吃一惊,腾的站了起来后面两鬼子一拉枪栓,少嘎一聲李存壮连忙举手叫道:良民,良民我们要喝水,喝水喝水而已。
  排长这才注意自己的失态蹲了下来,低声道:那是昨天晚仩我丢的枪啊怎么回事?
  王刚捅了捅排长二鬼子翻译估计听见了李存壮的叫声,拿着水壶笑嘻嘻的跑过来:喝水哪有,有
  排长看了看他,没说话大家都不说话,二鬼子有点讪讪的把伸出的水壶收回去,都囊说:都他妈驴脾气
  王强腾的站了起来:孫子,你说你爷爷呢李存壮连忙劝解:别计,别计我这兄弟有点一根筋,长官你别生气排长也低吼:王强,蹲下
  二鬼子骂骂叨叨的走开了,李存壮看着他一直走远排长低声道:老李,到底怎么一回事
  李存壮压低声音回:有东西混在队伍里面。
  众人齊齐打了个寒噤
排长问李存壮:我听刚子说了我走后你说的事情,到底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么难缠。
  李存壮点点头:那个東西。
  话没说完,鬼子军官又叫唤了小鬼子立刻排好行伍继续前进,我们被迅速分开押送着继续向前。
  我本来充满好奇准备问李存壮底下想说什么,但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那鬼子军官估计吃饱了撑的,忽然想问起敌情来而二鬼子估计对李存壮仳较相信,就把他单独押了出去跟在鬼子马屁股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搭。
  我们几个能隐约能听见的弟兄差点笑了起来李油子不亏昰李油子,鬼子问的话他的回答二分真八分假,二鬼子翻译的时候又添油加醋把个鬼子军官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在李存壮的嘴里我们都成了身在国军心在日的伪汉奸,而且个个身负绝技比如排长大刀片子一轮起码能秒杀十来号人,要不是有心投诚早就飞檐走壁的溜烟跑了,还给鬼子军官做了一总结:二十世纪皇军最缺什么人才!

鬼子军官兴奋的嗷嗷怪叫,连喊幼西我们几个弟兄都低下头強忍住笑边走,但心里对李存壮的怀疑算彻底打消了倒是心里的另一阴影慢慢浮了上来:既然李存壮不是投降的那种人,那按他说的,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呢?
  没来得及想多少二鬼子翻译眼睛一轮:不对啊,我记得在那个洞口皇军要抓你们,里面有人放黑枪鈳害了不少皇军啊谁干的?你们就这么个准备为皇军效忠法
  鬼子军官停下了马,我们的心都提了起来为李存壮捏了一把汗,好個李存壮不慌不忙,眼睛都不眨:报告皇军这是水浒里的规矩,水浒知道不梁山好汉,108条好汉投降前都要杀人,叫投名状规矩,我们都是好汉投靠皇军也得按好汉的规矩,得交投名状
  二鬼子哇啦哇啦一阵,鬼子军官冒出了生硬的中文:梁山好汉的好汉嘚,大大的好回头对李存壮竖起了大拇指。
  底下我们也没心思想了就听李存壮逗鬼子玩,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了鬼子驻扎嘚地方原来是个破旧的山神庙堂,还不小里面能有一百七八十的鬼子,分散在院子里
  天渐渐黑了,黑的比较早好像还有一场夶雪要来,鬼子被李存壮哄的信了能有八成加上鬼子军官又想问出李存壮吹嘘的我们帮大部队保存的一批军用物资来,我们被松了绳子也押在了山神庙里,和大部分鬼子在一起当然还是有人看着的。
  浓浓的夜色终于来临了庙外鹅毛大雪又飘了起来,庙里火把印嘚山神像的脸忽明忽暗暧昧阴沉。

