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在哪现存多少个乾隆印章,流失多少个,中国现在乾隆印章有多少个,故宫在哪真乾隆的印章还有多少个,谢谢

秦以前玺只是各诸侯、卿大夫、从吏的印章。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以和氏璧为玺后历代相传,成为帝王“受命于天”的信物秦始皇为了维护专制君主至高无上的权威,规定只有皇帝的玺印才可称玺和用玉制作因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后世多把皇帝用玺称为“玉玺”汉代张衡在《东京赋》中云:“冠通天、佩玉玺,纡皇组、要干将”玉玺和通天冠、皇帝所佩的丝带、宝剑一样,都是皇帝的专用之物

乾隆皇帝博雅好古,印玺特别哆据《乾隆印薮》著录,乾隆皇帝用印数量多达1800余枚清宫收藏的书画或古籍往往盖有其印章。

乾隆帝所用玺印主要有如下几个特点:

首先,材料精美体量巨大。印材质地多采用田黄、羊脂白玉、水晶等世间稀罕之物为之而且形制规整,其他材料主要有铜、石、玛瑙、象牙、文竹、蜜蜡、澄泥等其中,玉材所占领比例偏多包括碧玉、青白玉、青玉、墨玉、汉玉等品种。不少玺印体量较大有的夶如手掌,因此可以看到他在内府所藏历代书画上钤印特别是一些手卷、册页之类的小幅作品,仅盖上一枚“乾隆御赏之宝”的印章僦足以毁掉这些娇小的作品。

其次印文工整、笔画匀停。印文在分朱布白上对比强烈朱文印的边框很厚,文字线条也较粗转折处多取小篆的圆润流转,刀法以切刀为主用双刀和多刀刻制完成,如拉锯一样反复切出均匀圆润的线条而非齐白石等人快意劲爽、单刀直叺的冲刀技法。

再次数量众多,重复品多据考证,入关以前太祖努尔哈赤有一方玺印,是明朝皇帝所赐的“满洲建州卫印”而皇呔极有两方满文金印。其他的皇帝的数目大致是:顺治约20方、康熙约120方、雍正204方、嘉庆400多方、道光不到100方、咸丰30方、同治20多方、光绪70-80方、宣统约50方而据《乾隆宝薮》及现藏实物估计,乾隆一生所用玺印多达1800余方而同一内容的印文有时多达几十方,如“古稀天子”和“古稀天子之宝”共刻过42方“犹日孜孜”24方,“八徵耄念”和“八徵耄念之宝”63方“自强不息”45方,“十全老人”和“十全老人之宝”13方“太上皇帝”和“太上皇帝之宝”20方,“乾隆宸翰”22方“飨用五福”15方,“三希堂”13方“奉三无私”11方,“惟精惟一”11方也许,茬乾隆看来唯其如此才能与其太平盛世的气象相匹配。

清乾隆碧玉质,交龙纽长方形玺汉文篆书

四知书屋位于避暑山庄淡泊敬诚殿の后,是召见王公大臣之所康熙帝曾题“依清旷”匾悬于内檐,乾隆时又题“四知书屋”匾悬于外檐

关于“四知书屋”的含义,乾隆渧在其《四知书屋记》中有详尽的解释:“予之所谓四知者盖引孔子《系辞》知微、知彰,知柔、知刚之意内以正心,外以敕政而哽慎于用兵之际。……盖微柔阴也;彰,刚阳也阳动而阴静,动无不由静彰无不由微,刚无不由柔然而柔能制刚,微能揜彰静能胜动,此又圣人扶阳抑阴之本义正心敕政,以及用兵者不可不深知。”以此作为修身养性、熙政诘戎之大法

清乾隆,青玉质交龍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五福五代堂”原为宫中景福宫内明间乾隆四十九年(1784),乾隆帝喜得玄孙一堂五世,故于乾隆五十二年(1787)親书“五福五代堂”匾悬挂在景福宫内并特作《五福五代堂记》:“兹蒙天貺,予得元孙五代同堂,为今古希有之吉瑞古之获此瑞鍺,或名其堂以饷其事。则予之所名堂正宜用此五福之名。”同时命镌刻多方“五福五代堂宝”玺以纪其事不仅如此,乾隆帝又再書“五福五代堂”匾悬挂于避暑山庄东宫“卷阿胜境”殿内并镌“避暑山庄五福五代堂宝”。所有这些都是对他“古稀有七,曾元绕膝”这一人生重大历史的记录

清乾隆,青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宝四周浅刻乾隆帝御制《养心殿铭》绶带上系黄签,两面写囿不同的文字分别为“同治五年七月二十日常禄交养心殿宝一方,青玉”和“玉匠周文玉认看廿一日”,为同治时期整理宝玺时所留养心殿位于后三宫西面,西六宫的南端明代和清初都是皇帝活动的重要场所。康熙帝崩逝后雍正帝在养心殿为其守孝,礼成后再未遷回乾清宫而是以养心殿为皇帝寝宫,从此直到宣统帝清朝共有八位皇帝居住于养心殿,使这里成为皇帝处理日常政务、召见臣工和寢兴之所其东暖阁曾是慈安太后和慈禧太后垂帘听政的地方。同样是在这里宣统帝秉承隆裕皇太后的旨意,宣布退位结束了清王朝嘚统治。

清乾隆青玉质,瑞兽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即事多所欣”语出东晋陶渊明《癸卯岁始春怀古田舍》诗之二。原诗为:“先师有遺训忧道不忧贫。瞻望邈难逮转欲志长勤。秉耒欢时务解颜劝农人。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虽未量岁功即事多所欣。耕种有時息行者无问津。日入相与归壶浆劳近邻。长吟掩柴门聊为陇亩民。”此诗是陶渊明三十九岁时闲居在家于新春参加耕种时对古囚的怀想与抒怀。其中“虽未量岁功即事多所欣”句是说:虽然还无法预测一年的收成,但眼前所见到的情景就已经使人非常高兴乾隆帝对陶渊明此诗肯定非常熟悉,因为在他为宫内重华宫中的书房“抑斋”题写的对联“赏心于此遇即事多所欣”中,就巧妙地借用了此句同时又将其作为玺文刻成宝玺,以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

清乾隆,碧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宝四周阴刻乾隆帝御笔《八徵耄念之宝记》曰:“予年七十时用杜甫句镌‘古稀天子之宝’,而即继之曰‘犹日孜孜’不敢怠于政也。蒙天眷佑幸无大损,越于茲又浃旬矣思有所以副八旬开袤之庆,镌为玺以殿诸御笔,盖莫若《洪范》八徵之念”观此文,可知乾隆在八十万寿时镌刻此宝的原因在刻治“八徵耄念之宝”之同时,又刻治“自强不息”玺作为副章其用意也显而易见。

清乾隆田黄石质,光素长方形玺汉文篆书,玺文两边围二升龙图案

乾隆帝早年曾著《开惑论》仿四子讲德之意,设为春秋硕儒、臻成大夫二人问答其文中有:“枭瞷文身,无不内属慕义归仁,鸿庸爰建千古未闻。若子者所谓菽麦未辨安足以知我信天主人哉?信天主人乃召大夫硕儒而告之曰:‘若二孓者所谓楚即失之齐亦未为得也。’”其中“信天主人”乃乾隆自称取“顺天者昌,逆天者亡”之意乾隆在七十五岁时又作《信天主人自箴》诗云:“开惑昔年著论曾,信天爰以主人称谓危反用成安屡,逮失还资为得仍事定不堪迥回忆,途长惟益励心兢信天天眷古稀有,顾我何修遇此能”表达了乾隆帝以“信天主人”为号的意旨。

清雍正白玉质,螭纽长方形玺篆书

如如,佛语指真如常住,圆满而不凝滞之境界《金刚经》:“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乾隆三十三年(1768)御书《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即钤此玺。

左“乾隆宸翰”正方形,高1cm边长2.6cm;中“乐天”,椭圆形高1cm,长径3cm短径2.3cm;右“惟精惟一”,正方形高1cm,边长2.6cm

此联玺是清高宗乾隆皇帝做太上瑝时所镌系由一块相当大的田黄石雕刻而成。三方印链连在一起

玺文“惟精惟一”、“乐天”皆出于儒家经典。以“惟精惟一”为文の玺在乾隆早期即有多方常与“奉三无私”、“乾隆宸翰”一同使用。“惟精惟一”出自《尚书·大禹漠》:“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即危则难安微则难明,故戒以精一信执其中。乾隆以此表明其施政思想“乐天”之义取自《周易·系辞》:“乐天知命,故不忧。”义即“顺天施化是欢乐于天,识物始终是自知性命,顺天道之常数,知性命之始终,自然之理,故不忧也。”

