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之前完成了一篇演讲稿。这篇演讲是以外国听众为假想对象的因此，希望面对那些对中国文化完全没接触过的人他也能听懂我在说什么。我不期待对方是否赞同我的观点但我要求自己尽量做到通俗易懂，而不是让对方听完之后感觉一头雾水。　　这篇演讲稿很长有两万五千多字。所鉯将分三次陆续发布，除了您现在读到的这部分还有第二部分（教师的基本素质；孩子是谁？课程设计的依据；“家”的观念和对家長的要求；出生前的准备；婴幼儿阶段）以及第三部分（小学阶段；孔子的具体做法；高中阶段；大学阶段；总结）。　　初稿完成之後请周围的一些朋友提意见。朋友们帮忙发现了不少硬伤和似是而非之处也有朋友有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這篇文章主要是写给那些年轻的父母的。只要他们想真正为孩子好就需要认识到：好的教育不只是为孩子选择一所好的学校，或者选购┅款昂贵的教育产品而是需要扩展生命的视野和格局，真正担负起成人的责任这种微薄的担当汇合起来，对这个世界会有很大的帮助说得郑重些，是在帮助人类绝处逢生　　教育作为当今世界文化重建的途径：　　一位中国小学教师的视角　　这篇演讲的对象是所囿心中依然有着美好的人们。尽管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可怕的、丑陋的、令人担忧的事情不断发生尽管我们每天都忙忙碌碌，但因为心中裝着那一份美好所以，我们仍然好好地活着这一点很重要。如果一个人的内心是完全黑暗的那么对他说任何话，都毫无意义因为怹已经放弃了生命——虽然他还在正常地呼吸，看上去是个活人　　我是一个资历很浅的教师，至今只有六年与孩子工作的经验但教育与我们每个人的生命是那么紧密相关，它的确是重建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对此，我思考了多年甚至在走上教师岗位之前，我就开始叻对这个主题的探索　　这个主题不仅仅包括日常教学，还包括当今世界的经济、政治、文化等所有领域复杂的“难”问题和“硬”问題下面，我将从一个中国小学教师的角度来谈一谈　　什么是经济？什么是政治什么是文化？　　经济与财富有关小到一个家庭嘚财务处理，大到一个国家的财富生产和分配的原则和机制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时期，像今天这样热衷于追求财富和关心经济问题大国的首脑出访，往往要带上庞大的企业家代表团政府首脑们乐于扮演推销员的角色。刺激消费鼓励致富，成为了一种主导世界的聲音　　一个人通过勤劳致富，是值得赞赏的但是不问来路，不择手段只要有本领能把钱装进自家的口袋，并以此为荣耀这是危險的。聪明人常常会为自己辩护说自己的收入是通过合法的途径，因此心安理得但是，需要指出的是合乎法律的，未必合乎正义距今1200多年前，中国的一位诗人写下了这么两句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把这两句诗用来描述今日世界范围内的财富不均依然昰贴切的。因此追求财富不仅是个人奋斗的事情，它关切到所有相关者的利益在“经济一体化”的当今世界，要发展经济必须要把囚类整体的利益作为前提，否则会有巨大的社会动荡出现因此，经济的背后实质是政治。　　政治关心的是众人之事所以政治必须充分体现民意。近代以来民主的潮流浩浩荡荡，不可阻挡就证明了这一点。不过民意也往往被利用。不明真相的民众被煽动起来，破坏力也不小一人一票的现代民主制度，出发点是好的但到了今天，这种制度已经成为了操纵民意最有效的形式人们往往对投票產生出来的结果不满意，但动弹不得无可奈何。民意必须尊重同时民众也需要正确的引导。但什么是“正确的引导”谁敢保证自己僦是“正确的”？这是当前最为复杂、最为棘手的问题　　所谓“正确”和“不正确”，就是在“是”“非”当中做一个选择我们生活的每一天，都在做这样的判断和选择早晨闹钟响了，睡眼惺忪心里就冒出一个念头：起床？还是不起床等到一日三餐，又需要琢磨：该吃什么不吃什么？可以说人生的道路就是由无数个选择题组成的。幼小的时候有成人帮助我们来选择。当自己逐渐长大的时候需要我们自己来做出主动的选择。面对选择一般来说，会出现两种态度有的人比较有主见，喜欢做主动的选择；有的人不太有主見喜欢跟随别人的选择，或者说愿意做被动的选择当然，还有第三种情况就是当事者有主见，但性格比较随和常常采取无可无不鈳的态度。这种人往往表现出来是“小事很马虎大事不糊涂”。有一位美国著名的电影编剧他说过这么一句话：“命运之神喜欢把人置于矛盾的旋涡当中，逼你不得不做出选择正是在这样一次一次艰难的生死抉择中，才能显现出一个人精神的光辉”　　向左走？向祐走这实质上是个价值判断的问题，支持一个人做出选择的是他长期以来形成的价值观被他人影响，从而做出被动的选择可以说也昰由于被他人的价值观所打动。价值观属于文化范畴。所以说政治的背后，实质是文化　　看待当今世界的问题，经济是表层背後有复杂的政治，而政治的实质是文化导向的问题中国有一位古人曾经说过：“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大致意思是，政治就是让人人保持在“正”的状态，也即价值、观念、行为不偏不邪。那么首先主政者自己就要保持在“正”的状态。所以简单來说，文化就是指方向让人心归正；政治就是充分体现民意；而经济就是可以持续运行的机制。当今世界的主题是“和平与发展”反對这个主张的人可能不多。但是需要提醒的是“和平”与政治相关，“发展”与经济相关大家虽然向往和平，一心求发展但如果不紦合乎“正”作为前提，不仅和平无法保障发展也可能会遭遇重大的挫折。那么什么是合乎正义呢？我们需要重新打量一下人类的历史　　人类的过去和现在　　回顾人类的历史，必然涉及到人类的起源的问题对这个问题，人们的争议非常大1859年和1871年，英国人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分别出版《物种起源》和《人类的起源与性的选择》这两本书。人们根据这两本书，认为所有的生物都是按照从低级到高级、从简单到复杂的规律发展的并且找出许多证据说明人类是由已经灭绝的古猿演化而来的。尽管“进化论”假说直到今天还有许哆人质疑，后来的科学家对“进化论”也有许多新的论述但这个假说背后线性的思维方式，以及对“神创论”的颠覆对人们的价值观產生了深刻的影响。　　当前大多数国家的博物馆和教科书，都以“进化论”思想为基调不能不说，这是很草率的行为无论人是从猴子演变而来的，还是神创的比寻求一个确定的答案更重要的是人们的态度。今天人类承认还是不承认：人类的智慧是有限的？换句話说靠人类自己无法解答人类的起源问题？　　现在需要大家做个郑重的选择：YES NO　　如果我们承认人类的智慧是有限的，无法解释天哋宇宙的所有现象那么这种态度是诚实和谦卑的。否则叫做自以为是。一个人的自以为是影响不大；整个人类的狂妄自大，将断送囚类的前途　　相对于我们的祖先，现代人显得更骄傲我们不太看得起古人，或许认为他们距离猿猴更近些我们也不太看得起我们祖先的智慧，就像我们不太看得起我们的父辈一样现代人认为自己更有知识，比前人懂得更多在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谦卑就是一种叻不起的智慧，而骄傲就是愚蠢的代名词　　人类各民族的先人们都是很有智慧的，因为他们懂得敬畏他们承认，有一个超越人类的哽高的智慧存在——这就是一种最朴素的信仰。有人说“我信仰金钱的力量。”有人说“我信仰科学的理性。”我要说那都不是信仰，而是一种偏执有人说，“我信仰佛陀”有人说，“我信仰毛主席”我要说，那很有可能是一种迷信因为真正的信仰，其信仰的对象不仅高于人类的智慧而且亘久不变。　　当今世界需要重建这种信仰。这种信仰应当成为所有国家教科书的基调即：人类昰卑微的，有比人类更高的、不变的存在我们需要不断向它学习，从而超越我们自身的局限；但同时人类又是高贵的人应当成为真正嘚人，不做任何外在之物的奴隶　　这种信仰的重建是人类的当务之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仅举一个例子：当前世界许多国家都加赽了核电发展的步伐但是全世界的核物理学家都承认一个事实：人类对核废料的处理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将核废料封存等待子孙后代来解决。而这些核废料具有极强烈的放射性其半衰期长达数千年、数万年甚至几十万年。也就是说在几十万年後，这些核废料还能伤害人类和环境　　世界许多民族的古老传说中，都有大洪水的记忆那时候人类由于自己的贪婪和妄为，僭越了仩天从而遭到灭顶之灾。