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又要和一个天蝎女的眼睛你敢看吗见面了,她每次穿的都挺短,每次都说蚊子为啥咬我不咬你,我说这蚊子肯定是公的,行吗

“很好,人都到齐了,就麻烦雷老师把今天的行程跟大家讲解一下。“

白凝校长干净利落的声音响起,让校长办公室里弥漫的昏昏欲睡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呃……“被突然点到名的新助理老师如梦初醒般,摇摇晃晃走到我们面前。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总觉得雷老师背后似乎有四个大字,在不停地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各位同胞,现在才四点!凌晨四点啊……

可怜小女子我昨晚因为演练打败金月夜然后羞辱他的桥段太过投入,结果忘记了时间,头刚一沾枕头就被闹钟给闹起来了。

白凝校长昨天晚上半夜个我打个电话,让我凌晨四点钟赶到学校,而且神情还这么凝重,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啊……我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唉……眼皮好沉……好沉……沉……

我大大地吓了一跳!刚刚千斤顶也撑不开的眼皮现在睁得大大的!

白凝校长一掌拍在桌子上,像是打死了瞌睡虫,大家顿时清醒过来。

而站在一边刚上任不久的助理雷老师,更是被吓得手一抖,手里的一叠厚厚的资料纸“哗“地散落一地。白凝校长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还是我来讲解吧……“白凝校长边说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手忙脚乱的雷老师身边。

“昨天晚上我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全国联考排名前十的超级优秀生,今天早上八点左右将会搬家到本市。像她这样优秀的学生,我们一定要争取让她加入我们明德中学。而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就请大家过来集合,是因为根据可靠消息,崇阳中学预定会在早上六点的时候就去争取这个转学生。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只有比他们更快更早!所以下面我为大家讲解一下部署安排……“

天啊!我昨天接到白凝校长的通知的时候,还以为又要安排什么重要的学术竞赛,原来竟然是要我参加“转学生争夺战“?!

正想着,突然听到白凝校长点到自己的名字,我的神经马上一绷。

“苏佑慧同学,你将作为我们明德高中的优秀学生代表出面,代表全校的同学去欢迎转学生。我希望你能发挥

出你良好的亲和力和口才,争取到那位超级优秀生的加入。--好!时间不多了!我们马上出发……“

凌晨五点,一辆印着明德校徽的银白色商务车静静开出满是积雪的明德大门,在宁静的天使街上疾速行驶出去。

“白凝校长,崇阳那边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雷老师有些兴奋地说。

白凝校长一直紧绷的脸微微缓和了一点。

“啊……今天的天气可真糟糕啊……昨天那么大的雪真是好久没见过了,车子都没有几辆……“雷老师自得其乐地絮絮叨叨。

拜托……我在心里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谁会在凌晨五点这种大风雪里出门啊?除了我们这些为了祖国教育事业奔波在第一线的人……

遇到一个红灯,车子停下的时候,透过雾气朦胧的车窗,我发现在我们车的左前方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咦?这辆车跟我们的车好像啊……呵,它车牌也真有意思--59740,摆明了在说‘我就气死你‘嘛……“

嗯?这个车牌号码怎么这么耳熟啊?我正在搜索脑子里的记忆线索,身边的白凝校长突然紧张地坐直了身子,我好奇地向那辆车子望过去。

咦?那辆车里好像有人在冲我们挥手!我看看……

我把脸向车窗贴得更近了些……

那……那个妖颜“惑“众的笑容不是金月夜吗?!

“雷老师,麻烦你等会开快点,我们绝对不能落在他们的后面。“白凝校长强作镇定地说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前面路口的交通灯。

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红灯上数字的变化。气氛紧张到极点。

我突然有一种参加F1方程式赛车的感觉。

就在红灯转为黄灯的一刹那,“明德小白兔“和“崇阳黑乌龟“像离了弦的箭一样,从斑马线的边沿飞速向前驶去。

据说这次担任司机的雷老师年轻的时候当过赛车手,他一身车技这次果然派上用场了!我只觉得窗外的景物变成了模糊的线条画,车辆高速行驶的加速度让我的血压都快升高了。我死死地抓住前面椅背上的扶手……MYGOD!千万不要一个急转弯就把我从车窗里甩出去!

“哎呀!刚才过弯道的时候被他们超过了!

“不知道开出多远,雷老师突然喊了一声。

我顺势抬头一看,果然那只“崇阳黑乌龟“正得意地摇晃着甩着车尾,对我们喷起黑烟!

黑烟里那块车牌还若隐若现--59740、59740……

“雷老师,能不能再开快一点?!“白凝校长也急了,大声对满头大汗的司机说。

“不行了!这已经是最高限速了!再快会被罚款的!“LED老师一边紧张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边驾驶汽车左冲右突,希望能找到空隙超过前面的“崇阳黑乌龟“。

而随着车身急速的左右摇摆,我的身子就好像一颗撞球一样,在车厢里撞来撞去,东倒西歪。

最要命的是刚刚加过油的车厢里,充满了刺鼻的汽油味,再加上剧烈地摇晃,我觉得胃里好像有点不舒服……

“白,白凝校长,我好像有点不舒服,我想,想吐……哇--!“

#%%-*(*(?#¥………………

LED老师被我突然这么一吐吓了一大跳,慌乱中猛踩了一脚油门,我们的“明德小白兔“好像突然吃了兴奋剂一样,一个斜冲,超过了“崇阳黑乌龟“。

“干得好!“白凝校长被这突然事件弄得有点慌了手脚,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超过崇阳,她一边掏手绢给我擦拭,一边紧张地望向车后。

咦?白校长说“干得好“,是说我吗?

哦呵呵呵呵!我这个“明德之花“还真不是盖的啊!连晕车都晕得这么有水平!!哇哈哈哈哈!呃……糟糕……好像又要吐了……

虽然超过了“崇阳黑乌龟“,可是我们的“明德小白兔“仍然被死死咬住,情势十分危急。

LED老师被我那么一吐,反倒突然像是放开了手脚,一路加速,好几次精彩的转弯和超车,让坐在车上的我既紧张又兴奋。

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雷老师冒着翻车的危险,使出了一招“神龙摆尾“,冲过了即将变换的红绿灯,把“黑乌龟“孤零零地甩在了红灯后面。

OHYEAH!太好了!要不是为了维护宝贵的淑女典范形象,我一定跳一个夏威夷的草裙舞庆祝一下!我得意洋洋地从后视镜里看着被甩得越来越远的“崇阳黑乌龟“。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

金月夜的那张脸一定臭得跟那只慢吞吞的

哼哼!想跟我这个号称“东方不败“的宇宙无敌美少女苏佑慧作对!金月夜!你做梦去吧!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会等我摆平转校生,然后再见到姗姗来迟的金月夜,应该怎么样说才能体现出我的侠女柔情和宽宏大量呢?对对,就这样……

用万分怜悯的眼神、再用无比惋惜的语气、柔中带刚(其实我更希望是带刺)地拍拍他的肩膀:

“对不起,你晚来了一步。“

哦哈哈哈哈……想起来都是一件美妙的事。让我再看一眼身后的“崇阳黑乌龟“吧,呵呵……

呃?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后视镜的视野被浓浓的白色烟雾遮盖住了。什么时候起这么大的雾了?

“停车……快,快停车!“我突然发现车后有火苗闪现!

“苏佑慧同学,你在做什么?!“白凝校长不满地冲我皱了皱眉头。

“车子后面会不会是起火了?!“

一个急刹车差点让我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前座上。呜呜呜……好痛,我可怜的小鼻子……

大家火急火燎地下了车,刚下了车就看到那辆“崇阳黑乌龟“缓缓驶过我们的面前。

而金月夜那家伙,还特意从车里探出头来冲我灿烂地微笑着,冲我比了个“V“字手势:

“HI!佑慧妹妹,脸色好苍白啊!辛苦啦……“

唔呼……金月夜!我要用眼神杀死你!!(这招是从晓影的漫画书上学来的!)

“对了!佑慧!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如果我比你先到,你就得替我去打一天工!“

打工?!金月夜!你当我白痴啊!!我才不要去呢!

“崇阳黑乌龟“仿佛故意嘲笑我们似的,用很低的车速,“扑哧扑哧“地“爬“走了,只剩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的我,和手忙脚乱找东西灭火的明德老师们……

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被衰神附体了!先是莫名其妙地后箱起火,然后又在雷老师的指挥下不小心拐错了一个路口,更夸张的是眼看要快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只违反交通规则的狗狗,非常绅士地坐在我们的车前方,坚定地阻挡我们的去路长达15分钟……

哼!我敢肯定,那只狗狗也是

当白凝校长的脸色快变得跟天气一样难看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米兰市北区一栋非常豪华的别墅,欧式的雕花屋顶和气派的精致花园显示出屋主的富有和地位。

唉,难道传说中的超级转学生是一个富家子弟?真后悔刚才忘记看看转学生的资料了,等会见面该怎么作开场白才能让她瞬间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呢?

正想着,大门口出现了一个衣着华丽而典雅的男子:“各位好,我是这的管家,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我是本市明德高中的校长白凝,我非常希望安娜同学能够到我们的学校里就读,今天是特地过来拜访她和她的家长,谈谈这件事情的。“

“好的,您这边请。“管家将我们引入房间,却看到崔校长还有金月夜,已经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了。

“车……修好了?“崔校长放下杯子,微笑着望了白凝校长一眼。

我仿佛听见了一声血管爆裂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白凝校长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在崔校长和金月夜对面坐下。

“佑慧妹妹,你晚来了一步哦。“

啊!!金月夜这个混蛋!竟敢抢本姑娘的台词!!

我抬头瞪向正优雅地喝着咖啡的金月夜,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看来今天晚上会比较轻松,有人帮我打工了。“

“你……“我正想问个清楚,就听到管家的声音:

“不好意思,小姐已经决定好去哪所学校,到时候会直接去报到的。各位请回吧。“

咦?不是吧?我们来了这么多人,连两所学校的校长都亲自到了,她竟然连面都不露一下!

“喂,我为什么要帮你打工。“

“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佑慧妹妹,你该不会是想赖帐吧?昨天我可比你先到目的地哦!还是你根本输不起?“

“谁说我输不起啦?!“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哈哈!“

金月夜冲我得意地挑了挑眉,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径直往前走!

啊!这……这个家伙竟然没有经过本姑娘的允许就拉我的手!!可恶!!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一点

也不想把手抽回来啊……

呜呜呜呜!苏佑慧!你完蛋了啦!一定是被金月夜那个家伙下了蛊了!!

冬天只剩下一小段尾巴,现在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呼吸时嘴里还会冒出团团的白气。

不过,街道上倒是挺热闹的:红红的灯笼把天都给染红了,两边的店铺纷纷打出“新春大特卖!“的标语,平时几十块的东西现在只要一半不到的价钱就可以买下来,引得成堆成堆的女生拼命地哄抢!

但是,特卖商品永远没有帅哥抢手,这是苏姬的至理名言!

走到离HAPPYHOUSE不到百米的地方,我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竟然比大街上还热闹,一群女生正成堆地聚在门口大声呐喊,拥挤成一个巨大的马蜂窝状。现在不是没开学吗?难不成HAPPYHOUSE正在派发新年礼物?

平时看起来还算宽敞的HAPPYHOUSE,现在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啊啊啊--金月夜!金月夜!!“

“金月夜!我们要见金月夜……“

“他今天为什么不打工?你骗人……夜……夜……“

有没有搞错?!居然都是冲着金月夜来的?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更是荡到了谷底,原来那个家伙每天就是这样“打工“的。

我不禁瞟了一眼身边一脸得意的金月夜--虽然有着天使般俊俏的面孔,但是又有谁知道,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看情况,我还是先回避一下比较好。“金月夜指了指HAPPYHOUSE门口的那个“马蜂窝“,耸了耸肩,“佑慧妹妹,就拜托你去跟雅文先生说一下替我打工的事情咯。“

呜呼!金月夜这个恶魔真的是“漏电体“吗?!不管走到哪里都引起骚乱,真是受不了!

我无奈地走到距离“马蜂窝“10米开外的地方站住,看样子要挤进去很难……不管了,还是先试试……

“不好意思,麻烦……“

“啊……夜!你为什么不出来啊,看不到你我就不回去了……“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让什么让啊你?我今天可是一大早就过来排队的,结果还是来晚了……呜呜呜,但是为了我心爱的夜,这一切都值得啊……“

天!金月夜那个妖“颜“惑众的恶魔,竟然让女生神经失常了!

正在叹气,突然身子被大力的推了一下。

“啊!!“一个趔趄我坐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原来是被一个“后来者居上“,长得牛高马大的疯狂粉丝挤开了。

唔……唔……唔……有没有搞错啊!竟然堵得跟铜墙铁壁一样。

“佑慧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地上很凉哦。“突然,金月夜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一听到这个幸灾乐祸声音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干嘛要我到这个地方来“打工“?向我炫耀他的FANS多吗?哼!这世界上就是“花儿“太多了,那些死猴子才敢那么嚣张的。

哇呀呀呀呀……真恨不得掐死他……

咦?--有了!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冲金月夜坏坏地一笑,他的笑容马上僵在了嘴边。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捏起鼻子用最嗲声嗲气的声音冲金月夜大喊道:

“啊!金月夜?!真的是你啊!天啊,金月夜在这里!金月夜在这里!!“

刚刚还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并迅速变成了新一轮的马蜂狂潮。但是不同的是,金月夜成为了整个“狂潮“的中心点。

我仿佛在欣赏动画片一样,看着一股巨大的“人浪“迅速“吞没“了措手不及的金月夜。

哦呵呵呵呵……他不是那么喜欢当HONEY吗?被“人浪“活埋也是活该啊。

我心情舒畅、步履轻盈地走进HAPPYHOUSE,轻轻地拍了一下被刚才那一幕惊得呆若木鸡的雅文先生:

“雅文先生,今天我来替金月夜打工。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做吧……“

“金月夜同志,估计已经因长得太帅光荣就义了。“

“姐姐,麻烦给我点餐!“

“快点啊,这边我要结账哦!“

“小姐啊,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能上?……“

“啊,就来……就来……“我一边答应着,整个人像陀螺一样不停地从这一桌飞奔到那一桌。

奇怪了……今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HAPPYHOUSE今天的生意好得出奇,更夸张的是,在整个餐厅坐满了之后,外卖面前还排起了长龙。除“就义“了的金月夜、收银台前的雅文先生和厨房的厨师大哥,其他服务员都还在春节休

假中,所以,就只剩“宇宙无敌全能小妹“的我满场飞了。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我僵着快笑歪掉的嘴角问道。

“我要一杯果汁、一杯冰爽茶,还要一份薯条……“

“好的,一共是十九元五角,请先到右边的柜台付款。“

“啊……不够哦……等等,小姐……“刚点完餐的大眼睛女生苦恼地看着餐单叫住我,“怎么会不够二十元呢……“

二十元?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没有什么跟二十元有关的“特惠套餐活动“啊。

“啊呀,我不管了啦,你赶快点餐,我先去排队了,不然等会就没位置了……“刚刚坐下的另一位女生好像凳子很烫似的,站起身就冲出了HAPPYHOUSE。

“那麻烦再来一份特色冰淇淋好了。“大眼睛女生终于如释重负地放下餐单。

“好的!不过……请问为什么您一定要点足二十元呢?“我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啊,你不知道吗?!……“大眼睛的脸上突然浮起了两朵红云,“就……就是那个啦……“

“哪、哪个?“我更加一头雾水了。

“就是因为那个金月夜说了,只要在HAPPYHOUSE找一个扎头巾的女生点够二十元的餐点,凭点餐的收据,就可以获赠他的签名一个!亲笔签名哦!是‘崇阳王子‘--金月夜的签名呀!……“

我觉得刚刚还嘎吱嘎吱响着要散架的身体,突然变成了双腿喷火的铁臂阿童木,直接冲出了HAPPYHOUSE的大门。

这……这只死猴子……竟然……

一冲出门,我就看到了另一幕壮观的景象,刚刚还排山倒海的“大马蜂群“全变成了乖乖听话的“小蚂蚁群“,正一个个接受“尊贵蚁皇“的“钦点“。

而那个“蚁皇“金月夜,正笑容满面地询问一只两眼冒桃心的“小蚂蚁“:

“请签在我的额头上吧,那里没有长痘痘,而且这样我每天照镜子就能看到你了……“

“好的。“金月夜丝毫不客气地在小蚂蚁额头留下了龙飞凤舞的签名。

“哦……太好了,我三个月不洗脸了……不,我要一辈子不洗了……“

“小蚂蚁“飘忽飘忽地离开了队伍,引来了更多“蚂蚁“的骚动。

,金月夜……签在我的左脸上吧……“

“夜……我亲爱的夜……“

“好的,不要急,大家都有份……“金月夜像一位风度翩翩的王子,“只要大家到HAPPYHOUSE找一位扎头巾的小妹点够二十元的单,就都有机会……“

“金--月--夜!!!“

在我胸口的怒火快把自己烧死之前,我必须把愤怒的火焰都向金月夜喷过去。

“哦?佑慧妹妹,你还健在啊?“

这……这是什么话!这只死猴子果然活得不耐烦了,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了!

