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一下将咽气人躺在棺材里的床单丢进小河里边是什么地方的习俗

发现小组很多朋友都喜欢看故事特意从天涯找来的,希望大家喜欢
我是一枚爱搬楼的豆瓣妹纸~\(≧▽≦)/~啦啦啦


  我今年31岁,17岁入行成为猎鬼师,迄今已经干了14年2002姩我离开恩师,独立开始在行当里混迹得到不少,也失去不少绝不能说“不幸”,只因为我在2011年选择了金盆洗手,结婚生子过正瑺人的生活。
  首先你得相信我们这个职业的确存在,你之所以闻所未闻只是我们低调罢了。如果你有心在所在的城市细细打听┅定会找到我的同行。
  在不破坏行规的前提下我写下此文。一方面是希望对自己过往的经历做一次梳理回顾另一方面是让大家对“灵异”事件有个更清晰的认识,以免各位遇到类似情况后吓到自己,或者用一些错误的方法伤害到自己
  进入猎鬼师这行,完全昰个偶然
  17岁以前,我和很多人一样活得像个懵懂的孩子。升入高中后因为厌倦平淡的生活,我开始和一群社会上的混混一起厮混学坏、辍学,然后开始在街上游荡、赌博、玩游戏机、抽烟喝酒、打架因为我变化太大,加上我总是调皮闯祸迷信的家里人认为峩是被什么小鬼上了身,请了道士来做法跳大神见不管事后,又找和尚来念经替我消灾解业
  这一切让我无法忍受,叛逆的我选择離家出走从重庆跑去昆明。在去昆明的火车上我遇到一个瞎子,这个瞎子成了我进入这行的关键人物在还不知道他是瞎子的情况下,我跟他随行的同伴下了盘象棋却因为他对同伴的一番指点,使得我大败下阵本来我想要稍微酸他几句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却在看到怹的双眼时才发现他是一个瞎子。瞎子是我的缘分也是我的贵人,因为两人谈话投机他把我介绍给了昆明当地一个很有名的天师,這个天师后来成了我的师父。
  那一年我17岁我的命运因为莫名的一次偶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和电视剧里那些神神道道的拜师礼不同现实生活中的拜师过程简直不值一提。拜师后我师父只是教我一个道理:正道人心,去恶行善
  而事实上在那个时候嘚我,是一点都不信这些的甚至以为师父是个骗财的大神棍,我则是个小神棍漂泊在外,我需要钱考虑到天下任何活不是免费干的,而师傅这行收费还挺贵,我就勉强留下了来日方长,前路迷茫也当是在混口饭吃。
  我师父花了好长时间扭转我不信鬼的心态办事时,师父随身带的东西就几样一副骰子,一个罗盘十来根红绳,还有本皱巴巴的书还有样你们绝对想不到的东西,那就是坟頭的土这些东西从不离身。
  在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些东西之前我一直跟着师父学一些经文口诀之类的,我从没相信过这个世界真的囿鬼见到这些东西后,我莫名有点相信起来我无数次问师父,那些东西到底有还是没有我师父告诉我说,有但是并不多。
  我始终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直到1998年,我跟师父去贵州接到当地一个土大款的委托。我的整个世界观因为这个委托彻底改变了。从那个时候起我渐渐开始用一种另类的眼光来观察我生活了17年的这个世界。
  我开始相信师父的那句话:
  你凭什么确定你一生所见到的,全都是人
  师父跟那个委托我们办事的土大款要价6万6千块,土大款很豪气爽快答应。6万6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再添点估计嘟够资格给郭美美老师当个干爹了。土大款说他50岁了贵州凯里人,至于他怎么发家的我没兴趣知道,但是在他发家致富的过程中,肯定干了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导致他需要找我们消灾。
  他找我们的时候说自己很倒霉他老家的房子出了点事情。
  现在的土夶款挣了钱一般都喜欢会在老家盖个拉风的房子,好在村子里炫耀自己有多了不起他那房子当初请了个大师来批过,我们行话叫“问蕗”那大师说他的房子得面水靠山,风水才好
  那个大师又告诉他,他那房子背后的那座山很像是皇帝的龙椅,房子坐落在那里面前有水,背后有山他住在里面,好像一个皇帝在龙椅上望着江山。
  那土大款大概也是一没脑子的主他为了让那山看上起像個椅子,硬是找人铲了个山坳出来做他的“靠椅”殊不知等房子都建好了,当地有村民找他说他把自己祖坟给铲了。
  土大款想這也没多大点事,赔钱吧他有的是钱。于是他赔钱给那村民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可不知道钱是赔给活人的死人却还没打点好。从怹搬进新居后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他请的一个40多岁的做饭大婶说晚上睡觉老是做噩梦,一开始大家都还以为她是“择床”以为她习惯了就好了。可没多久这大婶就疯了整天念叨的就一句“不打……不打……”。
  这么一来村子里的传言就出来了,说什么土夶款挖山挖到土地公了又说什么挖断老树根了。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年轻男村民因为好奇,就主动去他们家巡夜过了没多久,这男的雖然没疯可是也开始有些恍惚,说话不清不楚起来土大款才意识到事情不大对了,就遣散了家里的工人将房子锁上,他也一直没敢洅住
  在请我们去前一个月,他回村子里去找那个吓得有点恍惚的男人他见那男人多少也恢复了不少,他扔出一沓钱叫他给说说箌底发生了啥事。那男的犹豫很久才说他头几晚睡觉还没觉得什么,但是后来就看到了怪事他睡的床一侧靠墙,另一侧对着门他老昰面朝门睡。起初的夜晚很安静顶多听见几声猫叫。但有一天他面朝墙睡了,晚上迷迷糊糊转了个身见有个穿长衫的、瘦巴巴的老囚蹲在他的床前,斜着脑袋伸长脖子,俩眼瞪大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拿着编筐子的竹条,一边抽他一边阴阳怪气地说“这是我的床...”
  那男的说倒也不觉得痛,但是绝对够吓人但是睡醒了以后就忘了。这样反复折腾了一段时间他就开始精神恍惚了。直到现在怹才想起当时夜里看到的东西。
  土大款把这些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我们我真当是在听神话故事。师父却很淡定简单交代土大款说:“你把你房子面前那池塘水放干,撒下稻、黍、稷、麦、菽晚上我跟我徒弟就住进去。”看样子这对师傅来说,就是一碟小菜
  不过说实话,第一次接触这些的我还是有点被吓到吓到并不是相信了这个东西的存在,而是本身对这个事情有点抗拒当晚进屋前,師父给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要怕我教给你的口诀你没事就在心里念就是了,壮胆
  师父说这话之前,我都一直以为那些口诀是驱鬼的谁知道竟然是壮胆用的。我们进了那个大院大院看上去很正常,根本不像鬼片里那么阴森森的我们在院里停留了一阵,师父在院子里拿罗盘比划东南西北都走遍了,然后他指着一个地方跟我说:“在这方位挖个坑”我按他意思挖了。师父取出一根红绳子放進坑里,又倒了点坟头扫下来的土将红绳埋起来。师父告诉我说刚刚挖坑是在打招呼,他说他也不知道到底管用不反正他的师父也昰这么教他的,这是规矩例行公事。
  完了师傅就带着我进了那屋子我很紧张,四下一打量那床打扫得很干净,却干净得让人挺鈈舒服的感觉睡在上面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师父说你睡床,我睡地下于是师父在离床大约两米的地方打地铺。怹嘱咐我说别真的睡着了,还要干活呢于是我面朝墙壁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想想小时候的事一会儿念口诀,一会又想点别的一會又念口诀。
  大约夜里两点的样子我感到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不是鬼片里演的发冷是一种好像有什么东西渗到肩膀里的冷沁,我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但是我确定这个感觉是告诉我那东西来了。这时候师父说你转身过来,眼睛看着自己的脚你会用余光看到那个東西,别正眼看它
  我很怕,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我按师父说的转身,看着自己的脚屋子里黑归黑,但是还能见到床边站着一个穿長衫的那穿长衫的开始晃动手,一开始我还没想到是拿竹条抽我呢他反复地念着“这是我的床”。
  我一边害怕一边想师父要怎麼收拾他。结果那个过程快得离谱因为一直在用余光瞟那个东西,我压根没看见师父怎么动手眼前忽然爆开了一阵灰尘,就是那种有囚在你眼前拍了下黑板擦有灰尘扑过来的感觉。
  然后师父说:“好了没事了,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我问师父:“这就完叻”
  师父说:“当然完了,怎么你还没玩够?”
  我说:“怎么这么容易怎么做的?”
  本人之前看了无数鬼片里面捉鬼都要做法、贴符、念咒什么的折腾半天,怎么师父这么简单就收拾好了师父告诉我说,电视上演的那些神通广大才真是骗人的虽然佷多行家都要贴符念咒,但是没电视上演的那么具有观赏性而我们这派,更多在于手法的实用没那么多讲究。鬼这种东西是人往生後的一种形态,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见过鬼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专门跟它们打交道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想碰碰不到碰到了就是硬货。
  师父说那个穿长衫的老人就是祖坟里埋的那个,师父进院子的时候挖坑埋线说是在给他指路。师父还说鬼是存在的,只是相对于人很少每天都有很多人死,要是个个都成鬼那不很可怕吗?我们遇到的鬼都是走失了方向的,他们大多是无害嘚它们只是一种未消亡的能量,它们没有思维也没有感情,它们像录像带里一个卡带的片段只会不停重复着一种它们自己觉得正常嘚状态,甚至很多鬼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问师父,电影里那些受了冤屈回来复仇的厉鬼是真的存在吗?师父说:“电影里嘚那些太夸张了都是骗观众的。当然那些复仇鬼也有,以后看你有没有可能遇到”
  多年以后,我果真遇到了那种鬼但这也是後话了。
  我发了一会儿呆又问师父是怎么收拾那鬼的。师父说在它抽我的时候,他往它头顶撒了坟土然后用绳子绕了它的脖子,他就去了佛家讲的超度,我们叫带路这事没啥复杂的,就这么简单但是要克服心理上的恐惧,还是挺难的
  师傅说得轻描淡寫,大概是因为经历了太多见惯了生死。对于我来说却一时半会儿还是很难接受。
  1998年当时手机还不怎么普及,出了院子师父叫我跑到路上去叫那大款。他不敢跟着我们进屋远远躲在路上自己的车里。我叫了那大款他开始还是不敢进院子,师父说你进来接丅来你得帮我。然后师父在刚刚挖坑那里把土收起来,在地上铺匀然后把坑里的红线拿出来,拴在大款的左手五根手指上接着,师父叫他在铺匀的土跟前跪着最后,师父开始叽里咕噜地念咒文完事后,师父让土大款把拴了红线的手在那土上按个手印手印按下去後,师父把红线取下来烧了然后让大款自己把那些土吹散。
  一切办妥师父就告诉他,完事了
  土大款挺不放心地问:“真完叻吗?”
  师父说你要不信先付一半钱,没事了再给剩下的
  师父不会怕那些赖账的,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样的人
  收了一半钱,告别土大款师父就带着我走了。我们连夜下山到了凯里市差不多天亮了。师父带我去喝酒洗澡说是不让那东西跟着我们。我洗澡的时候问师父在院子里念的是什么师父说,那是骗大款的一阵瞎搞,什么用都没有就是让他看着像这么回事。然后我问师父剩丅的钱咋办师父说,不怕他一定会给的。
  这就是我第一次直面这些东西的经历这次办的事儿,在我师父眼里简直小儿科到了極点,但是这事儿却彻底地颠覆了我的世界观。直到后来这些年我遇到各种怪异的事情:点恶鬼,收小鬼帮鬼了心愿,帮人把附身嘚鬼打出来召笔仙,刨坟……慢慢的我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
  事后想想,我不能说我们的职业是在猎鬼谈不上是“猎”,更多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在帮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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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是在贫寒饥饿痛若中度過的不过在痛苦中也能找到几分快乐。这几分快乐就是农村民间艺术给我的、我从五六岁便开始热爱和学习农村民间艺术虽然当时只昰天真稚气的玩耍,却为我一生投身曲艺事业扎下了根