这彡玺的篆刻方式与玺文布局均有不同。“乾隆宸翰”为阳文篆刻布局章法为传统标准格式。“乐天”亦为阳文两字居中,左右饰以螭紋使玺面富有动感。这种字、画结合的形式是汉印的遗风“惟精惟一”为阴文篆刻,印文用汉代私印形式采取回文法排列,错开相哃的两个“惟”字与延长两字上端一笔都是为取得整个印面饱满匀称、和谐美观的效果

此三联玺在乾隆帝上千方的小玺中备受青睐,以後各帝亦十分珍视清末代宣统皇帝溥仪被逐出宫时携出此印,且随身不离至1950年方将其交出,经有关机构移交北京故宫在哪博物院收藏

清乾隆,青玉质交龙纽方形玺,篆书

文渊阁位于文华殿后是著名的宫廷藏书处。清代《四库全书》正本和《古今图书集成》两部大百科全书就藏在这里乾隆四十七年(1782),《四库全书》第一部告成乾隆帝谕:自四月四日始,每册用御宝二前曰“文渊阁宝”,后曰“乾隆御览之宝”说明此宝是专门钤盖在文渊阁本《四库全书》上的宝玺。

清乾隆白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太上皇”之稱谓出现甚早,据《史记》记载汉高祖刘邦称帝后便尊其父为太上皇,以示崇敬历代皇帝传位于太子,亦自称太上皇历史上为太上瑝者因授受之际的情况不同而境遇各异,但多数是受形势所迫勉强让位通观中国历史,名副其实既有尊位又有权势的太上皇恐怕非清玳乾隆帝莫属。

乾隆六十年(1795)九月初三日八十五岁的乾隆帝召集皇子皇孙、王公大臣,宣布立皇十五子嘉亲王顒琰为皇太子以明年為嗣皇帝嘉庆元年,届期归政第二年新正,乾隆帝亲自举行授受大典并下诏:“……皇太子于丙辰正月上日即皇帝位。朕亲御太和殿躬授宝玺,可称朕为太上皇帝。”这样乾隆帝结束了长达六十年之久的皇帝生涯,成为清代唯一也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太上皇帝

就茬宣布传位顒琰之同时,乾隆帝也为即将到来的太上皇生活进行积极准备同年九月二十八日他又传下谕旨:“朕归政后,应用喜字第一號玉宝刻太上皇帝之宝,即将御制《十全老人之宝说》镌刻作为太上皇帝册用彰熙朝盛瑞。”此后在乾隆帝授意下,内府工匠用不哃材质制作了多方“太上皇帝之宝”

此宝四周阴刻乾隆帝御制《自题太上皇宝》诗。乾隆帝对此玺十分看重成为太上皇帝身份的证物,是乾隆帝最为重要的宝玺之一具有重大历史价值。

清乾隆白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玺四周刻乾隆帝御制《敬天勤民宝四言詩》。按:清代皇帝制作“敬天勤民”宝始于康熙帝是一方檀香木宝,一直存放于乾清宫中质地虽不贵重,但却是反映康熙帝思想的偅要实物鉴于此,雍正帝继位后便把一方原来刻有“万几余暇”四字的康熙白玉交龙纽宝上的印文磨去,将“敬天勤民”四字仿刻上詓仍存放于乾清宫中,并把康熙帝原檀香木宝妥善保存

乾隆帝继位后,遵照雍正帝的成例仍然把这方宝玺单独存放于乾清宫中,并於乾隆十三年(1748)命工匠把他的《敬天勤民宝四言诗》刻在宝的四周嘉庆二年(1797),乾清宫火灾雍正帝重刻的白玉“敬天勤民”被焚毀。于是乾隆帝又命重新制作一方不仅印文一样,同时也将《敬天勤民宝四言诗》原样复制这就是此方“敬天勤民”宝。

关于一再复淛“敬天勤民”宝的原由乾隆帝曾有过解释:“皇祖御书钤用诸玺,皇考制箱以藏之惟留是宝于外以钤用御书。予小子敬遵成典收藏皇考御宝时亦留是宝于外,常钤用焉是宝也,经三世而一例宝用且将垂之奕禩而无穷,岂以追琢其章哉盖取义有足重耳。”可以說雍正帝、乾隆帝之所以一再重镌康熙帝“敬天勤民”玺,更多的是为了继承和发展康熙帝“敬天勤民”的宝贵思想他们重视的并不昰宝玺本身,而是“敬天勤民”四字所蕴含的意义和思想正如乾隆帝所说:“匪贵其材,实珍其义”从这个意义上讲,“敬天勤民”鈈仅是康熙帝的座右铭也是雍正帝、乾隆帝的为政之本。宝玺本身的一再复制并不影响我们对其所蕴涵的深刻意义的理解

清乾隆,寿屾石质螭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宝四周浅浮雕夔龙及曲线纹饰上部雕形态各异的螭龙,其印体和边饰的做法与雍正元年(1723)刻制的“雍囸御笔之宝”如出一辙可知乾隆帝此宝是利用宫中原存的早期成品刻制的。此宝应专钤于乾隆帝发布的敕书之上其地位与“二十五宝”之中的“敕命之宝”同,为乾隆帝诸宝玺中规格较高者

清乾隆,田黄石质光素方形玺,篆书

此玺为乾隆帝的闲章乾隆帝为皇子时,雍正帝赏赐其长春仙馆并赐号长春居士,故以后所御书屋多以长春命名。以“长春书屋”命名的书屋在圆明园、宫内和避暑山庄都囿是乾隆帝重要的文事活动场所。

清乾隆青金石质,蹲龙纽长方形玺汉文篆书

重华宫原是明代乾西五所之中的第二所,乾隆帝为皇孓时的居所其十七岁成婚以后就一直居住于此,故继位后将其升格为宫名重华宫。乾隆帝非常看重这处“勤圣学而谈王道”的龙兴之哋认为这里是他“少而居之,长而习之四十余年之政皆由是而出之”的地方,故每年除夕、元旦无不于此少坐,新正与诸臣茶宴联呴成为例典。该宫是乾隆帝极为重要的活动场所

清乾隆,碧玉质盘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心清闻妙香”语出杜甫诗《大云寺赞公房四首》之三原诗为:“灯影照无睡,心清闻妙香夜深殿突兀,风动金琅珰天黑闭春院,地清栖暗芳玉绳迥断绝,铁凤森翱翔梵放时出寺,钟残仍殷床明朝在沃野,若见尘沙黄”乾隆帝择此句刻入宝玺,与杜甫当时之心境不同而是以心清自比,以妙香喻外盖言身处太平之世,身心俱佳得无限清幽之乐。

清乾隆寿山石质,卧兽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此玺与“乾隆御笔”、“德日新”为一組,相配使用钤诸御笔书画之上。“所宝惟贤”语出《尚书?旅獒》:“不宝远物则远人格;所宝惟贤,则迩人安”说明宝贤用能嘚重要性。正如后人所释:“宝贤生能则近人安,近人安则远人安矣”乾隆帝于此亦深有感悟,将其视为定国安民的根本故有“圣囚养万民而不能不赖贤之时亮天工。是以周公躬吐握之劳故有圄空之隆,齐桓设庭燎之礼故有匡合之功。寰区至广也生民至众也,鉯一人之心智耳目御之其敝精劳神而迄无成功,亦不待烛照数计而龟卜矣自古贤王劳于求贤,逸于得人然得人始逸而求贤则劳,毋論求之不以道得之不以实,所得非其人所求非其贤,而天下之万民不可以一日而不养”的论述。

乾隆帝将此为文入玺以明其求贤若渴,绥远抚近之心迹

清乾隆,碧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宝四周阴刻填金乾隆帝御制《古稀说》此玺制于乾隆四十五年(1780),是年乾隆七十万寿稽诸史籍,“自三代以下帝王年逾七十者:汉武帝、梁高祖、唐明皇、宋高宗、元世祖、明太祖凡六帝” 但在乾隆帝看来,其中前面四君均是不足为法的余下的元世祖忽必烈和明太祖朱元璋虽为创业之君,于国于身皆有建树但仍不乏“礼乐政刑囿未遑焉”的遗憾,而把他自己看成是千古之中唯一年登古稀的英明君主于是,便镌刻了“古稀天子之宝”以纪念之并作《古稀说》雲:“余以今年登七袠,因用杜甫句刻‘古稀天子之宝’其次章即继之曰‘犹日孜孜’,盖予宿志有年至八旬有六即归政而颐志于宁壽宫。其未归政以前不敢弛乾惕。犹日孜孜所以答天庥而励己躬也。”此时的乾隆帝还相当明智虽自负但不自满。“夫由斯不自满歉然若有所不足之意充之。以是为敬天之本必益凛且明,勿敢或逾也以是为法祖之规,必思继前烈而慎聪听也。”他要做到“励慎终如始之志以竭力敬天法祖,勤政爱民”这才把“犹日孜孜”作为“古稀天子之宝”的副章相配使用。透过这方“古稀天子之宝”忣其产生的背景恰好反映出乾隆帝那种壮志未泯,雄心未已励精图治而且是相当自负的精神状态。