“啊……她好像就是明德高中传说中的‘佑慧公主‘耶……“

“可是不是听说,佑慧公主是一个很有气质、很漂亮的人吗?“

这七个大字突然从天而降,硬生生把我胸口熊熊的火焰给压了回去。

我赶紧用手拢了拢有点凌乱的头发(其实已经是鸡窝草),理了理有点污渍的衣服(在几分钟前它才接受了一杯可乐和一块蛋糕的洗礼),亮出我招牌式的笑容:

“这位同学你好,我就是正在HAPPYHOUSE勤工俭学、体验生活的苏佑慧,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呃……好……“刚刚还在嚼舌头的小蚂蚁被我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那么金月夜同学,店里人手不够,店长叫你去帮忙。“我尽量让自己笑得很亲切。

“可是……佑慧妹妹,你看我现在很忙,做人不能半途而废,我要讲信用的……“金月夜无奈地摊了摊手,他的话引来了下面步调一致的点头。

“那……那好……你先忙……我先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先走为妙。

苏佑慧,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你绝对要冷静!你千万千万要冷静啊!!绝对不能中了那只死猴子的计。

终于如陀螺般旋转完一天,我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累得散架了。

还好后来客人渐渐少了,不然我真的就走不出HAPPYHOUSE了。

我虚弱地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地按了接听键。

“HI!佑慧妹妹,今天辛苦你了哦!“金月夜,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顿时觉得身体像被充了斗气一样,战斗数值瞬间达到好几百万!

“哇!今天那群女生好恐怖吧?害我手都签酸了。渴死我了!佑慧妹妹,陪我去买可乐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的赌约只是帮你打工一天而已,你别太得寸进尺……“

“可是,我已经站在你身后了呀!“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支手拉住,拽出了好远。

“佑慧妹妹,你可真绝情。想当初我们可是在天使街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

“闭嘴,我哪有……“明明理直气壮的话,却被我说成了蚊子哼哼。

“不要争辩,我们已经接过吻了,大家都知道,哈哈!“

“那是强吻!“我大声吼了出来,却发现周围的路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而我竟跟那个该死的金月夜还牵着手!

天啊,老天爷,快赐我一道闪电,劈死我吧!我火烧屁股一样,迅速撤离“事发现场“。

“佑慧妹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关你什么事!哼!“我撇过脸去,没声好气地回答。

“哇,佑慧妹妹生气也这么可爱,寒假一定过得不错吧!“

“你有没有去看Jay的演唱会?“

想起这件事情,我的心里一阵绞痛。我用全部的压岁钱去买了一张门票,结果却因为记错了日子没去成,血本无归!!

“你没去?!好可惜哦!雅文先生送了一张票给我,我去看了,超级棒耶!“

“那你有没有看哈利?波特的新电影?“

“啊?!这也没看!你真可怜!那这个寒假你都在忙什么啊?“

“这个寒假我做了二十本习题集!呵呵呵呵!“一说到这件事情,我得意得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天啊!不会吧!“金月夜惊讶地看着我。

嘿嘿!吓着了吧!金月夜,我们实力的差距就像鲸鱼与灰尘,你就面对现实吧!

“佑慧妹妹,你真的好拼哦!“

“哦呵呵呵呵!这没什么啦!只是二十本习题集而已!很轻松就搞定了啦!没什么!没什么的!“

“看来你这个学期打算要拿第一么?!“

意思啊!哦呵呵呵呵!“

“虽然对于佑慧妹妹的智商来说,有点为难你,但作为你的男朋友,我还是会支持你的,呵呵!“

“金月夜,我苏佑慧今天在这里发誓!绝对绝对不会再输给你!否则……否则我就名字倒着写!“

“名字倒着写?那不就是慧佑苏……听上去好像一口酥哦!哈哈!“

“唔……金月夜!你是个大猪头!!“

狠狠摔出最后几个字,我头也不回地跑了。

呜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听到金月夜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回头望望,那家伙居然没有追上来。

天色渐渐暗淡,路边一盏盏红色的小花灯在夜色下越来越亮,灯火闪烁,沿着街道延伸到远处。我突然记起今天好像是元宵节。

看着路上行色匆匆的路人,我才发觉今天应该是家人团聚的时刻。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会浮现出金月夜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优雅地吃着泡面的情景……

想到这,心里突然有一丝伤感,我不由自主地往刚跑过来的方向看了看。为什么那家伙不追上来呢?难道他就不会道歉吗?还是他根本就无所谓?

笨蛋苏佑慧,你在想什么啊?!你不会是也被那家伙给迷惑住了吧?我恼怒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突然觉得思绪好乱,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难过,我突然觉得小腹有点绞痛,于是我停下脚步,坐在街边的长椅子上,黯然地盯着地面低头发呆。

“为什么不跟买主说话?“

“美丽的小姐姐,我要两盒火柴!“

“姐姐,我好冷呀,你就抱抱我吧……“

谁这么不怕死,居然在这个时候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调戏本小姐?我恼怒地抬起头,一只漂亮的白色毛绒兔子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红色的绒面领结,黑色的小礼帽,好像一只“兔子绅士“。而拿着它的人,是金月夜。

小兔子绅士突然冲我敬了个礼:

“小天?!啊,终于找到你了!“

“谁是小天,你认错人了!“

“肯定不会错的。我叫小生,你叫小天,我们凑在一起就正好是‘天生一对‘!“

么啊……“我没好气地说,“少唬人了,我看你天生就是我的克星。“

“那肯定是有人不好,惹我们小天妹妹生气了,小生去给你讨回公道!“

“恩……那我还是要想想!“

“不要想了,我用我兔子的人品发誓,以后都不会再让小天妹妹生气了!“

“笨蛋,兔子哪有人品!“看着眼前这个自唱自和的家伙,我真是败给他了。

“对,兔子没人品,佑慧妹妹说得对,兔子以后都不准有人品!“还是那油腔滑调的样子,还是那满脸灿烂的微笑,可是这次我却不觉得那么讨厌了。

看着眼前这只可爱的“兔子绅士“正“摇头晃脑“地散发着“抱抱我,抱抱我“的信息,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以后不许再惹我生气!“

“你没有花灯怎么和我逛?“

“遵命,女王陛下!我现在就去买!“

看着他急匆匆往人群跑去的身影,我心里觉得暖暖的。呵呵,金月夜,就让我伟大的“佑慧救世主“把你改造成“新时代好天使“吧!

原本热闹平和的马路,突然混乱成一团,尖叫声,刹车声特别的刺耳。路上的行人纷纷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拥过去。地点虽然距离我不远,但我却完全没办法看到事发现场的情景。

“啊!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这个女孩怎么突然冲出来啊?!不要命了?“

马路中间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我站起身好奇地踮起脚,是不是发生什么交通事故了?

那些围观者一个比一个站得高,挤得密不透风的,什么都看不见。看起来好像事故还有点严重,我不由好奇地往围观的人群走过去,渐渐听清楚了人们的议论声。

“哎呀……看来伤得不轻啊!快叫救护车吧!“

“这个男孩真是勇敢啊!是为了救那个女孩子吧……“

“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还活着没……“

男孩……勇敢……流血……

我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四下张望寻找金月夜

“金月夜!金月夜!!“

可是……没有人理我,突然,我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男孩……该不会是金月夜吧……应该不会的,他老是一副没有神经的样子!他才不会做什么“见义勇为“的事情呢!是我想太多了啦!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个地方被揪得很痛。

可是……万一真的是金月夜……

想到这里,我大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胸口突然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我有些迟疑地走上前,用力地拨开挡在我前面的人群,却怎么也挤不进去。

会是他吗?不会吧!不会的……

我急切地想拨开人群去看个究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一种情绪让我不敢往里面走,手竟然在微微发抖。

“让开……拜托你们让我进去……“可人群却像是会自动愈合的墙壁,拨开一些又合上了。

我的脑海里只听到一种声音,不会是他的!不会是他的!

“让我进去……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我拼命地让自己往里面挤,但是却仿佛永远到不了人墙的那一边。

上帝啊,求求你,求求你,出事的千万不要是金月夜!

“滴嘟滴嘟滴嘟滴嘟……“

“啊!让开让开!救护车来了!“

人群终于破开了一个口,飞快赶来的医护人员拿着担架冲进事发地点,顺便把我和其他人一起拦在了两边!

“快!快!把担架拿来!“

“车上准备氧气罩!马上准备急救!“

医护人员紧张地施救着,旁观的人纷纷好奇地伸长脖子,关注着两个伤者最后的命运。

“看来伤势很严重啊……“

“是啊,恐怕是凶多吉少!“

我努力地向里张望,隔着层层人群,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张我祈祷了一万遍不要出现的脸!

霎时间,我浑身变得冰冷僵硬,脸色变得铁青!

我瞪大眼睛看着担架上的那个男生……他是金月夜……

金月夜……金月夜……他是金月夜!!

第二幕公主殿下的空前危机

救护车闪烁着刺眼的警示灯开走了,刺耳的鸣笛声渐渐远了,围观的人群也纷纷散去。

地站在路中间,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我是在做梦吗?……

“小姑娘,走吧!救护车已经开走了!“一个大叔好心提醒我。

“可怜啊,这么年轻就遭此横祸!唉……“大叔摇着头走开了。

横祸……横祸……我……我刚刚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刚刚担架上的那个男生真的是金月夜……真的是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我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巴,感觉身体已经冰凉入骨,在止不住地颤抖。

我心慌意乱,脑子里乱成一团!

怎么办?这个时候我要找谁?!金月夜是一个人生活,他的爸爸妈妈早就不知道去向了!听说他还有个舅舅,可是我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啊!!

怎么办?!怎么办?!!

我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姓名簿里拼命地翻着!

该死的手!怎么一直抖个不停!我手机都快拿不稳了啦!

我用力拍了拍我的右手!

突然,我的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李哲羽的电话号码!啊!对了!找李哲羽!李哲羽!!我怎么这么笨!现在才想到!!

“嘟……嘟……嘟……嘟……“

“喂,你好!是苏佑慧?“电话里传来李哲羽温柔的声音。

一听到李哲羽的声音,我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完全崩溃了!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倾泻下来!

“呜--!李哲羽……李哲羽!呜--!“

“佑慧吗?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李哲羽似乎感应到了我的恐惧,气息也变得不稳定。

“我……你,你快去敬爱医院!呜呜呜呜……“我记得救护车上写的是这个医院。

“啊?好!我马上就来!“

我合上手机,还来不及擦干眼泪,便飞快地拦下了一辆的士钻了进去!

“师傅!麻烦您到敬爱医院!快点!“我催促着。

十分钟后,我到了医院门口,刚下车便看见了同样匆匆赶来的李哲羽。

李哲羽一看到我,就马上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

哇……李哲羽的力气好大!他的手抓得我的肩膀生疼!

“佑慧!你哪里不舒服吗?“

!是金月夜……金月夜被车撞了!呜呜呜呜……“

“夜?!“李哲羽一怔,眉头再次紧紧锁住,“夜怎么会被车撞?!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我……“

李哲羽根本不由我把话说完,拉着我就快步走进了医院,这是那个沉着稳重的李哲羽吗?为什么我感觉到他的手比我还抖得厉害!

“对不起,请问刚刚被车撞到的那个男生现在在什么地方?“不愧是李哲羽,瞬间就恢复了镇定,虽然语气有些着急,但是询问咨询台的护士小姐时依旧那么彬彬有礼。

“请稍等,我查一查!“护士小姐低下头,翻查着入院记录,可是她每隔几秒钟,就会抬起头看一看李哲羽,抿着嘴笑一笑!

“哇……好帅的男生!“站在后面的几个护士小姐也凑在一起,一边偷瞄着李哲羽和我一边小声地议论着。

有没有搞错!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帅哥!我着急地看看李哲羽,他的眼神力已经透露着危险的信息,但良好的教养却让他显得那么彬彬有礼。

“是刚才那个被送进急诊的那个男生是吧?他现在正在308病房!“护士小姐甜甜地笑着说。

“好的!谢谢!“李哲羽点了点头,转身往楼梯间走去。我气喘吁吁地跟在李哲羽身后,可是到了308室门口,我们俩却停了下来。

白色的病房大门紧紧地关着,里面似乎什么声音都没有。

望着黑色的门把手,我突然不敢去碰它。万一金月夜的伤势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万一他从此昏迷不醒,甚至……

我突然觉得心揪得紧紧的,不敢再往下想了。可是脑子里各种可怕的画面却像放电影一般潮涌了出来……

我迟疑地望向李哲羽,他似乎也跟我有一样的担心,咖啡色的眼眸里透露着少有的不安。

过了一会,李哲羽深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推开了门……

门刚一推开,病房里就传来金月夜的叫声!

“啊!佑慧!羽!你们来了!“

我抬头一看,金月夜头上裹着一圈纱布,正生龙活虎坐在病床上,笑容满面地看着我们。

而在他身边,居然围了四个年轻女护士,剥橘子的剥桔子,削苹果的削苹果!

这是怎么回事?!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幅“色香俱全“的画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李哲羽长舒了一口气,自顾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夜!我还以为你命悬一线,就要英年早逝了。“

“呵呵!还好啦!我命这么硬,怎么会英年早逝?只是撞在马路边的护栏晕了过去,而且头还稍稍擦破一点皮!“金月夜指了指头上的纱布,一脸无所谓地笑着说。

“你……你不是明明被抬上救护车,伤得很严重……“我的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

“严重?--是很严重啊!你看你看,额头都破了啊!不过幸好护士姐姐们的手巧,消毒上药的时候一点也不疼!“金月夜的一番甜言蜜语顿时引来了周围护士姐姐们的超强电流。

金月夜的话就像一块大陨石!“砰“地一声砸到我的脑袋上,碎得四分五裂,砸得我两眼冒金星!

“羽,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啊?“金月夜一边微笑着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橘子,一边得意地冲我挑了挑眉。

“佑慧哭着打电话给我,把我吓了一跳。等我赶到医院看见佑慧,才知道你出了事。“

“呵呵,佑慧妹妹,一会儿不见就这么想我啊?“金月夜贼贼地冲我笑一笑,“哦,护士姐姐,这是我女朋友,可爱吧!“

“喂!金月夜你胡说什么啊!!“我马上发现一道道杀人的眼光向我毫不留情扫射过来。

“佑慧妹妹,你好绝情哦,想当初我们可是在天使街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下……“

“喂!金月夜你快给我闭嘴!“完了!我一着急又忘记自己“万世淑女“的“面子工程“了……

金月夜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李哲羽说道,“羽,你还记得的吧?那天在天使街我和佑慧KISS!“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微微地停滞了一下,就像李哲羽微微僵滞的身体一样。看着金月夜和李哲羽,我突然害怕听到接下来任何一个人说出的答案。

“我……“李哲羽的嘴唇动了动。

“夜,你怎么会躺在床上?!……“凌晨炫突然大大咧咧地闯进来,后面还跟着晓影和苏姬。

我突然松了口气,凌晨炫这只猴子这次出现得还真是时候。

“凌晨炫,你来干什么?“我故意大声说话,打

断我们三人之间的沉默。

“苏佑慧,你怎么没事?羽不是说你进了医院吗?“凌晨炫一脸不屑地瞟了我一眼。

“啊……佑慧……你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过?金月夜这个家伙又欺负你了对不对?“

完了完了,刚刚为金月夜那个家伙哭过的事,绝对不能让苏姬她们知道!太丢人了!

“没事没事!“我忙冲苏姬笑一笑,“刚刚不小心撞到头了。“

“可是,为什么佑慧撞了头,金月夜却在床上躺着啊?“晓影满脸好奇地看着我。

该死,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很好解释啊……“没想到太阳打西边出来,金月夜那个家伙竟然开口帮我解围,“我是英雄救美,不幸光荣负伤;她是白痴撞头,纯属自作自受。“

“救人?“苏姬和晓影同时发出惊讶的叫声。

“哪个女生会这么倒霉被你救,“苏姬不客气地补了一句,“我看肯定是因为你这张骗人的脸蛋,才害那个花痴女生出危险的!“

“他救的是我!“一个甜美的声音顺着推开的门传了进来。

我马上被一张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漂亮脸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亮晶晶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樱桃小口,吹弹可破的肌肤……天啊!她长得就像芭比娃娃一样可爱!虽然头发有些乱,鼻子上还包了块大纱布,可是完全掩盖不住她的美丽!

呵呵!苏姬这家伙最看不得漂亮的女生,只要一看见,就会变得像斗鸡一样,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我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花痴女生‘,呵呵……“女孩甜甜地冲苏姬笑了笑,径直走到金月夜的病床前,“你就是金月夜?“

“你认识我?“金月夜有些讶异地问道。

“不认识,不过现在认识了,谢谢你救了我,这是我送给你的奖励。“

女孩说完,竟然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金月夜的脸颊!!

啊!!她!她干吗?!!

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凌晨炫立刻好事地吹出一声口哨,病房里那些年轻女护士更是发出夸张的惊叫。

“我只是刚好看到了你有危险啊--漂亮的女孩谁都会救的,羽,对不对?“

唔呼!我都说了金月夜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

西!你看你看!他一看见美女竟然笑得那么开心!!气死我啦!!咦?等等……我气什么啊?真是有毛病!金月夜这个臭家伙就是和这个女生死相许了也不关我的事吧!

看到两个闪耀着光芒的人站在一块,让旁边的一切都变得似乎都微不足道起来……哎呀!!烦死了!!心里好憋!!

“羞羞羞!不可以的,金月夜和佑慧有过亲亲,佑慧是你的女朋友!“晓影这丫头突然在旁边叫嚷起来,气鼓鼓地看着金月夜。

“晓影!不清楚状况就别乱讲!谁是他女朋友啊!“

“女朋友?……“一道逼人的目光向我投来,那个芭比娃娃女生终于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我。不,应该是两道,还有那个把我当夙敌的凌晨炫,看来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女生眨着她漂亮的大眼睛,走到我的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把我仔细“研究“了一遍。

“你叫佑慧?是夜的女朋友?“

“呵呵呵呵,这位同学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呢!虽然我的追求者是不少啦,可是非常不好意思地告诉你,我可不是那只死猴子的什么女朋友,请你不要误会哦!“哼,我可是天下第一的苏佑慧,绝对不能在她面前示弱啊!看我“高角度男女通杀迷人微笑“的厉害!

“如果我告诉你,我要做夜的女友,你会不会乖乖离开?“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像芭比娃娃的女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不好意思,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啊,呵呵呵呵……“

“那好,苏佑慧,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情敌!““芭比娃娃“好象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依然微笑着对我说道,眼里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呃?怎么回事?!总觉得这种笑容好熟悉……很像金月夜的那种“恶魔式的微笑“!!

