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快30岁了为什么突然不叫父母亲了怎么办?


1999年起,中国进入老龄化社会。伴随着人口老去的,是前所未有的独生子女时代。

大量80后、90后和父母身处异地,一边是工作中面临的激烈竞争,另一边则是随时可能袭来的各种父母养老困境——比如“父母突然病倒,我该不该放弃工作回老家?”这类选择题。

与多子女家庭不同,独生子女享受着父母给予的全方位的爱,但当父母老去,也带来了资产、时间、情感等交织的问题。当这些问题近在眼前或已经发生,迷茫无助成为他们的常态。

站在医院走廊,得知妈妈确诊癌症的那一刻,小郤觉得天塌下来了。

小郤今年26岁,是一名室内设计师,上大学起就在苏州生活。由于工作原因,她已经很久没在节假日回过老家扬州。今年清明节是外公去世一周年,她决定回家一趟。到了家,她才发现妈妈正在住院。

父母没料到她会在清明节回来,一下子有点慌。爸爸告诉她,妈妈虽然需要开刀,但只是小毛病,手术时间安排在清明节之后,让她不要担心,假期结束就回苏州。但小郤不放心,坚持要陪妈妈做手术。回苏州简单处理了一些工作后,她火速返回老家。

此时妈妈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小郤起初觉得妈妈的情况没那么严重,直到姑姑、舅舅甚至爷爷、奶奶都赶到医院,爸爸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手术持续了快5个小时,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把姑姑拉到走廊,问妈妈的病是不是很严重,才得知妈妈确诊子宫内膜癌,手术切除子宫后要做病理切片,判断是否为晚期。

小郤说,她“一下子不行了”。手术结束当天夜里,妈妈在病床上挂着点滴,小郤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不知道该跟谁诉说心里的感觉,就在手机上写下来,一边写一边哭。第二天一看,很多字都打错了。

爸爸平时是很洒脱的人,这一次却整个人紧绷起来,总是一言不发地坐着。她觉得爸爸应该比自己更难受,因此在家尽力隐藏自己的难过,安慰家里的长辈们。妈妈生病的情况,除了跟领导请假时简单说了几句,她没有再告诉任何人。

那段时间,她突然希望自己有一个兄弟或姐妹,能够切实地与自己感同身受。

化验结果要等三天,这三天里,小郤想了很多——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爷爷奶奶都健在,父母也才五十出头的年纪,她原以为,父母突然病倒这种事,怎么也得自己中年后才发生。她并没有什么积蓄,但这一刻,她心里想的都是“无论花多少钱都要给妈妈治病”。过去,她觉得离家越远越好,但这一次,她下决心尽早回老家生活。

妈妈手术后第二天,她就联系中介把苏州的房子挂了出去,并在手机上写下:“苏州,我要放弃你了。”

很多人觉得,父母突然生病时自己分身乏术又无人分担的感觉,是独生子女最大的崩溃时刻。因为工作时间相对弹性,回家照顾妈妈的那段日子里,小郤觉得自己的工作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她庆幸自己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

作为备受宠爱的独生女,小郤是很多朋友羡慕的对象。

2016年刚毕业,爸妈就在苏州给她买了一套房子,每月的房贷都是爸爸还。工作初期,她跟随苏州一位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做了两年学徒,其间没有工资,靠父母供养。

小郤父母的感情很好,多年来他们一直做生意,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平时并不太打扰她。经过这件事,小郤意识到自己从未如此需要父母。一家三口的微信群,每天都很活跃;待在苏州时,她几乎每天都要给妈妈打电话。

小郤曾主动提过,要不要把苏州的房子卖了,回扬州生活。但父母的回答一直是:“不要为了我们,你开心最重要。”

和小郤一样,很多独生子女享受着大量的爱,这也形成了当代中国前所未有的、复杂的亲子关系。很多父母和子女之间的情感依赖非常强烈,也在问题来临时越发确认了彼此的存在和重要性。

今年34岁的白白独自生活在韩国,父母在国内。最近几年,她总能感受到妈妈强烈的“控制欲”。每次打电话,妈妈总会说羡慕“别人家的女儿”工作就在本市,找的对象特别好,住得离父母近,每天都能回娘家;或者跟她抱怨亲戚间的家长里短,爸爸做的种种小事如何让她不满意。