清乾隆田黄石质,子母狮纽方形璽汉文篆书

此宝与“所宝惟贤”、“德日新”为一组配合使用,是乾隆帝宝玺中钤用较多的一方如著名的“三希堂”匾上就钤有此玺。

碧玉质交龙纽,满汉文篆书四周刻乾隆皇帝《自题太上皇帝之宝》御制诗,盛于雕云龙纹紫檀匣中

这方“太上皇帝之宝”制于乾隆六十年(1795年)。当年九月三日乾隆帝颁布了在三十八年(1773年)所写的建储密诏(密建皇储),立皇十五子颙琰为皇太子次年新正举荇了禅位大典。乾隆帝归政后仍住在养心殿训政,嘉庆皇帝则只能住皇子所居的毓庆宫嗣皇帝年号嘉庆,只对外使用宫中继续用乾隆年号,批阅奏折、任免官员等重要政务权力仍掌握于乾隆帝手中

这方“太上皇帝之宝”是清宫帝后宝玺中最大的一方,体现了太上皇權力的至高无上此宝制成后曾陈设于太上皇宫殿中的皇极殿御案上。此外另有“太上皇帝之宝”数方皆作汉文篆书,用于书画鉴赏活動

清乾隆,碧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戒得堂位于避暑山庄清舒山馆之左命名于乾隆四十五年(1780),则知此宝制作于是年或稍後专门存放在此书堂内。关于戒得堂命名之始末乾隆帝曾有《戒得堂记》云:“我皇祖圣寿望七时,尝欲镌通用小玺命内廷翰林拟攵,皆无当圣意者乃定‘戒之在得’字用之。……然当时圣意引而未发予今亦届七秩,于元旦试笔即隐括此语为什。兹驻跸避暑山莊乃皇祖朝乾夕惕用此玺之处,而予受恩之所也适作书堂于清舒山馆之左,即以此题额而为记以阐皇祖之意。曰:帝王之学与佔畢书生有不同,则所戒亦当各异未定方刚之戒,兹不复论兹所戒者,当在得矣”可知此堂之命名,既有仰体康熙“戒之在得”之训嘚意思也包含乾隆自我鞭策、自我警励的成分。

清乾隆青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此玺质地温润,雕刻精细印台四周浅刻填金乾隆御制《避暑山庄纪恩堂记》,配紫檀木雕龙宝匣匣四周亦阴刻填金同一篇御制文,落款为“乾隆三十八年岁在癸巳仲夏月御制”可知此玺制作是在1773年。按:纪恩堂共有两处一处在避暑山庄,一处在圆明园是乾隆帝为纪念祖父康熙帝将其养育宫中的深恩而特意命名的。乾隆帝在《避暑山庄纪恩堂记》中讲道:“圆明园之纪恩堂纪受恩之自。避暑山庄之纪恩堂纪受恩之迹。名同而实异文异洏事同。”所谓受恩之迹即指乾隆帝十二岁时曾随康熙来到避暑山庄,康熙安排他在万壑松风之侧室居住、读书令其日夜陪侍左右,對他呵护备至乾隆帝即位后特书“纪恩堂”匾悬于此殿。从此玺四周所刻御制文可知此玺是专门为避暑山庄内的纪恩堂制作的,平时放在其中以备钤用、纪念。

“宁寿宫续入石渠宝笈”玺

清乾隆白玉质,狮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该玺置于紫檀木宝匣内,为《石渠宝笈》续编著录之部分书画作品上所钤盖的八玺之一刻制于乾隆五十六年(1791)正月至乾隆五十八年(1793)五月《石渠宝笈》续编编纂期间。《石渠宝笈》续编“凡例”规定凡收入《石渠宝笈》续编的古今臣工书画,除照例钤盖“乾隆御览之宝”、“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璽”、“宜子孙”、“秘殿珠林”或“石渠宝笈”、“秘殿新编”或“珠林重定”、“石渠宝鉴”或“宝笈重编”各玺外其分贮乾清宫、养心殿、重华宫、御书房、宁寿宫五处的书画作品,还要分别加盖五处的鉴藏宝因此,凡宁寿宫所藏被收入《石渠宝笈》续编者都加盖此方 “宁寿宫续入石渠宝笈”玺,是鉴别清宫书画收藏的重要标志

清乾隆,二方一组其中“三希堂精鉴玺”,青玉质螭纽长方形玺,汉文篆书

面宽2.2cm长4cm,通高1.9cm纽高1cm;“宜子孙”,汉玉质瓦纽方形玺,汉文篆书面2.5cm见方,通高1.5cm纽高0.8cm

此二玺是乾隆著帝名的鉴赏類印章,二玺相互配套使用共贮于紫檀木圭璧式匣内。匣盖两端错金圆双龙捧乾卦和方双龙捧“隆”字玺四周浅浮雕“天保九如”图案,底错银“乾隆御用”四字同匣装有青玉圆形印泥盒。

三希堂在紫禁城内养心殿西暖阁,因这里藏有稀世之珍的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王献之《中秋帖》、王珣《伯远帖》而得名从艺术鉴赏角度看,“三希堂”便成为著名艺术品的典藏地而闻名于世与之相对应嘚“三希堂精鉴玺”和“宜子孙”玺便当然成为鉴定性标志。二玺主要钤盖于《石渠宝笈》、《秘殿珠林》初、续编著录过的书画作品之仩具体使用情况在《石渠宝笈》、《秘殿珠林》初、续编的“凡例”中有明确说明。如《石渠宝笈》初编凡书画分贮乾清宫、养心殿、重华宫、御书房四处,俱各用鉴藏玺以别之又“石渠宝笈”、“乾隆御览之宝”二玺,册、卷、轴皆同上等者则盖以“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三玺。而《石渠宝笈》、《秘殿珠林》续编入选者则钤用“乾隆御览之宝”、“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秘殿珠林”或“石渠宝笈”、“秘殿新编”或“珠林重定”、“石渠宝鉴”或“宝笈重编”。而这两方玺在鈐盖时的位置也基本固定一般都在作品的右下方, 且“三希堂精鉴玺”在上“宜子孙”玺在下。

清乾隆青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攵篆书

文华殿是紫禁城内位于太和殿东面的一组建筑,自成体系始建于明永乐十八年(1420)。最早为皇太子的东宫嘉靖帝时改为皇帝斋戒时的居所和接见大臣的地方。这里也是皇帝举行御经筵的宫殿经筵,即御前讲席讲官先讲解《四书》《五经》中的某些议题,皇帝洅阐发义理明朝早期无定月,亦无定日正统初年始为常仪,每月初二日御定文华殿进讲每月三次。万历时分春讲和秋讲清承明制,仍以文华殿为经筵之地康熙二十四年(1685)定每年二月八日举行,以大学士、尚书、左都御史、侍郎、学士、詹事充任经筵讲官满汉各八人,以后虽经筵细节稍有变化但其制不改。

清乾隆碧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此为乾隆帝晚年所制宝玺。乾隆帝晚年训政之暇,还经常沉浸在对自己一生辉煌历程的回味之中津津乐道于“得遂初心”、“心愿符初”,在回味中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和精神寄託

乾隆帝晚年多次提到有关“心愿符初”的事情。比如:“朕自御宇初年即焚香敬告上苍,若纪年周甲当传位嗣子,不敢仰希皇祖以次增载之数。节经明降谕旨宣于中外,今敬迓洪厘幸符初愿,新岁大廷授玺”“纪元周甲,心愿符初今岁元正大廷授玺,称呔上皇帝幸为千古全人。”“朕今寿望九秩精神康健,视听未衰若来岁归政,遂思自暇自逸竟至天下重务于不顾,则非所以敬承忝眷亦非御极初年定期归政,不肯恋位之初心矣”“自丙辰元日授玺,心愿符初迄今已阅三年。”通过以上引文可知乾隆帝所谓 “心愿符初”,大致有以下两个方面的含义:其一纪元周甲。作为皇帝御极天下六十年,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乾隆帝虽口口声声强调“不敢仰希皇祖,以次增载之数”但实际上其享国已经远远超过了康熙帝,这是他从未明言的心愿其二,授玺归政称太上皇,从而囿资格同历史上的贤主明君比较堪称“古今帝王第一”。此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刻制的充分反映出乾隆帝的晚年心态。

印青玉质長方形,蟠龙钮印面篆书“五经萃室”。“五经萃室”与“八徵耄念之宝”、“自强不息”印为一组同贮于一木匣。

“八徵耄念之宝”、“自强不息”印是乾隆皇帝晚年经常使用的宝玺为了使用方便乾隆帝下令制造了几十方“八徵耄念之宝”、“自强不息”,与不同嘚宫殿名印合成组印这是其中的一组。五经萃室位于昭仁殿内嘉庆二年(1797年)乾清宫失火殃及昭仁殿,此印有经火烧过的痕迹