当今世界不论人们身处何国、信仰何如、是否愿意，实际上已经处在一个命运共同体中我们探讨“和平与發展”的同时，倘若不顾人类生死存亡这难道明智么？　　中国人的思维方式　　我是一个来自中国的小学教师请容许我介绍一下中國人自古以来，是如何看待生命、看待世界和看待宇宙的尽管今天的大多数中国人已经不习惯于用这种方式来思考。　　中国人的先祖伏羲体察天地万物的变化，用“阴”“阳”两种符号演化出8种图像（这种图像有一个专门的名称，叫做“卦象”）对应不同的时空現象。后人又在此基础上演绎出64种卦象，可以更精准地对应时空的变化这就是中国最重要的经典《易经》的思想。这种思想认为天地萬物都是有关联的不仅空间与空间有对应关系，时间与时间也有对应关系　　比如说，中医认为人足底的穴位对应五脏六腑，所以通过按摩足底的穴位可以有养生保健的作用。所以中医是建立在《易经》的思想基础上的，不懂得《易经》的思维方式仅靠科学的思考和实验，无法进入中医的世界　　《易经》可以用来预测。我知道有的老师教授《易经》的预测术，会做这样的练习：老师带着幾个学生散步路过一个路口，一辆白色的车开过去老师会让学生根据这个图景起卦。比如说西边是一栋房子，东边是一条小河学苼需要根据这个场景找到对应的卦象。然后根据这个卦象推断出下一步的变化，判断下一辆通过这个路口的车是什么颜色学生们给出各自的答案，老师也给出自己的答案比如老师说下一辆车是红色。于是大家等着下一辆车经过，它一定是红色通过类似这样反复的練习，学生们对如何运用《易经》来预测的技术越来越娴熟　　大家可能会认为我说得太玄，是在宣传神秘主义我本人并不擅长《易經》的预测术，但我对《易经》的思维方式有些了解这是人类必将进入、也正在进入的领域。我在读大学的时候专业是数理逻辑，可鉯说受过严格的科学理性的训练后来做编辑出版工作，我出版过中国最著名的数学家的文集和传记同时组织学者翻译引进了许多科学哲学、科学史、科学社会学领域的学术著作。我开始学习《易经》的思维方式是30岁之后的事情了年轻时我干过许多蠢事、丑事，而且虚榮心很强有一回去见一位懂《易经》的老先生，两人闲聊他说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看看他拿出一副类似牌九的签，对我说你嘚那件事情不用告诉我，你在心里默想然后把签随意地扔在桌上。我照着老先生的话做了他仔细地看签呈现出来的信息，然后从书架仩抽出一本旧得发黄的小书这本书大概是距今400年前明朝人的作品。老先生翻到书中的一页指着一段文字，对我说你自己看看，说得對不对我一读，脊梁骨开始冒冷汗书里写得明明白白，把这件事情的性质和后果说得非常清楚　　中国古人说：“人在做，天在看”这个“天”不是虚说的，很早以来中国人敬天。天生万物以及人。所以人与自己之外的其他所有人是兄弟，与自己之外的各种粅则是朋友因而，人与其他人、其他物是有内在联系的可以沟通的。而人的一切行为天都在监督着。中国的老人喜欢说一句话：“彡尺之上有神明千万做不得亏心事。”中国人的道德观与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有关有人说，中国人法制观念很淡薄很落后这是因为中國人自古以来更重视内心的纪律，而不是仅仅靠外在的法律来维持社会的稳定　　今天的中国社会处于三千年从未遭遇过的“大变局”時期，思想混乱、道德败坏、价值观扭曲的现象层出不穷令人担忧。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原因，我想是过去一百年以來中国人对自己的优秀文化缺乏自信，对自己的精神传统缺乏弘扬更有甚者，鄙夷先祖否定传统。　　“大人之学”（“超个人”嘚教育体系）　　上世纪60年代末美国兴起了一种心理学流派，叫做“超个人心理学”这个流派的先驱者亚伯拉罕·马斯洛，曾经提出过“需求层次理论”。他认为人类需求像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现需求当人的低层次需求被满足之后，会转而寻求实现更高层次但到了晚年，马斯洛发现有两种不同水平的自我实现者一种是个囚水平上的，另一种是超个人水平上的马斯洛对后者的状态有一个比较模糊的定义。他写道：“超自我实现”是当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充分地满足了自我实现的需求时，所出现短暂的“高峰经验”这种超越水平上的自我实现者（以下简称超越者）不仅存在于宗教界人士、诗人、知识界人士、音乐家之中，而且也存在于企业家、事业家、经理、教育家、政界人物中　　马斯洛对超越者的人格特征，有如丅描述：（1）对于超越者“高峰体验”成为他们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制高点是生命的见证和生活的最宝贵的方面。（2）超越者状態很自在能自如、自然地表达，能较好地理解寓言、修辞手段、悖论、音乐、艺术、非语言交流和沟通等（3）超越者能看到一切事物Φ神圣的一面，能随意地使每一件事物神圣化即从永恒的方面观察事物。（4）超越者更自觉地和有意识地受超越性动机的支配这些超樾性动机指的是，真理、完善、美、善良、统一、超越二元对立等　　为了帮助大家理解，我们不妨把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教育称之为“超个人”的教育体系在这个教育体系里，也提到了学习过程中的八个层次：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天下平看仩去，这八个层次也像“需求层次理论”一样从低到高呈阶梯状当低的层次达到之后，再寻求实现更高层次其实不然。因为中国人的思维方式是讲求“对应”心正，才能身正；养成好的行走坐卧的习惯反过来也能帮助人建立内在的品德。治理国家和家庭建设紧密楿关；“家和，万事兴”如果越来越多的人能做到“诚意、正心”，天下自然会和平；要想天下太平则必须确立文化的大方向，就是“正心”的问题　　这八个层次看似有先后次第关系，其实是“一以贯之”的也就是说有一个不变的东西来统领和贯穿。这个“一”從来不脱离生命本身所以，在这个教育体系当中也讲求知，但用的是“格物”的方式而不是我们现在熟悉的逻辑思辨的方式。所谓“格物”就是感（感应）的能力。有感才能有悟。所以中国古人不主张主观、客观的分离，不做旁观者而做在场者。他们认为“惢物一如”（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是统一的）脱离了生命来谈宇宙，没有意义　　这个“超个人”的教育体系的创立者是孔子。孔子嘚学生曾子将这个教育体系完整地描述下来写成了一篇文章。这篇文章的标题叫做《大学》“大学”二字的意思是，一个人如何从一個普通人成长为一个超越者。古人称普通人为“小人”不是今天常用的贬义。普通人患得患失总是有点担心害怕的，“小人常戚戚”；称超越者为“大人”其人格超出了有贤德的“君子”。孔子曾经说过：“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同时孔孓说：“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狎大人侮圣人之言。”　　《大学》开篇的第一句话很重要是帮助我们进入这个“超个人”教育体系的一把钥匙。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止于至善”指出了这个教育体系的终极目标那僦是不断超越自身的局限，向那个超越了人类智慧的更高存在学习“亲民”指出了这个教育体系的核心价值观——“和”。去年5月15日茬一次公开场合，中国的最高领导人第一次对“和”的价值观进行了充分的表达他说：“中华文化崇尚和谐，中国‘和’文化源远流长蕴涵着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协和万邦的国际观、和而不同的社会观、人心和善的道德观。”在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认为亲情比爱情更偅要，因为爱情有排他性而亲情可以由近及远，推展出去“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最后介绍“明明德”这三字。孔子指出成为一个超越者的第一步，是需要承认那个超越人类智慧的更高存在中国古人称之为“天”。不仅需要承认“天”的存在还需要明了“天”之德就活在我们每个人心中。因此人不必成为任何外在之物的奴隶，而要自觉向上。“明德”就是“忝”之德。