我这个宇宙无敌、东方不败的超级美少女第一次在一个女生面前打了个寒颤!!

“喂!你听不懂中文啊?!“站在一旁的苏姬终于看不下去,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我们佑慧都说了她不是金月夜的女朋友,谁跟你是情敌啊?“

“哟哟哟!不是女朋友?!那她现在脸怎么红得好像猴子屁股一样?“凌晨炫接过话题。

脸红?哪有?!我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真的很

“那,那是因为这房间里面空调太热了啊!“

唉,苏姬有时候真是太仗义了!不愧是好姐妹!--虽然有时候会越帮越忙。

“哈哈哈!热?我看是她内心躁热吧?“

这只死猴子真是不想活了!要不是有外人在场,我非给他点颜色看看!

“内心躁热?晓影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啊?小炫炫告诉晓影吧!“

“喂!别过来,别过来!--哎呀!我不是说了以后不能进入我周围半径2米的距离么?“

“那你告诉晓影什么叫做‘内心躁热‘嘛!晓影想知道嘛!--喂!小炫炫等等我……“

看着晓影“轻松“地把凌晨炫“逼“出了门外!嘿嘿!晓影干得好!哦呵呵呵呵!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啊!

“呵呵,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谢礼‘我也送了,该走了。“

那个“芭比娃娃“轻呼了一口气,终于收起了微笑:

“苏佑慧,我们会再见面的!“

再见面?!……这丫头难不成是要来找我的茬吗?!

哦呵呵呵呵!她真是太天真了!我“明德之花“苏佑慧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啊!

不过……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里直发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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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 日 偶 翻 陈 书 ,

发 现 字 条 一 张 。

仔 细 辨 之 方 明 ,

“勇 者 以 生 命 冒 险”,

盖 旧 岁 所 遗 也 !

“但 不 以 良 心 冒 险”,

当 时 不 明 其 意 ,

今 想 翻 出 合 上 重 新 品 味 ,

无 奈 冒 险 二 字 情 急 已 用 ,

却 忘 了 良 心 ,

今 朝 后 悔 不 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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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舔噬忧伤的日子里写下的,最不愿忆起,却又最舍不得失去的忧郁的过往)

(一次就载完了,或许有点多,周com抱歉)

黎明开始吞噬茫茫的黑暗,风使劲得吹拂着海岸,似乎想吹去天空那层薄薄的夜幕……

太阳终于还是划破了海平面,仅仅是一丝光芒,它并不着急,因为它有着足够的时间占据整个世界。

“天快亮了,我们该走了”我回过头,不想看到太阳出来,我要让这最后的夜来占据我最后的回忆,对,是夜,因为我爱夜。“丹,走吧。”

她笑了,转过身子,打开了门。“好,走吧。”

我知道她心中充满了激动与兴奋,她太单纯,并不知道外面的危险。“丹,你得快快长大啊,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魔法师的”我只能在心中为她祝福。

是的,丹去年成了一名魔法师,这是她的梦想,也是她一生的追逐。我叫遥,是个寂寞的刺客,或许是因为这个不招人喜欢的职业,亦或许是因为我不太爱与人交流的性格,这16年来我似乎没有朋友,只有丹是我最好最好的兄弟。

这年,我们都16岁,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怀着自己的梦想与追求,我们打算离开这--克魔岛。它是或又不是我的故乡,他们都说我是浮在一条木板上随着浪漂到岸边的。呵,管它呢,反正现在自由就好。

“遥哥哥,我们往哪去呢?”

“不知道”其实我真的没有想过“能走到哪算哪吧!跟紧我,这里是小岛边的森林,以前听猎人们说从这里一直向东走可以到另一座大城市。从今以后你一定要小心,外面的世界是可怕而又令我们向往的。”

“知道了,呵呵,只要你这个好兄弟在,我一定没事的,而且我无论我做错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对吧。哈哈!”她对着我做了个鬼脸就一蹦一跳地跑到前面去了。“哎”我无奈地摇着头,她真的傻得可爱,还以为这是一场游戏呢!

“哎呀,我的妈呀,哥哥,救我啊!”丹一边叫,一边向这边跑来。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小怪物在追她呢。还好是只小怪,伤不了

“我用火箭术怎么打不到它呀”丹迷惑的望着我。

“你,你……”我真的是又想教训她又忍不住笑“喂,你没发现那只卡拉蟹是水属性的吗?你平时能用火把水点燃啊!我,我……”

“嘿嘿,我一下忘了,哥哥别生气别生气哈,生气伤身子哦。”丹咬了咬舌头傻傻地冲着我笑。接着,又跑开了。

丹在森林里打了一些小怪物,好不容易升了一级。

“你也太没恒心了吧,怪不得升得这么慢,要知道后面的路会很难走的,你得在前面尽可能得提升自己。”

“哎呀,我知道了,有哥哥在我会出什么事呀,嘿嘿,哥哥最厉害了!”她还是那么天真“哥哥快看,是传送之门!一定是森林的出口,OH~YEAH~,终于要走出去了,累死我了!”

“恩,应该是吧,我想从这出去就真正离开克魔岛了。今天有些晚了,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就要开始新的挑战了!”

“哦,那我们睡哪呢?”

“我习惯睡在树上,你就靠着树睡吧,我也好看着你。”

夕阳走得那么快,我还来不及欣赏,它便匆匆地离去,天很快暗了下来。风来了,穿梭在树与树之间,发出“吱吱”的声音。丹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倚着树干一转眼便睡着了。有时真的好羡慕好羡慕她的天真与纯洁。

抬起头,任凭月光皎瑕脸庞,任凭晚风划过指尖,我呆呆地望着天边的几点残星,想着我该想的事,一切朦朦胧胧。取下颈上的项链放在手心,那是一串黑色的项链,我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做成,但一定非常稀有,月光下它射出犀利的光芒,好神秘的感觉!

“哥哥又在看那串项链拉!”丹躺着看着我。

“你醒拉。”我小心得把项链带上。

“其实我知道这次你不只是出来见见世面的,一定有别的很重要的事要做,而且一定和项链有关。”她噘起嘴,调皮地说着这调皮的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只是那个奇怪的梦。”我并不想瞒着她。

“梦?奇怪的梦?什么呀,快说来听听。”丹显然来了兴趣。

“内容我也忘了,只是,只是……”

“哼!又不告诉我,不和你玩了,我睡觉了。”说着,向我做了个鬼脸,便又

我摇摇头,笑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明天就会把今晚的不愉快忘了的……

“天亮拉。”丹懒懒地睁开眼睛,爬了起来,活动活动了手脚。

“这有些我刚摘的果子。”一边说一边递了过去,“好了,我们该上路了。”

看着前方的传送之门,我心中充满了渴望与畏惧,也不知道这门是通向何方。

就这样,我拉着丹走了进去,没有犹豫……

“哇!好漂亮的草原啊!”她乐得手舞足蹈。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这很开阔,一眼可以望到天边,四周也有许多怪物活动,不过等级都很低,正好可以拿给丹修炼。

“哥哥,你不是有个彩色红罗卜吗?来帮我捉一只疯兔当宠物,那兔子真的好可爱哦!”

我取下包袱,交给了她。

“哈哈,捉住了!好可爱哦!恩,给它取个名字吧,就叫雪儿,呵呵!”

我们刚站起来,准备赶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大群疯兔。我感觉不太对,迅速把丹拉到身后。果然,一个大家伙来了。

“哇!好大一只紫色兔子哦!”丹还不知道我们已处在危险之中。

“等下打起来你就对付那些小兔子,大的我来。”

丹点了点头,开始有些害怕似乎还夹杂着紧张。我握紧手中的剑,汗水已经冒了出来,彼此对峙了片刻,我拔出剑刺了过去。那只紫色兔子也开始进攻,丹一手抱着雪儿一手挥舞着法杖,头发飘散了起来,我知道她开始吟唱了。回避高是刺客的最大优点,所以兔王很难伤着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体力开始下降,速度与力量也大不如前了。丹聪明地在身旁放了三个火墙,小兔子们傻傻地冲过去,可每次都让火给烧回来。接着,便倒在火箭术下。很快,丹就杀完那些小兔子,把魔法对准了兔王。

“不要!这样它会去攻击你的。”但我知道已经太迟了,因为她已经开始吟唱。

我一分心,兔王乘机扑了过来,我努力闪开,可右手还是被击中,剑落在了草地上。这时丹的火箭已经放了出来,重重地打在兔王身上。兔王似乎被击怒了,疯狂地扑向丹,我忍着痛,右手拣起剑向兔王飞去。但一切都来不急了,兔王已经张开了爪子,打了过去……

突然“嗖”的一声,一只银箭射穿了兔王的爪子,它痛苦地叫了几声,正准备逃走,一个人影出现了,又向兔王放了几个二连矢,它终于命丧箭下。我长长地出了口气。

“你们没事吧?”那个人问到。

他有些高大,一身白色战甲,脸很修长,戴着天使耳饰,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而且等级深不可测。

“没,没,没事,嘿嘿。”显然是看到帅哥哥了,丹变得有些结巴了,真受不了她。

“织天使之弓!”我看着他的武器,显得有些惊异,而且顿时感到对方力量的强大。“织天使之弓”是传说中最好的弓之一,属性为“圣”,所以只有神族的猎人才能拥有。

他听了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丹跑了过来,把我扶起。

“这里是飞扬狩猎场,现在常常有一些小BOSS出没,你们得小心啊。”

“这还小,小BOSS啊!”丹有些惊异。

“是啊,不过以前是很难遇到的,不过最近一,两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各地的怪物都常常出没。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我们去离这里最近的城市找朋友。”我打断了丹的回答,因为我觉得这个人太神秘,应该小心点。

“哦,那正好,我也要去飞扬城办事,那就一起走吧,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好啊!”丹高兴极了。

我横了她一眼,但想到自己刚受伤了,怕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勉强同意和这个陌生人一起上路。

“我叫智,职业是猎人。”

“我是丹,他叫遥,是我好兄弟!哦,还有它,我的宠物,叫雪儿。”

通过这次战斗,我和丹的等级和能力倒也的确提高了许多,虽然受伤了,但心理还是对以后充满信心的!

一路上我们遇到了许多小怪物,不过大家都没事儿。丹一直闹着要和智玩,嘻嘻哈哈的,弄得别人都不好意思了,真是的!

“前面就是飞扬了,把武器收起来吧。”说着,智把他的弓背在了背上。

“哇!好大的城市哦,是比我们的那个小岛强多了,哈哈,今天一定要玩个够!”丹早已经按耐不住激动,一股脑往大门冲去。

看着已经进城了,我向智道了谢然后就告辞去追丹去了。见我执意要自己走,他也没说

什么,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注视了下我的项链,然后就走开了。

“哥哥,我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我正准备回答,前方一大群人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惊慌失措的样子,看来一定出什么事了。我找了个人询问,原来是一只怪兽进城了, “丹,我要去前面看看,你在城门口的那家客栈去吃点东西,然后在那等我。记住,我没有来千万别离开,一切小心。”

安排好了丹,我拿好剑向前方跑去。很快,便到了城中心的广场上,看到许多守卫正围着那只怪--深渊骑士。我不经打了个寒颤,传说中深渊骑士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怪兽之一,属性“死亡”,不论各方面属性都是相当高的。怎么会出现在城里呢?一个士兵躺在旁边的草地上,看来是受伤了,我跑过去向他打听。他告诉我最近死亡之族的怪兽常常出没与世界各地,相传它们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我先是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看来是被吓着了。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世界有三大种族统治着--神,人,死亡。他们都想统一世界,所以常常发生战争。后来由于死亡的力量太强大,神和人便联合起来,达成结盟,共同对付死亡之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死亡之族终于被打败,剩下的在一个很狭小的区域内苟活残生。虽然它们没有灭亡,但已经无力与人神再战。再后来人族开始衰败,世界的统治地位渐渐被神所取代。

正当我为了是否去参战犹豫不决时,一个影子落在我的身旁,回头一看,原来……

“你还记得我呀”智笑着说到,“好了,不陪你了,我得去帮忙了。”说完,从我身旁走了过去。回头时他的目光又一次在我的项链上停留了片刻。

“他一定知道关于项链的事。”我心里暗暗想到。

“你?”听到我的要去,他显出了很惊异的表情。

我拔出剑,和智一起慢慢靠近可怕的深渊骑士。说实话,刚开始我的手有些抖动,不过很快就好了。

智拿出一支箭射向深渊骑士,它发现智以后迅速向我们这边奔来。我握好剑随时准备冲上去,可智阻止了我。“我们要智取,不可力敌,靠蛮力只会使自己更容易受伤。”他说完便在我们前面放好了许多定位陷阱,只要一踩上去就不能动弹,会一直持

续40秒。看来怪物的确是没多少智商的,看见前面有陷阱还义无返顾地跑上去,结果,哎……

看到深渊骑士踩上了陷阱,战士们纷纷发起了进攻,智一直放二连矢,怪物骑的那匹马竭力地撕叫,整个天空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掠过一丝怜悯与不忍,手中的剑慢慢垂了下来,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攻击它。

“你不是来帮忙的吗,愣在那干什么?”智眉头紧锁。

没办法,我又举起剑向怪物刺去。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吼叫,我真的好难受,竟忘了40秒很快过去,深渊骑士又能动了。它用剑向我舞来,

“你醒拉。”一个极其温柔甜美的声音潜入我的耳根。

“你是?”我左手轻轻搭在胸前,右手慢慢把身子稍稍撑起,调整着呼吸,“咳,咳……”

“喂,小心点,快躺下,你伤得很重,需要好好调养。”她说着走过来把我扶住,“我叫若铃,是飞扬城的牧师。”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明媚的阳光破窗而入,眼睛好不适应。铃放开我,走到窗前,拉上浅蓝色的帘子。

“好美”我有些情不自禁,她可能和我差不多大,一身淡淡的绿把她衬托地越发清秀,长长的银发被偶来的一阵调皮的微风吹起,洁白的天使发圈让她的头上仿佛长出了一对小小的翅膀,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拉起蓝色的窗帘,真的像风铃一般美丽。我开始怀疑这个出现在我模糊的眼中的足已倾国倾城的女孩是否只是我的幻觉,这一切仅仅是一场梦吧。“是梦吧,一定是梦,希望我不要醒来……”我傻傻地笑了,傻傻地合上双眼,傻傻地自言自语。

“吱”的一声,似乎是门被打开了。

“智?难道这不是梦?”我心中疑惑起来。

我睁开眼,果然是那个猎人,我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你是谁?”他打断了我的话,眉头紧锁,问题里也带着好些寒意,看来在我晕过去以后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就是我呀,你难道忘了吗,我叫遥啊,为什么这样问?我怎么会在这?是谁救了我?还有,这是哪里?遭了!丹呢?她一定还在等我,我得去找她。”说完正欲起身,但很快又躺了下来,因为我发现自己这次伤的不轻,已经无力站起来了

“小心呀,你怎么能乱动呢?”那个“梦”中的女孩有些着急。

“你到底是谁?”智的目光变得充满敌意。

“好了,智,你先出去,他需要休息,一切等他好些了再说。在这里他就是我的病人,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病人。”

“可这……好吧。”说完很不情愿地转身走了,“对了,丹很安全,现在住在附近的客栈里,等下我会带她过来。”

不屑的笑,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铃,铃儿,我能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她的笑容和丹一样完美。

“能告诉我,我为什么在这里呢?我只记得当时我被深渊骑士所伤,而且它正冲过来要杀死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些迫不及待。

“听智说深渊骑士不但没有杀掉你,反而被你杀了。”

“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他说当时他们都以为你必死无疑了,可这时一件怪事儿发生了。深渊骑士的剑正要刺到你时突然停止了,而且它身上的能量开始渐渐被你吸走,速度越来越快。那只怪根本不能反抗,人们都眼睁睁地看着深渊骑士的能量被你神奇般地吸收。”

“这,这怎么可能!我,我为什么可以吸走这么强大的怪物的能量?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惊异极了,“所以智才那么奇怪的问我?”

“难道是因为它?”我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那串神秘的项链,心里暗暗想着。

“是的,智怀疑你和不死之族有关系,所以……”铃儿点了点头回答到,“你因为吸收了深渊骑士强大的能量,所以现在自己的实力增强了许多。”

我暗暗的蓄了点气,感觉自己的能力的确大有提高。

“你好好休息,我去帮你熬药,千万别乱动哦!”

我幸福地露出脆弱的笑容,换来的依然是那梦境一般的倾国倾城。

看到铃儿出去了,我小心地取下黑色项链,拇指轻轻地抚摩着链坠上那只翱翔的雄鹰,陷入了沉思:“我究竟是谁?谁又能告诉我关于我自己也不知道的这些秘密呢?今后我该何去何从?”

“那个死亡族的妖怪快出来!快把他交出来!”“再不交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了!”“对!对!交出来!交出来!”“烧死他,一定要烧死他!”……

面的嘈杂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拉开被子,晃晃忽忽地走到窗前,从窗帘的缝隙中我看到房子四周围满了怒气冲冠的人们。“他们在闹什么呢?难道是因为我?”我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哥哥!”丹急匆匆地推开门,向我扑来,将我紧紧抱住,“哥哥,你怎么会受伤呢?伤口还疼吗?现在没什么事了吧?”

“咳咳……你在不放开,我,我没事也得出事。”我气喘嘘嘘地说到。

“哎呀,我忘了,来来,我扶你上床躺着。都是我太激动了,没伤着你吧。”妹妹苦笑了一下。

“对了,哥哥,那些围在四周的人为什么说你是什么死亡族的妖怪啊?”妹妹一脸疑惑。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有,也许我真的和死亡之族有什么关系。”我摇了摇头。

“是我。”铃儿笑着回答到。

“哦,她叫铃儿,是为我疗伤的牧师。”我急忙解释说。

“铃儿,铃儿,叫的那么亲热,哥哥你爱上这位漂亮姐姐拉!哇哈哈哈!”