白白觉得很无奈。高中毕业那年,妈妈提出让她去韩国读书。当时白白的表姐在韩国发展得不错,妈妈觉得她出去可以见见世面,也有人照应。最初几年,妈妈一直支持她在国外发展,但白白正式工作后,年纪越来越大的妈妈的想法开始波动: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在身边,就希望白白早点回;但没过几天又变了,说能留在外面生活才“有出息”。

白白一开始还会认真安慰妈妈,如今已经习惯了,敷衍了事:“是我太冷漠了吗?为什么我要花一个小时听一些无用的负能量输出?”她觉得妈妈一直都在干涉她的事情,本科时她读的是新闻传播专业,读研时想换专业,妈妈死活都不同意。她被迫继续学不喜欢的专业,最终也没有从事相关的行业。

她觉得,如今父母身体健康,也都有足够的退休金,暂时不需要自己照顾。毕竟自己回国就意味着要放弃多年累积的事业,重新开始。“也许这一天总要到来,但我现在想尽量地活自己的人生,不想被他们束缚。”

对于很多有着强烈个性的独生子女来说,和父母愉快地共处的确很难。

小顾生活在单亲家庭。外婆去世后,她担心妈妈孤单,曾经把她从老家接到自己工作的城市一起住,可没多久就冲突不断:妈妈洗碗时不用洗洁精,理由是“洗洁精不环保”,碗上都是肉眼可见的油渍;妈妈搞不清楚垃圾分类,常常把卫生纸丢进厨余袋子;两个人睡一个房间,小顾一大早就会被妈妈看短视频的声音吵醒……本来想互相照顾,却互相不适应。

一些父母意识到了这点,会主动选择“不给子女添麻烦”。小郤的妈妈提过好几次,自己和丈夫以后打算去养老院:“高级的那种,很贵的,里面什么都有,我们都攒够钱了。”但小郤却很生气地说:“你疯啦?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不会让你去养老院的。”

有时候小郤会想,如果有一天亲人都去世了,自己虽然孤单,但会是一个很轻松的状态:“你的生命可以随时不要,因为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你了。现在我的状态就是不敢生病,也不敢死,父母也是。我觉得其实挺累的。”

为了避免突如其来的意外,有的年轻人选择未雨绸缪。

今年30岁的李彧堂在澳大利亚工作。以前他每年回国几次,陪陪父母;去年疫情暴发后,他有一年多时间没回国。想到自己可能会长期生活在国外,他开始为父母的养老问题焦虑。

年初,李彧堂决定有意识地帮父母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为此,他想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直接给他们采购生活物资。每月寄一箱橄榄油、两次鲜鱼、一箱猕猴桃,还有藜麦、鹰嘴豆等低升糖指数的碳水化合物食品。此外,他还让他们每天做运动、拉伸。

用他的话说,就是“对两个五十多岁的小孩子进行营养学教学”。生活保守的父母最初十分抗拒,甚至有点生气,告诉他“别寄了,现在你寄来的东西都吃不完!”。因为不想浪费,吃着吃着渐渐养成了习惯,如今爸爸每天要喝一杯黑咖啡,还会提醒他别忘了买。

李彧堂觉得,“爱自己”和“爱父母”这两件事是牢牢绑在一起的,父母健康,自己也就可以多过几年轻松日子。他认为,独生子女内心的焦虑,是父母这一代人无法体会的。以前他也试着把父母接到澳大利亚一起生活,但由于周围没什么能说话的人,父母觉得很不适应,更不想在晚年离开故土,所以没有成行。

许多年轻人选择尽早帮父母规划养老安排:购买商业保险,考察养老机构,了解医疗和护理知识,等等。与此同时,亲身经历父母养老的过程,独生子女们也在思考自己的生活。

李彧堂已经未雨绸缪,每笔工资到账的时候,他会定期存一部分钱。如果以后有生孩子的打算,他会选择生两个以上,因为不想让未来的孩子和自己一样纠结——没有人分担责任,也没人能理解自己的处境。

但小郤觉得,自己将来还是打算只生一个,她希望像父母那样,把全部的爱给予一个孩子,成为彼此的唯一,全身心地付出,“两碗水是端不平的”。

小郤妈妈手术后的第三天,医生告知,妈妈病理化验的结果是早期,基本没什么危险,可以出院回家。她当着医生的面流了泪,心情一下子就晴朗了。

出院当天是妈妈的生日。小郤有好几年没在家陪妈妈过生日了,她给妈妈买了蛋糕,在朋友圈发了一家三口的合照,配文是:“今天天气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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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了“青春期遭遇更年期”之后,三十而立的年轻人可能没想到,在与年老的父母相处中又面临新的问题。