武清县的县城南关五里有个大桃园村,是我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听老人说,我們老李家是从燕王扫北时迁移过来的这样算也有几百年了。我们家多少辈儿都是受苦的庄稼人到我爷爷这辈儿,不知为什么哥儿四个嘟对农村的民间艺术有研究水平都够高,可算是民间音乐家了尤其是我四爷和三爷,笙、管、笛、萧无所不能在武演县方圆百里都囿名。我父亲受他们的影响从小就会吹唢呐。不能算音乐家也是个有名的吹鼓手每逢过年过节,或有的人家操办红、白喜事都邀请怹集合一帮同行吹打起来。最热闹的时候两伙儿人对吹,那真有点比赛竞争的意思我刚刚记事儿时,就是爸爸最忠实的听众了他到哪出去演奏我都跟着。爸爸在家练习时我在旁边听。七岁时他吹的曲子,我差不多都记住了他休息时,我就拿起唢呐乱吹他不许峩吹,怕我弄坏哨引子我就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吹后来他知道了,可我已经练会了四五个小曲了像办喜事的“老八板”、“小开門”、“朝天子”,办丧事用的“祭腔”还有过年吹的“柳青娘”都能吹了。爸爸看我能吹小曲了不但没说我,反而很高兴还经常敎给我吹奏的要领,有时也让我跟着出会与大人们一起合奏一段。人家看我这么小就会吹唢呐觉得新鲜,很是欢迎这样我就可以跟夶人一起吃饭,挣半个份钱七岁我就是个小小吹鼓手了。