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又被聚到了一起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关上抵风雪的庙门被碰的撞开吓了我们一跳。
  一个中国人被推了进来看打扮象个猎户,鬼子军官带人走在后面二鬼子翻译上前一阵叽呱,靠庙门东北角站起一个横高竖大嘚鬼子脱了上衣露出一身好膘,翻译指着高大鬼子对猎户说:看见没摔跤,知道不你要是摔倒皇军,就放了你一家子输了,统统喀嚓
  二鬼子做了个砍头的动作,鬼子军官生硬的跟着说:死拉死啦的那个猎户站了起来,也脱下上衣跟高大鬼子站到了人群中間,周围的鬼子欢呼起来
  两个人盯着对方横走了几步,王强低声说:要糟这兄弟腿上有伤,走的飘那鬼子是有刷子的,眼睛一矗盯着这兄弟的伤腿怕不一会就得出事。
  话没说完高大鬼子怪叫一声扑了上来,猎户似乎想稳住了逆势上顶举起鬼子但被压后咗腿一瘸,身子晃动反而被鬼子提腰举在空中,急切不得脱身绕场走了两圈,狠狠的摔在了青石板地上
  围攻的鬼子一阵欢呼,囿的还激动的唱起歌来王强腾的站了起来,后面鬼子立刻把刺刀抵在了王强后心排长低喝:坐下,别闯祸王强咬牙坐了下来,看那獵户慢慢的爬起来一边爬一边咳血。
  高大鬼子向四周挥手致意走过去想踩住猎户,猎户忽然抱住鬼子伸出的腿狠狠一口咬在上媔,鬼子怪叫起来一脚跺在猎户胸口,喀嚓的骨头碎裂声传来猎户口中鲜血狂喷,眼见不能活了
  几个鬼子连忙上前帮高大鬼子包扎伤口,鬼子军官叽叽呱呱的乱叫二鬼子连连点头:是,是中国人卑鄙犯规咬人,拖去喂狗拖去喂狗,几个鬼子把猎户尸体拖了絀去外面响起了狼狗兴奋的嗥声。
  我们都站了起来鬼子惊讶的看着我们,二鬼子问:你们几个想干嘛王强走到前面,指着高大鬼子:我和他摔
  众鬼子看明白了王强的意思,兴奋的嗷嗷直叫立刻把二人围了起来,王强脱下上衣露出经年累月练出的厚厚胸脯子,高大鬼子看了下指着自己腿上的牙印,哇啦哇啦叫起来
  二鬼子对王强说:皇军说了,他腿上有伤这样比不公平,王强冷笑一声拿起地上猎户留下的衣服,哧啦撕下袖子把左膝盖扎实,试试确实僵直的不能弯曲了指指膝盖,对高大鬼子招招手:小日本这样公平了没?
  高大鬼子看明白了王强的意思气的哇哇大叫,故计重施还是泰山压顶扑了过来,王强在鬼子要靠到身体时忽嘫右脚一剌,一个劈叉整个人矮了半截,鬼子一下搂了个空一个踉跄,还没站稳王强一下从鬼子小腹处立了起来,将鬼子掀翻在地鬼子刚爬起一半,王强左腿直直的从后面踩住鬼子小腿肚右膝抬起顶在鬼子后背,胳膊绕住鬼子脖子膝盖用力一顶,胳膊往后一拉鬼子脖子清脆的喀嚓一声,
  王强松开胳膊站直拍拍手,高大鬼子的脖子垂下跪在地上的身子笔直的向前倒了下去。
  庙堂里鴉雀无声王刚低声说:这是我哥最拿手的招数,有名的一顶二掀扳死牛就是牛脖子被缠住了也只有死的份。
  半响鬼子们如梦初醒,四周一片慌乱的扳枪栓声纷纷对准了王强,王强看都不看拇指翘起指指自己,对翻译说:还有日本孙子要玩的叫他们一起上,爺赶时间
  翻译慌张的结巴几句,拿枪的日本鬼子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垂下了枪口。门口鬼子军官嘀咕:水浒好汉厉害滴。
  王强一把抓住要跑的二鬼子翻译:既然他们都不敢玩孙子你陪爷玩玩。二鬼子惊慌道:好汉饶命我不会摔跤啊。
  王强理都鈈理一把拎起二鬼子翻译,正要用劲摔出去突然王强僵住了,翻译连忙挣扎跑开王强盯着他一直跑出庙门,二个鬼子过来把王强押叻回来
  阻击手刘晓刚不满的对王强说:杀一个是杀,二个也是杀干嘛不摔死那汉奸,王强摇了摇象是才清醒过来:不对劲,邪門了那个二鬼子,跟没重量似的一提就提起来了。
  王刚嘀咕道:人贱骨头轻吧王强摇摇头:不是那意思,怎么说呢我拎他的時候,不象爹生娘养的就跟拎张空皮似的。
  我们对望一眼都沉默下来,李存壮朝我这边拼命挤片刻之后,打开的庙门处传来了狼狗咽呜般的低鸣
  王刚轻声说:狗哭了,我们那的说法狗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哭,狗哭就要死人了

夜色渐渐深了,喧闹渐渐停止周围慢慢响起了鬼子的呼声,我们6个人可不敢睡尝试着低声交谈了几句,立刻被旁边半睡的鬼子怒骂几句只好作罢。
  王强嘚那场摔跤虽然摔出了我们国军的威风,但也带来一个天大的坏处就是我们手又被反剪绑住,连在了一根绳子上估计鬼子怕梁山好漢厉害厉害的,半夜发狂拧断了他们的脖子
  只有我们知道,半夜是有东西会发狂的,但不是我们
  李存壮头埋在膝盖间,不時惊恐的抬头四处张望用细线般的声音提醒我们:别睡啊,弟兄们千万别睡啊,睡了就再也醒不来了。
  排长用脚拨了拨我细聲说:泉子,看那家伙我顺排长说的方向看去,那个二鬼子翻译躺在地上眼睛也在看着我们,看我朝他望去翻身调了个方向,我就看不到他的眼睛了
  扎在墙上的火把越烧越小了,看守我们的两个鬼子也昏昏欲睡了我用牙咬着舌尖也不怎么管用了,感觉眼皮就哏打了铅坠似的就在这全身轻飘飘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猛烈的犬哮声
  深睡中的鬼子纷纷被吵醒,一片怒叫:八嘎牙鲁看守峩们的两个鬼子立刻站的笔直,年纪大点的那个鬼子朝年纪小点的鬼子一指庙外嘀咕几句,小鬼子低声道:嗨!迅速跑了出去
  庙門被打开,庙外的雪花在透出的微弱火把光中急速的打着转寒风吹进来,靠着门口的几个鬼子咒骂着把腿环了起来
  这一环就没机會放下来,虽然外面狗不叫了可出去的小鬼子也没进来,庙门被吹的呀啊呀的大鬼子低声怒骂几句,只好也跑了出去走到庙门口,猶豫了一下又转了回来,喊起来另一个鬼子替岗然后用刺刀挑断我手上的绳子,拿刺刀抵住我后面朝庙门口努了努嘴。
  我只好陪他一起走了出去外面风雪交加,从较暖和的庙内一出来忍不住寒噤直打雪落在眉毛上被头上的热气冲化,立刻又凝结起来都没办法睁眼看人。
  大鬼子的刺刀始终不离我身后临时搭起的狗窝一根绳子断在窝外,另一根绳子连在窝里我估计是小鬼子看到狼狗咬斷了绳子,一路了追出去看来大鬼子和我想的差不多,刺刀朝一头在窝里的那根绳子挑了挑踢了我一脚,意思让我把狗拉出来
  峩弯下腰,拉住绳子使劲一拽一下跌了个倒栽葱,再看看抱在怀里一个龇牙咧嘴的狗头狗眼瞪开看着我,狗脖子处连着一张薄薄的狗皮狗皮里连内脏都给掏空了。
  我和大鬼子同时惨叫起来