  有的学霸青年一路超越旁人,却处理不来和父母的矛盾;有的职场青年表面光鲜亮丽,家庭状况却一团糟;有的新手爸妈拜托上一代帮忙带娃,育儿理念却南辕北辙……随着父母迈入老年,两代人因为生活习惯、性格和观念的不同,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矛盾。

  退休后的母亲,所有缺点“封印”全部解除

  柴倩倩今年31岁,3年前博士毕业后在上海一所高校任教师。从小聪明勤奋的她,不曾在升学和求职道路上遇到太大的挫败,带给她最多烦恼的,是退休后频频让自己不痛快的“戏精”母亲。

  柴倩倩形容,母亲从10年前自己在北京读大四那年开始出状况,姑且可以理解为“CPU不够用”,很难和女儿共情。

  那时,获得保研机会的柴倩倩计划和男友一起准备英语考试、出国读博,没想到母亲完全不支持自己。“她告诉我,已经把家里的积蓄拿出来在郊区买了房子,准备从市区搬过去,只是因为楼下邻居很八卦、爱说闲话;还说没钱支持我考英语、出国,让我赶紧回上海工作,挣钱还房贷。其实,她说的情况都不是真的。”

  母亲为什么会这样?柴倩倩推测,这可能是一种长期“家里蹲”、没有事做引起的心理问题:“退休后的父母相当于从社会人变回自然人,所有缺点‘封印’全部解除。我妈就是这样,平时就非常爱面子、在意别人的眼光,遇到一点事就容易激动。”

  类似的情况频繁发生。读研期间,柴倩倩偶然听说学校要推荐学生出国读博,而且会提供较高的奖学金,就准备报名,母亲得知非常高兴,转头便向几个“老姐妹”炫耀。第二天,柴倩倩问过老师后明白,这是条“过期”消息,母亲知道后非但没有安慰女儿,反而勃然大怒。现在想起来,柴倩倩还觉得委屈:“她的怒火无处发泄,非说是我报名晚了才错过机会,骂我‘十三点’,重复了不知多少遍,还跟她的老姐妹说这事全怪我。”

  这几年,柴倩倩虽然和母亲同城不同住,还是矛盾无数;父亲因病去世后,母女间争吵愈发频繁。“都是因为生活琐事日积月累,比如前两天,她因为我没有按她的吩咐买一件高领羊毛衫,就把我一顿数落。”柴倩倩抱怨,“总之我干什么她都要评头论足,她自己的生活百无聊赖,就喜欢很细致地管我。”

  柴倩倩一度以为妈妈的偏执是年老后精神状况不太好,于是努力去解决问题,带母亲去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问诊,结果让她哭笑不得:“给她挂了老年科的号,心理量表拿来一做,分数高达98分!医生说她完全没问题,所以我只能继续承受了!”现在的柴倩倩,依然在母女矛盾中挣扎。

  长大后才发现,父母的“重男轻女”不是开玩笑

  同为单身职场女青年,今年30岁的张文英有着和柴倩倩不一样的烦恼,但根源同样来自父母。

  张文英来自陕西农村,父亲今年56岁,不善言谈、勤勤恳恳靠种地和开车拉煤赚钱;母亲53岁,性急要强、不甘人后,里里外外一把手。性格一强一弱的父母,也培养了一双同样性格的儿女:哥哥从小被溺爱着长大,性格懒散;女儿自小懂事要强,上大学选专业、找工作换城市都由自己决定。

  “小时候总听爸妈开玩笑说,儿子以后会给我们养老,女儿读书费钱,以后得把钱还回来。没想到现在真的‘兑现’了。”

  张文英无奈地说:哥哥大专毕业后在大城市工作了一段时间,因为母亲心疼他,他就回了老家,由父母安排工作、买房买车,结婚生娃后和父母同住,想吃啥母亲就做啥,一年胖了40斤。而她自己,在北京读研期间,靠学校补助和兼职经济独立了,毕业一年后去了杭州,有一份虽忙碌但合意的工作,逢年过节给父母贴些钱,都被父母用于还哥哥的房贷。

  小时候,张文英没有意识到父母对儿女区别对待,只觉得“哥哥不懂事,那我就懂事些”。几年前,哥哥因为结婚的问题和父母矛盾激化:父母嫌哥哥工资低又不上进,买房买车还要挑好的;哥哥却觉得父母思想老旧、无法沟通,没有能力替他安排更好的生活。