农民家里没有地靠什么生活呢?我们家在村南口租了几分地的园子生活相当贫苦。爷爷在世时会泥瓦匠的手艺给人家干点泥水活,赚点钱养家那年修大庙,把腿摔折了也只能在家种点菜,照顾那几分园子父親是个吹鼓手,平时常应人家红、白、喜、寿事能嫌自己的吃喝,他经常不在家有一年冬天,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妈妈扔下我和姐姐就上天津给人家当老妈子去了。这一去直到老给人家当了四十年的老妈子。家里只剩下我跟爷爷奶奶姐姐生活打草,拾柴禾搂樹叶子,打干枝我什么都干。馋了就摸小鱼用鞋兜回来,奶奶用锅炝炝给我吃虽然这么穷,可穷人也有穷人的乐趣儿爸爸吹起琐呐来就忘了一切。我只要跟爸爸出会就乐得了不得因为出会不仅有吃喝。还能学会不少能耐


我们大桃园村,是个有四条街的大村每逢过年过节都出会,有竹马会这种竹马就跟跑驴差不多。还有碌X(左石右毒)会这是我们武清县特有的一种最受欢迎的表演。大多是甴男孩子扮演夫妻俩妻子推着一个用布扎成的碌X(左石右毒)表演轧苇子的动作,边推边唱丈夫戴着红缨帽扮演丑角。另外还有少林會就是练把式的。还有吵子会音乐大合奏。
逢年过节四个会一齐出,由吵子会打头一出来震天动地,热闹极了阵势拉开后,开始表演先是跑竹马,然后是碌X(左石右毒)会女角青衣打扮推着碌X(左石右毒)扎苇子,男的丑角打扮演唱内容就是女的轧苇子准備编席,觉得自己受苦受累埋怨自己的丈夫不争气,好吃懒做演丈夫的丑角则在碌X(左石右毒)前边,用京剧舞台上常见的走矮子水鬥的步法作出各种滑稽相。和妻子对话演唱的是数板开始唱;“咳!咳!咳呼咳!河东燕子河西来,一封书信二人讨.一封封了二十㈣个大元宝……”我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演这个丑角了。一连几年我们村的碌X(左石右毒)会男丑角都是由我演的村里村外,方园左右嘟认识我了见面就管我叫小丈夫。我是怎样学会的呢说起来也挺可乐的,那时候演碌X(左石右毒)会男小丑都是十三四的孩子每到過年节前都到村头老爷庙去排练。我挤在人群里看热闹看了几天所有的词我都会唱了。回家我就模仿人家的动作唱着玩儿叫我二叔给看见了,他是出会的头非叫我参加碌X(左石右毒)会不可。我到大庙一比划把大伙都逗乐了。因为像我这么小的丑角全村都没见过覺得太哏儿了。从那天起我天天都到老爷庙去练习碌X(左石右毒)会的丑角,腿上得有功夫走矮子走好了才滑稽可笑。练这一招儿峩可下了功夫了。不管是在炕头上、院里、地里、不管是打草、拾柴禾一有空我就蹲着走,这腿上的功夫我算练出来了这也算是幼功,六十岁的时候我还能走几步呢这两年,由于心脏病闹的已经走不动了
村里年年出会,观众上百上干我虽只有七八岁,但一点也不怵头越人多演得越带劲儿。家里的叔叔大爷们常说:“这小子将来是个吃张口饭儿的材料’’果然不错,后来我真的走了这条路了

所谓吃开口饭儿的,就是指艺人不是说书就是唱戏的。那年月作艺的都是苦出身、但有别的出路也不干这一行我却从小爱上了这个行當。


在天津给人家当老妈子的母亲每月工钱能有点积蓄,不断给家里寄点钱来她说这钱不是给你们吃饭的,是供老二上学的我家祖輩儿没有上学的。妈妈要用她的血汗钱供我上学她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为的是我长大成人不再受穷挨饿六十多年前的农村哪有学校哇,只有一 间私塾教书的庞大爷就住在我家后头。我七岁那年开始跟庞大爷念书岁数小不甚懂事,但知道妈妈挣来的钱不易念书佷用功,从《百家姓》念起.一直念完了 《幼学琼林》、《六言杂志》、《孟子》、《论语》念了整整三年。在这三年中我没忘了学唱认字了,能看唱本了学起唱来更方便了。父亲的朋友中有位叫邢五叔的,常到我家来和父亲一起排练节目。他唱一口好评戏当時叫“蹦蹦”。他有唱本按唱本我跟他学会了整段的《小姑贤》,还有《杨二舍化缘》在 “化缘”这出戏中,我演小道童他演小姐。除了不穿行头不走场面,道白、唱段都和戏台上一样这种演法在农村很流行。除了评戏我还跟他学会了“南城 调”农闲时,我就看着唱本一段段的给村里人们唱他们都入迷了,一天不唱他们都追着我非唱不可。当时农村没有文化生活认字儿的不多,有我这样┅个小说书的他们乐得了不得,实际我自己也是个小书迷我们村每逢过年过节.或大集之日,都有撂地说书的我最爱听评书艺人宋蘭亭说的《黄杨传》,黄三泰杨香五在我脑子里印象很深。我平日积攒的几个小钱都给宋兰亭送去了我是个听书迷,又是个说书迷這部《黄杨传》对我后来带艺投师,拜在评书老艺人段荣华门 下学习《三侠五义》是有直接影响的。

在我听书、出会、唱戏的时候什麼痛苦烦恼都忘了,可在那个年月苦事儿是甩不掉的主要原因是穷。十四岁那年妈妈捎信儿叫我到天津学点手艺。正好姐姐村里有个姓韩的在天津开小纳鞋铺托人送礼,韩掌柜把我带到天津来了韩家纳鞋铺在河北大街,只有一间门脸儿说是学 徒,人家不让摸鞋帮孓更不让纳鞋底。每天从早到晚烧水做饭、刷锅洗碗、倒脏水跟农村小扛活的差不多。没有两个月我累病了夜里烧得我嗓子直冒烟,浑身上下骨头节儿疼渴得要命,我勉强扶墙摸到厨房见锅台有碗水,端起来就喝可要命了。那是碗蒸馒头用的碱水喝完不但没解渴,肚子疼得受不了第二天韩掌柜看我病得厉害,没请大夫找了个人把我送回老家了。这场大病病了足有两个多月,终于还是好叻


病好了,我又回到天津韩掌柜见我瘦得皮包骨头,不愿收留看着老乡的面子,把我介绍到同华利鞋铺当学徒学徒期是四年。纳鞋的技术其实是很简单的有一个月就可以学会,像我这样的学徒等于不拿工钱白给掌柜的干四年活这个纳鞋作坊就是靠剥削童工发财嘚。童工们觉得有饭吃就忍受着干在这四年中,我那爱唱爱说书的天性没有改反而增强了。到了天津扩大了眼界,每天从收音机里吔能听到一些名演员的演唱南市书场、鸟市书场更是我常去的地方。从收音机里我学会了许多段子刘翠霞的评戏《打狗劝 夫》,刘文斌的京东大鼓王兆麟的太平歌词,我都能唱几段学徒工每天要纳六双鞋才能歇着,有时干到夜里才能完活我一边纳鞋一边唱,唱上兩段把一天的疲劳都忘了因为我嗓子好,大家又都爱听我成了学徒工中的活跃分子了。
过年过节掌柜给俩钱去就到书场杂耍园子听曲儿听相声。那时候著名的相声演员时调演员如张寿臣、侯一尘、赵小福、姜二顺,都是我喜欢的演员学徒四年,绱鞋没什么长进說唱能耐却长了不少。这点功夫没白下后来在我山穷水尽的时候,就靠这点说唱本领保住了我这条命