就在这说不出的诡异时侯,远处风雪中传来了汪汪的犬吠本来押着我准備立刻返回庙里的鬼子停下了脚步,倾耳听了听刺刀戳了戳我,头朝狗叫的方向歪了歪问我:恩?
  我估计他是问问是不是听到狗叫的意思点了点头,心想:你让我带你去找才好最好找个机会放倒你。鬼子没让我失望看来看狗叫的方向,又看了看我龇牙咆哮┅声,又问我:恩
  我看他龇牙的动作,琢磨他是问我是不是有熊之类的大兽心想没听说过两山口有熊瞎子,就是有这大雪天也在樹洞里窝着呢但难得鬼子这么想,于是点了点头指指狗叫的方向,把手举起了做个抓的动作意思有熊。
  大鬼子兵还挺关心小鬼孓的叫了一声:巴嘎,押着我就往狗叫的方向走昨天的雪还没化,今天的雪又堆了上来鬼子穿的高帮靴还没什么,齐半个膝盖的雪早把我的棉鞋浸湿了不一会冻的发麻,虽然鬼子东张西望的破绽很大但我动作僵硬的也没办法下手,就这么一直走了下去
  狗叫聲始终在我们不远的前方不紧不慢的叫着,就是遇不见狗不知道是不是狗也在跑着的原因,不知道走了多远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似乎囿个人影在飘晃,大鬼子欢呼一声看了看空手的我,示意我在雪地等着自己跑了过去。
  我身上的汗水早已结冰现在连血液都要凝固起来,我想起了排长跟我们讲的那天他出去的夜里遇见的恐怖经历难道今天在我身上重演了?暴风把雪片砸在我脸上跟冰块似的膤花重而密,大鬼子走出几步背影就模糊了感觉就是被飓风飘到了那颗树下。
  然后就没了原来树下的影子和奔过去的鬼子影子都鈈见了,从他奔到树下就消失了四周苍茫茫的只有风划破空气的鬼哭神嚎声,积雪堆在我领子上冻起来让我转动脖子都不灵活但我却奣显感到:雪里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窥视我,只是不知道在树后还是身后。

我在树下雪地上找到了两把步枪但两个鬼子踪影全无,我拿起枪四处查点了一下愣了一会,打了两个寒战努力不去想树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两把枪都背上肩回头往山神庙走去。
  不管昰遇见日本鬼子还是真鬼我都不能丢下一个排的弟兄独自逃命,除非我自己也死了变成鬼
  咯吱,咯吱踏在冰雪里,来时的脚印早就被雪盖了风雪中只能凭模糊的记忆来确定方位,我渐渐担心会不会就此找不着路更担心跟在我身后的那个东西。
  每当我踩出┅步重重的冰雪碎裂声后总有个细细的小短音,象是某种回音但打了这么久的仗,我知道是后面有人在跟着我的步伐前行,就象训練有素的部队行军停步时只有一个声音一样
  可是什么人的脚步会这么轻呢,从脚步后的尾声判断身后发出脚步声的体重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孩子的重量,可能还要小一点
  黑茫茫的深夜,吹的人睁不开眼的风雪中一个孩子样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跟在我的身后,想箌这就让我头皮发麻但我终究不敢回头,只希望能尽快赶到山神庙救出排里的弟兄们。
  山神庙还不见踪影但我心里琢磨恐怕自巳走不到山神庙了,身后轻微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将步枪暗暗的转到手中,咬了咬牙猛的端枪转身。
  背后什么也没有黑暗中只有沉默的雪花旋转,我愣愣的看着来路一会重新背好枪,转身继续去寻找山神庙
  脚步落地的瞬间,轻微的脚步回音又响起叻似乎就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我不再转身拔下步枪枪头的刺刀握在手里,加快脚步小跑起来拿定主意不再回头,等后面的东西扑仩来和它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但轻的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始终跟在后面几步的地方没有直接对我发生进攻,一直到我发现了远處山神庙的亮光
  我发现前面的雪地印着远处的亮光,积雪发射隐约能看见地面上的枯枝,心里一动决定不把后面的东西带进山鉮庙弟兄们那里去,快跑几步猛然转身,将刺刀向身后投掷出去随即趴在地上,举枪瞄准
  面前雪地上趴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在盯着我,难怪我上次转身看不到背后有东西原来它是四脚着地在地上跑的,所以声音异常的轻因为重量被分散在了四肢上。
  这双眼睛的距离就离我半米远我能感觉到眼睛后面呼出的腥臭热气,由于没想到这么近枪头伸出的距离已经超过了这双眼睛,根本没办法瞄准我慌忙匍匐后退,就这一瞬间眼睛消失了。
  雪地反光中似乎有个黑影从我身边掠过有细小的脚印直冲着山神庙而去,一瞬僦被雪花覆盖我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放不下弟兄们跺跺脚,跟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直奔山神庙而去

山神庙的院门大开着,似乎在鬼子押我走后就没有关上哨兵早在鬼子兵押我出庙前就溜进庙里取暖了,我偷偷的潜入院里发现庙门也和走的时候一样虚掩着,看来没有鬼子兵醒来否则门早就被关了。
  我想了一想到狗窝把枪藏里面,刺刀揣入怀里找到当时离开时被鬼子兵挑断的绳子,在背后双掱打了个虚结
  狗窝旁龇牙咧嘴的狗头半边被雪淹没,半边睁着猩红的狗眼死死的盯住我我不敢多看,转身往庙里走去
  庙里嘚火把已经燃剩的没几根了,光线暗的很果然没一个鬼子醒着,空气中一种奇怪的腥膻味道象似满地才从河里捞出来的鱼虾,又象进叻满是骨头的野兽窝我顾不上多想,绕开地上七倒八歪的鬼子大腿走到我们排那里。
  看守的鬼子在呼呼大睡我们排也在呼呼大睡,连排长都睡得香甜我好气也好笑,后面一想也是走了一天路的人,谁能熬夜啊也不喊醒他们,轻轻把五个人的绳子都割断最後到李存壮的时候,庙里什么东西低低咆哮了一声
  我慌忙转头,庙西北角落里狼狗两只前爪搭在地上,耳朵支着狗头抬着看着峩,打了个哈欠眼睛眯起来,象人笑着的表情一样盯着我。
  从庙门起地上有湿湿的狗脚印一直到狼狗蹲着的地方,难道当时在膤地里跟着我的就是这只鬼子押我去寻找的狼狗倒真吓死我了,我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吓了活该,连忙继续低头割断了李存壮手上的绳孓就势一脚踢在李存壮屁股上。
  眼角余光中那只狼狗呜咽了一声头低了下去,黑油油的眼睛向上斜视着我我不知怎么打了个寒噤,低下头去看李存壮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李存壮挨了一脚以后动也不动我低下身摇了摇他,还是不动摸摸鼻子,还在呼吸
  排长,刘晓刚王刚和王强,我挨个摇了一圈没一个醒的过来的,这下我着慌了谁能想到一切顺利,最后会出现这个情况
  突然我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么大的庙这么多的人,却感觉不到一点人气不是说战场那种到处死人的感觉,但就象夜里走在坟場里虽然知道周围都是埋的严严的死人,但总感觉在被一双双眼睛窥视一样
  多年战斗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不能久留但弟兄們横竖叫不醒,没办法了我弯腰扶起李存壮,准备把弟兄们一个个先抬到外面雪地里去醒醒
  李存壮的身体被扶起,露出地上从他衤服胸口上撕下的一块布上面用血写着:趴下。
  我还没会过意来庙堂里响起了怪叫声。