“爱你个头呀,一来就乱说话,只知道给我捣乱。”我感觉心跳有些加速,但嘴上仍然保持很冷静。

“嘿嘿,开个玩笑嘛。”丹调皮地冲我傻傻地笑着。

“铃儿,药好了吧,拿给我吃吧。”见铃儿的两颊变得有些红润,我尴尬极了,只好硬着头皮帮她解围。

“哦,你的药。”显然是被吓懵了,才回过神来呢。

我接过药碗,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丹,她依然是傻傻地笑。

“对了铃儿,外面的人是冲着我来的吧。”

她点了点头,说:“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在这安心养伤吧,我先出去了。”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丹,你现在回去收拾收拾,晚上来找我,我们得尽快离开,我不想连累铃儿。”

“不碍事的!你也不希望给你的那个智大帅哥添麻烦吧。”我知道她很喜欢智,虽然这种情朦朦胧胧,但我感觉得出丹对智动心了,只希望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丹点了点头。

“哦,真是对不起,的确是我太冒昧了,对了,我叫宇,是人族的骑士。”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来抓我们的吧!哼!”丹又发

“我只是听说你们的事,顺便过来看看,无意中遇到你们。”宇慌忙解释到。

“那边好象有声音,走我们去看看。”陌生的声音传来。

“遭了,有人来了,你们快去躲躲。”宇焦急地说。

丹看了看我,不知道该不该照他的话做,我一时也不知所措。

“还愣在那干什么,摆POSE啊,靠!快去躲起来呀!”

“哦,哦。”丹说着把我扶到旁边的箱子后面。

“人呢?人呢?”一个手持长剑的男子说到。

“人?什么人呀?这哪有人啊?”宇装得还有模有样。

“恩?我们明明听到这里面有说话声的。”

“这个,这个嘛,哦,我刚才在对天吟诗。”

“怎么不是啊,你看这‘床前明月光,疑是……’”

“不会吧,我靠,看来他也就会这一首诗了。”我差点没笑出来,心里暗自想着。

“好了好了,谁又空听你吟诗啊,我们走。”说完,扫视了一下四周,便出去了。

“你们出来吧。”见他们走远了,他才放心把我们叫出来。

“谢你帮我们解围。”我抱歉地说到。

“呵呵,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哎呀,你们就别说了,趁现在没人我们快离开这吧。”丹有些不耐烦了。

“我和你们一起走吧,反正城里太无聊了,你们去哪,我送你们。”宇自告奋勇到。

“好吧,我们就一起走吧,现在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正当我犹豫的时候丹却帮我做了决定。“哥哥,你现在受伤,多一个朋友也好相互照顾呀。”

“恩,就这样决定了,你们等下,我去把马牵过来。”宇说着便出了门。

“哥哥,我看这个人瞒善良的,所以就……。”

我点了点头,突然发现丹似乎长大些了,好些高兴。

不久,宇牵来了他的马,小心地把我扶上去,就这样,3个人趁着星空偷偷摸摸地出城了。

“现在我们已经安全了,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下,明天早上在赶路吧。”宇说着便让马跪下,让我下来,“你们先休息,我去给马找点干草吃。”

“哥哥,来,小心点,今天就只好在这露宿一宿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累了,我很快便睡了过去。

,遥……快跟我走,跟我走……”朦朦胧胧中,我听到了这奇怪的声音,若有若无。突然,感觉眼前出现了一个老人。“遥,快跟我走……”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不知不觉中,我随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一个极其阴森的城堡,周围杂草丛生,蛛蛛丝布满了各个角落。蝙蝠来回于树枝之间,偶尔从树下穿过,经起几只黑色的乌鸦在半空中扑打着双翅,然后又飞回树上。晴朗的月光遮掩了点点的辰星,独自占据了一个天空。微风吹拂着城堡的破旧不堪的纸窗,发出吱吱的声响。我感到有些恐惧,寒意渐渐袭来。

“遥,不要害怕,别怕,这里是克雷特斯汉姆古城,是你的家啊!”老人又似乎没有撒谎。

“克雷特斯汉姆古城?我的家?什么跟什么啊?”我心中充满了疑问,我想这个老头一定能帮我解答的。

“你自己熟悉一下这里吧,你以后会常来的……”他的嘴边掠过一丝神秘,“伤我已经帮你治好了。”

“老先生,老……”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他已经奇迹般地消失了。

“我该怎么办呢?怎么才能回去?”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突然,我感到四周并不死寂,有许多怪物活动,而且都是很强的死亡属性。很快,它们一起向我靠来,我握紧手中的剑,随时准备迎战。开始进攻了,一只白幽灵飞了过来,我灵巧地用剑格开它的攻击。接着是几只绿腐尸,虽然它们并不是很强,但数量上的优势足以把我纠缠住。为了节约能量,我决定速战速决。拔出剑,将一只扑来的白幽灵劈成两半,那些绿腐尸也很快身首异处。忽然,我觉得四周到处都是怪,而且越来越多,我看准一只用力刺去,谁知却刺空了。“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我心里紧张起来。“迷幻之王!对,一定是!”

“啊!”我尖叫一声,感到自己身后被击中了,背开始麻木……

“哥哥,醒醒,醒醒呀。”丹小心地摇着我的身子,“天都亮了,我们该赶路了,快起来拉。”

我被她摇醒了,摸了摸自己背,除了一身汗以外并没受伤。“原来是一场梦啊!”我出了口气。

“哎呀,哥哥,你的伤口怎么都愈合了呀?昨天还在出血呢,怎么会?”丹看着我的伤口大吃一惊。

“我的伤真的好了,难道,难道那不是梦?”我自言自语到。

“哦,哦没什么,我说我做梦都想自己好的快点,想不到真的就好了,呵呵。”我觉得现在暂时得隐瞒一下,毕竟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

“一定是上天保佑吧,别说了,我们还是快上路吧。”宇把他的爱马牵了过来。

“等等,我先喂雪儿吃点东西。”

“哦,那是丹的宠物,一只小疯兔。”我解释到。

“恩,好了,走吧。对了,我们该去哪呢?”丹边说边收拾好东西。

“干脆去梦洛克吧。”宇向我们建议,“那是沙漠之都,是个冒险的好地方。”

“恩。”我下意识地点着头,心里还想着那个似梦又非梦的意境。

阳光无私得散落在这片美丽的草原上,晶莹的露珠反射出剔透的色彩。宇骑着他的战马走在最前方,丹依然东看西瞧,上窜下跳享受着阳光普照。我抬头望着刺眼的光芒,无助地感受着暖暖的味道,心中却泛起一丝忧郁,不知道明天自己是否还能看到阳光依旧。“呵,既然不知道就别去想了吧,现在还可以用力地呼吸这清新的空气,还可以看到丹在面前玩耍,还可以去回忆铃儿那完美的笑容呢!”我安慰着自己。

“前面就是沙漠了,又是另一番风景。”宇回过头提醒我们。

“一定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丹笑嘻嘻地说。

“好诗好诗,看不出你还会做诗!”宇开始对丹刮目相看。

“靠!看来你真没上过几天学……”听见宇对她的赞扬,我差点没摔倒。

“哇哈哈哈哈……”丹却不介意,毕竟很少得到别人夸奖嘛,牙都快笑掉出来了。

“好了,快走吧。”说完我们便走进了传送之门,踏上了沙漠的土地。

其实沙漠里的环境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恶劣,没有飞沙走砾,也没有狂风卷地,天气和晴朗,阳光依然和煦。踩在细细地黄沙上总有一种站不稳的感觉,走起路来也是比较费力的。走了一段后,我才感觉到沙漠的气息,四周散落着一些白色的尸骨,不知道那是人的还是怪兽的,也许都有吧。但不会是神的,因为神族的人死后就化成一道轻烟飘去天堂了。不久,我开始发现阳光已经不再和煦,而是变地炙热,让我有些头晕。丹也没劲去跳去闹了,只能调皮地拉着宇的战马的尾巴,让马拖着走,看来她是真的累了。这时候宇仍然

保持高度警惕,不时眺望四周,查看是否有怪物靠近。“原来他是个职业的骑士,对野外行走很有经验。”我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和他一起走,感觉安全多了。

“你们要小心点,这里常常有狼群出没。”宇提醒着我们。

“沙漠之狼?”我一下子来了兴趣。

听以前岛上的猎人们说,沙漠之狼是沙漠中最可怕的怪物,人们情愿遇上黑蛇也不愿和狼群战斗。狼本身的能力并不是很强,但是它们从来不会一,两只单独出没,一般都是倾巢而出,至少也有上百只。如果不是特别强大的战士,生还的机率微乎其微。但是听说现在有些专门杀狼的组织,他们都是冲着狼王那颗“生命之牙”来的,不过很少有人能如愿。毕竟狼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遇到的,或者说是遇到狼王是你的运气。

看来今天我们的运气真的“好过头了”。

“等等!有狼群靠近”宇皱起了眉头,握紧了他的骑士长矛,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大家小心点,一会儿我先纠缠住狼王,你们抓紧时间去杀小狼。”

我拔出剑,警惕着四周,丹也拿出了法杖,开始继续法力。很快,敌人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而且不断靠近。我的血液有些沸腾,狼群的阵势让我们不得不慢慢向中间靠拢。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只高大灰色色的狼,犀利的目光从它的双眼中透出,还好现在不是在夜里,不然我们就更危险了。“驾!”这次是宇先发起了进攻,奋力向狼王冲去。我也跟着投入战斗。丹为了避免受伤,先在身旁放了一个暗之障蔽,然后走进去开始吟唱着那些绚丽的魔法。一时间,冰箭,火箭,雷鸣,火墙陆续被放出,狼的数量迅速减少,很快尸横遍野,狼血把黄沙染成了暗红色,一声声惨痛的狼嚎在干燥的空气中回荡,久久不绝。见丹已经能熟练准确地释放魔法,我暗自高兴,决定让她独自对付小狼,而我则去帮助宇杀狼王。这时,宇和狼王都受了点伤,血开始往外流淌,我赶紧向狼王发起进攻,它也转移目标,向我扑来。为了给宇更多的时间疗伤,我决定采取防守战术,只守不攻,这样也可以大大节省能量。有着回避高的特点,狼王也很难伤到我,偶尔的受点皮外伤也不碍事。很快,丹杀完了小狼,宇也疗好了伤,都开始攻击狼王。这下,我们得转守为攻了。

“恩。”说着便挥舞起了法杖,长发也飘了起来。

接着,被石化的狼王不能动弹,面对3人的夹击,只能无奈地流血,嚎叫。终于,它倒下了,躺在血泊里,浑身裹满了暗红色的沙砾。

“‘生命之牙!’!”宇指着狼王尸体旁的一颗闪烁地石子叫到。

“这就是传说中的‘生命之牙’啊,有多少人为它丧命,我们无心插的柳却成了阴。”说着,我伸出手准备把它拾起,可意外发生了。“生命之牙”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向着我的项链飞来,当就快挨着项链时,“生命之牙”却化做一束刺眼的光,然后迅速消失了,没留下一丝痕迹。我们3个人都呆呆地注视着我的项链,目睹了这一切神奇的发生,目瞪口呆……

“这,这是怎么回事呀?”宇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串神奇的项链。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我从小就戴着,应该是我父母给我的吧。可以前从没有发生这种情况啊!”我慌忙解释着。

“哥哥,你的这串项链肯定不一般,好象有灵气一样,似乎还懂得思考。”丹也插起嘴来。

“遥,能给我看看吗?”宇充满好奇地问。

“当然可以。”说着便小心地取下项链递给了宇。

“啊!”宇惨叫一声,左手紧紧抓住颤抖的右手,露出很痛苦的表情,项链早已被摔在了沙地上。

“你怎么了啊?”见他那么痛苦,我有些惊异,“怎么你一接触项链就成这样了啊?”

“它,它居然要吸收我的能量!”宇艰难地回答着。

“什么!”我和丹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我迅速拣起落在地上的项链,免得又出什么意外。“它真的可以吸收别人的能量?可,可是我戴了十几年怎么什么感觉也没有?”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宇,你现在好些了吗?都怪我!”我好生自责。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闹着要看看的呀,你别自责了。再说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啊。”宇安慰着我。

“哥哥!不要啊!那可是你唯一能解开自己生事的东西。”丹有些着急了。

我一把拿出那串可恶的项链,奋力向远处扔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突然,项链自己飞了回来,稳稳地落在我

的手心。“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吗!”我抬起头,面向太阳,眼圈外似乎已经反射着晶莹剔透。

“好了,遥,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了,这项链应该是神器,它会认主人的,你不可能丢掉它的。”宇骑上马说道,“我们继续赶路吧。”

我戴好项链,拭干剑上的狼血,顶着缓缓西下的夕阳,踏着被烤得沙砾,向着前方挺进。

“天快黑了,我们得尽快找个地方休息。”宇向远方望了望,“前面就是‘邪恶蚁穴’了,我们可以在那过一夜。”

“‘邪恶蚁穴’?哇!好有气魄的名字,一定很好玩。”看来刚才那场激战她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邪恶蚁穴’的入口在一个山谷的侧面,并不是很宽阔,成圆形,直径3米左右,洞里黑忽忽的,应该很深。这时,入口旁边已经聚集有一些战士,人族和神族的都有,篝火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彼此的面庞。地上还散落着许多熄灭了的火堆,看来是白天才离开的。入口外方圆一千米是安全区,不会有怪兽骚扰,人们都在这里休息。

“奇怪?平时这里很少有人,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而且有许多高等级的战士。”宇回头看了看我和丹,告诉我们小心点。

我找了个安静的位置,拣来那些已经熄灭火堆里烧地剩下的木材生起了火。丹也帮着我把周围收拾干净,一会儿好休息。宇跳下战马,走向一群人族的战士,向他们打听着什么。

“这些战士都是来杀‘狂暴蚁后’的,据说最近死亡之族的好些高等级都出现了。那天你杀的那只深渊骑士也是其中之一。他们大多是雇佣兵,是梦洛克政府雇佣他们来的。”宇一边说,一边向火堆中扔着木枝。

雇佣兵是个人自发组织的,一般是几十个人组成一个佣兵团,等待着“生意”。他们没有固定的客户,只要有钱,雇佣兵可以向任何人卖命。

“‘狂暴蚁后’是MVP级怪物吧。”我询问着宇。

“MVP?是什么啊?”丹不懂得这些。

“就是‘Most Valuable People’的缩写,是最强的怪兽之一。”宇耐心地解释到。

“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快休息了吧,明天还有恶战呢!”我已经累地趴下了。

“你的意思是明天要和他们一起进蚁穴?”

“恩,我们应该争取一切可以提}

如果有一天,我喜欢的女孩儿不见了,我就是把整个江湖翻过来,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她找出来。

  嗯……那你说,她是会在碧落呢,还是黄泉?

  自然是在碧落,仙女是不会去黄泉的。

  泉州外的官道上,数匹马急奔而来,马蹄在暮色浓重的郊外敲击出空空的回声。

  古城上方,一弯新月静静勾起满天流霜,俯视着大地。

  当先的一人,绯衣长发,却是个女子。她率先在城门外的长亭边上勒住了马,抬头望着城中的阑珊灯火。晚风吹起了她脸上的轻纱,面纱后,她的眼神虽然明澈冷漠,却已经带了微微的疲惫之意。

  四天来一路马不停蹄的奔波,从杭州经雁荡到泉州,沿路还收服荡平了一些小门小派,入暮时分来到泉州城外,大家都已经是有了些微的倦意。

  然而,看着城外官道边,那空无一人的长亭,所有人的眼光都微微一怔――没有人……居然没有人来迎接?

  绯衣女子在城外勒住马,看了一眼随行的人。其中一名中年人会意,一扬手,袖中一支小箭冲天而起,直射入夜空,在极高处才引爆,绽放出一朵奇异的蓝色菊花来。

  一行人马也不再说话,一起驻马在城门外静候。

  一柱香以后,天色已经几乎完全黑了,城门也即将关闭,然而,一群等待的人看向城中,那条官道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怎么碧落护法还不来?”终于,随行的人中有人忍不住出声,大为不满,“明明预先通知了他、靖姑娘会来泉州,如今见了蓝火令也不赶过来,架子大的很啊。”

  绯衣女子沉吟着,并没有回答,只是凌厉的横了那个多嘴的下属一眼,让他即刻住口。

  “天色不早,我们先进城去吧。”阿靖不易觉察的轻轻叹息了一声,吩咐下属。

  大家默不做声的继续赶路,然而,每个人心中却是震惊而疑虑的――听雪楼的下属,哪怕是四护法,见了蓝火令而不即刻赶来谒见,都是被视为大不敬的行为!

  而且,半年前听雪楼

刚平息了二楼主高梦非的叛变,四护法之一的碧落、作为二楼主麾下的直系下属,能在叛乱后继续被萧楼主留用,已经是额外的宽容了,以后所作所为更应该小心才是――而如今他这样的举动,岂不正是取祸之道么?

  然而,一贯为人严厉不容情的靖姑娘,眼睛里却没有丝毫凌厉的光。

  反而仿佛料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

  找到听雪楼在泉州新设立的分楼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一行人风尘仆仆的从马上下来,看守泉州分楼的听雪楼弟子脱口惊讶的唤了一声,立刻俯身行礼,同时略带惊慌的禀告:“靖姑娘少坐,属下…属下立刻去通知碧落护法!”