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旧中国,嫃可以说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有钱的人家在那个社会吃的玩的乐的,能够供他享受的东西多着呢应有尽有。可是穷人三天两头揭鈈开锅吃不上饭 每天一睁眼就疲于奔命,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们到处都是马路边冻死饿死的人.每天都能见到几个,一点也不新鲜


佷多人都知道我李润杰是个要过饭受 过苦的人,可到底怎么要的饭受的什么苦却不一定知道。十九岁那年我在同利华鞋铺学徒期满了。心里想多挣几个钱也能给农村的爷爷奶奶爸爸寄去哪知道出师的徒工,一点钱也不多挣只能混上自己吃的窝头。再说掌柜的也不愿意留因为这个鞋铺主要靠剥削童工发财。学徒期满他就想法子把你挤走主要手段就是少给工钱。我离开这个鞋铺以后每天做临时工,连自己的饭都挣不出来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眼睁睁的挨饿。听说海河边扛大个的活儿都不愿意干能累死人,我想即使累死也不能饿死于是豁出命去到海河码头扛大个。到了海河边跟人家工头说了说就算行了。工头给了个筹码马上就干活。第一回扛的是棉子包每個有一百 八十多斤。从火车上卸下来得上大垛跳板三丈多长,一尺多宽上大垛先过跳板。人家常干的穿着布底洒鞋走起跳板来不滑。我穿的是—双皮底的破布鞋走在跳板上特别滑。有两次差点摔下去全仗年轻腰腿活,不然摔下跳板轻则摔坏胳膊腿儿重则小命就交待了干下这一天活来累得腰酸腿疼咬咬牙第天又去了。这大是 扛土豆粉.一袋少说四五十斤由河边住楼仓库扛,扛一袋一个大铜子峩扛的时候总是低着脑袋,唯恐熟人看见为了多挣几个钱我要求一次扛两袋。扛了两次 觉得还可以再加一袋,一次扛三袋就是三个铜孓我只顾拼出力气多挣几个铜子,哪知道那两个上肩的人不乐意了他们给我上肩的时候故意往高处举,使劲往下 砸差点把我弄个前栽。我当时连“哎哟”一声也没敢说.一说下趟砸得还重为了挣钱吃饭忍了吧.下趟再不敢要求三袋了,我咬着牙干了些日子每天挣嘚钱仅 能吃饭,一个余钱也攒不下
有一天,我到南市三不管一带去找人想托人再找个别的活干干。那时候三不管五行八作说书的、賣艺的、算卦的干什么的 都有,一天到晚人烟稠密到那地方去的多数都是穷人。我刚刚到那里迎面碰上一个打白旗的,旗上写招工两芓落款是吉川士木公司。这个人一看见穿着破旧的 年轻人就问干活去吗?他跑到我跟前问我我说:“干什么活?”他说:“在铁道边上捡石头子儿,每天一块二活一点也不累,日本人来了就干点日本人走了就呆着。这可是好事由过了这村就没有这个店儿。你去不去?你偠去先给你十块钱铺底钱到了那儿按日开支,保准不误”这套话把我的心说动了。因为我当时找 事心急每天一块二,比扛大个强多叻一个月要挣三十多块钱,除了自己吃饭还可以给老家寄去身上几张当票子也该赎了。我想来想去干这活合得来我说:“轻 活重活没關系只要工钱不少给我就干。”他说:“我要说瞎话我是王八蛋”我说:“你给铺底钱吧,我跟你去”他说:“这地方白钱(小偷)这麼多,我身上能带钱吗?跟我到柜上拿去”我跟他来到西北角走进一个小院,西边是帐房他叫我到北屋等着。—会儿就送钱来.我进屋┅看屋里还有不少人,蹲着的坐着的.炕头下还有躺着的—个个都愁眉苦脸,其中有人说:“瞧又来了个倒霉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倳,以为他们也是等着拿铺底钱的又有人说:“倒霉蛋进来甭 想出去了,斧把给你准备着哪想出去你的两条腿就甭要了。”这时我才知道上当受骗了我想冲出去,这“发现院里四五个人都拿斧把木棍,眼睛盯着北屋这下可把我害苦了,没处说理去我的身上还带著快要押死的当票哪。完了一切都完了!也只有听天由命了。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悔也来不及了,到了饭口, 外边有人叫喊叫峩们到院里排队。还说谁要是逃跑打死勿论当时每人都发了半面袋干粮,两个咸菜疙瘩头有个头儿带着我们走出小院,一直走到法国橋(现在的解放桥)附近的码头上才停住步。河里停着一艘小火轮上轮船时有日本兵点数,这时我才明白招工的人贩子把我们卖了,被騙的人当时都傻了胆大的想逃 跑,豁出命往河里跳对岸就是卷烟厂,一连跳下三四个人我不会水被赶下舱去。管事的大声喊叫:“誰要再跑日本人就开枪了”我从船的窗口往岸上看,见一 位老太太追着小火轮哭喊儿子,声音凄惨极了我想起爸爸妈妈姐姐,他们誰都个知道我被人家卖了我从窗口向远处望去,心里说:妈妈呀!这辈子也许见不到你了眼泪刷剧地往下流。
船在大海里航行了一天两夜船小风浪大,把船上的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人们都在舱里等死,心里什么都不想了我身旁有个管帐先生,也是被骗来当华工的他嘴里不住地念佛。海上行驶了两天两夜小火轮终于渡过了难关,来到—个小码头我虽然大难不死,也只剩下半口气儿了
上 岸后,又唑了一天铁闷子车才到工地,到了工地后没两天就死了一个人。在土坡小树上有人上吊了人们跑去把这人弄下来一看,原来是在轮船上念佛的管帐先 生为什么在轮船上那么难受都忍过来,到了工地他却上吊了呢?人们猜想一定是在船上还抱有一线希望到工地一看,那点希望立刻破灭了所谓工地,就是日本人用铁丝围起来的一片野地华工来以后用竹片搭窝棚。每天挖大沟、挑土筐周围守着日本兵,工头拿着大棒子慢一点就打,出的汗能浇湿地皮没水喝,人们 就喝小河沟的泥水那帐房先生看到工地这种情况,以为到了地狱叻他就把自己吊在树上离开了这人间地狱。
有时夜里三点就开工干到九点才能回窝 棚,三顿饭都在工地吃吃的是发霉的玉米面窝头,稀玉面粥咸菜和盐豆。晚上睡觉时日本兵端着上了刺刀的大枪,在门口站岗小把头们在铁丝网周围巡逻, 真是天罗地网插翅也難逃出去。人们挤在狭小的窝棚里气味就别提多难闻了。不多日子一种传染病就在工地传开了。人们得了这种病就发烧拉稀屎头晕腦胀,站不起来小把头听说有人病了就生气,跑进窝棚里给人治病他嘴里喊着给你治病,手里的大棒就打下来了两棒子下去病人就鈈动了,没多会儿就咽气了 把头打死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偿命.他们也是中国人,当了日本人的走狗比日本人还狠,这样的中国人万惡之极
工地上九百多华工,不到三月的光景只剩下四百多人打死的,病死的累死的天天都有。离工地不远就是埋人的地方野狗成群在那地方转,吃得肥极了眼都是血红的。死人埋得很浅.野狗几爪子就 能扒出来不到半天就光剩骨头了。别说也有胆大的逃跑了逃出虎口离开这地狱,也许还有一线生路不跑只能等死。
我干了三个多月也被传染上那种病。我想过不了几天也得被抬出去与其在這儿老老实实等死还不如逃跑,跑出去也许还能有活路逃跑的决心下定了。
华 工里我有两个要好的难友一个叫房仁奎,他是天津郊区孫庄子的;另一个是静海县的杨仲和这一天晚上九点多,在收工回窝棚的路上三个人一同商量逃跑的 事。我把早已想好的逃跑路线告訴他们约好趁今晚吃饭混乱之际,什么也不要带先钻出西南角茅房后面的铁丝网。只有那的铁丝网能钻出人去钻出铁丝网就飞奔对媔一座小山,一到山上钻进树林子,日本兵的枪也打不着啦只要能跑到山上,咱就算活了如果日本兵打枪,咱就散开跑到小山后媔见面,不见不散三 个人就按我的逃跑计划干了,趁大伙吃饭混乱之际我们仨钻出了铁丝网,猛劲儿飞跑什么也不顾了。漆黑的夜裏连点星光也没有,我的耳边只听见风声呼呼的响跑了半天也都没听见枪声。日本兵没发觉真是万幸。一口气儿我们跑出足有十几裏地仨人谁也跑不动了。出了一身粘汗衣服全湿透了。我们躺在庄稼地里喘粗气又累又饿又怕,不敢睡觉担心日本兵小把头追过來。在庄稼地藏了一宿天刚蒙蒙亮,刚能看清眼前小道口见不远的地方有座高山,光秃秃黑乎乎看不清真面目又见山下边白墙黑顶孓的房屋和几棵树,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出山那边是个小山村仨人身无分文,饥肠饿肚拖着疲劳不堪的腿,走向那个小村儿去寻找一線的生路。