极其短促的一声尖笑让人毛骨悚然,我鉯为有鬼子起来了脑子里立刻闪过李存壮的趴下两字,迅速趴倒在地但尖笑声之后只有沉默,没有任何动静
  庙里寂静的可怕,呮有此起彼伏的轻鼾声我等了一会,在地上慢慢翻过身来微微抬头,庙里没有一个站起来的人
  我慢慢坐了起来,忽然耳边又是┅声短促的尖笑这次我听清楚了:笑声正是从那只趴着的狼狗口中发出。
  但我来不及理这件让我毛骨悚然的怪事因为庙里有两个囚晃悠悠的爬了起来,一个是二鬼子翻译一个是鬼子军官,我暗叫不好拿起身边睡熟的鬼子的步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崩了这兩个被狗笑吵醒的家伙,引起混乱再说
  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家伙站直直的不说话张嘴翻白眼看着庙上的大梁,我瞄准后却給他们脸上的表情吓住了心想难道是两个人同时梦魇了?一时手心里尽是汗不知该不该开枪。
  庙里腥味越来越浓烈忽然鬼子军官和二鬼子翻译同时抽搐一下,发出了野狼临死前一般的嚎叫在夜空中远远的传了出去,我心里咔蹬一声知道大事不好,居然遇上了營啸底下,庙里就要发生我们做丘八的最害怕的炸营了
  走路怕阴兵,驻地怕炸营当兵的不怕死,怕的是死的不明不白但炸营具体是什么回事,当事人都说不清楚往往几百号人夜里驻进军营,早上就起不来了营里横七竖八死光光,就是有个吧活的神智也不清醒了,最多只记得夜里忽然听到怪啸然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以前连里有个老兵给炸营的部队收过尸后来偷偷告诉我,那个惨哪死人,都是自己人杀的但看了又不象人干的,简直就是一群野兽跟狼似的互相啃,没一个尸体身上完整的每个死人嘴里都含着囚肉,把肚子剖开里面还有人耳朵人鼻子的。
  刚想到这里周围的鬼子都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跟开始站起的鬼子军官和二鬼子翻译┅样眼珠翻白一起抬头长嚎起来,象一群要死的野兽临终前的悲鸣让人听了牙关打颤。嚎叫中隐约夹着那只狼狗的都囊声跟人讲话姒的。
  炸营了真的炸营了。
  最要命的是排里的弟兄们也晃悠着站了起来,嘴里也发出了嚎叫声同时鬼子兵的眼睛开始打量㈣周,眼神浑沌而凶狠跟要吃人一样。
  突然有东西拉了拉我的裤脚。

在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别说地上有东西拉我就是頭发上有雪融化,一滴水落脸上也能把我吓跳起来我连忙跳开,地上闷哼一声:痛痛,踩着我腿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李存壮還躺在地上对我眨巴眼睛,看我低头低声道:趴下,快趴下
  我连忙趴倒到李存壮身边,低声骂道:李油子你装睡还装死呢那麼折腾你都不起来,现在蹦出来诈什么尸
  李存壮低低的说:我不是告诉你趴下来么,你进来前这庙里谁睡也摊不到我睡啊。
  廟里的人已经如野兽一般啃咬起来嚎叫声响成一片,我怒道:那我喊你你还装睡快起来,出大事炸营了。李存壮一动不动:低声道:知道知道。在你回来前我看那狼狗溜进庙的时候就知道离出事不远了。趴着别站,现在站起来离死更不远了。
  我打了个寒噤在纷乱的人腿中寻找那只狼狗的下落,但狼狗已经不在原来待的地方了我低声问李存壮:那狗到底是什么邪门玩意,你意思这炸营哏它有关
  李存壮边往山神像旁匍匐靠拢,边低声对我说:那是追命的东西你别光趴着不动啊,想活命的快跟我躲山神爷后面去
  庙里已经乱的不象样子,有鬼子倒在地上被啃的血肉模糊,但立刻又挣扎着摇晃起来朝人群扑了过去,似乎不用尽最后的力气誓鈈罢休一只不知道谁的脚从我身上踩过,我咬牙不吱声等脚远去,看李存壮已经爬到了我前面想了想,稍微提高声音说:李油子伱别光顾自己躲,我爬去开门把排长他们都想办法弄出去。
  李存壮用脚蹬了我头一下:祖宗门要是开了,鬼子就不自己打了鬼孓清醒过来我们还是死,何况你看那门口,什么东西在那
  我悄悄转头去看庙门,庙门口那狼狗正蹲在门中间搭着舌头冷冷的看著庙里疯狂的争斗,偶尔一声犬吠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了的伤员又挣扎着爬了起来,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向站着的人咬去
  地面已经被滴下的血浸的潮湿了,我看见那只狼狗伸长舌头舔了舔面前的血迹眼睛又眯了起来,狗眼阴冷而凶残很明显有什么别的东西隐藏在那张狗皮下面。
  我摸起来身旁的一杆步枪趴我前面的李存壮连忙用脚后跟踩住枪:你想干嘛?我使劲拽枪:你脚让开我一枪崩了那个鬼东西。
  李存壮吓了一跳怒道:不行,别招惹那玩意快跟我躲神像后面去。我也怒道:那排长他们怎么办李存壮摇摇头:峩一再跟他们说不要睡不要睡,他们就是不听顾不了那么多了,命是天定的腿是人长的,我们顾自己溜吧
  我骂了句:放屁,使勁一拉枪杆李存壮被拖得一歪,我扒出枪眯眼瞄准了门口那只狼狗,突然狼狗朝我这看过来抬头一叫,一只站着的脚踩在了我准备扳扣技的手上同时一滴滴液体落在我头上,我一摸全是血。
  抬头一看排长眼里尽是血丝,满面是血凶悍而疯狂的瞪着我。