  这一次,由碧落护法带领,听雪楼经过一个多月的苦战,终于攻下了泉州的幻花宫,为将来对付滇中拜月教建立了前方的据点。

  绯衣女子淡淡看了属下一眼,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他……你们刚攻下了幻花宫,也够累的了,现在该是休息的时候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率先走入了庭中,留下分楼人马有些无措的面面相觑。

  紧跟其后的洛阳来的人马不做声,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是如此想着。看着靖姑娘不动声色的脸,心中抹了一把冷汗。

  ――看起来,碧落并没有预先通知任何人、靖姑娘要来泉州的消息。

  ――楼中仅次于楼主的女领主,似乎在他眼里根本毫不重要。

  ――真是好大的胆子……即使萧楼主,对于靖姑娘也是敬畏有加的啊。

  进入偏室,众人终于知道了碧落护法之所以不来迎接的原因。

  打开紧闭的门,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看见房内的景象,所有听雪楼子弟内心都是一震,暗道这一回碧落护法是逃不了处罚了。即使一直不动声色的绯衣女子,看着在满桌酒瓶中酩酊大醉的男子,也不禁皱了皱眉。

  桌面上至少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四十只空瓶,酒浆流了一桌,而那个青衣的男子,就这样趴在污秽的桌上沉沉睡去,丝毫没有觉察这一群迫近身边的人。

  “碧落护法!”看着靖姑娘没有表情的站在一边,随行人马中终于有人沉不住气,大声叫了一句,“靖姑娘来了,还不快醒醒!”新设

立的泉州分楼中,也有弟子悄悄上前,推了推沉醉的男子:“护法……快醒醒!靖姑娘来了!”

  然而,烂醉如泥的青衣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倒在桌上。手臂搭在桌子边缘,手无知觉的垂下,不知为何手指上伤痕累累。

  绯衣女子顺着他滴血的指尖看去,看到了跌落在桌子底下的那张古琴。

  琴是好琴,桐木冰弦,乌漆梅花断,可惜已破碎不堪。七根弦更是根根尽断。

  破碎的琴身内,阿靖甚至看见了琴身下显露出来的暗格――暗格中,那一把稀世名剑“鱼肠”苍碧的剑鞘闪着幽幽的光泽。

  居然连琴和剑都砸了么?碧落啊……

  阿靖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俯下身捡起了那张古琴。

  “你们都先出去罢。”站直了身子,绯衣女子淡淡对周围震惊的下属吩咐。

  众人都退出去以后,阿靖扫开一张椅子上散放的酒瓶,不做声的在桌边坐下来。也不叫醒沉醉的下属,只是自顾自的拿了一瓶半空的酒,慢慢自斟自饮起来。

  破碎的古琴放在她手边,断裂的琴弦丝丝缕缕,触碰她的手指。

  阿靖慢慢喝下一杯酒,转头看着桌上沉醉的青衣男子。他醉的狠了,那样的武功,居然连有人这样靠近身侧都毫无知觉。束发的玉冠也歪了,墨一样漆黑的长发披散满桌,浸入了漫淌的污浊酒水中。乱发下,他清瘦的脸苍白得出奇,剑眉紧紧的蹙着,毫无平日的风流蕴集。左手无力的搭在桌子边缘,右手却压在身下,紧紧抓着脖子上的一个锦囊。

  “小妗,小妗……”仿佛梦见了什么,沉醉的人嘴里,忽然吐出了一个名字。

  绯衣女子静静看着,眼睛里忽然腾起了淡淡的烟雾。

  真想见见,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即使是听雪楼的女领主,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号称江湖中琴剑双绝、一生自负才情的倜傥游子,执迷不悔到如今的地步?

  陡然,她听见醉了的男子,嘴里模糊不清的哼着什么曲调。很常见的曲子,阿靖侧耳细听,才听出了几句被世人和戏文里传唱的不能再熟悉的诗――“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一年多以前,碧落投入听雪楼时,在整个江湖中引起的轰动、仅次于当年舒靖容加盟听雪楼。

  听雪楼刚刚崛起,以不可挡之势开始扫并武林。很多世家被降服,很多门派被剿灭,甚至连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也因没有实力对抗,而选择了淡出不问世事的态度。

  那时,他的名字叫做江楚歌。江南第一剑。

  剑试天下,琴挑美人,种种风流传闻名播武林,不知令多少深闺少女、武林巾帼动心。然而,更闻名的却仍是他那一手回风流雪剑法。那号称江南第一的剑法。

  在听雪楼势如破竹南下,剿灭江南四大世家时,所有人都把唯一能抗拒听雪楼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因为,也只有号称琴剑双绝的江楚歌,才有可能与听雪楼中的萧靖二人一战。

  而江湖中人也知道,以江南第一剑向来的骄傲自赏,也是绝对不会向听雪楼臣服的。

  他与萧靖二人第一战,在金华府的兰溪边上。

  是夜,月光如水,倾遍大地。兰溪的水静静流着,然而溪面上的一轮明月却不曾随流水而去。半夜了,溪边上更是寂静寥落,深秋的天气已是颇为寒冷,空中已见有流霜飞舞,似乎每一片霜花掉落地面的声音,都静的能听见。

  如此的寂静中,却有一串马蹄的的,敲破了霜夜的清冷。

  半夜的流霜中,竟有两个人冒着寒气并骑而来。

  一男一女。都很年轻,男子白衣如雪,相貌清俊,然而却带着一丝病容,眼睛里的光芒如同风中之烛般明灭不定。而那个女子一身绯衣,脸上的轻纱在冷风中扬起,面纱后的目光冷漠而锋利。

  “咳咳……不想从临安赶到金华竟快子夜了。”微微咳嗽着,白衣公子开口对身侧并辔而行的女子道,“阿靖,这几日刚平定了扬州花家、又要你剿灭霹雳堂雷家,日夜不停奔波来去……咳咳,辛苦你了。”

  他一开口,就感觉寒气侵入了肺腑,不由得剧烈咳嗽了起来,登时话语都说得零落。

  “还是先顾着自己罢,楼主。”被称作“阿靖”的绯衣女子抬眼看了同行的男子,淡淡道。她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暖意,只是淡漠的一句

句扔出,化在夜风里散去。

  此时,按辔而行的两人,正经过兰溪的一个转折浅滩处,那里有一个残破的亭子,亭边一丛丛的竹林分散簇拥着,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绯衣女子忽然跳下了马。

  “走得也累了,风又大,歇歇脚罢。”根本不征求同行之人的意见,阿靖自顾自的将马系在竹上,背对着马上的白衣公子,忽然用同样漠然的语气补了一句,“――大氅在你鞍边的锦兜里。”

  白衣公子没有说什么,幽明不定的眼睛里却微微亮了一亮。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闪而逝的微弱笑意,仿佛寒潭上一掠而过的云。

  他不做声的翻身下马,从鞍边取出大氅,披在肩上,咳嗽声稍微缓了缓。

  阿靖在亭子前等他,待得他过来,两人便并肩向亭中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的交谈几句。

  “江南武林一脉,均已为我所破。接下来的雁荡括苍两派,也无甚么作为了。”绯衣女子脑中过了一遍近日臣服的门派,道。

  “你行事当真绝决凌厉,江南那么多大小门派你在几月间便全数平定,不愧是血魔之女。阿靖。”白衣公子微微笑了起来,然而有些病弱气息的脸上却是凝重的,顿了一顿,缓缓道,“可是――你却漏算了一个人……”

  “楼主指的可是江楚歌?”阿靖神色也是一肃,接口问。

  白衣公子颔首:“所谓的江南第一剑,未必真正名至实归,但是绝不可小觑了‘琴剑双绝’这个称号――他的那一手回风流雪,应比他倾倒全江南的琴诣更高出许多。”他负手看天,看着如水月光和满天的流霜,忽然咳嗽着微微叹了口气:“如此人才,能为我所用则可,若不能,必除之!”

  带着杀气的话音一落,一阵夜风吹来,竹林簌簌轻响。

  “铮,铮”几声柔和的琴音,忽然从溪边的竹林中传了出来,清亮悦耳。正踏上亭前残破石阶的两人,一惊回头。

  只见冷月挂在林梢,夜风暗送,竹影横斜,哪里见半丝人影,连空中,也只有流霜飞舞。

  然而,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手指却分别缓缓扣紧。

  琴音方落,竹林中陡然传出一声清啸,如寒塘鹤唳,响彻九天。

  “好功夫。”白衣公子抬手,仿佛是拂了拂鬓边被夜风吹散的发丝,“邀明月来相照

,于幽篁中抚琴复长啸,江公子果然雅人。”

  他的声音清冷而淡漠,话音落的时候他放下了手,忽然,那一丛修竹仿佛被看不见的利刃齐齐拦腰截断,一路纷纷横倒开,现出坐在林中的一个青衣年轻人来。

  高、瘦、青衣、披发。

  唇薄如剑。眉直如剑。目亮如剑。英挺如剑。整个人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剑。

  然而,剑一样锋利的男子,膝上却横着一张斑驳的古琴,冰弦在月光下微微流动着柔和的光芒。

  青衣男子缓缓抬头,看着亭前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他的眼光冷彻如冰雪,忽然说了一句话:“据江湖中传闻,听雪楼主萧忆情,武功深不可测,可当天下第一――是否?”

  “铮,铮”几声,他又随手拨动了一下琴弦,瞬间,琴身底下有暗格弹出,一把苍绿色剑鞘的短剑赫然在目!闪电般,他抽出了短剑,长身而起,一掠而至――“江南青衣江楚歌,向听雪楼主请教!”

  剑出,一片寒芒。剑势仿佛还带动了周围的气流,搅得漫天流霜都改变了飘落的方向。

  那一剑凌厉而优美,直如流雪回风。

  “好剑法。”低低脱口的,是白衣公子的声音。

  “叮”,一瞬间,双剑相击,迸射出了灿烂的火花。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回荡。

  随着一击之力,双方的身形都向相反的方向飘出,分别在一丈外站定了身形。白衣的听雪楼主仍然没有动,站在长亭的石阶上。而持剑平胸的,却是那个绯衣的女子,面纱后的眼睛里有锐利的杀气,手上的剑竟做绯色,清光万千。

  江楚歌怔了怔,忽然微微笑了:“听雪楼的靖姑娘么?果然绝世而独立……幸会。”

  绯衣在夜风中微微扬起,阿靖也不点头,淡淡道:“要想向楼主讨教,先问过我手中的血薇。”

  “好!”青衣的江楚歌再度清啸一声,手中的剑化为长虹经天,“我匣中的鱼肠古剑,也久未逢如此对手了!”他的束发玉冠已经被方才的剑气震裂,长发披散下来,在夜风中犹如黑色的流苏。发丝后,他的眼色清冷而明澈,深处依稀居然还有柔和的笑意,毕竟不愧了琴剑双绝那“剑试天下,琴挑美人”的称号。

  背上背着古琴,手中持着鱼肠古剑,青衣男

  “剑胆琴心。”淡淡的,在一边观战的听雪楼主看着江楚歌,嘴边蓦然吐出了低低的评语。

  ――那样风一般的男子……江湖中留下了多少旖旎的传说。一直以来,他也听说江楚歌纵横江湖,逍遥自在,惹了不少风流孽债。

  ――如此自负,剑、是他的胆吧?

  ――如此风流,琴、是他的心么?

  月下对战的两人,已经分辨不出身形,只有绯色和青色的光芒在月光中交错流动。然而,交手虽急,却一直没有听到兵刃相击的声音。

  只有剑气在空中纵横。在两个人身侧方圆三丈内,居然连流霜一飘入、就化为无形!

  萧忆情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已经过了一百招了。

  虽然阿靖并没有使出骖龙四式,但是这个江楚歌能在她手下走过一百招,还未露败势,这样的武功已经令听雪楼主都悚然动容。

  如此人才……如不为所用,那么……!

  终于,寂静的夜中,忽然传来金铁交击的声音!

  “嗤嗤”几声破空声后,两个人双双落地,各自踉跄了一步,退开。

  “阿靖。”一直气度沉静的听雪楼主再也忍不住,脱口唤了一声,抢步过去扶住了绯衣女子,阿靖脸色苍白的站着,肩头一甩,挣开了他的扶持,只是低头细细看着手上的血薇剑。

  这时,对面落地的青衣男子也是一个踉跄,几欲倒地,连忙以剑相支,看来,他的伤甚至比阿靖更重。

  “好剑法!好剑法!――不愧是血魔之女。”抬手抹去嘴角血丝,江楚歌由衷的感叹,他脸色一样的苍白,右脸颊边还有一道剑伤,血流披面,让温柔倜傥的公子一时间看上去有些可怖。

  然而,对于可能毁伤容貌的伤势居然毫不介怀,江楚歌用剑身映照自己的脸,只是继续用手抹了一下流下的血。把手放入唇中吮吸,眼神慢慢亮了起来。

  “靖姑娘,这一战我们也没必要继续了――再继续下去,下一次双剑交击,你的血薇和我的鱼肠恐怕都会毁于一旦。”他也是低头,爱惜的看着自己的剑,然后,蓦然抬头,剑指听雪楼主――“传闻听雪楼主武功深不可测,今日江某想验证一下――请教了!”

和阿靖都是一怔――武林中人都知道,舒靖容之所以加入听雪楼,是因为萧忆情曾击败过她。而江楚歌方才与阿靖交手中已是落了下风,居然还敢继续向听雪楼主挑战!

  何况,这一战之后,他身上已有了不轻的内伤。

  萧忆情忽然微微的笑了起来,月光下,这个病弱年轻人的笑容居然足以融化冰霜。然后,他抽出了袖中的夕影刀:“江公子斗志如此,萧某如不尽全力,那便是不敬了!”

  “多谢!”青衣男子长长吐了口气,眼光亮的可怕,仿佛急于证明什么,抽剑挥出,招式一变,居然都是极其凌厉而不顾生死。而萧忆情的夕影刀,依然是那样的闲适而淡然,仿佛月下的轻雾。

  然而,阿靖看得出,在那样闲适的刀法中、却是怎样接近完美的杀人艺术。

  一百七十九招上,鱼肠剑脱手,江楚歌败。

  萧忆情但笑不语,微微咳嗽着,刀锋就停止在对方的咽喉上。

  阿靖的眼色微微冷了冷――只要江楚歌向前倾一下身子,夕影刀便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他的咽喉!――这个一向以骄傲自负出名的剑客,在生平第一次惨败后,似乎除了死亡,并没有其他逃脱耻辱的方式了。

  萧忆情的刀却只是静止在那里,既没有挥刀杀人,也没有收刀放过。

  他勉力平定着咳嗽,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里每一丝神色变幻,推测着眼下这个人的内心,然后再决定或杀或留。

  “果然是人中之龙……”然而,江楚歌却出乎意料的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揽衣,低首,单膝跪地,“萧楼主,如不见弃,请允许在下加入听雪楼、以供驱遣!”

  那一年,江楚歌加入听雪楼,改名为碧落,成为四护法之首。

  很多人都惊异于一向自负的江南第一剑也向听雪楼屈膝,然而,只有萧靖两个人知道:江楚歌一开始向他们挑战,便只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武学身手而已――为了将一身的文武艺、卖与听雪楼!

  他与萧忆情签定了契约:在萧忆情有生之年,江楚歌作为听雪楼的大护法“碧落”,要把所有的能力贡献给听雪楼,只要萧忆情有命,赴汤蹈火、百死而不辞。

提出的条件只有一个:要借助听雪楼的力量,找一个名为“小妗”的女子的下落,无论她在何处。

  兰溪的冷月下,青衣男子看着略带震惊的两人,沉吟许久,终于从颈中解下了一个锦囊――一朵极其美丽的浅碧色花儿,在他苍白的指间凝固的怒放。

  “踯躅花!”见多识广的两人,几乎同时脱口低呼。

  踯躅花,南方山岭本是多见,然而大都色作嫣红。春季花开,满山红云。也偶见黄色、紫色,然而,浅碧色却是世所罕有――民间传说中,仅见于岭南大青山苍茫海一带,据说其花性极阴,需长于幽处不能见阳光,极难成活,而种植者需为韶龄女子。

  传闻中,浅碧踯躅花十年开一度,每次只开一花,结一籽后立刻枯死,需重头开始栽培十年才得继续开放。因为开放时均在满月之夜,故又名邀月草。

  因为是一花一籽,所以数量稀少而且濒临灭绝,不见人世已有数十年。传说中,浅碧踯躅花凝聚月华,是绝世良药,几有起死回生之力。

  虽然只是传闻,然而,已经让无数人对它梦寐以求。

  在岭南一带,人们都将浅碧踯躅花视为至宝,不惜千金购求。南疆民间教派众多,巫蛊之道盛行,那些林立的大小教派,也将大都将其奉为神物,还往往都设有专人培植――因为拥有一朵踯躅花,就是任何教派值得夸耀的象征。

  所以那些守护圣花的美丽女子,往往倾了一生的心力,只为看见所栽种的踯躅花能开一度,然而浅碧踯躅花何其难寻,即使寻得了,也极难养活,除了几个幸运的,很多人终其一生也看不到花开的一天。

  那些女子,被称为司花女侍。

  碧落要找的女子,就是岭南司花女侍的其中一人。

  数年前,游剑江湖的他来到岭南,遍访名山大川,听风踏月,往往于明月松风中弹琴长啸,也曾在竹楼溪边与如花苗女说笑谈情,风流倜傥得一如在中原。

  听说大青山苍茫海一带有绝世奇花出现,作为武林中人,自然也免不了好奇,于是携琴带剑,来到了大青山麓。一连在山中游荡了数天,非但没有找到传说中的浅碧色花儿,反而忘却了归路,迷失在岭南重重叠叠的大山中。

  仗着一身武功,自然

也不怕虎豹虫豸,然而转来转去,风景虽然如画,却令人烦躁不已。

  一日,寻着一条小径走着,却发觉路尽头居然是一面断崖,不觉气恼,干脆也懒得继续寻路,坐下来休息,心里想着堂堂江南第一剑、难道就这样困死在这里不成?