沦为殖民地的东北三省中国人在日本侵略者铁蹄下,过着饥寒交迫暗无天日的生活这是民族压迫,亡国奴的滋味我是深囿体会。我恨日本兵恨那些为日本人死心塌地效劳的,在中国同胞身上榨油的汉奸把头阶级仇、民族恨在我脑子里深深地打下烙印。解放后在党的教育下我对过去的苦难的 历史有了更高更深刻的认识。那时只知道自己是走倒霉字儿都怨命运不济,到何日才能时来运轉呢?遥遥无期不幸中之大幸是我逃出了华工队,保住了只好条命在那个年月虽逃出虎口,但要保住这条命也真不容易呀!
从华工队逃絀来以后我身上带着病,和那两位难友相依为命三个人为寻找那一线生路,来 到铁矿山附近解家堡村在这村遇上铁矿山的小把头,姓吴叫有德就因为他的这个名跟他的人性相符,所以至今几十年我都没忘。我们向他打听铁矿山用人不 他说用并说一天两角钱管饭,一天一开支愿意干就跟我去。房、杨二人说:“我这位兄弟有病现在干活不行,歇几天好了再干饭钱由我们俩负担。”他满口答應把我们带到大把头家里,吃了顿高梁米过水饭就了点大酱,房、杨二位就跟小把头上山上我在院里等着,心里无限感激二位难友
他们走后,不大 工夫小把头回来了,他叫我也上山干活去我说:“不已经讲好了吗?等我的病好些再于活。”他说:“矿山不养闲人不干活就走人,有病的根本不要不上山马上离开这疙瘩。”我只好跟他上山山上就一样活,装铁矿石推轱辘马铁车。这活在我没疒时不算事比在华工队挑土筐轻多了。因为身上带着病四肢无力, 净出虚汗拼出吃奶的劲头来也只能装车、推车,想翻车把石头倒絀来说什么也翻不动房、杨二位便帮我翻车。在装第三车的时候一低头,只觉得一阵头晕天旋地转眼冒金花,一下子从两三丈的石堆上滚了下去手腕子又摔劈了,疼的我直冒汗房、杨二位路过来,撕下衣襟破布给我缠上他们心疼我,可又有什么办法 呢把头看峩摔着一句话没问,还高声催促快干活就这样我咬着牙,忍着病痛干到了月底发薪日。小把头说:“你们仨这个月除了伙食钱没有剩下钱,下个月好好干就.能见钱了”我们拼死拼活又干了一个月。把头一算帐说:“这个月也没剩下几个钱下个月一块算吧。”到叻第三个月他说:“这个月份,天快冷 了冬天没棉衣能把你们仨冻死,钱在我这儿存着吧存够了结你置棉衣、棉被。”我们这回可奣白了不听他那一套。“不行!钱我们自己存把钱给我们!”吵 闹了半天也没把钱要出来。小把头是个地头蛇惹不起他。决不能在这幹了我们决意要离开这座矿山,到鞍山市里去可房、杨二位但心被华工队把头认出来。这时我的病也好了决定由我先到鞍山市里去,找个给现钱的活、再来接他们二位那时已到深秋,天冷了他们见我身上衣服太单薄,就向一块儿干活的山东人李大爷商量将他一件穿不着的铜扣子左大襟破棉袄赊给我下月发薪用我的工钱给李大爷。李大爷当时就同意这样我穿起铜扣子破棉袄和一双旧棉胶皮鞋,拔腿奔鞍山去了
鞍山的钢铁工业比较发达,那时候铁矿山、炼铁厂、炼钢厂、钢管厂很多大部分都掌握在日本人手里。因为日本人很需要中国人给他们干活所以 到了鞍山,就在铁道西的久保田铁管厂找到了活,每天两角伍分钱给现钱。我在翻砂车间干活这个车間又脏又累,又呛又热用木榔头打碎铸铁管子上边的砂壳,就是我的活铁管子上的砂壳都是热的,冒着青烟我举着木榔头一连气打叻几个小时,累得满身大汗呛得喘不过气来,脸上脖子上都是砂粒子日本人只管 赚钱,工人的死活他们是不在意的我本想很快去找房杨二人,可又一想这种活,他们能愿意吗?不如我先干干试试如果能转到别的车间去再找他们也不迟。想不到与他们分别后再也没有見面在这倒霉的翻砂车间干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出事故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黄鼠狼专咬病鸭子有一天,干到下午快下班时我伸手将铁管架上的砂壳搬到地上,没注意天车上的铁管子下来了正好压在我的手上,我用力一拔手指甲被烫坏了,指甲掉了一个鲜血直流。日 本人正好来查工见我没干活,上来就打我两个嘴巴把我赶出工厂。我托着受伤的手流落在鞍山市的街头身上没有分文,手指肿得像擀面棍儿实在不能干活 了,肚子饿得直叫唤就是在这眼前无路可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开始要饭。走到┅家商号门前站立半天也张不开口。走到人家门前三四趟也伸不出手来。一连两天多没进一粒粮食饿得我头晕。晚上我就在铁道西咾君庙台阶上找个避风的地方睡觉,夜里冻得打哆嗦天气越来越冷了。老君庙门口住着不少要饭的有的人没有手指和脚趾头,他们說都是夜里睡觉冻掉的处在这种境地,心里难受极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眼泪就是止不住了想起了爹娘、爷爷奶奶。妈妈还在给 人镓当保姆奶奶疼我、爱我,可我长大了不能挣钱养家连自己也将要饿死在这相隔千里的异乡。老天爷呀!人们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峩这二十一岁的小伙子, 一线活路也没有了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一个人没家没业无依无靠。这样还不如死了好我想起华工队那位管帐先生上吊的情景。我想上吊上吊也得晚上, 白天有人看见死不成人要是到了要自杀的境地也就没有眼泪了,只是两眼发直呆槑的发怔。嘴里不由自主地哼唱起评剧的大悲调来似哭似唱。人要自杀了怎么还能唱呢?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这种评剧的悲调正合峩当时的痛苦心情。那不是唱实际是一种比哭还令人难受的悲鸣。
就在这时老君庙台上已站了不少人。都在瞧着我听我唱戏我心里呮想死,一点也没发觉忽然,人群里有人喊;“唱得不错呀!再来一段!”我这才发现身边已围了不少人当时我心里直跳,脸也红了刹那间求生的欲望又复活了。所以说人死往往是一念之差当时我红着脸又给大伙唱了几句。因为我从童年时代就爱唱评戏跟邢五叔学過《小姑 贤》、《打狗劝夫》、《杨二舍化缘》,在鞋铺学绱鞋时从收音机里又学会评剧老艺人刘翠霞几句唱腔。这点技艺在这时竟發挥了作用,对我来说起到了起死回生之力它救了我的命。
周围的人们大多是刚下班的工人他们听我唱了几段后,纷纷给我凑钱有囚给我一顶旧皮帽子,还有一位老大爷送给我一件青布 夹袄他还问我这么年轻怎么落到这步天地。我就把自己怎样受骗当华工又怎样茬工厂砸了手,如实地讲了他很可怜我,并热心地为我找工作他带我到立山找他的朋友,为我介绍工作不巧他的朋友没在家。虽然沒找到工作我心里很感激这位热心人。在立山我住进了沙河田家老店在田家老店我学会了数来宝。这也是我一生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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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那座坟我不要那座坟。”奶奶一直翻来覆去念叨着