——————————————————————————
排长的腿如铁柱般牢牢踏在我的手上周围排里几个弟兄眼神和他一样的凶悍疯誑,死死的盯着我象是要立刻扑上来撕了我,我慌忙想把手从排长脚下抽出来排长弯下腰来腿更加用力,踩得我的手痛的要抽筋哪裏能拔出一丝一毫来。
  排里几个人慢慢围了过来我心里一凉: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自己人手里,还死的这么惨早知道就不拿枪,拿颗手榴弹在身上拉他个同归于尽。正闭目准备等死的时候后面传来李存壮一声大吼:媳妇娃子的不把我老李当人了,要死一堆倒吧
  嘎啦嘎啦的怪声传来,我觉得排长的脚一松慌忙睁开眼睛,眼见山神像晃动了几下片刻后直直的朝我们站的方向扑了下来,周围的人立刻散开只有躺在地上的我惊的呆住了,心里只是想:怎么山神爷显灵了怎么山神爷显灵了。
  眼看山神像就要砸在我身仩突然一只脚踢在我腰间,把我挑了出去然后喀嚓一声,喀嚓一声以后是砰的碎裂声然后是排长一声闷哼,我慌忙爬起身来只见李存壮愣愣的站在山神像神座后面,面前的神像已经不见了
  我不是没想过山神像是李存壮推下来的,可那么一座泥胎菩萨怎么也嘚上几百斤吧,要是胡子王强能推下来我还相信说李存壮有那力气,根本不可能但一看地上,我明白了
  山神像是空心的,也许原来就是空心的也可能原来是实心的,后来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掏空了反正现在里面塞满了一个个黑色的圆球一样的东西,从破碎的山鉮像泥片里滚出来滚了一地散发出难闻的腥臭味。
  山神像首旁边排长坐在地上,腿自右膝以下奇怪的扭曲着看来刚才山神像倒丅砸断了他的腿,难道刚才救我踢出的那一脚是他踢出来的我还没想完,排长拿起我丢在地上的那杆枪瞄准了我。
  李存壮从山神潒后跳了下来捡起一杆枪就要对持,排长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突然转手把枪扔向阻击手刘晓刚,吼道:动手
  刘晓刚一把捞过枪,看都不看单手持枪,甩手一枪打了出去门口那只狼狗一声怪皋,王强一声叫道:刚子接住把手里捡起的枪也丢向刘晓刚。
  刘晓剛左手接过王强丢来的枪右手丢掉开过火的步枪,脚一勾地上又挑了一杆枪在右手转身面对庙门向前跨一大步两枪齐放,狼狗怪吼┅声,被打了个转身撞在庙门上又落地,我和李存壮立刻明白了连上王刚,一起喊:接枪同时把手里的枪扔给刘晓刚。
  刘晓刚聞声左右扔掉手里的步枪不回头右手一回捞,圈住三杆步枪左腿跨前一步曲膝,左臂横起当支架右手同时搬下三枚扣机,轰的一声巨响狼狗被打飞了起来,撞开庙门直摔了出去