  三个家人吵起架来谁也不愿退让,远在北京的张文英努力去调解:“我常常在晚上10点多回家的公交车上看微信上我哥‘吐槽’,回家后在电话里安慰哭泣的妈妈,再悄悄打给我爸,让他多体谅妈妈。当我把三个人安抚完,有时候已经夜里12点多了……”

  “没有人关心我过得好不好。我那时刚毕业,在北京一家创业公司工作,经常加班、压力大,天天挤地铁,房租还高,过得很不开心,对前途充满迷茫,但我无处可说。”

  久而久之,张文英意识到父母和哥哥只想“吐槽”,不想解决问题;面对儿女之间的矛盾也只会和稀泥。她不想再当“情感垃圾桶”,接到家人的电话和微信,总是过很久才回复。

  更重要的是,她意识到父母骨子里真的是“重男轻女”:哥哥再怎么不上进,仍然要替他买房、买车还贷,帮他照顾孩子,因为“养儿防老,只有那么一个儿子,我们不帮衬谁帮衬”。

  随着阅历的增长,张文英看开了。她明白父母和哥哥的状况是“相爱相杀”,牵扯不断。她不再试图“解决他们的问题”,当妈妈再来找她“吐槽”哥哥时,她会直接说“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她主动减少打电话的频率,一两个月才联系一次,父母也只知道她很忙。

  由于疫情原因,张文英已经两年没有回家过年,上一次回家还是去年国庆假期。“今年我依然不打算回去,明年五一节如果疫情好转,我会回去看一看、待几天。现在这样保持一定距离对彼此都好,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她平静地说。

  育儿理念南辕北辙,背后是原生家庭带来的伤

  23岁那年,西北女孩李一苇只身来到香港求学,她慢慢适应了这个水泥森林般的城市,在这里成家立业。今年夏天,她和丈夫迎来了第一个孩子。双职工家庭、生活节奏快,无法兼顾工作和家庭,在年初,李一苇接母亲过来同住,好帮忙带娃。

  从18岁离开家上大学开始,已经15年没和父母长期同住的李一苇,在朝夕相处间重新认识了母亲,也重新认识了自己。她感叹:“小时候对父母总是仰视的,我们从未平等交流过,现在从我们育儿理念的差异中,渐渐明白冲突背后是过去深层次问题的延续。”

  “以最小的事儿举例吧。”李一苇说,“宝宝哭闹的时候,我会温柔地去安抚他,而我妈妈却总是不耐烦地训斥:‘你怎么老是哭!’‘你怎么能吃手!’”

  “虽然孩子还小,还不会有记忆,但这些指责性的语言却让我敏感地想起自己小时候。我就是在这样打压型的教养方式下长大的。”

  一年来,李一苇读了不少讲心理学和家庭关系的文章和书,主动参与修复亲密关系的工作坊,寻求专业意见,不断回想、反思,揭开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疤”,然后自我疗愈。

  在此过程中,她从自己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反思自己,我对妈妈说话也总是没有耐心,有时会说一些难听刺耳的话,根源在于,我小时候也是被这样对待的。我们没有学会用别的方式交流。”

  当了妈妈的李一苇,在忙碌和挫折中成长了。她知道以母亲的年纪,也许很难改变性格,她逐渐学会包容母亲的情绪,分清有些时候不是自己的错;她也学会了遇到麻烦,要积极地解决问题,而不是在原地自怜和抱怨。

  在香港这个快节奏的城市,身为教师的李一苇,休完14周产假就回到学校上班,每天“连轴转”:早上5点半起床、7点半到校,上午上课, 下午4点半下班后马上回家,接替母亲带孩子,直到晚上9点哄睡孩子后才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和身边的香港年轻妈妈不同,她还坚持母乳喂养,当一个上班“背奶”的妈妈。日夜辛苦中,她发现自己仿佛“超人”,能完成过去难以想象的繁重任务。

  她想给所有遭遇相处难题的年轻人提供建议和祝福:“不要停滞不前,不要纠结于眼前事物,要把期待寄托于自身,多抱抱那个在原生家庭中受伤的自己,用成长型思维面对问题,相信事情不会一成不变。”

  (据受访者要求,柴倩倩、张文英、李一苇为化名。)(记者 魏其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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