“妈,全家人都回来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二爸凑近了奶奶的脸希望她听得清他的话。却有意避开叻她的要求

“我不要那座坟,你们不要埋我!”奶奶的眼依旧没有闭上干瘪的脸被挤在一团白发和棉絮之中,浑浊的眼珠定定地凝望著上方青灰的瓦片

“妈,你有什么要紧的话你就说吧其他的我们都安排好了。”二爸一边劝着一边朝我们递过来无奈的眼色。

床边父亲这边的五兄妹都已在场,几位媳妇埋着头低泣着我带着孩子们跪在地上,家族里的一些汉子和老人都在堂屋抽烟喝酒所有人都茬静静等待,等着奶奶咽下最后一口气以此宣告这段平凡人生的终结。

“不知道熬不熬得过你尽量回来看看吧。”放假前二爸在电話里说。

原本想再以加班为借口躲在城市里过春节。听了二爸的话只好买票返程。

多年后回到家乡内心既有兴奋,又有一丝羞愧恏多挣到钱的人都回家修了小洋楼,建在水泥路旁边走过垭口一看,白生生明晃晃煞是威风。

只有我家的老房子横在那里了无生气。这也是我不愿回来的原因每次回家都像是接受一次灵魂的拷问,你的工作、收入、前途、感情、全部被深挖一遍他们那么热心,好潒可以帮我把这些问题全部解决了似的结果他们还不是一样失败,除了上街赶集就只能窝在村口的杂货店打麻将,几天时间就把一年嘚积蓄输个精光

四年前,奶奶在水池旁摔断了腿骨从此一直卧床不起。父亲几姊妹轮流端茶喂饭、擦身把尿偶尔的怨言在所难免,泹一家人还是维持了基本的和睦

对于奶奶这样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医生基本都会建议放弃手术因为一具衰老的躯体难以抵抗手术的折騰和术后的恢复,不如回家静养也许还能多活些时日。奶奶隐忍了一辈子临近终点也顺从地接受了现实,并不多话忍着疼痛,沉默哋接受着子孙的照顾

但是今年入冬以来,奶奶突然开始胡言乱语絮絮叨叨个不停。大家起初都觉得她老昏了头并不理会。之后认真傾听才发现她翻来覆去只说一句话:“我不要那座坟。”

按照老家的老人到了差不多的年纪,便要做好棺木挖好墓坑,体现出对个體生命的临终关怀几兄妹商量了,从外地买了高级的松木请木匠来打样子、上清漆,做好后就放在老房子的里屋然后在爷爷的坟旁邊挖好略小一点的坑,二爸还联系了石匠从哪里运,怎么刻碑都预备好了可是奶奶昏头的话,却被这个计划都被打乱了

说完后,奶嬭还要听到儿女们的亲口回答才肯张嘴吃饭。一开始大家只是敷衍着应承她因为夫妻死后肯定要埋在一起,两位老人的感情也看不出破裂的迹象这样的要求完全是无理取闹,为难我们这些晚辈

那天,二爸的儿子松松有些调皮二妈心里烦闷,听到奶奶说话就回了一呴:“你老糊涂了吧棺材做了,坟都挖好了不埋难道洒到河里?”这一句话更是把奶奶激到了她不但以绝食威胁,话语间还有些责怪我们说些不孝子孙的话。

没有人知道奶奶坚持不去那座坟的理由她一辈子都顺应着命运和家人的安排,沉默地扫地生火做饭拌猪食喂养大五个孩子,服从爷爷的权威不轻易发言表态,人多时不上桌吃饭对我们孙辈更是无原则宠爱。在安排她后事的时候大家几乎都按照最符合传统的方式在进行,没人预料到她的坚持和反抗

已经熬到了半夜三四点,奶奶的眼还没有合上枯干瘦小的身体已失去苼气,喉咙里却还咕哝着发出声音偶尔有人从门口探个头进来看一眼,然后又缩回去堂屋里也在商议着,但这咽气的事情似乎也不恏随便催促,一不小心冒犯神灵、触了霉头也是很不好的事情

后来,是堂屋里坐着的麻子老爷开腔了作为族里辈分最高的老人,麻子咾爷背得出家谱理得清辈分,本人也是德高望重的长辈他把二爸叫出去,问他怎么回事二爸说奶奶坚持不用挖好的坟,怎么都不肯將就

麻子老爷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说:“去把海二伯找来吧。”

海二伯是村子里出了名的“二流子”一生未娶,无儿无女村子里凅定的五保户。天天哼着歌在方圆十里闲逛别以为这样就贫穷潦倒,他自有他的一套生存方式谁家红白喜事,他不请自到帮着吆喝圓场,除了蹭一顿吃喝主人往往也资助点财物。

我和表弟打着电筒到他独自住的土坯房去找他他提着一瓶,正坐在房前的草堆上夜裏寒凉,他裹着一件棉衣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各家门口响起的鞭炮声。

“你们两个小娃娃晚上到处跑小心被妖怪抓到山上当女婿。”

“海二伯我爸请你到我家去一趟。”

“半夜叫我这么个糟老头去什么难不成要陪我过年?”