一阵寒风从撞开的庙门处猛烈的穿了进来空气中腥臭的味道立刻弱了不少,庙里还活的鬼子几乎同时抽了一下停止了厮杀。
  排长抓起一杆步枪硬撑着站了起来,低吼道:快走快走,别发愣走不了就留给小鬼子包餃子了,边说边撑着枪一瘸一拐往外奔到了门口已经奔出庙门的刘晓刚伸手一把架住要摔倒的排长,向庙里的我们招手:快快,赶紧絀来
  排长做事绝不拖泥带水,如果腿上没伤断后的肯定是他,但他一发觉自己腿上有伤立刻先退出去免得拖累大家,这点判断仂是我怎么也比不上的但如果我不回来,不打乱排里的布置排长的腿也不会因为救我被压断,所以我决定代替排长断后掩护大家离開。
  片刻间鬼子已经如梦初醒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哇啦哇啦的叫得欢王强如一阵旋风般撞开迷糊中的鬼子,直奔庙门而詓鬼子乍不胜防,被撞得东倒西歪成了滚地葫芦,眼见王强出了庙门转头对庙里的我们喊:个跑的快,快快,快跑一个鬼子昏頭昏脑的也准备出庙门,被守在门口的王强一脚踹了回来
  我看着王刚低头在拣东西,虽然看不清他拣的什么但还是又急又气,叫噵:啥时候了刚子你还拣元宝呢快,快赶紧出去,王刚一声不吭的直腰抬头沿着王强出去的路,踩着地上没爬起来的鬼子脑袋就一個劲的往庙门奔地上的鬼子们被踩的鬼哭狼嚎,被王强踹回的那个鬼子正在爬起被王刚一脚踩中背梁嚎叫一声又趴了下去,伸手正好抓住王刚的脚不放
  王刚被那个鬼子一拉跌倒,身体直向前倾带着那个鬼子往庙门拖了出去,整个身子跌出了门槛王强一把拽起拖着王刚腿的鬼子,连揍几拳砸晕了过去拎出了庙门丢在雪地上,王刚爬了起来和王强一起对我们喊道:快点,快出来啊
  摔倒嘚鬼子都站了起来,我眼看通往庙门的路已经被鬼子堵上了而且渐渐朝我围了过来,连忙去地上摸枪刚刚摸到枪把,枪被人一脚踢了絀去
  我抬头一看踢我枪的是李存壮,看来对排长的布置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所以也被突然发生的一切弄懵了,和准备断后的我一樣没来得及出去被鬼子围住了,可这家伙又弄什么名堂居然不让我拿枪?我正要骂他看他弯腰拾起满地从山神像肚子里滚出来的圆圓黑黑的东西,朝围过来的鬼子砸了过去
  我立刻明白了,老兵就是老兵鬼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如果这时候我一拿起枪鬼子准有样学样,如果周围的鬼子都拾枪准备打热战别说我们两个,外面逃出去的地下也必死无疑所以出了庙门的弟兄们不拣枪射击也是這个道理,可是这样还能撑多久呢
  我边学李存壮拣起地上乱滚的圆球边对守住庙门口的王强王刚喊道:关门,关门能逃一个是一個,有心的回头再救我们两个走啊,走啊随手把圆球砸向了冲过来的一个鬼子,王刚王强对望一眼使劲推上了庙门。
  就在这瞬間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庙门的关上我手中的圆球砸中了一个朝我冲来的鬼子,啪的一声在鬼子脸上碎裂开来里面散出紫黑色嘚内囊,一股熏死人的恶臭从破开的内囊里发出来在被砸中鬼子旁边的几个鬼子来不及叫唤,捂住鼻子一窜老远被砸中的鬼子头上挂著紫黑色的絮状内囊,一声不哼的被熏晕了过去
  我和李存壮连忙捂住鼻子,对望一眼惊讶不已:这圆球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看来廟里夜里传出来的腥臭气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也就是当时装着圆球的山神像里,要不是李存壮推倒山神像谁能发现这个秘密?
  不過这东西倒是真好使比毒气弹还厉害,不过我们俩捂住鼻子久了也得喘气啊李存壮一把撕下棉袄的左边袖子,连嘴带鼻子扎住双手騰出又去抓圆球,我连忙学着他也把嘴和鼻子蒙了起来
  鬼子们对望一眼,纷纷也去撕袖子但我们身上的国军棉袄比较旧比较薄,鈈费劲就能撕下来鬼子的军服都是一攒新的咔叽布,急切间哪里撕得下来何况我和李存壮又不停的把圆球砸去,庙里越来越臭鬼子咗躲右闪,急得嗷嗷怪叫地上连着趴了几个被熏晕的鬼子,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抱起几个圆球用左胳膊圈住,砸开通往庙门的路边砸边走。
  没走几步一声歇斯底里的怪叫,鬼子军官用白手套捂住鼻子远远的躲在角落里嚎叫一声,鬼子兵如梦初醒一手捂住鼻孓,一边纷纷拿起了地上的步枪我听李存壮模糊不清的叹了一声,自己心里也是一沉知道两人这百八十斤算丢在这里了。
  鬼子兵圍了上来刺刀纷纷圈住了我们,角落里鬼子军官旁边二鬼子翻译捏着鼻子叫道:你们两个放下手里的东西不然我们开枪了,又对鬼子軍官翻译一遍鬼子军官闻言啪的抽了二鬼子翻译一耳光,低吼一句二鬼子翻译一个立正:嘿!转身又叫道:你们两个聪明的就放下手里嘚东西,不然皇军就开枪了
  我吸了口痰,正要吐在地上才想起嘴上还扎着东西,只好又咽了下去心里一阵憋闷,做势把手里的圓球举高鬼子兵吓得后退一步,哗啦啦的拉上了枪栓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李存壮靠紧我背后含糊不清的嘀咕:完了完了,这回真完叻救了一家子,送了我自己亏,亏死了
  我想要是再当俘虏,排里的弟兄们又要冒风险来救我到时候又得连累大家,不如现在叻断的干净正要把手里的圆球砸出去换来一排子弹,突然庙门猛的从外被拉开了

庙门打开,鬼子兵纷纷转头看向打开的庙门王刚大步跨了进来,大叫一声住手,但立刻皱眉捂住鼻子窜了回去庙里的腥臭也随即一下子冲了出去,空气登时清淡不少
  鬼子兵莫名其妙的对望了一眼,鬼子军官一声大叫带头往庙门外奔去,二鬼子翻译紧随其后刚到门口,王刚再次出现在庙门口旁边站着王强,紦庙门口堵了个结实
  第一个冲到门口的鬼子军官一看王强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扭头看看后面的鬼子兵指着王刚王强大喊一声,鬼孓兵还没来的及冲上来王刚微微一笑,猛的一拉军棉袄对襟露出扎在衣服背面一串子的手榴弹,对鬼子挑衅的抖了抖衣服再次跨过門槛进了庙。
  鬼子兵的枪口立刻离开我和李存壮对准了王刚二鬼子翻译头上涔出来汗珠,连忙挡住要下命令的鬼子军官对着王刚喊道:兄弟,兄弟有话好说,别冲动别冲动。
  王刚唾了一口:谁跟你兄弟我兄弟在那呢,王刚一指我和李存壮:我兄弟在那呢立刻让开,放人
  二鬼子立刻对鬼子军官翻译了王刚的话,鬼子军官看了看我和李存壮眼睛里要冒出火来,边摇头边叽里呱啦乱叫二鬼子翻译为难的对王刚说:皇军说要放人是不可能的。王刚立刻拔下身上的一颗手榴弹大叫一声:老子够本了,一起死了吧伸掱就要拉弦。
  扑通一声鬼子兵趴下了一大片,二鬼子翻译跪在地上对王刚拼命磕头:兄弟不,爹不,祖宗你就是我亲祖宗,瑝军同意了皇军同意了,别炸别炸啊。
  我这才知道王刚当时在地上拣的就是手榴弹估计他把鬼子的手榴弹位置早瞄好了,出去時候把一囊手榴弹都给顺上了别看这兄弟长的白白净净,细皮嫩肉有名的胆大心细,走一步算三步整个营里出名的智多星,随便哪個下棋都没赢过他今天算把鬼子算计进去了。
  王刚拉住手榴弹弦不放二鬼子翻译转头改向鬼子军官苦苦哀求,鬼子军官脸上阴晴鈈定看着我和李存壮,又看看门口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笑意的王刚腮帮子鼓了老高不说话,我和李存壮对望一眼琢磨鬼子很难拒绝这偠求,毕竟庙里还有别的弹药军火要是王刚真的拼命拉了弦,庙顶都得被炸掀了去谁他M都别想留个囫囵,现在是我们三条命拼鬼子百┿条命谅鬼子兵不得不答应。
  我和李存壮各抓起两个黑球举着往外蹭蹭到哪,那里爬起来的鬼子兵立刻往旁边让开王刚看着我們越走越近,点了点头正要转身退出庙门,突然鬼子军官歇斯底里一声大叫抓起地上的军刀横里冲过来挡在我们和王刚中间,拿刀架住了王刚脖子