  心下越来越烦躁,为了震慑心神,他连忙拿出古琴,弹奏起《猗兰操》,平息心中如潮的杂念。

  幽谷寂无人声,唯有他的去掉悠然传入九霄。断崖下,他凝神奏曲,调与神合。然而,忽然间,他却听到了另一种曲声――有短笛的合奏,从断崖上方轻轻飘下。

  他惊愕地抬头,只见湿润雾气萦绕的悬崖最高处,居然隐约可见一座小小的竹楼,细细看去、依稀有红衣女子倚窗,乐曲声正是从她指下飘出。

  青衣男子微微惊喜的笑了――原来,在这样山穷水尽之处,他居然还能邂逅到传奇。

  号称剑胆琴心的他,对于如何把握眼前的机会已经有了太多的经验。想象着这深居在幽谷绝壁的女子,本身就该是如何的孤寂落寞,既然也深通音律,那么就如当年司马一样以琴心挑之,一曲《凤求凰》便可结下又一段世外情缘。

  他不急于求成,却也不再急于走出大青山,只是每日的来到崖下,用古琴弹奏,来引得崖上的女子横笛呼应。谷中少有人烟,乐声缥缈的时候,他有时也会以为、自己真的已不在人间。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除了以曲声应酬,那个竹楼上的红衣女子却丝毫没有和他见面的意思。而一向号称倜傥自负的他,又如何会唐突的上去拜访一个陌生女子。

  在他几乎已经失去耐心的时候,上天却赐给了机缘。

  那一日午后,依旧在崖下弹着琴,却感觉到雾气忽然在山谷中凝聚了起来――南方本就多雨,等不及他收拾琴具退到树下,蒙蒙细雨便洒了下来。

  云雾笼罩着山谷,断崖上部已经完全隐没在了雨气中,而笛声,也已经停止了。

  或许……缘也只尽于此吧。他想着,有些落寞的背起琴,站了起来,雨丝淋在身上,也没有什么感觉――或许,待明日雨晴了,是该好好寻路出去了。总不成,在这个深山老林里被困住一生吧?

  在他站起身的时候,无意瞥了一眼断崖上方,忽然怔住了――缥缥缈缈的云雾中,雨在

丝丝的飘落,云雨之间,居然有一顶打开的白绸伞从崖上飘摇而下!

  是她扔下来的伞?是她扔下来的伞!

  那张开的绸伞犹如一片白云,从悬崖上悠悠落下,美丽不可方物。

  他惊喜的迎上去,伸手接住了。竹骨绸面,轻盈而精致,伞面上还用湘绣婉转的绣了一朵浅碧色的花儿――可以想见,伞的主人是如何兰心蕙质的女子。

  他爱不释手的将伞握在手中,细细端详,在白绸的伞面上发现了用红色丝线绣着的一个小小的“妗”字,想来,该是这个女子的闺名了。

  他笑了,将伞执在手里,对着云雾萦绕的山崖,朗声道:“在下江南青衣江楚歌,谢过妗姑娘赐伞,改日必当相谢!”说话的时候,笑容不自禁的溢出了唇角。

  从来没有女子,能从他猎艳的手中逃脱。这一次,又该是如何旖旎的风光?

  明日,他便攀上了绝壁,借口还伞,去寻访那个崖上吹笛的红衣少女。

  以后的一切,便是如同千百个传奇里面描述的一样了……

  她美,她年轻,她聪慧,然而正如他所料想的一样,幽居深谷的她却是寂寥的――自他第一眼在竹楼上看见她起,就觉出了这个女子内心深处的孤独和寂寞。

  看见他从绝壁上如飞的攀援上来,她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神色一黯。

  然而,转瞬间颊边盛开的却是如花的笑靥,收起竹笛,连鞋也来不及穿、赤足从竹楼上奔了下来,一身大红色的衣衫,脖子上挂着一只金丝绣的锦囊,银钏在她雪白的手腕和足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伞呢?”她提着裙子奔下了竹楼,迎上携琴佩剑前来的英俊男子,笑吟吟的问,丝毫没有中原女子的忸怩作态。苗疆的女儿,果然不愧传闻中的热情开朗,敢爱敢恨。

  “敢问姑娘芳名?”他从背后的行囊中拿出那把伞,递了过去。她却只是攥着那只金丝绣的锦囊,微微含笑,一抿嘴一对酒窝:“……小妗。”

  “在下阮肇,偶入天台,有幸邂逅了天上的女仙。”收敛不了以往风流的本性,他一开口,便是如此调笑。话出口了才觉得唐突,然而看那个红衣女子,却只是越发笑的深了,那一对酒窝,甜,而且圆润。

  于是,一切就按照传奇该有的样子发生了。

 那时候他还是浪子的心性,习惯了这样的到处留情,并未放入多少真心在这一段情上――那只是他邂逅了传奇,他,自然应该按照传奇中主人公该做的去做,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如此艳遇。

  那大半年,他们两人就在这寂无人烟的大青山深处如神仙眷侣般的过着双宿双飞的日子。

  或是涉水相伴,同行于青山碧水之间,她笑语晏晏,偶尔唱起南疆的歌谣,婉转如出谷黄莺。

  或是共登绝顶,临崖而立,天风浩荡时,他抚琴,她横笛,于明月松风中听来宛如天籁。

  就是在衾枕之间,也是鱼水欢浓,欢愉远胜他以前所有的美丽情人。

  只是享受着传奇带来的无上乐趣,他却并未留意过、这个女子是什么样的出身、为何会独自居住在深山中――然而,这便是传奇的规则,到时候可以挥袖而去,片云不留。这些不相干的,多问何益?

  ――如她,便是冰雪聪明的,完全不问他的来历以及来意。即使他平日偶尔提及,她也只是一笑掩住了他的嘴:“江郎为何而来,小妗心里有数呢!”

  平日里,她横笛,笛声欢快而悦耳,带着几分天真――问她是什么调儿,她便笑盈盈的说那曲子叫做《紫竹调》,南方常有的,讲述的是一个少女截了一节紫竹,给情郎做了一管竹箫。她有时也轻轻的唱,郎呀妹呀的,看着他的眼神里柔情似水。

  日子是过得快活似神仙,唯一让他有些不舒服的,便是小妗颈间那个金丝绣的锦囊。不知里面装着什么,日日贴着小衣放在胸口,即使与他在枕席之间,也不肯取下来片刻。

  然而,小妗却是绝对胜过他以往任何女子的……她的笑,她的娇,她的轻颦浅笑,和剪水双瞳中清澈的水光,都令他迷醉不醒。

  一年过去了,他居然完全忘记了要回中原。

  “你压到它了……”一日,缠绵间,她忽然微微喘息着,推开了他,抬手护住胸口那个锦囊。他被扫了兴致,皱眉,终于忍不住问:“小妗,那是究竟是什么?”

  她撑起了身子,解开锦囊细细看里面装着的东西,嘴角却泛起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江郎,你何必明知故问呢?”不等大惑不解的他再度追问,看过锦囊中的东西,小妗的脸色却忽然变了

。手一软,撑不住身子,几乎瘫倒在他怀中,红润的双颊转眼苍白下去,眼神变了又变,竟然看不出是悲是喜。

  “怎么了?里面的东西压坏了么?”看她那样,他不忍,柔声问。

  她似乎怔住了,过了很久才听见他问话似的,反应过来:“啊,不、不。没事。――它很好,非常好……我本来没有想过它真的、真的会……”依然是又悲又喜的复杂神色,她再度看了一下锦囊中盛着的东西,微微叹了口气,从榻上起身,走到外面的院子里去了。

  他有些莫名的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对于她,实在是了解的太少太少――她是谁?那锦囊里又是些什么东西?传说中,苗疆那些如花的苗女都善于用蛊,能用巫术让情郎对自己死心塌地。

  他想着,暗自打了个寒颤。

  那一天以后她的话就明显少了下去,人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伶俐,渐见沉默憔悴,甚至在和他一起时都有些心不在焉,问她有什么事,却总是支吾,整日里不在竹楼,往深山里走,一呆就是半天。

  “江郎,会永远爱我么?”

  “江郎……如果有一日我们的情缘尽了,你可会永远记得我?”

  这样的话,也渐渐从她的嘴边日复一日的冒出,让他大为不悦――只管享受眼前的欢愉罢,这些世外的情孽俗事,她每日叨扰来干吗?生生败了两人的兴致。他有些不耐起来,虽然也应承着说“永远”,但觉着她已经不如往日可爱,与以往那些恨不能将他一生束缚在身边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在她每日去深山不知干吗的时候,他一个看着大青山上聚散不定的白云,竟然真的渐渐有了归去之意。毕竟,江南吴越之地的红袖飘摇,楼上帘招,也是这个天涯游子心中又一道风景。

  只是……该如何同小妗开口?

  既然有了离意,他的心思竟然瞒不了她的眼睛。

  那一日,不知为何,她很早就从深山里回来,眼睛有些红,不知道为何哭过,颈上那个锦囊满满的,仿佛放了什么东西进去。一回来,他就借机发作:“小妗,你这几日天天往外跑,莫非是因了我在竹楼,就让你不愿留下来么?――如果你觉着这日子过得没有什么意思了,那么……”

  “嘘。”蓦然间,正在忙碌着准备饭菜的她,忽然

回头示意安静,唇角带着奇异的笑容,轻轻道:“江郎,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时候了…不过待得吃完这一次晚饭,我们再说别的,好么?”

  他被她脸上那样凄楚而奇异的笑靥镇住,一时间居然忘了要说决裂的话――陡然间,内心有不祥的预感……或许,她要作出什么事情来改变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情况吧?

  传说中,岭南苗疆的少女敢爱敢恨,不同于中原女子――虽然不知道小妗是不是苗女,但是住在苗地那么久,应该多少也沾染了那种性格吧?如果她知道他决定要离去,那么她会――他内心蓦地一惊,回头看她时,看见她雪白的手正迅速地从盛酒的竹筒上移开来。

  有非常少的细微粉末,从她指间落下。

  回头注意到他看着她,小妗的脸色陡然间有些慌乱。

  那便是了……本该是如此……无论中原还是苗疆,那些女子都还是一样的。在他离去的时候,从来都是想尽了一切方法,来挽留住他,哪怕多一刻也好。中原江南的女子,温婉一些,只是想用柔情来感化他游子的心性――而这个苗疆的女子,只怕是不择手段,也是要留住他罢?

  那酒里,分明是她刚下过什么药――这样的举动,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江郎,请多吃一些罢。”傍晚,点起了红烛,两人坐下来对食之时,她殷勤布菜,温柔可人一如往日,然而,他心底却是微微冷笑。

  “江郎,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为何而来。”陡然间,听到小妗微笑着,说了这样一句奇怪的话。他只是微微一怔,便随口如一贯的调笑:“我自然是为了与你相遇而来。”

  “是么?”她蓦地笑了,笑容中却有些幽怨,在红烛的映照下如同泫然欲泣,“可是,我们的时间用尽了呢……”

  他又是一怔,不安的感觉愈发的重了,不等他开口问什么,已看见她拿了那一筒酒过来,倾了半盏奉上,微启朱唇,柔声道:“江郎,在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前,请饮了这一杯罢。”

  看着她递上来的酒,青衣男子的唇边,忽然又露出了让无数少女颠倒的笑容来,他低下头注视着她,也是柔声的问:“小妗……这酒里面,是下了降头呢、还是蛊?”

  “啪”。不出他所料,她的手猛的一震,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

江郎!”她猛然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却已经盈满了泪水,“江郎!”

  烛静静地燃烧,居然有淡淡的香味。他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清澈眼睛中难以掩饰的伤痛和无奈,本来的三分气愤也消失无踪了。长长叹息了一声,他起身,拂了拂衣襟:“小妗,这一段情缘,本是你情我愿――如今弄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思?即使用药留住了我,守着这样的‘江郎’,你难道会快乐么?”

  “江郎……你、你难道认为我会……”看着他收起了琴,开始整理行囊,她的终于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罢了,罢了!”

  “是啊……你想通了么?小妗。”听不出她笑声中除了悲伤以外、还有更深的含义,他只是微笑着回头,“该放手时需放手。这样,起码日后我们回想起彼此时,还会有笑容。”

  “江郎,你是不是以前离开每一个女子时,都这么说?”忽然,她的笑容收敛了,看着他,冷冷问,语声居然有几分尖刻和愤怒――他又暗自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如此……那些女子,从来都只是这样。岂不知,她们越逼着他,他便是越走的远。

  “小妗……”有些无可奈何地,他摇摇头,抚摩了一下她漆黑如墨的长发,“好合好散,何必?”

  “可你说过,你永远都爱我!”她蓦的叫了起来,语中几乎有哭音。

  然而放下了手,他便不再看她,携琴提剑,走下了竹楼。

  “江郎,你便这样走了么?”蓦然,听到她在背后唤了一声,“还未拿到你要的东西,你舍得走么?”

  他要的东西?……什么东西?

  有些疑惑的,他终于在竹楼上站定了脚步,回头看着从门内抢身而出唤住他的红衣女子。

  蓦然,他的手猛然震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拿在小妗指间的、浅碧色怒放的花朵!那是、那是……

  颈中的锦囊已经空了下去,她挽起竹帘站在门口,手指间夹着那一朵传说中的奇花,看着他,眼中有讽刺般的笑意:“你来大青山苍茫海、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我,难道不正是为了这个么?”

  看着她指间那一朵浅碧色的花,他一时间竟怔住了,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说。

  小妗越发凄然的笑了,右手抚摩着颈中的锦囊:“你知道我是苗人中司花的女子

  “胡说八道!”终于反应过来,他蹙眉拂袖,冷哼一声,“如果要得到踯躅花,当时我杀了你、抢了去不就得了?干吗那么费力?”

  她叹息了一声,点点头,看定他:“江郎…事已至此,不要再掩饰了,如何?”

  她居然还是微微笑着,一只手拿着那朵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花,另一只手抚摩着锦囊:“你也知道,踯躅花是多么难养――其性极阴,非但花籽平日里需要由韶龄女子贴肉放置,到了播种时节、更是十有九败……你即使杀了我,夺了那花籽去,又有什么用呢?你、你那般的聪明…如何肯做这样的事情?”

  说到后来,虽然在微笑,她眼睛里已经泫然欲泣,手指用力抓着栏杆,指节都有些惨白。

  他站在竹楼的梯子上,被她那一番话说得怔住,然而,心底里却释然,接着有同样的怒火升起――“小妗,我虽然是浪荡子,却非那种骗子!”剑眉下,他的眼睛里也有烈烈的火,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调和她说话,然而,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负了她,最后只有叹息,“小妗啊小妗……罢了罢了……也由你那般看我吧,想来,我们在彼此身上,都用错了心……”

  或许由于情绪的波动,他感到些微的疲惫起来,背着琴,微微摆手,苦笑着径自下楼离去。

  然而,奇怪的,走不了几步就越发觉得头晕,他大惊,试着提起一口真气,居然提不上来。他陡然间明白过来,回头看着倚栏的红衣女子,目眦欲裂:“小妗,你、你……还下毒在那蜡烛里?是不是?那蜡烛里也有毒!”

  看到他那样的目光,下毒的女子居然显出了有些害怕的表情,眼睛里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接二连三地滴落,赶上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颤声道:“江郎,我不是、不是想害你啊……”

  “你对我下蛊了么?”他冷笑,记起了传闻中那些苗女为了防止心上人变心所惯用的手段――这个女子,居然不惜对他下蛊、也要他一生受她操纵!

  他江楚歌,岂能如此活着?!

  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一把推开她,抽出了剑――他要杀了这个狠毒的女子!

  惊呼一声,然而不会武功的她却是避无可避,剑尖从她胸口刺入,她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看着她的眸子,那一瞬间,经年来旖旎美好的生活又浮现在他眼前,他

的手在刹那间一软,再也刺不下去,“叮”的一声,鱼肠剑掉落在地上,他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周围漆黑的一片,耳边是连续不断的水声。

  他挣扎着想起来,然而身体仿佛在深度的睡眠中,手足居然完全不听使唤,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她对他下了什么毒?她做了什么?她想做什么?

  “江郎……”轻轻的,听到她在身侧唤了一声,仿佛刚哭过,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真的不是想害你、也不是想给你下蛊――虽然我没有和你说,我其实是幻花宫的司花女侍。但是,你也不是没有和我说起、你江楚歌是中原武林里大名鼎鼎的人物?”

  即使在昏沉中,他还是蓦然一惊――原来小妗…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江楚歌啊江楚歌,你真是昏了头,这样一个单身居住在深山里的女子,岂能是寻常?你一生风流自负,到头来,终于还是栽在了女人手上……

  他想苦笑,但是似乎四肢早不听使唤,连脸部肌肉都动不了一下。

  “你要的东西,我早就打算好给你――踯躅花对我来说算什么?不过是一朵花,而你…却是活生生的、疼我爱我的情郎啊。”他感觉到衣襟间一动,似乎她塞了一个锦囊在他怀里,脸上陡然冰凉一片,是小妗的泪水直洒下来,“宫主给了我三粒花籽,本来几年了都没有动静,前些天却居然有一颗萌芽……我把它转栽到山阴,今日便是开花时分了。”

  踯躅花……浅碧踯躅花。江楚歌想笑,这个无数武林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如今已经在他怀里――然而,他却毫无感觉,只是心里焦急不可方物:把花给了他,小妗呢?她怎么回去交代?

  他想挣扎,想把怀里的花扔回给她,然而神志清晰异常,手足却丝毫动弹不得。

  “宫主半年一次的过来查看,几日之后便要来了――江郎呀,非是我要对你下药,如若你留在这里,遇了宫主可怎么好……”泪水一串串的洒落在他僵死的脸上,他脸上没有表情,然而炽热的泪水还是烫到了他心里,“她武功非常厉害,你、你又这般倔强,必然是不肯自己避开她的。”

  小妗!小妗!小妗!