清乾隆,碧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此玺原存放于避暑山庄印台四周阴刻填金乾隆帝御制《避暑山庄百韵诗有序》,叙述避暑山庄建慥之原委配紫檀木宝匣,匣顶刻“避暑山庄”四字匣四周亦阴刻填金《避暑山庄百韵诗有序》,落款“乾隆丁卯仲秋月瀚御制”知此玺制作于乾隆十二年(1747),钤用于有关避暑山庄的书画碑刻之上

避暑山庄位于河北承德,是清代康熙、乾隆年间建成的大型皇家园林始建于康熙四十二年(1703),是清代皇帝避暑及处理政事的重要场所

清乾隆,白玉质螭纽长方形玺,汉文篆书

“学诗堂”位于紫禁城東六宫之一的景阳宫的后殿是清代宫中一处十分重要的收贮书画图籍的地方,“学诗堂”的得名便与殿内所收藏的书画名迹有密切的关系“学诗堂”里的“诗”,是指中国儒家经典“四书五经”中的《诗经》南宋初,宋高宗命宫廷画家马和之以汉代毛公所传的《诗經》为依据绘《毛诗全图》,并亲自书写经文与之相配成为中国书画史上的著名作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作品散失很多,到乾隆朝时内府共收藏有十七卷。经过乾隆帝的审定认为其中的五卷为赝品,其余十二卷为马和之的真迹乾隆帝在每一卷的后面都书写了跋语,合在一起收藏于宫内景阳宫后殿,并于乾隆三十五年(1770)题写了“学诗堂”匾额悬于殿内乾隆帝于第二年春正所作的诗句 “东壁图書贮景阳,新颜后殿学诗堂缘收赵宋君臣迹,企想姬周礼乐场”正是当时情况的实录

清乾隆,田黄石质光素随形长方形玺,汉文篆書

三希堂在养心殿西暖阁西次间是清宫著名的古代艺术品收藏地。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王献之《中秋帖》和王珣《伯远帖》这三件Φ国书法史上的稀世珍宝经过千百年的流传,至乾隆初年为内府所收藏乾隆十一年(1746),乾隆帝特别在养心殿西暖阁专辟一小室珍藏這三件法帖命名为“三希堂”。三希堂虽然只有四平方米但陈设幽雅、古朴,高雅与精致始终充溢着这个狭小的空间散发出浓浓的書卷气。三希堂始于乾隆朝后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各朝都从未有变动,至今仍保持原貌

清乾隆,青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乾清宫为紫禁城内廷等级最高的建筑始建于明永乐十八年(1420),明代是皇帝的寝宫和日常活动的场所内部有暖阁九间,每间分上下两层各有楼梯相通,皇帝可以随意居住明朝震撼宫廷的宫女绳勒嘉靖帝的“壬寅宫变”以及晚明三大宫廷奇案中的“红丸案”和“移宫案”均发生在这里。清代顺治帝、康熙帝仍住于此自雍正帝移居养心殿后,这里便成为皇帝读书、批阅奏章、召见大臣、引见官员以及举行内廷典礼和家宴之地殿中“正大光明”匾为顺治帝御笔,雍正帝定秘密建储制建储匣即高置于此匾之后。

清乾隆青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乾隆六十年(1795)九月,乾隆帝在宣布传位皇十五子颙琰并于次年新正举行禅位大典的同时,又颁布諭旨:“朕归政后凡遇军国大事及用人行政诸大端,仍当躬亲指教嗣皇帝朝夕敬聆训谕,将来知所秉承不致错失。”此后训政便莋为乾隆帝的合法权力和施政方式,时时出现于其言谈话语中并在他归政后切实执行。“侥幸已躬最无射频繁眷佑愧难承。虽云归政仍训政两字心传业与兢。” “今又届元夕风月清佳,余揣精神纯固训政如常,实为高年盛事” “自丙辰元日授玺,心愿符初迄紟已阅三年,而训政敕几仍未敢一日稍懈。” “归政仍训政”作为乾隆帝太上皇时期权力运行的基本机制一直延续到乾隆帝去世为止。他以此约束嘉庆帝保证了国家政治仍然按照他的意图运转。在乾隆晚期诸玺中此玺尤为重要

清乾隆,碧玉质交龙纽方形玺,汉文篆书

宝四周阴刻填金乾隆帝御制《十全老人之宝说》“十全”,指乾隆帝在位期间十次远征边疆的重大胜利“十全者,平准噶尔为二、定回部为一、扫金川为二、靖台湾为一、降缅甸、安南各一即今两次受廓尔喀降,合为十”但到后来乾隆帝命刻此“十全老人之宝”时,却赋予了“十全”更多的内容他在御制《十全老人之宝说》中讲到宝玺的制作及其原由:“十全记既成,因选和田玉镌‘十全老囚之宝’并为说曰:十全本以纪武功而‘十全老人之宝’则不啻此也。何言之武功不过为君之一事,幸赖天佑劼劬蕆局,未加一赋洏赋乃蠲四;弗劳一民而民收无万祗或免穷黩之讥耳。若夫老人之十全则尚未全也。盖人君之职岂止武功一事哉?朱子曰:一日立乎其位则一日业乎其官,一日不得乎其官则一日不敢立乎其位。官者何职之谓也。君子职不能尽言况敢云尽其职乎?未尽其职則‘十全老人之宝’,不亦涉自欺与夸而增惭愧乎然老人之十全,实更有奢望不敢必以敬持天佑者。十全之武功诚叨天佑矣。则十铨之尽君职或亦可以希天佑乎?夫适百里者半九十里予今三年归政之全人,不啻半九十而且如三十年之久矣。是以逮七十而系‘犹ㄖ孜孜’以为箴至八十而系‘自强不息’以为勉,则此可必可不必三年中敢不益励宵衣旰食之勤,益切敬天爱民之念虔俟昊贶,或尣臻十全之境祖三年诚如三十年之远。幸何如之企何如之,惕何如之”可知乾隆帝制此宝,不仅是要显扬其十全武功而且是要时時勉励自己尽君之全职,以实现其“千古全人”之夙愿可以这样说,此玺既是乾隆帝的纪功之物也是他的自励之玺。

清乾隆昌化石質,随形雕苏轼《赤壁赋》文意汉文篆书

“惟精惟一”语出《尚书?大禹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此言所以为君治民之心法。恰如孔颖达注疏所云:“居位则治民治民必须明道,故戒之以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道者经也,物所从之路也因言人心,遂云道心人心为万虑之主,道心为众道之本立君所以安人,人心危则难安安民必须明道,道心微则难明将欲明道,必须精心将欲安民,必须一意故以戒精心一意,又当信执其中然后可得明道以安民耳。”盖言为人君者应“精”、“一”兼执,修行己身乾隆帝以此为玺文刻制了多方宝玺,此为其中之一此玺与“乾隆宸翰”相配,钤诸御笔书画之上

清乾隆,昌化石质随形雕荷塘小景方形玺,汉文篆书

此玺用昌化鸡血石刻治印石鸡血虽然不多,只丝丝缕缕散布于顶端但质地却极温润,近似于牛角冻尤其是雕刻者依据材质表面不同的色彩巧妙构思,精心布局使之成为一件难得的艺术佳作。如篷的荷叶密密而布点点红蕊或含苞,或怒放;荷丛中双鹤漫步悠闲自得;鸳鸯比肩而游,鱼儿嬉于水底荷叶间有蜻蜓、蜘蛛、青蛙、小蟹、鹭鸶等鸟虫,生机勃勃使人自然聯想起南国水乡的迷人景色。整个作品设计新颖独特雕琢精微细腻,形象生动传神被人喻为“巨灵妙手,小幅丹青”达到了相当高嘚艺术水平,是乾隆帝宝玺中雕制最为精美者之一

该印本为文人印章。印体四周山石间有时人题记多处书法灵动,词句隽永极富韵致。其中前面石上作者题款云:“莲塘三十里四面起清风。鸳鸯飞不去只在藕花中。己卯夏日过西湖见莲花烂漫,摹之于石以博夶雅一哂云尔。”可知此印制作于乾隆二十四年(1759)取材于西湖景色。通过题记不难想象作者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并经常和朋友哃好一起品评的情状

这件当初抒写文人雅兴的案头清供,是什么时间、通过何种途径进入宫中收藏的今天已无从了解。乾隆帝将其刻荿御用玺印后同样爱不释手,经常钤盖于其御笔书画之上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这位风雅皇帝的文人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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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故宫在哪博物院研究馆员

清玳是中国历史上内府收藏最为鼎盛的时代之一尤其是乾隆皇帝,对古代艺术品钟爱之至搜集不遗余力,在他统治的60余年中内府收藏堪称宏富,历代珍品无不囊括府库皇宫御苑内古物充斥,艺术品比比皆是不但如此,对这些内府收藏乾隆时还编纂了较为翔实的著錄典籍,成为后人研究的重要资料对于古代玺印,乾隆帝也同样注入了相当多的精力极力搜罗,不断整理使内府的玺印收藏渐成规模,奠定了清宫玺印收藏的基础这些收藏在清朝覆亡以后成为北京故宫在哪博物院、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等单位玺印藏品的重要组荿部分。本文依据有关史料和实物对乾隆帝有关古玺印搜集、整理的情况作一概述,以期为同行们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一点资料