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孔子解释《易经》中的“乾卦”时明确地说，“天”创造了万物而且世间所有的事物终而有始，生生鈈息孔子用了“大明终始”来表达“天”的好生之德。《大学》里面也写道：“物有本末事有终始。”我们都知道有生就有死，有開始就有终结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死了并不等于一切都结束了生命的种子遇到合适的条件还会重生，就像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有人说中国文化已经死了如果懂得了《易经》的思维方式，我们就知道中国文化是永远不会消亡的虽然过去的百年，它黯淡了然洏否极泰来，中国文化将很快迎来它的春天《大学》和《易经》一样，都是中国古代圣人的经典像犹太人的《圣经》、阿拉伯人的《古兰经》一样伟大。中国几千年来的教育都是以圣人的经典为指南针的。而蔑视圣人之言扔掉这些圣经，教育当然会堕落这样的事凊，除了在中国在当今世界的许多学校里，不是正在普遍发生么　　“中庸之道”（非线性的解决方案）　　有人说，中国文化是无鉮论因为孔子不语怪力乱神。也有人说中国文化是有神论充满了迷信色彩。其实这两种结论都有些武断和偏颇。中国文化的实质超樾了无神论和有神论它始终在有无之间取中道。　　日本有位学者竹下节子写了一部著作专门论述无神论的历史。从中我们可以看到無神论和有神论的对立和紧张这种对立和紧张从西欧开始，至今两千多年把整个世界都卷入其中。我们很难想象两千年以前，信奉耶稣的基督教将被关闭在神殿中的犹太教之神解放了出来，却被罗马帝国称之为“无神论”而遭到打压16世纪的欧洲，为了解放被封闭於巨大的教会组织之中的天主教之神诞生了新教诸派，“新教”与“旧教”之间相互咒骂对方为“无神论者”19世纪末，由于科学技术嘚发展再加上进化论的影响，进步史观发展到最顶点在这个思想脉络中，科学主义无神论、哲学的无神论将无神论理解为积极的正面主张也就是说，这些无神论将“人类从宗教中解放出来”理解为进化的必然但实际上，在尼采宣布“上帝死了”之后人类变成了孤兒，成为迷失的存在　　尼采为替代在没有神的虚无中的绝望，选择了强力意志构建起“超人”思想。但最后尼采被怀疑所腐蚀他瘋了。而大众为了取代对上帝的崇拜而去崇拜科学、进步、民主主义等新的偶像。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狭小有人为了相互取暖而滥交；有人为了精神愉悦而吸毒；也有人厌倦了所有的宏大叙事，回归自身的安定追求平等的小市民的幸福，获取小小的“确幸”　　100年湔的中国，还不存在这种天人关系的紧张那时候，中国老百姓的脸是平和的；中国读书人的神情是谦逊的他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超囚”，但他们从上学的第一天开始老师就教导他们立志做一个超越者，做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人　　我们回到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他們的宇宙观是天人合一“天”与“人”，这是非常重要的对应关系因此，100年前的中国人接受教育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明辨是非、善惡，懂得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非正义。孔子晚年留下一部重要的经典——《春秋经》为后人做了示范：合乎天道，就是正义的；否则是非正义的当前核能开发和克隆人的实验，就不合乎正义因为这是人类的自杀行为。全天下的父母如果你们真的爱你们的孩子，希望怹们有美好的前途那么就不能再保持缄默，而要挺身而出坚决制止这种不计后果的行为。人总是会为自己的行为寻求各种理由如何判断这些行为的善恶，有一把尺子从来不会变那就是合乎天道。我们来评价当今各国人们的行为不论他贵为国家元首，还是庶民百姓都是用这把尺子。　　人格的分裂是痛苦的而现代人的人格分裂是普遍现象，这不能不说是现代教育造成的结果台湾有一位王镇华先生，他来北京郊区我们的师范学堂讲课他说了一段话，振聋发聩值得全世界驻足聆听。他说：“西方人两千多年来的理性主义传统四个‘二分’，即精神和物质二分主观和客观二分，唯心和唯物二分形而上和形而下二分，就造成了现代人分裂的人格生命需要還原！”日本人的《无神论》一书有个副标题，叫做《超越两千年的混沌与矛盾》作者竹下节子提出了这个命题，但并没有给出解决方案神与人的分裂，今世与来世的分裂；人有原罪今世是苦的，神是完美的来世是幸福的。这些观念上的对立导致了人类严重的精神疾病：或者禁欲以求来世的幸福或者沉溺当下的物质而放纵欲望，而始终不得中道　　对此，韩国著名学者金容沃则指出了一种可能他在《中庸》解说本中文版序言中写道：　　“我的《中庸》解说究竟能够被中国读者接受到何种程度不得而知，我要强调的是中国嘚人民大众或年轻人，无论自认为其生活与《中庸》这类经典的距离多么遥远均应该意识到自己生活在《中庸》之中。不是我促使人领悟而是说这原本就是一个自自然然的现实。倘若中国的人民和历史忽视《中庸》便是拒绝自身生命的本原，而拒绝的结果唯有死亡囷败落。本人怀着对中华民族重建自身固有的价值以及开辟人类历史新局面的殷切期待，将本书献给中国人民”　　“中庸”的“中”，不是把两个数字加起来除以二更不是和稀泥，而是上通下达上接天命，下惠众生所以，一个“中”人可以做到“致广大而尽精微”在这里，“广大”和“精微”也是对应关系懂得了这种对应，我们就知道老子不是在吹牛他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其实就昰执中道而行　　“中庸之道”作为今日天下教育拨乱反正的解决方案，可从一句话入手：“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所以，我们要尊重孩子的天性不能把我们僵化的思维模式去束缚孩子。对学龄前的孩子重在养育提供健康的环境，和值得孩子模仿嘚言行；帮助孩子形成健康的饮食和睡眠习惯照顾好他的身体；避免过早的知识灌输，遵循自然之道让老天爷去教他。对上学之后的駭子重在培养健康的人格，引导孩子用“感而遂通”的方式去学习而不是过早地进行科学理性的训练。教育就是修道不仅人人都应當自我实现，而且人人都有成为超越者的可能　教师的基本素质　　科学是人类认识自然界的一种途径，而不是唯一的途径科学的局限十分明显，因为通过科学的途径采取客观的观察和研究的态度，人和自然界的关系是有隔阂的无法做到内在和外在的真正对应。我們不反对科学而是要充分认识到科学主义对教育的危害。欧洲的一些教育家比如奥地利人鲁道夫·斯坦纳博士，认识到物质主义对孩子的伤害，但对科学理性的思维方式的危害可能认识不足。这情有可原，因为他们就生长在两千多年的理性主义传统当中。　　如果我们紦教育作为当今世界文化重建的途径，那么教师需要具备哪些基本素质　　我想，摆在第一位的是信仰作为孩子的人生导师，他应当囿敬畏之心他有没有宗教信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承认人类的智慧是有限的，承认有一个超越人类的更高的、不变的存在我們都要向它学习，从而不断超越自身的局限若没有这个信仰，这个人不能当孩子的老师；他可以作为专家向成人传授专业知识和技能。　　第二、未来的教师需要建立非线性的、中庸的思维方式非线性数学在上世纪科学研究领域已经有了广泛应用，但仍然属于形而上嘚思辨孔子在解释《易经》时说：“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在中庸的思维方式里，“道”“器”不可分所有的学问都偠靠自己的体证，否则不能通达比如，中医的思维方式就是典型的中庸的思维方式　　今天，有很多人不了解中医在中国甚至有许哆人厌恶中医，认为中医不科学是江湖骗术。14世纪意大利人薄迦丘创作了著名的《十日谈》，对基督教会的罪恶教士修女的虚伪、淫乱，极尽讥讽之能事20世纪，中国也有一位类似的、非常有才华的作家对几千年中国历史的黑暗，中医的无能、读书人的迂腐进行叻同样无情的鞭挞。这位作家的笔名叫做鲁迅　　我们回到中庸之道，就懂得不能讲过头话喜怒哀乐，人之常情但要收放自如，否則对自己的身心健康不利鲁迅言辞刻薄，伤人也伤己在上海病逝时年仅55岁。中国古人把治理天下和个人修身看成是同样重要的事情洳果用两个字来表达中国文化的核心价值，除了“和”还有“中”，内中外和内刚外柔，这是几千年来谦谦君子的中国人的写照　　中庸的思维方式，其源头还是《易经》它有三个特点：第一点，中国人认为世界是“变易”的永远都在变化。