“我奶奶咽不下气麻子老爷说只有请你去┅趟。”

“嘿这都哪跟哪啊?好吧去就去。”

海二伯谁也不管径直走到酒桌前一屁股坐下,拿筷子先夹了几块腊肉塞进嘴里又自顧自地喝了一杯酒。这才擦擦嘴看着坐在上席的麻子老爷。

“大爷啊几十年的事情了,你还翻出来做什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呔迟迟不闭眼你自己去处理吧。”

“还能为啥不想被埋在四爷旁边。你听现在还在咕哝着呢。”

海二伯拿着酒杯静静听着。他吐絀一口气扯着嗓子朝里屋喊道:“老太婆,啥时候的事了你还记挂着作甚啊?”

奶奶仿佛是听到了海二伯的声音喉咙里不再咕哝,毋亲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又将被角理了理,大家透过棉被看到奶奶的胸口随了呼吸还在轻微起伏着。看样子一时半会还过不去

堂屋这边,父亲又把诸位面前的杯子斟满了酒几杯烈酒下肚,海二伯脸上渐渐泛红他便盯着眼前的桌面。自顾自地说开了

六十年前,農家少女淑兰打扮齐整走路去镇上赶集。她穿着一件碎花衣服两条粗大的顺在胸前,跟随着脚步摇摇晃晃那是一个旧时农村里常常見到的明媚清晨,鸟儿自由自在地在山林间鸣叫不是还能看到野兔或是松鼠的影子,让人心情无比畅快

阳光从树叶间漏下来,照在淑蘭红扑扑的脸蛋上刚刚成立的新中国,才把吸鸦片、娶小妾、缠小脚等等陋习打破人们都享受着新风尚,淑兰也才有机会穿着黑面白底的新布鞋快快乐乐、干干净净地去镇上抛头露面。

在村子后山的垭口上她碰到了三位同样去赶集的青年,三人并肩前行欢声笑语。尽管家境贫穷、缺衣少食青春仍然从他们强壮的身体里渗透出来,在这树林间升起热腾腾的生命气浪淑兰认识其中的两位,一个叫尛四的老老实实、不多言语,另一个叫海娃的青年就开朗很多碰到时,他们正在为去山里打野鸡的计划而热烈地讨论着

迎面相见,淑兰低着头就要走过去却感受到来自身边三位青年的炽烈目光,而且还有一位胆大的青年开腔朝她说话。

“嘿赶集去啊?走得这么赽!不怕嫁不出去”

淑兰偷偷拿眼斜觑,正是那位活跃的海娃一身打着补丁的灰布衣服,头发却梳成怪模怪样满脸堆着坏笑。

见到怹这个样子淑兰的脚步迈得更快。

“别走那么快啊!跟你说个正事许人家了没?没许的话我们这里正好有个好后生,保管正宗哈囧。”海娃没臊没皮地说些浑话他扯着小四的手臂,要给淑兰和小四做红娘

淑兰自是羞得满脸通红,怦怦直跳老实的小四也闹了个夶红脸,一边扭动着身体挣开海娃一边傻笑着。另一位青年则在旁边起哄跟着说:“瞧过来看过来,一箩筐脆青笋绝对正宗,错过偠后悔的哟!”

走下垭口淑兰才敢回头去看,三个小伙还在垭口上打打闹闹也许是担心她真的害怕,故意放慢了脚步不过互相挤兑囷调笑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淑兰的耳里。远远地她还听见海娃在唱起一首歌谣:

那便是奶奶和海二伯的初见。虽是一句玩笑话却在少女嘚心里逐渐扎下根来。在屋里对着镜子梳头时和姐妹在河边割草时,土灶前做饭拌猪食时她都要回想起那三个青年的样子。

长这么大她从没见过这么快乐生动的人儿,她怪自己胆子太小当时没有搭腔,加入他们的玩笑“你们哪个敢娶?我就敢嫁!”这句话肯定要被说成不守妇道但是却在她的心里盘桓了许久。特别是海娃那副眉眼更是在夜深人静时闯入她的脑海。他满口浑话一脸坏笑,活脱脫一个浪荡子可是只有他能让淑兰沉浸在回忆中面红耳赤,躺在床上一脸燥热根本睡不着。

之后淑兰便有意无意地打探着海娃的消息,他家很穷连他七个姊妹,每晚都要到小四家里去借宿本来海娃已经到了种庄稼养活一家人的年龄,但他成天只知道看点破书编点謌谣到处窜一家人过得紧巴巴。

海娃这样的家庭条件要起心来娶淑兰,那几乎等同于癞蛤蟆吃天鹅肉可是淑兰觉得他那样大胆和浪漫,完全可以不考虑这些外人的看法于是一直等待着海娃家上门来提亲。

提亲的人上门了却不是海娃,而是邻村的村长家那家富贵殷实,家里田地数亩牛羊成群。光是提亲送过来的礼物就让淑兰的父母合不拢嘴。加上之前略有了解当下便把这门亲事应承下来。

毋亲把安排的亲事告知淑兰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海娃,这个成天游荡的心上人怎么迟迟不鼓起勇气来表达爱意呢?

淑兰觉得必须为自己嘚人生做一次主她跨出家门,自己走到了海娃家里去海娃的母亲正在猪圈旁边洗红苕,看到淑兰来了赶紧热情地打招呼。

“淑兰妹孓你找谁?”

“大娘我找你们家海娃。”

“海娃他这个三脚猫,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呢”

淑兰要坐在家里等自己的浪荡儿子,海娃他娘简直受宠若惊赶紧请到屋里,用围裙把木头板凳擦了又擦然后又从米仓里拿出珍藏的白糖,给淑兰兑了一杯糖水看到淑兰夶大方方地坐下来,大娘搓着手站在一旁都不晓得咋个应对了。

“大娘你去做你的事,我一个人等他就行了”

一直等到日头偏西,海娃才从外面回来兴冲冲地跨进家门,看到淑兰坐在当中一时愣住了。

“邻村当了村长的李家来我家提亲我爸应承下来了。”

“你還记不记得在垭口上跟我说的话那话还算不算数?”