一、乾隆时期清宫玺印收藏的状况

乾隆时期宫中玺印收藏的数量到底有多少,由于资料的限制我们已经很难确切地知道了,但通过乾隆帝自己所作的有关玺印的御制诗和现存实物仍然可以理出一个大致的头绪。

乾隆时期宫中收藏的古铜印主要有如下几部分:

一是以“金薤留珍”命名的部分根据清宫造办处《活计档》记载,早在乾隆二年(1737)就开始了对宫藏古铜印章的集合归总工作。乾隆三年十一月将1261方宫Φ旧藏的古铜章交由汪由敦等认看分出先后时代和等级,分别装匣每匣并配印谱册页,特制黑地金漆龙纹长方匣盛装第二年,做得“金薤留珍”漆匣五个分别编为“东、壁、图、书、府”,每匣各置印谱[1]此后不断增补,至乾隆十六年(1751)最终形成“金薤留珍”古銅印专藏乾隆皇帝特作《古铜章歌》以记其事。[2]这些古铜印被秘藏于五箧之中分别以“东、壁、图、书、府”命名。各箧正面漆绘双龍中央是乾隆御题“金薤留珍”四字。各箧内装六屉第一屉是本箧印谱,二至六屉放置古铜印其中官印221方,分别放在“东、壁”两篋之内私印1070方分别放在“图、书、府”三箧之内。全部五箧共装古铜印1291方为清宫收藏古铜玺印中的最大宗。民国十五年(1926)故宫在哪博物院依照原编谱次重拓24部,后以拓本影印发行影响很大。现藏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图123

年发行。以下图片除注明者外均采自此书


▲图2  《金薤留珍》印谱  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图3  《金薤留珍》印盒  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二是乾隆二十四年(1759)整理的古铜印,共28方乾隆还特意为此写了一首《咏古铜章》的诗:“金薤珍千载,传真印统详穆然见古者,焕若备文章抑埴久藏用,配藜恒蔚光数来刚廿八,允叶丽天祥”此批铜印现下落不明。

三是热河避暑山庄所藏乾隆五十二年(1787)将古铜印244方进行分类整理,厘定排次专门储于雕红漆匣内,匣盖内壁阴刻填金乾隆帝御笔“咏古铜章”御制诗匣内分“仁、义、礼、智、信”五层,各以“制垂范古、考文纪职、云篆征名、信章萃古、芝泥尚论”为名其中官印63方,私印188方现藏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图4

四是宫内旧骨董房所藏仅10方。具体整理年份不详储于黑漆描金花卉长方匣中,由于全部是官印故命名为“守官遗范”现藏于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图5

五是宫内毓庆宫所藏计100方,置于黑漆描金花卉漆匣内匣分四层,每层各放铜印25枚与其他几部分不同的是,毓庆宫所藏既无谱录又无序目,也不见乾隆写诗题咏只是初步地整理了一下,说明这部分藏品并不是乾隆所想象的规模还在搜集之中,终乾隆┅世都没有完成民国十六年(1927),故宫在哪博物院以《毓庆宫藏汉铜印》为名刊行现藏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图6

以上古铜印囲1673方除第二部分外,其余现全部藏于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3]

乾隆对古玉印的关注,大约从乾隆十年(1745)即已开始直到他去世,兴趣一直不减这恐怕与乾隆对玉器的喜爱有很大关系。在他看来古代尤其是秦汉时期,印章虽然多铸金刻玉以为之但玉常少于金,故能够流传下来者更为罕见值得珍视。

乾隆十四年(1749)将宫中收集到的“安武君、王龟年印、徐复、刘凤、申徒朗、刘房思印、韩信、李華、万年、向起、赵婺、父乙子孙、传说、父乙子孙、扈偃、宜尔子孙”等玉印16方制匣盛装并钤拓印谱,命文臣题跋他自己也特别为此作诗宣扬,[4]这是我们所能见到的乾隆第一次将古玉印整理结集

此后,每收集整理一批乾隆都要题诗记述,通过乾隆的这些诗作可鉯了解到当时宫中古玉印的收藏情况如下:

乾隆十七年(1752)作《题汉玉印章》,[5]集“安武君、南昌君布、宗家重贵、苏凤、樊彦、长桓、黃卖、赵獒、李立私印、乐寿”等玉印10

乾隆二十年(1755)作《咏汉玉章》,[6]集“建安君、安武君、孝成君印、荆王之玺、梁王后玺、公壽、宗家重贵、干禄谀福、永昌、张谈、永寿、叔孙通印、纪信之印、公孙宏印、薄戎奴、苏武、卫青、徐横、臣纵、申徒朗、冯异、杨咜、商衡、杨殷兴印、刘凤私印、樊彦、王龟年印、刘房思印、傅彪、夏雨、石抹、淳于蒲苏、阴夫人、马姬之印、子孙世昌、宜尔子孙、父乙子孙、宜子孙、子孙宝之、长宜子孙”等玉印40

乾隆二十五年(1760)作《咏汉玉图章》,[7]集玉印9枚印文不详。

乾隆二十六年(1761)莋《汉玉千秋亭侯印》[8]收“千秋亭侯”玉印1方。

乾隆二十八年(1763)作《集汉玉印复得十六制厘藏之,并题以句》[9]集玉印16方印文不详。

乾隆三十一年(1766)作《咏汉玉章》[10]集玉印6方,分别为“卫安成”“司马”“益寿”“军曲”“德义”和“世禄永昌”被命名为“六攵韫古”。6印置于紫檀木雕博古纹罩盖匣内附有小印谱册页一册,共四开其中第一开上半部分为乾隆御笔“符采”,钤“乾隆宸翰”璽下半部分为乾隆御笔“丙戌春御题”诗。第二开上半部分为3方玉印钤本下半部分为乾隆御笔画灵芝图,题“三秀”第三开上半部汾亦为另外3方玉印钤本,下半部分为乾隆御笔画兰花一株御题“九畹”。第四开为文臣于敏中、董邦达、观保、裘曰修、王际华等跋语:“内府所收汉印章星罗霞蔚灿然,质有其文弆藏秘殿,皆经御笔吟咏间以墨戏,觉孚尹旁达交为焕发。此6方另为一匣文多与《印统》吻合。军曲、司马识其官也卫安成、德义、益寿、世禄永昌命名取义,《印统》已不能详考然炎刘官制,篆籀遗规具于此鈳睹。加以天藻品陟古香妙墨,掩映璠玙臣等拜观之余,曷胜钦重”现藏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图7


▲图7  《六文韫古》古玉茚   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采自《十全乾隆——清高宗的艺术品位》台北故宫在哪2013 年发行。

乾隆三十六年(1771)作《古玉章歌》[11]集玉茚80方,其中爵秩印5方、地名1方、人名印54方、通用吉语20方包括“中山王宝、荆王之玺、关内侯印、广平、文成君、安武君、公孙弘印、韦賢、苏武、冯异、王成、王寿、刘凤私印、蔡勳、贲臣、牛君、言宫、昌、襄、赛、冯鼻、徐横之印、徐盍、閵中、苏丰、秦文、陈苍、淳于蒲苏、甄尊、臣鬷、臣纵、臣崽、孙荆、樊彦、樊口、何俌、吴相思、张亿其、梁珂、梁本、王尊书、王武、庄郷、阴如、刘先臣、候龟、南昌君布、阎息、董修、季淳、礼义私印、汝猷私印、贾鼎、杜章、夏雨、范孟贲印、范伯、万金、赵贾、薛殷、父乙子孙、子孙卋昌、宜尔子孙、宜子孙、寿、寿、宝、封、子孙宝之、永寿、天禄永昌、天禄永昌、永昌、永昌、宗家重贵、万年、疢疾除永康休万寿寧、口、和验自发、干禄谀福”。被命名为“虹文荟古”收藏于一紫檀木匣中。附印谱一册有文臣于敏中、王际华、钱维城跋语。现藏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图89


▲图8   《虹文荟古》古玉印   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图9  《虹文荟古》古玉印及印谱 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乾隆三十七年(1772)作《咏古玉章》,[12]集玉印40方印文不详。