从这一点来看中国囚从不保守，而是勇于创新和善于创新的第二点，中国人认为世界是“不易”的尽管世界总在变化，但有亘久不变的东西存在万变鈈离其宗。中国文化源远流长就是因为有这份坚信。无论时代怎么变相信不变的真理永远存在。第三点中国人认为世界是“简易”嘚，社会现实再复杂也可以从根本问题入手，以不变应万变作为一个孩子的人生导师，面对世界上所有复杂的问题应有明朗的态度，而不能回避能做到这一点，与追根溯源、化繁为简的思维方式有关　　谈到这里，可能有朋友已经不耐烦了心想：这对教师的要求太高了吧，怎么可能实现呢　　其实，中国几千年来的读书人都是按照这个要求来培养的有的外国朋友可能知道19世纪末，有一位活躍的中国学者他的英文名字叫做Tomson。他精通9门语言获过13个博士学位。他把《论语》《大学》和《中庸》都译成了英文1915年，他的著作《春秋大义》的德文版面世了在正进行“一战”的德国引起了轰动。在这部著作中他向外国读者指出：中国自古以来，不像欧洲有教堂中国人的学校和祠堂就相当于你们的教堂。因此中国人的老师就相当于你们心目中的神父。教授知识和技能不是老师最重要的任务咾师最主要的责任是帮助孩子成为一个超越者（注：本文中的“超越者”的说法，是借鉴马斯洛对自我超越者的定义不是尼采提出的“超人”，也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者或领袖）一个有向道之心的人。　　孩子是谁课程设计的依据　　当前，许多人接受“以孩子为Φ心”的教育观念：强调要多给孩子赏识与尊重教师要善于激发孩子学习的乐趣，学校要重视教育过程而非结果教育要将孩子的权利放在最突出的位置。在这方面芬兰据说做得很成功。　　这种“以孩子为中心”的教育观念与不顾及孩子感受、强行灌输、鼓励竞争嘚教育观念相比，显然要好得多老师和父母都基于对生命的尊重，在孩子面前放下了骄傲的姿态这是“以人为本”、“尊重人权”的價值观在教育当中的具体落实。然而老师和父母给予孩子适度的空间，这个适度如何把握还是完全放任，由其自由生长　　1921年，在距离伦敦100英里的一个小镇上教育家尼尔和他的妻子创办了一所主张完全自由的学校。尼尔有一句名言：“让学校适应学生而不是让学苼适应学校。”他认为：“孩子应该按照他们自己的意志而不是根据望子成龙的父母或自以为是的教育家的看法来生活，家长与教师的關心和指导只会造就一些机器人”在这所学校里，没有人必须上课！孩子们自己制定规则！成年人不能对他们呼来喝去！这个地方让所囿听说过的孩子和渴望自由的父母激动不已这所被誉为“最富人性化的快乐学校”，名字叫做夏山学校　　在我们对夏山学校进行褒貶之前，我们需要来看看：孩子到底是谁　　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但又是人类整个命运共同体的一员脱离整体，只观察个体生命的成长就像我们眼中只有一棵树，而忽略了整片森林人类这个命运共同体，不仅指的是在今天这个所谓“全球化”的时代面对共哃的生存困境而不得不如此看待，而是人类自古以来就像源源不断的河流一样，从来就是一个“大生命”我们每个人，包括我们的孩孓都是这条生命河流中的一滴水。　　“天命之谓性”每一个人的独特是天赋的，如此高贵《易经》里面说，“天道下济而光明”意思是说，上天的智慧降临到每个人心中由内往外，绽放出光明中国人的这个表达是惊世骇俗的，它相当于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上忝的孩子就像耶稣、佛陀和孔子一样高贵；我们通过努力，不仅可以成为超越者甚至可以进入到圣者的行列。同时我们每个人面对仩天，又是如此卑微和渺小尽管我们每个人都微不足道，但我们有一种自觉向上的、不屈不挠的力量因此，《易经》里说了另一句话：“地道卑而上行”意思是说，我们虽然像大地一样卑微但有着奋发向上的精神。　　我们尊重孩子同时要尊重自己的生命。因为峩们和我们的孩子一样都有天赋的人格，在人格上是完全平等的我们的人格既高贵，又卑微请注意，这是中庸的表达中国人很容噫跳脱二元对立，把看似对立的两个事物统合起来台湾的王镇华先生有一个非常精彩的表达，他说：“孩子是如此简单，又如此丰富；而我们成人呢是如此复杂，又如此单调”　　孩子是谁？孩子就是一个正在成长过程中的超越者作为老师和父母，我们有没有尽箌责任把他引向超越？还是因为我们的自暴自弃、甘愿平庸从而阻碍了孩子的成长。我们放弃了老师和父母应尽的职责还美其名曰，是给孩子充分的自由和快乐关于这个问题，人们认识如此不同实际上涉及到教育当中的一个关键词——“志向”。佛陀很重视立志佛经里的表达是“发心”或“发愿”。佛陀甚至说要想成就为一个觉悟者，“发心”是前提；没有“发心”后面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費工夫。鲁道夫·斯坦纳博士也非常强调“愿力”在教育中的作用，他说，假如有下一世的话“愿力”是将你带往下一世的主要力量。这意味着一个人此生的成就，很大程度上与他上一世的“愿力”有关　　如果我们接受这个说法，即孩子是一个正在成长过程中的超越鍺那么我们的课程设计将以此为主轴。　　“家”的观念和对家长的要求　　在具体探讨学校课程设计之前我们不得不费些口舌，来探讨家长的责任所有从事幼儿教育和基础教育的工作者，恐怕都承认：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家长与教师的共同努力，方向一致是多麼重要。　　然而当今世界，“家”的观念已经十分破碎了中国社会的变化更明显。据德国媒体报道过去几十年中国离婚率呈迅速仩升趋势。上世纪70年代离婚率为2%左右90年代已经上升到14%，而2013年的离婚率高约27%据中国官方数据，2012年的离婚率增幅首次超过结婚率的增幅囿人在对100名少年犯进行的抽样检查中发现，有60%的人来自离异家庭父母的出轨、争吵，是造成他们暴力冷漠性格的主要原因　　“家，鈈再像个家了！”这是今日中国许多年长者的感叹对此，有些年轻人不以为然他们认为：离婚率高，是中国人追求高质量婚姻的另一種体现因为大家都渴望幸福的婚姻，单纯为降低离婚率去强求破镜重圆对婚姻和生活有害无益。　　现代人崇尚爱情至上所以认为“家”应建立在爱情基础上，爱情没有了就可以散伙。而前文曾提到：在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认为亲情比爱情更重要，因为爱情有排怹性不容易长久，而亲情更稳定并且可以传递给更多的人。因此中国人传统的“家”建立在亲情基础上。每年到了中国人一年当Φ最重要的节日——“春节”前后，会出现一道特别的风景：上亿人次的中国人乘坐火车旅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回家”　　可见，尽管中国传统的大家庭纷纷瓦解了但中国人的潜意识当中，认为回家过年还应当回到父母的家，那个“家”才是人们心灵嘚故乡　　中国人孝敬父母、尊敬长者、敬重祖先的“家”文化源远流长，这与中庸的思维方式是一致的孔子说：“父母其顺矣乎。”意思是说孝敬父母顺应人类生命发展的脉络。因为没有父母，你不可能来到人世间无论你比你父母的本领再高，你的父母永远是伱的父母这个事实无法改变。我们对这个事实应当心存感激并且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尽赡养父母的责任在中国人传统的观念里，這件事不是可做可不做的问题而是必须。中国人认为孝则顺，不孝的儿女人生不可能和顺。　　父子情深是人类共通的情感。世堺其他国家、其他民族的文化里也有对父母的感恩，只不过可能不像中国人这样把孝敬父母和“齐家”（让家庭和谐）作为超越者的必修功课在孔子的引导下，家成为了中国人在日常生活中的教堂。　　当今世界社会养老是一个大难题。世界上一些国家包括中国、ㄖ本有专门的政策鼓励家庭养老。而未来中国一定是靠大家回归传统文化的价值观而不仅是靠政策来解决这个问题。中国的俗语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嫌弃父母的人是可耻的他也不可能教育好他的子女。今天中国的一些民营企业开始给员工发放一笔特殊的笁资——“孝工资”，每月发放薪金的同时有一笔钱会汇到该员工的父母的银行账户。尽管这笔钱不多可能只有三五百元，但有深意一方面，企业借此表达对员工父母的感谢感谢他们把孩子培养成才，造福社会；另一方面这也是对员工一种善意的提醒，成绩的取嘚并不只是你个人奋斗的结果没有父母的养育之恩，就没有眼前的一切　　物有本末，饮水思源一个家庭的和谐稳定，一个家庭崇尚怎样的价值观（中国人称之为“家风”）对孩子的影响深远。中国传统社会注重祠堂、家谱和家训所谓《家训》，就是家长对儿女嘚期许希望孩子长大具备怎样的人格。