  原来如此……就是为了这样,你才对我下毒么?从来那些女人,只有

在为了将我留在身边时,才会使诡计的呢。傻丫头,傻丫头……。

  第一次,他有了真心拥抱这个苗女的冲动,然而他抬不起手。

  江楚歌感觉自己的身体浮了起来――不是幻觉,而是切切实实的漂浮了起来。耳边的水声更加清晰了,甚至盖过了小妗轻轻的啜泣。意识分外清明,他猜测着自己是躺在一个竹排上。

  “从这条溪漂下去,就到山外的镇子了――那时候你手脚的麻药也解了。”手脚动不了,他转而想用力睁开眼睛,然而,偏偏这点力气都没有,耳边只是听到小妗继续低语。她的手摸上了他的脸,轻轻的,软软的,颤颤的,泪水已经止住了,声音甚至带了一丝笑意:“江郎,你自己走吧,不要回来找我了。”

  他心里焦急,拼着伤及内腑,提气冲撞各路经脉,试图让深深麻痹的手足恢复知觉,然而丹田内空空荡荡,居然一丝真力也提不上来。

  听着耳边她那样温婉深情的一句句嘱托来,他几乎要忍不住大喊:那么你怎么办!小妗你怎么办?――如果幻花宫主来查看发现少了一颗花籽、然而你有没有踯躅花可以给他的话……你怎么办?!我要的不是踯躅花――我要的不是那个!

  然而,这样急切激烈的话语在唇边,却无力吐出。陡然间,他感觉唇上一软,轻柔的气息接触到他的脸,小妗俯下身来,吻了他一下,笑着,说出最后的话:“江郎啊,如果不遇见你,我这一生,就怕是白过了。”

  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如花般的女子。

  待得他恢复了行动能力,飞奔回断崖――他循着来时路回到那个竹楼下,却已是人去楼空。里面的东西都按照他离开时的原样摆放着,显然主人离去时也是匆促的。

  他踏遍大青山,却寻不到小妗,更寻不到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幻花宫。苗疆人地生疏,大小教派林立多如牛毛――以他个人之力,待得他一一查过去,恐怕再见小妗也要十多年吧?

  山万重,水万重,然而,山长水远知何处?

  他江楚歌的人生是由无数的绚丽红颜编织而成,然而,早已习惯了笑谑游戏红尘的他,却错失了一生中可能再也遇不到的那一点“真”。

  半夜时分,他终于醒了。头痛欲裂,宿醉后

,感觉内心底只残余灰烬。然而,不等他有力气想起什么,却听得身边有人冷冷问了一句:“小妗死了么?”

  他仿佛被利剑刺中一样,蓦的抬头,厉声反驳:“谁说的!小妗没死!她不会死!”

  然而一抬头,看见桌边坐着的女子,碧落转瞬呆了呆。

  在桌边慢慢放下酒杯的,居然是听雪楼中的女领主。

  他陡然想起今日是领主前来视察刚攻下的幻花宫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迎接靖姑娘到来的指令,然而,大醉之下,他居然忘的一干二净。

  然而四护法之首的碧落只是冷冷看了女领主一眼,没有道歉的意思:“小妗没死!谁说她死了!”

  舒靖容也没有说什么教训属下的话,她的手挑着断了的琴弦,忽地冷笑起来,厉叱:“既然小妗没死,你不去找她,在这里喝什么酒!”

  碧落一凛,醉意朦胧的眼里,陡然也有清醒的雪亮光芒闪过,他的手陡然抓紧了颈中那个锦囊。

  那朵浅碧色的踯躅花,似乎刀一般刺痛他的心――为了找到小妗,为了借助听雪楼的力量踏遍南疆,他不惜屈身在萧忆情的麾下。然而,如今他终于攻入了幻花宫,却遍寻不到小妗的影子。

  “她一定没死……一定没死。我要去找她。”仿佛在说服自己,碧落喃喃的一再反复,“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小妗找回来。”

  阿靖叹了口气,手一扫,将所有的酒器都扫到了地上,一片刺耳的铿锵:“那么,就不要喝了!跟我一起去幻花宫走一趟。”

  今夜是满月。月光下,苍茫海一片苍苍莽莽,银白如霜。

  机关打开,一级级的石阶从湖水中无声无息的升起,一直铺到湖心停驻的船边。

  穿好了紧身水靠,听雪楼的女领主也不由看着那通向湖底的台阶摇摇头:“这么隐秘所在啊……”她由船头走入水中,足尖刚落下,发觉石上每一级都有一个石雕的凹槽,槽上有金属扣子,正好容足踏下,这样一步步下去,人居然可以穿着水靠在湖底沿路“行走”。

  碧落没有说话,跟在她后面――如果不是为了寻找小妗,他恐怕不会如此费尽心思翻天入地的寻找到这样隐秘的地方。可是……即使他来到了幻花宫,却居然掘地三尺都找不到小妗的踪迹。

  阿靖没有再说话,因为此时她已经缓缓的“走入”了水中。

  那一条从水底延伸而出的石阶仿佛长的看不到尽头,然而两人都内力深湛,内息悠长,没有多少时间就走到了湖底,然后感觉石阶穿越了什么,又开始往上走。

  “哗啦”一声,阿靖感觉到周身压力一减,石阶上升,原来已经从水中走出。

  刚一出水,还没有将贴身水靠换下,眼前陡然却是一晃。阿靖下意识的在强烈的光线下闭了一下眼睛,然而随身带的血薇却是铮然弹出了剑鞘,横在身前。

  “靖姑娘,这里是他们的圣殿。方才我们已经走过他们的水底神道。”大护法碧落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阿靖的手指慢慢松开,睁开眼,习惯了室内辉煌的光线――从水底拾级而上,展现在眼前的是蔚为壮观的石窟建筑,圆拱形的窟顶上雕刻着繁复的藻井图案和经文,石柱上盘绕着奇怪的植物和动物花纹。四壁上都有开凿出来的巨大神龛,上面比真人还大的塑像在繁密的火炬下,石雕的脸上浮现出奇异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便是幻花宫的入口圣殿。从苍茫海的水底石阶下走上来。

  阿靖没有说话,逡巡的看着四壁――已经有听雪楼驻入宫中的弟子上来迎接,她不做声的将水靠换下,交给一边的下属。有些感慨地问了一句:“这般难攻的地方,你如何能带人大举攻破?”

  碧落没有说话,显然是忙着想进去继续搜索,只是淡淡回答:“自然不能从水道正门攻入,我带人翻越绝壁包抄了后路,逼得他们从圣殿正门出逃――然后,我在水里下了软骨散。”他笑了笑,但是眉骨之下的眼睛冷锐如剑:“把一个个幻花宫弟子从苍茫海打捞上来,死鱼般的连反抗力都没有。”

  阿靖的眼色迅速划过他的脸,然而这个剑一般的男子丝毫不动。

  绯衣女子忽然叹息――这般的人才,如若不是他自愿加入听雪楼,假如分庭而抗,萧忆情要扫平江南武林,不知道要平添多少阻力。幸亏是他自愿的成了“碧落”。然而……虽然阅历诸多,但这般为情不顾一切的男子,她竟也是第一次见到。

  石殿中的空气潮湿而阴郁,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压迫力。碧落一直精神有些恍惚,显然是因为长久的期待落空而造成了心理的溃散,石窟里很安静,只有潮气

结成水滴,嘀哒的落下。

  “靖姑娘,这里邪气很重,请配上这束艾草吧。”陡然间,一边拿着她换下水靠的下属忽然开口,声音清脆。阿靖微微一惊,转头看去,只见那个人碧衫明眸,竟然是个女子。

  “你是――?”不记得听雪楼有这个人,绯衣女子有些惊异的问。

  碧衫少女笑了起来,行了一个道家的礼:“小道是龙虎山张真人座下大弟子弱水,受家师指派助听雪楼深入滇南。”她虽为道家,却不着道装,一双明眸光华灵动,不像修道之人,反而是个十足的娇赣少女。

  阿靖蓦的想起萧忆情说过此事,只是对着弱水点点头,却摆摆手:“不用什么艾草,我不怕那些鬼神之说。”

  “真的,我感觉到这里阴气很重!――特别是这个圣殿,更有说不出的怪呢。”弱水有些急了,知道这些都是武林人士,恐怕也不信什么怪力乱神,她把艾草递到靖姑娘面前。

  然而,莫名的,她的手感觉到了一种热力――“呀!”感觉有一种力量保护着绯衣女子,将她的手反弹开去,修道的女子震惊的抬起头来,阿靖丝毫没有察觉异常,只是自顾自的走向殿后。

  弱水眼睛瞥见靖姑娘的颈中一个檀木的小牌,眼睛瞬地亮了一下,嘴里却不出声的倒抽了一口冷气:那是什么样灵力的护身符?居然能让她这个道基已经不浅的人,近不了半分?

  听雪楼的靖姑娘,看来真的是和听雪楼主一般的深不可测呢……

  弱水不甘心的将辟邪的艾草递给另一边的大护法,然而碧落只是顾着到处寻找着什么,根本没有理会她。弱水殷殷的上前,却同样感受到了一种力量笼罩着碧落护法。然而,这个龙虎山刚刚学道成功的女子不知道――在碧落身上佩戴着的,是远比艾草灵异百倍的东西……浅碧踯躅花。

  她忽然就有些沮丧――原来,听雪楼中个个都是厉害角色,早知道帮不上忙,师傅干吗还要她来呢?这次不过是来到幻花宫而已,接下来就要去拜月教――那她岂不是更插不上半点手了?

  正宫侧殿,里外搜遍,没有。

  寝宫,箱笼全开,罗帐漫卷,没有。

  花园,掘地三尺,也没有。

  看得出,自从听雪楼攻入幻花宫那一天起,这一个多月来,碧落从来没有停止过疯狂的寻觅

。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找过,所有幻花宫残余的弟子都被拷问过――然而,没有人知道小妗的下落。

  只知道,她的确被宫主从大青山抓回来过,因为丢失了至宝踯躅花而受到责罚,然而因为她毕竟培育出过一朵踯躅花,宫主没有处死小妗,只是逼令她回去继续看护剩下的两枚花籽。甚至在宫破前夕,都有人见过她……然而,谁都不知道后来她去了哪里。

  唯一知情的或许是幻花宫主,可惜那位宫主在自知大势已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刎。

  碧落在他自己的权责范围内,最大限度的调用了听雪楼人马,在方圆千里之内搜寻小妗的下落。由于一开始的约定,萧靖两人都没有对此表示任何异议,反而加派了更多人手前来帮忙。然而,真的是天地茫茫,似乎伊人渺然如黄鹤。

  阿靖看着宫中狼藉的场面,看着碧落锲而不舍的四处寻找,她心中忽然有深深的叹息――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

“如果在这里找不见,我翻遍南疆、走遍天下也要找出小妗来。”在她身边匆匆走过,碧落铁青着脸,说了一句,俊美的脸上有一种偏执的表情。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啊……或许,人只有这样失去了,才能永久的珍惜?

  他所寻的,或许已经不仅仅止于“至爱的女子”,更是象征着这个不羁游子半生中所错过的、一切值得把握的东西……他终于觉醒到了,他在生命中错过了太多、竟然没有一件能够握在手中的。

  只此一念,便令他疯了般的寻找,想寻得一个凭据。

  巡检了一遍刚攻下的幻花宫,发现除了翻检的零乱不堪以外,其他事情都已经被碧落井井有条处理好了。阿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自己回到了入口圣殿中,等着大护法一起返回。

  ――然而,显然是再度寻觅得忘了时间,碧落根本没有跟着女领主一起回来。

  只有弱水一直跟着她,站在这个空阔森冷的圣殿里。圣殿里的摆设一目了然,空空荡荡,除了不知名的神像,就是石雕的龛座与供桌,绯衣女子有些无聊在其中漫步观望,漫不经心的将目光从一座座神态各异的神像上扫过。

  弱水却是提着一颗心跟在后面――在术法阴阳师看来,这个空空荡荡的圣殿里却有说不出的诡

异阴森。用天目看去,整个圣殿沉积着厚厚的灰色物,显然包孕着无数的怨愦念头,让她不寒而栗。然而,这些武林中人,却是毫无觉察般的自由来去,看得她提心吊胆。

  ――毕竟是南疆邪教,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才在这圣殿中积累起如此强大的怨念。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弱水看见靖姑娘走入了圣殿北方最尽头那个神龛,蓦然间,仿佛什么被惊动一般,地上本来缓缓流动的灰色物猛然翻涌起来,如一条巨蟒般向绯衣女子兜头扑下!

  “靖姑娘,小心!”弱水失声惊呼。

  毫无所知的阿靖根本无动于衷,只是抬头,继续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那个神龛,根本不知道此刻的万分凶险。然而,那强大的怨气一进入绯衣女子身侧三尺,陡然被雷击一般的瑟缩了起来,弹开数尺,粉末般的散落回地面,四处蠕动。

  弱水惊呼着扑过去,然而靖姑娘只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也不以为意:“怎么?”

  弱水的天目看得到身侧的一切,然而却不知如何对靖姑娘解释,讷讷说不出话来。她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对方颈间的一个小挂件上,那里有一个很旧的木质小牌,发出温润的光泽。

  然而,学道女子的眼睛却因为惊讶而睁大――这、这样的护身符……

  “弱水,你看这里!”不等她脱口惊问,靖姑娘却蓦的开口,她本来一直都专注的盯着那尊最尽头的神像,此刻更是抬起手来,直指木雕神像胸口某处,“看这里!”

  弱水的眼光不由自主的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瞟了一眼,随意的说:“像是天竺那边的湿婆神啊!”话刚说到一半,修道女子全身一震,脱口惊呼:“呀!那、那里是什么!”

  “大护法,靖姑娘有令,让你速速去入口圣殿见她!”

  正在反复将一寸寸的空间再度的搜寻一遍,耳边忽然听到了属下的传话。青衣男子剑眉一扬,眼色便是一冷:虽然已经是听雪楼的下属,然而至今为止,他桀骜不羁的脾气根本没有削减半分,就算是人中龙凤,他们的话,他也是高兴就服从,不高兴根本不听。

  正要不耐的喝退属下,然而,看着下属有几分焦急、有几分惊恐的眼神,碧落心中蓦的腾起一种寒意,他来不及细细猜测这种寒意背后的意思,一把推开属下,直直往

  “靖姑娘,不要动它!小心!”

  刚到入口处,就听见殿内有人紧张的惊呼,是弱水的声音。

  碧落一踏入圣殿,里面一切如旧,没有半点异常。然而不知为何,他蓦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冷意,机伶伶打了个冷颤。眼光看去,只见圣殿最北角深处,神龛旁,火把明灭之下,看到听雪楼的女领主居然跃上了供桌,抬手似乎要从神像的胸口处拿下什么东西来。

  那个龙虎山来的小道姑急切的在一边叫,吓得脸都白了。一见他进来,忙不迭地上来拉住他袖子:“大护法,你…你快快阻止靖姑娘!让她不要动那神像!……这个地方怨气很重,她、她如果一动弄塌了神像的话……”

  弱水一边连珠炮似的说着,一边因为焦急连连跺脚。

  ――她、她要怎样向这些凡尘中的人,说明她此刻看到的诡异景象!

  地上那些因为畏惧靖姑娘颈间护身符力量、而伏地退避的怨气,此刻仿佛沸腾般的卷了起来!发出常人听不到的咝咝声音,四处如毒蛇般的围绕着靖姑娘,作势欲扑。

  ――而绯衣女子却丝毫未觉,自顾自的抬起手,皱着眉将手探入佛像胸口处那道裂痕中。仿佛看见了什么,眼神瞬间甚为奇异。

  那裂痕中,弱水看见有极其阴毒的怨气顺着缝隙丝丝透出,那种渗出的怨气、居然丝毫不忌靖姑娘颈中护身符的保护,绕住了绯衣的女子。

  “不要!靖姑娘,别动它!”弱水见情势,已经再也忍不住的跳了起来,她急切的神情终于引起了碧落的留意,听雪楼大护法虽然不知何事,但是立时足尖一点,飞掠上神像侧边,格开了女领主的手:“小心有危――”

  忽然,青衣剑眉的男子,片刻间顿住了他的话语。一瞬不瞬的,看着阿靖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朵奇异的花。

  没有完全绽放,只是一个含苞的骨朵。仿佛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才从神像的石隙中钻出,浅碧色的花瓣上,居然带了丝丝红色的痕迹――似乎是一只纤细的手,费力的撕开了厚厚的屏障,将染着血的指尖,微微的露了出来,无助的求援。

  那湿婆神像胸口裂缝中,绽放出来的居然是踯躅花!

  碧落眼睛里面陡然有雪亮的光芒,他不顾一切的掠

过去,伸手――“碧落,不许过来!别看!”阿靖的手握着那朵花的花茎,对着听雪楼的大护法厉声喝止。然而,碧落丝毫不听她的命令,径自过来,抢夺那一朵浅碧色的花儿。

  “退开!给我退开!”阿靖蓦的按剑,绯红色的光亮如同腾蛟跃起!

  “叮。”双剑相交。

  碧落从神龛上飘落,一直踉跄着退开三尺,才勉强止住去势。剑尖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弱水看见地上那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剧烈蠕动起来,仿佛受到了什么造化,要吞噬北角中的两人!

  靖姑娘手里已经抓住了花茎,被方才那一剑震动了位置,退开的时候一扯动,仿佛被联根拔出――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中奋力挣出,登时整个佛像轰然四分五裂!

  “小心啊!”她再度脱口惊呼,抬头唤靖姑娘,然而,修道之人的眼睛蓦的瞪大了――神像里面!那里!那里面!所有灰色的怨气,居然是从佛像那一道裂口纷涌而出!

  强烈到无法形容的怨气汹涌而出,刹那将绯衣女子包裹在其中!