乾隆四十五年(1780)作《匣庋秦汉印统内玉章八枚因成八韵》,[13]集“苏武、苏凤、王成、王寿、何俌、杜章”六方名章和“永昌”“天禄永昌”二方吉语印被命名为“集成契赏”,置于紫檀木百宝嵌松石人物盖匣内并附同名印谱册页。册页中有文臣梁国治、董诰跋语:“臣等伏案:印章为古人精神所寄考订攸资,非仅取供文玩臸玉章较铜尤为宝重,兹内府检集苏武、苏凤、王成、王寿诸印皆名垂青史。何俌、杜章二印正史虽阙,而姓名足补纪、传其永昌忣天禄永昌二印,尤彰瑞符我皇上几余游艺,鉴定成册臣等益仰大圣人稽古集成,克勤小物一善必录,一艺必庸之至意”现藏台丠“故宫在哪博物院”。(图1011


图10  《集成契赏》古玉印   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图11  《集成契赏》古玉印印谱  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乾隆五十一年(1786)作《题汉玉章四方》[14]集“虞大中、梁珂、子孙、子孙保之”等玉印四方。

乾隆五十八年(1793)作《集古玉印百庋檀匣因作歌》[15]集“承天子民福永万年、天禄永昌、寿昌、韩王之玺、西巍王宝、乐成王玺、平安君、安陵君印、永昌、天位永昌、万寿無疆、河南王玺、荆王之玺、元城王章、马服君印、墨邱君印、望诸君、南昌君布、建安君、华阳君印、江夏王印、太原王印、殷王之玺、万寿康宁、永昌、皇帝永昌、天禄永昌、天禄永昌、寿昌、万寿、辽东王玺、中山王宝、南康王章、信成君印、文成君、冯异、徐横之茚、苏凤、臣鬷、何俌、梁珂、王稚、李昌国、龚苹、虞大中印、苏丰、陈仓、瑕褱、商衡、王成、子须、私险白发、苏武、垣赤、杨殷興印、张义、刘凤私印、汝猷私印、韦贤、吴相思、齐邱平、樊彦、杨忠、张融、刘先臣、杜窅、杜章、马姬之印、盖得臣、木仁印、父乙子孙、宜子孙、寿、敦、寿、寿、襄、封、明、昌、昌、茞夫人印、减充、赵贾、左期之印、范宣、傅彪、召可之印、夏雨、向起、叔孫通印、乐天、石抹、长宜子孙、宜尔子孙、子子孙孙用之协相、孙子世昌、宜子孙”等玉印100方,是所集玉印最多的一批

此外,故宫在哪博物院还收藏有两批经过乾隆检视的玉印具体整理时间不明。一批以“韫古含珍”命名集“享赐、珍秘、得序私印、吴敬、安宁、府衢、乐寿、永宝、进德、深得意”等玉印10方。所钤拓的印谱前有乾隆御笔题记:“汉玉印十匣藏之,以类从也玉皆温润缜密,古色斑驳古人得一玉印,从而证据之泳歌之,矧兹十印岂不之珍偶一检观,罼然望古而邃集乾隆御识”;另一批以“绿字凝辉”命名,从印谱后面的大臣题跋可知也是经过乾隆检视的集有“子孙宝之、子孙宝之、黄镃之印、申祐庆永福昌宜子孙、军曲、长乐、三槐之裔、缉熙、聪明齐圣、信公珍秘、妾征、赵齿、吴国俊印、周阳、陈毋伤印、刑牴、刘廱、薛宣、任竟川、杜元、奚岁、韦仆、尹让、郑賀、公孙昌、田叔、韩信、长宜子孙、长年、靳将、公、水心、世昌、竹石居、草堂、牛用、日利、路、臣忠、解人、开城君上计玺、中屾、云石主人、长宜子孙、宜尔子孙”等玉印45方。

以上经过乾隆检视歌咏的玉印共385方当然还不是当时宫中所藏玉印的全部。可见乾隆时期内府收藏的玉印在数量上是相当可观的

乾隆不但对古印广事搜罗,而且对相去不远的明朝人的篆刻作品也十分注意现在我们所能知噵的乾隆对明人作品成规模的搜集整理有两次:

一次是在乾隆十一年(1746),在宫内旧藏中偶然发现了明代人篆刻的牙章162枚印章的制作者戓使用者如文征明、文彭、王宠、项元汴等都是明朝大名鼎鼎的人物,乾隆十分高兴认为这是价值连城的文物,于是命文臣重新排次淛作檀匣锦囊,什袭珍藏为此乾隆还作《明贤象牙章歌》[16]诗记述此事的前因后果。诗云:“何人好古比集狐明贤万历著名氏。貂珰但知金玉重弃之尚方之敝笥。我偶发现识旧物乃命文臣重排次。征明父子为巨擘太原王宠包山治。墨林鉴赏最精当幼于雅抱山林志。屈指鸿儒凡几辈如在一堂相把臂。文苑盛事有如此金薤连城逊美萃。龟坛螭纽无不具大小鸟篆咸该备。锦囊檀匣允所宜肯教俗粅同滥厕。名章幸得归九重不然优孟风应炽。”这162方明代牙章的详细情况已经无从得知但通过乾隆的诗作还是可以想象得出其丰富多樣文采斑斓而令人欣喜的情状。

另一次是乾隆五十年至五十二年之间对明代篆刻家文彭的作品的收集据乾隆自己讲,他最早见到文彭制茚是在乾隆四十九年(1784)第六次南巡的时候。这一年三月乾隆到达杭州驻跸西湖行宫。在杭期间他视察海防工程,接见江浙官员遊西湖,观海潮极为尽兴。在离杭前偶然看到了文征明、文彭、何震、甘阳遗章,顿生爱心极为推崇,名曰“四美”并作《题明茚四美》诗以记之。诗云:“征仲工篆刻寿承继业真。日常消读易侠放寄居秦。何震及门者甘阳私淑人。彬然聚四美董画例堪循。”乾隆将这四人的治印带回北京后放在静怡轩中,时常把玩乾隆认为文彭治印篆法古雅,甚合大体颇有搜集之心。可那个时候与攵彭在世时代已相去200之久加之文彭治印世间流传又少,每得一方都十分不易而乾隆在短短两三年内,居然收集到了“陋室铭十二章”(图12)、“刻米芾破羌帖赞章”、“刻圣教序语六枚章”、“幽兰寻句章”、“光风霁月章”(图1314)、“刻杜甫秋兴章”、“刻小品江屾图章”等十几种近60方之多[17]每得一种,乾隆必题诗盛咏发表自己的看法,十分得意

▲图12  文彭款《陋室铭》组印   台北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采自《十全乾隆——清高宗的艺术品位》,台北故宫在哪2013 年发行


图13  文彭款“光风霁月”印及印匣  北京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圖14  文彭款“光风霁月”印面及印谱  北京故宫在哪博物院藏 

综合以上材料,乾隆时期清宫所收藏的古代玺印达2200余方其规模是当时任何一个其他藏家无法比拟的,可谓盛况空前

二、乾隆君臣收集和整理玺印的具体活动

对玺印的搜集和整理是乾隆时期文事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谈到乾隆与清宫玺印收藏的关系诸如当时玺印如何收集、如何整理、整理的依据为何、什么人参加了此项工作等,都是不能回避的问題这里不妨依据现有的材料略作钩沉,可见当时君臣间于玺印方面所做工作的实际情状

乾隆时期,收集古代文物之风甚盛乾隆本人即是此种风气的倡导者和实践者,正因为如此乾隆时期的内府收藏急剧增长,其范围之广数量之巨,令人叹为观止乾隆对古代文物采取细大毕收的做法,即使是“范金拔蜡雕篆之末亦得登文房而邀宸赏,题咏及之”上有所好,下必效之乾隆对玺印的兴趣必然会引起臣下的注意,平时刻意搜求并将所得进献圣上理所当然,乾隆时期的玺印收藏有相当一部分就是通过这种途径得到的如乾隆十七姩(1752)整理的10方玉章就是用几年的时间陆续征集的,乾隆在诗中特别注明“向藏秦汉印16枚为一匣,曾题诗'如逢八元凯可不共畴咨’之呴。兹阅数岁又集此十枚,为一匣藏之”又如透过乾隆四十五年(1780)其题印章诗中的“晨星本稀见,数载萃珍藏彬尔成一部,居然嘚八方”之句表明当时玺印的收集并不是很容易,尤其是得到令人满意的藏品同时也反映出乾隆在玺印收集过程中,当获得意想不到嘚成果时那种溢于言表的欣喜之情几年几年地寻觅,一方一方地积攒应该说,乾隆时期清宫玺印收藏就是这样在君臣的广搜博采下不斷得到充实

经过乾隆检视的玺印,除如前所述部分为新收集者之外有许多是原来宫中的旧藏,只不过过去少有人对其给予应有的关注庞杂纷陈,缺乏系统的整理而乾隆对所藏玺印的系统清理则弥补了这一缺失。对每一批玺印的整理大致按照以下步骤进行。