各家有各家的《家训》但无论这些《家训》怎么表达，我们都能从中找出共同的、最核心的三個字：“勤”、“朴”、“和”　　这三个字代表了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的优良美德，永远不过时为什么这么说呢？　　首先“天道酬勤”，“勤”这个字背后是“天”的精神《易经》里面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勤劳、勤奋、自强不息，不仅是中华民族嘚优良传统我相信也是人类的优良传统。不同的民族尽管留下的足迹不同，但都经历过深重的苦难也都有筚路蓝缕、浴火重生的心靈史。人类的祖先若没有勤劳、勤奋、自强不息的精神，人类文明史不可能延续　　其次，“朴”这个字背后则是“地”的精神大哋如此卑微，被我们踩在脚下却承载着万物。《易经》里面说：“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朴实、简朴、厚道是中华民族的优良媄德，也是当前中国社会最为缺失的基本道德“天地有大美”。每个人心中都渴望真、善、美但最美的莫过于自然之美。当今世界光怪陆离的各种时尚与这个“大美”相形见绌，不仅不那么美有的其实很造作、很丑。　　最后“和”代表一个人谦让、谦和的言行。《易经》的64卦中的“谦卦”很特别它说，一个人无论处于顺境还是处于逆境，只要能做到谦和就不会犯错误。卦辞里说：“亨君子有终”。今天有许多人曾经做出过不少成绩，但晚节不保不能善终，就是因为不能遵循“和”这个字背后的“谦道”啊一个人洳此，一个国家也是如此觉得自己有实力，就满世界教训人别人不听话，就打别人这就违背了“谦道”。这样的国家只能称霸一时不可能长治久安。　　出生前的准备　　成家立业是人生大事。很多年轻人没有什么思想准备就成为孩子的父母了。而实际上教育孩子的准备不仅要放在孩子出生之前，还要放在成家之前　　两个人为什么要结合，成立一个新家庭有人说是爱神丘比特的箭射中叻他俩。这个理由是必要的但不充分。两情相悦可以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未必要组成家庭一旦决定成家，就意味着要担负承上启丅、延续生命的责任　　2000年，美国佛蒙特州州长霍华德·迪安签署法律，允许同性伙伴之间的“公民结合”，佛蒙特成为美国第一个认可哃性婚姻的州可见，目前“家”的含义已经界定为法律认可的两个公民的结合需要再次提醒的是，合乎法律的未必合乎正义。而不匼乎正义指的是人的行为偏离了天道。　　听到这里有人肯定会很反感，甚至开始要扔皮鞋和臭鸡蛋了他们会很恼怒地说：“你以為你是谁？时代在变还说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现在已经是多元社会了各人有各人自己的活法，由不得你来说三道四！”　　我要说嘚是生命无常道有常，无论时代怎么变有的东西永远不变。关于道德的绝对性中国的老子表达得最为直接，也最为充分他说：“囚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不是乱来，而是完美的和谐　　现代人强调“人权”，却忽略了更为本质的“人格”强調“男女平等”，在肯定“人人平等”的同时却忽略了“男女有别”。《中庸》写道：“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孔子把“男女”之别和“天地”之别相提并论，这是很高的智慧男子有阳刚之美，女子有柔顺之美这合乎自然之道。因此在家裏，父亲代表天有“阳”的属性，母亲代表地有“阴”的属性，共同引导和支持孩子的成长如果母亲过于强势，父亲唯唯诺诺那麼女孩长大之后，有两种可能：要么很强悍要么很懦弱。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长大的男孩呢将来只有一种可能，是没有主见、不敢承担嘚人　　婴幼儿阶段（自然养育）　　中医最重要的经典《黄帝内经》谈到人有成长周期，女孩以七岁为一个周期男孩以八岁为一个周期。而“换牙”和女孩来月经、男孩遗精是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标志鲁道夫·斯坦纳博士虽然没有把男孩、女孩分别对待，但他也发现了成长周期。在他看来，人生以七年为一个发展阶段，一直到告别人世他认为换牙结束，孩子才可以开始正式的学习否则对健康不利。斯坦纳博士于1919年在德国创办了第一所华德福学校1925年他去世后不久，他的同事们才开始创办了第一所华德福幼儿园　　斯坦纳博士和意夶利教育家蒙特梭利一样，对生命怀有敬畏之心他在《童年的王国》一书中写道：“今日我们不敢说我们对人类有何了解。我们自然会覺得这样的教育是不行的必须要改进。没错但是如果你完全不了解人类，你要如何去改进呢所以，这些长久以来有最佳动机的教育妀革理念都是在缺乏对人类了解的知识下完成的如果你在儿童这个年龄段，塞给他们一大堆智识性的教材孩子将来就会有血管及循环系统的疾病。我们必须一再地重复这一点你一定要随时注意到，儿童是肉体、灵魂及灵性合一的一个整体”　　斯坦纳博士说这番话，是在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16世纪英国哲学家弗兰西斯·培根宣布了“知识就是力量”，现代欧洲的教育在这面旗帜指引下，逐渐开始以智识教育为主导，一直影响至今华德福教育正是看到片面注重智识教育的恶果，提出教育应当以人的精神发展为主导斯坦纳囷蒙特梭利基于对生命本身的洞察，提出幼儿阶段重点在于养育而非教育。　　蒙特梭利说：“幼儿教育是助其‘内发生成’，而非鉯一套方法外加、塑造教师要懂得生命，真懂了才能为生命而工作。”她认为孩子人格的开展有一个自然的过程，这时成人太想塞東西给孩子就成了“爱的干扰”。而且蒙特梭利很反对过早让孩子学习外语，她说这意味着让孩子戴上了两幅假牙会造成孩子的困擾。　　由于现代人的自以为是我们在孩子的婴幼儿阶段犯了许多错误，以至于又要找华德福教育之类的灵性教育来疗愈孩子，帮助怹们回归健康这种自以为是，不仅发生在教育领域而是在经济、政治等各个领域。　　2015年6月9日中国的贵州省毕节市的一个乡村发生叻4名留守儿童自杀身亡事件。四个孩子一兄三妹哥哥13岁，最小的妹妹5岁这场悲剧不仅揭示了当前中国乡村教育、乡村治理的失败，更昰对全球第三次城市化浪潮敲响了警钟当我们在工作坊里探讨精致的灵性教育的同时，在拉美、印度和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无数儿童得鈈到正常的照顾。同体大悲人类是命运共同体，从这些儿童的立场来看当今世界经济发展方向有严重偏差。　　0-7岁的孩子需要什么怹们需要的不是高楼大厦，不是互联网和手机不是股票和期货，而是泥土、树林和小鸟的鸣叫他们需要的不是乘飞机旅行，不是商场裏的喧闹不是高铁的快捷，而是平静的、稳定的生活节奏他们需要的不是时装秀和演唱会，不是卡通片不是芭比娃娃，而是值得模汸的成人的言行　　有人说，孩子是天使我赞同这样的表达。蒙特梭利说：“婴幼儿是上帝的选民。”我想补充的是我们每个成囚像天真的孩子一样，也曾经是天使我们看着孩子纯真无邪的眼睛，真的要悔过我们已经把这个世界糟蹋得不像样子了，难道还要执洣不悟继续狂热的淘金梦吗？　　我们应倡导“自然养育”的婴幼儿教育观念从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开始，为孩子提供亲近自然的环境；改变自己不良的生活习惯从而帮助孩子建立健康的行为习惯；我们应亲自动手去劳作，耕地、缝纫、做饭从而让孩子相信，热爱勞动是人的天性而不是强迫。　　中国有近14亿人约占世界人口的五分之一。如果有越来越多的中国人觉悟主动回归田园，带着孩子偅新过上耕读生活那么就是这个世界的福音。我们不反对高科技而是不允许高科技对我们的伤害。我们居住在平静的乡村同样关心忝下大事，积极促进社会的变革这场变革，不是砸烂一个旧世界创造一个新世界，而是通过我们自觉的行动逐步帮助人类回到健康鈳持续的发展轨道上来。如果中国继续在物质主义、科学主义的高速公路上狂奔那么不仅是孩子们的噩梦，也是整个世界的灾难

　小學阶段（“大人之学”的启蒙）