  然而,不等弱水扑过去,碧落护法一站稳身形,已经再度掠了过去,转瞬也消失在那一片诡异的灰色中。修道者眼中,只能看见那一片不停翻涌的灰色。

  奇怪的是,不等弱水跑出去叫人进来解救,只是刹那间,那充满了怨念翻涌着的灰色就平静了下来,慢慢散开。

  弱水的眼睛,终于能看见湿婆神像前令她惊栗的一幕。

  湿婆神像片片碎裂,露出了石雕层里面的内坯。

  石像里面,用作内坯的,居然是一个真人。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的苗人女子,然而美丽的脸上却已是惨白毫无生气。

  那样潮湿的水下圣殿,奇异的是,那个显然已经死去多日的女子尸体,竟毫无腐烂的迹象。

  苍白的女子,就这样被封在代表了“死亡”的湿婆神像内,保持着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的姿式、头微微上仰,半张着嘴巴,无血色的脸上凝聚了最后那一刻的痛苦和恐惧,仿佛无声的祈求着上苍。

  然而,有一朵奇异的花,从她胸前的锦囊中蜿蜒生根,开放。

  根须密密麻麻,茧一样包裹着她。蛇一样蜿蜒游走在女子周身,甚至沿着血脉扎入人的体内,仿佛从以身躯为养料,尽端处开出了一朵浅碧色

  那朵踯躅花,不知道凝聚了什么样的念力,居然硬生生的在石的封印上钻出一条裂缝来!

  “小妗、小妗……”那一刹间,碧落的脸色忽然宁静起来,仿佛怕惊醒什么一样,轻轻的唤着,走过来。弱水压抑住了惊呼,因为她看见了:本来那些四处弥漫、蠢蠢欲动的怨气,在碧落的脚步踏过之处,纷纷都如烟般的淡薄散去,消于无形。

  阿靖仿佛也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看见青衣男子上前来,下意识的退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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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人都到齐了,就麻烦雷老师把今天的行程跟大家讲解一下。“

白凝校长干净利落的声音响起,让校长办公室里弥漫的昏昏欲睡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呃……“被突然点到名的新助理老师如梦初醒般,摇摇晃晃走到我们面前。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总觉得雷老师背后似乎有四个大字,在不停地晃来晃去……晃来晃去……

各位同胞,现在才四点!凌晨四点啊……

可怜小女子我昨晚因为演练打败金月夜然后羞辱他的桥段太过投入,结果忘记了时间,头刚一沾枕头就被闹钟给闹起来了。

白凝校长昨天晚上半夜个我打个电话,让我凌晨四点钟赶到学校,而且神情还这么凝重,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啊……我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唉……眼皮好沉……好沉……沉……

我大大地吓了一跳!刚刚千斤顶也撑不开的眼皮现在睁得大大的!

白凝校长一掌拍在桌子上,像是打死了瞌睡虫,大家顿时清醒过来。

而站在一边刚上任不久的助理雷老师,更是被吓得手一抖,手里的一叠厚厚的资料纸“哗“地散落一地。白凝校长的脸色越来越沉重。

“还是我来讲解吧……“白凝校长边说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手忙脚乱的雷老师身边。

“昨天晚上我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全国联考排名前十的超级优秀生,今天早上八点左右将会搬家到本市。像她这样优秀的学生,我们一定要争取让她加入我们明德中学。而今天之所以这么早就请大家过来集合,是因为根据可靠消息,崇阳中学预定会在早上六点的时候就去争取这个转学生。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只有比他们更快更早!所以下面我为大家讲解一下部署安排……“

天啊!我昨天接到白凝校长的通知的时候,还以为又要安排什么重要的学术竞赛,原来竟然是要我参加“转学生争夺战“?!

正想着,突然听到白凝校长点到自己的名字,我的神经马上一绷。

“苏佑慧同学,你将作为我们明德高中的优秀学生代表出面,代表全校的同学去欢迎转学生。我希望你能发挥

出你良好的亲和力和口才,争取到那位超级优秀生的加入。--好!时间不多了!我们马上出发……“

凌晨五点,一辆印着明德校徽的银白色商务车静静开出满是积雪的明德大门,在宁静的天使街上疾速行驶出去。

“白凝校长,崇阳那边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呢!“雷老师有些兴奋地说。

白凝校长一直紧绷的脸微微缓和了一点。

“啊……今天的天气可真糟糕啊……昨天那么大的雪真是好久没见过了,车子都没有几辆……“雷老师自得其乐地絮絮叨叨。

拜托……我在心里面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谁会在凌晨五点这种大风雪里出门啊?除了我们这些为了祖国教育事业奔波在第一线的人……

遇到一个红灯,车子停下的时候,透过雾气朦胧的车窗,我发现在我们车的左前方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咦?这辆车跟我们的车好像啊……呵,它车牌也真有意思--59740,摆明了在说‘我就气死你‘嘛……“

嗯?这个车牌号码怎么这么耳熟啊?我正在搜索脑子里的记忆线索,身边的白凝校长突然紧张地坐直了身子,我好奇地向那辆车子望过去。

咦?那辆车里好像有人在冲我们挥手!我看看……

我把脸向车窗贴得更近了些……

那……那个妖颜“惑“众的笑容不是金月夜吗?!

“雷老师,麻烦你等会开快点,我们绝对不能落在他们的后面。“白凝校长强作镇定地说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前面路口的交通灯。

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红灯上数字的变化。气氛紧张到极点。

我突然有一种参加F1方程式赛车的感觉。

就在红灯转为黄灯的一刹那,“明德小白兔“和“崇阳黑乌龟“像离了弦的箭一样,从斑马线的边沿飞速向前驶去。

据说这次担任司机的雷老师年轻的时候当过赛车手,他一身车技这次果然派上用场了!我只觉得窗外的景物变成了模糊的线条画,车辆高速行驶的加速度让我的血压都快升高了。我死死地抓住前面椅背上的扶手……MYGOD!千万不要一个急转弯就把我从车窗里甩出去!

“哎呀!刚才过弯道的时候被他们超过了!

“不知道开出多远,雷老师突然喊了一声。

我顺势抬头一看,果然那只“崇阳黑乌龟“正得意地摇晃着甩着车尾,对我们喷起黑烟!

黑烟里那块车牌还若隐若现--59740、59740……

“雷老师,能不能再开快一点?!“白凝校长也急了,大声对满头大汗的司机说。

“不行了!这已经是最高限速了!再快会被罚款的!“LED老师一边紧张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边驾驶汽车左冲右突,希望能找到空隙超过前面的“崇阳黑乌龟“。

而随着车身急速的左右摇摆,我的身子就好像一颗撞球一样,在车厢里撞来撞去,东倒西歪。

最要命的是刚刚加过油的车厢里,充满了刺鼻的汽油味,再加上剧烈地摇晃,我觉得胃里好像有点不舒服……

“白,白凝校长,我好像有点不舒服,我想,想吐……哇--!“

#%%-*(*(?#¥………………

LED老师被我突然这么一吐吓了一大跳,慌乱中猛踩了一脚油门,我们的“明德小白兔“好像突然吃了兴奋剂一样,一个斜冲,超过了“崇阳黑乌龟“。

“干得好!“白凝校长被这突然事件弄得有点慌了手脚,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超过崇阳,她一边掏手绢给我擦拭,一边紧张地望向车后。

咦?白校长说“干得好“,是说我吗?

哦呵呵呵呵!我这个“明德之花“还真不是盖的啊!连晕车都晕得这么有水平!!哇哈哈哈哈!呃……糟糕……好像又要吐了……

虽然超过了“崇阳黑乌龟“,可是我们的“明德小白兔“仍然被死死咬住,情势十分危急。

LED老师被我那么一吐,反倒突然像是放开了手脚,一路加速,好几次精彩的转弯和超车,让坐在车上的我既紧张又兴奋。

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雷老师冒着翻车的危险,使出了一招“神龙摆尾“,冲过了即将变换的红绿灯,把“黑乌龟“孤零零地甩在了红灯后面。

OHYEAH!太好了!要不是为了维护宝贵的淑女典范形象,我一定跳一个夏威夷的草裙舞庆祝一下!我得意洋洋地从后视镜里看着被甩得越来越远的“崇阳黑乌龟“。

……哼哼哼哼……呵呵呵呵……

金月夜的那张脸一定臭得跟那只慢吞吞的

哼哼!想跟我这个号称“东方不败“的宇宙无敌美少女苏佑慧作对!金月夜!你做梦去吧!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待会等我摆平转校生,然后再见到姗姗来迟的金月夜,应该怎么样说才能体现出我的侠女柔情和宽宏大量呢?对对,就这样……

用万分怜悯的眼神、再用无比惋惜的语气、柔中带刚(其实我更希望是带刺)地拍拍他的肩膀:

“对不起,你晚来了一步。“

哦哈哈哈哈……想起来都是一件美妙的事。让我再看一眼身后的“崇阳黑乌龟“吧,呵呵……

呃?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后视镜的视野被浓浓的白色烟雾遮盖住了。什么时候起这么大的雾了?

“停车……快,快停车!“我突然发现车后有火苗闪现!

“苏佑慧同学,你在做什么?!“白凝校长不满地冲我皱了皱眉头。

“车子后面会不会是起火了?!“

一个急刹车差点让我的头狠狠地撞在了前座上。呜呜呜……好痛,我可怜的小鼻子……

大家火急火燎地下了车,刚下了车就看到那辆“崇阳黑乌龟“缓缓驶过我们的面前。

而金月夜那家伙,还特意从车里探出头来冲我灿烂地微笑着,冲我比了个“V“字手势:

“HI!佑慧妹妹,脸色好苍白啊!辛苦啦……“

唔呼……金月夜!我要用眼神杀死你!!(这招是从晓影的漫画书上学来的!)

“对了!佑慧!我们来做个约定吧!如果我比你先到,你就得替我去打一天工!“

打工?!金月夜!你当我白痴啊!!我才不要去呢!

“崇阳黑乌龟“仿佛故意嘲笑我们似的,用很低的车速,“扑哧扑哧“地“爬“走了,只剩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的我,和手忙脚乱找东西灭火的明德老师们……

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被衰神附体了!先是莫名其妙地后箱起火,然后又在雷老师的指挥下不小心拐错了一个路口,更夸张的是眼看要快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只违反交通规则的狗狗,非常绅士地坐在我们的车前方,坚定地阻挡我们的去路长达15分钟……

哼!我敢肯定,那只狗狗也是

当白凝校长的脸色快变得跟天气一样难看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米兰市北区一栋非常豪华的别墅,欧式的雕花屋顶和气派的精致花园显示出屋主的富有和地位。

唉,难道传说中的超级转学生是一个富家子弟?真后悔刚才忘记看看转学生的资料了,等会见面该怎么作开场白才能让她瞬间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呢?

正想着,大门口出现了一个衣着华丽而典雅的男子:“各位好,我是这的管家,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我是本市明德高中的校长白凝,我非常希望安娜同学能够到我们的学校里就读,今天是特地过来拜访她和她的家长,谈谈这件事情的。“

“好的,您这边请。“管家将我们引入房间,却看到崔校长还有金月夜,已经坐在沙发上喝咖啡了。

“车……修好了?“崔校长放下杯子,微笑着望了白凝校长一眼。

我仿佛听见了一声血管爆裂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白凝校长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在崔校长和金月夜对面坐下。

“佑慧妹妹,你晚来了一步哦。“

啊!!金月夜这个混蛋!竟敢抢本姑娘的台词!!

我抬头瞪向正优雅地喝着咖啡的金月夜,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看来今天晚上会比较轻松,有人帮我打工了。“

“你……“我正想问个清楚,就听到管家的声音:

“不好意思,小姐已经决定好去哪所学校,到时候会直接去报到的。各位请回吧。“

咦?不是吧?我们来了这么多人,连两所学校的校长都亲自到了,她竟然连面都不露一下!

“喂,我为什么要帮你打工。“

“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佑慧妹妹,你该不会是想赖帐吧?昨天我可比你先到目的地哦!还是你根本输不起?“

“谁说我输不起啦?!“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哈哈!“

金月夜冲我得意地挑了挑眉,一把拉住我的手就径直往前走!

啊!这……这个家伙竟然没有经过本姑娘的允许就拉我的手!!可恶!!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一点

也不想把手抽回来啊……

呜呜呜呜!苏佑慧!你完蛋了啦!一定是被金月夜那个家伙下了蛊了!!

冬天只剩下一小段尾巴,现在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呼吸时嘴里还会冒出团团的白气。

不过,街道上倒是挺热闹的:红红的灯笼把天都给染红了,两边的店铺纷纷打出“新春大特卖!“的标语,平时几十块的东西现在只要一半不到的价钱就可以买下来,引得成堆成堆的女生拼命地哄抢!

但是,特卖商品永远没有帅哥抢手,这是苏姬的至理名言!

走到离HAPPYHOUSE不到百米的地方,我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竟然比大街上还热闹,一群女生正成堆地聚在门口大声呐喊,拥挤成一个巨大的马蜂窝状。现在不是没开学吗?难不成HAPPYHOUSE正在派发新年礼物?

平时看起来还算宽敞的HAPPYHOUSE,现在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啊啊啊--金月夜!金月夜!!“

“金月夜!我们要见金月夜……“

“他今天为什么不打工?你骗人……夜……夜……“

有没有搞错?!居然都是冲着金月夜来的?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更是荡到了谷底,原来那个家伙每天就是这样“打工“的。

我不禁瞟了一眼身边一脸得意的金月夜--虽然有着天使般俊俏的面孔,但是又有谁知道,他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看情况,我还是先回避一下比较好。“金月夜指了指HAPPYHOUSE门口的那个“马蜂窝“,耸了耸肩,“佑慧妹妹,就拜托你去跟雅文先生说一下替我打工的事情咯。“

呜呼!金月夜这个恶魔真的是“漏电体“吗?!不管走到哪里都引起骚乱,真是受不了!

我无奈地走到距离“马蜂窝“10米开外的地方站住,看样子要挤进去很难……不管了,还是先试试……

“不好意思,麻烦……“

“啊……夜!你为什么不出来啊,看不到你我就不回去了……“

“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让什么让啊你?我今天可是一大早就过来排队的,结果还是来晚了……呜呜呜,但是为了我心爱的夜,这一切都值得啊……“

天!金月夜那个妖“颜“惑众的恶魔,竟然让女生神经失常了!

正在叹气,突然身子被大力的推了一下。

“啊!!“一个趔趄我坐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原来是被一个“后来者居上“,长得牛高马大的疯狂粉丝挤开了。

唔……唔……唔……有没有搞错啊!竟然堵得跟铜墙铁壁一样。

“佑慧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地上很凉哦。“突然,金月夜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一听到这个幸灾乐祸声音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干嘛要我到这个地方来“打工“?向我炫耀他的FANS多吗?哼!这世界上就是“花儿“太多了,那些死猴子才敢那么嚣张的。

哇呀呀呀呀……真恨不得掐死他……

咦?--有了!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冲金月夜坏坏地一笑,他的笑容马上僵在了嘴边。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捏起鼻子用最嗲声嗲气的声音冲金月夜大喊道:

“啊!金月夜?!真的是你啊!天啊,金月夜在这里!金月夜在这里!!“

刚刚还密不透风的“铜墙铁壁“,在一瞬间土崩瓦解,并迅速变成了新一轮的马蜂狂潮。但是不同的是,金月夜成为了整个“狂潮“的中心点。

我仿佛在欣赏动画片一样,看着一股巨大的“人浪“迅速“吞没“了措手不及的金月夜。

哦呵呵呵呵……他不是那么喜欢当HONEY吗?被“人浪“活埋也是活该啊。

我心情舒畅、步履轻盈地走进HAPPYHOUSE,轻轻地拍了一下被刚才那一幕惊得呆若木鸡的雅文先生:

“雅文先生,今天我来替金月夜打工。有什么事就交给我做吧……“

“金月夜同志,估计已经因长得太帅光荣就义了。“

“姐姐,麻烦给我点餐!“

“快点啊,这边我要结账哦!“

“小姐啊,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能上?……“

“啊,就来……就来……“我一边答应着,整个人像陀螺一样不停地从这一桌飞奔到那一桌。

奇怪了……今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

HAPPYHOUSE今天的生意好得出奇,更夸张的是,在整个餐厅坐满了之后,外卖面前还排起了长龙。除“就义“了的金月夜、收银台前的雅文先生和厨房的厨师大哥,其他服务员都还在春节休

假中,所以,就只剩“宇宙无敌全能小妹“的我满场飞了。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我僵着快笑歪掉的嘴角问道。

“我要一杯果汁、一杯冰爽茶,还要一份薯条……“

“好的,一共是十九元五角,请先到右边的柜台付款。“

“啊……不够哦……等等,小姐……“刚点完餐的大眼睛女生苦恼地看着餐单叫住我,“怎么会不够二十元呢……“

二十元?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今天没有什么跟二十元有关的“特惠套餐活动“啊。

“啊呀,我不管了啦,你赶快点餐,我先去排队了,不然等会就没位置了……“刚刚坐下的另一位女生好像凳子很烫似的,站起身就冲出了HAPPYHOUSE。

“那麻烦再来一份特色冰淇淋好了。“大眼睛女生终于如释重负地放下餐单。

“好的!不过……请问为什么您一定要点足二十元呢?“我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啊,你不知道吗?!……“大眼睛的脸上突然浮起了两朵红云,“就……就是那个啦……“

“哪、哪个?“我更加一头雾水了。

“就是因为那个金月夜说了,只要在HAPPYHOUSE找一个扎头巾的女生点够二十元的餐点,凭点餐的收据,就可以获赠他的签名一个!亲笔签名哦!是‘崇阳王子‘--金月夜的签名呀!……“

我觉得刚刚还嘎吱嘎吱响着要散架的身体,突然变成了双腿喷火的铁臂阿童木,直接冲出了HAPPYHOUSE的大门。

这……这只死猴子……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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