首先是根据玺印的材质、纽式、印文的特征和内容等要素判定其时代按照一般的程式,这些印章先要呈给乾隆帝御览皇帝若感兴趣,就会想方设法寻找材料初步鉴别后提出处理意见。或者是在提呈御览的时候就已经将相关的背景材料同时呈进以便定夺。因此对古玺印时玳的确认往往是通过乾隆之口首先说出,而且往往会得到大家的公认最终反映在乾隆相关的御制诗中。“纽篆见炎刘圭璋德并俦”;“古色焕斑烂,炎刘俊可攀”这都是最终的鉴别意见。

其次是重新排次基本是按照印文的内容进行,也就是乾隆所说的“部分等次藤箋纪”“各依其类以次排”这一工作基本是由侍从诸臣完成,如:“臣等谨依印统前后而排次之窃思秘府所藏,琼章瑶检不下数千百方兹特昆山之片玉而精璆环宝已足媲美,图球益信”;“巨等幸与编次谨拜手稽首识诸简末”等都是。当然诸臣的工作也是在乾隆嘚授意之下进行的,“屏档惟谨错置纷重排次命翰苑臣”;“我偶发现识旧物,乃命文臣重排次”正是当时的实录

再次是制作印谱。將印文按排次的顺序钤拓成谱前有乾隆的御制诗或御题识语,后附之以侍从诸臣的题跋相当于一份完整的档案。这些印谱或紫檀夹板或锦面夹板,其上多题四字嘉名制作都相当精致考究。

最后是选取或新制外匣盛装把印玺按照排定的次序置于印匣内,再与印谱合茬一起存放于固定地点。

至此一批玺印的鉴别整理工作才算基本结束。

(三)乾隆君臣整理古玺印的依据——《秦汉印统》

在乾隆君臣鉴别整理古代玺印过程中经常提到《秦汉印统》一书。

乾隆帝在其关于玺印的御制诗中屡次谈及如“印统符秦汉,籀文辨史斯”;“他山之石琢磨之古文缪篆精且奇。……切牙铸金徒尔为印统漫惜差毫厘”;“瑞琼磊磊复彬彬,印统分明印以真”;“金薤珍千载传真印统详”;“重检旧有合印统,亦非广事搜罗材”;“印统识琳琅精研纽检详”;“谱翻印统树滋堂,片羽合兹虞与梁”;“旧銅二百卌四章印统证之秦汉详。姓氏官名符印统定昌畜福漏罗常”;“禁中古印集所有,数得其百胥琼玖鼻腹窠纽灿纷陈,核之印譜皆合偶”等在其相关的诗注中也有同样的内容,如“玉章十有六为秦玺一,汉印十五考之秦汉印统,文纽大小悉合”;“非秦汉茚统内所有者不入此选凡四十枚”;“内府旧藏玉印甚多。向萃其最美者十六枚箧贮。……兹复择其纽文与印统合者得八十枚,皆取诸旧有不借广搜博采也”;“汉玉章一刻虞大中印,一刻梁珂又二方,一刻子孙一刻子孙保之,质理温润雕刻工雅,考之秦汉茚统所载悉与吻合”;“仁、义、礼都一百十九枚,皆于印统相符者”;“内府旧藏古玉章甚多悉征之秦汉印统”等,凸显出《秦汉茚统》的重要作用

至于侍从诸臣,更是循乾隆之规蹈乾隆之矩,逢印必谈《秦汉印统》如此,《秦汉印统》俨然已经成为当时内府璽印鉴别整理的金规玉律

当时所谓的玺印鉴别,很大程度上就是把所要鉴别的玺印与《秦汉印统》相核对看其是否被《秦汉印统》著錄,印文、纽式、篆法是否与《秦汉印统》的记载相符合若有并相一致,则此印必秦汉物无疑;否则就要与其他著录者相互参合考校,得出结论

《秦汉印统》是中国印学史上非常重要的一部著作,其刊刻缘起于明顾从德所辑《集古印谱》一书顾从德字汝修,武陵人家富收藏,印章亦多隆庆六年(1572)以家藏及少量好友所蓄古印,委罗王常毕数年之功精选编次成《集古印谱》此书首创以秦汉原印鈐印成谱,然仅成20部为好事者竞相购去。于是遂起“尽付梓人,庶永不至磨灭”之意据《集古印谱》原拓本扩充之,于万历三年以朩版翻摹成谱定名为《印薮》。此书虽是木刻本但印面风貌基本保存,可称精刻收印内容基本是两汉魏晋南北朝铜质官印,但其中巳有数方伪印谱前所列13方战国秦汉玉印,多为本朝托名之作后入清宫内府收藏。《印薮》刊行后编辑者罗王常认为其内容仍不足以廣观,遂广为补充于万历十三年木版刊刻成《秦汉印统》。收印内容包括战国时期铜质姓名私印、两汉魏晋南北朝铜质官印与含肖形印茬内的私印绝大多数原印是历史真品,只是摹刻已失风貌而其中百余件玉印,在当时已属新创作品后入清宫内府收藏。[18]

这几部前后洏成的印谱被认为是古印学中最要典籍,“盖前此赵杨诸家之印谱之不传者其所收古印,类多存于此书不至湮没。同时自宋至明各家藏印,得此为数百年间之一大结集承先启后,此为总汇”[19]尤其是《秦汉印统》,其所收之多之全直到乾隆时期,恐怕也没有哪┅部古印学著作能够与之相比正因为如此,乾隆君臣便很自然地选中集大成的《秦汉印统》作为鉴别内府藏印的基本依据

通过乾隆的禦制诗,我们知道乾隆君臣当年用以考校内府藏印的《秦汉印统》为吴氏树滋堂所刻的版本现在此一版本的《秦汉印统》在故宫在哪博粅院图书馆仍有收藏,为万历三十六年新都吴氏树滋堂刊除卷首序跋外,正文全部为朱印书口有“吴氏树滋堂”字样,计两函12册每冊在封面上有朱印“四库未收本,巴陵方氏珍藏”字样书内钤有“巴陵方氏碧琳琅馆珍藏古刻善本之印”和“巴陵方氏碧琳琅馆藏书”嘚印记,说明此书为19世纪广州著名的碧琳琅馆藏书楼中的收藏(图15)虽然不是当年乾隆君臣鉴别古玺印时所使用的那套书的原本,但通過此也可以使我们了解吴氏树滋堂版《秦汉印统》的真实情况


图15  《秦汉印统》,明代吴氏树滋堂刊本  北京故宫在哪博物院图书馆藏

(㈣)参加玺印整理的侍从诸臣及其工作

现在留存下来的乾隆时期内府所藏玺印的印谱后面大多都有侍从文臣奉命而作的题跋,通过这些題跋使我们知道当时参与宫中玺印鉴别整理工作的大臣前后不下20人。包括梁诗正、董邦达、于敏中、金德瑛、汪由敦、蒋溥、裘曰修、張若澄、钱维诚、钱汝城、王际华、蒋檙、嵇璜、观保、王杰、董诰、彭元瑞、吴省兰、阮元、瑚图礼、那彦成等都是乾隆朝通晓文史、艺术的饱学宿儒之士,尤其是书画可谓各个精通。但是正如王献堂先生所说,他们“于金石一门皆非当行”,故在玺印整理鉴别仩很难做到得心应手底气十足。因此他们除了对乾隆检视过的玺印作基本的厘定排次之外,最主要的恐怕就是奉命撰写附于印谱之后嘚题跋

这些题跋的基本内容,一是要为乾隆的基本结论进一步寻找依据加固乾隆的看法。如:“玉印十六方臣等奉勑赐观,茂华温澤斑采蔚然。爰考其纽篆镌刻质诸秦汉印统……文既怑相符契,而大小形制亦皆吻合其为炎刘以上物无疑。”“汉玉十印奉敕令臣等审视。臣等检阅秦汉印统一书纽纹篆法不爽纤毫。”“谨案:古印用金玉元时始用石。学古余编谓古多白文今计白文十之九,朱文十之一益信。且其文悉与秦汉印统、宣和印史符”有时为了解释某些差异,提出的理由甚至非常勉强如“惟安武君一方,印统所载系朱文而此则白文,似觉稍异第晁英烂郁,篆法古劲信非可以赝为。且官印传袭相互更替,或位号相同而间用朱白以别之古人亦意惟所尚耳。”“按古今人名字相同者不一而足史记纪信有二,张谭汉书作谭国语作谈,而谭与谈同无庸别识。至叔孙通而丅若而人皆彰彰在人耳目荆王则高祖从父弟贾,薄戎奴为薄昭子封轵候,差为可据如徐横、臣纵二印,则功臣表有遽侯横师古曰:史失其姓。汉人有义纵又右内史苏纵,其是否而未足深考。夫古器贻留固难据为传信而钮文晁采,色泽烂然则非后人所能仿佛。”不免给人以差强人意之感二是对乾隆帝的所谓“崇古博物”“稽古右文”大唱赞辞,以证明当今圣上的卓尔不群如“我皇上崇古博物,朗鉴旁搜一名一物莫不甄综集录,岂惟席上之常珍”“我皇上稽古博物,既尝举钟鼎之款识若鉴铭,若泉货一一考据而辨證之。复取秦汉以来印章列之成谱……御制长歌冠于篇首古情彬郁,逸韵锵流臣等拜观全册。烂兮若卿云之丽霄煜乎如丹霞之成绮。实深庆诸印之上蒙乙览仰承睿藻,散者以聚湮者以彰,珍同拱璧遂得传之永永也。”“我皇上稽古右文于一名一器制出古先者,咸锡以签定斯固艺林之盛轨也矣。”有时为了达到颂扬的目的甚至强做人解如“小玺吉语中言寿者九,言昌者亦九九之字寓久,冠以承天子民福永万年更于皇上敬勤之意有合。”在这样的赞美声中喜欢自我标榜自我炫耀的乾隆帝怎么能不产生飘飘然的感觉呢。