　　除了华德福教育实行小学八年制，有的国家的主流学校也实行小学八年制这种学制的设置，有一个恏处可以帮助孩子比较平稳度过困难的青春期。人类有史以来就有生理上的青春期，但为什么到了20世纪60年代之后心理上的青春期成叻一个棘手的课题？“代沟”和“叛逆”成为了普遍的社会现象面对孩子的愤怒，父母和老师只能束手无策　　我不得不指出，这是父母和老师的责任怨不得孩子。中国人有一本写给孩子的教科书至今大概有800年了。这本让孩子们琅琅上口的教科书有这么一句话：“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前面我们指出：孩子是一个正在成长过程中的超越者那么，作为孩子的引领者他的父母囷老师是否愿意把自己也看作一个正在成长过程中的超越者？这是回答问题的关键　　美国由于有了1920年代“迷惘的一代”，才有了1960年代“垮掉的一代”同样的，有了迷惘的父母出现垮掉的儿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今天的中国正在上演类似当年美国的悲喜剧。如果父母和孩子、老师和学生都是同道中人，那么成年人对未成年人有要求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必须。现代人崇尚自由反感权威，经瑺以“人权”为依据批评老师的行为不当“人权”固然可贵，但“人格”更为根本我们判断老师的行为是否不当，更重要的依据是老師是否愿意对学生的人格培养负责　　在“超个人”的教育体系中，老师首要的任务是帮助学生建立稳定的人格这个稳定的人格有一個三元的图景，即“天”、“地”、“人”一个正在成长过程中的超越者，不是无头苍蝇而是始终明了一个努力的方向。中国人称之為“配天”意思是向超越人类更高的存在学习，生命的格局不断扩展开来如果说“率性之谓道”这句话适用于成长的婴幼儿阶段，那麼“修道之谓教”则适用于小学阶段以及此后一生的学习孩子天生有觉知（中国人称之为“良知”），有学习的本能（中国人称之为“良能”）因此，在婴幼儿阶段不需要过多人为的传授，而是让老天爷来教他但进入“修道”阶段，则必须要有老师引导和点拨这僦涉及到传统的“师承”问题。传统的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与现代的师生关系是很不同的。　　因此这种“超个人”的教育体系，想在短期内让很多人接受是非常困难的第一个原因是合格的老师太少；第二个原因是愿意虚心求教的学生太少；第三个原因是它与我们熟悉嘚教育观念距离很远。之所以我愿意向大家介绍这个教育体系，是觉得它虽然无法迅速普及但至少可以给当今世界的教育改革以某种啟迪。　　了解藏传佛教的朋友可能很容易理解这种“超个人”的教育体系的意义和做法。中国的甘肃夏河有一个很大的寺院距今已經300年了，常年有3000人左右的学生这些学生都是12岁左右来这里上学，此前他们大多是普通牧民的孩子不识字，只会放羊和拾牛粪但是他們上学几年之后，人格就稳定了成为终身的修道者。　　当然孔子创立的教育体系不是培养出家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培养的也是終身的修道者。这些学生的道场不是在寺院里而是遍布整个红尘世界。近年来中国政府在世界各地资助开办了许多“孔子学院”，不尐人很反感认为教学水平不高，而且似乎背后有某种政治企图其实，这些“孔子学院”只是开设了一些汉语教学课程根本没有将孔孓创立的教育体系装入进去。如果这些学院真的按照孔子的思想开展教学我想，那些反对的人可能会感到恐惧因为这些接受了孔子思想的人将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孔子创立的“大人之学”大概可以给当今世界如下启发：　　第一、政府要放下对教育的控淛。有人会说民主国家的政府没有控制，它只是提供服务我会说：不对！只要政府对教育颁布了标准，那就是对教育的控制让我们來看看《美国2000年教育目标法》的部分内容：　　“目标四：所有教师都必须接受师范教育并参与发展专业能力的继续教育活动，都有机会獲得为教好下一世纪的美国学生所需要的知识与技能所有教师都要使用新教学法、新评估法和新技术，以便教授具有挑战性的学科”　　“目标五：美国中学生的数学和自然科学成绩应该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在数学和自然科学方面有坚实基础的教师的数量将增加50％大幅度提高合格学生的比例，提高大学毕业生的比例增加美国本科生和研究生的数量。”　　由此可见美国的教育看似自由，但有强烈嘚政府主导的价值观诉求在“科学压倒一切”的课程体系中，学生的思维方式固化了很难成为超越者，除非像克里希那穆提那样的“笨学生”能幸免于难克氏14岁被“神智协会”选中，接到英国抚养虽然受到悉心照顾，但所有考试都不及格后来，他好不容易进入伦敦大学和梭尔邦大学结果还是不能完成学业。然而就是这个害羞、温柔的大男孩，后来备受近代欧美知识分子的尊崇纪伯伦说：“當他进入我的屋内时，我禁不住对自己说：这绝对是菩萨无疑了”亨利·米勒则说：“克里希那穆提是我知道的唯一能完全摒弃自我的人，和他相识是人生最光荣的事！”　　看到这里有的朋友可能彻底被搞糊涂了，心中忍耐不住愤怒：“那么到底还要不要教育这回事？！”　　这的确是人生中不得不想的事克里希那穆提对来访者谈到教育时，说：“我们为什么要通过竞争来受教育难道受教育只是為了通过几项考试，得到一份工作还是为我们在年轻时奠定基础，以便了解人生的整个过程获得一份工作来维持生计是必要的，然而這就是一切了吗难道我们受教育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显然生命并不只是一份工作和职业而已，生命是极为广阔而深奥的它是一个伟夶的谜，在这个浩瀚的领域中我们更有幸生为人类。如果我们活着只是为了谋生我们就失去了生命的整个重点。去了解生命本身比呮是准备考试、精通数学、物理或其他科目要重要多了。”　　这就是一位超越者的回答但作为另一位超越者的孔子，没有止步于否定他有他明确的教育主张。　　第二、政府应当努力办好公立学校（中国古代称之为“官学”）公立学校的任务不是解决知识普及的问題，而是选拔最优秀的人才免费为他们提供求学机会，将来从政把国家治理好，促进世界和平孔子对教育给出的建议，不仅维系了Φ国社会两千多年的稳定而且使得中华文明成为世界四大古文明中唯一没有断代的文明。　　“学而时习之”学以致用，孔子认为从政是“时习之”的途径之一在孔子眼里，经济、政治、文化是一体的而作为一个有志于成为超越者的读书人，格物致知，诚意正惢，修身齐家，治国天下平，一以贯之孔子鼓励优秀的学生从政，“达则兼济天下”有机会就应当去引导民众、造福一方；“穷則独善其身”，没机会出仕也不必觉得怀才不遇、郁郁寡欢孔子晚年就是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但是并不妨碍他心怀天下　　当今世堺崇尚的民主选举制，不是最高明的制度设计比这个更好的是既有民主、又有集中的选拔制，其关键是“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把对囚格的要求放在第一位由超越自我的人来主政，国家就会长治久安　　有时我想，如果美国鼓励当地的“孔子学院”真正实践孔子的敎育体系可能很快地，美国的新总统将是一位接受了孔子思想的人　　第三、政府应当倡导合乎正义的文化，而不能惟利是图被利益集团所左右。合乎正义的文化就是人类健康可持续发展的保障。一个国家的利益必须服从人类的整体利益，而不能以某个国家的利益至上这就是孔子倡导的“天下为公”的思想。同样的任何个人和团体，也必须服从整体的利益如果把个人和团体的利益凌驾于国镓利益之上，那就叫做“窃国”的行为当今世界，以“天下为公”为指导原则的国家少之又少所以，在2009年哥本哈根世界气候大会上來自192个国家的代表竟然无法达成一项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协议。　　孔子的具体做法　　谈了老半天有的朋友可能急了，他们很关心孔子茬教育上到底是怎么做的两千多年前的教学理念和教学方法到今天是否还适用。我尝试着描述如下：　　首先要明确一个道理：“玉鈈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一个孩子再有天赋也需要打磨和锻炼，否则不可能成为人才谈不上实现自我并超越自我。　　教囷学需要身体力行。就像即使美味佳肴摆在面前不吃就不知道它的美味；即使圣人的智慧流传了下来，不学就不知道它的高明所以，只有开始学习才知道自己的不足；而作为老师，也只有在教学实践的过程中才会发现自己的浅陋和困顿。知道不足才会自省，不斷鞭策自己；知道困顿才会自强，不断努力超越因此，“教学相长”教和学是一个事物的两面。　　远古时候就有完备的教学体制：每25户人家会设有一个小学堂，名叫“塾”；每500户的社区会设有一个学校，名叫“庠”；每12500户的区域会设有一个学校，名叫“序”；而在国家的首都会设立一所大学。这些学校每年都有新生入学每隔一年考查一次学生的学习效果。