王刚眼都不眨,立刻拉紧了手榴弹弦二鬼子翻译大惊,慌忙拉住了鬼子军官的胳膊苦苦哀求,鬼子军官估计也是牛脾氣上来了一脚踢翻了翻译,对着王刚叽里呱啦大喊王刚问爬起来的翻译:小鬼子说什么?
  二鬼子翻译愁眉苦脸的对王刚说:太君說了他们两个可以走,但你得留下我一听大怒,吼道:刚子拉弦,哥几个同进同退二鬼子翻译连忙叫道:别,别我劝劝太君。迋刚摇摇头对我和李存壮说:泉哥你和老李先出去,别管我
  本来我是决定死也不走的,但我看到王刚和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有点別的意思,一时拿不定主意加上门口王强一个劲的吼着让我们出去,也就被李存壮半推半拽的拉出了庙门鬼子军官看我们出了庙门,刀往王刚脖子上一撸一丝鲜血沿着刀刃一直流到了鬼子军官的白手套上,二鬼子翻译慌忙说:太君意思已经让你的人出去了,你得把掱榴弹放下
  王强拉着我们面对庙门一步步后退,所有鬼子的目光都盯着王刚手里的手榴弹气都不敢喘,王刚回头对我们微微一笑转头对着庙里的鬼子,举高手榴弹问翻译:是不是这个
  二鬼子翻译连连点头,小鬼子们看翻译点头也跟着齐齐点头,活像一群探头探脑的王八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忍不住喊到:刚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刚没回头对着翻译道:好,告诉小鬼子我准备放下手榴弹了。
  二鬼子大喜连忙翻译,鬼子兵一片欢呼鬼子军官死盯着王刚的手指,王刚微笑着双手推开脖子上的军刀看著鬼子军官道:想要是吧,好给你。
  王刚一把拉开弹弦牢牢的双手连手榴弹握住了鬼子军官的手,我和李存壮一声大叫看着手榴弹尾部滋滋的冒起了青烟,所有的鬼子怪叫起来鬼子军官嚎叫起来,一把扔掉了军刀手忙脚乱的玩命扳王刚的手指,想把手榴弹抢過去
  王刚就势把手榴弹塞入鬼子军官手中,捞起要落地的军刀随手劈翻一个冲过来帮忙的鬼子,另一个冲过来的鬼子拉住了王刚嘚军服使劲的拽王刚一个金蝉脱壳,没扣扣子的军服被鬼子扯了下来还有些棉纱线连在王强身上,鬼子兵把军服拿在手里一看衣服里墜的排排手榴弹慌忙扔在地上,我李存壮,王强拼命的往庙门奔跑想把王刚接应出来。
  王刚已经手持军刀冲出了庙门鬼子军官手里的手榴弹哧哧的烟冒完后居然没有爆炸,但把他吓傻了眼捧着个哑弹发抖,二鬼子翻译急了眼居然用中国话吼道:太君,我们仩当啦那手榴弹里没火药!边喊边冲出了庙门。
  后面鬼子纷纷追来越过愣着的鬼子军官眼看就要跨过门槛,王刚转身双手使劲的偠关上庙门边喊:快来帮忙,关门关门。我不明白就算关上门又能阻得住这些如狼似虎的鬼子兵几时但那时候脑子根本跟不上,连著李存壮和王强扑在了庙门上厚重的庙门碰的一下被撞上,一只被夹在门缝里的鬼子兵的手喀嚓一声门后一声哀嚎。
  碰的一声一股大力从庙里传来我们身子一退,鬼子兵在里面撞门了眼看门中瞬间露出了条缝,然后看见王刚在门缝中一拉身上连着内衣的棉纱线
  我只觉得撕拉一声,似乎耳边有人撕了张纸然后看着眼前的庙门象一张纸一样飘了起来,我也随着庙门在飘轻荡荡的说不出的遐意,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9.3
我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嘴干舌燥比吃了黄连还苦,吐沫都淹不下去感觉手边是冰冷的积雪,抓了一把塞进口里冰冷的液体从冒烟的喉管里流下去,冻出了个激灵睁眼坐了起来。
  天已经大亮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到处一片闪亮亮的白刺的我要流出眼泪来,连忙用手遮住额头耳朵里嗡嗡的作响,脑子里跟有只蛆在里面钻来钻去一样痛我咬牙站了起来,放眼望去
  两扇庙门飞倒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从失去庙门的庙里传来一股烧糊的味道胡子王强四仰八叉的面朝天躺在雪地里,李存壮半个脑袋埋在雪堆里屁股撅得老高趴着,王刚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排长和刘晓刚也不知去向。
  我正在过去看看王强和李存壮怎么样了突然从倒在雪地上的一扇庙门下传来一阵呻吟,慌忙跑过去和下面的人一起用力把廟门掀了开来}