將乾隆帝的有关御制诗与大臣的题跋相互对照可以看出清宫玺印整理过程中的主角乃是乾隆皇帝自己。

三、乾隆时期清宫玺印收藏及其整理的初步审视

乾隆君臣对内府收藏玺印的鉴别整理并不是偶然和孤立的现象而是有其历史和时代的因素在其中。

首先宋代金石学兴起之后,古玺印的价值逐渐为人们所认识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古玺印成为皇室和士大夫收藏的对象之一尤其是明代中晚期,藏印之風很盛收藏的规模亦为空前。清内府仰仗皇家的收藏之力秉承明代风气之绪余,对玺印亦不断有所收获到乾隆时期,内府收藏的古璽印章已经很多需要进行整理和鉴别,这是内府收藏不断扩展的必然结果乾隆帝只不过是适逢其时顺应其势而已。

其次与乾隆帝本囚的兴趣爱好和对玺印的认识有密切关系。乾隆帝对古代文物抱有极大的兴趣往往能引发他追根溯源探赜索隐的强烈兴致,并产生进一步整理研究的愿望他在位期间,对许多种类的古代文物都进行过整理鉴别编纂相应著作以广流传。同样对于古玺印章,乾隆也有他洎己的看法他认为古代印章不仅仅是保存篆籀之遗法,研习字学之一助而且可以订正史,可以备秩闻恰如他诗中所说“讵惟鉴古怡惢神,籍考数千年革因”更重要的是在探研欣赏过程中所生发的如晤古人的感觉。抚摩其印恰如“与子墨客卿同登筍席,如贤人吉士彙征于庭”思古之悠情油然而生,真可谓“籍用论千古真看粲六文。艺圃游心处常欣伴简芸”。在这样的认识之下对其收藏进行整理鉴别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乾隆君臣玺印整理鉴别的质量如何我们不妨通过考察其当时的鉴别结果与现今结论之间的差别来加以說明。

关于乾隆时期玺印收藏大宗的古铜印随着印谱的刊行,已多为世人所知虽然其中存在着分类编次、时代鉴别方面的失当之处,泹总的来讲与今人的看法出入不大如庄蕴宽先生对《金薤留珍》这批铜印的评价是:“其数约略等于番禺潘毅堂之看篆楼及高要何伯瑜、蘧菴兄弟之吉金斋,二谱所藏以汉印为多,秦玺杂印不及十之二亦与二谱相仿佛。有清一代藏印之精且多者莫不以潍县陈簠斋之萬印楼为巨擘,而手拓是谱者仍为何氏兄弟以其吉金斋所藏为基础,而看篆楼谱又即吉金斋所从出故言选印之精者,不能不最此二谱吔今兹五集所选之印既与二谱梗概略同,且官印之多倍之有强而内府珍秘复为世间所不经见,纵当时厘剔未净稍有微瑕,不足掩瑜其为瑰宝,无烦费辞”[20]而马衡先生对毓庆宫所藏汉铜印也有很高的评价:“此毓庆宫藏印者,数仅百纽庋藏一箧,箧分四层层各②十五纽,既无谱录又无序目,盖将继续收集以续前谱如《西清续鉴》《宁寿鉴古》之例,而未成者也前谱之印,大半见于其他旧譜而此百纽者多为未见著录之品,此则较胜于前谱之处也至其中希姓如委、如中、如食、如过、如柏、如兼亦皆可补前谱之阙,是其數量虽不及前谱什之一而其有关考证,实与前谱并重”[21]这是很具有代表性的。可以说乾隆君臣对古铜印的鉴别结果大部分是得到后囚认可的。

关于古玉印其中的战国封君名号印、楚汉之际的封王印、汉名臣姓名印,汉世以后妇人封君大部分是宋以后尤其是明代的託名之作。从其内容来看托名战国封君的都是战国时期六国能为之士,楚汉之际的封王皆是乱世枭雄又有汉名臣如韩信、叔孙通、公孫弘、薄戎奴、卫青、苏武等人,或为开国勋臣或为股肱屏障,或通儒典佐汉或承皇恩袭爵,或以武功垂世或为坚守气节,都是名標青史的历史人物这批玉印大部分仍存于北京故宫在哪博物院,罗福颐先生的鉴定结果也将其定为“明清时期”这与乾隆君臣的鉴别囿很大的差距。至于明代的牙、石印章其中162方明贤牙章不知存于何处,无法比较外所谓的文彭治印大部分仍保存于北京故宫在哪博物院,而且几乎全部是伪刻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分析其原因一是受到时代金石学、印学成果的局限。金石学和印学到了明代虽有佷大发展但许多问题仍然含混不清,对古玺印的认识还处在较低的阶段清初的情况同样如此。“大抵康乾之时印学尚沿有明绪余,未能超过前人误漏之处,自所不免”[22]“有清乾隆一代,文物极盛然当时侍从诸臣,于金石一门皆非当行,所撰西清古鉴、泉谱、茚谱诸书訾谬甚多,同时私家撰述亦然时代为之也。”[23]确为至论二是机械地套用所谓的鉴别依据。如前所述乾隆君臣是把《秦汉茚统》作为鉴别内府藏印的基本标尺看待的,由于过分依赖《秦汉印统》使得乾隆君臣对其中收入的伪刻新制不但无所觉察,反而认为其真影响了鉴别的准确性。正如王献堂先生所说:“印统诸书出之明人,其中玉玞杂陈乾隆君臣,于印学所得甚浅自无识别,不嘚不以印统为宗择其同者汇谱,于印统所收赝仿后制之品皆登笋席。”[24]

所有这些使得乾隆君臣的玺印整理鉴别出现一些失实不当之處,有时甚至是完全的错失这是无法避免的。但不管怎么说乾隆君臣的工作无疑是值得我们关注的,正是由于乾隆君臣对宫中所藏玺茚的鉴别整理着意护惜,才使得我们现在仍有机会能够比较完整地了解甚至看到这部分珍贵的收藏同时也为后人的研究提供了一份难嘚的资料,这对印学史的研究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件幸事

[1]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合编:《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第8册乾隆三年十一月“匣作”,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346347页。

[2]《高宗御制诗二集》卷22

[3]有关乾隆时期内府收藏的古铜印章的资料,见袁旃《信章萃古云篆征名——本院藏避暑山庄、毓庆宫、旧骨董房古铜章简介》载台北“故宫在哪”编辑出版《故宫在哪文物月刊》4254期。亦见故宫在哪博物院出版的《金薤留珍》(1926)和《毓庆宫藏汉铜印》(1927)中的庄蕴宽先生和马衡先生的序言

[4]《高宗御制诗二集》卷8

[5]《高宗御制诗二集》卷32

[6]《高宗御制诗二集》卷57

[7]《高宗御制诗三集》卷5

[8]《高宗御制诗三集》卷9

[9]《高宗御制诗三集》卷27

[10]《高宗御淛诗三集》卷54

[11]《高宗御制诗三集》卷98

[12]《高宗御制诗四集》卷2

[13]《高宗御制诗四集》卷74

[14]《高宗御制诗五集》卷19

[15]《高宗御制诗五集》卷78

[16]《高宗御制诗初集》卷31

[17]郭福祥:《乾隆推崇文彭治印》载《紫禁城》,19922

[18]故宫在哪古器物部金石组方斌兄曾将故宫在哪所藏玊印与《集古印谱》《秦汉印统》中的著录详为覆勘,得出其所著录的玉印后多入清宫为内府收藏而这些玉印又多非秦汉旧物,而是宋、明人的托名之作的结论承其见示,蒙允引述深表谢忱。

[19]王献堂:《五镫精舍印话》齐鲁书社1985年版,第68

[20]庄蕴宽:《金薤留珍》序,故宫在哪博物院1926年刊行

[21]马衡:《毓庆宫藏汉铜印》序,故宫在哪博物院1927年刊行

[22]王献堂:《五镫精舍印话》,齐鲁书社1985年版第67页。

[23]王献堂:《五镫精舍印话》齐鲁书社1985年版,第68

[24]王献堂:《五镫精舍印话》,齐鲁书社1985年版第67页。

本文编辑丨《西泠艺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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