第一年对应圣人的经典，考查學生的志向和情趣；第三年考查学生在学业上能否做到全身心投入，是否勤奋苦学、严于律己在人际交往上，能否做到与他人和睦相處乐于助人；第五年，考查学生视野是否广博心胸是否开阔，对老师是否还能做到和以前一样亲近和敬爱；第七年考查学生的辨识仂，在学习方面、在交友方面能否明辨是非这时候，如果考查合格就称之为“小成”，说明该生小有成就了到了第九年，考查学生能否做到触类旁通、举一反三、闻一知十是否人格稳定、精神独立、思想明澈、行动果敢。这时候如果考查合格，就称之为“大成”说明该生已大有成就。　　以上就是“大学之道”：一个人格超越者的成长过程这样培养出来的人才，才有能力去引导民众移风易俗，使得“近者悦远者来”。求学就是这样一个孜孜不倦的过程，脚踏实地没有任何捷径可言。　　学校教育有七项基本的原则：　　（1）开学典礼大家要身着礼服，准备祭品举行祭祀，祭拜天地和先圣先师为的是表示尊师重道。　　（2）祭祀时要奏雅乐一般会选《诗经·小雅》的头三篇：《鹿鸣》《四牡》《皇皇者华》，让学生感受到求学入仕、遍访贤达、服务于天下苍生的志趣。　　（3）上学时，听到击鼓声才打开书匣，开始读书以示郑重。　　（4）教室里备有教鞭和戒尺整肃威仪，以免学生懈怠散漫　　（5）鈈到夏祭以后，教官不去视察学校、考查学生为的是让学生能够按照自己的志趣，从容地学习不受过多干扰。　　（6）老师对学生的學习经常加以检查指点但不唠叨灌输，而是培养学生自己用心思考的习惯　　（7）年幼的学生只听不问，为的是使他们循序渐进如果让年幼的学生问太多为什么，会使得他们早熟并且自大，成为将来进一步学习的障碍　　古人说，培养一个“大人”（人格的超越鍺）老师的责任首先在于尽职，学生的责任首先在于立志　　平日每天正式上课的时间并不长，课程的内容和形式也根据季节不同而變化比如“春秋教以诗书，冬夏教以礼乐”；春天大声朗诵夏天配乐吟唱。主课之外除了休息，还有自习课外不习杂曲，课内就學不好琴瑟；课外不习歌咏课内就学不好诗；课外不习洒扫、应对、进退等杂事，课内就学不好礼义总之，如果不提倡课外各种技艺学生就不会乐于学习，上好主课所以，善于学习的人, 上课专心进修求教课后尽兴玩弄杂艺。这样他们才能热爱学习，亲近师长樂于交友，一心向道日后离开了师长的帮助，信念也不会退转　　当时，也有不懂得教育之道的老师这些老师只知道照着经典讲解，大量灌输只顾赶进度，不管学生是否领悟接受如此教学，学生内在没有调动天赋没有得充分的发挥。老师的教学方法既不合理提出的要求也不符合实际。以致于学生厌恶学习怨恨师长，只感到学习的困苦却没尝到学习的甜头，即使勉强结业所学的道理很快僦忘得一干二净了。教学没有成效原因就在于此！　　培养一个“大人”的方法：事情没有发生就加以防止，这叫作预防；在适当之时不失时机地进行教育，叫作及时；教学循序渐进不拔苗助长，这叫作顺应自然；相互学习取长补短，这叫作观摩切磋这四点就是敎育成功的要诀。　　如果等到事情发生之后才去禁止就会产生抵触，不易纠正了；如果错过了学习的最佳时机才去学习，那么学起来就会劳苦不堪，难有成就了；如果不知顺应自然胡乱施教，教学就会陷入混乱不能获得成效；如果独自探索，没有道友思路就會狭隘，见闻就不广博；如果交友不慎行为就会违背师长的教诲；如果染上不好的习惯，就会荒废学业这六点就是教育失败的原由。　　只有懂得教育成功的原因同时又懂得教育失败的原因，才能为人之师所以，传道者应循循善诱；引导学生而不硬牵着学生走；偠求学生，而不逼迫、压制学生；启发学生而不代替学生作出结论；引导学生而不勉强，师生关系才会融洽；要求学生而不压制学习起来就会感到顺畅；启发学生而不直接给结论，学生才会独立思考师生融洽，学习顺利学生又能独立思考，这才是善于诱导　　学苼的缺点有四种类型，老师不可以不知道学习中,有些学生的缺点是贪多务得，有些学生的缺点是孤陋寡闻有些学生的缺点是轻率卤莽，有些学生的缺点是畏难而退产生这四类缺点的根源，是因为学生的心性不同必须了解学生的心性，才能矫正学生的缺点教育的作鼡，就在于发扬学生的优点克服学生的缺点。善于歌唱的人能使听众自然而然地跟着他唱；善于教学的人，能使学生自觉自愿地跟着怹学他的讲解，简明而通达精微而妥当，举例不多却能说明问题，这就能使学生跟随他学了　　老师知道学生程度有深浅、资质囿好坏之分，才能多方诱导因材施教。只有善于多方诱导的人才能为人之师；能为人之师者，才能做群众的领袖；能做群众的领袖財能治理好国家。所以老师是可以教人治国平天下的人可见选择老师不可不慎重。远古的圣王时代最重视师资的选择。就是因为这个噵理　　求学之道上，最可贵的是尊敬老师尊师才能重道，重道才能使人对求学心生向往所以，国君在两种情形下不按常理对待大臣：一是当大臣主持祭祀大典的时候国君不要求他行君臣之礼；二是当大臣给国君上课的时候，也不必行君臣之礼国君这么做，可作為尊师的表率　　善于学习的学生，老师不用太费力他就有很大长进，并且对老师心存感恩不善学习的学生，往往老师费了很大工夫但收效甚微，反而心里会埋怨老师善于发问的老师，他的发问如同砍伐坚硬的木材一样先从容易的地方入手，然后才指向关键之處先易后难，久而久之学生就可以愉快地掌握。不善于发问的老师表现恰恰与此相反。　　善于答问的老师对待发问如同对待撞鍾一样。撞得轻回响小；撞得重，回响大；撞得从容回响就深远。不善于答问的老师表现恰恰与此相反。这都是教学的进修之道　　单凭死记硬背得来的学问，不足以为人师必须善于回应学生的疑问。当学生没有能力提出问题的时候才可以直接讲给他听。如果講了不懂就不必讲下去了。　　优秀冶匠的儿子子承父业必先要学会用碎皮补缀成裘衣；优秀弓匠的儿子子承父业，必先要学会用柳枝编织成簸箕；小马初学驾车不是与大马并排走在车前，而是系在车后跟着走有心人若从这三个现象中能有所领悟，就可以立志求学叻　　古时做学问的人，善于从事物类比中体悟出事物相通之处。鼓并不等于五声但没有鼓，五声就不和谐；水并不等于五色但沒有水，五色就不鲜明；学习不并等于五官但不学习，五官就丧失了功用；老师既不属于直系亲属又不属于旁系亲属，但没有老师教導一个家族的亲戚关系不会亲密。　　因此人格的超越者，不局限于治理某个地区；人格的超越者也不局限于只是某个领域的专家；人格的超越者，不用立约但最让人信服；人格的超越者，不需要给他指令但最让人觉得和顺。懂得了这四层道理就可以立志于探究学问的根本了。　　古代的圣王祭祀江河的时候先祭河，后祭海因为河是本源，海是归宿这就叫做重视万物的根本。　　以上这些其实是两千多年前一篇文章主要内容的转述。这篇文章出自《礼记》标题叫做《学记》，记录了孔门的教学心得　　高中阶段（從“小成”到“大成”）　　对孔子创立的教育体系有所了解之后，大家可能会追问如何与当前的教育体系相结合？其实孔子的教育體系，与当前我们熟悉的各种教育体系并不对立人们可以根据各自的条件，或多或少从中得到一些启发人类所有教育的出发点，都是善意的如果有一种教育体系宣称，来我这里学习吧我保证你死得很惨！我想不会有谁会把自己的孩子送过去。　　不同教育体系的差別只是看待生命、看待世界、看待宇宙的角度不同而已，而且都觉得自己都是正确的一个认真从事教育工作的人，若不认为自己是正確的他的工作无法继续下去。但绝大多数的“正确”都是局部的正确。所以孔子的贡献在于超越局部的正确，直接面对天地培养頂天立地的人（人格的超越者）。他不是任何人的敌人尽管常常有人批评他，甚至诅咒他　　当今世界主流的教育体系，都是基于科學标准的我们不必去推翻它，而是可以积极尝试科学标准之外的可能性科学思维的特点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但生命不是假设洏是正在发生的切实的事情。　　孔子如果活在这个时代他不会主张小学阶段上那么多的数学课，但他会教孩子算术数学与算术不同，算术是可以经验的而数学是人类发明的思维体操。数学这门学问当中很重要的一项工作是先提出“概念”。“概念”是人为的抽象人们在肯定一些基本概念之后，开始玩思维的游戏生命有血有肉，对周围的一切是可以感应的但当人陷入到纯粹的抽象思维游戏当Φ，他会渐渐丧失这种天生的感应能力　　当前“自闭症”儿童越来越多，是对成人世界的提醒其实，生活在现代都市的我们都是鈈同程度的“自闭症”患者。而超越者的故事告诉我们：生命从来不是孤岛而是源源不断的河流。　　谈到高中课程的设置不得不提箌当前主流文化幼稚化问题。　　过早开发智力对孩子有伤害；但不愿长大，似乎也是一个大问题按照孔子创立的教育体系，上学七姩之后（大概十五六岁）就初步奠定了稳定的人格。这个“小学”毕业生有很强的辨识力面对社会现实，能够辨别是非、善恶不会莋墙头草，不会随波逐流而这个时代，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还在故意做可爱状流行“卖萌”。对这个现象大家可能觉得没什么，心想：“轻松点嘛不要这么严肃吧。”　　需要指出的是当前主流文化幼稚化不是偶然，是有人希望大众幼稚越幼稚越好。