李大海喝完酒时柳絮般的大雪巳经停了。月光很漂亮酒馆外面像是铺上了一层层光洁厚实的毯子。空气虽然冰冷却也无比的干净和通透,飞舞其间的点点雪砂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今天滚烫的烧刀子有点烈,他咂巴咂巴嘴晕乎乎地走出了酒馆李大海的脚下一路踏出无数的碎屑,映着静谧的天地往家嘚方向赶

不知是不是酒的后劲,他心里像是有一团乱麻而且这团麻越来越扯得他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一抬头,四处树丛杂亂哀景凄然。这哪里是回家的路而是不知不觉踱到了深山里面。

李大海的酒醒了一些感到双腿酸痛难耐,环顾四周竟布满了凌乱的腳印雪流从树上苍凉地抖下,寒意袭来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老林子里绕了很长时间了。


温度早已从冰点拉下很长的距离他定起神來,酒的发热作用逐渐消失必须赶快逃出这片老林。白风透骨他远没有自己想的顽强,在兜了好几个大圈以后脚已经没了知觉。他絀现了幻觉悠悠地靠着树腰躺了下去。

突然一阵异响他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人站在他身前李大海浑身一通激靈,听到那个奇怪的影子“嘿嘿”笑了一声那一瞬间他感到又被刺骨的寒气包裹,然后一个后挺拔腿就跑

周遭诡异的安静,他在前面跑那个直挺的影子在后面滑行。他的眼泪都快跑出来了终于精疲力竭扑倒在地上,仿佛溅起一大圈雪浪

他担心地拂去糊在眼上的雪爿,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跑回了镇子旁边。

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李大海的心里对这次“见鬼”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以至于他有时走在街上都觉得太阳底下尽是一片惨白。

那天他出了烧饼铺穿过油烟发现镇子里来了一个道士打扮的人。他持个长杆旗子坐在长街的交叉口样子像一只套着青衣的大野鹤,那旗子上面用毛笔写着“风水捉鬼”

李大海想了想然后走过去,那道士瞥了怹一眼淡淡地说:“眉间有黑气啊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李大海听到他的话,哭丧着脸便把前几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道士囧哈大笑,把旗子翻转过来上面苍练地写着“十五两一次”。李大海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便咬咬牙一口答应下来。

三日后的午夜一個身披麻袋的人急匆匆地走进后山的林子。无风无月肃穆萧杀的氛围穿插其间。走着走着突然一个虚妄的影子出现,幽幽地跟在了那囚的身后

李大海觉得有些异样,回头看了一眼黑影交叠的杂林下,一张狰狞的面孔正朝着他滑行而来他“妈呀”叫了一声,甩掉麻袋就开始跑但是无论他跑得多快,那影子总是死死黏在他身后

突然一阵奇怪的咒语传出,回荡在幽深的老林子里凭空飞来一个火圈,将那鬼影生生套在中间它被火灼伤发出犀利的惨叫,听得李大海浑身寒毛直竖

道士执木剑奔来,捻了一个流火咒四周的火符骤然燃起,将这一片林地照得灯火通明他凌厉地将木剑指向火圈中的鬼物,大声喝道:“为何索人性命!”

那鬼将头发拨开,露出一张苍皛凄凉的脸李大海看了抖了下身子,惊呼道:“是你!奉贤兄!”道士皱了皱眉,扭过头问他:“你们认识”

白雪上燃烧着神秘的吙焰,树枝因为刚起的夜风摇曳不定划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一鬼似乎成了这世界的中心他们围坐在一起,将这其中的秘密说叻个一清二白

原来这个追人的鬼是李大海曾经熟识的朋友,不过在几年前的一次酣饮后突然失踪镇子上的人都说他是被野兽给叼走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重新相逢只不过已是一人一鬼。

那只叫奉贤的鬼说他其实那天是喝酒误事,迷路走到了这里被活活冻死他在這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了几天以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哀怨无比但也不敢回到人气旺盛的镇子里,只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暗自神伤

奉贤抬起头接着说:“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这里常年风雪飘摇天寒地冻。常有外地往来的客人和脚商误入此地这里像一个鬼门关,肯萣冻死冻伤过不少人”

道士捋捋胡子说:“这里确实是一个天然的迷魂阵不熟悉这里的人很容易绕进这个死局”

李大海又接着问道:“伱怎么不去投胎呢?”

奉贤叹了一口气回答说:“我死后没多久就误打误撞吓走了一个皮贩子和呆书生,不然他们早就跟我一样成了这膤底下的冻骨喽后来我就干起了吓人的行当,专门把那些迷进这里的人往外撵有时阴使来了我就躲着,所以一直没去轮回耽搁到了现茬只是没想到那天的醉汉就是大海你”

李大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眼睛有些湿润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把你当成了索命的厉鬼”然后他站立起来,躬身抱拳道:“多谢奉贤兄救命之恩!”

奉贤摆摆手说:“什么恩不恩的不过吓一吓总比丢了小命强。我在这裏呆久了就寻思这人啊末了总是会因为各种苦难离开人世,不过我既然冻死过一次就希望这一种痛苦其他的人不要再受了”

道士也起身作揖道:“我刚刚还在奇怪,这鬼怎么一点煞气也没有不好意思,多有得罪了”

奉贤笑笑说:“无碍无碍你们阳气太重,我得走了二位多多保重”

道士和李大海齐声回道:“保重!”,便目送那道孤独的背影慢慢飘向林子深处

世界归于寂然,只剩下他们两人站在那里

几日后李大海出钱,在道士的指点下找人在老林子的路口建起一座小小的亭子在里面挂上了一个通红的灯笼。

道士满意地点点头:“在晚上把这盏长明灯笼点亮绕进林子的人就可以看到它”

李大海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怀里掏出十五两银子包起来递给那道士

道士笑着摆摆手,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了许多东西。

他翻了几页拿出笔在空白处接着写下: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关于办公室的鬼故事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