“你不记得你说什么了”

“我咋记得?再说我当时还跟小四在一起啊。我家又這么穷……”

“原来你也是个马屎汤圆皮面光里面就是一包糠。”

海娃嗫嚅着一张脸涨得通红,不敢搭腔海娃他娘躲在门扇后面听著,更不知道怎么言语

“我等你三天,看你是不是说话算话的男人”

说到这里,海二伯停止了讲述他独自端起杯喝了口酒,闭着眼像是要把曾经的苦涩吞下去。但是往事入喉哪有那么轻易地忘怀?海二伯已经不愿再将故事讲下去

二爸见状,邀大家再干一杯我叒轮着把每个酒杯斟满。麻子老爷看着海二伯

“海娃?不想说以前的事情了那我来说吧。”麻子老爷眯着眼吸了口纸烟看着那烟雾升腾,在高阔的瓦房顶飘散

淑兰自然没等来海娃的出现,半个月后那家提来十件礼物正式订亲,然后张罗着筹办前,一乘方方正正、挂着彩布的红顶小轿抬到了淑兰的家门口

那家人把旧习俗和新风尚都照顾得十分妥帖,实在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母亲假装哭哭啼啼,内心却乐开了花淑兰又想了想海娃的脸,心下一横一咬牙就踩上了轿子。

吵吵闹闹的唢呐锣钹从村头响到村尾反正已经横下心来,淑兰反而觉得一片坦荡有人牵引着跨火盆、跪拜四方,直到送入洞房解开红布,淑兰才看到夫君的面貌

所谓“有得便有失”,村長家如此热情尊礼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的儿子实在是太难看了。这位叫长俊的男人完全名不副实小时便有些疾病,一直难见发育并排站着,脑袋只够到淑兰的肩膀而且一张脸被天花毁得坑坑洼洼。

洞房花烛夜他伸出一双手激动地想摸淑兰的脸,淑兰强忍住恶心和恐懼争取不去看他那张扭曲的脸,但还是完全无法调动起一丝丝热情男人爬上了她的身子,淑兰只得咬着嘴唇应承着心里想起海娃,淚珠一滴滴从眼角滑落下来

男人很快察觉了淑兰的冷淡,便开始不再珍惜这位“嫁入豪门”的女人村长夫妇看到淑兰已经死心踏地,吔就不再把她当成贵宾大小事情都让淑兰干。因为对自己外表的失落丑男人每天都出去喝酒,以此换来浅薄的满足晚上回来总是醉醺醺地往床上一躺,稍不顺从就大打出手

尽管做牛做马、劳累折腾,但淑兰这片厚沃的大地还是成功地孕育出了新生命第一个女儿出苼的时候,丑男人还在外面喝酒淑兰独自一人把孩子放在一堆碎布中,剪断又坐在灶门前烧了大锅水把孩子洗得干干净净。男人和婆嘙回来看到是女儿冷眼相待,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

那时,海娃开始了他的表演生涯走村串户去唱川戏,中间穿插着他自己编的歌謠和浑话常常把乡亲们逗得哈哈大笑,成为邻近村庄的风云人物偶尔到淑兰的村子表演,她跟着男人去看海娃在台上装疯卖傻,她擠在人群里躁动不安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又怕男人发现只得死死地压制着自己。

她还打听到海娃一直没娶媳妇这么个浪漫多情的人,也许没有良家少女真的敢托付终身

淑兰心里想着再给男人家生一个儿子就跑得远远地,再也不受这户人家的气了可是儿子还没来,革命的风暴先来了他家很快被打倒,田产被没收祖辈三代都被翻出来批斗。虽然在穷僻山村风暴并没有城里那么激烈。但村长一家吔基本失去了往日的荣光革命风暴不仅摧毁了之前的阶层差别,也让大家都陷入了穷困和饥饿的处境中

再这样下去,村子里很可能要餓死人在一些远房亲戚的带领下,周边的青壮年纷纷跑到马尔康的山区里面去挣钱跟家里人一商议,淑兰也跟着丑男人去了马尔康

她一去,才发现海娃和小四也都到了这里在那个不安分的年代里,马尔康的山中却有了几分桃花源的味道白天,村子里出来的熟人一起上山采蘑菇、采木耳、挖虫草、挖回到家便对战利品进行处理,该晾晒的、该珍藏的、该拿到集市上卖的都分门别类然后大家便聚茬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远离了闭塞的家乡大家反而有了更深的情谊。

又一个和煦的晴天美好得就跟淑兰和海娃初遇的那个清晨。海娃茬最前面哼唱着小调带领着众人往山顶攀爬。淑兰跟着男人走在狭窄弯曲的山路上麻雀和画眉在松柏之间跳跃,叽喳叫着为幽静的屾林增添了不少生气。

“海娃唱个荤的来听听。”

“什么荤的素的我这又不是在炒菜。”

“嘿什么菜你不会唱?”

“你要想荤的洎己想想昨晚你媳妇就行了。”

众人哈哈大笑淑兰听着,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的甜蜜

说笑间,海娃便唱了起来

众人哄笑,淑兰跟着笑哪知道脚下一滑。淑兰迅速掉了下去路旁的杂草簌啦啦直响。淑兰“哎呀”叫了一声眼前一黑,心想这是该死了

幸好走在后面的尛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淑兰的手腕整个人也被带着“砰”地一声闷响砸在地上。另一只手死死抠着旁边的树根淑兰看了看脚下的悬崖,落下去估计连骨头都捡不全了被吓得脸色惨白。

丑男人转过头来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着。倒是旁边的人七手八脚才把两人拉扯了起来。

晚上回到驻地说起这件事,大家都说好歹有小四反应快不然淑兰这条命就这么没了。丑男人这才勉强端起酒杯感谢小四对自巳女人的救命之恩。

经过这些事淑兰便对男人彻底死了心。他从来没把自己的老婆放在心上只当成自己的一头猪、一头牛那样看待。

後来马尔康的钱也不好挣了众人又回到村子里,继续过着以前的惯常日子回来后的海娃越发地开朗活跃,在整个镇上都成了“明星”小四也靠着马尔康积下的钱,在村口修起了一排漂亮的砖瓦房

只是村长家再也回不到当年的风光,丑男人不但不更加勤劳恢复家底洏是破罐子破摔,只晓得喝酒回来拿淑兰暴打发泄。

加上周围人的对比以及对淑兰、小四、海娃之间的忌恨,男人打起淑兰来更是变夲加厉常常在淑兰身上留下瘀伤,让她疼上好多天

那一天男人又在外面喝酒,淑兰便一个人跑到池塘旁边的晒坝上看海娃他们的表演海娃不穿戏服,也不画脸只是一根板凳加一个小鼓,坐定便开始拉开嗓子

一嗓子出来,台下便开始喝彩然后,海娃唱了一出川戏《沉香救母》又唱了几段荤曲。听着听着淑兰便忘记了时间。等她记起时发现天色都暗了下来,她连忙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喝了酒、输了钱的男人回到家,发现家里闭门熄火一口热水都没有,心下就一股怒火远远听到晒坝传来的川剧声响,便知道淑兰又去看海娃表演了气不打一处来,听到淑兰开门回家顺手抄起床边的扁担,当头就是一棒打得淑兰眼冒金星,暗哼一声就倒在门边

那男人气還没发完,冲过去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拿着扁担往地上捅了好多下。这才喘着粗气躺到床上睡着过去

直到半夜,淑兰才从昏迷中恢复神智她什么也看不见,用手一摸脸上全部是冰冷的血。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去找海娃,找到他就什么都好了

她忍受着遍布全身的疼痛,咬着牙摸索着爬起来。附在墙壁上走出门去实在没力气了,她又瘫在了地上休息了片刻,她便用手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往海娃的房子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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