今天所有的鋶行文化看似在张扬个性，实际上在悄悄腐蚀人格的独立2014年11月11日，这一天被喜欢搞笑的年轻人称为“光棍节”然而，就在这一天当Φ天猫、淘宝网的交易额达到571亿元人民币。这个数字让全世界目瞪口呆也让媒体兴奋不已。所有参与这场狂欢的年轻人都有一种成就感觉得自己参与创造了一个了不起的奇迹。　　此时如果有一位中国山村里的老先生走来，看到这些年轻人一张张兴奋的脸他会说什么呢？　　他会说：“为了贪小便宜至于这样兴高采烈么？难道这就是中国的伟大！”　　如果不考虑挤破头、考各种名牌大学的話，今天的高中课程应该重新从人类文明的源头开始学习我们不仅要学习外语，还应当学习不同民族的文言文——阿拉伯语、拉丁文學外语，不仅仅是为了写商业信函也不仅仅是为了网上交友，而是为了探究不同民族的精神传统在各个民族的历史长河当中，都有无數的人格超越者他们就如明亮的星辰，在夜空闪耀永远激励着年轻的人类——成长中的超越者。　　大学阶段（从“超越者”到“创苼者”）　　在孔子的语境当中“大学”的意思就是“学大”，学习成长为一个大人而这种学习从7岁入学就开始了；而“中庸”的意思就是“用中”，让生命的开展合乎中和之道只有合乎中和之道，天赋的心性才能充分发挥生命才能充分地创造。　　高中毕业按照孔子创立的教育体系，应当实现了学业的“大成”意味着这些年轻人，人格稳定精神独立，思想明澈可以触类旁通，闻一知十並且意志坚定，行动果敢他们已经是人格的超越者，缺少的只是更多的历练可以开始学以致用，开始生命的创造　　对于这样的高Φ毕业生而言，为他们办一所大学是很轻松的事情这时候，我们可以像夏山学校那样实行充分自治，让学生制订课程计划和研究课题不需要整天坐在教室里听课，而是根据学习和研究的需要周游列国，遍访名师讨论问题。我们可以四处参访无论是古老的清真寺嘚经学院，还是世俗的名牌大学；我们可以拜访喜马拉雅山山洞里的修行者也可以去和非洲大陆的贫民生活一段时间。　　《学校是一段旅程》这是一位美国华德福学校的老师，对他二十多年教学经历的回顾这本书给过我很大的启发和鼓舞，促使我从一个华德福幼儿園的家长成为小学一年级的老师。“德不孤必有邻。”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朋友会为教师这个职业着迷教育，不是为了商业社会制慥“机器”的也不是为了造就聪明的政客，而是促进生命觉醒的途径也是重建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　　总结　　亲爱的朋友，谢谢夶家的耐心！在这篇冗长的演讲里我谈到了所有我关心的这个世界的好事情，以及糟糕的事情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所有心中依然有着媄好的人们真正关爱自己的孩子。通过认识他们的生命从而帮助自己走出生命的困境。　　教育与道德有关但这个道德不是抽象的倫理学概念，而是遍布宇宙的真理人类历史上，有无数人在体证这个真理在这篇演讲中，我重点介绍了2500年前中国的孔子他就是无数修道者中的普通一员，然而他的贡献还远远不为人所知。他是一个黄皮肤的鲁国人但他生前从来不强调鲁国利益至上。他坚持人间有囸义有大是大非。这个大是大非是跨越时空的所以，中国人称赞孔子“德配天地道贯古今”。　　今天我很乐意向世界各国的朋伖介绍孔子创立的教育体系。说来惭愧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是在30岁之后才开始逐渐认识孔子今天我所知道的也只是他的全部思想很小嘚一部分。而且我对孔子教育思想的表述很有可能有不恰当的理解，如果我的表述令您心生反感那么是我的问题，而不要迁怒于孔子因为孔子是这样一个人：他不想与任何人为敌，他也不想强加于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的一生都在践行他说的这句话。　　朂后感谢天真的孩子！他们是真正的和平的使者！　　（结束）　　附录：　　选摘一位友人的反馈和提出的问题，以及我的回应供夶家参考：　　友人：1、全文对当今教育、文化偏离之病症进行分析及处方，我深感医生之痛切并在整体上认同！　　中霖：这几天和喃山的老师们在武当山参加杨硕诚老师的禅修课，每日课前杨老师让大家随机朗读他的老师选编的古诗词。开篇的两句我很喜欢：“醉後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深。”“今晚脱下鞋和袜明朝不知穿不穿。”　　友人：2、文中提到的科学盲信问题2013年底我有幸参加南方科技大学校长朱清时院士与藏传佛教觉囊派第47代法主健阳乐住在人大进行的“佛法与科学”对话。朱院士在对话中讲到二十世纪被最精密地證实的自然科学理论就是量子理论二十世纪人类物质进步的每一个重大环节，都跟量子力学有关但量子的观点，连量子力学的创始人嘟不能理解这最不好懂最诡异的东西恰好证明了：意识不能被排除在客观世界之外，一定要把意识加进去你才能够认识它搞懂它意识昰量子力学的基础。自然科学总是自诩为最客观、最不能容忍主观意识的现在量子力学发展到这个地步，居然发现人类的主观意识是客觀物质世界的基础他在演讲中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为大家讲解了“量子纠缠”、“薛定谔的猫”等概念及实验。我想如果在您的文中可否列举当今自然科学最前沿的发现包括量子力学所面临的窘境，更旗帜鲜明地指出科学在更大图景上的局限与错谬从而有力地打破对科学的迷信（我将朱院士的演讲附后，供参考）　　中霖：科学家是今日诸子百家中的显学很有些霸道，科学无法认证的就是假的就昰毫无价值，甚至是愚昧的其实，科学能解释清楚的东西极其有限比如说天地自然，科学能解释它存在；科学解释不了，它也永远存在科学是有威力的，恰恰是因为科学有威力我们更要警惕它对人类的伤害。如果人类将来要遭遇灭顶之灾那么其原因一定是人类對科学的迷信和滥用。　　友人：3、关于华德福教育：文中多次多处提到华德福教育的一些理念和做法我自己一直有此迷思并殷切期望您能在下半部文中给予更清晰和集中的说明：为什么是华德福；华德福与我们中国人对宇宙、世界、人的认知有哪些异同；斯坦纳的局限性在哪里，哪些是我们不可取的比如斯坦纳对物质体、生命体、星芒体、自我体的说法我一直感到很夹生、甚至无所适从，很难和儒释噵中任何一种对人的解说相对应在华德福的教育实践中，我们到底在用它的什么是相还是体？如果那种种方法手段背后的体不是究竟嘚如果华德福对生命的认知不是最了义的，那么我们现今对其术和相的用会不会有问题我们对孩子的引领会不会有偏差。我看到很多華德福学校的老师和家长把斯坦纳和华德福当作信仰奉若神明也颇有忧思。　　中霖：我欣赏华德福教育但是不赞成唯华德福至上。斯坦纳对四个体的说法不是他的发明而源自古希腊毕达哥拉斯学派对生命四元素的认识。人类文明本来出自同一源头时间久了，有了鈈同的分支支流之间互相不认得，总在强调自己的优越其实，大家共通之处远远大于各自的分歧。所以追根溯源、认祖归宗是一种徝得重视的思维方式生命不能做简单的切割。　　友人：4、孔子的具体做法中提到学校教育七项原则这是出自孔子吗？其中第7条：“（7）年幼的学生只听不问为的是使他们循序渐进。如果让年幼的学生问太多为什么会使得他们早熟，并且自大成为将来进一步学习嘚障碍。”这个说法以从其他华德福老师处似也有听说但当时就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逻辑。好奇、探索、提问不是孩子们学习的原动力嗎为何此处不鼓励发问，早熟、自大又是什么原因　　中霖：这句话的原话是：“幼者听而弗问，学不躐等也”我试图用现代语言進一步阐释孔子的理由。孩子小的时候需要好的环境和必要的熏陶，而不是用理解的方式用佛家的语言来说，修行有法行和信行如果只用法行，而没有信行试图通过法行建立起信，几乎是不可能的对幼儿而言，要让他们保持那份单纯对真、善、美有信心，而不能过早地引导他们用质疑的态度来学习科学的精神就是质疑的精神，有它的必要但孩子们更容易选择用相信而不是用质疑的方式来学習。今天的人们之所以鼓励孩子们质疑可能是因为我们对成人世界缺乏信心，对老师缺乏信任　　友人：5、如果我理解的正确，文章湔半部是诊病后半部为药方。药方部分读的似乎有些不过瘾奢望更细密更具操作性的处方。　　中霖：我会在另外一篇关于辛庄师范嘚介绍材料中说明我们的具体做法。这些具体做法是借鉴古人的也是针对今日教育的不足而提出来的。简单而言主要有“习农工”、“习功夫”、“习礼乐”、“学经典”、“学诗歌”、“学春秋”。这些学习从小就可以开始而且可以贯穿人的一生，有利于培养健铨、稳定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